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谁主沉浮第8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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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主沉浮 作者:未知

    你多保重,我等你出来!”

    当机立断,陈燕君凄然出阵去了。浩瀚书屋

    如果我死了,她真的会改嫁吗?傅三江十分认真严肃考虑这个问题。

    若是徐蔚,肯定不会!

    若是孔玉莺,必会守节!

    陈燕君的话,确实非常难说!

    “轰!”

    地底传来一阵让人站不稳的震动!

    一声凄厉而又充满戾气的刺耳怪叫声从棋阵中心传来。

    好家伙,傅三江抬头仰望天空。

    万里无云,天空晴朗。

    天劫是没什么指望了!

    那就看看傅大爷的手段好了!

    傅三江伸展一下四肢,做了基本的热身活动。

    拯救人世的侠义英雄,当然得雄姿英发了!

    ~《谁主沉浮》(完)~

    ~补 篇~

    罪恶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颜厚岩望着楠木棺材内死状恐怖的颜传世,心中千般感受万般滋味,却无言无语。

    不管世道如何苍桑变化,不论颜传世如何所作所为,他是我的儿子,我的骨肉,我生我养我教导!

    若可以选择,我宁可代他去死!

    颜厚岩心中之悲戚,实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老来丧子,人间奇悲!

    “公公啊!你一定要为传世报仇血恨啊!”颜传世妻子哭着似一个泪人似的。

    “天啊!你让我们怎么活!”颜传世几个小妾齐声惨呼!

    “爷爷!爷爷!我要爹!”颜传世的三岁儿子抱着颜厚岩的大腿使劲摇着说。

    “操!八荒的人丧尽天良灭绝人性!”颜传文显出长子风度说:“大家是拐着弯的亲戚,他们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还有公道天理吗?召集我们所有的人,明日出发,杀上八荒岛,荡平八荒傅门!”

    “对!若是八荒傅不肯将傅仲浪交出来,千刀万剐来祭祀二哥,我们就跟他们没完!”颜传学义愤堵膺说:“告诉范平阳,他们不出来主持公道,我们自己干!”

    “柳林当然责无旁贷!”颜传武更是理直气壮说:“他们当心了,再偏向八荒傅,小心我们把他一齐灭了!”

    “父亲,我即刻派人去柳林堡,让五妹向范依林转告我们的决定!”颜传文做出豪情万丈样说:“颜家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滚!滚!你们这些畜牲,给我滚!”颜厚岩暴怒说:“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见颜厚岩暴怒,颜传文等人当即吓得屁滚尿流一齐爬出了灵堂,他们知道父亲发起怒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颜传世的妾们齐颤抖缩成了一团,颜传世妻子则搂着儿子抽泣着不敢大声。

    “你们先下去,让我静一下。”颜厚岩脸色缓和了许多说。

    如蒙大赦免,众女人离开了。

    叹!

    颜厚岩重重一掌击在了颜传世的棺材上面。

    这个仇是没法报的!

    同样的是亲家,马头颜家与八荒傅有着天壤之别!

    江湖名气地位实力传统等等,马头颜家有哪一样能拿出来跟八荒傅比?

    何况,当初若不是蒙面人半路插一杆子击败范依林,傅击浪又玩了一手抢亲的把戏,柳林范原本是不大情愿结马头颜家这门亲家的。

    时至今日,颜厚岩从未在范依林身上得到岳父应享有的尊重。

    说老实话,颜厚岩年过五十,业已早无雄心壮志,非常满意于在马头过称霸一方的逍遥日子。能高攀上柳林范,自然是等于四大钱庄共同为他下半生安逸日子做保。

    故柳林范暗示颜厚岩,要和柳林走近些,以保安全,他立马迁到离柳林百里左右的白石镇。

    当柳林范托颜秀丹,转送来大笔金银物品并转告安享富贵少惹事非时,颜厚岩心领神会,再三告诫叮咛儿子们安分守己息事宁人。

    问题是柳林范的一片苦心,风波江湖半生的颜厚岩能体会,其余颜家人包括颜家养的狗都没有这个觉悟。

    原本在马头镇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颜家人,来到白石镇照样心性不改。

    扛着柳林牌子,顶着范依林名号,颜家人惊喜发现,白石镇一带,他们可以横着走。

    颜厚岩几次欲狠心整顿,板子总打在四大逆子外的人身上,也就屡屡毫无效果。

    与颜家人日渐让人生厌的情况对比的是,颜秀丹以她的娴德雅惠,获得柳林堡上下一致好评,甚至连范平阳对这个侄孙媳妇青睐有加。

    如此,看在颜秀丹面,柳林姓范的对颜家人的恶劣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非范姓的更是退让三舍。

    颜家人气焰越来越器长,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物,有几斤几两了。

    见形势不对,颜厚岩知道自己溺爱,对四逆子未来有害无益。可内心总是安慰自己,四个逆子才智平平武功低微胸无大志,虽然胆大妄为,终究不过干些强买强卖引诱良家妇女欺凌弱小之事,大口茭大恶尚做不出来,由他们去吧,随着年龄增长,总有一天会安分的。

    一念之差,颜厚岩铸成了大错。

    颜传世胆子大包天,竟然挑戏到八荒媳妇傅雪晶身上去了。

    傅雪晶懒得跟颜传世记较,不理采他。

    误以为傅雪晶怕他,颜传世越发放肆。

    十七岁的傅仲浪刚好从八荒到柳林送信路过,见柳林地界上竟然有人非礼八荒人,立马出面干涉。

    一个|狂c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颜传世根本不在意下令随身家丁驱逐。

    一眨眼功夫,傅仲浪将家丁们全放倒了。

    老羞成恼的颜传世竟然做出了他一生中最有胆气豪性的事情,趁傅仲浪背对他时,抽匕首偷袭!

    颜传世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于情于理,颜传世死有余辜!

    颜厚岩拿什么理由,去向八荒兴师问罪?

    讲一句不客气的话,八荒没有向颜家兴师问罪,业已是给足了柳林面子了!

    江湖上,一向讲得不是道理,而是实力!

    据说,傅仲浪杀人后竟犹未尽,颇有趁势一举将颜家人铲除的姿态,幸而让傅雪晶生死拦住了。

    一个小小的傅仲浪,就能毁颜家,颜厚岩又能拿什么去为儿子报仇呢?

    可死的究竟是儿子,是血脉里流出的血啊!

    满天的纸钱香灰飞舞,招魂幡在北风劲吹下哗哗作响。

    苍老了似十年般的颜厚岩漠然坐在儿子墓前。

    一直叫嚣着向八荒傅复仇血耻的颜氏三兄弟,当颜传世下葬后,终于被严酷的世态炎凉,逼得自动自觉闭上了嘴。

    傅仲浪不仅仅是杀死了颜传世,更擢破了颜家这头纸老虎!

    死了儿子,都无能为力复仇,颜家还嚣张什么啊!

    柳林堡附近的人无不对颜家露出了压抑已久的鄙视轻蔑厌恶,更明显对颜家人任何欺凌辱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抗拒意思。

    至于柳林堡的人,可是人人和八荒傅沾亲带故的。八荒的屠刀能举起一次,就不能举起第二次吗?

    并不愚蠢的颜氏三兄弟现在看到柳林堡范家人就绕着走,命总是自家人珍惜。

    而一直巴结奉承颜家的东南各方势力,一个个象躲避瘟神一般躲他们。

    墙倒众人推,道理如此深刻。

    由于雨梅离奇失踪,暴怒的柳林范高层人物全部在四处搜寻线索,对颜家发生的事,无心理采也无意顾问,仅派了几个人慰问了一下。

    颜秀丹忧心如焚,一下病倒了。

    眼见颜传世的死将不了了事,衷大莫过于心死的颜厚岩每日坐在儿子墓前苦捱岁月。

    “啪!啪!”

    两声轻脆的踏步枯枝声传来。

    颜厚岩坐着一动不动。

    “明性兄!别来无样啊!”

    一声中气十足的招呼声。

    对身边万事万物业已不放在眼里,心中满是衷伤悲愤的颜厚岩听到这声明性兄,身体竟然如风中寒叶颤抖了起来。

    二十多年前恶梦般的往事,今日被故人一唤起了吗?

    “明性兄,难道是攀上柳林范的高枝,就将昔日患难的旧友给遗忘了吗?”

    另一个尖锐得刺耳的声音响起。

    是他们!

    颜厚岩心一下沉到了冰窟里去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最致命的打击总在你最恐惧最脆弱时候来临!

    缓缓的颜厚岩转过了身。

    果然是他们!

    虽然二十多年未曾见面,颜厚岩依然可以一眼认出,当年曾为他顶下一切罪恶的两个好友。

    虎头黄发根!

    青牙李大成!

    从两人神情气度体态上看,武功显然较当年三人打闷棍水平有了质的飞跃,远超过了现在颜厚岩的水平,估计与范依林一类的高手都有一拼之力。

    “天真的要亡颜家吗?”颜厚岩痛苦的呻吟说。

    “哈!哈!哈!”黄发根欢乐笑说:“明性兄,你就是识时务这点,最惹人喜欢!”

    “看来我们可以少费很多口舌!”李木成点头赞同说。

    “我不想知道你们来这干什么?我希望你们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会当一切没看见的!”颜厚岩厉声说:“别以为你们武功高了很多,就可以将我玩弄于指掌之中!我只要大叫一声,柳林的人听见了,你们绝对无法逃到很远的地方!”

    摆出一副当年泼皮无赖样,颜厚岩恶狠狠说:“多活了二十多年,早够本了!死可是危胁不到我!”

    “想叫,你就叫好了!”黄发根漫不经心说:“至少我们有三成机会逃走!就算万一逃不走,反正有你颜家几十号人陪葬,黄泉路上热热闹闹,倒也不寂寞!”

    “明性兄,你一向是识时务的人,用不着我们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演戏吧?”李木成说:“柳林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还敢在你面前出现,你不会认为是巧合吧?”

    颜厚岩一脸死灰色。

    “明性兄,怪只能怪你命太好了!”黄发根阴笑说:“二十多年前,我们俩兄弟为躲避少林追缉,像狗一样惶惶逃窜,你却白手起家,攒下若大家业,尽享荣华富贵。若是单这样,我们俩兄弟自认命苦,也不想来打扰你的生活。可惜的是,偏偏你的好女儿又争气,嫁入了柳林范。如此,我们俩兄弟不得不来和你述旧了!”

    “说实话,当年我们之所以没有交代出你来,并不是义气!”李木成哈哈笑说:“实在是少林的人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

    原来如此!颜厚岩早知道两人并非侠肝义胆之人。

    当年,谋害慧实大师时,为形势所迫的颜厚岩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两个地痞无赖竟然能请到宗师级高手,在自己拙劣的毒酒失败后,强行击杀了慧实大师。

    二十多年来,每每想到此事,颜厚岩都有种为人当引,诱杀慧实大师的感受。

    黄发根李木成能在少林穷尽天下的搜查觅踪下安然逃生,且今日能武功大成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正实了这一感觉。

    看不透的迷雾后面一定隐藏着惊世大阴谋!

    颜厚岩深知,谋害慧实大师庇护李木成黄发根的幕后势力,之所以找上自己,一定是冲柳林范来的。

    内心隐有一丝快意,转而化为彻骨的寒意,颜厚岩终究是老江湖,知道一落入了这种江湖势力争斗中,颜家这种过河卒子,无论成败,下场一定很悲惨!

    问题是,事已至此,不干行吗?

    “明性兄,你的儿子们实在是年少有为无所畏惧!”黄发根哈哈一笑说:“关于柳林范的机密得来如此容易,真有点让我们真伪难辩!”

    “什么?”颜厚岩闻言,心胆几欲裂开。

    “不信就好好问问他们吧!”李木成胸有成竹说:“明性兄好好想想,希望我们下次出现时,你能给我们满意的回答!”

    随即,黄发根李木成两人消失了。

    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觉得脖子的绳索被套得更紧了,颜厚岩一下瘫倒在地上。

    自己儿子是什么材料,颜厚岩会不清楚?

    黄发根李木成会干出什么事情,颜厚岩能想不出来?

    赶尽杀绝不留后路,江湖人颜厚岩一样深得真髓。

    柳林范再宽容厚道,也不可容下出卖家族利益的外姓亲戚!

    少林更不会顾忌柳林范的颜面,忘却慧实大师的血海深仇!

    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

    或许唯有一死百了,才是眼下颜厚岩唯一能为自己做出的选择。

    死了好!死了妙!死了干净!死了再没有负担!

    颜厚岩颤抖的手按在腰间锋利的匕首上良久后,颓然又放了下来。

    他放心不下自己那不孝不忠不仁不义的儿孙们啊!

    所有的痛恨愤怒责怪不都是来源于爱嘛!

    拖动沉重的步伐,颜厚岩毫无生机的开始走动。事至如今,别无选择。为了儿孙一条不知能否存在的活路,他必须跟李木成黄发根走了。

    一个瘦长的身影恰到好处挡住了颜厚岩的去路。

    谁?

    颜厚岩抬起黯淡无神的眼睛。

    天!

    是他!

    江湖第一智者赛诸葛叶伤智!

    比起刚才李木成黄发根的出现所带来的冲击,见到叶伤智出现,颜厚岩几乎立刻失去了呼吸能力,心脏亦越跳越慢。

    身为江湖第一智者叶伤智非常忙碌,他从不浪费一丝一分光阴,出现就意味着事情的发生。

    单看叶伤智洞悉一切的眼神,颜厚岩绝对相信,发生的一切全部在叶伤智的掌握控制之中。

    非如此又怎么能为天下人尊为江湖第一智者!

    “明性,想为儿孙们谋一条生路吗?”叶伤智言语缓慢而又清晰。

    颜厚岩双膝着地,头触地狂磕!

    “请叶先生指点!颜某万死亦肯!”

    “没有谁能死一万次,死一次就够!”叶伤智说:“你若真有取死之心,我可助你!”

    “一切由叶先生安排!”颜厚岩决然说。

    “柳林七日后有船去海外,颜家人随船走吧!”叶伤智叹说:“飘扬过海异域逃生,总算是条活路!”

    “谢叶先生,谢叶先生!”颜厚岩重重磕头,磕头得额头一片血红。

    “至于你,去少林负荆请罪吧!”叶伤智说:“颜厚岩,你是老江湖了,有些话不用多说了!你让天下人感觉你知道越多,你的生命虽然越短暂,可你的家人会越安全!”

    “明白!明白!”颜厚岩十分清楚,叶伤智是用他的生命谋取最大的利益。死亡,对他是不可避免的,但他若听叶伤智安排的去死亡,就会保全自己的家人。

    始终将给你部分主导自己命运的权利,来换取衷心实意的合作!叶伤智果有江湖第一智者之才。

    颜厚岩心里塌实稳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了的笑意。

    兰亭会

    一阵风吹来,些许花瓣随风起舞,飘散四方。

    没种没骨气的万香棋,他能将女儿嫁给朱培量做小妾,为什么就不敢来参加兰亭会呢?白亦舒愤然想,让我来代他参加这本来应是宗主门主派首的聚会,无形中显得南海剑派低人一等。上百年爬不上岸来,有了最恰当的解释理由。

    不能说白亦舒的想法是无理的。今年兰亭会上,少林慧净方丈武当青木掌门峨眉清新主持一字排开法相端庄严肃坐着,群雄会乾坤一绝郭冲会主和江南盟许树盟主有说有笑好友似闲聊,主位上京城六虎中秦跃虎剧虎姚占虎三人随意寒暄招呼,天圣门续源长老一个劲向范白衣傅雪琴夫妇打趣,就是白亦舒无人理采一副冷落寂寞样。

    话说回来,想想白亦舒又没什么好指责的。万香棋来了,情况只怕亦不会有什么改变。世人眼里只重实力战绩,南海剑派被八荒柳林压得喘不过气来,又明暗里与倭寇不清不楚的,别人看得起才怪呢!

    何况,天圣门一个长老的分量比慧净青木清新等人是轻,可续源是有望接任天圣门下任首席长老的人物。他来,并不说明天圣门不重视兰亭会。

    至于,范白衣傅雪琴两人是否能代表八荒柳林两家的愚蠢问题,更是无人启齿。事实上,在大多数武林中人眼里,得罪范白衣傅雪琴两人的后果,甚至比直接挑战八荒柳林的后果要严重的多。武林世家毕竟行事有传统规则约束,并不会一遇上事情就动用武力,且动用武力也并非置敌于死地而后快。而傅雪琴一向动手速度比范白衣思索问题速度快很多,害得范白衣总是向死者家属致歉训斥傅雪琴鲁莽。

    白亦舒当然不会去惹范白衣傅雪琴,南海剑派在八荒柳林夫妻组合手上吃得亏受得损失实在太多了,早到了闻之色变的地步。自从傅雪琴嫁入了柳林后,八荒柳林一有什么大事件,南海剑派重要人物精英弟子就会神秘失踪一二个,更吓破了很多南海门人的胆。仅以武功论,白亦舒深信自己并不弱于在场任何一位太多,虽无胜算,亦能让人付出重大代价。但傅雪琴范白衣情况不同,他们太了解南海派底细,收拾白亦舒,小菜一碟。

    “咳!咳!”姚占虎干咳了两声,提醒众人该进入了正式话题了。

    给他面子,众人神情逐一严肃起来,唯有傅雪琴尚是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模样。

    “关于明伦活佛希望能找回欢喜经的事,各位不知有何看法?”秦跃虎不动声色开口问。

    “少林将倾力而相助,只是老纳以为,此经踪影渺茫,难以寻觅!”慧净一副大慈大悲心怀天下的模样。

    “哼!找到了欢喜经,明伦就不进入中原了?”剧虎冷笑一声。

    “欢喜经存在与否,尚是个问题?”性烈如火的清新直截了当说:“且明伦叫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我们是他铁陀寺的什么人?”

    众人一时沉默。

    得知师弟愣得死在丽水江,明伦通过人带话给中原武林,生死由命,他无意追究楞得死因,更无意报复,只希望中原武林帮他找回楞得随身携带的铁陀寺宝典之一欢喜经。此经是铁陀寺建寺时由十八位大喇嘛以血书字,有着无以伦比的重要价值,明伦活佛是万万不能失去。万一中原武林找寻不利,他就要亲自来了。

    聪明有如在座诸人,无不知道所谓的欢喜经,十有八九是明伦活佛为进入中原找的借口。问题是,不管各人代表的江湖势力利害关系如何,没有一个人是愿意明伦活佛时下来中原的,其中甚至包括了背地里积极推动此次兰亭会的三厂一卫势力。

    铁陀寺几十年来一直是中原武林人氏出于各种原因最终的逃难所,吸纳了许许多多奇人异士,实力一直在发展壮大中,加之又出了明伦这样一个天才,其势力绝对是足以影响未来中原武林形势的。

    本来各方势力争斗的非常激烈了,动辄有生死存亡之忧,再来个明伦活佛铁陀寺,是谁都不愿看到的。

    情不情愿是一回事,拦阻反对又是另外一回事,说话是需要凭实力的,否则只会让人笑话。

    正如八荒柳林范阻击倭寇顺道将南海剑派打得爬不上岸来,黑道霸主天圣门一向是拦阻铁陀寺势力向中原扩散的钢闸。

    可惜的是二十多年前,天圣门意图争霸武林,与江湖侠义道打得不亦乐乎。当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黑白势不两立,打来打去非常正常。只是,和以往黑白双方打得筋疲力尽损失惨重后才住手不一样,天圣门遭遇到了以威江虎殷金为首的三厂一卫从背后刺来得阴毒一击。双重打击下,天圣门呈现出崩溃状态,完全被逐出了中原。从而让江南盟群雄会从地方性帮派脱颖而出,跃居天下级大帮派,蜀中唐和峨眉全力征战亦让四川脱离了天圣门控制,给未来贾阎王入主四川创造了条件。

    自然而然,被削弱了的天圣门无法有效全面压制住蒸蒸日上的铁陀寺,京城里红衣喇嘛黄衣喇嘛出现就不足为奇。梁修临是天圣门有远见且非常有作为的门主,韬光隐晦养精蓄锐同时用种种方法死死压住铁陀寺,让它始终不敢全力向中原伸出手去。

    经过二十多年发展,实力雄厚起来的天圣门有意图逐鹿中原,却代傅击浪吃上了三厂一卫的倾巢攻击。结果,虽然任东平力挽狂澜,可天圣门再度势衰,抗击明伦活佛铁陀寺的任务将不能承受了。

    更具嘲讽意义的是,天圣门时下眼中最大的敌人,不是厮杀数百年的江湖侠义道,而是两度危胁到它们生死存亡的三厂一卫。明伦活佛代表的铁陀寺势力一旦入中原的话,首要打击的却是三厂一卫。天圣门有什么理由去给仇敌做挡箭牌呢?

    天圣门一松封锁拦阻,在明伦活佛道路上,首当其冲是峨眉和群雄会,至于其它门派势力,好果子亦是没得吃的。

    “明伦来了最好,姑奶奶我将他干掉好了!”傅雪琴仍然保持有说话不经大脑的良好作风。

    “干掉明伦,恐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姚占虎愁眉苦脸说:“时下江湖局势够乱了,能缓缓铁陀寺来,也好!”

    “传说扶桑几个流派整合,有借机窥视中原之态!”群雄会郭冲扔出一个重镑炸弹。

    “中原既乱,外患无穷!”青木长叹一声说。

    “如此,何不好汉做事好汉当!”白亦舒抓住机会放冷箭说:“谁杀了楞得,谁来担责任好了!”

    屁话!要是肯承担责任的话,这等风光就不会让丽水江的流水欣赏!之所以毁尸灭迹,顾忌也好害怕也好,反正是不想让明伦和铁陀寺的人找上门来。

    白亦舒并非弱智,反正不仅杀人的不可能是南海剑派,各大门派栽赃都没人信,他何不搅乱一江春水。

    “此等荣耀,让人很难享受!”许树微微一笑说。

    “有人愿承担责任,当然最好!”秦跃虎苦笑说:“可哪家肯呢?”

    连天圣门续源都没半点意思表示,更别说别人了。真是天圣门杀的,铁陀寺暗地查到了,考虑到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后果,不定会轻举妄动。你公然扬告于天下,岂不是逼铁陀寺走绝路?

    在座各门派真要有人承认了,只怕情况会更麻烦,姚占虎根本不想这种毁灭性情出现说:“天心阁陈燕君姑娘,检验了现场,得出结论是,应不是江湖各大门派世家所为!”

    “哼!是鬼杀的!”白亦舒冷笑一声。

    “白副宗主,你是在置疑天心阁传人陈燕君姑娘的能力吗?”秦跃虎皱起眉头问。

    白亦舒身一凛,虽然天心阁拼命用热脸去贴八荒冷屁股无原则倒向八荒,可毕竟算不上八荒分支,行事中还是有距离。自己没必要去得罪陈燕君,落下欺负孤八寡女恶名倒在次,天心阁传人手段可不是好受的。

    “我想白兄弟的意思并不是置疑燕君姑娘的能力,而是以为有能力一举尽灭楞得一行实力的人或门派,江湖上并不稀罕!”许树极时出言解围说:“理应不难猜出答案才对!”

    “话虽这么说,可没人能完全识尽天下英雄!”清新不以为然说:“故燕君姑娘无法辩出,亦不足以奇!”

    “对!”青木青示支持。

    柳林的银子喂饱了你们,都想替他们开脱,没那么容易!白亦舒说:“清新主持青木掌门讲得确有道理,只是请各位恕亦舒愚蠢,对丽水江楞得一行神秘暴毙有三大不解之处,望各位释疑!”

    “第一!”白亦舒说:“据江湖传闻,天心阁因对八荒有愧,立下誓言,永世不得与八荒傅门中人为敌动手,故但凡接手事物中,有涉及八荒傅者,其立场无法保正大公无私!”

    “第二!”白亦舒说:“据确凿消息,楞得出事之时,八荒有嫡系精锐弟子在丽水江活动!”

    “第三!”白亦舒说:“本派中人依惯例昼日采千叶珊瑚珠,却只见狂暴状态中母万韧蛟龙,此乃千叶珊瑚珠被采后迹象之一,且江湖时泛起千叶珊瑚珠为人所有之说,傅击浪更有万韧蛟龙神甲护身!”

    白亦舒一气呵成三点,矛头直指八荒柳林,暗示八荒中人有人采摘了千叶珊瑚珠,再在丽水江上击杀楞得一行。三点环环相扣丝丝入理,将八荒柳林牢牢套住休想狡辩。

    八荒柳林让你们狂,看看武林公敌是什么滋味,看看铁陀寺会有什么意思,白亦舒恶狠狠想。

    令人大跌眼睛的是,范白衣眼睛没眨一下,傅雪琴更打了个吹欠,慧净什么没听见样,青木清新眉头没皱,许树抖了一下手,续源吸了口气,秦跃虎瞟了一眼,剧虎拍了拍头,就姚占虎阴脸。

    怎么回事?

    白亦舒瞪大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白副宗主,稍安勿躁!”秦跃虎叹了口气说:“南海可能偏远,消息闭塞了!燕君姑娘在接手查验前,早已声明此点。至丽水江上的那名八荒弟子,他名叫傅三江。白副宗主,你不会陌生吧?”

    “傅三江,八荒废物?”白亦舒张大了嘴,差点合不拢。

    “白亦舒!”傅雪琴怒斥一声,柳眉倒竖,杀机顿生。

    “天下人皆知,柳林有万韧蛟神甲,五十万两银子一套。”续源瞧白亦舒象瞧无知顽童般神情说。

    胸中顿时憋住一口气,格外郁闷,白亦舒什么话讲不出来。

    “真千叶珊瑚珠问世倒好了!”许树笑说:“什么扶桑武士忍者,铁陀寺明伦,应对起来不在话下!”

    能当上南海剑派的副宗主,白亦舒不论才智武功都是有水平的,许树的话轻描淡写那么一点,当即明白过来了。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对追究丽水江上的真凶有兴趣。铁陀寺的人死光了,才皆大欢喜呢!

    即天圣门放弃了拦阻,各门派就没谁打算单独跟铁陀寺较量。来就让他们来,反正他们第一个找麻烦的是保护不力的三厂一卫。

    京城一山是容不下殷金明伦两头老虎的,各门派打得主意就是争斗后的残局!

    更重要的是,能杀死楞得一行的无论是人还是门派,都不可能是好惹的。多事之秋,麻烦甩也甩不掉,谁会去惹。

    千叶珊瑚珠问世且在八荒柳林手里,如此对江湖局势至关重要的消息,恐怕各门派早在家里反反复复研究过无数遍了,得出结论,多半是一却不如一静,静观待变!

    靠!这些老狐狸,全口茭诈成了精,光明正大开的兰亭会,肯定是什么结果也开不出来,哼!功夫在会后!

    将心态置于看客后,白亦舒顿觉自己穿透重重迷雾,领悟到了许许多多肉眼观察不到兰亭会表面下隐藏着的东西。

    “明伦不会这么快来的!”范白衣轻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点点头,续源会意说:“谁都想当黄雀!”

    “黄雀后面,还要提防有人动作!”范白衣告诫说:“续长老,天圣门树大易招风啊!”

    “多谢范兄弟指教!”续源诚恳谢了一声后,傲然说:“强胜弱汰,是江湖的规律!既然身处江湖,天圣门就不畏惧任何挑战!”

    内心叹了一声,有些话范白衣讲不出来了。

    天圣门确实很强,梁修临任东平续源等无一不是智武双全扬威武林的重量级人物,门下过万弟子更是有雄霸一方难以撼动实力!

    可天圣门的敌人又会弱吗?

    话只可点到为止,范白衣明白,八荒柳林知天圣门的关系,他讲了以上的话,便够了。

    或许根本不用自己提醒,英才辈出能人无数的天圣门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和策略,也是极有可能的。

    觅情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从落叶胡同出发的求亲车队出发了。

    秦跃虎老当益壮精神抖擞坐在头位的一匹神骏的白马上,他自信而又冷傲的神情向世人表明,京城六虎之一的名头绝非虚得,任何轻蔑挑战的行为,将会以惨重代价来验证此点。

    秦家精锐尽出,呈环形护卫在精制华美的彩车周围,防止任何宵小的窥视和偷袭。

    昨日,魏流云一战而败上官肃虎,轰动京城乃至天下武林之外,同时给武林局势带来深远莫测的变化。而对于某些欲将天下局势全部把握掌控的人来说,这种变化太意外太难以预测太难应对了。如果有可能,他们很乐意铲除掉任何动乱变化之源。

    没有人愿意发生求亲车队半路上被人袭击杀死求亲者的骇人听闻事件,身为京城六虎之一的秦跃虎更不可能让其发生。

    更何况,昨日除魏流云挑战上官啸虎外,京城另外还发生了一件武林各大势力都无以伦比重要公开的秘密。

    叶伤智遭袭,观星门余孽出现,神秘人拦阻,与之发生惊天一战!

    各派高手纷纷赶到现场用各种方式检验现象。然而,不管来时心情如何,到时都是心情沉重无比。

    双方武功之高战力之强,远超出了旁观者的想象和接受能力。

    秦跃虎并不知道京城乃至天下各势力对傅三江了解多少底细,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傅三江是从落叶胡同走出去的,是稍有点势力的人物掌握得秘密。

    早先,为关注魏流云与上官啸虎一战的各势力,显然是不可能不捕捉到傅三江的蛛丝马迹。

    傅三江再怎么貌不惊人,如此敏感时刻在落叶胡同里住着魏流云身边晃动,不引起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毕竟主角是魏流云,过多的注意亦不多放在傅三江身上。

    事实上,昨天发生两事中,各势力眼里,傅三江才是真正的主角!

    毕竟,千叶珊瑚珠问世消息将有一定可信度证据情况下传播开来。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之所以,不待魏流云伤势痊愈,秦跃虎就护送他前往同兴求亲,意图在各方势力尚未对两件事完全分析消化整理得出结论采取措施前,让他抽身于京城这个大漩窝之外。

    世上不存在永远的秘密,未来各方势力反应过来,或许对超强实力的傅三江拿不出什么妙招,可对目前失去武当背景的魏流云就难说了。

    秦跃虎早先并非在家人中下封口令,人人皆知傅三江名字。现在怎么做,恐怕都难有效果。

    听到一个傅字,想不到千叶珊瑚珠出处的,根本就不用在江湖上再混下去了!

    落在浩浩荡荡车队尾上的是辆不显眼的双驾马车,是给秦家护卫家人们休息整顿之用的。

    驾车的是一名长相很威猛的独臂老者,他单手驾车轻松自如毫无障碍。

    京城略有些眼力的人都识得,此人是独臂刀印空形,追随秦跃虎达三十年之久的高手。由于他生性刚烈暴躁,动辄与人拼生死,所以一直扮演压阵角色。

    长达十多辆的马车队伍中,并没有哪辆上面有魏流云存在的明显迹象,此是用来防范偷袭刺杀的方式之一。

    当然,任何想置魏流云于死地的人,必须将秦跃虎因素考虑进去。与其押宝式赌马车,不如将一行人全解决了来得干脆直接。因为秦家护卫力量虽很强,能算上高手的人数却不到十人,其中顶级高手仅秦跃虎魏流云而已,而魏流云现在有伤。故这一支求亲队伍,在某些人看来,非是无法撼动的力量。

    此去同兴路上,倒确实有几个能伏击大队人马的好地形。

    “啪!”

    独臂刀印空形甩出一个鞭花,炸响在马儿边,警告他们不要消极罢工。

    “好久没活动身子骨了,要动动才好!”乙木眼睛里露出一种叫渴望的神情说。

    “小子娶媳妇太急了,等二天,才会有好戏看!”飞升真人奇梦石嘻嘻笑说:“某人刚才挨了计闷棍,人手调不过来!”

    并不大的车厢里三个人显得有点挤,幸好乙木道长奇梦石两人是仙风道骨形,不然后辈弟子魏流云休想舒服得躺着。

    单看魏流云奇梦石乙木三人挤在印空形赶着马车里,有见识的江湖中人第一反应,肯定是秦跃虎此行,百分百扮猪吃老虎,想给某些方面的人一个沉痛永远无法忘记的教训。

    “师叔,三师父!”魏流云说:“我觉得明摆着的鱼饵,谁也不会来咬勾!傅击浪大闹京城后,失踪的三厂一卫搜索队有好几队。是谁干的,板凳上钉钉子的事!叶先生入京,更不可能是孤身独胆赴会,护卫实力绝对超强。观星门人又被三江兄一击而溃,定会吓破人胆。因而,他们就算推算到叶先生会遁入车队离京,亦知我们力量绝不止表面上这些,不会草率来袭!”

    “哼!”乙木很失望。

    “流云,其实你说得全在理,就是漏了最后一条!”奇梦石笑说。

    “哦!”魏流云惊讶!

    “谁也不知道三江会不会在城外接应我们!”奇梦石说:“万一他在,殷金宋扬虎郭品黄啸山亲自来,仓促下亦讨不了什么好!”

    “可现场迹象,三江应受了伤啊!”魏流云不解问。

    “正因为受伤,才是最可怕的!”奇梦石说:“乙木老弟,你算最早和三江交过手的成名高手,怎么评价他和他的武功!”

    “有什么好评价的呢?”乙木缩头郁郁不快评价说:“现在想来,当初异样感觉没错,千叶珊瑚珠在他身上了!而有千叶珊瑚珠在他身上,今日之成就有什么好奇怪呢?”

    “乙木老弟,我问你的意思不是指武功!”奇梦石意味深长说:“指的是…”

    “你的意思是…”乙木往天上指了一下。

    奇梦石神态严肃点点头。

    心一紧,魏流云情感溢于外表。

    “你们这些大人物主要角色早就做了决定的事情,干什么老纠缠着我这可怜的小人物干什么?”口里开着玩笑,乙木认真说:“说实话,当初并没太在意,后来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他确实不走周统老路的可能性大!”

    “只是…”乙木思索着最佳语句。

    刚放下的心,转而又提起来,魏流云现在比昨天对阵上官啸虎时显得更紧张。

    “如果力量不加以克制,他只怕前路仍然坎坷!”乙木叹了一口气说:“古往今来,巅峰之后的高手何在?奇真人,不会是全飞升了吧?”

    “飞升?”奇梦奇哈哈大笑说:“历百战而亡,虽死无撼!”

    “就怕不死不活!”乙木扔出没头没脑的话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乙木老弟,我们何必多做杞人忧天?”奇梦石天都道人的本色露出来说:“同兴那儿,清然和宋河中在,我又有好戏可看了,哈!哈!”

    昔日写意剑客宋河中今日峨眉长老苦味子,他对清然之痴情,早在奇梦石乙木一辈人中由笑话转为钦佩。而徐蔚郑广明似乎又在上演新的一幕悲剧。

    当然,奇梦石强调好戏和我,是因为乙木在此事上涉足远比他要深,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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