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50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风清云淡,波澜不惊。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玉庭寺外远处不得而知,但至少里面和周围附近很安静,以前的尼姑都被安排迁移到别处重增香火,目前这里也就住着五个人,苏晚,骆箫,张顺,燕朝阳,还有一个灵敏机智的小丫头小翠。日子一天天过着,与在川西草原上没太大不同。
只是边雅,骆箫终是没有和她成亲,他在南方帮她开个小饭馆。如今,即便她想找骆箫,也是找不到的。一念成执,误一生。
张顺和燕朝阳还是每天都受苏晚的欺压,被其指挥来指挥去,他们无时无刻不处在紧绷忙碌中。毕竟经历过吉城一战,此时的女子和以前的秦始皇还是有所不同的,他们由开始的复杂敬畏,担忧,害怕,融合到生活中,到最后慢慢觉得,她霸道是霸道了点,但只要他们安分,没异心,自会很平安,卸下了所有包袱,他们死心塌地,任劳任怨的干着,一个词形容这两人最贴切,陀螺。
虽然苏晚从未表示什么,但小翠倒是很受她待见,这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很多时候,根本不用苏晚说话,就直接将事情做的十分稳妥,还有一点就是,每当小翠教训张顺和燕朝阳那两白痴时格外得她心。当然,这三人吵吵闹闹,打打斗斗,为寂静的玉庭寺增添了不少乐趣。所以,苏晚不管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只要不过她底线就行。
如今,整个再也找不到往日的世外香火气息,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府院。
骆箫,即便他不能走路,不能讲话,但是,苏晚依旧还是整日和他不羁的说笑,斗嘴,偶尔还是会耍些性子,他是气中有笑,笑中有暖,满身风霜后,真正的寻常也许应该就是这样。
他们的生活充满了生机。大多时候,他们都有规定的一套安排,一切以健康开心为主,早中晚,到什么时候就做什么事情,总之,他们过的很规律也很充实。
苏晚曾经严厉的警告过其他三人,每次见到骆箫,第一个表情就是笑,如果,谁敢耷拉哭丧个脸,就别怪她不客气,一次也不行。
三人一看她说话表情,哪个还敢。所以,即便上一刻,燕朝阳还被苏晚踹一脚,张顺被小翠抽打欺负,敲的满头是包,下一秒看到骆箫,他们也得咧嘴笑,发自内心的笑。
张顺不敢叫板苏晚,却恨死了小翠,他曾指天明示,不能与天斗,与地斗,与苏晚斗,但这一辈子,他与小翠斗定了!尽管想遍办法要复仇,可每一次都反被她整的凄凄惨惨戚戚,真是急怒攻心,苦不堪言!
燕朝阳,这个有点不成熟,有点执念,身上还有点傲骨的前期贵族男子在苏晚面前是彻底绵羊了。连心中的抱怨也得是回到房间,关上门和张顺碎碎念几句,这还得防备隔墙有耳,免于被小翠那个口茭细听到。他曾对张顺说过一句发自内心的至理名言,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苏晚身边的男人是难上加难!不曾想因为这句话,他被小翠给吊了整整半夜,让他吃尽了“大排骨”!心酸啊!不过,好在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被小翠狠狠修理一顿后,没两天他得到了当朝的一个七品官职,本以为,他可以彻底脱离苦海,终于能再次和张顺拉开距离了,可上面竟是迟迟不让他上任,为这事没少让张顺挖苦取笑,再次辛酸!
待到骆箫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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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色青,北风叫枯桑。好在中午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温和。
冰霜枯叶,林间小路,鸟雀悬飞,一名纤细的女子推着精制的轮椅缓步轻移,坐在上面的是一身素淡的男子,胸部以下盖着罕见的藏北雪豹披风,他青竹束发,容颜消瘦,面色不甚好,显而易见病态,可他却有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女子白裘的下摇被长风吹的扬起,阳光明媚,照在她的脸上,越发衬出一种透明般的白。也不知道她一边走一边和男子都说了什么,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皱眉,时而瞪眼,不变的只是嘴角蕴含着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远远看去,在这苍寂的空旷之中,他们一行一坐,衣衫飘飞,温馨柔美,竞好似画中人一般,隐隐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掏出轮椅盛物筐内的小暖笼,里面全天都温着一壶奶酒,那是用世间好几种稀奇动物的奶和名贵药物专门配置而成,极为珍贵,却是异常苦涩,女子倒出一小杯,轻柔的抵到男子的嘴边。“哥哥,你的头发都吹乱了,快乖乖喝了,等回去我也好给你梳个漂亮的发型……”她贴着他的耳朵嘿嘿一笑,重重的加了两字“酷头。”
想起她刚刚讲的笑话,男子眼睛顿时瞪圆了,里面明显在骂,死丫头,天天拿我寻开心!
女子看的挑眉,笑的异常狡黠“不行吗?不行我也给你弄。”
男子恨恨的一口咽下,以此来表示他的愤慨。饮闭,只觉浑身上下顿时暖和起来。
女子抿唇而笑,她趴在男子的脖子上,快手塞到他嘴里一块珍珠糖,眯着眼夸道“真乖。”
男子嘴里一甜,柔软的发丝依偎着他的面颊,有种被信赖的味道,他的心就跟着涨满了…………
每一个夜晚,她都弹着温和的乐曲伴他入睡,每一次离开,她都会小声对他说,她会陪着他,永远。
他从一出生,就是个弃婴,就是个无亲无故的孤儿,没想到,上天如此厚待他,让他遇到了她的母亲,相继又遇到了她,虽然身世坎坷,却是非常幸运,当年清远施出援手,救他脱离苦海,今昔,苏晚舍身相救,更是真情相陪,试问,天下有几人可以如他这般?得与失,他记住了前者,所以,他是幸福的,是圆满的,即便死,亦无憾………
踏过着碎叶,哼着小曲,他们惬意的向玉庭寺走去。
冷风从半山腰的方向缓缓吹来,苏晚抬起头,看见一只刚刚羽化成形的小鸟徘徊在北风中瑟瑟发抖,却是兀自挣扎不休,最后终于顽强的攀在了一棵大树上………最终命运不知如何,看的她却是很开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一年多过去了,骆箫的身体时好时坏,不过他已经能表达了,手指也会动,至少她能看懂他的意思,这让她倍感到希望。
突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在寺门外突然传来一
“让我进去!你们这群奴才!放我过去!”
青砖碧瓦的不远处,一个农妇一样的女人正奋力的与十几名黑衣人厮打,叫骂着极力想要冲进寺门。
站在寺门口的张顺眼尖,见到苏晚,他快步跑了过来,燕朝阳一看也随去了。本是惊疑不定的两人在感到苏晚冰冷气息的那一刹,立刻觉醒,面上条件反射的换上笑容,看着骆箫齐齐喊了句“骆驼大哥回来了。”
不咸不淡的看了眼眼前两人,苏晚伸出手轻轻按摩着骆箫有些僵硬的肩膀,她停下脚步转到他身前,柔声开口“哥哥,让他们两人先推你进去,我去看看,等我一会回去好给你梳头啊。”说完,她冲骆箫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在骆箫瞪她的时候,她眯眼嗤嗤而笑。
听到苏晚吩咐,张顺和燕朝阳赶紧接过扶手,护送骆箫往回走。当然了,他们早就认出来的那个农妇是谁了,所以,虽然不怕,但还是有些担忧的,谁知道,受刺激过头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看着带着紧张神情的张顺和燕朝阳一步一步离去,苏晚的眼睛也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今日,多了不少人!她冷笑着扫了一眼周围,便举步向闹剧处走去………………
五米开外,眉头皱了又散,不知想了什么,她停下不再前。
终于,挣扎不休的女人感觉到了苏晚,她骤然停了下来,突然就没了声音,缓缓转头,双眼直勾勾的瞪着她,接着狂声大笑,癫狂恨声喊道:原来你真没死,你真没死,你怎么就没死!
看着丑陋如鬼的女人,苏晚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冰寒一片。
看着这样的苏晚,回想吉城一幕幕,女人的心莫名的一跳,思来复去的想法涌上心头,她突然厉声问道“不,你不是苏晚,你根本不是苏晚!你到底是谁?”
苏晚面色不变的看着她,静寂的,冷冽的,一字一字的说“我是鬼。”
女人突然愣住了,仿佛被噎住了一样,紧接着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经都疯了般的战栗,不是害怕,是恨极到失措,她拿着手指着苏晚颤抖半天,诡异的笑了 “你是鬼?你是鬼……” 一声大过一声,好像断气了般,过了好一会,她深吸口气,阴沉死气的眼睛用力剜着苏晚,她尖声说“在西奴,我被很多男人上过,他们个个年轻体壮,结实健硕。” 突的,她神情陡然变,眼睛大睁,恶毒狠辣的厉声大吼说“可总好过你,竟被那丑陋不堪,浑身长蛆的陈拐子给□了,我不好,你也不过是个烂货,是个……”
就在这时,女人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瞳孔条件反射的瞬时放大,只见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到前,如钳子般捏住了她的下巴,银芒陡过,只是轻轻一割,空腔冰凉麻木,接着一片带血的肉离体落地,沾满了泥土。惊恐,剧痛,冲天惨叫!
可还不完,谁也不知道一身白狐的女子是怎么出的手,只来得及看她凌厉狠毒的将地上厉声嘶叫的女人手筋,脚筋都生生给挑了。
“啊…………………”那是一种怎样的哀嚎,如各种兽鸣交织在一处般撕心裂肺,那声音仿佛历经了十八层地狱,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巨雷当空,轰的一声,周围所有现身的,隐匿的人无不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的看着…………缓缓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起来。
冷风呼啸,空气顿结成冰。一身白狐长袍女子,乌黑长发随风扬起,根根散飞,苍劲而慑人。她缓缓的抬起脸来,微眯的凤眼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凌厉诡异的仿佛夺命修罗,让人从心口处生冷气。
最后,她一点一点收回了视线,他们或许知道,或许也不知道,不过是转念间,多少人免于了锁魂之灾。
苏晚将目光淡淡的移向地面,看着那奄奄一息的破皮囊,冷声说“我曾答应过一个人,不杀你,也真就不杀你。只不过你有本事与我挑衅,我就有本事杀你于无形,更有本事让你万劫不复!”
说完,她双脚踩过那被她割下的鲜红舌头,下一刻,抬起腿便是狠厉一踹,瞬间便将双目布满血丝,面目全非的苏怡蹬飞,噗通一声,正正好好的落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前。
男人浑身肃杀,一动不动的盯着苏晚。
苏晚面容清丽,冷若冰霜,幽深清冽的眼睛带着几分讽刺“唐骏,找我可以直接来,何必利用一个蠢女人让人瞧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虽然没写完,先让大家看。
几度阑珊风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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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眼神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字清冷的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唐骏眉目间含着浓浓的恨,他微微仰头,死死盯着上方的苏晚,沉声说“投敌卖国,你因一己之私,不折手段,视人命如草芥,残杀无辜北丘将士十四于万,血流成河,惨绝人寰。”
英俊的男人,神情肃穆,衣带随风,高大挺拔的身体犹如一杆长枪,他昂首而立,遥指着遥远的北方上空“那些年轻的战士,抛家撇业,背井离乡,为了捍卫疆土不被西奴人烧杀践踏,为了保护更多的妇女不被狼人迫害糟蹋,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了荒凉冰冷的臭水沟里。”
双目一瞬间的犀利,唐骏瞪着苏晚大声说“你可知道远方年迈的父母天天踱到路口殷殷期望,你可知道他们的妻子日日倚在窗前翘首以盼,你可知道多少未出生的孩子还来不及叫一声父亲,你可知道无数北丘人等着他们凯旋归来,我可以忍受他们为国壮烈牺牲,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可却不能容忍因为你苏晚的私情而罔断了性命!”
因为愤怒他脸上的肌肉猛的跳动了几下,眼睛射出阴狠的光来,他冰冷的说“神鬼不收,人来收,那些都是我带出的兵,如果不替他们报仇,我愧当男儿!”说到这,他刷的一声抽出了锋利的宝剑,剑尖直指着苏晚的胸口。
“杀了她!杀了她!”
疯狂的怒吼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都是经历离魂关惨战,九死一生归来的士兵,年轻的军人们想起支离破碎的肢体,想起往日中毒一幕幕,想起那些长久并肩作战的兄弟,胸腔的滚烫热血开始沸腾,他们各个红着眼睛挥舞着兵器,浑身上下都挥散着报仇的森寒气息。
唐骏的话情真意切,他本人亦是凛然正气,举足轻重。如果投敌卖国是事实,苏晚真是人神共愤,这种罪孽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足以洗刷,人人得而诛之!
见到这场景,众人均想,一场血战怕是在所难免了。冯远派来守卫的一千精兵很多都在皱眉,神情非常复杂,可他们没忘记上面的命令,还是掏出了兵器,一时间玉庭寺外剑拔弩弓,异常紧张。
苏晚是谁,是何等气势!她一身白狐长裘,站在包围的人群前,面色清冷,眼底无波,犹如秋色下一潭碧湖,从容镇定。
她挺直身子,踩着碎步悠然的向下方走去,同时非常不吝啬的给了这群不无英雄之气的男人几个掌声。“啪啪啪”小小的声音淹没在叫嚣的愤慨中,却奇怪的让喧闹不休的场面很快的静了下来。
苏晚深深知道她不是万能,她可以杀十个唐骏,却杀不尽倘大北丘那些数以万计的暴动男人,更何况,她还有顾及和保护的人。
所有人都在看她,都在警惕这个身手了得,邪性孤傲的女人!
苏晚歪头看着唐骏,风轻云淡的说“我可以允许你来跟我叫板,也非常理解你唐骏,但是,别给我扣高帽子,所以,下面的话你必须要听。”
她嘲弄一笑“你说的到比唱的好听,提到人命,那今日我到要好好问问你,自你从军以来,尤其爬上高位后,一个指令下去,没有二十万,也该有十万颗头颅掉在了泥沙土石上。如果按你假设,我罪孽深重造成血流成河,那我还要说你残忍无情血流成海!夸赞我的同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怎么不想想你刀下的鬼魂!难道正义的人都是你这样的吗?!还是你在为你的领导无方,才智不足找理由,找借口,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闻言,唐骏面色阴冷,眼神成冰,他斥声说“不一样,我杀的都是残忍如野兽的狼人?你竟敢跟我狡辩。”
“狗屁!”苏晚厉声喝止。她细长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来,尤为锐利的逼迫着唐骏,一时间威严无限,霸气无边“西奴人的命就不是命?西奴人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人!你说他们是野兽,他们还在说你们是畜生呢。他们践踏了你们的尊严,难道你们就没有残害西奴民众,在华夏这片土地上,你们的性质,你们的举动根本就没有区别,人命就是人命,我最瞧不起你这种假仁假义,冠冕堂皇的仁德之辈!”
唐骏开始一愣,接着脸色铁青,他大骂“你这个善恶不分,强词夺理的妖女!”
苏晚昂起头,她扬手指着周围的空气,凌然冷笑“二百多年前,整个天下分崩离析,几族共存,而新建立的北丘政权一时强大,便持强凌弱,挤压周边小部落,踏着血海尸山,酸尸腐肉,最后取得了多半个天下,试问那些去了地下孤魂野鬼该找谁去评理,该找谁报仇!是先前的北丘帝王还是你唐骏?今日你敢跟我讲仁义道德,种族归属,我到想刨根质疑一句,你到底是谁的种?谁的后代?”苏晚挑眉,很快的,她邪恶的加了一句“说不定你的祖先就是西奴人!”
她的声音清冷瑰美,语速抑扬顿挫,又快又厉,如珠子掉在玉盘上,啪啪啪干脆作响,让人听的目瞪口呆,分外心惊。一时间,寂静的人群中已有了不大不小的喘息声。
唐骏气的浑身颤抖,英挺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处!他咬牙切齿的瞪着伶牙俐齿的苏晚“你!”
苏晚收回手,她面色严肃,眼帘煽动,声音有些平缓柔和“别激动,你不会不知道,自古以来,历史的对与错,善与恶都是由智者,强者说的算,你也不会不明白,所有的争夺和侵占都是帝王之间的高深博弈。所以,最后的结果没有好也没有所谓的坏,只不过是激烈争夺,自然淘汰的产物,如今,我们还处于奴隶时代,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进步,历史会马不停息的前进,社会制度也会以飞快的速度不断的变化,很多冲击,很多变革,将相阻止不了,帝王也不行,直到有一天,天下大统,没有所谓的北丘人,南蜀人,西奴人,也没有了皇权,辽阔大地上各个民族是一家,每一个人都能付有所得,吃饱穿暖,才会出现相对的民主和平,否则”她逐个扫过众人,一字一字沉声说“战争,厮杀会一直持续!”
听着那好似来自远古的警示,人们心凛,场面又寂!
唐骏神智也有些飘忽,他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女子五官清丽,白皙消瘦的脸上有一双无法言说的睿智眼睛,竟是那么遥远,让人有些望不可及。他找到了声音,他在问 “没有皇权,那谁管理国家,谁惩罚罪犯,谁主持社会制度。”
苏晚淡淡说“管理国家者被公众推选产生,罪犯,社会治安会有相应的部门,而这些部门都会受到百姓的监管,好与不好,也会透明。相应的制度也会不断的完善,最后达到让人接受的公平,当然这些都只是相对的,但至少比阶级极度分化的当下好。”
唐骏皱眉,浓浓复杂滑过他的心口,沉声疑问 “你怎么知道的?”
苏晚挑眉,嘴角耐人寻味的一牵“梦到的。”
狂傲胡诌的话还有远处疾奔而来的马蹄声又勾起了唐骏心中的恨,宝剑凛冽竖起,锋利的光映着冬日炙阳,闪烁着夺目的寒芒,像无数幽灵亡魂索命,冷冷的映射在苏晚的脸上,有着诡异般的白,唐骏抿起嘴角,英俊的脸越发坚毅“多说无益,你能在此,庆幸在你心中还有重视的人,我非来这,只因为我无法忘记那些死不瞑目的兄弟血。所以,今日,注定生死相搏!”
苏晚将眼睛眺向快马加鞭的不远方,眼神闪了闪,便不再说话。
唐骏步履平稳,速度却是飞快,飞身而上,一道寒光刷的一声挥向苏晚的脖颈。
一直静立不动的苏晚嘴角微抿,猛的一旋身,躲过了寒芒,同时另一只手飞快的从后腰上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迎击而上。迅急颤动的宝剑与短小轻灵的飞刀,一个锋利无边,一个飞快凌厉,一个招招致命,一个从容应对。腾挪闪对,他们周围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杀气,空气温度堪比数九寒冬。
唐骏见识过苏晚的厉害,她的身手少见的阴险毒辣又难以捉摸,比军人还职业。匆匆十招后,雪亮的刀尖一下子深深扎在了唐骏的肩骨。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唐骏冷笑,苏晚静寂,冷风一阵,血线扬飞,又对冲而上,苏晚的匕首快过唐骏的宝剑,刀刀划破他血肉,越来越近的马蹄音扰乱她心智,却也没能取其性命。
这次唐骏似乎有备而来,他自知不是她对手,所以,他只需让她见血即可,为此,他不讲规则,不计代价。一扬手,数道银芒飞闪而过。
看着剑和暗器,苏晚皱眉,没有一丝犹豫,她猛然转身,纤细的身体凌空腾起。唐骏毕竟也是高手,也就这么一瞬间,银色剑锋顺着她的手臂凌厉划下,虽无大碍,但势必会割伤……………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如旋风般闯入,五指快如闪电,一掌推开唐骏拿剑的手,接着,闪身到他身前,胸口砰的一声,挨了苏晚挥腿重重一脚…………
一声闷哼好似来自喉咙深处…………却震住了所有人。
苏晚双腿落地的瞬间,余光中窥到了金黄|色的长衫一角。她缓缓垂下眼眸,静立当处,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处轻轻荡漾。
“谁挡着也不行,我唐骏头可断,血可流,但却不能没有血性。”男子声音残冷而坚决。
看着背手而立的来人,所有士兵,包括唐骏带过的亲密也都跪下了,没有人再动,没有人喘息,场面肃穆的异常诡异。
带着杀戮,白晃晃的银芒如翻转的浪花划破长空,奋力刺去…………………
苏晚嘴角微抿,手指紧紧攥着匕首,面无表情的蓄势回击………
就在唐骏搏击长空,飞身一剑的刹那,本是立着的修长身子猛的腾空上前,面色冷峻的挡在了他们之间。
“噗” 绚丽一时起,只见红光闪烁,剑已入肩,唐骏手上被溅上一蓬腥红的热血。
一瞬间,全体仓皇,倒吸着凉气,所有人目瞪口呆,面如土色。
苏晚猛然抬首,看着眼前,身子轻轻一颤,紧接着她凤眼狠眯,透过那高大背影,笔直的射向唐骏,一张俏脸顿显残酷,双目迸射冰霜般的煞气。
冯远抬起头来,深深地看着受伤的男子,漆黑的眼睛快速一转,看向他身后的清丽女子,一时间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阴沉,却暗隐着几分悲伤。
后赶来的李德噗通一声跌倒在地,手中的佛尘掉在青白的石阶上,他颤抖的大喊“皇上…………”
唐骏站在对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片,他胸口剧烈起伏,对着身着明黄的男子不甘心的大吼“为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你竟然以身犯险,难道你忘了你现在是北丘的皇帝,难道你要当个千古昏君不成!”
来人看着唐骏,声音威严,吐字沉稳,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唐骏,朕敬你是条汉子,这一剑,朕承下了,过往恩怨就到此为止。”说完,他一把拔出宝剑,反手扔了回去“拿好你的兵器,绝无下次。”
寒风呼啸的飞驰,苏怡觉得黑暗像是浓浓的海水将她整个淹没,千疮百孔的躺在冰冷的石面,她听到了记忆中那熟悉的声音,拼尽所有力气,她奋力挣扎,终于睁开沉重的眼帘,真好,真好…轻拟蛾眉笑几许?郎情难觅无归期。原来一切真都是个笑话,原来她只能这样来到这,才能再见他一面。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最后还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人生两世,风风雨雨,一路艰辛坎坷,苏晚从来都是独立面对,独自顽强,她觉得她的背脊挺的已经很直,她的步伐已然走的很坚韧,可这一刹,她觉得被击的如此疲惫,本是喃喃细语,却是被清冷尖锐说出“你别再这样!”
缓缓转身,时隔几年,虚虚实实,假假真真,苏晚再次看到了男子的真颜,面容清俊,剑眉斜飞,凤眼狭长,内隐着淡淡的蓝,不是往日邪魅中含着炙热,此刻带着犀利夺目的光芒,就那么冰冷的看着她,看的她有些不能迎视,没一会,她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最后一次。”说完,他利落转身,一边走一边沉声发令“将苏怡抬回去。”
胸口有些紧,苏晚亦是转头,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可是她却突然觉得异常艰难。
“不要动,剑上有剧毒!”唐骏突然喊了一嗓子。
苏晚脸色陡变,睁大眼睛,豁然转首,她头颈挺直,手足发冷……………
他就那么踉跄的往前走,伤口处的血像是那山洞里的涓涓细泉,将他金黄|色的衣衫染红,他虚弱却不乏威严的命令“随朕回宫!”
等他倒下的那一刹,等冯远扶住的那一刻,苏晚突然觉得好像有人拿着一根尖利的针在刺她的心…………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群,终于只剩下她独自一人,紧绷的全身却仿佛再不受控制,有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力量,穿透了她,她一动不动,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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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起了北风,天突然变阴了,乌压压的黑云压过,棉絮似的雪花大片大片的飞洒,它们弥漫一地,给整个商丘城裹上茫茫的银装。
如此冷夜,几人入眠?
皇上突染重疾,宫内一片紧张肃穆。
玉庭寺内,女子临窗抚琴而动,声音轻缓柔和,却少了往日了沉稳,如浮云柳絮无根无蒂。
琴弦触碰的是谁的身影,那移动的又是谁追逐谁的心灵。低转,浅拨,越过琴音,冷风依旧,流浮缠绵,子夜飞雪,殇挂天边。
一曲弹闭,床榻上本是闭着眼睛的男子突然睁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看,示意她过来。
“怎么了,哥哥?”
男子手指动了动,表示他有事和她说。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纸笔。
男子崎岖不稳的写到“你今天心乱了。”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我很好。”
“不用骗我,不能说话,但我会听,更会感觉。”
女子缓缓垂眸,静默不言。
男子快速写到“晚晚,必要的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放生的机会。”
好一会,苏晚抬起头看着骆箫,声音有些哑“有些东西说的容易,做起来难,你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男子不认同,他一笔一划写“所以,我现在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给自己机会。”
苏晚苦笑,她吸口气“你骗我,而我们不一样。”她转头盯着窗外斑斓的雪影,幽幽开口“我知道哥哥其实也是非常不认同我的,你心里大概也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从一开始,我所承受的,有一部份是苏怡仇恨的延续,司徒凌岳,司徒凌霄,夏裨契甚至后来的南蜀的那些人……我何曾愿意满手血腥?即便我想放手,可他们却不放过我。”她脸上瞬间清冷,坚决的说“我要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再伤害我,所有潜在的危险,必须从我手里,心中剔除。不管哥哥怎么看我,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骆箫皱眉,手指颤抖的写 “你这样即便活着,又哪有幸福可言,明明有情,为什么就这么倔强?这几年中,他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晚晚,如同接受哥哥一样,试着接受一个男人的爱。”颠簸写完,他严厉的看着苏晚。
见此,苏晚手指紧攥,嘴角牵强一牵“我天煞孤星,注定无情,哥哥,你就不要管,不要干涉了,好吗。”
看着那勉强的笑容,骆箫无奈,他写上最后一句“晚晚,不要让自己太可怜,太孤独。”
看着骆箫漆黑的眼睛,仿佛有种洞悉般的透彻。苏晚觉得面部有些僵,她故意瞪起眼睛说“知道了,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时间都过了,快休息,明日晌午,我叫上他们,咱们堆雪人,打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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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春天,人面桃花相映红,男子一身红衣,看着她无限轻佻的嘲弄说”原来是投怀送抱……”彼时,她反唇相讥,也正式拉开了他们之间的序幕,开始合作,开始互相牵制,她也开始以此借势而上。
他们打过,闹过,彼此琢磨,彼此忌惮,斗智斗勇,针锋相对。
她身如蝼蚁,满面沧桑,而他威风邪魅,激昂澎湃。如履薄冰的她是如此厌恶,痛恨,除了报复他们,世间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抚平她伤痕累累的身心。所以,她发誓,必要十倍,百倍讨还 ,他们越想得到的,她就偏要打碎!
恍惚过去,大多寒冷阴暗,野火肆虐。
她本是不想杀他,最多毁他容,废了他手脚,让他断子绝孙,让他当个落魄的王孙,可惜,事情做到了一半,她又很没用的着了他的道。他改变了她短短的人生轨迹,恨上加恨。她要杀了他,可他却可笑的告诉她,他喜欢她,还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谁信啊,她听的恶心,看的泛呕,可当他不专心跟她对搏,还傻x似地握着她的手用刀捅他自己胸口的时候,她有些愣,也有些不能接受。她想,这人真他妈的疯了,看着他灼热的眼神,她有些受不了,又正好赶上兰考儿不自量力的叫板,她心中烦闷,便送进最后一刀,想让他自生自灭。
她曾以为,他会死,不过,这人命够大,不仅活了,还大展宏图,在她休养生息的一年多他占据了天下大部分疆土。论身手,他可能比不上夏裨契,可是论才气,论智谋,论综合,此王已是众枭雄,狗熊中第一。即便如此,她也没想第一个对付他。隐隐觉得,此男并不可怕。她从未深一步想,本是有能力和她势均力敌,项兵抗衡的人,她怎么就不担忧?
在夏裨契的天狼军中,她瞩目到何赖皮,没想到他敢对她有意探之,故意试之。她天生敏感,更何况,相识过,甚至有过亲密合作的人,她怎能认不出。当时她很惊讶,也很疑惑,要知道,想要在夏裨契身边,不仅危险,而且非常艰难,尤其对于那些北丘人后成的西奴伪军,无不经过拼杀博弈,才能浴血而上,最后还要承受三刀六洞之苦。她不止一次暗自讽刺的想,这x福货当真是为了统一天下,为了欲望野心,不惜以身犯险,胆大妄为,连命都豁出去了,疯子,简直就是疯子!可他的眼睛怎么换的色?难不成这个时期就有了隐形眼镜不成?她很纳闷,直到现在也不得其解。夏裨契这野兽太猖狂,力大无穷却身形矫健,手下还有一帮敢死队一样的西奴护卫,想要解决他并不容易,而且,她和他也是表面上的那些纠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亲自动手,偷鸡不成反倒丢了卿卿性命太不值。她便不动声色的将计就计,借贼打鬼。为了混过夏裨契这道关,她就给四个伪军喂了毒药,因为他母亲擅长用毒,她知道,他不会有事。那一段时间,她虽不拆穿,不点破,却因为私愤,常常以公徇私,让他吃尽了苦头,在西奴那块狼窝中,即便是龙,也得盘着,乖乖的受她摆布,他也真没反抗,委曲求全的受着。一切都按着计划行事,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可是一切又都失控…………
最后,是他救了她,是他护了她,也是他帮了她,……………
烟消云散,尘埃落定,山洞中,他还是何赖皮,她也就还当他是,可是他还是吗?
迷迷糊糊中,她躺在他的怀中,他啰啰嗦嗦,鸡婆的说了很多话,她自动屏蔽,他冻的颤抖不止,但她却感觉渐渐回温。
莫名的,她接受不了他的舍身相救,他的处处讨好。心中烦躁,生气,她骂他,后来有点力气便开始打,他却一直上赶着死皮赖脸,恬不知耻。她一向自持的情绪一度失控…………
下了山的那一刻,他不正经的笑对她说“我不图你能为我连命都不要,危急时刻,我为你死就好。”
她想也没想,冷着脸回道“好啊,那你现在就为我死。”
一句话,噎的他半死,哼哼唧唧半天吐不出一字。
慢慢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非常危险,装疯卖傻下却比夏裨契更有侵略气息。所以,她能容忍夏裨契对她的放肆,却不能忍受陌生的情感来袭击她。
所以,她排斥他,非常的排斥!
即便,他一直给骆箫用药,可一年多了,他不再来x福扰她,她也没见过他,很好,这样很好,各自平静过日,他有他的天下,后宫佳丽三千,她有她的绿水青山,乡野农田,两条平行线,互相一扭头,能看到的只会是骆箫。
性情如唐骏,不是没想过,他会找她。也是,光明大路来不了,只好利用歪道。她表示同情,也予以理解
寒雪纷飞的屋顶,那是往日一名梁上君子入侵的门户,一名身着白狐裘袍的女子坐在上方,她轻轻念着几字,剧毒染锋,见血封喉………嗤嗤而笑,举手仰面提壶,一缕清酒,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快速滑落,冰冷入喉,自嘲自作自受自怜,带着几丝难掩的凄凉。
雪地上传来轻巧有节奏的脚步声,只见一身粉色印花锦缎棉袄,披着黑色长裘,脚上蹬着同色皮靴的女子踏雪而来。她站在房檐下,她看到不到上方的人,只能开口 “我刚从宫中得信,主子因身体特异,并无大碍,但因为常年用血做药引,本就虚弱,被毒侵入了肺,太医说,半年才会恢复。”说完,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看。
房上女子没有声音,仍旧饮酒,只是她突然觉得有些辣,呛得鼻尖发酸,一滴清泪顺着她细长的眼角斜飞而出,快速与雪交融,她也不去理会鬓角处的痒,只是静静的喝。
小翠摇了摇头,叹息着回了房。
更阑休问鬓发新,饮尽杯中泪,寂寞红尘岁岁,更那堪,流光似水,愁对樽前,魂消诗后,梦从谁倚?
作者有话要说:按着所想这章写的特别顺畅。
因为上一章没写完,解释一下。
首先是唐骏,这个人可能是文中唯一一个强者中的正直男人。找苏晚报仇,我不认为他傻,智商低。是兄弟情,是军人情,也是他的大男子主义的最好解释。对苏晚用毒,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见不得人的一件事。以后,这个男人和苏晚之间还有点牵扯,透漏一下,苏晚的baby是他看着出生的。肯定会写,我对他很有好感。
其次是苏怡,这个女人生不逢时,有瑜何必生亮。或许,没有苏晚,她会是这天下最有实力的女人,可惜,都让我用苏晚给其拍了。她非常聪明,见识过苏晚的手段后,她明知道斗不过,可还是去了。因为,她想唐骏可能杀了苏晚,因为,她太沧桑了活够了,也因为,伤痕累累,千疮百孔?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