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52部分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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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来到了参域,碰巧遇到了在寺外祷告的参域夫人,因为赠水之情,苏晚帮其解除了身上红疮之痛。 秋读阁她身上的随带的那些药,都是护理骆箫时用的,可谓世间极品,异常珍贵,别说一个小部落,就是皇族太医院也不一定有。

    遇到贵人,参域夫人感激之情无以名状,邀请苏晚去族里做客,并向丈夫宫森说明原委。宫森看着她,虽是清清冷冷的,可她是北丘人,更何况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高贵气质,便不敢怠慢,一直好好招待。

    苏晚见参域周围风景如画,绿水青山,民风淳朴,便也就欣然停下了。这一呆,便是三个月。

    见苏晚扭头要走,而宫格焦急跑上前阻挡,宫森回神,匆忙走上前,双手一揖,恭敬说道“姑娘,暂请留步,鄙人有…………”

    苏晚听此,手轻轻一抬,当即截断“参域大人,我只是一个闲散游客罢了,不要问我任何问题,相逢是缘,买你一马,他日若有机会,希望故地重游。”说完,一枚金宝凌空飞出,不偏不倚的落在宫森刚坐的椅旁茶案上。

    这一手震慑了所有人。这名唤苏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几人能知?

    见苏晚如此决绝,宫森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宫格便冲身拦在了马前“不能走,你不能走!”他根本没注意父亲口气,态度上的巨大变化,

    人真的很有意思,在参域,宫格的容貌,家世都是一等,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他受遍族里女子的爱慕,无形中,让他性格有些高傲。自他见了清冷的苏晚后,便对她产生了兴趣,苏晚越是不理不睬,不言不语,他越是神魂颠倒,一发不可收拾,本想趁着秋庆之际按照习俗抱住她,然后娶了她,谁知,准备了半天,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没碰到,这让年少轻狂的他如何受得了?

    不喜欢牵扯的苏晚见宫格如此纠缠不清,心中有些不耐,抽出马头上她那根随身锁链,飞快扬出,刹那便裹住了他的腰,挥动间,宫格被她移开,一扥缰绳,她有些严肃的开口“宫格,我不想动手伤你。所以别试图阻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清冷的话一字一字散飞在远去的秋风中。

    年轻气盛的男子怎么会受此威胁,见苏晚策马离去,他一边爬起来向后方找马,一边厉声吩咐“阿甘,你带领二十人随我一起去追”………

    宫森大怒,重喝出声“谁也不许追!”

    见域督发话,众人一凛,宫格愣愣转身,看向双目严厉的父亲…………一时间,他眼睛布满疑惑。

    宫森冷笑,他苍力开口“逆子,一百个你宫格加起来也要不起她!”

    受此贬低,宫格心痛大声质问“为什么?”

    宫森吸了口气,一字一顿沉声告诉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儿子“因为她是苏晚。”

    看着父亲凝重表情,宫格心中颤了颤,迟疑问“苏晚是谁?”

    宫森缓缓闭上眼睛,神情有些缓和,对儿子说“回去自己去查!”

    是啊,苏晚是谁?也许一般百姓不关注,但是作为天下各族的首领怎可不知。三年多前,名动吉城一战,这个女人被传出了好几个版本,荣辱不惊,聪明绝顶,美艳无双,心机深沉,不折手段,霸道张扬……太多形容词,而她的身份亦是诡异复杂,说她是司徒凌霄的正妃,是西奴的神女,是南蜀大长老的恋人,还是当真北丘帝王的红颜……可自那一战后,西奴撤兵回了草原,北丘再次统一,以致后来的繁荣昌盛。而她却消失了,有说她死了,有说她被北丘帝王金屋藏娇了,也有说她被西奴霸储给抢去了。总之,很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信息都被人有意识的压下了,一切都是传。她简直像谜一样得不到解,让人好奇不已。原来,她就是苏晚,她竟是来参域了,原来,她只是一名闲散游客。

    五月前,北丘官方派人低调来访参域,双方经过谈判,参域友好归属了北丘,从此以后,参域永远是北丘的附属国。

    沙丘被印出一道道整齐的足迹,大漠日出如炬,平原夕阳似火,原野辽阔,松涛阵阵,马踏千峰叠翠,飞驰纵横峻岭,女子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今年四月夜长更露,凄清冷寂的玉庭寺外,骆箫走了,终是留下了孤独的她。从此,天下之大,她以为到处是家,拿着地图左看右看,北丘境内不行,有些复杂。西川草原不行,有些危险。南边海岸也不行,有些惆怅。一时间竟是找不到合适舒服的落脚地。最后无法,行吧,她被自己一颗被缉住的心驱赶到了最远边陲小国。行程很快,短短五个月,她走遍了康族,漠北,参域的各处美丽部落。

    只是每到一处,她就听到那里归属了北丘。而作为北丘人的她,也是得到礼遇相待,开始她并不去深想,也不愿找跟踪的人到底在哪,怎么做的如此隐秘,后来,已无法再当寻常……………十多天前,感觉到有一股很强悍的人在严密地搜寻她,通过行踪暗号,不难看出那是她带出的人做的。本是做好心理准备来一场硬仗的。却在这时,她听到北丘对西奴大举发兵的消息,那些人就那么攸的撤离了…………

    最后一次,不是说好最后一次了吗?可到底哪一个是最后一次?是每月两次给骆箫献血养蛊,还是一路上那些无法忽视的安排?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过是可笑的惺惺作态罢了。

    …………………………………………………………

    受到枪伤,他怎么样了?太医又不是吃白饭的,没有消息是不是就是好消息?不远万里,一路伪装疾奔,马蹄在将踏进城门的那一刻突然停止,女子柳眉紧皱,乌黑幽深的眼眸闪过太多波澜,她坐在马上,眼睛遥望那一片天,望着根本看不见的远方帝宫,她这是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去?不,不能去………说她胆怯也好,懦弱也罢,此时此刻,也只能任飘渺凌乱的情思在心中缓缓激荡………

    那一年,海拉山上,有一处险峰,连最灵巧的猿猴也不愿穿行,因为无论上或是下必受割肉之劫。却是下山的最快捷径,为了尽快见到骆箫,她不想这有多强人所难,就让他带她从那里下。清楚记得他没说什么,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只是用藤条做成了跟长长的绳子,一端将她的腰绑住,另一端缠系在了他的手腕处,然后抱着她踩进了峭壁高耸,凌厉如刀的路径。

    贴在悬崖深涧上,她闭着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却是挡不住听觉……肉割的沉钝交杂着血液的滴答音让她心里异常烦躁,待她被他用藤条松放落地的时候,方觉得舒缓。

    而等他下来的时候,她躺在那仍不愿意睁开眼。耳边传来他一声质问 “苏晚你是不是在害怕?”

    她没有说话。

    他又不死心的问“你是不是怕我受伤了?”

    她嫌他烦,将脸轻轻扭开。却惹来他低低笑了起来,然后又非常自大的说“苏晚你是不是哭了?”

    她急怒交加,却不想理会,没想到他更猖狂了。嗖的立起来,很大声的笑说“苏晚,我没事,你哭什么啊!”

    苏晚,我没事,你哭什么啊富有磁性的声音就那么在山壁间来回飘荡。

    “够了!”禁不住憋闷,她终于出口低声怒喝。

    住嘴!够了!那几日她似乎对他也只会用这几个简单的词汇。

    可能是被骂皮了,他满不在乎,竟还带着邪魅的语气调戏说“没哭啊,那就睁开眼看看我,怎么就不敢呢?”

    她直接冷声折他“那是因为你长的难看,我怕脏了视线。”

    再一次,他郁闷的没了声音。可他却不知道,他说对了,她是不敢看他。因为,她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当初有一个失忆的空白灵魂,返璞归真后为了那世间所谓的男女之情,也曾如此的奋不顾身。可他呢,他没失忆,也并不纯情,为什么这么做?答案呼之欲出,她不愿相信,更不想感动,却再不能忘记…………………

    下马仰望遥远的那一角,心底一股温柔的力量慢慢凝聚着,可她不得不踏着薄雾,穿过清晨的微寒,牵马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61章下面的留言,让大家产生误解,我很汗颜。不想解释,等我写完了,应该会明白的。

    下一章,让他们见面。

    魂引双飞月下逢

    [收藏此章节] [手机u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乾坤殿前的凭栏上,青鸟飞来,轻落在肩,红喙衔着张纸条,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急忙取下来看,禁不住心中一悸………抬起头望向远方,浓黑的眉毛紧紧皱起,终是跟丢了,那她去哪了?这事要不要告诉重伤在床的他?

    飘泊方千里,离悲复几重,回云随去雁,寒露滴鸣蛩。那一天正是农历寒露日,看到信息后的冯远忧心忡忡,迟疑不定的向寳合殿走去………

    …………………………………………………………………

    光阴似箭,秋华流金转瞬即逝,又是一年的寒冬腊月。

    北丘皇宫的御花园,湖面如镜,苍松墨绿,胡桦铺陈,薄雪轻轻覆盖在林间,静谧而美妙。

    一间华丽典雅的屋内,男子身着红色锦袍,斜卧在金黄|色暖玉制成的长椅上,狭长的眼睛静静的凝视手中的纸条,好一会,他嘴角只是一牵,在烛火的映衬下,那张俊美的脸霎时间仿佛浸上了魔性,看的人几乎七魂六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男子手一扬,纸条破碎,随后他一口饮尽杯中之酒,目光迷离,移向门口处伺候的一名宫女,他指着她轻笑一声缓缓开口“朕是北丘帝王,是人间之龙,纵横天下,四海臣服。世间女子数不胜数,朕想要哪一个不可以?为何却偏偏噬骨执拗于她?她哪里好?对我羞辱践踏,冷若冰霜,残忍无情,如今更是与那男人日日箫歌,共效于飞,她值得我如此付出吗?你说她值得吗?值得吗?!”

    最后一字落音,只见他突然猛力一捏,咔嚓一声脆响,手中把玩的玉杯顿时粉碎落地…………一如他的心。

    李德垂首沉默,面皮颤动…………

    冯远神情凝重而肃穆…………

    被男子指着的宫女吓的失魂,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还哪敢回话,她畏惧地伏地而跪。

    环视一周,浓浓的挫败感顿如排山倒海般狂冲而来,司徒凌岳心中那压抑太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他站起身,随手搬起一旁景泰蓝香炉就重重砸了下去,接着是桌案上的青玉花瓶,田黄雕龙,上古砚台镇纸,砚台扁壶………………片刻间,房中已是一片斑驳狼籍。

    冯远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看着暴怒下的男人,头脑竟还能如此清楚,在提到她时还恪守牢记只用我。可笑,可怜,也可悲!不禁恨恨的想,苏晚啊,你何其厉害,不用说话,不用见面,就这么隔空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玩弄掌控于鼓掌之间,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妖女!

    司徒凌岳站起身大步跨到那哆哆嗦嗦的宫女身前,一把拉起了她,嘴边笑意更浓,只是那狭长的眼底透着彻骨的冷,他语调有些不稳的说“怕什么,今晚,你来给朕侍寝!”

    急急说完,便一把拽过女子,嘴贴了上去…………可他的脑中全是那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时间只觉心如刀绞………

    看着那恍若神明的皇上,宫女的一颗心剧烈跳着,仿佛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般,即便唇瓣生痛,一丝血腥渗入口中,她也一动不动……只是闭着双眼惊恐中带着万分激动的受着。

    却在这时,司徒凌岳猛地将她推倒地上,狭长的眼内现出难掩的慌乱,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怆然喃喃念道“不行,不行!”

    火烛摆动,摇曳着司徒凌岳俊朗的五官,一时间,只觉得妖异邪魅的有些阴森。若非他怒极失控,真正的情绪向来不现于形。此时此刻,谁会明白他说的不行指的是什么?谁又会知道他指的她是谁?

    “见与不见,哪个更难受?如果真是到了末路,也该有两个岔口。如果是我,要么再见她最后一面,将彼此间一刀斩断,从此后放各自一条生路。要么就比她更狠,囚禁了她,斩断她的羽翼,如笼中之鸟,别想再飞,让她只活在视线之内。无论哪一举,也总比如此挨着受着的强。”冯远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的传来。

    司徒凌岳僵直着背立在桌旁,怔怔地望着满地的破烂不堪,斑驳混乱………江山美人,终是画地成牢!他怎么能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境地。忽的,他猛地拍案转身,抿着唇角,面色苍白地冲了出去。

    “李德,拿朕玉玺给孙道然,让他辅佐太子监督国事。另备马,冯远随朕出去!”

    听着简洁果断的吩咐,和那瞬间消失的背影,冯远苦笑,到底谁欠了谁的,真是说不清的冤孽!想起过往主子经受的煎熬,一时间心中也不禁跟着万分酸楚。

    草枯黄,风雪飘。一队人马穿踏日月,餐风露宿,呼啸着向疆土范围内的某个南方城市雷霆奔去。

    ………………………………………………………………

    南方的冬天不冷,潮气却很重,天大多灰蒙,有种浸入骨髓的冰凉,让人无端觉得几许萧索。

    苏晚喜欢南部的夏天,冬季的北方,秋天的草原,春天的沙漠。她愿意贴近自然的最纯粹,一如她的人,不能容忍半丝虚伪。

    落城,落地生根之城。十月初,她从北丘出来后,一路悠悠逛逛的南下,辗转水路来到了这里,正赶上芦花飘飘,光照下晶莹闪亮,宛若星辰,觉得温馨,便顺手买了一套房子,田地,当然还有护院家丁,婢女,从此再没移走。

    说起来,苏晚居住的宅院地理位置不算好,价格却是很贵,那必有它价值所在。这里有一处由山间地下那柔情万种的流水慢慢沉积而成的天然温泉,经过引流,可直达她的洗漱间,所以,即便阴雨连绵的寒冬腊月,她亦是可以舒服畅快的泡上一个时辰的热水浴。

    ……………………………………………………………………

    月色朦胧,飞云在空中潺潺游动,冷薄的雾气在四周弥漫着,如丝带般一点一点绕进了玉盘,月有阴晴圆缺,本是自然现象,却还是让人难免觉得些许变化的苍凉。不禁想起常年居住在广寒宫内的嫦娥,向壁一隅,顾影自怜,孤寂凄凉的她是否会时常想起与后羿在一起的那些个难忘的日子?感叹,此情可待成追忆时,只是当时已惘然。

    是谁在轻抚长琴?琴音流淌…………暗隐波动。

    是谁在手握玉笛?笛声鸣动…………传诉真情。

    是谁纤细消瘦安坐窗前,静默凝神,垂思往昔迷离恍惚。

    是谁白衣似雪独立树下,衣带飞舞,遥望眼前黯然失神。

    如水的两种声音恰到好处的交织在一处,载着各自的心灵寻找逝去的记忆,一开始的舒缓如流水,呢喃似细语,到后来的幽幽凄婉,以至眼下疾驰飞瀑,男子心中剧颤,喘息着顿在那………而那琴音却飞扬直上,越来越高,越来越急,仿若电闪雷鸣,惊涛拍岸!就在他急急迈步上前之时,突地,噌的一声戛然而止!

    “不要进来。”女子清冷的声音从里面清晰传来,这是五天来,她第一次对他开口讲话。

    深夜,月亮泛着冷寂的光。男子僵立在一片芭蕉树的下方,身形颀长,白衣舞动,如玉的姿容,让他看起来飘飘似仙。可如此优雅俊朗的人,却是满目苍凉,他失神的望着窗棂上那抹纤细的剪影,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好一会才找到声音。

    “兰儿,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是吗?”好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萧瑟。

    一丝冷风透过窗隙吹入室内,烛台上的火苗强韧的晃动了几下,最后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女子坐在窗前,终是没有违心的说出心中所想。

    “如果是兰儿,我们会回去,如果当初是苏晚,我们不会开始。我不是兰儿,也不是苏晚,现在只是一抹飘零的孤魂,我们再也回不去。”

    听着那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的话,白子彤脚步虚浮,恍惚震动,幸而扶住了一旁的树,方未跌倒。他不由的捏紧拳头,挺拔的背影隐透出浓郁的孤寂,痴痴望着那一处。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忧伤的静止………………………………

    仿佛就在昨日,一剑穿胸的纤细红影在雨中颤动,她迷离的泪眼凄然的望着他,内敛的傲然,让她无从诉说,却是用情至深,终是缓缓跌倒,她一路跋涉,带血的双手吃力的盖住那跌碎的瓷瓶……盈盈目光透过雨幕投向他,似在无声控诉着“忘了,你怎么什么都忘了?!”

    “不……”白子彤大喊了一声,他摇着头,一步一步艰难向前走去,直至来到她窗前,焦急得喘着粗气:“不……你是骗我的,我们可以回去的,可以回去的!”他手温柔的覆上窗前的影子,沉痛开口“你走的那段时间,我痛不欲生,总是想你将寸寸银丝缝入我胸口的灼人,总是想你舍身相护的厚重,总是想你脸红羞怯的娇俏,总是想你情难自禁的真情…多少个寂静无人的夜里,想起我们之间那些刻骨铭心,那些温馨真挚,我都忍不住痛苦失声。那种想爱而不能爱的感伤,那种有话说不得的窒息,那种只能任彼此远隔天涯的折磨,是如此凄凉,如此噬骨。”

    白子彤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描绘着苏晚的影廓,声音十分飘忽“开始我怨你怪你恨你扰乱我一池清水后怎可如此洒脱,说离开就头也不回的离去,而我却还傻瓜似地对你痴迷爱恋不已。我常常用酒麻醉自己,拼命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想起,不让任何人提你,更不允许他们说报仇一事。心里懦弱的想,就这样吧,没有路,从此便相忘于江湖。后来,福老受圣女之命,将我银针封脑,并设计让香芸与我……”

    他攸的的停住,却仍旧逼着自己说下去“……因果循环,造物弄人,才会有以后这些事……”白子彤的声音一直很醇远厚重,此刻染着胸口满满的苦涩,更显得情之悲,心之痛。

    “如果真是忘记也就好了,也许那样我就解脱了。可自吉城后,记忆的潮水将我再次湮没,而我也终没力气挣扎,这一次,我只想顺着心走………”

    听着那清淡的声音宣泄着他隐藏的心伤,一窗之隔的苏晚亦有戚戚然,怎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她心中生出一股复杂的酸楚……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开始,本就不适合,南蜀岛上日夜相伴的那七日就像是一场梦,而她情愿那是一场美丽不实际的梦………当初她无法阻止开始,却可以快刀斩乱麻,深吸口气,她听她一字一字的说 “所有的恩怨情仇非你我所愿,只怪命运捉弄。我依然感谢你当年的救命之情,依然谢谢你给过我的一场欢喜。可分崩离析后,一切都会还原,性格如你,脾性似我,苏晚不会爱上白子彤,所以,我们注定相忘于江湖。”

    苏晚的声音很淡很轻,可听在白子彤的耳中却如雷劈电闪,脑子不由自主的鸣鸣作响………气质清癯,萧疏轩举的面容一片惨淡,无力的沧桑。

    她说谢谢他的救命之情,她说苏晚不会爱上白子彤……………………

    酌酒问苍天,猩红染长剑,单影向谁去?不过是月悬窗,独立凭栏望,不过是横握玉笛犹自愁。

    乌飞兔走,月垂树梢,突然明亮。

    隔了好久,久到苏晚在里面有些疲惫,白子彤嘶哑开口“那日无量室内你去没去过色戒洞?”

    闻言,苏晚眼神一滞,无声涩笑,唇畔飞快吐出两字“没有。”

    白子彤收回手捂住绞痛的胸口,压下所有翻涌的浪潮,他几乎用祈求的语气开口说“我能再看你一眼吗?”

    苏晚闭住眼 ,轻声问“看了又如何?”

    “看后就忘记。” 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苏晚手指紧攥,沉默一会后嘴角轻扯“好,我答应你。”

    窗户缓缓开了………

    月光下的苏晚静静而立,越发纤细婀娜,玲珑有致。她今日身着一身淡黄|色长裙,更显肤光胜雪,皓如凝脂。夜风一吹,衣衫微微颤动,当真飘逸动人,风姿绰约。她容貌清丽,不是倾国倾城,尤其那双眼睛,大多幽深寂静的泛着淡漠。可就这样一个清冷的女子身上却有股缓缓的,不可捉摸的神秘气质,静如清池,媚似妖孽,笑像浮花,动若魔刹,如烟似雾的让一众男人看了心神俱震,不自觉的深入骨髓以至不可救药的意乱情迷。

    面对男人灼热紧迫的视线………苏晚轻垂眼帘,睫如蝶翼,那双乌黑独特的眼珠必是在静静失去光泽,虽然它们曾经清冽威严。

    白子彤脸色异常苍白,宛如坚玉,他神情哀伤又伴着落寂定定的看着窗内女子………

    时间呼啸着飞过,他根本无法抑制心中那汹涌澎湃的感情。他的眼神折射太多东西,爱恋,内疚,自责,哀伤,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怨恨,就那么齐齐浮现,如浪潮激溅拍荡,层层叠叠,一波未平,一波压过…………………

    马踏枝叶,飞驰如电。流动的寒气中,缭乱着挥之不去的孤寂孑然。痛苦和嫉妒让他失去了理智,让他浑身充满了戾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有多痛,不是不想控制,只是奔腾滚滚的情感不受控制!烟尘未消,大门哐当一声就被人猛然推开!巨大的声响打碎了院内男女之间那暂时的幽静和缓缓流淌的暗夜情殇。

    早就听到了远处的响动,苏晚心随着那蹄音的靠近一点点收缩,一下下紧致。他来了?!眼帘轻轻一挑,当看到门口的那抹高大的身影后,她复又不着痕迹的颤抖垂眸,只有那紧扣的手指,方显示着她胸口那丝隐匿的兴奋。

    扑捉到苏晚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白子彤目光流转着恍惚侧首,看向门口处那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一身黑衣,面罩严霜,即使是寒冬的坚冰,也比不上此刻他眼中的阴冷。突地,白子彤似乎明白了什么,一颗心顿如被锥子挫一样,生生疼痛。

    他眉头紧皱,缓缓回头,看着眼前垂着眼帘一脸静默的苏晚,漆黑如星的眼睛终是黯淡无光,如高原上的皑皑白雪,有着说不出的孤寂苍凉。一点一点的,他倾身上前……

    苏晚意识到他要干了什么,身躯一紧,抬手之际,被白子彤强势扶住……

    双唇轻轻碰触的那一刻,白子彤浑身颤抖,他半响没动,屏着呼吸压抑着心中浓稠的情感,就那么贴在苏晚冰凉的娇柔上。

    最后在苏晚撤离时,他仓惶搂住了她的背,贴着她的脸颊,柔声耳语 “从此忘记,只在梦里。”

    从此忘记,只在梦里…………从此忘记,只在梦里。男人的声音似乎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一样,哀伤,空洞,隐忍的让人心疼。

    苏晚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噩梦是真,立在拱门处的黑衣男人只觉一股寒气自背脊起窜遍周身,冰冷刺骨,透彻心肺!他本该转身离去,可却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机械的往内走,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苏晚身体紧绷,缓缓抬头………

    再一次的,她伏在别的男人怀中,亲密相拥的看向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愤怒的情绪如同涨满河坝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进了司徒凌岳的双眼!无法克制的悲戚,让他只想毁灭,毁灭!

    苏晚看着急步走向她的男人,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内燃烧着熊熊烈火,像是要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周身更是充满了毁天灭地的冷酷气息。他没看她,身形一动,好似一只迅猛的豹子,拔剑凌厉的向白子彤后心刺去。

    苏晚见白子彤嘴角淡淡含笑,只是看着她,根本没动,那快如霹雳的锋利寒芒霎时入肉,她心里大惊,若是被击中了,结果可想而知!她没有犹豫,双足发力,身休犹如一片柳叶般飘然飞出,抬腿就是一记狠踢,一招逼退,司徒凌岳双目锐利逼人,仿似夺命的万古深渊,他嘴角紧抿,映月白芒,银龙陡转,灵巧挥退苏晚,煞气的回身再次攻击!

    白子彤嘴角冷笑,身形飘逸,一手执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腾空迎上。

    两条高大矫健的身体在空中交错,剑气好似一张网,牢牢的笼罩住白子彤,而白子彤的蛊术天下无人能及,一时间对击声不绝,竟是旗鼓相当。

    看着他们之间的殊死搏斗,因她而起,苏晚眉头紧皱,她凤眼微眯,起跳旋身,灵巧瞬疾,五指如爪,扑进,牵制,御敌,手法凌厉而专业。

    因没有防卫,她更显的凌厉,三招之内!

    剑差点□苏晚的手臂,司徒凌岳心颤,手一抖剑差点脱飞……………

    白子彤收回玉笛血蛊,眉头深锁………………

    双目乌黑冷冽如月射寒江,玲珑纤细的苏晚站在一黑一白两个伟岸的男人中间,一手把住剑柄,一手轻扶玉笛,一袭黄衫临风翻飞,当真胜如凌波仙子,仪态不可方物。

    苏晚轻轻松开玉笛,侧首看向一旁那白衣胜雪的男子,轻轻吟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闻言,白子彤身子僵硬,他缓缓闭目,盖住眼底的那黯淡的灰烬,微微一笑,低声重复念了一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无能为力,如秋天风雨中的落叶,终是落地成灰!他从怀内缓缓掏出一物,斑驳的亮白,轻声说“还是给你。”

    看着递到眼前那碎碎散散,被牵强粘在一处的小小瓶子,苏晚心一窒,愣愣的,想起那些经历,她抿住唇角,有些苦涩还是难忍。

    感受到手中宝剑鸣鸣作响发出阴鸷的声音,结束!苏晚终是伸出了手,颤抖又快速的接过。

    二人的手因一个瓶子再次连接在一处,可这牵绊和纠缠终不过是一场美丽的水月镜花,终会一点点逝去………

    天上月色皎洁,清辉洒地,男子一点一点转身,月光照在他的背上,有些飘渺,有些难言的凄凉。

    那一刻,苏晚抿紧了唇角,微微垂首,乌黑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那条被拉长的薄影……白子彤,曾经的生死相救,疗伤保护,苏晚不会忘,可是我们之间隔的太远,你不会顺心而行,而我也终是自私。就这样吧,你还是南蜀的大长老,而我仍会是一个潇洒妄为的凉薄女子。从此忘记,但愿不要想起!

    司徒凌岳冷眼看着,看着有些石化的苏晚………她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双眼中流露出的感情是如此的复杂?!那一刻,他无法说出心中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嫉妒,痛恨,恼怒,悲凉,总之,她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她在意的男人始终是白子彤,这让他怎么办?

    司徒凌岳眼中闪过冷酷,喘息着用一种冰冷的语气挖苦道 “舍不得就叫回来!”

    听着诡异的声调,苏晚回神,她仍是面色不变,抿唇不语,可下一秒,却是手腕用力,一下夺过了那把两人同握的宝剑,嗖的一下被她狠狠掼在了屋子外墙上,随着啪的一声大响后便溅出耀眼刺目的火花!然后她神情甚是清冷高傲,并不看司徒凌岳一眼,转身就往屋内走…………

    看着那把被羞辱的剑,一如他人!淡漠离去的苏晚,从头至尾都未正经看他一眼,司徒凌岳恨死,却也心痛如刀割,一败涂地,伤的太重!他铁青着脸站在那,眼神几次巨变,两排牙齿差点咬碎…………

    就在苏晚燃烛落座的刹那,她感到一个身影带着浓浓的煞气旋风般闯入,苏晚轻侧过脸看着,此刻他眼睛散发着显而易见的幽蓝冥火,高大挺拔的身躯,占领了她屋内一角,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那是一张邪魅中带着疏狂的脸,修眉斜飞入鬓,一双尾角上挑的丹凤眼,看起来绝代风华,难怪被封为北丘第一美男子,还是名至实归的,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她忽然感觉到,她从未发现他有这么高大,那欣长的身形更是散发出一阵威摄傲人的气势,不由自主地让人心生敬畏顺服之情。

    四目绞在了一处,司徒凌岳眼神冰冷锐利,又痛又恨的凝视着苏晚………

    几年了,他们认识几年了?苏晚觉得她从未这么用心看过他………不是放荡不羁,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伪善狡猾,不是波澜不惊………她似乎看到了他的心,看到了他的沧桑疲惫,看到了他的脆弱不堪,也看到了他的灼热沉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晚那看似冷静淡然的外表下,灵魂已然紧紧屏住了呼吸………随着他的走进,她竟有些承受不了,缓缓移开目光。

    青木桌旁,红烛燃燃,女子舒雅的坐在那,黄裙罩体,娇媚动人,长长的睫毛在那白皙的脸上,形成了一个诱惑的弧度,清丽不可方物。她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冷漠无闻。

    好,很好,看你还死不死心!司徒凌岳双拳紧握,胸膛起伏,他不知怎么发泄,视线一转,正好调到那支碍眼的破瓶子上,不,是信物,信物!她可以为它死的信物!新仇旧恨,他抿唇走上前,无声无息的拿起,就在苏晚再次抬头的瞬间,他看着她面色阴沉的一挥手,那被粘连的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亮白的弧线后,便被狠狠砸在了墙上,“当”的一声脆响,落在地上碎裂成点点渣片。

    苏晚一愣,清声斥道“你闹什么!”

    听到苏晚声音后,司徒凌岳又缓缓踏上了一步,紧贴着苏晚的脚尖,垂眸盯着她的脸,看着她精致的眉毛,细长的凤眼,挺直小巧的鼻子,娇嫩的双唇,这个摸样在他心中勾勒描绘了何止千万次,就是她让他如此日不能安,夜不能寐!也是她,即便他愿意赴汤蹈火,倾其所有,也无法换回一个笑脸,一次回眸!

    讽刺一笑,司徒凌岳沉声开口“终于有反应了?”

    一股低沉熟悉的呼吸摩挲着她的面庞,感受那冰冷的视线,苏晚抿唇不语,却觉得胸口几分紧。

    或许是苏晚太会伪装,司徒凌岳根本看不出什么,又或是他已经绝望到无力相信她对他还能怎么样,总之,他没感觉到苏晚的变化。

    见苏晚不言不语,脸色沉寂,司徒凌岳笑了笑,无限嘲弄的问她“难得啊,我把你挚爱给摔了,这次怎么没出手扇我耳光?”

    听他如此说,想起过往,苏晚心一颤,静静撇过脸。

    司徒凌岳眼神锐利,炙热疯狂的锐利,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子,怎么都是无济于事,怎么都是他一头热,终于彻底挫败!他不禁低低而笑,接着越笑越大声………

    那声音听的苏晚呼吸有些困难,扰了她的心智,终于不再无动于衷,沉声喝止“笑够了没有!”

    听着她的严厉,看着她的冷若冰霜,司徒凌岳胸口疼的窒息,他的眼睛通红,喘着粗气急速开口“没有!笑不够,等我死了也不会够!”

    苏晚眼神闪了一下。只听他声音有些嘶哑说“我曾经是伤过你,那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可无论我如何补救,也不能改变你对我的厌恶。所以,我离开了,我想,也许时光会是一剂良药,能让我麻痹淡忘伤痛,让我遗忘你,从此远离苦恼和折磨!只可笑,越是想压制,越是汹涌而来,终是无法挥去你!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世事果真如此。我可以解决夏裨契,却无法解决白子彤。我知道你心中有他,所以,这次我来了,来个彻底解决。”

    突地,他眼睛一眯,有些威严,有些冷酷。“来这前,有人告诉我对你可有两种方法,一是放手,二是直接折了!”

    苏晚仰首,看着那张脸肃穆又带着几分妖娆的诡异,她心神一哆嗦,强自镇定……………

    “苏晚,你是聪明厉害,可即便如此,若我真想摧毁你,也早已让你灰飞烟灭了。 ”

    冷风从门口涌了进来,苏晚缓缓眯起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司徒凌岳……生平第一次,她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属于九五之尊的威严,震人心魄的让人不能迎视。

    司徒凌岳歪头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从她的眼睛开始,一点一点扫向她的嘴唇,最后缓缓的收回,神色也由开始的冷硬变的松动,他一字一字的说“我做不到囚你,所以,这次我真的放手。从此以后,就让那忧伤的气息在泥土里腐烂成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烦扰你。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我们…永不见!”然后是冷冷的最后一眼,他神色决绝,豁然转身………

    听完他的话,看着那坚韧的背影,苏晚只觉得心漏了几拍,呼吸有些不稳。

    他走了,匆匆来,匆匆走?

    不,她还没让他走呢,他怎么能走?!

    苏晚心跳紊乱的站起来,倾身上前,还没想好如何说,也不知怎么的,手臂在思维之外已经伸出去了,从后面轻轻环抱住了那个将去的背影…………

    感受到贴近的柔软,司徒凌岳浑身大震,脑子也瞬间空白,他觉得不是真的,是在做梦,便又要走。

    苏晚见司徒凌岳挣扎,轻咬着唇手臂不由自主的加紧了。

    就这么轻轻一下,司徒凌岳心神俱裂,他瞬间好像没了呼吸,一动不动的僵立……

    苏晚心也是蹦蹦直跳,她似乎从未这样过………

    静,窒息的静,死静。

    不知过了多久。

    “你……你在干什么。”司徒凌岳的声音哑了,也抖了,从未有过的不利索。

    见他如此,后面的苏晚无声而笑,她神经紧绷的有些抖,将头抵在他的背上,轻声说“我冷,陪我。”

    什么意思?怎么陪?此时的司徒凌岳心智有些不健全,脑中全是以往苏晚对他的折磨,没头没脑的开口“苏晚,我经不起折腾。”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恨得差点咬断舌头。

    什么意思?怎么禁不起折腾?此时的苏晚有些羞愤,她都这样了,他是不是在故意拿乔?!她面色一僵,笑了“好啊,那我去找别的男人。”说完就放手,绕过司徒凌岳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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