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水澹澹兮生烟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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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澹澹兮生烟 作者:未知

    口。

    “你说,如果我当皇帝怎么样?”

    噗——————

    一道热情洋溢的喷泉横空出世……

    这是真话

    “咳咳咳……对不起……咳咳……”她手忙脚乱地企图销毁他那精致宫装上令人发指的“罪迹”,却被一双温柔的手阻止了她无济于事的忏悔。

    一方素净的绢帕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尴尬地接过,快速地抹了抹唇角。

    不知什么时候退下的宫女适时出现,撤下满桌“雨露均沾”的狼籍,让玉沉烟悄悄舒了口气。

    偷眼一觑,意料中地看见他正专注地望着自己,等着她的回答。

    “这个问题,很难讲耶……哎,你都不怕隔墙有耳的么?”当今圣上还精神着呢……

    “无妨。”简单二字,宣告着他一点不在乎,她接下来的发言可能会害她九族都死翘翘……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你不要逼我用联姻这种方式陷害你哦……

    “呃,这个,那个,呵呵呵……”弱弱地瞄一眼,结果悲哀地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向外界传达一个信息:我很固执,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

    我,我,我豁出去了!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好滥俗的问题……

    “真话如何,假话如何?”更滥俗的回答……

    “真话么,你一直在外头修道,对一个皇子来说,简直可说是不务正业、浪费光阴。国家元首该具备的各项技能你一项都没有,还是不要跟黎民百姓过不去了。”

    “……假话呢?”

    看来他是打算将滥俗进行到底了。好!她就舍命陪君子!

    “假话就是,萧子逸你额有朝天骨,眼里有灵光,仙人转世,神仙下凡,苍旻有你真是社稷之福,万民之幸。即使无为而治,都必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话锋一转,“不过我不希望你当皇帝。”

    少年脸上的笑意刹那一滞,却很快低低一笑,轻声道:“最后一句……也是假话么?”

    “不,”紫衣少女抬起眼,望着他的双眸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她的认真,“这是真话。”

    午后的风悄无声息地造访这个少有人来的僻静之所,带着微微的甜香。

    “……为什么?”他的声音轻得就像那阵微风。

    玉沉烟一阵怔仲。

    是啊,为什么呢?理由似乎很多,但又好像每个都站不住脚。

    “……因为你当了皇帝,就没人陪我周游天下,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了啊!”

    她最后调笑似的这么说。

    是么……是这样啊……

    他望着她,明澈的瞳仁里清晰地映出她刻意越咧越大的笑容。

    ——即使你只是这么说,果然,我还是……

    萧子逸释然一笑,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

    他柔声说:“我们走吧。”

    “诶?走?出皇宫?——现在?”他们之间的话题跳跃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啊,她讨厌发散性思维……

    “嗯。”

    于是,玉沉烟的皇宫一日游就这样毫不华丽地结束了……

    要说某些人的人生际遇就是这么无可选择的充满传奇色彩。

    比如下午她还在秋色如画的苍旻皇宫里挑剔着宫廷伙食,晚上她就在蚊大如斗的荒郊野外参加篝火晚会。

    就是这只有两人的晚会未免有点凄凉……

    说起来,造成如今这种状况,完全要归咎于某女的一时异想天开。

    “我以前学过一篇课文,名字叫《大森林里的主人》,讲的是一个老猎人和一个城里人在原始森林里露营,然后那个猎人居然还超强悍地还整出三菜一汤的故事。哎,我向往野炊好久了,可惜都没有机会去夏令营。”

    萧子逸并不完全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有几个关键词他还是听懂了。比如,露营;再比如,森林;再再比如,向往。

    于是,在某个风寒露重的秋夜,有那么一男一女,放弃了软绵绵的客栈床铺,义无反顾地回归大自然,重温三万年前先祖(我们现在一般称其为:野人……)的绿色生活。

    啪!——昭告着又一条鲜活生命的消逝!

    映着火光,玉沉烟愤恨地抹去手中猩红,第n+1次唾骂自己的少不更事。

    热烈的篝火?美味的野餐?浪漫的露营?

    全是鬼话!我……(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g)

    瞥了一眼对面安然打坐的少年,玉沉烟费力地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淑女假象。

    呜……她后悔了!她要住暖和舒适的客栈,要在蚊帐无微不至的呵护下甜甜入睡,而不是像类人猿一样窝在野外,舍身饲蚊!

    她死不瞑目!

    ……话说回来,子逸干嘛那么支持她一时脑残的决定啊,还热心地将叫花鸡,蘑菇汤的原料都准备好了,害她想临阵脱逃都找不到借口……

    ……不过,三小时前那个信誓旦旦不会后悔,死活拽着子逸相陪的家伙,好像也是她没错……

    唉!少不更事,少不更事啊……

    “子逸,我们来聊天吧。”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尤其是这样一个注定“与蚊共舞”的不眠之夜……

    “嗯,聊什么?”

    “聊什么都好,找点话说说嘛。”玉沉烟决定先由自己提出个富有启发性的话题,“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为什么喜欢,还有你的血型、星座……呃,这个就算了。”

    “——星座?”

    “……呃,这是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说是人分十二星座,不同星座的人不同性格。”

    “……就像有的人属火性体质,有的人属木性体质那样?”

    “对对!就跟那个差不多!”真是聪慧的孩子,一点就透,还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甚得我心啊,“我是水瓶座的,与天枰座并称为最聪明的星座哦!厉害吧,嘿嘿。”

    “按什么划分?”

    “出生月份。喔,还有日期。比如同是二月,昨天是水瓶座,今天可能就是双鱼座了。”望了他一眼,她有些心虚的问:“你的出生年日月?”可不要是她不知道的星座啊。

    “辛未年六月初五。”

    “耶,这个我知道,你是……”她兴高采烈正地要说出他的星座,突然想起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说子逸,你这是农历——就是夏历的生辰吧?”

    “是。”

    ……完蛋!她不知道农历和新历怎么转换啊!

    “……那个,子逸,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哦,我记不太清楚了……你可能是双子座,也可能是巨蟹座,还可能是狮子座……”

    “……这么多?”

    “唔,呵呵呵……”

    寒风吹过……

    “倒是很新奇的说法。”萧子逸莞尔一笑,适时阻止了某人无意识将熊熊篝火摧残成风中残烛的行为,“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唔,忘了。”她对星座没有太多记忆,因为其实不相信这些,不过当做闲暇时的娱乐罢了。高中那会儿她的下铺——一个胖乎乎很可爱的女孩超迷这些,她每日耳濡目染,所以才多少懂一些。

    那个女孩后来去了一个很远的学校,于是本来就没有太多交情的两人,理所当然地再没有任何联系。

    现在回想,高三那个最后的黑色学期,在一片热火朝天挥汗如雨中,她隔三差五的“星座快报”实在是种难得的天真。

    像漫天乌云里顽强地闪烁着光芒的星星。

    “……呐,子逸,你有很要好的朋友么?”

    “什么样叫‘要好’?”

    “嗯,就是在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可以没有顾忌的靠近她,而不用担心她背地里嫉妒。在你最痛苦无助的时候,可以在她面前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喊出来,而不用担心她过后会将你的事传开……”她被火光映红的脸颊上有着悠远的思念,“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在所有人都在关心你飞得高不高的时候,唯独她在关心你飞得累不累……”

    “……很久以前我读过一本书,书里的主人公就幸运的拥有这样的朋友。在她父母因为一些原因抛弃她的时候……或许说‘抛弃’并不准确,她的父母只是在互相将孩子往对方那边推,但只要那个孩子厚着脸皮赖在一方那里,她总是能有口饭吃的。呵……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么……”她低低的声音飘荡在冰凉的夜风中,“熬过了小学,熬过了中学,终于熬到了大学,可以离开那个令她憎恶的地方……无尽的争吵,夹在中间的为难,作为父母离婚交涉的传话工具……呵。”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金属的冰冷,“如果不是有那样的朋友,她大概早就熬不过来了……虽然后来,连她也走了……”

    萧子逸静默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看见她黑白分明的双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紧抿的嘴角有种沉默的倔强。

    入夜的风冰凉,连篝火都似失了温度。

    蓦地惊觉自己的失态,玉沉烟不自然地笑了笑,生硬地转了个话题:“哎,我给你讲一个笑话怎么样?”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讲下去,“两只番茄手拉手过马路,一辆车呼啸而来,一只番茄反应奇快地甩开手跑了,等车开过去之后,那只跑开的番茄回头一看,喊了句话,你知道它喊了什么吗?”她的嘴咧得不能再咧,仿佛笑得快要接不下去,“它说:‘哇哈哈哈哈哈哈~~~番茄酱!’”

    笑得前俯后仰的少女抬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发现他似乎毫无笑意,一个怔愣,随即猛一拍手:“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番茄吧?”那东西好像是明朝引进的,“哎呀,失策失策,我再讲一个。”她抬头望着天空,手搁在下巴上,一副认真思考状。

    ——然后,她看见一颗流星大刺刺地划过夜空,越来越光芒耀眼,越来越轮廓分明……貌似正向她这边砸来……

    怀琚登场

    不是吧?这么衰?!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正要逃之夭夭,却听“轰”的一声,那颗冒充星际导弹的东西已经驻扎在她前方一公里外的树林里。

    “那光里好像有东西。”

    “当然有东西啦!陨石嘛。”

    “不是,那东西不像是陨石,有生命的气息。”

    生,生命?!

    ……大哥,这种只发生在科幻片里的事情,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毫无起伏的声调来叙述啊,流星里有东西耶!搞不好是外星人入侵……异星菌入侵……生化危机……

    她几乎都想抱头鼠窜了!

    “子逸,你……要过去?”不要吧……

    “嗯,鬼界最近有异动,和这个或许有关系。”沉思中。

    “不会那么巧的吧……”

    萧子逸注意到身边的人有些发白的脸色:“你害怕?”

    是,她很害怕……“没……就是吃太饱不想动……不如我们再休息会啊?”拖得几时是几时……

    萧子逸瞥了眼地上那只因为失败的烹制而无人问津的叫花鸡,再回忆一下某女今天晚饭时极度“欲求不满”的眼神,硬是压下嘴角的抽搐,柔声道:“要不你留在这里休息,我去去就回。”

    “不行!”高亢的嗓音坚定有力地宣告玉沉烟的决不妥协,“我和你一起去!”顿了顿,她努力为自己反复不定的行为找理由,“俗语有云: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过来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女孩,没有忽略她那死攥着剑把以至于指尖发白的手,萧子逸抬手给两人布了个结界,轻声道:“走吧。”

    探索小分队行出百来米后,玉沉烟有些艰难地开口:“子逸,你会设结界?”

    “会啊。”

    “能防御外界实体入侵的那种?”

    “是。”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设?啊?你设了蚊子不就进不来了吗?!”

    “……”

    “唉,真是浪费资源……要是我的结界也能防止物理攻击,我早就用了。暴殄天物……

    ”

    “……你的结界属于‘灵能结界’?”那是很难得的结界啊。

    “不,”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洋洋得意。“是‘双属性’结界。”忽然又有点气馁,“只是防止实体入侵这方面怎么都进展不大,防御灵体、咒力倒是一个顶俩,真是的,综合一下就好了……”

    萧子逸觉得头有点痛。这种万人当中难得有一个的结界为她所有,她竟然还在那里怨天尤人……

    “算了,大不了我以后都穿铠甲出来。”满不在乎的声音。

    情绪变得真快……他在想是否该为她如此开朗乐观的人生态度击节叹赏一番……

    阴深深的树林内。

    “……这是什么鬼东西?”微微颤抖的女音。

    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光茧,幽暗青芒明灭不定,如同实质。似乎有无数东西在茧内四处流窜,使得整个光茧更显诡异。青光映到脸上,让两人看起来像是地狱里面目狰狞的青面修罗。

    喀!那光茧裂开一道细缝——然后轰地四分五裂!

    无数头角峥嵘遍体鳞纹的生物挥舞着触手冲出它们寄居的光茧,如黑色怒潮般涌向四面八方!它们的触手上密布着吸盘,它们的体表遍布着毒液,它们的唾液含着致命的病毒,所过之处,村落成为荒野,城市成为废墟,炊烟在血与火中嘶叫着消散——

    人间炼狱!

    “不要!”一声惊吼!

    “嗯?沉烟你怎么了?”

    “……呃?喔,没事……”

    真是的,都怪以前科幻小说看多了,竟然一不小心神游天外,从异世修仙直接切屏到生化危机……还喊了出来……

    ——此等家丑,绝对不可外扬!阿弥陀佛……

    萧子逸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她,见她没有解释的打算,也不勉强,只道:“这光茧散发出的气息有点古怪。”

    嗯?古怪?什么古怪?该不会像她刚才想的那样……

    紧张地望向子逸,想从他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耳旁却很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唔——”

    ……好像是,从光茧那个方向传来的……

    半个时辰后。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爽的男声。

    “我这种表情,翻译过来就是,鄙视你,超级鄙视你,绝对的鄙视你……”更不爽的女声。

    “鄙视我?鄙视我啥?鄙视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美多金人见人爱?即使你因为上述你求而不得的高贵品质鄙视我,也改不了我比你更受欢迎的事实!”得意洋洋的男音。

    “哼!虽然我一贯知道与兽类交谈要用兽语,还为此特地礼贤下士去学习怎样与异类交流,但是像你这样自以为是妄自尊大自恋兮兮的非人类,实在不值得我费半点口水。但我一贯主张众生平等,所以我大发慈悲赏你一个鄙视的眼神,鄙视你这个信口雌黄狼心狗肺卑鄙无耻人人得而诛之的衣冠禽兽!”缓过一口气。

    “你说什么?”凌厉的眼神!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不屑的目光!

    滋滋~~~~空气中迸溅着人体电流碰撞出的火花……

    良久。

    “哼!”双双别开头,各自狂奔揉眼睛。

    在旁做了很久壁上观的萧子逸终于跑出来打圆场:“沉烟,算了。他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某烟怪叫,“有人这么开玩笑的吗?他那分明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气急败坏地一指那个满脸无所谓的家伙,“你瞧他那样儿,一看就不是好茬!典型的相由心生!”狠狠地再瞪一眼,玉沉烟郁闷地又想起不久前那一幕……

    半个时辰前。

    “唔——”

    ——声音是从光茧那边传来的!

    萧子逸上前一步,玉沉烟顺势后退一步——锵锵!华丽的护花造型就此诞生!

    “该死!这是哪里……”半是恼怒半是疑惑的声音。

    “……咦,倒像是人类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女音。

    “外面的,帮我把这东西弄开。”光茧中又传来声响。

    ……外面的?是指她和子逸么?

    “你,你说帮就帮,那我多没面子啊。”貌似气势十足的女高音。

    “这么说也有道理。”声音的主人倒是从善如流,“那好吧,你弄开这个破玩意儿,我就许你一个愿望。”

    这么神?“什么愿望都可以?”

    “不错。”

    “你当我是猪啊!你要真那么厉害不会自己从那鬼东西里出来?”

    “……无知妇孺!不知道万物相生相克?这玩意儿正好是我的克星,只要破了它,那世间就没有能够困住我的东西!没有能够难住我的事!”自信满满的语气。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打哪儿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

    “行不改名坐不更姓,姓葛名怀琚!”

    “家住何方?”她会考虑日行一善将他送回去……

    “吾四海为家,六界内任我遨游。大丈夫一世顶天立地,岂能羁留于一处,碌碌无为?”

    这话说得甚有水平,教玉沉烟顿时对这个不知是“他”还是“它”的不明生物肃然起敬。

    “可是我又不知道你是正是邪,万一放出来是个大魔头怎么办……”玉沉烟为难的嘟哝。

    “从光茧中散发出的气息来看,应该不是魔界或鬼界之人。”萧子逸望着光茧,低声对她说道。

    “这样啊……喂,你刚刚说如果放你出来就实现我们每人一个愿望,是真的吗?”

    ……没说过每人一个吧?算了,先出去再说。“不错。”

    “既然你这么了不起,先说说看今天晚上我和他吃的是什么,在哪吃的,吃了几分饱?”

    “……岂有此理!难道我的能力是用来卜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吗?!”

    “你不证明一下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你吹的那么厉害嘛?……好吧,换一个——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最喜欢做什么?”

    “玉沉烟,十八岁,最喜欢吃!”

    “……有没有这么神啊……”

    “哼!”

    “好吧,我的愿望是,将这个世界的东西变好吃!”

    “……这个不行,换一个。”

    “为什么?!”

    “不能为你一人打破世界平衡,所有的人——除了你以外,都习惯了现在的饮食。我也是有原则的。”

    “呜……那我要能看透人心!”她再也不想对着师父那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脸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这种没营养的游戏了。

    全场静默。

    “我说,”那位似乎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些食物,你是要口味偏咸一点,还是偏甜一点?”

    玉沉烟:“……”

    ==================

    紫芒和蓝芒交织成绚丽的炫光,化作一条光龙冲向光茧,与光茧的青光僵持不下。须臾,一道红光自茧内冲天而起,打破胶着。接着四色光芒皆化作离离光末,没入空气不见。

    一个红衣男子在漫天流光中,施施然向玉沉烟二人走来。

    目似朗星,睛如点漆。鼻如悬胆颜如玉,唇若涂朱齿似银。一袭红衣,在夜风中张扬成嚣张的弧度。

    一片秋叶颤颤巍巍地划过他英气逼人的俊庞,死而无憾地坠入大地的怀抱,含笑九泉……

    这位刚被一片大无畏的叶中色女轻薄过的帅哥,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踱到玉沉烟跟前,以一种十分让人遐想的姿势俯视她,挑眉一笑,轻启檀口:“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有幸和你跳支舞吗?”

    ——pia!!

    你想什么呢,笨蛋!

    玉沉烟正努力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幻想,却听见美男相问:“敢问这位姑娘,芳龄几何?”

    闻言,玉沉烟顿时感叹:啊,果然和她的想象差很多啊……虽然都是疑问句……

    “十八呀。你刚才不是都算出来了吗?”

    “十八啊……”美男一声嗤笑,“十八岁竟然还会相信‘许愿’这种事,真是叫我骗人都骗得没有成就感呐!”

    玉沉烟:“……”

    ——师父,原谅我!弟子今天要破杀戒了……

    三色狂想曲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此章为某日抽风的作者纯为恶搞而写,几乎没有情节发展,只图博众君一笑。不喜欢的就跳过到下一章吧,谢谢~

    ps:终于用上了“樱唇颤抖”“娇躯一颤”等超级雷句,激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忆结束!玉沉烟愤恨地飞了某只以戏弄人为乐的衣冠禽兽一记眼刀,告诉自己,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她不打算理会人家,可是人家却开口了:“说起来这夜黑风高的,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做什么?”

    貌似很好奇的语气……

    玉沉烟与萧子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默不吭声。

    “莫非……”刻意拉长的语调

    “不是不是!才不是你想的那样!”越描越黑的辩解……

    “哦?不是我想的哪样?”欠扁的追问……

    玉沉烟咬牙切齿,无比怅恨地理解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是哪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子逸同学绝对是清清白白的!绝对不是谁突然兽性大发想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行苟且之事!此心昭昭,日月可鉴!我就一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娃啊~~~

    这话能说出口吗?能吗?不能!

    能知道这在荒郊野外,是可以做一些“见不得人”(请重读!)的事情的——这就足以证明她的“不纯洁”了……

    一失言成千古恨啊……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唉————

    郁闷地转身,玉沉烟以肢体语言表明她拒绝回答这个太有难度的问题,并且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子逸,我们走吧。”

    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凉凉的话语:“真是不好意思,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你们大概都没法离开这片树林了。”

    玉沉烟霍然回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我们合力破掉的光禁引起那个以皇城为中心,笼罩范围百里的结界的反应。这个结界非常强大,以你现在的实力,我看甚至都不能离开这儿——”他指了指原先光茧着陆的地方,“半里之外。”

    “那你先前怎么不说?!”

    “我说了你还会救我?你当我傻的么?嘁——”

    “你!”某女怒发冲冠,“你那种看白痴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你你你……”

    萧子逸及时拉住了某个濒临狂化的家伙,软声道:“我们寻处地方坐下,布好结界,入定后不知时间流逝,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等了等,见她一直不动,只得轻声催促,“走吧。”

    玉沉烟不情不愿地点头,临走前恨恨地朝某个笑得十分欠抽的家伙一挥右拳,中指将竖不竖蠢蠢欲动……

    ……算了!她要维持她淑女的假象!再说那混蛋也不晓得这手势的“高深”内涵,她才不会乘人之危!

    ——不过,话说回来,骂人人家却完全没意识到你在骂他,那是一种境界;但若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在骂他……那只能说是一种无以复加的失败了……

    临江仙。

    临江仙,苍旻皇都甫京城中最高档的酒楼,档次之高,与它的人均消费水平互为表里,交相辉映。

    靠窗的位置,红木雕花大圆桌上摆着数盘残羹剩炙,在邻桌水陆八珍、满目琳琅的无情对比下,更显无限寒碜凄凉……

    两男一女,女孩子眉目如画、娇美可人,两个少年却是各有各的风致。身着月白长袍的那位眉宇纤容,常含温柔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显古雅风仪;另一位眉飞入鬓,器宇轩昂,一拢红衣鲜艳得近乎花哨,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合适,犹如众星合该拱月那般理所当然。

    三个绝世佳人的出现的让临江仙众人大饱眼福,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意h药的对象,一时间整个楼层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和谐……

    ——不过,yy主角之间的气氛就似乎不太和谐——或者说是大大的不和谐。

    红衣美少年晃着长腿悠闲地剔着牙,紫裙妙龄女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众:这个句子一般不都是用来形容男子的么?),面目狰狞;而月白佳公子则状似全身心投入在品赏杯中香茗……只是那眼神不时在另外两人之间一掠,然后唇角浅浅一翘。

    很诡异……

    此情此景,让众人情不自禁浮想联翩——

    传统言情版:

    那状甚凶恶的女子死死剜了美少年一眼,再回首,凝眸处却是水意阑珊,只见她颤抖着樱唇,每吐一字都似痛不欲生,却还是强撑着,略带哭腔道:“月白公子,小女子有负你我当年断桥月下之盟,三年生死两茫茫,如今我已另有所爱,还请公子……忘了我这个背信弃义的薄情人罢……”语尽处已是泣不成声。

    月白公子一震,望向那女子的眼眸饱含了深情和痛苦:“翠儿……(玉沉烟:谁啊?!谁想了个这么恶俗没品的烂名字代指老娘?给我站出来!)你当真不再爱我了么?”

    紫衣女子娇躯一颤,盈盈泪眼,仿佛蕴了千言万语:“月郎,我……”

    月白公子眸光一亮,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翠儿……”

    紫衣女郎重重一颤,泪如雨下,哽咽道:“……月郎,我对不住你,我与那人……我,我已非完璧……”玉容惨淡,用力一挣,掩面而去。

    月白公子如遭雷击般呆在原地,待得半晌回过神来,满面惨然,却还是朝那女子奔走的方向追去,口中犹自唤道:“翠儿……”声含忧心,又隐约凄惶,使听者无不落泪……

    众人:真乃一位情深意重不拘世俗的好儿郎!

    红衣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我出场的机会。

    快意江湖版:

    红衣少年猛地一拍桌子,冲那月白公子一抱拳道:“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又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我原不知翠儿(玉沉烟:……刚刚站出来那厮,滚出来让老娘再修理一顿!)乃是兄长之爱,以致夺人之美。然而事已至此,我与翠儿名分已定,还望兄台大人有大量,君子成|人之美,对小弟这番鲁莽既往不咎,一笑而过。”

    月白公子淡淡一笑:“贤弟言之有理,大丈夫何患无妻?此事就此揭过罢。”

    红衣少年闻言大喜,笑道:“正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想不到兄之为人如此豁达高明,先前是小弟眼拙,实在失敬!”满斟一杯,高举,“人活一世,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今日得遇大哥实乃我人生一大幸事!为此当浮一大白!”一口饮尽。

    月白公子微微一笑,亦满饮一杯。

    接下来,是男人们对酒当歌的感情交流时间……

    众人:夺妻之恨,就这么三言两语打发了?大侠果然是大侠……

    紫衣少女:……这两人敢情一直拿我当背景布使来着……

    耽美腐女版(为什么?为什么古代会有这种版本?):

    月白公子的目光在另外两人之间转了几回,眼波流转,欲语还休,正在思量踌躇,那紫衣女却一拍桌子,柳眉倒竖,喝道:“红衣,我告诉你,我和月白清清白白,你少在那里给我摆脸色,惹急了我,老娘便真叫你绿云罩顶!”气势汹汹。

    红衣少年抿了口茶,悠悠开口:“我当然知道你和他没什么啊。因为……”他那俊美的脸上绽开个如阿修罗般绝美又诡异的微笑,“有什么的是我和他……”

    紫衣少女愣住,须臾脸儿煞白,颤声道:“你,你,你是说……你们……”

    “没错!”红衣少年笑眯眯地接口,一伸长臂将月白少年揽入怀中,“我和月儿情投意合,这段恋情中一直多余的那个人,”他优美的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翠儿(玉沉烟:……),是你啊~”

    两个美少年相携款款而去,只剩下某个尚在惊愕中的可怜少女,兀自魂不守舍……

    月白公子:……风水轮流转,古人诚不欺我。

    狗血韩剧伦理版(……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版本啊?):

    紫衣少女美目闪烁,几度启唇,却还是没有只言片语,月白公子眼神一黯,再抬首看向她时却是微微一笑:“翠儿(玉沉烟:……此人已死,有事烧纸。),你什么都不用说,只听我说。”

    “从前,有一个书生,他在赶考途中遭到抢劫,饥寒交迫几乎饿死的时候,一个好心的商女收留了他。两人日久生情,私下里定了白首之约。书生进京赶考后商女一直在家中等她来实现对自己的承诺,用八抬大轿迎她过门。可是一年后,她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听到所有的人都在议论那个她一直牵挂的人娶了皇帝的女儿。”

    月白公子凝视着紫衣少女,笑容无法抑制地变苦:“那个书生,就是你父亲,而那个商女,是我娘亲。”

    紫衣少女完全呆住了,好久才木木地低喃:“也就是说,就是说……”

    “是的,”他替她道出了她没有勇气接下去的话,“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够了!”红衣少年一拍桌子(桌子:又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月白,你撒这样的弥天大谎是想要成全谁?!”

    “我所说的,全是事实。”月白公子的脸上又挂上那种淡笑,“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告辞。”

    他就那样离开。

    良久,紫衣少女仿佛突然从梦境中惊醒般,失魂落魄地追出门外:“月白,你等等!你站住!回来——”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猩红的血,从红衣少年的身上汩汩而出!

    “红衣!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红衣……”被他护在怀中的少女惊慌失措。

    深深地望了女孩一眼,少年微笑着,溘然长逝。

    “红衣!!——”

    三日后,月白公子在两座新坟前,自斟自酌。

    山风如泣。寂寞,似永无止尽的挽歌……

    三色组合:终于全体出镜了……

    红衣少年:靠!少爷我就混到一句台词!还“溘然长逝”……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此章为某日抽风的作者纯为恶搞而写,几乎没有情节发展,只图博众君一笑。不喜欢的就跳过到下一章吧,谢谢~

    ps:终于用上了“樱唇颤抖”“娇躯一颤”等超级雷句,激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桃公主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一个小时以前,玉沉烟会一脸沉痛地告诉你,那就是所有吃进嘴里的东西都像塑料泡沫做的,淡而无味。

    而现在,她则会以想吃人的眼神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在你痛苦幽怨地对着一桌山珍海味含情脉脉,却只能奉守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最高格言的时候,对面却竟然有一个厚颜无耻的王八蛋眉开眼笑地大吃大喝!

    无耻!

    鄙视!

    曾经佳肴罗列的桌面好景不再,横七竖八的冷炙残羹面面相觑,无限凄凉……而始作俑者意犹未尽,再一次伸出了他那罪恶的黑手≈not;≈not;≈not;≈not;——

    “差不多了吧你!还要做韩式菜汁泡饭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家伙是从饿鬼道逃出来的吗?

    他没有意识到他风卷残云满嘴流油的快乐是建立在她无数次咬碎银牙的痛苦上么?他没有听见坐在他对面的她,脆弱的小心脏哗啦哗啦碎了一地的声音么?

    “着什么急?没看这还有剩么?挥霍粮食,是要被打入地狱的。”葛怀琚优哉优哉地再含一口八宝饭,表情优雅得好似那些在音乐餐厅里享用法国大餐的小资一族,可手下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三两下将最后一点芙蓉莲子羹扫荡进自己的碗内,“虽然烹制得粗糙了些,但出门在外,自然是不能讲究那么多的。”

    粗糙?嫌粗糙您老别吃那么多啊!

    “吃完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吃的东西味道都不对劲了吗?”玉沉烟没好气的说道。

    ≈not;≈not;——不错,这就是她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与自虐无异地待在这里的原因。

    半小时前,五星级酒店临江仙的门口。

    在她零下十度的目光中葛怀琚闲闲抛出一句:“你之所以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不是食物的错,是你自身的缘故。”刻意地停了停,才接下一句,“而我可以帮你改变这个状态。”

    倘若玉沉烟够有骨气,此刻就该对他这种先兵后礼的行为迎面唾弃;至不济也要高傲的一甩头,毫不留恋的潇洒远去,让他知道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安抚打发的人!以此安慰昨夜林中自己严重受创的自尊心!

    但文天祥之所以成为文天祥,丹心汗青流芳百世,就是因为这世上有铮铮铁骨的人如国宝熊猫般稀少,而且很不幸的也如国宝般越来越少……

    而玉沉烟小姐,显然不具备这一高尚品质。所以当她听了那番话后,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个耍过自己的家伙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是否接受他的帮助以及这样做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完全没有想到他不久前的嘲弄。

    ……当然,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心胸开阔的一种表现。

    当玉沉烟确认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一顿美食后,她爽快地慷他人之慨,将临江仙最好的菜点了个遍。

    至于那个“他人”,自然是萧子逸了。

    ……

    搁下筷子,葛怀琚瞅了瞅空空的茶杯,又瞄了玉沉烟一眼——后者恨恨的起身给他倒下一杯香茗,回座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红衣少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那火星四溅的眼刀,自顾自抬手,慢慢啜一口,茶香萦绕在唇齿间……

    眼刀败下阵来,玉沉烟拢在袖中的双拳蠢蠢欲动……

    “其实很简单,”葛怀琚很神奇的在流血事件发生前一零点零一秒悠悠开口,阻止了即将发生的悲剧,“只要把你脖子上那块东西解下来就行了。”

    “……就这样?”少女难以置信的瞪眼。

    “就这样。”葛神算高深莫测的颔首。

    ……

    玉沉烟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高兴得要立刻跳起舞来,又像是得意和不屑……

    高兴可以理解,但不屑么……

    “解下来就可以了是吧?”她冷冷一笑,极快地将那一直贴肉放着的物件摘下,眼神满是不信,“摘了。”

    怎么样?什么都没有变。她既没有感到眼前的景物色彩更鲜明,也没有觉得……

    ……咦?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一下子不一样了。菜的清新,肉的浓郁,从进入酒楼起完全没有注意到的各种味道,仿佛瞬间鲜活了起来,争先恐后钻进她的鼻子——这当口就看出她这两年清修的功夫了,居然没有还好好的坐在椅上,没有“哐当”一声,被这她朝思暮想的香味当场砸晕……

    眨巴着水漉漉的眼,她迷惑的看向那个似乎一开始就胸有成竹的人。

    而他只是闲闲的喝着茶,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向。

    玉沉烟郁闷的别开眼,掏出刚刚从颈间摘下的东西——晶莹剔透,毫无瑕疵,仿佛深海人鱼的最美的泪……

    漓魄。

    漓魄……

    她突然明白了。

    清腹欲……漓魄的功效之一,就是清腹欲啊!

    怪不得一路上那么多著名小吃,她没有一次觉得合口味。

    怪不得她会觉得皇宫的点心还没有前世自己做的蛋炒饭好吃。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玉沉烟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气恼地将那祸害了她一路的东西丢到桌上。

    皇宫啊!要不是这玩意儿作怪,她原想在皇宫好好享受一次盛宴的!——至少那桌点心她会欢天喜地的吃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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