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水云间之画魂 完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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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云间之画魂 完 作者:未知

    所以我回家之后就向我娘借了点钱,凑足数给那帮人还了回去。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若鸿,以前是我不懂事,自作主张,都是我不好。从今之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不该拿的我通通不拿,一分钱都不沾,你说好不好?”杜芊芊低眉顺目,一副以他为天的小女人模样,一字一句将梅若鸿堵了个结结实实。

    “你,你,”梅若鸿张口想说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儿我让你不拿你就不拿,可是当初他的确是那么吼杜芊芊的,杜芊芊现在按照他的话去做了,他又怎么有理由去责备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梅若鸿纠结的耙了耙自己的头发,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问道。杜芊芊也不回他,只是站在那里揪着手,一副一切仰仗他的样子。

    那笔卖画的钱,杜芊芊并没有还回去。她担心到时候梅若鸿吃喝那笔钱,到头来还怪自己不该收,所以索性将钱存在了母亲那里,只留下几块钱做零花。

    以前翠屏说的一句话印在了她心里,“他是男人,我们之间有了任何问题,不是他在前面遮风挡雨,难道还要我一个女人出面?”,既然汪子默和翠屏是这样,那梅若鸿也该承担起男人的职责。

    养家糊口是男人的天职,没道理要她一个女人四处张罗他吃饱穿暖,到最后再被他责怪她坏了他名声折了他的尊严让他显得没面子吧?她以前傻过,现在不会再傻了。

    杜芊芊站在那里,只是仰仗仰慕看着他,一副万事由他的样子。这种崇拜让梅若鸿受用,但是遗憾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以前还觉得杜芊芊大小姐脾气重,喜欢自作主张,可是这个时候却忽然怀念起她的自作主张来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梅若鸿投降,“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几幅画,我拿去老板那里试试看,看能不能先赊一点钱回来把这几天度过去。”

    杜芊芊听到这话有点失望,她本意是想让梅若鸿出去找工作的,眼见的日子如此艰难,他却还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这种态度哪里像个有担当的人!不过万事开头难,她也觉得让梅若鸿一下子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是种奢望,走一步是一步,慢慢逼着他一点点改变吧。

    抱着这种心态,杜芊芊按下心里的不满,带着鼓励的微笑对他说,“那好吧,吃完饭你就赶快去,早点趁人家还没有开始忙,也好谈些价钱。”

    “啊,这么赶?”梅若鸿虽然有些不情愿一大早的就出门,可是在杜芊芊温柔而又坚持的举动中,还是不由自主的照她的话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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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要当画?”字画社老板一听到这句话,仿佛见了讨债鬼一样,当下就溜到了柜台后面,任梅若鸿再怎么叫唤也不肯出来。

    梅若鸿本来脸皮薄,见人家这样,周围又围了一圈来看热闹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当下面子挂不住,灰头土脸的抱着自己的画狼狈逃窜的回家去了。他两手空空的拿不出钱,杜芊芊对他的态度立马便冷了几分,当天饭桌上的伙食也下降了一个档次。梅若鸿无奈,熬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又抱着画去了那家相熟的“墨轩”画社。

    “墨轩”字画社的老板,受不了梅若鸿一天到晚拿着画来“押钱”,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既然会画画,何不到西湖风景区去摆个画摊,给游人画人像?西湖晴中见潋滟,雨中显空蒙,无论雨雪晴阴,在落霞、烟雾下都能成景;在春花,秋月,夏荷,冬雪中各具美态;一年四季风景如画,从来不缺乏游客,去那里摆个画摊,生意肯定不错。

    梅若鸿在家里考虑了两三天,最后在生活的压力下低头了。摆画摊就摆摊吧,总比以前上班好。上班要和船名货名打交道,摆画摊画画还不离本行!想到这里,于是他收拾起自己的骄傲,收拾起零乱的心情,开始了他最鄙薄的“画工”的职业。

    梅若鸿本来以为以他的才华,要以此糊口很容易,可是等他去了西湖边,这才知道摆画摊也是一门学问。他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杜芊芊以前那句“西湖边除了山多水多树多花多,还有就是画家多”一点儿也不是虚言,梅若鸿到了西湖边才发现画工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竞争激烈的程度超乎他的想象。

    梅若鸿去摆画摊,日出而作,日没而息,一天工作八小时,可常常枯坐在那儿一整天也乏人问津。为了招徕生意,他一张画像只收三角钱,可就这个梅若鸿以为低到不能再低简直是贱价出售他能力的价码,居然也有游客跟他讨价还价。而好不容易谈好价钱画好画,对方竟然还嫌画得不好!

    在刚摆摊的前几天,梅若鸿完全不兜揽生意,采取“愿者上钩”的方式,竟然没有“愿者”!无奈之下他只能采取“叫卖”的方式,竖着“人像速描”的牌子,摆着画架,嘴里还要吆喝着:“画人像!画人像!嘿!一张三毛!不像不要钱!”

    这种生活,不是若鸿的个性所能忍受的。什么骄傲自负,壮志凌云,不可一世,海阔天空……全都烟消云散。一文逼死英雄汉!他这才体会“一文逼死英雄汉”这句话的意义。

    梅若鸿的人际关系本来就很糟,自从摆画摊之后和游客间的纠纷真是层出不穷。有的游客画了像,不肯付钱,硬说画得不像。有的游客付一张画像的钱,来了一家妻儿老少七八口。有的游客说把他画得太丑了,有的游客说把他画得太胖了,有的又说他画得太瘦了……从没有一个人夸赞他一句,说他画得好。他这样画着画着,越画越自卑,越画越没兴致,越画越萧索……

    这还不算最痛苦的,最让他难堪的是碰到熟人的时候,人家惊讶的问:“梅先生,你现在……在干这个啊?你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呢?”

    更糟的是,碰到另一种熟人,对他左打量右打量,问上一句:“梅先生不是杜家的女婿吗?怎么也要来做这种事情?”

    每当这时,若鸿就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已被人践踏成泥,他自己的心已经被乱刀剁成了粉。可是更让他痛苦的是这个时候杜芊芊并没有善解人意的对他说“若鸿你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这种体贴的话,她只是一遍一遍用那双多情的眼眸脉脉的瞅着他,用满腹崇拜与仰望的语气对他说,“若鸿,我知道你在我心里是真正的男子汉,这点困难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一定能撑的过去对不对?”

    梅若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哪段日子像现在这样过的艰难,他第一次认识到了生活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他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却还要一遍遍听杜芊芊说家里没有什么了没有什么了,张口闭口都是一个“钱钱钱”字,听得他头大如斗。

    在这种情况下,梅若鸿经常会脾气失控。他每次受了气回家,脸色就难看到极点,常常摔东西,砸画板,捶胸顿足,对着窗外的西湖大叫:“为什么我梅若鸿到今天还一事无成?为什么我沦落到必须摆画摊为生?为什么人生这么艰难?为什么人年纪越大,快乐就越少,痛苦就越多?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芊芊总会柔弱无助的缩在门外,用一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神惊恐的看着他。见到杜芊芊这幅样子,梅若鸿清醒之后又会为自己的坏脾气懊恼,一遍遍向杜芊芊道歉,然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歉疚,第二天更加拼命的去做生意。

    再后来,梅若鸿即使发脾气,也不会乱扔东西了。因为他发现不管打烂什么,摔碎什么,修补这些东西以及换置新的器皿的费用还是会落到他自己头上。他第一天生气砸烂了一只碗,那他第二天就要多画一张画,多拉到一笔生意才能弥补的了,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辛苦,他只能越来越克制自己的脾气。

    若鸿就在这种身心双方面的煎熬中,去忍气吞声的摆画摊。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他总算多多少少能赚到一些钱来维持日常生计,也让杜芊芊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摆摊

    “这个地方好,这个地方好,汪叔叔,我们就在这里子吧。”画儿抱着画板蹦蹦跳跳指着桥边的空地,从这个地方过去,刚好可以看到白雪皑皑的断桥,银装素裹的山峦,以及晶莹剔透的雪湖。

    “我们画儿的眼光真不错,这里四处皆可成景,最适合画画不过了。”汪子默站在原地比划了一下,将画架从车上搬下来,稳稳的驻扎在了一块儿干净的地面上。

    “你们两个,”翠屏看着兴奋的一两一小,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着把火炉搬下来,细心的将红薯偎在旁边,然后看着那两个人忙忙碌碌的将画笔颜料一并搬出来。

    难得的是周末,往常遇到放假总兴高采烈的画儿今天一大早却反常的咬着笔杆趴在桌子上发愁。翠屏还以为她病了,关心的一问,才知道老师布置了一份作业,要学生们以“快乐的一天”为题目写作文,画儿正为写不出东西苦恼呢。翠屏一听这种老掉牙的题目,一边暗笑着果然早五十年和晚五十年的小学生作文题目都没有什么变化,一边开始滔滔不觉的给女儿传授作文应该怎么吹,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就看你抄的妙不妙。只是可惜两人始终有几十年的代沟,而这个时代又不像后世那样有多如牛毛的小学生作文辅导书,所以画儿小朋友听她娘讲解的半天之后,眼睛都变成蚊香圈了,可是怎么写作文还是没有着落。

    翠屏说的口干舌燥,但画儿仍然一脸懵懂,于是只能愤愤的坐在沙发上揪着靠垫生闷气,把一大早就坐在一旁看报纸顺便看她们母女互动的汪子默逗的肚子都笑疼了。他等笑完了,这才提出一个建议,既然是写快乐的一天,那把孩子圈在屋里埋头苦编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快乐的起来呢?不如趁天气正好,带孩子出去一起出去走走吧。

    画儿被翠屏按在那里教育了一早上,早就厌烦了,现在听到汪子默这说法,简直跟见了救星一样,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大声叫好。翠屏也被汪子默的描述勾起了兴趣,想到大家好久没有出去了,难得今天不用上课不用上班的,索性就出去好好玩一趟。

    不过汪子默还闲出去逛逛的那种不够过瘾,想要即快乐又有意义的度过这一天,于是跟画儿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想出的主意竟然是——摆摊。

    “今天天气正好,我可以去摆个摊子去西湖边帮人画画,你们呢可以用个小煤炉子在我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卖烤红薯,我们在湖边玩到下午,然后拿今天赚到的钱去吃一顿好的,回来再教画儿写作文,你说这多有意思啊!”汪子默眉飞色舞的描述了一遍这样如何如何有意义,可以锻炼小孩子自食其力的能力,会让他们体会到大人工作有多辛苦诸如此类的一堆理由,然后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掩盖住他自己难得一见的顽童心。

    “摆摊有什么稀罕的,我跟我妈妈早就摆过了。”画儿撇撇小嘴对汪子默说的体验生活显然很不屑,小脑瓜一转,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汪叔叔,我们来比赛吧,我跟我娘卖红薯,你去卖画,我们到晚上比比看谁赚的钱多。”

    “那你们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我不是吃亏了?”听到画儿的主意,汪子默虽然被勾起了兴趣,但是还是故意要跟画儿打嘴皮子仗。

    “我跟妈妈是妇孺,你是大男人,你一个人比我们两个人你还赚了呢!”画儿扳着指头给他算账,“所以你这大男人不能欺负我们弱女子,你要让着我们。这样,汪叔叔你的画每张不能超过四毛钱,不不不,不能超过三毛钱,这样才公平。”

    “那我不是亏了,你们一回可以烤十几个红薯,我一次只能画一张画,赚钱哪有你们的速度快。”汪子默逗着画儿。

    “可是汪叔叔你画速写的时候画的很快啊,唰唰唰几笔就完成了呢。”画儿不甘示弱的指出他隐瞒的事实,然后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手摇着撒娇,“汪叔叔,你就让我们一回嘛,好不好,好不好~”

    “画儿,别胡闹。”翠屏看着画儿给汪子默定下那么低的价钱,又好气又好笑,喊了她一声,正要教训女儿,却被汪子默拦住了,“你跟小孩子较劲儿做什么,三毛就三毛,我往常练笔一毛钱也没有还浪费纸墨,画儿这主意好,不但给汪叔叔找了一堆的模特,还赚回笔墨钱了不是。”

    “你就净惯着她。”翠屏对与汪子默教育孩子的方式很不敢苟同,每次遇到孩子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法子,他总是全力支持。

    “女儿本来就是要富养的,惯着有什么不好。花那么多时间辛苦工作赚钱,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将来过的好点,所以与其闷头工作还不如放慢脚步多花点时间陪陪孩子,多给她们一些爱,教教他们做人的基本道理,免得长大了吃闷亏,看你心疼都来不及。”虽然身份上还没转正,但是心理上汪子默却对父亲这一角色已经很在行了。

    “如果杜老爷当初肯多花点心思在她女儿上,也不至于杜芊芊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骗走了吧。”汪子默抱着画儿,小声的在翠屏耳边说。

    “就你歪理多。”翠屏笑着推了他一把,算是默许了他的做法,“你们不是说要去摆摊吗,还不赶快准备准备,难道真的要等天黑了啊!”

    翠屏虽然没有汪子默那么会讲道理,却也是明白每一个孩子都像最珍贵的花儿一样需要细心修剪呵护才能茁长成长的。物质上的富养容易看的见,那精神上的呢?有时候陪孩子认真的玩一场游戏,潜移默化的教会孩子劳动的意义,自食其力的可贵,以及一些做人的基本准则,会比昂贵的礼物更加珍贵。

    更何况,有的时候,时间本来就是最珍贵的礼物。

    因为准备的东西太多,最后还是翠屏当年摆摊的小推车重出江湖。一个大铁皮炉子,一口掉了把手的破锅,一袋子烤红薯,以及汪子默的画架画板画纸颜料小板凳若干杂物,将小推车挂的满满当当。所以当这三个人推着车子从庭院经过的时候,汪家的全部佣人都站在那里看西洋景儿似的看热闹。

    “少爷,你们这样子真的没问题?要不要我帮你们推过去?”老陆看着怎么都不放心,汪子默自己倒是信心满满的觉得这种事情不劳他们帮忙,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陆爷爷,你放心,汪叔叔没有力气了还有我呢,我和妈妈都会帮他推车子的。”画着扶着车把乖巧的安慰老陆。

    学会分担,这算是他们今天交给孩子的第一课。每个人的力量有大小,不能强迫每一个人都出同样的力气,但是一个家庭所承担的所有重量必须由所有成员共同分担,即便是你能做事情不过只是站在车子旁边扶把手而已。

    “嗯,画儿真乖。”老陆揉了揉画儿的小脑袋,嘱咐子默跟翠屏,“你们早去早回啊,路上小心,看好孩子。还有,别到湖边去,晚上回来晚了,我在小车上放有马灯,你们点起来仔细别踩到水坑……”

    冬天的寒风并不能阻挡游人出游的兴致,更何况赶上了一个难得的艳阳天。西湖结伴出行的人熙熙攘攘多不胜数,汪子默刚摆上摊儿不久就来了生意,当下就忙开了。他人长的和气会说话就不算了,手上的功夫更是没得挑,不管你是在背景要添上苏堤白堤还是雷峰塔保叔塔,就算有人贪心要添上所有的,汪子默也笑笑能全部满足。

    开头几个人画过之后,旁边看热闹的人一下子一窝蜂的去汪子默那里排队画画,看的别人好不艳羡。画儿见他这阵势当下就急了,好不容易等翠屏把红薯烤熟,立马拿衣服兜了一堆去排队的那里叫卖,“卖红薯喽,卖红薯喽,又香又甜的烤红薯,四分钱一个,一毛钱三个,不好吃不要钱。叔叔,你买一个红薯吧,阿姨,你看着么冷的天,买一个暖暖手吧……”

    画儿长的本来就可爱,嘴巴甜甜的又会哄人开心,所以排队排的无聊的人三五个中就有一个买她的红薯吃,于是这边一长串人吃画儿的红薯看汪子默画画竟然成了一景,引的不少路人侧目。而有人看着看着觉得有趣,也就跟着加入这列奇怪的队伍了。

    汪子默画起画来那是全神贯注的,一旦简单的问过画画人的要求之后,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浑然不觉得时间的流逝,所以等他觉得手都画的有些酸痛停下笔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对不起,我先生要休息了,你们等一下或者改天再来吧。”汪子默回过神一抬头,就看到翠屏正微笑着挨个给排队的人道歉,劝人家离开。而画儿则是抱着一个大碗站在他身边,见到他放笔,连忙把碗递给他,“汪叔叔,喝点东西吧,这是我刚才在那里给跟那个婆婆买的藕粉,可好喝了。”

    “噢,你生意做的怎么样?”汪子默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接过画儿递过来的东西,边喝边逗她问。

    “没有你赚的多。”画儿垂头丧气的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那个放钱的小匣子,里面一张张的毛票都被她抹整齐的压好放在那里了,看起来还真不少。

    “没关系,下次再接再厉。”看着她怏怏的样子,汪子默生怕打击了她的积极性,连忙出言鼓励。

    “嗯,我知道。妈妈说失败了不可怕,但是得学会总结经验。”画儿站在旁边对着手指。

    “那你总结出了什么经验?”汪子默知道翠屏喜欢见缝插针的教孩子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挺好奇这母女又会弄出什么惊人之举。

    “我说你会画画,我们不会画画。烤红薯每个人都能卖,可是画画不是每个人都能画,所以你赚的钱比我们多。”画儿告诉汪子默自己的答案,“可是妈妈说是因为你是脑力劳动,我们是体力劳动,你的商品附加价值大,我们的商品附加值小,所以我们才没有你赚的多。不过我始终不明白,汪叔叔,附加值是什么意思?”

    “这个,”汪子默当下被问难住了。他知道翠屏嘴巴里经常会蹦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名词,所以也不意外,拧了拧她被冻的有些发红的小鼻子,“这个问题汪叔叔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等你妈妈回来了我们一起问她。学问学问,学习就是应该有学有问才对,不止是在妈妈和汪叔叔这里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应该提出疑问,就是在其他地方你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也要及时向旁边懂得的人请教,这才是好孩子。”

    “嗯,我明白了。”画儿点点头,一副把这话记在心里的样子。

    报应

    “辛苦了,其实你不用一个个道歉的,我们说句不画了不就成了,又不是真的指望这个吃饭,哪儿有必要维护好每一个顾客!”等翠屏回来,汪子默忙把自己坐的小板凳让给她,有些心疼她刚才费那么多口舌。

    “人家排了半天的队,不画了给人家说句对不起是应该的。将心比心,如果你自己排了那么久的队买一件东西却买不到,你是不是也不会高兴?”翠屏推了他让出来的小板凳,“说几句话而已,我往常在店里讲的更多呢,这算不上累的,倒是你一口气画了那么多幅,你才应该坐下来歇歇呢。”

    “你们别让过去让过来了,我这里还有呢。”看着两个人站在那里谁都不肯先坐,画儿机灵一动,从推车上拿了另外的小板凳下来一字摆开,“这个是汪叔叔的,这个是妈妈的,这个是我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就不用你推我让的,大家都能坐了。”

    于是,就这样一家子人坐在西湖边上,简易的小桌子上摆满了一堆从各个小摊上买来的食物,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好不惬意,直到有一伙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大嚷大叫的破坏了这份宁静。

    “喂,你们,怎么可以在这里摆摊,这个地方禁止摆摊的你们知不知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东西通通都没收了。”一个穿着黑色警察服看样子是头领的男人指着汪子默的画具大声嚷嚷着,比流氓还流氓。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翠屏见到这阵仗不由得有点发沭,有点想起后世名声在外的城管们来了。眼前这帮人架势声势可不输于他们啊。

    “你们是警察厅的?哪个辖区的?你们队长是谁?”汪子默倒是没有慌乱,站起来拦住第一个想动手的人,“有话好好说,先别冲动,说不定这只是个误会而已。”

    “谁跟你好好说话,你在这里摆摊就是不对,被砸那是应该的!”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从后面走过来,旁边的几个警察立马分开了一条路让他过,看样子这应该是队长之类的人物,官职不大,架势倒是十足。

    “你,”可是让所有人没料到的是,这个男人看到了汪子默的脸,当下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汪先生啊,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打扮成这样样子!”

    今天出来忙活,汪子默难得的没有西装革履,只是穿了件普通的蓝布棉袄,跟平常的打扮大不同,认识他的人吃惊是很正常的。不过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面生的男人,本来是想通过攀攀交情来化解这场无妄之灾,没想到人家却认得他。

    “汪先生,是我啊,我是刘章啊!”还没有等汪子默开口,那个人猛的往前跨了一步,一把握着汪子默的手使劲儿的摇了起来,一脸见到偶像的模样,“那个,你上次办画展,我还去帮你站过场子呢。”

    他这么一说,汪子默倒是想起来了,上一场他的个人画展,参观者多的超过了预计,场面有些控制不来,他担心人多了会出事故便找人帮忙,谷玉农自告奋勇的请了一帮警察来维持秩序这才让画展顺利进行,那个时候带队的仿佛就是这个人。

    “刘队长,幸会幸会。”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说话,汪子默当下也客气了几句,说明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今天天气比较好,带孩子出来玩玩,顺便体验一下生活。”

    “汪先生真是雅人,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带孩子出来玩都玩的这么特别。这是你夫人跟千金啊,令千金长的真是可爱。”刘章连连不着边际的奉承了几句,然后搓搓手腆着脸说,“那个,汪先生,我跟我夫人都是你的画迷,尤其是我太太,她非常崇拜你,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也画一幅画带回去。”

    这种蹭画的事情,汪子默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也不计较那么多,当下就点点头答应了,“好啊,我今天就是卖画的,你要什么,我帮你画吧。”

    最后,刘队长心满意足的夹着一幅“西湖雪景”走了,临走前忿忿的跟汪子默说,“汪先生,那边刚才有个不地道的人举报你在这里乱摆摊,要不然也不至于让我冲撞了你。你看看,我们杭州是闻名的艺术之都,有你这样的画家跟在西湖边体验生活,亲近群众,用艺术妆点广大市民的生活,这完全是一项高尚有意义的活动嘛,怎么可以这么让人污蔑!你放心,等一下我就帮你去教训教训那个不长眼的东西,让他知道做坏事是没有好下场的。”

    有人举报?汪子默在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怪不得他说为什么这么大的西湖他就只在这里呆了几分钟,就被这些巡警抓住了呢,原来是有人捣乱。

    “那就辛苦刘队长了。”人家欺负到这份上,汪子默也不会大方的说什么算了吧不要追究之类的话。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人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今天能举报他,明天就会举报其它来这里画画的人。幸好汪子默名气大没有被人怎么样,那万一换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今天不就被逼的没活路了?

    惩恶扬善,这个世界上惩罚恶人,本来就是做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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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为什么他已经有了那么多了,还要把什么好事都轮到他头上。他又不靠给人画像赚钱,为什么还要吸引那么多顾客去他那里,抢我的饭碗!”梅若鸿羡慕的看着那边排成长队争相画画的样子,嫉妒的连柳树上的书皮都抓掉了一大块。

    他在这里画了几个月,也算是慢慢的摸出了门道,生意比开始的门可罗雀好多了。虽然不至于是同行里的佼佼者,但至少能够回去交钱的时候不被杜芊芊挑剔了。可是今天早上梅若鸿一出摊,就发现生意特别不好做,清淡到一早上连一个顾客都没有。他趁午饭的时候收了摊子四处找原因,这才发现一切都出在那个阴魂不散的汪子默身上!

    梅若鸿气的咬牙也无济于事,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汪子默不画了,他赶快在附近摆了个摊子把自己的画拿住来招揽顾客,谁知道一连拉了几个都拉不住,人家还打算下午来碰碰看运气呢。没有办法,梅若鸿只能以降价吸引顾客,这才勉强拉了几个人,结果画完了人家都嫌弃他画的不好,连画都没要就走了,他只能追在后面除了咆哮别无他法。

    这种情况让梅若鸿简直气疯了。他觉得汪子默一定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画画,所以特别来捣乱,让他连糊口的生计都失去,就想他去自己的画展上捣乱害自己画展失败一样。所以梅若鸿不由得恶向胆边生,跑去向维持治安的巡警打小报告,说有人在乱摆摊。

    这帮巡警,名义上是官,可是收起保护费的时候,那是比匪还可怕的。梅若鸿吃过几回亏,也懂事了点,懂得有事孝敬这些人几包烟什么,这才算是在西湖边占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摊位。他知道这些人最喜欢勒索新人,所以就想借他们去给汪子默捣乱。果然,在他孝敬了两包烟,描述了那个“新来的”生意有多么多么好,画画的人都排成长龙,是头肥羊的时候,这些人心动了,一窝蜂的去教那个新来的懂规矩去了。

    梅若鸿窃笑着回到了自己摊位上,想象着汪子默被人掀摊子的景象,心情变得大好,比自己赚了钱还开心。因为心情好了,似乎眼前一切变顺眼了,运气也变好了,一早上拉不到顾客的他竟然还有两个女学生主动到他摊位面前问他这里帮不帮人画像。

    “画,画,你们坐下吧,你们两个人我就只收你们三角钱就好了。”梅若鸿热情的招待顾客,拿着笔正准备帮她们画画,可是当两个女学生嘻嘻笑着正要坐下时,忽然一个梅若鸿面生的警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警棍对若鸿一挥棍子,凶巴巴的说:“喂喂喂!风景名胜区!不准任意摆摊,破坏景观,快走快走!”

    两个女学生一见警察来干涉了,立刻跳起身子,坐也不坐就逃似的跑走了。一早上没做成一笔生意的若鸿气坏了,对那个警察掀眉瞪眼没好气的问:“我帮游客服务,增加游览情趣,怎么会破坏景观呢?”

    “我说破坏就是破坏!你不知道咱们断桥是西湖有名的风景点呀?你这样乱七八糟的坐在这儿……”那个警察摆明是来找茬要好处的,梅若鸿自觉地这个月已经给他们老大交过了,哪里还肯掏第二遍,更何况他今早上没赚到钱还掏出去了不少,所以更不可能塞钱给那警察,当下在那里一蹦三尺高的吵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你说什么?你懂什么叫艺术……”

    “你不服取缔,还这么凶!”警察见到他这样子,当下吼的比他更大声:“你再不收摊,我就砸了你的摊子,把你抓到警察厅去!”

    警察

    “如果你敢再闹,我就把你抓到厅去!”这句威胁的话要是放在两个月前,梅若鸿还是新丁的时候,或许还有些用处。可是现在的梅若鸿在西湖边混了好几个月,早就成了老油子,深谙这些巡警的心理,知道他们一般吓唬人只是为了搜刮点好处而已,从来都不会动真格的,所以哪里还会怕他们。

    梅若鸿当下就冷哼了一声,自持自己跟几个巡警关系混的还不错,这个面生的搞不好是新来的愣头青,所以就有恃无恐的站在那里跳脚对他说,“来呀来呀!要抓要宰,要罚要关都随你!脚镣啊,手铐啊,全来呀……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被你吓住!”

    “哦,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这样要求,那我成全你!来啊,兄弟们,把这个摊子给我砸了,顺便把这个妨碍我们执行公务的家伙给我抓起来关到牢里免费吃几天牢饭!”那个巡警并不像梅若鸿想象的那样会退缩,反倒是笑了起来,猛的吹响了警哨,顿时立刻就有一群巡警从其它地方跑来了。

    “你,你们,”梅若鸿吃惊的看着这涌出来的一帮人就在他的摊子上又是砸又是抢的,弄坏了他所有的家当,又怒又怕。这个时候他刚好看到自己经常孝敬的那个巡警也在期间,当下慌慌张张的拉着那人的袖子求饶,“王哥,王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他连说了好几个怎么,也没有把祸说全。

    “也算你小子倒霉,惹谁不好,惹到我们家老大,等会儿可有得你受的了。”那个人看在梅若鸿往日没有少孝敬他的份上,好心的提点了他一句,然后才用电棍把他电晕。

    “老大,这小子晕过去了,怎么办?”

    “他奶奶的,害我丢尽了脸,我这次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绑起来带回去,让他先吃几天牢饭,然后再让他家里人拿钱来赎他!”刘队长一挥手,让手下的人把梅若鸿捆起来扔到警车里,扬长而去。

    吃完午饭,汪子默和翠屏觉得在这里呆的时间够久了,于是商量了一下,收拾了东西,将小车寄放在园区管理处,然后一家人手拉手的汇进了游玩的人群中。这个时候,忽然一辆警车很招摇的从他们后面开过,吸引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画儿好奇的探出小脑袋去看热闹,翠屏怕她被车子撞到,一把将她拉到了路边,“有什么好看的,是警察叔叔在抓坏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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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杜芊芊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梅若鸿回来,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终于在傍晚等不及的时候自己跑去西湖边找梅若鸿。可是梅若鸿的人缘实在是太差,杜芊芊问了几个常年在西湖边摆摊的小商贩以及跟梅若鸿一样卖画的画家有没有看到他,结果那人都是脸一板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不知道,所以她跑到天黑也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只得怏怏的回家。

    心里有事,晚上自然睡不好。杜芊芊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多种可能,越想越担心,第二天早上起来洗脸的时候一照镜子,只见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憔悴的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一想到等一下还要出去找人,她只能强打精神扑了点粉,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会那么差。

    收拾妥当,胡乱的弄了一点东西吃,然后正准备接着出门去找梅若鸿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门。杜芊芊出去一看,却是发现有两个警察站在水云间的篱笆外。

    “请问,这里是梅若鸿梅先生府上吗?”一个警察站在栅栏边还算是客气的问着,不过打量了水云间里的摆设之后,他眼里还是闪出了疑惑的光芒。杜芊芊听到他小声的问同伴,“不是说这里住的是个画家吗?怎么我看起来这么寒酸,跟贫民窟似的,没有一点文化气息。”

    “又不是每一个画家的住所都能像汪公馆那么气派的,一个穷画家而已,正常的很。”他的同伴用同样虽然小声但是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然后看着傻愣愣站在那里不过来的杜芊芊,不耐烦的喊了一句,“这里是不是梅若鸿的家!”

    “嗯,是,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杜芊芊看着这阵势就有点心虚,拿捏不准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所以回答的语气格外的小心翼翼。

    千万别是为梅若鸿昨晚失踪的事情来的,杜芊芊心一下子被咯噔提的老高,生怕听到梅若鸿遭遇了什么不测。毕竟这年头警察上门一般都没好事。

    “那就没找错地方了。”和气的那个点了点头,然后对杜芊芊说,“我们是来找梅先生的,能不能麻烦梅先生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有些话想问他。”

    来找若鸿?那就是说与昨晚梅若鸿失踪的事情没有关系了?杜芊芊心里松了口气,可是听到下半句的时候,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去警察局?你们要他去警察局干什么?难道他犯了什么事吗?!长官,这一定是弄错了,我先生老实本分的很,绝对不会做什么作口茭犯科的事情,你们肯定是弄错什么了……”

    杜芊芊听到人家要让梅若鸿去警察局,一下子就慌了,再加上昨晚遍寻不找梅若鸿的紧张,眼泪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

    “梅若鸿在不在?!你这娘们儿怎么这么唧唧歪歪,我们只是问个话,你哭什么哭,想要害我们被人误会欺负你吗!”那个脾气暴躁的看到杜芊芊这个样子,当下就大吼了一声,硬是把杜芊芊的眼泪给吓回去了。

    “不,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太担心了。”杜芊芊拉扯着自己的衣襟弱弱的说,“我先生有事出去了,没有在家,你们找他有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没在?”那两个警察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不高兴。脾气温和的那个有些犯难的看了杜芊芊一眼,转身去跟同伴商量。而脾气暴躁的那个跟他说了几句之后,在原地转了几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事。正犹疑不决的时候,抬头刚好看到杜芊芊还傻站在那里,不由得发了火,“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哪有把人拦在外面说事情的道理!”

    “啊,对不起对不起!”杜芊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打开栅栏的门请那两个人进屋,又是沏茶又是递烟,等到伺候完了,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请教两位长官,这个,能不能告诉我,我先生犯了什么错,要跟你们去警察局?”

    “哦,这个啊,”喝了口茶,那个好脾气的警察对杜芊芊笑了笑,安慰她说,“你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之前你先生有去报过一个案子,说他在画展的时候曾经被人偷过三幅画,要求我们立案侦查,现在有结果了。我们前几天捕获了一个盗贼集团,收缴的赃物里面可能有你先生的画作,所以希望他能去认领一下。”

    “报案,失窃,画展?”这三个词联系在一起,杜芊芊一下子想起了梅若鸿那场失败的画展里的小小插曲来了。当初谷玉农是说帮梅若鸿到警察厅报案,让人立案侦查的。可是后来过了许久都没有消息,杜芊芊跟梅若鸿也就渐渐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即使偶尔想起来,也当是谷玉农为了羞辱梅若鸿才那么说的,根本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帮忙让人去侦查,而且居然还查出了成果。

    杜芊芊也想知道当初偷走画害她一个人在那里丢脸的人是谁,所以当下就急切的问,“是去认领失物吗?我去可不可以?那些画当初都是我帮我先生装裱的,我对每一幅画的熟悉程度远远的超过了他,如果只是认领失物的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哦,你认得那些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这地方偏僻,我们也不想这么辛苦的白跑一趟,那你收拾一下跟我们去趟警察厅吧,办完这个事情你们省心,我们也好结案。”

    “好,好,那你等等我,我去那样东西就可以跟你们走了。”杜芊芊兴奋的点点头,跑去里面搜出了一本册子。当初她整理画作的时候为了方便,每一张都列了编号,记录了画里的主要内容,这会儿拿这个去对照正好。

    就这样,杜芊芊锁好水云间的门,跟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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