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月影第84部分阅读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去,便起身相劝,孰知颜美人正在气头上,见栗美人帮着太后娘娘说话,就打了栗美人,如今还在建章宫僵持着。”
“母后可说了怎么处理?”我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眉头深拧,已经将颜儿和栗美人的事情抛到一边去了,正想着母后竟然下手如此之快,甚至不惜在彤史上造假,说芙儿已经承恩。
“回禀皇上,太后娘娘尚未处理,娘娘只说后宫之事,她无权管理,让卢采女去宸栖宫请皇后娘娘了,现在皇后娘娘正赶往建章宫”赵安回到的谨慎。
我猛的握起拳头,母后这一招还真是狠毒,她这分明是在嫉恨冷婉儿在甘露殿让她尽失颜面,所以故意出难题给她。
“派人去建章宫小心探查,有什么意外情况,立刻来报”我让赵安派人去建章宫周围盯着,为防止母后真的对冷婉儿做出什么事情,更怕她招架不住母后的刻意刁难。
半柱香后,探子来报,却带来了令我诧异的消息,赵安说,冷婉儿在建章宫不仅镇住了太后的刁难,还将颜美人和栗美人带回了宸栖宫审问。
我偷偷的舒了一口气,但却又不知道冷婉儿究竟想做什么,又会如何处置颜儿。颜儿虽然张狂,但毕竟是我在后宫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棋子,更何况我对她有愧,所以不想让她在为我毁去了一生之后再出现什么意外,便又让赵安派人去宸栖宫探查,随时来报。
晚间,赵公公神色匆忙的进殿,我合上手中的奏章,有些疑惑,但心里却明白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颜美人在宸栖宫中无理取闹,打了皇后娘娘两名宫娥,又怒骂娘娘是妖孽,且要到皇上这里来诬告皇后娘娘打了她,并且扬言要皇上杀了丞相和镇国将军,灭冷氏九族”赵安神色慌张的说道。
我离开起身,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赵公公被我吓住了,他吞吐的道:“奴才,奴才听来报的人说,皇后娘娘将近三个月的彤史翻出,结果上面没有颜美人的名字,只有太后娘娘命人记载的芙妃娘娘受宠的时辰地点,以警告颜美人不要嚣张,孰知颜美人似被抓住了痛处一般,就辱骂了皇后,且说要状告皇后打了她,然后,然后……”
我心头怒火蓄积,烦躁的道:“然后如何了,给朕快说”
“然后皇后就真的打了颜美人,让颜美人过来告状”赵安一口气说完,随之人似失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
我怔住,而大殿外又有人匆匆来报,道:“皇上,颜美人在宫中大哭大闹,吵着要皇上过去”
我沉凝了片刻,忽而笑了起来,这个冷婉儿倒也是烈性子,决然在颜儿的吵闹之下当真打了她。颜儿如此放诞,的确是该受一些教训,不过我对她曾有承诺,可不能聚这么不理会她,于是便吩咐赵安准备车辇,去怜颜宫看看她。
一道怜颜宫,颜儿就哭啼着扑上前来,扯住我的衣袖,梨花带雨的道:“皇上,您可要为颜儿做主啊,皇后目中无人,凶悍跋扈,竟然对臣妾滥用私刑,杖责毒打,皇上您看,她打的伤还在这里”
颜儿哭闹着将我的手拉到她的脸上,那里的确有鲜红的五指痕迹,应该是冷婉儿的小手打的没错。冷婉儿这个小丫头下手还是不留情面的,因为颜儿的半边脸几乎都浮肿了。
我故意冷着面孔,拉着她坐在太妃椅上,劝慰她,道:“这件事情朕已经听说了,但是朕也听说你在建章宫和宸栖宫中瞎闹,还说要灭冷氏九族,你这般不知礼数,口无遮拦,假传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如今朕已经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你还要闹?”
颜儿是单纯的,她一听我的话,吓得立刻止住了哭声,可是还是委屈不已,抽泣的扯住我不肯放手,且还将冷婉儿将彤史拿出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大致就是嫉妒我宠幸了芙儿,但于她却只是一个虚名。
提到这些事情,我就觉得烦躁,于是便道:“太医说你身子虚弱,朕也只疼惜你才迟迟不与你圆房,你若是再拿这些事情寻衅,朕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颜儿见我神色严肃,不敢再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可还是求我在她的宫殿里留宿,她说自己在皇宫住得心惊胆战,唯恐小皇后会寻衅或找机会找她的麻烦,而且如今她也得罪了太后和芙儿,所以更加的寝食难安,唯恐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寻了错处。
我不想理会她的这些敷衍之词,只是依旧劝慰了她几句,就说有事情要忙,便回了凌霄殿中。
过后的几日里,我每天下朝之后就去怜颜宫。其实按照规定,和我当初对冷婉儿的承诺,我应该是去宸栖宫的,但是如今颜儿被小皇后攉掌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我若在这个时候还去冷婉儿那里,那就是无形镇南关增长了冷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势力,而颜儿若是失利,我的损失将更大,毕竟这其中还牵扯着太后和芙儿的王氏一族势力。
三方势力在后宫朝堂上争锋,我只能利用特殊的手段加以平衡,否则就会出乱子。
可是这几日颜儿更加的黏腻纠缠于我,不是旁敲侧击的告诉我,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就是留我在怜颜宫用膳饮酒。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当初母后将我推给常美人的手段,颜儿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她想借助我的宠爱,故技重施,引诱我同她圆房,以增长她在后宫的地位。
看来冷婉儿说的那些话,在她的心里倒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不过我实在没有耐性再和她这么纠缠下去,可是又不能将话说得太过狠绝,只能这么一日拖延一日,今个儿说身子不好,不宜饮酒,明个儿说吃不下东西,不愿留下用膳。
我原本也就打算就这么拖延下去,但是临近中秋的时候,建章宫的探子却突然跑来告诉我,说冷仲父子上折子请示太后,要让小皇后回丞相府省亲。
我听闻这件事,几乎是瞬间慌乱了,她要回相符省亲?为什么?是因为我这几日没有去看她吗?
我知道这几日后宫传言我对颜儿宠爱有佳的传闻是漫天飞,既然如此,冷婉儿必然也是听闻了一些事情,她可是为此生气了?
冷婉儿是很难哄的孩子,因为她的心思可不似颜儿那般单纯,我必须去她的宫殿里,否则万一她对我失望的话,那么……
可是就在我打算去宸栖宫的时候,怜颜宫又来人催促我过去,说颜美人哭着要见我。我实在不耐,就将一块免死金牌扔给赵安,道:“将这块免死金牌送到怜颜宫,告诉颜美人,朕正午繁忙,没有时间去看她,她若是觉得惊惧害怕,一切都由金牌护着,不必担忧。”
赵安忙接了圣旨口谕,匆匆的离开了。
我要去宸栖宫,建章宫却又派人来请,说母后有急事找我。我不假思索的前往,心里也明白定然和冷婉儿有几分关系。
果然,一道建章宫,母后却和颜悦色,似乎发生了什么喜事一般的对我说:“皇上,哀家知道你国事繁忙,可是今个儿这件事情却是非要与皇上商议不可。”
我点头,道:“母后请说”
母后拉着我坐在她的身侧,叹息的道:“是这样,十日前,丞相和镇国将军上折子给哀家,说要接皇后会相府省亲,哀家当日颇为诧异,本那时就想与皇上商议,可是却又听闻了颜儿在宸栖宫无理取闹,惹得小皇后不开心的传言,所以想着皇上必然是不得空的。”
母后边说话边打量我的神色,然后有道:“哀家想着,皇后回府省亲是大事,无论成与不成,都不马虎不得,所以就私下让人已经将一切事宜都硬预备下了。你瞧,今个儿哀家又接到了冷仲的折子,他言说皇后年小,出入宫廷,可能会不适应,又是第一年,所以想接回府中去住上几日,哀家看他们骨肉分离的,皇后又小,就一时不忍,应下了这件事情。可是回头才想起来,还没有喝皇上商议,所以……”
母后的意思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是铁了心要让冷婉儿回相府去,否则何来这么的借口,又将一切省亲的事宜和办妥?我心头虽有不快,但是她毕竟还是我的母后,我不能莽撞,但却又是在不想与她这般周旋下去,所以就道:“朕看,还是问问皇后的意思吧,若是皇后不愿回府呢?”
太后怔住,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么说,但随后她只能以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且笑了笑,道:“皇上说的是,张立,宣皇后”
卷四 番外帝王篇08暗潮
张立接了母后的口谕,匆匆前往宸栖宫请冷婉儿过来。我知道母后肯定那准了八分的把握想让冷婉儿回相府去,否则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更是将省亲的一切事宜早已置办妥当。
碧珠上茶来,我略带沉思的饮了一口,却发觉母后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我转头望向她,只见母后慈和一笑,但是眼神却闪烁心虚,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隐瞒我。我心头立刻起了警惕,不觉开始深思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不足片刻,皇后的銮驾已经到了大店门前,张立匆匆来报,说皇后驾到。
冷婉儿依旧是一身鸾红凤袍,举止端庄得体,见我和太后都在,先露出了几分疑惑,随后端庄叩拜,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皇后来了,来人,将鸾垫取来,奉茶”太后瞥了一眼冷婉儿,神色颇为不自在,但是却没有过分表现出来,但话语却分外的凉薄。
我拧了拧眉宇,也不说什么。
“臣妾谢太后”冷婉儿起身,步上石阶,坐在太后的身旁,与我遥遥相对,却没有抬眼看我一眼。碧珠奉茶,她缓缓结果,慢慢的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面色漠然的问道:“太后娘娘和皇上今日召见臣妾,不知有什么吩咐?”
母后冷冷的看了冷婉儿一眼,哼了一声,竟讥讽道:“哀家如何敢吩咐皇后啊,皇后如今掌控后宫,连皇上心尖上的颜美人都敢打了,只怕哀家就算有话吩咐,皇后也未必放在心上了吧。”
我心头不快,没有想到母后竟然将自己对冷婉儿的不满表现得如此明显,但是碍于母后的面子,不好插话,只能望向冷婉儿,因为我觉得以冷婉儿的聪慧果决,她应该知道该如何应对母后的刻意刁难。
“太后娘娘言重了,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是轩烨国的皇太后,臣妾与后宫所有嫔妃的母后,母后的话,臣妾岂有不放在心上的理?”冷婉儿果然没有半点惊慌失措之色,反之话语淡然。
但是她今日的话却让我差点将含在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好丫头,太后刁难她,她却拿我说事,话中有话,暗指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听太后的话,又岂能勉强她这个‘外人’将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哦?”母后突然扬起声音,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的冷笑起来。母后应该是也听出了冷婉儿话中的暗语,所以动怒了,但是她即便面色难看,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将陡然转到了正题上:“其实今日找皇后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中秋快到了,按照宫里历年的规矩,是要开设晚宴,让后宫里的嫔妃们高兴高兴,在湖里放放花灯,与百官同庆同庆,不过十日前冷丞相和威烈将军却来找过哀家,说诰命夫人身体虚弱,久病缠身,时时挂念皇后,所以想请示皇上,接皇后回府省亲。”
母后说罢,缓缓的饮了一口茶,而后又道:“不过哀家也跟冷丞相说了,如今这后宫,哀家做不得主,再者,皇后省亲可是大事,须得谨慎操办一番,如今差不多也都齐备了,所以哀家便找了皇上和皇后来问问意思,毕竟皇后中秋回府的话,这宫里的盛宴,可就要缺席了”
我听着母后的话语,更觉得其中必有蹊跷,甚至觉得心头不安,便开口道:“皇后回府探望浩命夫人自然重要,不过宫中的筵席也不能缺席中宫之主,毕竟是朕和后宫所有嫔妃的团圆之日,若少了皇后,朕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说完,我还故意长吁了一声,想告诉母后和冷婉儿,我不同意这件事。
母后的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因为她在让冷婉儿回相府的事情上是动了不少心思的,她沉默片刻,又笑道:“中秋的确是团圆的日子,但是皇后有这么孝心也是好的,我轩烨国是泱泱四海臣服的统辖,理当有一位可以真正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皇上也别这么不舍,毕竟后宫还有那么多妃子呢,皇上最近不是都在颜美人哪儿宿夜么?有她陪着,皇上还不满意?”
母后是冷了心要让冷婉儿回去,我心里更急,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预谋,但是今日她将颜儿来出来说事,我却被她给堵住了。想到我将免死金牌给了颜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眼神控制不住的朝冷婉儿看去。
她的面色始终淡然,我也猜测不出她想什么,可她开口说的话却将我的心打入了深渊,“臣妾许久不曾见到三娘了,心中着实挂念,所以还请皇上,太后娘娘恩准臣妾回府省亲。”
我和母后都怔住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气恼,但母后却格外欢悦的道:“恩,既然皇后也有这么意思,那么就这么办吧,皇后省亲是大事,哀家一定让内务府置办妥当,反正先皇的抚孝之期也早满了,所以也不必节俭,一切参照规定的数额办。”
“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冷婉儿淡然谢恩。
“好了,既然都定下了,那么明日清早便动身吧,冷丞相和威烈将军这么久都没见皇后回去,别以为是哀家小气,下去休息吧”母后的口气都放缓了,人也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臣妾告退”冷婉儿起身叩安,她抬眼看了我一眼,我看着她那毫无表情的精致娇俏面容,显得极其失望,但她却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转身离开。
她走了之后,我也向母后告退。母后见我要走,强留着要与我说说话,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在冷婉儿离开之后,再次找机会将芙儿塞给我,让我与芙儿早些圆房。
母后私自册封芙儿为贵妃的事情都不曾与我商议,此时我尚且可以不追究,但是这一次她又擅自要冷婉儿离开,已经是触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只冷冷的说又很多政务要忙,实在分身乏术,便离开了建章宫。
一回到凌霄殿,我就让赵安派人将庞炎找来。庞炎是我的暗卫首领,是我在六岁之时被下毒之后,在父皇的授意下,在私下暗中培养的一只精锐杀手部队。
庞炎一到,我便命令他去暗中探查太后最近的一切事宜,哪怕是饮食起居的事情,无论巨细,一切上奏。庞炎领命离开。
想到冷婉儿要离开皇宫,我没来由的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舒坦,吃什么都不香甜。甚至和大臣们议事,都会时而走神发呆。第二日,我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去了宸栖宫,想着是否还能有回旋的余地,至少在没出发之前,一切都是有转机的。
但是我始终想错了,也太不了解冷婉儿的心性的。当我让周遭的不准奏报,直接踏进宸栖宫大殿时,外殿已经堆满了礼物,这些东西不用问,我也知道必然是在她离开之后,留给中秋宴会上的太妃,太后等人的礼物。
我看着这些东西,突然有了一种认知,那便是太后的确是铁了心要冷婉儿离开皇宫,而冷婉儿也同样是铁了心要回府去省亲。
我心里越来越舒坦,绕过那些堆积的物品,踏进大殿。蛮儿看见了我,吓得慌张请安,正拔腿往内殿走,准备去通知冷婉儿,但是她的脚程还是比我慢了一步。
“臣妾参见皇上”冷婉儿看见了我,神色淡淡的从凤榻上起身,向我请安。
看她那不冷不热的模样,我都有种火冒三丈的感觉,也只是冷冷的凝视她。
可她连头都不抬,只是保持着请安的姿势。
我心头一阵烦躁,只能道:“起来吧”,然后瞥了一眼大殿内收拾好的包裹,没好气的道:“看大殿外堆积的那些东西,皇后应该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冷婉儿慢慢的起身,不慌不忙,但却又显得十分疏离的回答:“回禀皇上,臣妾要整理的东西不多,外面的那些不过是打算在中秋晚宴上呈送给太后和回宫的老太妃及诰命夫人们的礼物。”
“皇后真是有心啊,连太妃和诰命夫人的礼物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却不知道,这里头的东西,是否也有给朕的?”我坐到凤榻旁,接过蛮儿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懒懒的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好似有什么期待。冷婉儿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会不会也为我准备了一份?
冷婉儿神色微变,她抬眼看了我一眼,竟慢慢的道:“启禀皇上,没有。皇上是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还有什么是没有的呢?”
我僵住,浓烈的失望在心头蔓延,但所有的复杂情绪最后只能变成一声叹息。
其实我早该猜到她会如此说,可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期待。放下茶碗,我对一旁的蛮儿道:“你下去吧。”
蛮儿退下,我凝视着冷婉儿,觉得我跟她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大步。我知道在她打了颜儿之后,我一直陪着颜儿,的确对她有所忽略,可是那只不过是要平衡后宫的各方势力,但我又不能这么跟她解释,所以只能带着几分讨好的说:“婉儿是不是在气朕没有履行承诺,这十几日来都不曾踏入宸栖宫看你?”
“臣妾不敢”冷婉儿面无表情的道:“臣妾也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我愣了一下,她这话是在说我是肤浅的人吗?我心头不快,眉头一挑,道:“依你的意思,是朕肤浅了?”
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吓唬她,孰知她竟神色惶恐的叩跪在地,道:“臣妾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
我见她这般,怔了一下,不觉后悔自己的行径,只能叹息一声将她搀扶起来,缓缓的道:“婉儿,朕宁愿你如那日在凌霄殿内一般指桑骂槐的对朕怒吼,因为那样,至少朕知道你是真的恼了,可是你现在如此平静,对朕又刻意的淡漠疏离,却让朕心神不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冷婉儿怔住,她抬头看我,似乎在分辨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然后道:“皇上误解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没有刻意疏离皇上,而是担忧三娘得身体,臣妾入宫这么久,都不曾派人修书和慰问三娘,这次甚至连她生病都不知道。”
我听了她的话,略愣了一下,但心头已经明白我对她坦承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她却还是在哄瞒我,但是却也不想直接拆穿她的谎话,便装作若有所悟的道:“是么?原来婉儿和诰命夫人以前就这么亲厚了。”
冷婉儿的身子一僵,显得有些慌促,我凝视她精致的小脸,而她却是遮掩一般的垂下了眼睫。我有些无奈的闭上双眼,心里想着究竟该如何化解这一次的矛盾,她现在似乎对我是越来越疏离。
我烦躁着,突然脑海里划过灵光,便装作疲倦万分的道:“婉儿啊,朕有些累了,今日就宿在宸栖宫吧”
我记得以前父皇若是觉得那一个妃子有用处或者要安抚哪一个,都会住宿在她的宫殿里,而且这种方式往往都是十分奏效的,所以我也打算效仿一回,虽然冷婉儿现在还小,不能侍寝,但是我若是与她相处一夜,她至少该对我减轻一点疑虑吧。
我想这个办法一定是不错的,所以不等她拒绝,就径自向床榻走去。这个鬼丫头的脾性和刁钻我实在太清楚了,若是我不先下手为强,她肯定会找到理由让我离开。
也许是这半个多月来的政务和后宫之事,的确让我身心俱疲,我竟一躺在床上,感受着那柔软和淡淡的清香,一阵困倦就袭来,于是都不曾宽衣,就浅浅的睡熟了。
秋日的气候还是很热,我以前在凌霄殿里睡的时候,赵安都要不时的拿着冰块放在床榻旁,用扇子送凉风,却依旧难以入睡,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只觉得身边一阵阵清幽含香的风铺面,让我心头觉得安逸,所以竟睡得格外的香甜。
清早,我被一阵窸窣的声音惊扰,其实那声音并不像,而是我在迷糊间无意中听到了赵安和冷婉儿的声音,想到今日冷婉儿应该回相府了,所以一下子就惊醒了。
“皇后娘娘,再过片刻皇上就该起身了,娘娘是否要等皇上醒了再走?”赵安的声音在殿外隐隐的传来。
“回禀皇后娘娘,车马已经齐备,奴婢刚接到国舅爷派禁卫军传来的话,国舅爷问皇后娘娘是否现在就出发?”这是蛮儿禀报的声音。
我迷糊的睁开眼,朝窗子看了一眼,却发现天色还灰蒙蒙的,应该连卯时都还没有到。
“现在就出发吧”冷婉儿的声音缓缓的,无比动人,但此刻她的话听在我耳力,却让我僵住,我立刻掀开被褥要起身,却又听她道:“皇上连日为国事操劳,身体要紧,还是让皇上多睡会儿吧。”
她是真的想让我多睡一会,还是连离开都不想跟我道别?我心头不快,便装作想醒的样子,声音低哑的唤道:“赵安……”
“皇上醒了,娘娘可要拜别皇上后再上轿”赵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的在殿外传来随后他匆匆进殿,服侍我起身。
昨夜,我因是和衣而睡,所以身上的龙袍竟满是褶皱,我拧眉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但想着,这一觉似乎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睡得最为安稳,最为舒畅的,而且此刻我身边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臣妾参见皇上”冷婉儿也跟随赵安走进内殿。
“皇后一夜没睡么?”我抬头看她衣裳齐整的摸样,懒懒的问道,眼睛却不自然的瞥向自己的身侧,她昨夜没有陪着他一起。
“臣妾唯恐打扰皇上休息,所以就宿在殿外的凤榻上”冷婉儿乖巧的回答。
“是么?”我觉得很失落,但却又找不到话语来掩饰自己此刻混乱的心情,便佯装才发现自己一身褶皱的龙袍,然后诙谐打趣的道:“哦,你们就都舍不得打扰朕,所以都没有人进来侍候朕宽衣啊?”
“皇上恕罪,奴才见皇上疲累,所以不敢打扰,奴才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套龙袍,现在就伺候皇上更衣”赵公公含笑说道,而后立刻捧起一旁桌案上的龙袍,走上前。
其实按照规矩,我在后宫嫔妃处宿夜,早起时,都应该是嫔妃伺候我更衣梳洗,然后叩跪在殿前谢得宠恩泽,可是皇后年纪太小,身量不足,所以这一切都免了。大殿外,蛮儿等几名宫娥早已端着梳洗的温水,青盐等物送了进来,整整排了一排。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隆重的场面,一向不苟言笑的冷婉儿突然轻笑起来。我好奇的看着她,有几分惊艳,但是她却很快发觉,立刻收敛了笑意。
我被打破了兴致,有些不舒坦的道:“皇后今日心情不错,有什么乐事,也说出来让朕也高兴高兴。”
冷婉儿怔了怔,立刻又恢复了之前那个端庄冷清的小皇后,那张精致的小脸上也不在有表情,托活活的像极了一个精致的木偶人,她从容的答道:“回禀皇上,臣妾是想到即将与父亲和哥哥团聚,所以心头欣喜,却不知一时忘情游思,还请皇上恕罪。”
听到她说是因为想到即将和冷仲父子团聚才如此开心,我这才又想起来她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了,而且一去就是好几天,这个中秋她也不在我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我胸口就压抑得难受,但接着又想起来她半柱香之前还想不告而别,于是怒火更甚,冷盯着一旁为我整理衣袖的宫娥,怒道:“该死的奴才,如此蠢笨,滚出去。”
那名宫娥而是吓得双腿一颤抖,普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颤抖,呜咽起来。
“皇上恕罪,这些宫女年纪甚小,也从未伺候过,所以不懂规矩”赵公公忙打圆场,边说,边整理起我的袖口。
我冷冷的盯着冷婉儿,只觉得胸口囤积的怒火无处可去,她也惊诧的看着我,可是脸上却始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于是心下更怒,便道:“皇后早去早回吧,朕也要去早朝了”,既然她想回去,我就让她回去,说罢,我拔腿走人。
可是一上龙辇,我就为自己的刚才的失态后悔了,可当我撩起帘子,想再看看她时,却发现凤辇竟然也出发了。
她竟是真的这般急着离开,我又气又怒,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狠狠的甩下帘子,自个儿生闷气。
冷婉儿回相府的第一天,庞炎就匆匆到御书房来报,说发现太后与江湖中传闻的‘魅影门’有来往,并且收买了一名赏金杀手。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上的茶碗都打翻了,立刻问他具体情况,而庞炎却告诉我,太后千金买杀手,很可能是去相府杀冷婉儿。
卷四 番外帝王篇09决定
当朝太后收买赏金杀手的事情可非同小可,我立刻下令,让庞炎带领黑衣探卫四处搜寻证据,更是在相府外,暗中密布了天罗地网,以防冷婉儿真的发生什么意外。
冷婉儿走的第一日,我整个人就心神不宁,在奏章都一个字看不下去,只能站在凌霄殿中烦躁的踱步,等待庞炎的回传消息。
第二日,中秋夜宴,我想母后可能会在今夜动手,但是又想着,如果暗卫大批出动,肯定会惊动冷仲,冷战天是骁勇善战的武将,他的警觉性很高,所以为了不将事情败露,我即刻下旨,让赵安去相府中宣冷仲父子以及有品级的诰命夫人进宫参见中秋宴。
傍晚戌时,庞炎到了凌霄殿,他带来了太后与赏金杀手勾结的证据,魅影门的人做事一向严密,但是为了保证生意会和收买人签订一份契约,而庞炎从魅影门那里盗取来的契约上竟盖着太后的金印。
我有瞬间觉得这件事情实在荒唐,堂堂今朝皇太后,竟用如此手段铲除当朝小皇后,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皇室的颜面恐怕从此不复存。母后啊母后,为了王氏一族的地位,为了能将芙儿扶植上后位,您就如此不择手段,甚至不怕断送了轩烨国的大好江山么?
我将那份契约捏在手中,有一瞬间冲动的想让赵安将它送到建章宫中,逼迫母后收手,也算是给她一个警告,但是静下心来想一想,若是我当真如此做了,只怕从此以后,母后的名誉毁尽,朝廷上也将会掀起不小的动荡。
我压制住了自己的气愤,将契约烧毁,下令暗中捉拿阻拦魅影门的杀手接近相府,另外,我定要找一个借口将冷婉儿接回皇宫中,否则我寝食难安。
中秋夜宴,群臣宫妃都已经入座,母后也来了,整个皇宫一片歌舞升平。可我身侧却是冷冷清清,原来少了那个磨人机灵的丫头,我竟是如此的不适应。
洒后三巡,母后可以让芙儿坐到我的身侧陪酒,芙儿含羞带怯的为我斟酒,我也没有拒绝,只是又多喝了几杯,在觉得有些熏然之时,扫了一眼石阶之下,脑中闪过灵光,然后故作惆怅的让赵安唤来冷仲共饮。
冷仲接令后,面色惶恐,端着酒杯恭敬上前,道:“老臣不敢当。”
“丞相不仅是一朝之相,总理万机,更是朕的国丈,皇后的生父,按照民间的俗礼,理应女婿敬岳丈”我带着几分醉意,几分含糊的说道,执起酒杯就饮下。
冷仲不敢怠慢,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只能黜着眉头仰首饮得一滴不剩。
我见他诚惶诚恐,谨小慎微的模样,不楚冷笑,随即装作昏醉的道:“皇后已经回府三日了,朕甚为想念,国丈爱女心切,思念女儿自是父女情深,但却是忽略了朕。”
我的一番话让众人都吃惊不小,冷仲听罢,面色犹豫不定,黜眉思量我话中的意思,而我却不再多说,毕竟这只是我要将冷婉儿接回来皇宫的铺垫罢了,随之,我就装作不甚酒力的摇摇欲坠。
赵安慌忙前来搀扶,太后见我如此,也辨不清真假,只能叹息道:“皇上饮醉了,快扶皇上回宫休息,芙儿,你也跟着去伺候。”
母后为了将芙儿退给我是费尽心思,花尽手段,就算此时也不忘记要用这么一招。我在赵安的搀扶下,上了轩辇,晃颠到凌霄殿时,芙儿也上前来搀抚我,我故意用力将她甩开,且口中含糊不清的怒道:“该死的奴力,拽着朕做什么?”
芙儿被我这么一甩,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她含泪嘤嘤低泣,唤着我,而我佯装听不见,只是摇摇晃晃的回了内殿休息。
赵安侍奉我就寝,我趁着清醒吩咐他给我准备醒酒茶,在四更天叫醒我。
我喝了醒酒茶,休息了一会。四更天,赵安唤醒了我,我已经清醒了很多,人也格外精神,因为今日打算要去接回冷婉儿,所以还带着几分兴奋,立刻起身,吩咐人拟旨,今日早朝取消,令派人准备车辇,前往丞相府。
冷婉儿离开的这三日来,庞炎日日向我禀报相府里的所有动静,但是却发现出奇的安静,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冷婉儿也一直安好,她也不间出过臣相府,但是为了防止被冷战天发现,所有的暗卫都是潜伏在四周,离得较远,所以冷婉儿的生活巨细却没有探查清楚。
知道她平安,我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但是却又很疑惑,莫非那名杀手发现了冷婉儿周遭有黑衣暗卫保护?不可能,庞炎做事向事谨慎,不可能打草惊蛇。我思索许久,终不得角,不过就要见到她的心情还是很快就将这些解不开的谜团给冲散了。
我到达相府的时候,天色暗沉,还下着细微的小雨。因为还未到卯时,我进相府大门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正准备起驾进宫早朝的冷仲父子。
冷仲和冷战天看到我来,面色惊诧,赶紧行礼叩拜,我跨进大门,笑道:“朕因思念小皇后,日夜难寐,今夜更是彻夜难以入睡,所以赶早亲临相府来接皇后回宫。”
冷仲惶恐叩地,道:“皇上亲临,老臣未得到消息,故有失仪之处,还请皇上恕罪,现在还未到卯正时,但是皇上突然亲驾相府,那早朝之事,岂不是要耽搁了?”
我知道冷仲在害怕什么,他一向小心谨慎,处处戒备,如今我为了小皇后大清早跑到这里,连早朝都顾不上,这件事若是传到了朝堂上,必然会引导起轩然大波,到时候,若再加上一些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情势对冷氏一族必然是大大的不利。
不过这些我都顾不上,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的任性过,不过今日我却不想去权衡利弊,只想见到冷婉儿,于是面色沉凝的道:“早朝之事,若是百官纠缠,就让他们等着吧,朕已经下谕,今日早朝取消,现在还是先带朕去看看皇吧。”
冷仲面色在晃悠的灯笼下看不真切,但是我知道他必然是屏息敛气,焦急担忧,但是他也不敢违逆我的意思,立刻派了相府的总管在前面提灯引路。
她住在以前的后院中,当初没有出阁的闺房内。
到了她的院子,我挥退了所有跟随的人,推开门走进去,脚步刻意轻便,但是却因为屋内昏暗而弄出了一些声响。屋外的赵安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立刻推门而进,紧张的问安,我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现在这个时候,冷婉儿肯定还在梦乡中。赵安杵在门前不敢动,他犹豫了两下,只能将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自己退了出去。
有了灯笼的一点点光亮,我看清楚了房间内的布置,一窜窜垂直的珠帘因为屋外的风缓缓的摇晃,发出细微的声响,我轻步走进内室,朦胧中之间幔帐低垂,床榻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头竟然突然一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荡漾在心头,只觉得连日烦躁不安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忍打扰她的好眠,我悄然离去。冷仲早已经府中的客厅中备下了早膳茶点恭候,我根本吃不下,但是想着时间也不好打发,便对冷仲笑道:“皇后正在安睡,朕不忍打扰,但时辰难以打发,不如国丈就陪朕下几盘棋吧。”
冷仲不敢多说,立刻让丫鬟们奉棋。下了几盘棋,天色渐亮,我喝了一口茶,笑道:“国丈大人棋艺精湛,朕自叹不如啊,看天色也亮了,朕去看看皇后是否醒了。”
“老臣恭送皇上”冷仲起身跪送。
我快步向后院走去,赵安跟随其后,在踏进后院之时,只见冷婉儿的贴身宫女蛮儿正端着梳洗的温水向房内走去,我见状,挥手让赵安去截住她。
蛮儿见到赵安和我,吓得面色微白,叩跪在地上,赵安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便犹疑着退下了。
我推开房门,踏进寝室,朝床榻上看去,冷婉儿已经醒了,一双朦胧的眼睛带着几分迟钝的看着我。看到她略显惊诧和难得的呆滞的模样,我轻笑起来,走到窗前,道:“睡醒了?”
冷婉儿依旧呆呆的看着我,刚睡醒的模样带着迟钝和慵懒,粉红的肌肤有着说不出的美丽,宛如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让我心神荡漾。
冷婉儿顿住,似乎已经从睡梦中彻底清醒了,眼底闪过一丝警惕,神色也紧绷起来。
我所有的喜悦和思念,在她眼底的变化中被冻结,一般愤怒随之替代了此刻的温暖。
我几乎说不出此刻的心里翻腾的千般滋味,甚至觉得很是委屈。我千方百计的寻找借口要将她接回去,甚至丢下朝堂上的大小事情亲自前来,但是得来的竟然是她如此的冷待和警惕。我强压着胸口控制不住生气的怒火,看着她的谨慎,她不愿与我亲近,我就偏要靠近她。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保在这瞬间有这种叛逆的情绪,只觉得她越是排斥我,我就越是要缠着她,甚至想伤害她才抚平我此刻的委屈,于是我将手探进了被褥中,握住了她温软的小手。
冷婉儿一僵,反射性的想挣脱,可是她一抬头看我,却又顿住,轻唤道:“皇上。”
我此刻的怒气难掩,此刻见她这般,更是不想遮掩了,但是心头堵了几日的话却还是脱口而出:“皇后昨夜睡得可踏实?朕可是自从皇后回府省亲之后,便一日都不得好眠。”
我话说完,就认真的凝视她,想知道她会有何反应,或许也是我心底即便生气,还是对她存在一点点的期盼,可是她去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道:“皇上今日不用早朝么?”
我感觉自己心底的温度一点点的在流失,不禁黜眉,带着几分只闻的道:“皇后真会伤朕的心,朕大清早顾不得别的就急匆匆的赶来相府看望皇后,可是皇后关心的却不是朕。是不是朕的皇后太贤德了,所以从来都不曾关心过朕是否安好,而是只关心朕是否早朝,为天下社稷做出丰功伟绩了呢?”
我知道我的话语可能有些咄咄逼人,可是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好受一些,孰知,她秀眉微动了一下之后,竟故意撇开了目光,朝帐顶上的汉白玉垂坠看去,许久后语气飘忽的道:“皇上说笑了,臣妾自然担心皇上的身体,但是臣妾也以为,后宫的姐姐们一定会照料好皇上,毕竟,皇上不仅是臣妾的夫君,也是她们的夫君。”
我瞪向她,胸口的怒气陡然升腾,握着她的手也紧起来,她垂下眼睑,显然也知道是惹怒了我,所以不敢看我,并且片刻之后,都吓得慌乱的闭上了眼睛。
看她这模样,我气怒之下又觉得心疼,心头思绪百结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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