PO18脸红心跳

淑女有谋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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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女有谋 作者:未知

    一直忙着给依书夹菜,又问依书在西州过得可还习惯。dierhebao依书自然是说自己在西州是事事皆好,很是顺遂。

    因着旅途劳累,依书又是刚刚有了身孕,本来人就会犯懒,故而后两日一直都是在宝沁楼里歇息着,除了给秦子明和蔡氏请安问好以外,几乎就没有外出了。

    依书忙着休息,林建之却是不得闲。

    林建业被逼无奈,不得不又接手家里的那些生意上的事务,每天忙的恨不得化身千万才好。他过的不舒坦,自然想将林建之也拖下水,所以在林建之到达京师的第二日,就有人来寻找林建之了。

    竟然是林建业前些日子给他写的信,嘱咐他京师这边的铺子还劳烦他多去照看一二,还有一些合作事宜,就由他全权决断了。

    林建之本不想管,有那时间去忙,他倒不如陪着依书走走逛逛的好,反正家里也不差他赚的那些银子。只是依书现在的身子也不适宜多走动。无聊之余,林建之只得去做林建业信上吩咐好的事儿,总比闲的发霉的好。

    两日后,依书自觉不能再这般睡下去了。要知道,现在离过年也就还有二十余天的时间,等她将京师这边的亲朋好友都拜访上一遍,再陪着蔡氏说上几日话,就得与林建之一道赶回西州。毕竟,既然她现在身为林家妇,而今年又是她到林家以后的第一个新年,自然要在林家守岁。

    到达京师后的第四日,依书与蔡氏请安以后,顺道就说了自个儿的计划,表示想今天就去侯府看看秦依琴。

    蔡氏握着她的手,脸上依旧带着慈爱的笑意,轻笑道:“也好,我早先已经遣人跟你大姐说过一声了,待会儿让金花将东西收拾了,我就与你一道过去吧。”

    依书颔首。

    少时,母女二人便上了路。

    永定侯府离秦府并不算是很远,路上只花了两刻钟就到了。

    因着已经有下人提前来禀报过,故而永定侯府门口正有人在等着。

    却说秦依琴既然已经为侯府诞下长孙,侯夫人自然就要给蔡氏面子。故而,听闻下人禀报蔡氏跟秦三小姐已经到了之后,侯夫人便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去了正厅,在那儿接待了蔡氏跟依书。

    两个贵妇人倒是有不少话要说,蔡氏与侯夫人闲聊了几句,便转首问依书道:“依书啊,我与侯夫人也许久不见了,正好说说话,不如你先去看看你大姐?”、

    侯夫人自是个明白人,轻笑着道:“依琴刚刚生产,如今还卧在榻上休养呢。她平常也无事,依书不如就去看看她吧,也省得在这边听我们闲话。”

    两位夫人都这样说,依书便笑道:“侯夫人,母亲,那我就去看看姐姐了。”

    侯夫人颔首,顺便招过一旁站着的一个丫鬟,让她将依书给带到了秦依琴那里。

    “姐姐真是好福气,一举就得了个男孩儿,小侯爷现在该很是疼宠姐姐的吧?”依书坐在秦依琴的床边,淡笑着问道。

    此时,秦依琴正半坐着身子,怀里抱着丫鬟刚刚给她抱过来的小儿子。看着怀中儿子睁着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简直跟小侯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秦依琴不由欣喜的笑道:“也还好吧,你姐夫本来就对我多有照顾,如今得了孩儿,你姐夫也算是安了心。总算对的起侯爷跟夫人了。”

    因着姐妹二人要说些体己话,所以屋子里的丫鬟都被撵了出去,此时屋子里只她姐妹二人。

    依书半坐在床边,伸手微微拨开裹着婴儿的襁褓,只见得小外甥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小脑袋摇过来晃过去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嘴里依依呀呀的也让人听不懂。

    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儿几个月以后也会是这般样子,依书不由笑道:“姐姐,我听说新生的孩儿大多贪睡,怎的小外甥却是这般的有精神呢?你看他摇头晃脑的可爱劲儿。”

    秦依琴笑道:“前些日子倒是贪睡的很,许是知道今日他姨娘来,所以这才精神百倍的欢迎你呢。”想着,秦依琴又问道:“依书,你也成亲有大半年了,可有好消息传来?”

    依书自是知道秦依琴问的是什么,她三年未能有孕,时时过得是胆战心惊,若不是顾着秦府的面子,也不知侯府会如何待她。而今自己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她自然也帮依书关心着。

    依书柔柔一笑,轻抚着自己尚显平坦的腹部,微微点了点头,神情显得很是温婉,淡笑道:“嗯,也就前几日在路上觉得有些不舒服,方才请了大夫来看,已经有月余了。”

    秦依琴惊喜的看了看她,又看了她的肚子几眼,“那可好,你如今既是有身孕的人了,怎的还长途跋涉来京师呢?若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想当初秦依琴刚刚验出自己有孕的时候,恨不得一天全都躺在床上休养才好,整个侯府都慎重的不得了,事事以她为先。

    依书轻笑道:“我原也不知自己是有了身孕的人,这不在路上才查出来的嘛。况且既然已经上了路,哪有再回头的道理?索性就过来了,在这边休养一下也是一样的。”

    秦依琴微微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反正秦府的条件也是极好,不愁不能给依书调养好身子。

    她又问道:“可有决定什么时候回去呢?”

    依书回道:“不着急,只要能赶回去过年守岁也就行了。”

    秦依琴颔首,“那倒是。你还是新妇,这守岁肯定是要在自家过的,可不能坏了规矩。”

    依书颔首,晓得秦依琴也是一个守礼懂规矩的人。看着小外甥还是一副精神头儿十足的样子,而秦依琴好似有些疲累,依书便劝道:“姐姐,我听说刚刚生产的妇人不宜久坐,不然不利于以后身体的恢复,我看你还是将孩儿交给奶娘,自个儿好好歇息一下吧。反正以后抱着孩儿的机会多着呢,或也可帮小侯爷再多生几个。”

    秦依琴睨了依书一眼,羞赧的道:“依书,我倒是发现你现在是越发的贫嘴了。”

    但依书说的也有道理,这些事儿原先也早就已经有人跟秦依琴嘱咐过。秦依琴又逗弄了怀中孩儿一会儿,便唤过侍候在房外的奶娘,让她们将孩子给抱了出去。而秦依琴也在丫鬟的侍奉下,躺了下来。

    再度将丫鬟遣出去以后,秦依琴挪了挪身子,笑对依书道:“这躺着与你说话还是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失了礼数。”

    依书不由笑道:“看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计较那些虚礼?若是姐姐没有将身体恢复好,我这做妹妹的才会心理难安呢。”

    第二一零章 不屑周旋

    依书跟秦依琴没有聊太久,蔡氏就过了来。

    见得蔡氏进屋,秦依琴忙要起身给蔡氏行礼。蔡氏紧走了几步,将秦依琴又按在了床上,柔声笑道:“你这刚刚做娘的人,还是歇息着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在意那些虚礼。”

    秦依琴一笑,对着蔡氏轻声言道:“劳烦母亲还跑了这么老远的来看我,真是让母亲受累了。”

    旁边有丫鬟搬来锦杌,恭敬的放在蔡氏的身后。

    蔡氏坐下,方问秦依琴道:“我的孙儿呢?”

    正说着,奶娘已经将孩子给抱了进来,微微蹲下身子,也好让蔡氏看到包在襁褓中的孩子。

    奶娘轻声笑着道:“小少爷今天精神的很,许是知道秦夫人跟秦三小姐过来,心里高兴,都没像往日一向睡着。”

    蔡氏乐呵一笑,“他才多大点的孩子,许是贪玩还差不多。”说着,转首看向秦依琴,轻声问道:“你这几日身子养的可还好?”

    秦依琴忙回道:“多谢母亲关心,还好。”

    蔡氏微微颔首,这才伸手将孩子给抱进了怀中,笑着逗弄着他,一面对奶娘道:“小少爷我就先抱着,你们就先出去伺候着吧。”

    奶娘忙恭敬的应了声是,带着一众丫鬟都出了去。

    轻抚着怀中幼儿的脸庞,蔡氏心中欢喜,乐道:“看这孩子机灵的,一个劲儿的对我笑呢。”

    依书乐道:“可不是嘛。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就这般机灵,以后肯定是大有出息。”

    听得母亲跟妹妹的夸奖,秦依琴自然心中欢喜,口中却谦虚的道:“这也未必呢,总得他以后懂事才好,机灵也得放在正处。”

    蔡氏微微颔首,“你这娘亲当得倒是不糊涂,心里明白就好。孩子现在还小,还可以宠着溺着。但等他长大一些以后,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的,该守的礼也得遵着。莫要学你二哥,从小倒是机灵可人,可是现在呢?简直将王府的脸面都丢干净了,如今连老爷都不待见他了。”

    蔡氏口中虽说着气恼的话,脸上却依然带着淡笑,显然不是真的将秦智峰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依琴自然明白这点,轻声回道:“女儿晓得,只是女儿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明白,以后还得劳烦母亲多多提点才是。”

    蔡氏微微点了点头,“只要你这当娘的明白事儿就好,虽说这孩子是侯府的嫡长孙,但废嫡立庶的事情也不罕见。况且敏儿也不是一个易与之辈,这孩子你须得好好教导才是,莫要让侯爷跟夫人失望。”

    秦依琴再次点头,表示谨遵蔡氏的嘱咐。

    依书倒是不免感慨,听蔡氏这些话的意思,看来秦依琴虽说诞下了侯府长孙,但以后的日子未必就轻松了哪。侯门深宅哪是那么容易待得地方呢?其中利益牵扯那般的多。不过好在听秦依琴的意思,小侯爷待她也算是尽心。只要小侯爷真的心系于她,以后的日子想来也不用太犯愁。

    至于自己……依书想想不由心生欢喜,至少目前看来,自己是不用犯那些愁得。想来,她也是一个幸运的人。

    蔡氏又与秦依琴叮嘱了一些话,随后便与依书一道回了去。

    一旦忙起京师这边的生意合作事宜,林建之方才发现自己被林建业给坑了,简直不是一般的事多和麻烦,可是他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自然没有丢下不管的道理,只得全力去办事,也好早些结束,早些陪着依书。

    依书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私心里还觉得愧对林建业跟宁氏呢。原本林家也不是林建业一个人的,偏她夫妻二人跑的干脆,将所有的摊子都扔给了林建业跟宁氏,全都给他们忙去了。

    依书淡笑着劝林建之道:“建之,我们走的突然,大部分事情都留给大哥大嫂办了。大哥刚刚才回到西州不久,我们就这样走了,都没给大哥留下几日休息的时间,大哥心里肯定不舒坦的很。依我看哪,你就好好将京师这边的事儿给办好,不然回去怎好面对大哥大嫂?”

    林建之假意不满的看着依书,“你倒是知道为大哥大嫂说好话,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依书嗔道:“哪有?”

    林建之乐了,逗道:“就有。”

    却说那日接风晚宴时,秦子明当众暗示刘氏,言说秦依画实在是不知孝道,明明就住在京师,却鲜少回秦府探望,实在是不孝至极。当日回去以后,刘氏就遣人去了沈府,跟秦依画说了秦子明的意思。

    虽说秦依画现在已为人妇,原本也不需要太顾忌秦子明的看法,毕竟她已经不在秦府生活了。但从利益来讲,她却又不得不哄好秦子明。毕竟在官场上,秦子明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沈府众人也顾忌着她秦四小姐的身份。若是秦子明对她十分不爽,以后不关照她了,想来她在沈府的日子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秦依画思前想后,又得知依书刚刚回到京师,便下了决定,三日后,带着礼物回了秦府。

    这日,依书起得迟,刚刚去给蔡氏请安,意外看到秦依画竟然坐在蔡氏的房中,正跟蔡氏说着什么。

    见得依书过来,秦依画恍若无事般的对依书殷勤招呼道:“早就听说三姐姐回了京师,原想早点来探望母亲跟三姐姐,只是府中事儿多,今日才得空过来,三姐姐不会责怪妹妹吧?”

    看着秦依画一脸虚假的笑意,依书想吐的心都有。对于旁人,若是她心中不喜,但可能会顾忌着面子问题,假装无事的与之周旋。但是对于秦依画,依书已经连装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冷着一张脸,走到蔡氏左侧的椅子上坐下,面无表情的觑了秦依画一眼,冷声道:“四妹妹原来这般繁忙,听说自成亲以后,四妹妹就不曾回府来看看爹爹跟母亲?难不成沈府的事儿竟真的这般的多吗,还是四妹妹故意疏忽了爹爹跟母亲?”

    秦依画压根没有料到依书竟然会在蔡氏面前就这般给她没脸,不由一阵尴尬,忙解释道:“三姐姐不是一府主母,自是想不到妹妹有多繁忙。”忙又恭敬的对蔡氏垂首道:“还请母亲见谅,实在不是女儿不孝。”

    对于秦依画,蔡氏当日发现真相的时候,没有治她的罪,已经很是照顾她了。也好在蔡氏不晓得真正的依书早就已经被秦依画害死,不然秦依画哪里还有命坐在这里?但就算是这样,上次的事情已经让秦依画彻底在蔡氏面前失了宠。

    此刻听着秦依画说着这些虚假的客套话,蔡氏只淡淡的道:“你能谨守规矩,将沈府治理好也就是给王府长脸了,你姨娘在王府的日子也要好过一些。不然老爷若是生了气,你也知道的。”

    秦依画当然知道刘氏现在在秦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刘氏不是没有给秦依画去过信,让她得空就回秦府转转。但她年轻貌美、风华正茂,却因为依书的原因,被蔡氏配给了一个老头子为继室。即使那个老头子待她不错,她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恨?

    她心中藏着满满的恨意,又怎么愿意在蔡氏面前屈意承欢?倒不如不见的好。若不是前些日子刘氏说秦子明已经对她不满已极,而正好依书又回京探视,她才不想再回秦府来。

    秦依画心中暗骂,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恭敬的点了点头,应道:“女儿多谢母亲教导,一定谨遵母亲的话,”

    既然依书过来了,见得依书看秦依画不爽的样子,蔡氏便也不再留她,与她道:“行了,你刚回来就来了我这里,你姨娘肯定也是想你的,去看看她吧,待会儿再过来回话。”

    秦依画忙起身对蔡氏施了一礼,垂首道:“是,那女儿这就先去姨娘那里了。”

    见得蔡氏点头,秦依画便转了身要出去。

    此时蔡氏忽然又问道:“依画,且先等等。”

    秦依画忙转过身,依然是一副恭顺的样子,“母亲还有何吩咐?”

    蔡氏道:“今日可留在王府用晚膳?”

    听得蔡氏此问,秦依画不由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蔡氏倒是不以为意,面无表情的又道:“想来你姨娘已经跟你说过老爷的话了,若是沈府脱得开身的话,不如今儿个就在王府用了晚膳再回去吧,回头让人回去通报一声也就是了,想来沈老夫人也不会说些什么。”

    既然蔡氏都这样说了,秦依画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得点了点头,垂首应道:“是,女儿听母亲的话便是。”

    蔡氏摆了摆手,“那你过去吧。”

    秦依画这才真的去了刘氏院中。

    到了刘氏面前,秦依画也不用装了,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连招呼都没有跟刘氏打。

    刘氏对这个女儿也是没有办法,见得她一副恼火的样子,又想着她刚刚肯定是从夫人那儿过来的,便问道:“依画,怎的了?是不是刚才在夫人那里,夫人说了你什么?”

    第二一一章 意难平

    秦依画轻哼了一声,瞪了刘氏一眼,气道:“若不是你在父亲面前说不上话,我现在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听得女儿责怪自己无能,刘氏不由也是一肚子的气,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剩下这两个孩子来。想她以前刚入府的时候,也是与那许氏平分秋色,老爷对她也是宠爱非常,时常就送她一些小东西,以期博得她一笑。等她生下一子一女以后,老爷念她辛劳,待她比以前更好。

    可是,谁曾想到老爷会遇到那小许氏呢?自那以后,老爷的心就变了。就算再来她这里,她也能感觉出老爷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等儿女成长以后,智峰那般的不争气,老爷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对于她这个生母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说起来,倒是这两个孩子拖了她的后腿,若不是这两个孩子,兴许老爷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呢。

    看着面前气鼓鼓的秦依画,看着她那与老爷与自己都有几分相似的脸庞,刘氏不由心中暗叹。假设又如何?到底孩子已经生了出来,也被她带到这么大了,怪只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吧。

    经过一段时间的冷落以后,刘氏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年轻的时候,爱跟旁人争老爷的宠爱,恨不得老爷无时无刻不陪着自己。老了一点以后,就争哪个孩子有出息,更能博得老爷的喜欢,将来才能继承更多的家业。

    如今,她独自一人,寂寞无时无刻不侵袭着她的身心,老爷就算有时间,也鲜少再来陪她,更多的是待在许氏的院中。

    她曾想过,自己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许氏呢?她比许氏年轻,她的身世也不比许氏差,甚至她比许氏会生,许氏只是生了依棋一个丫头,而她则替老爷生了一子一女呢,为何她现在会沦落到不如许氏的地步?

    依棋嫁的比依画好,也深得婆家的欢心,而依画呢?虽说也是正室,但到底是填房,兼之她性子硬实不屈,就更不招人喜欢了。

    她想了想,长叹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依画,姨娘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年轻的时候争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是虚妄,你看看姨娘现在过的日子,倒还不如你大姨娘呢,就连你父亲现在也是更多的留在你大姨娘的房中。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沈府的主母,有些事情就要看开一些,莫要再学姑娘时候,耍那些小性子,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吃了亏。”

    秦依画毫不领情,冷哼道:“不争?你若是当家主母,又何必要我去争那些?凭什么依书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她能嫁到林家去,而我只能去做一个糟老头子的填房?你现在跟我说不要争,当初你做什么去了?”

    听着秦依画的质问,刘氏不免心中苦涩。当年依画年纪还小,哪里知道什么好歹?不全是她与她说的,从小便让依画养成了这种骄纵的性子。

    她低垂下头,嗓子眼发干,声音干涩的道:“依画,是姨娘对不起你,你小时候的时候,姨娘不该教你那些的。”

    看着刘氏如此样子,秦依画也是心有不忍,到底刘氏是她的亲生母亲,刘氏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为了她考量的呢?可是,事实已经铸成,她已经变成了这般样子,很多东西已经不可更改了。

    她冷着面孔,轻哼道:“姨娘不用这般,依画生受不起。”

    刘氏抬头觑了她一眼,晓得她心里还没有想明白,但她又何尝不是用了一辈子时间才明白呢?还是慢慢跟她说吧,总有一天她会懂得。

    正这时,外面的丫鬟送茶进来,二人便住口不言。

    待得丫鬟出去以后,刘氏方才问道:“依画,你与姨娘说句实话,沈老爷待你可还好?”

    在二人的来往书信中,依画是跟她说过,说沈老爷待她还不错,只是她心中尤有些不相信,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听到刘氏这样问,秦依画脸色一板,面色颇有些不自然,只顾端着茶盏饮茶。

    刘氏心知不妙,好在这屋里的丫鬟先前都已经被她遣出去了,此刻也只有她母女二人。她忙又追问道:“依画,可是那沈老爷待你不好?”

    秦依画眉头微拧,还在犹疑到底要不要跟刘氏说。在她想来,反正刘氏也帮不上她什么忙,跟她说了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让她再来训诫自己?

    越是看她不说话,刘氏心中越是慌张,一把抓过她的手,急声问道:“依画,你跟姨娘说呀,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若是沈老爷现在就不待见你了,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秦依画沉着脸,一把甩开刘氏的手,冷声道:“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是我自己的事,跟你又没有关系。”

    刘氏被她这句话气的险些流下泪来,“依画,姨娘走错了路,不想你也跟着走,你现在已是沈府的主母,已经占尽了优势,只要再将沈老爷的心抓在手里,以后生下了孩儿,好好教导,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可以过吗?你怎的吃了那么多的亏,还是那么犟呢?你就不能听一回姨娘的话?”

    秦依画砰地一声将手中茶盏砸在矮桌上,“听一回你的话?我几时没有听你的话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没有错吗?”

    刘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看着面前女儿一脸怨恨的样子,心中疼痛不已,咬着牙道:“依画,是姨娘的错,都是姨娘的错,姨娘也是为了你好呀。”

    秦依画轻吐了一口气,板着面孔,沉声道:“刚入府的时候,老爷倒是待我还不错,只是现在……”她微微摇了摇头,一脸的失落。

    刘氏忙抹去自个儿脸上的泪水,追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依画冷哼道:“还能是什么原因?不就是责罚了那些狐媚子嘛,老爷舍不得,怪我心狠。一次两次还好,后来老爷就鲜少来我房里了。”

    刘氏哀叹一声,急道:“依画,你糊涂啊!”

    秦依画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依旧昂着头,“我哪里错了?那些狐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在我面前争宠,我若是不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她们还真的要无法无天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她们厉害,还是我这主母厉害!”

    刘氏再叹一声,摇头道:“依画,你也是在王府长大的,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看明白呢?你母亲虽说看我跟你大姨娘都不满,可是可曾故意寻什么由头来找我们的麻烦?就算你三姨娘害了依书,你母亲也不过是冷落她而已。你看看你,度量狭小,都不知那贤妻的贤该如何写,你让沈老爷如何善待你?”

    秦依画还是不服气,“那又如何?我既然已经是沈府的主母,自然有权力管教她们,让她们知道上下尊卑!”

    刘氏气极,但秦依画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她用错了法子而已。她再次劝道:“依画,我且问你,一个府里,最大的是谁?说话最管用的又是谁?”

    秦依画毫不犹豫的道:“当然是当家主母!”

    刘氏无言,只觉得打心眼里冒出一种无力感上来,再次循循善诱道:“那你在王府的时候,每每遇到事情,是老爷说话有用,还是夫人说话顶用?一个家到底是谁撑起来的?”

    秦依画像是明白了一点,蹙眉道:“自是父亲说话管用。”

    刘氏摊手道:“那岂不就是了?偏你本末倒置,就算你在沈府说话顶用又有什么用?若是沈老爷不站在你那边,而是帮着旁人说话,你的话又会有谁去听?府里的人难道能不听老爷的话,反而听你的话?你怎的就没弄明白呢?”

    秦依画思量了好一阵子,依旧还是觉得心中郁结,反问道:“可是难道就让我看着那些狐媚子在老爷面前争宠邀功?”

    刘氏叹道:“谁让你是当家主母呢?若你跟姨娘一样,也是个妾倒也罢了。妾本来就是伺候老爷的,一生都系于老爷身上,自然要多多的争宠献媚。但是正室不同,正室是用来干什么的?可不就是维护内宅的安妥,好让老爷安心在外面工作的嘛。如今你身为正室,却闹得内宅不宁,你让沈老爷如何喜欢你?”

    被刘氏这么一说,秦依画渐渐明白了,可到底心中意难平。想她年纪轻轻,就给那个糟老头子做填房,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他不应该对她百依百顺吗?不应该什么都顾着她吗?怎的现实却与她想的不一样?

    想着,她便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刘氏对她摇头,“你这就是大错特错了,若不是你王府小姐的身份摆在这里,只怕你现在在沈府过的日子都已经不堪入目了,你却还不知自己已经深入险境!若是沈老爷受不了你了,与夫人一说,夫人难道还会帮你?说不得你就真个的就此在沈府失了势!”

    秦依画一吓,双眸圆瞠,“姨娘,那可如何是好?”

    第二一二章 当众训斥

    看到秦依画似乎有被她说动的意思,刘氏便牵住她的手,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你到底年轻,又是沈府的正室,想来只要你愿意改变,想明白这其中的厉害,沈老爷的心终归还会回到你的身上来。”

    说着,刘氏又说了具体的一些步骤,无非是要秦依画性子学的柔顺一些,变的贤惠一点,多多为沈老爷着想,多多的在沈老夫人的面前去尽尽孝心,不要无事就去撩拨那些妾室,毕竟她虽说是正室,但那些妾室都是在沈老爷身边待了多年的,跟沈老爷之间总是会有那份一份情意在。只要她这样做了,长此以往,沈老爷看待她的目光一定会改变,到时候也不愁日子过的不好。

    秦依画明白刘氏说的话有理,不禁轻叹了一声,目中含泪,喃喃道:“姨娘,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我不甘心,我实在是不甘心。”

    刘氏也是一个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秦依画说的不甘心是什么意思呢?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她难道还能有什么法子改变不成?事情已经没有改变的余地了,若是她再度执迷不悟,只怕以后会过的一日不如一日。

    刘氏又劝了许多,对秦依画晓以利害,又以自身为例子,解释她说的那些话的重要性。

    终于,在刘氏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秦依画终于点头道:“姨娘,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放心吧,以后我照着你说的话做便是,希望老爷以后能对我好一点吧。”

    刘氏欣慰的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笑道:“依画,你放心,只要你听姨娘的,做个贤惠的妻子,沈老爷以后定然待你不薄。”

    秦依画点头,心中却是另有计较,那一口气她不出了,让她如何有心继续以后的生活?她日日含着那口气,每每看到那个糟老头子的时候,她就气堵得不行,再想到依书嫁了个如意郎君,她更是没有好脸色对着那个老头子。

    从刘氏的院子里出去的时候,秦依画嘴角微挑,私心里开始计划起来,但愿这次回府能让她出口气才好。

    晚上秦子明归来,因着秦依画回府,蔡氏吩咐厨房好生准备了晚饭。秦依画既然已经嫁为人妇,今日秦府也算是有客来,自然要准备的丰盛一点。

    秦子明在主位上坐了,看着满桌的菜肴,对蔡氏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赞许了她一番。他心里也清楚蔡氏对秦依画的观感,但如今却是不计前嫌的准备晚饭,这主母她做的确实不错。

    秦子明沉肃着面孔,觑了秦依画一眼,淡声道:“依画,你也有大半年没有回来了吧?在沈府过的可还好?”

    秦依画在沈府的一些作为早就传了出来,秦子明当然也听说过,此次这样问只不过是试试秦依画而已。

    秦依画垂首,故作恭敬的道:“回爹爹的话,女儿在沈府一切安好,多谢爹爹挂念。”

    秦子明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如今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你还要瞒我什么呢?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成?秦府的颜面都快要被你丢干净了!”

    因着蔡氏甚为贤惠,故而秦子明对于府中的子女甚少说些什么,反正蔡氏都会教导好的。所以这一次也差不多是秦子明第一次当众训斥子女。

    秦依画压根没有想到秦子明竟然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就怔在了那里。

    刘氏连忙打圆场,强笑道:“老爷,依画刚刚回来,我们还是先用饭吧,有什么事情饭后再说。”

    秦子明恼怒的瞪视了刘氏一眼,哼道:“都是你教育的好子女,你如今还好意思帮她遮掩?人都快被她丢光了。”

    刘氏跟秦依画都红透了一张脸,垂下了头。

    蔡氏轻咳了一声,对秦子明慢声道:“老爷,依画今日才刚刚回来,有事背后说说她也就是了,还是先用饭吧,老爷也累了一天了。”

    说着,又朝一旁站着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赶紧布菜。

    既然蔡氏出来打圆场了,这桌上可不真的只是他们一家人,这不林建之这三女婿还坐着呢嘛。秦子明下意识的看了林建之一眼,见他正垂首跟依书说着些什么,似是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些事情,便安了心,也不再说什么,由着丫鬟帮他布菜。

    许是开头气氛太过紧张,这一顿饭竟吃的极为的安静,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话,除了蔡氏偶尔劝劝几个人多用些菜什么的。

    刘氏跟秦依画这一顿饭吃的都很不安生,两个人也都没用多少。刘氏是心中有愧,觉得都是自己害苦了依画,若不是依画年幼的时候,她年轻气盛,尽教了她一些不好的东西,也许她现在也不是这般样子。而秦依画则是觉得既憋屈又不愤。明明爹爹也是她的爹爹,她也是爹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爹爹从来舍不得说依书一句重话,反而对她呼来喝去的呢?

    越是如此想,秦依画的心情越是不好,越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秦子明的薄待,觉得秦子明做事不公。蔡氏待她不好,她尚能理解,毕竟蔡氏是依书的亲娘,为依书着想那是理所当然。可是秦子明呢?都是他的孩儿,他为什么就这么偏心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待她好一点,为她多多的考量一些,帮她说一些好话呢?

    可是他不帮她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众人的面前训斥她,这让她如何甘心?

    秦依画食不知味的终于挨到了晚膳结束,又听了秦子明训斥了她一些话以后,方才被放了行,跟在刘氏的身后,去到刘氏的院中歇息。

    原本她在府中做女儿的时候,尚有一个单独的院子可以居住,只是等她嫁了人以后,蔡氏就将那院子改成客院了。当然,虽说依书也已经嫁为人妇,可是鉴于宝沁楼位置的特殊,就还保留在了那儿,只是吩咐下人日常照样打扫,等依书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好继续住在里面。

    秦依画委屈的跟在刘氏的身后,转首瞅见四周并无旁人,跟着的丫鬟也都是值得她们信任的,方才轻声嘀咕道:“姨娘,你说父亲母亲为何就这般的偏心呢?以前依书尚未出嫁的时候,就单独给她弄了一栋小楼住,现在她都出嫁了,还给她留着宝沁楼呢。而我呢?这一出嫁就把我的院子给改成客院了。”

    刘氏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依画,姨娘说的话你怎么就不放在心上呢?何必去计较那些虚的东西?你若是想怪,就怪姨娘没有本事吧,没有抓牢你父亲的心,也没本事跟夫人争什么权柄,所以现在才让你受了这些苦。但你现在既然已经是沈府的主母,就要晓得,有些事情只要放在心里就好了,不必宣之于口。你可懂得?”

    秦依画轻轻点了点头,小声道:“我又没有在旁处说,只是晓得姨娘待我好,所以才在姨娘面前抱怨一下罢了。若是姨娘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便是。”

    刘氏连忙道:“姨娘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领会错了。你是姨娘生的,姨娘自然心疼你,只是现在是在跟你晓以利害,希望你懂事一些,以后能过得好罢了。”

    秦依画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口中却是乖巧的应了声是,既然刘氏不能帮她,那她也不高兴跟她多说什么废话了。

    当晚,原本蔡氏是吩咐人将秦依画原先住的院子收拾了一下,准备让她歇在那里的,刘氏却说许久没有见到秦依画,想跟她说些体己话,故而就让秦依画住到了她的院子里。蔡氏当然没有意见,又吩咐丫鬟好好收拾,不能慢待了秦依画。

    蔡氏虽说心中不喜秦依画,但作为蔡氏族女,这面子活她一向是做的极好。

    晚上,秦依画又听刘氏说了许多废话,此时她已经无心再跟刘氏去交流什么,只是在那边听着她说。刘氏见得秦依画这般安静,以为她是将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欢喜的不行。

    等得刘氏终于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秦依画也到了忍耐的极限,便跟刘氏借口说时候不早了,想回去休息了。刘氏没有想到其他,见她似乎真的有疲累之意,便嘱咐丫鬟将她领去了早先已经收拾妥当的客房。

    秦依画安妥以后,便让那丫鬟出了去,只留下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秋菱。

    待得四周安静下来,她又嘱咐秋菱出去看了看,看刘氏是不是安排了丫鬟伺候在外面,若是有人,就让她休息去,这边不需要人伺候。

    秋菱跟在秦依画身边多年,晓得她的性子,既然她说出这样的话了,肯定是有她的用意,便对门外候着的丫鬟好言相劝,让她们回去休息了事,还说若是二姨娘怪罪下来,四小姐肯定会帮她们说好话。如此,那些丫头才不得不退了下去。

    待得屋外无人以后,秦依画方才领着秋菱再次出了去。

    第二一三章 夜寻

    秋菱紧张的跟在秦依画的后面往前走去,此刻她心里慌张的很,压根不知道秦依画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她跟在秦依画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对她的性情要了解一些。虽说秦依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并不跟在身边,但是秦依画每每总是要回去跟刘氏说上一遍,一来二去的,她便也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一点。

    再者,秦依画在外面装的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私下底却总是拿她当出气筒,所以她也知道秦依画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在她身边做事总是万分的小心。

    此刻见秦依画一脸阴狠的神色往外走去,不由又开始担心起来。她是做主子的,就算是犯了事,也不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可就苦了她这个跟在她身后做丫鬟的人。想当初三小姐坠崖,受惩罚的不就是夏荷跟落巧嘛,而她面前这肇事者可是一点点的事情都没有。

    秋菱不由在心中叹了一气,谁让她出身没有旁人高贵呢?

    秦依画咬着下唇,徐徐走在通往宝沁楼的路上。其实她自个儿也想不出要怎么样才能给依书一个教训,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实在是难受的很,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依书找出来说说。至于到时候该怎么办,就到时候再说吧。

    少时,秦依画到了宝沁楼的桥前,远远的就能看到宝沁楼里灯光闪烁,显然依书现在还没有休息呢。

    现在正是深冬,荷塘里只有干枯的荷叶梗,看起来荒凉的很,在黑夜中更是透露出一种恐怖的气氛。

    秦依画慢腾腾的走在桥上,一点都不心急要看到依书,桥上四周无遮无拦,一阵阵的寒风肆虐而过,吹得人脸颊像被刀刮一般,又冷又疼。

    秦依画却好似对此毫无反应,兀自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秋菱则被冻的脖子都缩了起来,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着面前昂首挺胸走着的秦依画,再次心中暗叹。到底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你看看小姐穿的那身衣裳,再看看自己穿的这身衣裳,到底保暖程度就是不一样。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头的一天,终于秦依画缓缓的走到了桥的尽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以后,秦依画在宝沁楼的外面顿下了脚步,对身后的秋菱道:“秋菱,去敲门吧,就说我许久没有见到三姐姐,来找她说说话。”

    秋菱忙双手下垂,生怕被秦依画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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