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榕树下月影第7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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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他居然是当真的。

    “当然当真,婉儿,从今日里,朕一定要将你看紧了”凌烨轩眼底呆在这笑意和坚定的说道,在看到云倾想要开口反驳时,按住了她的红唇,道:“别跟朕保证什么,除非这一刻就已经天荒地老,银霜满头,否则朕不会相信你所谓的天长地久,不离不弃,所以你还是省着那些敷衍的话,好好待在朕身边吧。”

    云倾秀眉黜紧,而凌烨轩则是在她的额头吻了吻,揉着天纤弱的双肩,笑着回头批阅奏章了。

    云倾被凌烨轩绑在身边,如影随形的十天之后,终于解放了,因为诶北楚的公主已经到达了金陵,即将入宫。魏堰一马当先,先入宫禀报云倾,而云倾则是命礼部尚书武翊思挟天子令,率领数百宫娥铺设红锦长毯,直到神武正门前迎接。

    钉着九百九十九只圆润铜钉的神武门在两侧各六名禁卫军的吃力推动下,缓缓的开启,武翊思高捧皇帝圣旨,恭迎北郡主入宫,驾歇东行宫,内务府拨了十五名宫娥和两名太监前往打点伺候。

    楚郡主入宫当日,在东行宫梳洗装扮,求见皇帝,礼部尚书武翊思以郡主旅途劳乏为由推辞。

    第二日,楚郡主清早前往凌霄殿拜见皇帝,被赵公公以皇帝政务繁忙,在御书房议事,不能接见为由推辞。

    第三日,楚郡主在御书房前求见皇帝,被礼部尚书武翊思前来告知,两日后为公主接风洗尘,而后又请回了东行宫休息。

    御书房内,云倾坐在凌烨轩身侧磨墨,素手捋着鸾红色密纹了金丝凤纹的袖子,轻笑道:“皇上是铁了心思不肯见楚郡主?”

    凌烨轩执笔在折子上写了几行字,随后丢下笔,显得有些烦躁的道:“后日得晚宴,你替朕出席吧,就说朕身体不适,不能接见郡主,到时候别玩的太晚,适当时候可以将场面交给武翊思扛着,早些回来休息。”

    云倾失笑,又替凌烨轩取下一本奏章放在面前,道:“郡主的贺礼有已经归进国库了,皇上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什么道理?还是一起去吧,而且皇上也没有见过那个郡主,也许那位郡主美貌可人,温柔婉顺呢。”

    凌烨轩剑眉挑起,眼神冷清的凝视着云倾,写字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云倾立刻噤声,随之却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无奈的转过头去,这两日,凌烨轩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实在令她不知道该怎么服侍了。

    又过两日,宫廷晚宴在金銮殿中开席,皇帝圣谕,宴请各位朝中大臣和后宫五品以上的嫔妃参宴。黄昏戌时,金銮殿内外已经是一片繁华景致,礼部尚书武翊思亲自装点了金銮殿内外,众人踏进之时,只觉原气势恢宏的大殿更是庄严肃穆,令人不敢逼视,甚至站在那重重叠叠的汉白玉石阶下,都觉得自己渺小得几乎如同蝼蚁。

    大殿内,金碧辉煌,殿梁之上缠绕着蜿蜒的金色腾龙,怒目横视,飞爪喷雾,身上的龙鳞片片匝起。金色的方砖如镜一般倒映着人的身影,一条红毯长长铺设,直蔓延到汉白玉石阶之上,隐于龙椅后侧的幔帐内。两侧,十二扇通天落地的白罗琦纱被镶金汉白玉的挂钩挽起,菱花金灯灼亮,照耀得殿堂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晚宴正时,六部官员几乎都已经到场,大殿外赵公公一声圆润的尖穿声中,众人纷纷叩拜在地,三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随之,屏息凝视着大殿外相携踏进了墨色龙纹长袍和垂尾拖延着长摆的鸾红凤纹长袍。

    凌烨轩握着云倾的手,与她一同榻上十层汉白玉石阶,凌烨轩落座在龙椅上,而云倾则是坐在垂帘后的凤椅上。两侧明黄纱帘缓缓的下降,碧玺珠帘垂落摇晃,遮掩住了那鸾红色的娇小身影。

    “诸位都平生吧”凌烨轩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威慑和清冷,缓缓的在大殿上响起。

    “臣等,谢皇上,皇后娘娘”诸位大臣纷纷起身,只闻大殿内一阵靴履和衣袍的簌响。

    “启奏皇上,臣已经派遣前去请楚郡主前来赴宴了,但是郡主说,今日初次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妆点一番”武翊思从桌宴上起身,沉声禀报。

    凌烨轩神色淡漠,抬手挥动,武翊思立刻低头,入座。

    云倾在幔帐后侧冷冷一笑,只怕这位郡主不止是要妆点一番,还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思绪还未平复,大殿外就听到了一名小太监的通传:“楚郡主到——”

    大殿内的众人顿时都凝视屏息,纷纷朝大殿外望去,孰知先看到的却并非是人,而是飘扬如殿的一条艳红色的绸缎,那绸缎似已经活了一般,飘扬在空气中,如同灵蛇一般蜿蜒而进,令人惊叹。

    云倾双目一眯,就在大殿外内众人惊呼之时,一道大红的身影从大殿外飞进,竟如九天玄女一般的舞绸缎凌空起舞,她双臂缠绕绸缎,旋转而下,如梦似幻,而身后则是随之跟进来了是名身着北楚绿色小袄裙的歌姬,她们每人身上都背着一只小鼓,跨一步敲击两声,十分有节奏,而楚郡主则是扭动着撩人的腰肢,如蛇一般尽情的舞动,绽放了自己的最妖娆的美。

    一舞作罢,楚郡主肩环两条大红的绸缎带缓缓上前,叩在凌烨轩面前。清脆的声音婉柔而大方,道:“臣下北楚承悦,参见上方皇上、皇后娘娘,愿祝皇上龙体安康,皇后娘娘凤安详和。”

    “起来吧”凌烨轩的声音冷清淡薄,随之对一旁的赵安道:“请郡主上坐。”

    “臣下谢皇上”娇柔的声音带着不羁的北楚风格,承悦郡主傲然起身,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似乎根本不介意皇帝的冷淡,随后转身大步踏到了上座,学着诸位官员一般跪坐在席垫上。

    承悦公主的确是美丽的,并且有着张扬的北楚气息,一双灵动的大眼内闪烁着不屈,甚至带着活泼的气息,她一入座,就看了一眼案几前美味,随后脸上露出了笑意,似乎今日的酒宴办的如此隆重,令她十分喜悦。

    “郡主远道而来,朕却有繁杂政务在身,不曾有空闲接见,今日就略备酒宴为郡主接风洗尘,却不知道郡主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楚去?”凌烨轩淡淡的说道,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云倾坐在后面不由得黜眉,看来凌烨轩的确是很不待见这位郡主,竟然刚开宴席就问别人什么时候回北楚去。但是,她却也不由得好奇这位郡主的表现,只见承悦郡主先是一怔,显然是听出了皇帝的逐客令,但是她随之却如同没有听懂一般,娇柔的声音带着继续酥软,道:“回禀皇上,这一次承悦虽奉王兄之命,前来为祝贺皇上册立太子,但是承悦却也自小就仰慕金陵的繁华,所以想在皇宫多逗留几日,想好好见识见识轩烨国的风光,若是以后回去了,到了北楚和王兄面前,也好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若是以后回去了’云倾轻笑,执起案几前的一杯酒,慢慢的饮着。看着这位承悦公主根本不想回去。

    “既然郡主有这个雅兴,朕自然不能怠慢了,赵安”凌烨轩唤了赵公公,随后道:“你明日从内务府中挑选几个熟知宫中的老嬷嬷,送去东行宫,让她们带着郡主四处走走看看。”

    “是”赵公公应答。

    听得凌烨轩愿意将她暂时留下,承悦郡主脸上露出了喜悦,一双灵动的眸子不禁呆呆的凝视这个高高在上,俊美冷漠,且充斥王者威严的男子,眼底露出了几分倾慕和羞涩,她端起一杯酒,含笑饮下,但是没过片刻,却陡然将目光转到了凌烨轩身侧的明黄幔帐和碧玺垂帘上,一双眼睛满是好奇和打量。

    不多时,大殿内歌舞声起,无数新进宫的歌姬和舞姬翩然起舞,乐师的弹奏也如高山流水,雅意十足。大殿内便也恢复了一片寂静,众人只是一味的欣赏舞蹈,没有人说话。

    三支歌舞已下,皇帝令赵公公赏赐,众歌舞姬谢恩告退。

    宴席一直维持到二更添,皇帝以酒量不佳让王相和武翊思相陪,随后便在赵公公的搀扶下缓缓的踏入幔帐之后,与云倾一同离开。

    凌霄殿的幔帐榻中,凌烨轩沐浴更衣后,带着疲倦的躺在云倾身侧,将她沐浴后有些潮湿的长发放在手中的把玩,温暖的大手覆着她的后背,云倾见他即便闭上双眼,还是烦躁的黜着眉宇,不禁抬手按住他的眉头,道:“只是一个郡主而已,皇上何必这么的烦心?”

    “皇后不觉得烦么?”凌烨轩没有睁开眼,语气却因为提到承悦郡主而越发不耐烦起来,他将云倾揽到自己怀中,抬手就摸索着她的衣襟,随即埋进她的脖颈间,声音低沉的道:“婉儿不想念朕吗?朕今日坐在大殿上,可是满脑子都是你,都恨不得砸桌子了。”

    云倾被他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这般暧昧的话而逗笑了,她抬手推开他,但是衣襟却已经被褪去一半,他的吻带着几分力气,让云倾有些微喘,他眼底闪烁着笑意,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可是此刻,寝殿外的赵公公却是急忙的进来,道:“皇上,皇上——”

    凌烨轩剑眉一黜,眉宇之间染上了怒气,他冷声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赵公公怔住,自然也知道此刻进殿打扰皇上是不应该的,可是却不得禀报,道:“回禀皇上,刚才武翊思大人突然匆匆来报,说郡主回行宫之后,突然觉得腹中不适,可能是吃不惯中原的菜肴,又贪饮了一杯酒,所以现在有些熏醉,却只喊腹痛,且要见皇上,皇上您看这……”

    “朕又不是太医,要见朕做什么?下去”凌烨轩的声音带着阴寒。

    赵公公僵住,但随后却似已经明白了什么,立刻告退。

    凌烨轩的面色有些冷清,其实他应该知道承悦郡主打什么主意。半夜三更,因为腹痛而请皇上驾临郡主的闺阁寝宫,这已经是一种暗示,北楚风气原本受匈奴染化,而这位郡主大多也是受楚桓的指点才做了这些手脚。

    今日在宴席上,云倾注意到承悦郡主的目光一直都不曾离开凌烨轩,虽然也偶尔扫向幔帐之后,却因为云倾不在意而让她放松了警惕,或许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请皇帝过去,一是试探她这个皇后究竟是否与传闻中的一样凶悍,第二则是想勾引凌烨轩。

    “皇上生气了?”云倾抚着凌烨轩披散的黑发,今夜的他有几分邪魅妖冶,更是带着几分暴戾和霸气,如同一直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凝视她的眼神也特别的灼热。

    “婉儿说呢?”凌烨轩邪魅一笑,将头再次埋进了云倾的脖颈上,力道大得云倾有些吃痛,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欲要闪躲,但是衣裳却已经被他撤下。雪白的肌肤露在他的眼中,凌烨轩的目光陡然深沉,随后低头含住她的高耸。

    云倾的身体顿时软如棉絮,将近一年的相处,凌烨轩已经比她更熟悉她的身体,他总能轻易的撩拨起她的感官,随后得意的在她耳边说着暧昧的话语。云倾呼吸微沉,凌烨轩将她全身都吻遍,让她羞涩的无处遁逃,而他的衣服也在不知不觉中褪去。

    精壮的胸膛有着令人耳热的灼烫温度,紧紧的贴合在云倾雪白娇小的身体上,他呼吸沉重,却含住她的耳垂轻咬。

    此刻,大殿外,再次传来了赵公公的声音,云倾立刻扯起被褥遮掩,而凌烨轩则是剑眉一黜,撤下她手中的棉被,猛的施力,娇柔的吟声几乎溢出,云倾睁大眼睛,而他则是紧紧的抱住她,交颈缠绵。

    “皇……皇上……”赵公公颤颤巍巍的踏进大殿,颤声道:“禀皇上,太医院的太医 都已经去了,却诊不出郡主究竟是怎么了,可是郡主可此直呼难受,要求见皇上。”

    凌烨轩惘若未闻,只是在云倾的身上流连,而云倾则是面红耳热的想推开他,却不想得到孟良的报复,她转头望向重重满帐外的黑色身影,已经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而凌烨轩看她这不专注的神色,突然将她抱起来,扣住身子,随之低哑的声音带着怒意道:“滚下去。”

    赵公公面色苍白,立刻转身又跑了出去。

    “为何不去看她想要耍什么花样?”云倾气喘吁吁的道。

    凌烨轩眸光深沉,随即却邪魅一笑,道:“朕只想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随之附在她耳边道:“朕还是喜欢你点朕||狂c|道的那一次,美得让朕想到就觉得心驰神荡……”

    云倾顿时怒目相对,但是却在他低低的笑声中沉沦下去。

    后来的一连三日,整个皇宫的都认识到了这位承悦郡主的作乱的本事。一夜的腹痛闹得整个太医院和内务府人跟随着折腾,而第二日刚好了片刻,下午又说头疾发作,昏眩不辨方向,打发了一个从北楚带回的丫鬟请了凌烨轩三五次。

    而凌烨轩则是视而不见,不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就是与云倾说笑,不然就是逗着麟儿。那丫鬟尴尬的匆匆来回,两地跑了十来趟,最终,在黄昏时,算是平息了。

    但,第四日,凌烨轩刚下早朝,龙辇就被一名丫鬟在半路上拦住了,那丫鬟口头请求皇上前往东行宫看望郡主,而凌烨轩则是冷冷一笑,道:“郡主每日犯疾,必然是水土不服,游玩皇宫固然可以,但是这样下去只怕身体要垮了,还是回北楚好好调养吧。”

    此话一说,东行宫顿时安静了下来,而跟随折腾的太医院和内务府中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风平浪静得几乎诡异,凌霄殿的把手也日渐松散,慢慢的,凌烨轩看着东行宫似乎没有什么动了,虽然不奈于这个郡主长此耗下去,却也放松了几分警惕。

    云倾为凌烨轩整理朝服,素手缓缓的抚过垂落在胸前的两条明黄绸缎和璎珞。凌烨轩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凝视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随手执起,道:“最近常为朕磨墨。可累着了。”

    云倾收回手,为他整理衣襟,笑道:“快去吧,刚清净了两日你就又得意了。”

    凌烨轩失笑,在云倾的额头前亲吻,使得一旁侍奉的宫娥都害羞的低垂下了头,就连赵公公都不自然的将头扭到一旁去。

    云倾的面色也微红,但凌烨轩却心情大好的朗笑着大步踏出凌霄殿……

    半个月了,楚郡主还真是沉得住气,云倾看着凌烨轩离去的身影,双眸微沉,随即转身走出寝殿,坐在内殿的凤榻上,但刚坐下,就见一名宫娥匆匆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楚郡主求见……”

    云倾长睫一煽,抬眼时,大殿外的娇媚身影已经跃入眼帘,只见一道悦耳的声音道:“早闻桓哥哥说,轩烨国的冷皇后聪慧无双,今日本郡主到时要好好见识见识……”

    卷三 征战天下118暗雨来潮(三),身手

    娇憨的声音在凌霄殿外侧扬起,惊得看守的宫娥和太监都目瞪口呆,只能愣愣的看着那穿着身月白色绸缎,滚边兔毛长袄,精致的浅紫骑靴的美丽少女走进大殿。隔着层层幔帐和摇曳的碧玺珠帘,那双豪放不羁的眸子对上了金丝楠木凤榻上那一身潋滟鸾红的女子。

    承悦郡主长得极美,天生的楚腰纤细若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灿漫的北楚风情,头上带着一顶滚兔毛得金边小帽,鬓发两侧垂落着编制精巧的小辫子,额前坠着碧绿的猫眼石,她快步踏进内殿,抬手掀开帘子,扬声道:“没想到传闻中霸宠狠辣的妖孽皇后竟然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呵呵,不过长得虽然羸弱,不堪一击,倒是美得令人不能移目,难怪本郡主的桓哥哥总是念念不忘。”

    承悦郡主步入珠帘后,在看到云倾懒散的依靠在凤榻上,鸾红色的凤袍金丝流光,一张娇美精致的面容淡漠平静,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深沉的云倾时,心下不由得怔住,这的确是一个绝色娇艳的女子,但是随之她眯起了双眼,冷笑一声,道:“难怪皇上每日流连,还真是天生媚骨。”

    大殿内的宫娥都吓得面无人色,她们紧张的望着这个气势非凡,狂傲不羁的美丽郡主,都吓得噤声,而此刻大殿外也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杨飞一身墨色铠甲,快步入内,在看到承悦郡主时,剑眉紧黜,声音冷硬道:“郡主怎么会在凌霄殿?皇上有旨,凌霄殿是皇后娘娘休息的地方,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郡主若是想要求见皇上,可以在御书房门外跪候,但此刻皇上正在早朝,所以郡主还是请回吧”

    承悦郡主显然是没有想到已经撤兵的大殿外竟然还有人看守,她一扭头,张口就要破骂,孰知在了杨飞时,却怔了片刻,随后竟然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了杨飞,随即冷哼一声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统领,本郡主还以为是冷将军回宫了,倒是惊奇不少,哼。”

    杨飞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娇美凶悍的郡主,漆黑的眸子深沉无比,他也没有介意承悦郡主的不屑话语,只是冷冷的道:“请郡主回东行宫,否则郡主今日擅闯凌霄殿之事,属下可不能保证皇上不会震怒。”

    “混账”承悦郡主突然抬手挥了杨飞一鞭子,她手中竟然握着一条三米多长的银丝马鞭,鞭子甩在了杨飞的盔甲上,虽然没有伤及皮肉,却还是发出惊人的啪响,众人惊骇,而横悦郡主则道:“一个小小的禁卫军统领竟然敢这么对本郡主说话,目无尊卑,实在该打。”

    杨飞目光深沉的看着铠甲上的银鞭痕迹,剑眉黜了黜,却依旧没有表情,而这个刁蛮郡主则也是昂着头倨傲的瞪着他,丝毫不畏惧的摩挲着手中的鞭子,似乎若是杨飞再敢开口,她当下还要衰几鞭。

    “你们都下去吧”此刻,云倾淡淡的开口说道,她执起茶碗,慢慢的捋着杯中的茶叶,长睫微敛,并不去看眼前对峙的两个人。

    杨飞一震,随即望向云倾,眼底深沉划过几分阴沉,他沉声道:“皇后娘娘,皇上若是知道您私见北楚的郡主,定然会震怒,还是让属下将郡主送回东行宫去。”

    云倾捋茶的手顿了一下,随之却轻柔一笑,面色不变,随之抬手饮了一口茶,道:“杨统领觉得,你能将郡主送回去吗?”

    杨飞眸光一沉,他冷冷的盯着云倾,而承悦郡主则是不屑的抬起下颚,倨傲的道:“本郡主今日是来见皇后的,皇上生气不生气,与你一个小小的统领何干?你们轩烨国里发生的事情,我和桓哥哥都已经听说了,据说冷将军出征三日之后,你们的另外一个统领庞炎竟然联合太后,要谋杀太子,勤王废后,此等举动分明是逼宫,原本,本郡主还不相信,但今日一见杨统领的风姿,哼,看来传闻中的小皇后也不过只是一个被软禁的宠物罢了,居然要见什么人,还要被一个统领管辖着。”

    杨飞的面色越发难看,他将目光转到承悦郡主身上,深沉阴冷,漆黑的瞳孔几次收缩,随后才深沉的又望向云倾。

    云倾依旧自顾饮茶,仿佛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他双眼眯了眯,随之抱拳道:“属下告退”,说罢,转身大步踏离。

    “你们也都下去吧”云倾缓缓的说道,面色从容,目光平淡。

    “是”大殿内外的宫娥立刻纷纷退了出去,一个人都不敢过多停留。

    云倾缓缓的放下茶碗,抬眼望着眼前这个憨直倨傲,且全身上下都带着狂妄的女子,道:“郡主安静了这么多天,就是等皇上将凌霄殿的看守侍卫撤离,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和时间,不知道郡主究竟想要对本宫说什么?”

    承悦郡主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云倾竟然轻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她娇容微变,美目微眯,随之却冷笑道:“难怪桓哥哥对你念念不忘,你的确很特别,桓哥哥说,你有治国谋略,聪慧无双,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只是可惜,你不能够留在北楚,与他一起携手,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你当初逃走,现在却又回来的牢笼中。”

    云倾轻笑,看来,她来见她也是楚桓设计的事情之一,抿笑,云倾淡淡的道:“郡主还是长话短说吧,楚王陛下想让你对我说什么?”

    承悦郡主再次怔住,眼底已经升起了几分恼气,似乎三番两次被看穿心事,使得她极为难堪,于是她冷哼了一声,扬声道:“好一个傲气的皇后,瞧你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若不是桓哥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能对你不敬,我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岂会给你面子?”

    气焰嚣张,跋扈张扬……云倾脸上没有怒气,但是唇边却隐匿着一丝笑意。也或许只有挑选这样的女子前来,才能完成今日的事情,否则若是换成楚桓身侧的那两个谨慎小心的姐妹俩,或许就难以成事了。

    承悦见云倾竟然不动怒,当下心底的芥蒂和警惕全无,她冷冷的笑道:“果然是传闻不可真信,原来皇后娘娘当真只是凌霄殿的一尊摆设,不过自古君王爱美人,多少君王又最爱柔弱的美人,看来皇上独宠皇后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皇后天生一副媚骨,让皇上无可自拔?”

    “这就是楚王要郡主带给本宫的话?”云倾挑眉,眼底依旧一丝怒气也没有,因为她知道这个郡主的企图,她越是安静从容,她就越是要将她激怒。可是她这一招激将法,若是用在别人身上就奏效了,可是偏偏用在她身上。

    “好一个从容淡定的皇后”承悦公主终于熬不住了,她狠狠的瞪着云倾,随之负手,很是有气势的在大殿内踏步,神色傲然不羁,道:“桓哥哥要本郡主来告诉你,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别竟然就是一年多,当初淮王赠马,只是希望那个叫云倾的姑娘能够踏马归山林,终有一日还能再见,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鸟儿归巢,从此遥遥无期。若是皇后觉得轩烨国的深宫是牢笼的话,不如归来去,但是皇后觉得舍不下,那便只能后会无期。”

    说罢,承悦目光带着探究凝视云倾,但是令她气恼的是,这个女子虽然看起来柔和温婉,但是那张娇美的脸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甚至,令人窥探不到丝毫的情绪,那琥珀色的眸子更是透着天生凉薄一般的淡静,毫无波澜。

    踏马归山林……楚桓心思通透,当初他之所以将自己的爱驹给她,为的就是让她逃离北楚,离凌烨轩远远的,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云倾在半路中还遇上了契丹的南宫太子,然后又碰见了凌烨轩。

    七年的流离,兜兜转转却还是回到了这里,云倾此刻回想起来这些事情,只觉得或许当真在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翻云覆雨,主宰着自己的命运,否则为何千帆过尽之后,自己还回到了当初的原点?

    “楚王陛下有心了,不过,郡主此番如此劳师动众的跑来传话,倒是多操心了”云倾没有证明回答,但是决然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当初与楚桓也不过是通路相逢,与他熟悉更是因为他与她身世的相似,他们都是狠孤绝僻的人,拥有着冷冽的手段,可是他或许还是当初的楚桓,北楚的淮王,可是她却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冷云倾,而是当朝皇后冷婉儿。

    轩烨国的皇宫或许还是牢笼,可是当这里有了自己的牵挂,自己不能割舍的一切时,即便是牢笼,自己也没有办法再遁逃了,更何况,凌烨轩在这个皇城内外都撒下了天罗地网。想要离开,不可能再那般简单了,至少,不能如七年前那般,烧了一座宫殿就可以逃之夭夭。

    承悦郡主惊诧的看着云倾,随之娇容沉凝着冷笑,她眼神带着几分轻视和鄙夷的道:“哼,果然是一个贪图皇权的虚伪女子,本郡主就说,你决然不可能放弃了这里的荣华富贵,而去北楚那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可是桓哥哥却执意要本郡主跑来。”

    云倾不理会她,只淡淡的下了逐客令:“郡主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请回去吧。”

    “你敢赶我走?”承悦挑起眉宇,眼底满是不屑,傲然而娇憨。

    云倾抬眸看了她一眼,随之不想理会的转身走向奶娘所住的偏殿,麟儿该睡醒了,最近她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很是有趣。

    承悦郡主一见云倾不理会自己,怒从心起,喝道:“冷婉儿,我敬你是轩烨国的皇后,是因为桓哥哥喜欢你,可你却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也不过只是一些狐媚手段霸住了皇上和我桓哥哥的心罢了,告诉你,本郡主这一次前来轩烨国,原本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话,但是在见过皇上的英姿之后,我决定要在这里跟你一争高下。”

    云倾的脚步停下来,却是冷笑一声,随之头也不回的依旧向前走。

    “你敢无视本郡主”承悦郡主见云倾竟然如此不屑于自己,从小被娇惯的刁蛮性子瞬间爆发了出来,她咬紧牙齿,不顾后果的甩起手中的长鞭,直向云倾而去。

    云倾陡然停滞脚步,双目一眯,挥起鸾红色的宽袖,头不曾回,但却已经将那条银鞭被接住,初升的阳光斜射进来,照耀在衣袖上的金丝团风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承悦郡主似乎太后与任性了”云倾握紧手中的鞭子,随即回头,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面色微带愣怔的承悦郡主。

    “你,你会武功?”承悦郡主面露惊诧,但随之却更为不服气的道:“会武功更好,今日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你这个妖孽皇后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够让皇上视六宫为无物,更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说罢,素手绕起银鞭,用力扯着,眼底满是挑衅。

    云倾双眼微眯,红唇上的冷笑带着几分冷冽,随之一挥袖,将轻而易举的将承悦公主扯得向前移了数步,随后猛的将鞭子甩出。

    承悦公主措手不及,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她又羞又怒,贝齿咬紧红唇,随之一个凌空旋身,用尽的力气又甩出一鞭。长鞭如蛇一般的飞向云倾,如同毒蛇的吐信一般,此刻偏殿中的奶娘听闻到响动,疑惑的开门,却正好看着这样的一幕。

    她抱着太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不禁尖叫了一声,而云倾则是双眼陡沉,随之挥起长袖,抬手将奶娘拉到了一旁,侧身闪过。长鞭顿时啪的一声击在了朱漆柱上,明黄幔帐都被撕毁,就连柱子上也留下了一条深凹的印记。

    奶娘跌坐在凤榻上,全身颤抖不已,甚至险些失手将麟儿摔在地上。云倾的怒气在眼底积蓄,她微微眯起双眼,冷冽的气息包裹全身,在承悦郡主还想再来袭之时,踢飞了凤尾翘头案几,直直向承悦郡主飞去。

    承悦郡主大惊,甩鞭将案几折成两段,只见乌色的木屑飞起,从中间断裂开来,她刚要得意,却见一抹鸾红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来,她立刻很后退,可是眨眼间,自己的脖颈已经被一双纤细的素手掐住。

    瞬间窒息,承悦郡主不敢置信的睁大美目,却望进了云倾一双冷冽的琥珀色眸子中,她身体陡然一颤,不禁步步后退,声音抖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云倾挑起秀眉,红唇冷笑,眼底深沉如潭,气势逼人,她道:“郡主在凌霄殿意图刺杀本宫,郡主觉得本宫想做什么?”

    “谁,谁要刺杀你啊,我只是试试你的身手而已”承悦郡主身上的锐气已被挫尽,虽然还带着三分倨傲,但谁眼底却已经满是恐惧。因为云倾眼底的冷,令她手足冰冷,她几乎可以看到这张平淡的美丽面孔下隐藏着怎样的残酷。

    “试试身手?”云倾娇美的面容带着绝色的笑意,但是这笑却令人毛骨悚然,随之道:“说起来,本宫也有一年有余不曾动手了,今日郡主既然这么有兴致,那本宫就陪郡主好好练练身手”,说罢,猛的甩开承悦郡主。

    承悦郡主急促的后退了几步,身子撞在了朱漆柱上,撩起了碧玺珠帘响动摇晃,她吃惊的掩住自己的脖子,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倾,恼怒于倔强在她的眼底尽显,她咬了咬贝齿,啪的将手中的鞭子扔下,道:“妖后,别以为本郡主是怕你”

    云倾眼神阴冷,而承悦郡主则是猛的从袖中扯出数米长的红绸缎带,又向云倾甩去。云倾轻巧闪躲。凤榻上,抱着太子的奶娘已经吓得卷缩在角落里颤抖,麟儿被丢在一旁,已经会爬的他正在向云倾爬去。

    “带着太子回房”云倾看着向自己爬来的麟儿,眼底一沉,立刻喝道。

    奶娘猛的一抖,却吓得面如死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另外一侧的偏殿则是猛然打开,只见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的蛮儿跑了出来,一件这样的场面,先是一怔,随后快步冲到麟儿面前将其抱起,扯起奶娘就躲回了偏殿。

    大殿内,顿时空空落落,来回摇摆的珠帘在初升的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璀璨的光芒,金碧辉煌,簇锦如画的猩红地毯上却满是茶碗碎片和折成数段得案几,云倾目光冷沉,在承悦郡主再次袭上前之时,一个轻巧的转身,飞起踢上了朱漆石柱,长袍在半空中掠过,素手抓住了那两条绸缎,反戈一扯。

    “啊”承悦公主尖叫一声,随之手腕响起了一声脆响,月白色窈窕的身影便在空中翻滚,随后跌摔在了地上。云倾扯住手中的红色绸缎,冷笑道:“这就是郡主的能耐?”

    承悦在地上抽搐,额头直冒冷汗,他捏住自己的左手腕处。那里出发扎人的疼痛随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吞吐的道:“你……你……”

    云倾走到承悦面前,将绸缎丢在了她的面前,猩红似血的绸缎落在冰冷的地上,如同蜿蜒流淌的血迹,她冷声道:“郡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至少比本宫年长几岁,楚桓心思缜密,手段非常,相信他将大任托付于你,也是因为你有可取之处,是众人所不能比拟,郡主应该爱惜这次机会才是,怎么能如此莽撞的破费了楚王的一片精心谋划和心意呢?”

    承悦郡主听得云倾这句话,瞬间几乎忘记了什么是疼,她睁大双眼,身体颤抖,随之挣扎着起来,两侧无数精致小辫子贴着的小脸,让她在狼狈中依旧显得有一丝傲然的清丽。

    “你什么意思?本郡主的王兄谋划什么了?你别血口喷人,就算是有谋划,也不过只是要笨郡主带一句话给你而已”承悦郡主有些吃力的说道,手腕上的疼痛愈发剧烈,让她不能忽视。

    “哦?”云倾挑起秀眉,聪慧的双眼令人心慌,她浅浅一笑,却有种无尽的威严和冷冽,柔声唤道:“三万士兵护送当朝郡主,入了轩烨国境内时,郡主一直都以面罩示人,且不言不语,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伺候之外,甚至连马车都不下。而到了金陵之后,却不愿意立刻进宫,偏偏要去客栈小歇片刻,说是要梳妆沐浴,拜见天子。呵,楚桓这一招偷梁换柱,的确是高,一切手段都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让郡主出一点意外,这,还不算是谋划吗?”

    承悦增大了双眼,她额头前冷汗直冒,却倔强的道:“你胡扯,就算本郡主在金陵城的客栈中逗留了片刻,那又如何,这怎么能叫做偷梁换柱?莫不是皇后想栽赃嫁祸,利用今日承悦在凌霄殿冲犯了皇后娘娘之事大做文章?”

    “你很聪明”云倾对于她的辩才有些赞赏,随之笑道:“三万兵马护送一名郡主,只为带着几车为太子祝贺的礼物吗?楚桓将你先送到金陵,又唯恐你暴露身份,所以大张旗鼓的用三万士兵带着几车厚礼与一名假郡主前来,更是为了刺探轩烨国会不会故意派出杀手劫杀而拖沓时间,这,不算是偷梁换柱吗?”

    承悦郡主面色顿时苍白,她惊诧的凝视着云倾,眼底露出的惊惧。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妖孽皇后,聪慧无双,还当真是确有其事,但是她却咬紧牙关拒不承认,只道:“这也只是皇后娘娘的猜测而已,而且就算是,那又能如何?”

    “当然不能如何,本宫只是想告诉郡主,郡主能入皇宫,可是楚王费尽心思的结果,如果郡主是为了成为轩烨国的贵妃,那就应该在皇上身上多下功夫,而不是到凌霄殿里来闹,因为本宫向来喜欢安静,若是谁让本宫今日不舒坦,那么本宫必然会让她一生都痛苦”云倾带着笑意的说道,可是字字句句都透着彻骨的冷。

    承悦脚下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她颤了颤,紧紧的盯着云倾那一脸淡然,手腕的吃痛让她已经撑不住了,于是她只能咬牙道:“难怪王兄说皇后辩才无双,今日承悦算是见识到了,后会有期”,说罢,便跌跌撞撞的转身,仓惶的跑了出去。

    大殿外,一抹墨色铠甲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站在凌霄殿的大殿前,背着满身的红日光辉,与云倾深沉的眸子遥遥相对,而云倾则是扯起一抹冷笑,随之鸾红色的身影便消失在摇晃甩动的珠帘后……

    承悦郡主手腕被折断,这个消息从太医院中瞬间传扬进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令人惊诧莫名,但是承悦公主却只忍痛道,是自己在御花园看到秋千有趣,不小心摔下来所致。

    听到这个消息时,云倾正带着麟儿还有大病初愈,却依旧有些虚弱苍白的蛮儿在御花园中散步,四五月份的气候,寒冷已经渐渐褪去,百花齐放,一阵阵的幽香从四面八方传袭而来。

    “病可好些了?”云倾站在成片的迎春花前,轻折了一朵酷似腊梅的花朵,看着有些失神。现在天气暖了,北行宫的那些梅花也应该都落了吧,可是那晚醉后发生的事情,她却依旧记不起来,可凌烨轩的改变却证明了,那天,似乎的确有不寻常的事情。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身子好多了,也想清楚了”蛮儿的声音有些微弱,低垂着脑袋几乎都触到了自己的衣襟上,略显苍白的面色削瘦得下巴都有些尖,只是曾经天真的眼睛已经变得平静。

    云倾转身看着蛮儿,不禁叹息了一声,道:“有时候记得一个人很容易,忘记一个人却很难,你既然曾经试着去记住,就应该知道需要忘记的时候会有多疼痛,人世间的情爱也从来如此。”

    蛮儿有些愣怔,随即眼眶又开始泛红,可是她却极力压抑住了,垂下眼睫,微微颤动,随之轻道:“奴婢让皇后娘娘笑话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奴婢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个世界上就算两情相悦的夫妻,能够携手到老,恩爱长久也在少数,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相依,也算得上是千古难得的佳话,可是奴婢福薄,竟然会因为耳闻目染而心生向往,以为自己也会碰见这么一个人,是奴婢不自量力,高看了自己”

    云倾摇了摇头,轻道:“蛮儿,你是好女孩儿,本宫相信你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儿女情长并不是全部,你很聪慧,坚毅,不该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失魂落魄,当年永巷之中,你满身泥水,一身残破,几乎苟延残喘,奄奄一息,可是你却当着皇上的面撒了一个逆天大谎,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今日你已经是凌霄殿的尚书,三千宫娥中的第一人,为何却忘记了当初的坚毅,变得这样的脆弱?”

    蛮儿似如雷轰顶的一般的僵住,抬起头睁大一双错愕的眸子,随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复杂,喜怒不辨,似乎在这短短的瞬间,已经将七八年来的岁月都回忆了一遍,甚至将不堪污浊的永巷和如同没有尽头折磨的掖庭中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了眼前,随后,她陡然跪在地上,双眼赤红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奴婢不配陪伴皇后娘娘”

    说罢,蛮儿匍匐在了地上,已经哭泣不止。云倾失笑,知道蛮儿已经清醒了,她依旧还是那个聪慧的女孩,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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