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榕树下月影第7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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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割舍还是屈从,或者从现在开始,便‘一念不生’,然后在某一天自己的前因后果都已经偿还了之后,重归太虚?

    “皇后娘娘,要梳洗更衣吗?”蛮儿站在云倾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云倾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孤寂,让她觉得有些不安。dierhebao

    “本宫还想睡会,你先下去吧。”云倾淡淡的说道,抬手撩起了幔帐,坐在内侧,隔着重重叠叠,繁复的龙凤纹路发呆。已经一年了,却又重新陷入了当初得知有身孕的迷茫中,她,究竟是怎么了……

    在床榻上睡了很久,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蛮儿担心的站在床前守着,一见云倾醒来,忙欣喜的撩开幔帐,道:“娘娘总算是醒了,可将奴婢吓得慌,刚才还在算计着娘娘早膳、午膳都没有用,醒了可是要饿了。”说罢,转身道:“快去传膳,简素一点便可,要快。”

    “是。”寝殿前的两名宫娥立刻福身,走了出去。

    云倾起身,觉得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她起身梳洗,更衣。蛮儿小心的伺候着,在看到云倾的面色不是很好时,迟疑了片刻,随即却甜甜一笑,道:“娘娘。是否要召李太医来号脉?”

    “号脉?”云倾挑起秀眉,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略带苍白的面色,有些失神,随后拿起纯金镶雕着风色牡丹的珊瑚胭脂盒,轻轻打开。一阵梅花的幽暗袭而来,云倾抬指沾了一点,涂抹在了精致细嫩的肌肤上,顿时面色娇媚红润起来。

    蛮儿见云倾难道有兴致自己装扮,笑得更为娇羞,她缓缓的道:“皇后娘娘最近这两日似乎很嗜睡,还有经常走神发呆,有时候皇上来了好久,您都不知道,还有时候,皇上看了你很久,可您都没有注意,待皇上也不如从前那般关切了。奴婢听说,若是初喜时,女子都会如此,娘娘怀太子的时候,刚开始也是这样的,所以,只怕是又有小主子了。”

    云倾双手一颤,差点打翻了胭脂盒,她对上镜中的自己,不禁有瞬间的呆愣。这段日子她的确忘记了这件事,而月信又该是什么日子来的,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又有孩子了吗?他和她的孩子,云倾心头有些乱,甚至比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身孕还要慌促,因为她很想亲自到云山去询问华药师。可是依凌烨轩脾气,他决然不会同意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她又有了身孕的话,那么这件事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传李太医。”云倾淡淡的说道。

    “是。”蛮儿不知道云倾心里在挣扎什么,不过却十分欣喜的接令出去。

    李太医匆匆的进殿,显然是蛮儿在路上已经跟他说了疑惑,所以李太医跑来时,面带笑意,给云倾请安之后,便从药箱中取出银丝线。

    “免了。”云倾淡淡的说道,她虽然相信李太医的医术,却不相信这根银丝线不会又失误的时候。

    李太医顿了一下,随之道:“皇后娘娘若是又闻喜,这的确是件大事,不可莽撞,是老臣唐突了。”,说罢,便上前,抬起食指和中指,按在云倾的脉搏上。

    云倾凝视着李太医的神色,只见他眉宇时缓时舒,又显得有些疑惑,片刻后,他有些谨慎的道:“回禀皇后娘娘,老臣已经细查过娘娘的脉搏,娘娘并未有喜,不过,娘娘最近这些日子,似乎思虑过急,以至于心虚不宁,只怕时常还会昼夜颠倒,白日嗜睡,夜不能眠,如此下去,可是会伤了娘娘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啊,老臣现在就去开两剂药给娘娘服用,好让将娘娘身子骨再调养好些。”

    蛮儿呆住了,回忆起了这半个月来云倾的反常,面露焦急,她上前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如今不是什么事情都顺心吗?冷将军也要回朝了,可娘娘还思虑什么呢?”

    “皇后娘娘,恕老臣直言,娘娘的身子在数年前曾经伤过,并且因为湿寒的毒气入侵双腿,险些致残,好在娘娘请的那些大夫是位神医,居然能够将娘娘体内的寒驱了不少,再加上后来生下太子,调养了一番,看似已经痊愈了,但是可不能这般折腾。”坐在案几上写药方的李太医也跟随者唠叨起来,而后将写好的东西交给了一名小宫娥,又道:“娘娘定要注意休息,切莫操劳,并且依老臣看,皇后娘娘似乎并非操劳政务,而是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以至于日思夜想,难以入眠,这样下去,心绪可就乱了,更是伤身子。”

    蛮儿越听越心惊,但云倾却面无表情,她点了点头,道:“去吧,李太医的话,本宫记下了。”

    “老臣告退了。”李太医收拾药方便走了。

    “娘娘,您心里有什么事啊?”蛮儿紧张又疑惑,因为她能看到的是,天下太平,虽然边关有些x福动,却不足为惧。当今皇帝对云倾宠爱至极,甚至也只有她一个女人,三宫六院形同虚设,如今又有小太子在旁侧闹着,这根本就已经是天上的日子,为何娘娘还会心虚不宁?

    云倾呆怔了一会,也不说话,只是对着镜子又装扮了一下,起身走到前殿。

    蛮儿将云倾不答,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跟随。

    到了前殿,云倾用了一些简单的饭菜,便想出殿走走,却不想刚踏下汉白玉石阶,就碰见了守在门口,如同雕像一般面无表情的杨飞。

    杨飞见云倾走来,眼底一沉,上前便道:“属下参见皇后娘娘。皇上有旨,娘娘若是想出凌霄殿,须属下跟随左右,敢问娘娘要去哪里?”

    云倾抬眼看了杨飞一眼,淡漠的道:“牡丹开了吧,去看看。”

    杨飞一怔,似没有想到云倾竟然会如此云淡风轻的说话一般,可是他抬头时,云倾已经走远了。蛮儿跟随在身后,也不曾看杨飞一眼,只是紧紧的跟随着。

    御花园的东侧,龙飞凤舞的写着牡丹亭三个字的精致凉亭四周,都栽种着繁华吐芳的粉色大花朵,远远一看,在烟绿的枝叶丛中竟如同芙蓉美玉一般的娇艳。

    “娘娘,那片红色花骨的,是早先的栽种的,这片粉红色的,是去年娘娘入宫时,皇上命武大人亲自采办的,起先这里中的是大片的玉兰,还有那边,还种了很多的芍药花,可漂亮了。”蛮儿抬手指了指牡丹亭两侧戚开娇艳的芙蓉色牡丹,笑着说道:“可真美啊。”

    “是很美。”云倾看着那些花朵,有些痴醉,以前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都爱牡丹,可是现在总算懂了,因为它的确令人流连忘返,并且富丽堂皇,傲然绝俏。

    蛮儿见云倾也说很美,心下开怀,立刻提着长裙步上一旁的用各种不规则青石砌成的花坛上面,想摘下一朵给云倾,可是今日她的碧罗长裙带着小拖尾,所以一脚踏上去时,竟然脚下一滑,只见她身子一歪,就要摔下来。

    云倾一惊,从思绪中回神时,已经晚了,但是杨飞墨色铠甲的身影却已经飞快的从眼前闪过,然后不偏不倚的接住了蛮儿的身子。杨飞的猩红披风在风中扬起,遮掩住了云倾的视线,但是却可以想象得出,蛮儿受惊的慌促双眼是如何对上杨飞那深邃的眸子的。

    云倾垂眸,长睫遮掩去了眼前的一幕,有些无奈的摇头,而后转身离去。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了断,就可以真的了断,就如她一直觉得,这茫茫宇宙之中,始终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她的命运一样。

    而杨飞和蛮儿也许也是一样。一个冷硬,将心藏的密不透风,一个失心,却有重新振作,打算忘记,可是上天却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于是,两个人又再次交集。

    命运……命运……命运……

    原本以为既然来到了这里,命运就一定可以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可是现在,云倾却有不再那么确信这句话了。七年分别,应该是恩断义绝,北楚之行,她险些就可以翻云覆雨,可是就踏错了那么一步,遇见了那么一个人,命运就飞旋跌转,变成了今天这个局势。

    “皇后娘娘,娘娘——”不远处,赵公公的声音陡然想起来,带着急促。云倾拧眉,转身看向他,却见杨飞、蛮儿两个人很是僵硬紧张的站在赵公公身后,一旁还站着尚未更换朝服,面无表情,目光深幽凝视她的凌烨轩。

    “皇后娘娘,您在这里啊,可是让奴才好找了,皇上见娘娘不再,差点都震怒了。”赵公公笑着匆匆跑来,但是眉眼之间却满是焦急,额头也冒着汗。

    “什么事情这么急?”云倾淡然从容的问道。

    “没有急事,只是皇上回凌霄殿看你娘娘,发现娘娘不在,问了殿前侍卫,说来了花园,可到了花园只见到杨飞和蛮儿两个人在……在……总之没见到娘娘,所以皇上突然就怒了,好在娘娘只是在观赏芍药花,吓得奴才心都快跳出来了。”赵公公有些隐晦的说道,随之有些不安的朝皇帝看了一眼。

    云倾看了看凌烨轩,有扫了一眼低垂脑袋着蛮儿和面色铁青的杨飞,秀眉微挑起,但却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凌霄殿中,凌烨轩更换了朝服,着了一件黑色龙纹长袖,他与云倾同坐在凤榻上,深沉的眸子漆黑如谭,令人看不出任何喜怒,更是读不出半点情绪。

    蛮儿和杨飞叩跪在大殿内,身后摇曳的珠帘来回摇摆,昭示了刚才帝王进殿的时候心情不悦,于是整个大殿内都充斥着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静,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晰听闻。

    “是属下一时忘情,还请皇上,皇后娘娘降罪,蛮儿姑娘只是受胁迫,与她没有任何关系。”静默了许久,杨飞突然双手匍匐,朝凌烨轩和云倾行叩拜大礼,声音极为刚毅冷硬,却带着诚恳的说道。

    赵公公面色沉了一下,不禁扫视了皇帝一眼,而凌烨轩却依旧面无表情,连眼神都不曾变换,于是他立刻低下头,也不敢说什么。不过这句话,倒是让云倾猜想除了她离开的时候,他们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后宫被禁闭,所以御花园中人很少,他们如此亲密,必然会引人侧目,这也是为何赵公公和凌烨轩一入御花园就看到他们两个的原因。

    蛮儿看则会杨飞叩拜在地,目光闪过惊诧,随之是满脸的心疼,可是她却犹疑的抬头看了云倾一眼,随之垂下的脑袋,贝齿咬住了红唇,硬生生的没有没有说话。

    她应该也是想为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的,可是却碍于曾经对云倾发过誓,所以不愿意低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凌烨轩终于开口,声音却异常的冷。

    蛮儿一颤,立刻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今日陪同皇后娘娘前往御花园的牡丹亭赏花,奴婢解释那芙蓉色的牡丹是皇上去年在娘娘入宫的时候命武大人亲自采办的,很是好看,皇后娘娘也觉得好看,所以奴婢就一时心起,想去摘一朵给娘娘,孰知花坛上所砌的手头崎岖不整,奴婢又不小心踩上的裙子,所以一个没留神,就摔了下来……”

    蛮儿说道最后几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不可闻了。

    凌烨轩缓缓的凝视云倾,而云倾则是道:“是这样。”

    凌烨轩看了她片刻,随后有望向跪在地上的杨飞,道:“蛮儿说的可是实情?”

    “是。”杨飞低声应答。

    赵公公忙上前,等待帝王的谕旨,而凌烨轩则是冷清的道:“御花园中,本就人烟稀少,现在被你们这一折腾,倒是整个宫廷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凌霄殿的尚书女官与御前侍卫统领私会牡丹亭,且丝毫不避嫌。”

    “皇上恕罪,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一时忘情,还请皇上不要责罚蛮儿姑娘。”杨飞身子一震,立刻说道。

    “奴婢辱没皇后娘娘的声名,请皇上降罪。”蛮儿也叩首,却没有与杨飞抢着揽罪,而是认为自己辱没了云倾的威严,毕竟整个宫廷谁不知道她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人。

    “赵安。”凌烨轩的声音很是冷硬。

    “奴才在。”赵公公紧张的道。

    “皇后性子寡淡,从不理会后宫的律法,你去查一下宫娥与人私通该如何处罚。”凌烨轩闭上双眼,淡淡的说道。

    杨飞一惊,蛮儿也是一颤,云倾则是不可思议的望向凌烨轩。其实,这件事发生,的确该是云倾的责任,毕竟后宫之事,应该是她全权掌管,所以要处罚也应该是连同她一起。

    “回,回皇上的话,按照后宫律例来处罚,应该是宫娥重打六十大板,逐出宫廷,至于杨统领……因为是与宫娥,虽然有伤风气,可也……所以应该,应该降职一等,罚俸半年,再去领三十板子。”赵公公背着后宫律法,声音却有些颤抖。

    六十大板,足以要了蛮儿的命。云倾沉凝,刚要开口求情,但是杨飞却突然起身,道:“皇上要责罚属下,属下毫无怨言,但是属下请皇上开恩,绕过蛮儿姑娘,就算不能绕过,还请皇上开恩不要惩戒六十大板,毕竟这一切都是因属下而起,蛮儿姑娘只是没有抗拒的余地,还有,若是皇上怕辱没了皇后娘娘的威名,就请皇上将蛮儿赐给属下,如此以来,宫中的也不会议论什么了。”

    云倾怔住,而蛮儿更是惊骇的抬起头来。

    凌烨轩慢慢的睁开双眼,却依旧沉冷,他看着杨飞,随之对蛮儿道:“你可愿意嫁给杨统领。”

    蛮儿僵住,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她看了一眼云倾淡漠的神色,又看了看杨飞坚定沉凝的测容,似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一般。

    “嫁给杨统领,就不用被撵出宫去和打板子。”赵安见蛮儿犹疑,都快急疯了,立刻在一旁小心提醒。

    蛮儿顿了顿,随后将额头对这汉白玉地板猛地一叩,似乎对这凌烨轩,却是对这云倾,随之含泪道:“奴婢愿意。”

    赵公公松了一口气,而杨飞则是惊诧的看着蛮儿,眼底满是惊疑,却还带着不可掩饰的喜悦。

    这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云倾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知道了这不过就是凌烨轩故意凑成的一段佳话,因为,蛮儿现在已经不向凌烨轩汇报有关她的事情了,所以他觉得这个人留在凌霄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而今日之事,原本可以不计较,他却突然认真的计较,就是为了将蛮儿打发出去。

    “下去吧,赵安,即刻册封蛮儿为一等女官,以皇后名义赐嫁杨统领,一切规矩赏赐,按照公主分位给予,命礼部尚书武大人亲自操持打理。”凌烨轩下令,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将蛮儿丢给杨飞带走一般。

    这一切的转变来的太快,快到杨飞和蛮儿都有些觉得是在做梦,可他们却不懂这只是帝王的心机和安排罢了。

    “属下,奴婢叩谢皇上圣恩。”杨飞和蛮儿迟疑的叩恩。

    “下去吧。”凌烨轩依旧淡然。

    “属下,奴婢告退。”杨飞和蛮儿匆匆退下。

    “奴才立刻去打点。”赵公公也匆匆的退下。

    “蛮儿要出嫁了,皇后想过送她什么贺礼吗?”凌烨轩沉寂了片刻,突然转头望向云倾,声音柔和却也淡漠。

    “还没有想好。”云倾低头饮茶,神色也是淡淡的。

    “那就慢慢想吧,想好了之后,也为朕准备一份,毕竟她伺候了婉儿一年多,还和麟儿玩的不错,朕也该好好的打赏她。”凌烨轩目光深深的凝视着云倾,似要将她的内心都看的透彻。

    云倾不语,因为有些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说出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须弥,凌烨轩叹息了一声,将云倾揽进怀中,抱住了她的腰身,声音突然低沉的有些累倦,道:“听说婉儿今日宣李太医来号过脉了?”

    云倾手中的茶碗一顿,随之又慢慢的饮品起来,她浅浅的笑起来:“原来就算是蛮儿不在,我的一切还是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说吧,这一次的口茭细又是谁?臣妾也打算随意给她安一个罪名,打发出宫或者嫁人。”

    凌烨轩见云倾笑了,紧黜了几日的眉宇突然有舒缓开来,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就算朕的眼线再多,却始终看不到你的心啊,婉儿,朕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明明离朕很近,可是朕总觉得你从来都不曾在朕身边过,你的心思,这一刻还向着朕,可下一刻却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总是让朕猜不透。”

    云倾看他,突然有些恍惚,不由得叹息一声,道:“臣妾现在的心思就是,皇上悄无声息的将楚郡主送回去了,楚国的动静又那么的诡异,实在令人担忧。”

    “只是因为这样吗?”凌烨轩的眉宇又要黜起。

    云倾抬手按住他的眉宇,抚了抚,道:“你对我总是这么好,可是我却总是身在云里雾里一般,有时候还觉得摸不着方向,烨轩,你说,为何我会这么不安定,不安心?你和麟儿都在我身边,可我总觉得这只是浮沉一梦。”

    凌烨轩疑惑的看着她,目光深沉,少许,他闭眸,将云倾紧紧的拥抱在怀中。

    情,有的时候让人恨不得天长地久,永远无期,可是有时候,又令人害怕得恨不得立刻携手白头。

    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或许,爱情不是最累的,相守白头才是最累的。可是现在的云倾,却分不清楚这样的幸福是累的,还是慢慢等待命运潜藏的未知机关和太虚氤氲是最累的。

    或许,两者都是。

    卷三 征战天下121与君决(一),远行

    冷战天回朝,六月初三,整个金陵城都张灯结彩,喜气一片,大街小巷的百姓将整个街道都拥堵的水泄不通,酒楼、客栈的窗台走廊上也是乌压压的一片,周遭绑成了一串红的灯笼高高悬挂,红绸缎带风中飘扬,城门前,浩浩荡荡的士兵入城之时,官兵把手两侧,漫天欢呼声震动九霄,掩盖住了锣鼓和炮竹。

    六月天气,万里无云,暖风处处。

    冷战天骑汗血马,一身墨色龙纹铠甲昭示了他的身份地位,威风凛凛的猩红披风在六月暖风中飘扬,坚毅的唇,犀利的眼,让他的威武高大更让整个金陵城的女子尖声呼喊,可是他的神色却如同天山上的皑皑白雪,丝毫不为所动。

    临近正午,冷战天在御书房叩拜皇帝、皇后,接赏谢恩。

    云倾坐在凤榻上,凝视这个自己这个眉目间充斥着冷硬,也愈发刚毅的‘哥哥’,只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道:“本宫给你下道谕旨,去相府将王氏接回将军府吧,两个孩子都很好,本宫已经赐了小名。”

    冷战天顿了顿,却没有多说什么,忙行大礼叩拜,道:“末将叩谢皇后娘娘恩典……”

    “下去吧”凌烨轩低沉的道。

    “是”冷战天起身,目光似不经意的划过云倾的脸,随后提步退出御书房。

    “明日就是蛮儿出阁,朕允你见她最后一次,她嫁给杨飞,朕自然会赏赐一份厚重的嫁妆”凌烨轩转眸看着云倾,抬手覆上她纤细的手,紧紧的握着,语气却十分生硬,似乎,云倾和蛮儿见面,他并不愿意,可是却又不能让云倾不开心。

    “北楚有什么动静吗?”云倾不答反问,最近这些日子,她对北楚的事情格外的关切。

    凌烨轩凝视她没有什么表情的神色,捏住她的下颌,将她扭过来,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是希望朕与楚桓交手,还是想他们一直都这么安静下去?”

    云倾目光淡淡的看着凌烨轩,不语。凌烨轩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她拥进怀中,道:“好,朕告诉你,北楚现在与匈奴对峙,但是匈奴却一反常态,不若以往的猖獗忌惮,还拔营退让了数十里,不过据探子回报说,匈奴似乎换了一个首领,颇为有统驭才能,这个人,朕还在查,不过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消息。”

    换了一个首领,且颇为有统驭才能?云倾身子一僵,孙恒初的身影和雷霆那一日跟自己说的话瞬间又回到了脑海中。

    会是孙恒初吗?若是的话,他统驭的匈奴,那么……

    “怎么了?”凌烨轩疑惑的看着怀中略显僵硬的云倾,宠溺的拍了拍她纤弱的后背,道:“没事,这些事情朕都会处理好的,太医说你思虑过急,昼夜颠倒,甚至到了心绪混别乱的地步,你究竟在想什么?以往就算遇见再大的事情,你可都不曾如今日这般,有什么事情能够横在你心里这么久?”

    云倾垂眸,声音有些沉闷的道:“李太医的嘴巴还真是够远的,这么快就已经将消息传给你了?下一次,就算我病死了,也不会找他来号脉。”

    凌烨轩沉闷的笑声低低的响起,带着宠溺和无奈,捏住她的鼻子,笑道:“你呀,看来是过于清闲了,还是朕服侍的不够尽心,所以让你觉得思绪烦乱?看来,的确该再怀一个孩子了,否则,你总是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

    云倾被他逗笑了,却也感动于他的宠溺,因为无论她如何的冷待他,不去理会他,他却始终不曾冷落过自己,后宫三千佳丽,绝色妖娆的多数,新进的那些秀女,更是个个貌美清丽,可是他却从来都不愿意看一眼,甚至不去多想,有这样的一个夫君,她该是最幸福的。

    因为这样的爱情,就算在前世,也不见得有,即便是一夫一妻制度之下。男人无所谓背叛,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因为他不可能有三千美人守候等待,而女人也无所谓忠诚,只是因为诱惑力不足以让她出轨。

    素手环住凌烨轩的后背,闭眸,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道:“那就再生一个吧,臣妾最近是有些闲得慌。”

    凌烨轩身子一僵,也许是他将这件事挂在唇边这么久,却是第一次得到她的回应和应允,他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眸子,突然情动,低首吻住她的红唇,但是云倾却笑着将他推开,道:“皇上刚才不是答应让臣妾去看看蛮儿的吗?”

    凌烨轩的剑眉立刻黜起来,显然很不满意云倾在这个节骨眼上喊停,但是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烦躁的道:“晚上收拾你。”

    凌霄殿中,蛮儿早已经叩跪在内殿的金丝楠木凤榻前等候,自那一日被指婚给杨飞之后,她就不在入住凌霄殿,而是暂时搬回了内务府中去,算算日子,也有十来日了。

    今日,她一身浅紫色罗裙,长发绾束,鬓角上插了几只金簪,看起来与往日很不一样,虽然人消瘦了一些,可是眉宇之间却染上了几分即将为人新妇的羞涩和妩媚。

    杨飞每日都去内务府探望她,这件事云倾自然知道,想来杨飞定然是对她有情的,而蛮儿,上一次的伤害也只是让她将沉痛藏在了心底而已,一旦触及了柔软,再看她的内心,那份情还是存在,不曾磨灭。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蛮儿见云倾来了,立刻叩拜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起来吧”云倾缓缓的说道。

    蛮儿怔了怔神,而后才迟疑的将头抬起来,眼底也早已蓄积了泪水,她有些哽咽的道:“奴婢辜负了皇后娘娘一番教诲,奴婢该死”

    云倾让一旁的小宫娥将她搀扶起来。蛮儿起身,却还是唯唯诺诺,云倾将她招到自己身侧,随后将身侧的一只锦盒取来,递给她,道:“今日皇上跟本宫说,你明日就出阁了,皇上也以公主的分为赏赐了丰厚的嫁妆,所以本宫也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但是你毕竟是本宫从永巷带出来的,在一起虽然没有几年,可是你的心思却不是任何一个宫娥所能比拟的,本宫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就这个给你吧,作为新婚的贺礼”,随之想了想,又道:“喜袍可做好了?”

    蛮儿看着面前的那只精致的纯金掉蔷薇花的锦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低垂着头道:“奴婢谢皇后娘娘,喜袍已经做好了,凤冠霞帔也都是皇上赏赐的。”

    “看看,喜欢吗?”云倾浅浅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蛮儿纤细的小手有些颤抖,慢慢的抚上金盒子,打开,只见两颗耀眼的夜明珠在锦盒内闪烁着蓝色流光,如同天上风云一般飞转莫测的流动着。她当下怔住,随之有些惶恐的道:“皇后娘娘,这是……这是娘娘怀太子的时候,皇上赏赐的,天下之间也惟有这两珠,奴婢万万不敢收”

    “既然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就是本宫的东西,本宫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也能够与杨统领一生一世一双人,将来多子多福”云倾将锦盒合上,放在云倾的面前,拍了拍她的手,推到了她的怀中。

    蛮儿眼底的惶恐瞬间被泪水氤氲,她含泪抬头,随即叩跪在云倾的身侧,低头道:“皇后娘娘对奴婢的恩典,奴婢没齿难忘”

    “起来吧,明日还要做新娘子,哭肿了眼睛可就难看了,你大婚,明日本宫虽然不能亲自去主婚,但是武翊思大人已经接了皇上的指令操办一切,决然不会委屈你的”云倾将蛮儿拉起来。

    “皇后娘娘,奴婢……”蛮儿还想说什么感激的话。

    “去吧,好好的过日子,能够走到一起不容易,他若是对你不好了,你也可以入宫跟本宫说,但是他若真诚待你,你也应当坦诚相待,哪怕是他是想知道本宫的事情”云倾笑着说道。

    “娘娘”蛮儿有些惶恐。

    “去吧,去好好的准备,睡一个好觉,明日可是会很累的”云倾点头说道。

    蛮儿凝视着和云倾,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点了点,随后福身告退,转身离开。

    若他真心待你,你也应当坦诚相待……云倾失神片刻,随之却有些苦笑。她在劝别人的时候,总能将话说得那般,可是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却还是犹疑不定。这,并非是不能相信凌烨轩,而是她自己也害怕,怕这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和一切,包括丈夫、孩子,都会在某一日梦碎的时候,连同这一段似真似假的记忆都变成飞灰,瞬间消逝……

    这一晚,凌烨轩回来的极早,且已经沐浴过,一身月白长袍,乌黑的发丝随意的用碧玉笼头簪子束在后面,昏暗的灯光下,俊美带着柔暖的笑意,凝视着云倾的目光甚至带着笑意。

    云倾依靠在枕头上,抬手撑着额前,手中的翻阅着太祖本纪,原本没有注意凌烨轩,但在闻到一阵令人舒心的安神香气息时,不禁抬起头看他,在看到他微湿的长发时,神色一怔,随后想到了今日正午他说的话,不觉面色有些烫,她垂眸,继续看书。

    凌烨轩揭开被褥钻了进来,依靠在她身侧,凝视着她精致白皙的面容,许久后,他收回她手中的书,笑道:“书会比朕好看吗?”

    云倾看着自己空空入也的手,面色再次爬上微红,她抬头,也不敢对上凌烨轩的眼睛,想要将书抢回来,但是抢着却扑到了他的身上。

    炙热的目光将她萦绕包裹,云倾耳热心悸,索性放弃了抢书,却还是不敢抬眼看他。他们已经如此亲密了,可是云倾却每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时,还是脸红,羞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凌烨轩温热的呼吸吞吐在她的脸上,将书册丢到一旁,抵住她的额头,凝视她垂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低沉的笑着,道:“朕的婉儿就是这样,明明今日晌午说好的,可是晚间的时候就又迟疑了,亏得朕的决心早已经下了,不会再因为你这犹犹疑疑的态度迟缓而一直等着,然后傻乎乎的以为你感觉得到自己做得过了,向朕示好。”

    云倾怔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她冷落了凌烨轩又将近大半个月了,时间过的真快,在思绪游走间有耗费了那么多的时光,而他竟然一直将她的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指责她的怠慢,反而愈发耐心的等待着。

    云倾垂敛长睫,缓缓的依靠在他的怀里,却只是叹气。

    “为什么叹气?”凌烨轩吻了吻她的额前,他仿佛在这段时间里,突然间褪去了以往易怒的性情,变成更为沉稳睿智,甚至很多时候也懂得了什么叫做克制,至少此刻拥抱美人在怀时,他即便内心在澎湃,可是却已经能够做到忍耐了。

    “我能跟你说吗?”云倾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又陷入了难解迷宫里,这些超乎现实肉眼能够看到的东西,她能够向他说吗?

    凌烨轩突然将她抱紧,只因为她突然间又飘忽的神色,这种神色另他觉得紧张和害怕,就如同手中原本一直心爱的东西,突然长出了羽翼,会趁着他不经意的时候飞走。而他,这些日子也一直都在痛苦的纠缠于是否该将这对生出的羽翼折断,让自己不再这么的恍惚不定,可是最终还是舍不得。

    云倾的眸子对上凌烨轩深沉紧张的双眼,两个人凝视了很久。

    “朕是你的夫君,要陪伴你一生的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朕说呢?”凌烨轩的声音带着压抑,但是却刻意放缓的语速,似乎在哄她。

    云倾迟疑,可是心底却涌起暖意,抬手拥住他的身体,少许后,才道:“我收到了雷霆传回的信,其中有一段是华药师告诉我的话”,说罢,她放开他,将自己抄录下来,一直放在枕头下面,时时拿出来捉摸的字条抽出来,放在他的手上。

    凌烨轩疑惑,拈开字条,剑眉陡黜,念道:“太虚氤氲,万古徒纷扰;日月交往,驱驰弄昏晓‘贤愚贵贱,同是一般老;茫茫宇宙总机关……”

    “这是什么?”凌烨轩呼吸突然有些急促,手中的字条也被他揉碎,他看着云倾,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眼底满是紧张。

    “我不知道,所以想跟你求一个恩典,让我去云山见华药师,我要亲自问他”云倾终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准”凌烨轩想也没想就突然否决。

    云倾顿住,但随之也能够明白凌烨轩为何会有这般强烈的反应。她抬手拉住他的衣襟,缓柔的道:“相信我,如同你真的不相信,可以让杨飞跟随,兵部有多少人都是你的亲信,我的五千兵马如今也因招安入朝,兵马大权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呢?云山一来一去,就算多耽搁几日,也最多一个半月就可以来回。”

    凌烨轩看着云倾带着恳求的眼神,剑眉却是越黜越紧,他叩在她肩膀上的手也力道越来越大,直到云倾几乎不能承受这样的疼痛时,才见他眼底沉溺着沉痛,道:“婉儿,你的心里想着什么,朕或许不全知道,但是多少能够猜出来。你觉得朕会让你独自一个人去云山那个漫天雪地,连走过的痕迹都瞬间被大雪覆盖的地方吗?你曾经在那里住了七年,熟悉哪里的一切,若是你有心想离开,一个杨飞能够阻拦得住你吗?”

    云倾呆了呆,还想说什么,却又听他道:“这件事情,你想都别想,朕不会让你离开的,不要再异想天开了。”

    云倾闭上了双眼,她早该知道这件事情跟他说了也是白说,于是抬手抽回,转身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凌烨轩看着她,昏暗的烛光中,眼底满是伤痛,他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最终也是无声的躺下,却在被褥下将她紧紧的拥在了怀中。

    一夜无话,第二日云倾醒来的时候,凌烨轩已经去早朝,她起身梳洗,并不意外的发现凌霄殿新来了几名宫娥,都是一些年纪稍大的,应该是从内务府中选拔出来的,因为个个看起来都很是机敏。

    用完早膳,想出殿走走,却发现大殿外四处都是侍卫。云倾脚步一停,随后有瞬间的失神,突然也想到了今日是杨飞和蛮儿大婚,心里千百滋味流转,随后转身回到了内殿中,坐在凤榻上看了一整天的书。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冷战吧。转眼十年过去了,云倾和凌烨轩却没有再对彼此说过一句话,她不看他,他晚上回殿时,也只是凝视她片刻,看她没有反应,也不在说话,径直去寝殿休息,不过,半夜云倾偶尔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并且将她紧紧的拥抱住。

    柔和昏暗的烛火显得无力,明黄|色的幔帐稀稀疏疏,偶尔因为窗格缝隙中的冷风而微微扬起,朦胧的光晕笼罩住他紧黜的眉宇和刚毅而轮廓分明的侧容,最近,他日益冷峻,也渐渐消瘦,而她,也是。

    凌烨轩对她的看守越发的紧密,大殿四周守卫的人也日益增多,甚至云倾偶尔无聊的要去御书房看书时,灵敏的耳力都能听见宫檐上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那是黑衣探卫正在布局撒网。可是,她却当做不知道,只是用心的看书,从轩烨国本纪到资治通鉴,甚至连同半个架子上的佛经都拿来看。

    云倾曾经受过特殊的训练,组织曾经为了将她训练成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够生存的高端分子,让她通读了古今中外的所有典故,包括西藏的梵文。明黄|色的案几上,一本被翻译成汉字的佛典上,细密的黑色字体,跳跃着几行梵文,她指腹划过那些梵文,立刻译出了它的意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若离于爱者,无怖亦无忧。

    “你在写什么?”低沉的声音将云倾的思绪拉回,她一怔,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书房门口的光晕洒照在他的后背上,明黄|色的龙袍金丝刺目,俊美的容颜紧绷,漆黑的眸子深沉,这个男子竟如同天神一般。

    瞬间惊醒,云倾迟疑的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那句梵文和内心所想的话语写在了宣纸上,她急忙抽去,揉碎,但是却被凌烨轩抢先了一步,他疑惑而冷凝的将宣纸打开,但面色却一怔。

    因为那几行字迹都是梵文,包括下面自己所写的感想也一样,轩烨国王朝的历代君王并不是很信奉佛教,所以应该不会认识这些粗陋的梵文。

    “你会梵文?”凌烨轩声音略带诧异,目光在云倾的脸上流连,仿佛,他已经很久都不曾这般看她了,所以有些贪恋的感觉,但是眼底也带着探究和警惕,似乎,他发现她的这项才不能是一个好预兆。令他有震惊而又隐怒。

    “不会,看着这些文字怪异,就顺便描下来了”云倾目光有些闪躲,十多天来,这是凌烨轩第一次跟她说话,但是显然并不愉快。

    起身,也不行礼请安,转身就想回凌霄殿休息,但是纤腰却被一对有力的双臂缠住,拥紧。

    “你还没有把那个荒唐得念头放下吗?”低沉的声音带着紧绷,也带着沉重的思念,他一边问,一边拥紧了她,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禁锢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仿佛这片广阔却又狭隘的地方,就是她唯一的栖息处。

    久违的温暖,白天从来都不能够感受到,云倾依靠在凌烨轩的怀中,却带着冷硬:“臣妾只是想去了解今生最后的谜团罢了,皇上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斤斤计较?”

    “朕咄咄逼人?”凌烨轩胸口起伏,猛的扣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双眼凝视她琥珀色的眸子,阴沉的俊容上有着一触即发的怒意,他道:“婉儿,那些东西很重要吗?比朕和麟儿更重要吗?你是朕的皇后,朕是你的夫君,我们还有孩子,这是更是我们的家,去他的云山华药师,去他的太虚氤氲,茫茫宇宙,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值得你这么惦记吗?婉儿,朕要的不多,只要一辈子就好,只要你陪着朕一辈子就好。”

    说罢,她再次跌进了凌烨轩的怀中,被拥抱得紧紧,几乎连呼吸都不能畅快。

    “臣妾就是想陪在皇上身边一辈子,所以才要去云山问华药师,将来的命运会如何,是否有变故,我不想在我以为最为平坦安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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