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月影第93部分阅读
榕树下月影 作者:未知
过去了,于是便再次开口道:“皇上,虽然臣下的二弟并非第一次迎娶新妃,但是这次却是要娶朝相千金为正妃,如果能得到皇上的赐婚的话,那实在是我北楚之福啊……”
其实,楚王纠缠我,定要让我下旨赐婚,无非也就是知道樊大人及其千金相中的根本就不是二皇子那般的邪祟h药靡之人,而是心向楚桓。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这一点,满朝文武大臣也都心里也都有数,所以,如果此刻,楚王能求得凌烨轩下旨赐婚的话,那么这一桩原本不甘愿,且唯恐有变数的亲事变成为了理所当然。
到时候,樊大人自然不敢悔婚,而二皇子在朝中的人脉必须势涨,如此一来,楚王的位置也就得到了巩固,可谓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只是可惜了,他想要算计的人竟然是我。
“皇后,你也尝一口”我依旧不理会他,装醉的拿起金樽递到冷婉儿的唇边,宠溺的说道。
冷婉儿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自然也能看出楚王的意图,但是她眼底却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我一怔,知道她肯定所有行动,可是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她道:“皇上,楚王陛下在等皇上的话儿呢?你瞧樊小姐站得有些累了……”
我双眼一眯,握着金樽的手也顿了一下,但随后却明了的哑然失笑,我捏起冷婉儿的下颔,淡淡的道:“皇后越发俏皮了,看来朕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了,否则这般没规没距的下去,指不定哪一日连朕都降伏不了你了。”
冷婉儿眼底的狡黠,我看得清楚,我知道自己这个恼人的小皇后必然是别有心思,所以便也放任着她胡闹,不愿插手。
卷五 沧海一梦01逝去
浮云匆匆,人生数十载,沧海一梦,笑如水云间。
携手相扶,观看红日夕阳,十指挽扣,却依旧拖延不住流年岁月,红颜迟暮。
云山上,夕阳普照,半边山头的积雪都被赤火一般的染红,苍穹大地,北风怒吼,雪花飘零,山巅处,狼嚎虎啸,震动天地。
云倾一身月白色长袄,坐在铺满了貂毛裘皮的山洞中,纤细的素手紧紧的握着一双苍老无力的大手,几十年未曾改变的精致面容带着美丽的微笑,俯身静听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断续的诉说。
二十年的相依相偎,同看朝霞飘雪,赏夕阳落寞,可是在美丽的时光也会有尽头,就如此刻。
这二十年的岁月,他静静的凝视她不曾改变的容颜,虽然不问,却已经明白了她为何躲在这深山中,抛弃他们父子十六年的原因,她的不老闭他的老去更痛苦,可是她却只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说,这是上天对她的惩戒。
她一生杀人无数,前世的逼不得已到今生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位置而手刃屠仇,她从不曾心软过,她满手的鲜血,满身的情债,早就了今日天下的局势,也让历史朦胧如氤氲。
可是这一生,她该是知足的,从无情到绝情,从绝情到心动,从心动到爱痴,纷纷扰扰,对对错错,恩恩怨怨,就这般走到了今日,相似刻骨十六年后,换来了恩爱缠绵的二十年,可是,她的爱人,她这一生唯一遇上的,可以另她心暖,心疼,心痛,心冷的男子却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啃噬,要溘然长逝。
床榻上的男子轻柔低哑的话语如同曾经那般温暖动听,云倾适时莞尔轻笑,素手抚上他眉眼间的皱纹,即便双鬓斑白,但他却依旧如同当年那般神勇英俊,眼底有些深沉的睿智和不屈,可是这样一个本该俯视天下的男子,却用剩下的二十年光阴化作绕指柔,陪伴在她身侧。
“你还记得吗?中秋那天,你做了桂花糕,那是你第一次为我做点心,可是,你点心是做了,可晚宴上,我却等了你半个时辰,还让赵安将凤椅都准备好了,以为你会来,可你却只让他带来一盒糕点”凌烨轩的声音带着悠远的穿透,仿佛可以带着他们的灵魂回到从前。
云倾坐在一旁,依靠着他的身子,淡淡的笑着,如同那夜在东行宫梅花树下一样的美,她道:“那是你不想见我,我那时每天都去找你,还要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在书房丢人现眼也就算了,才不要去金銮殿丢脸”
凌烨轩笑了,眼底溢满了幸福和满足,他抬手搂住那几十年都不曾有变化的纤弱双肩,双手慢慢的下滑,握住了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她的指甲似乎粉红色的,像阳春三月的桃花,白衣胜雪,仿佛出了山洞就会与云山融合在一起,让他再也找不到,她的秀眉时常挑起,带着倨傲和倔强,她的红唇总是轻抿,饱满而嫣红,只是一抿,就足以令他看得神痴。
“你和小时候很像,倔强的让人咬牙切齿,那时我总想着,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一点亏都不肯吃呢?我打了你的屁股,你就一直记恨着”凌烨轩握着云倾的手紧了紧,又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时你的不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那么对我”云倾眼底终于溢出了湿意,不要再说了好吗?这些都留给我以后独自去回忆吧,若是今日回忆完了,往后的千年岁月,她应该如何熬过?
凌烨轩似乎看懂了她的心声,手指颤抖着拂去她眼角滴落的晶莹,眼底的哀伤也愈发的浓重,他静静的凝视她,似乎要将她的模样雕刻在心底,留到下一世的轮回中去。
“婉儿,以后,我说以后,如果……。还有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凌烨轩的声音有些虚弱,呼吸也开始慢慢的轻绵起来。
“这一生,你追着我跑了半壁江山,下一世,我追着你跑”云倾闭上双眼,泪水如珠坠落。
“不骗我……”凌烨轩的手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从云倾的脸上滑落。
云倾蓦地握住,紧紧的抓在手中,却阻止不了那渐渐流逝的温度,脸上虽笑着,可是眼睛里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他的面容。她道:“不骗你,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你……你……以前,总是会……哄……哄我……我有时一转身,你就不见……见……”断续的声音突然静止,那只失去了力量的手终于垂落下来。
云倾身上的温度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抽光了,她怔怔的看着,然后放纵自己趴在他的胸前呜咽哭泣……
少帝二十年冬,一辆灰色的马车直奔金陵城,通往皇宫,守卫侍卫无人敢拦,只因为驾车的男子手持金御令。
正在御书房的批阅奏章的皇帝听闻奏报,立刻起身相迎,屏退众人之后,偕同安王凌凤洪和已经身为人母的云公主一同叩拜跪迎,将马车内以为沧桑老者的尸首送往皇陵的祠堂供奉。
当夜,皇帝凌凤麟带着一名身着月白长袍,如同九天仙女的美丽女子踏进的御书房内殿,扣跪请安后,告之先帝生前的东西都不曾动过,随后离去。
偌大的书房,依旧还保留着曾经的模样,古色的书柜,青花瓷瓶,上面插着梅花枝条盛开正艳,乌木小几,柔软的凤塌,镶着菱花的金边在烛火下闪烁着朦胧熟悉却又悠远的光芒。
云倾接下了头上带着的蒙着白纱的斗笠,缓缓的踏步在这个与三十六年前一模一样的陈设的书房内,素手轻柔的触摸着每一样的东西,心头隐隐的疼着。
时光飞度,如同倒流辗转,她几乎可以看到那孤寂的十六年中,他寂寞的身影曾在这里留下的所有影像:
深夜孤灯,年迈的赵安在这里默默的静陪,年小的宫娥熬不过三更天,一边打盹,一边又强打精神研磨,生怕自己有一丁点儿的错处。
因为皇上的脾性在这些年里愈发的清淡寡言,喜怒不定,就连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赵公公都摸不清皇上的心思。
他的背影孤寂而刚毅,弊端挥洒自如,一行行坚毅的自己如同其人一般,赤色鲜明。
深夜寂寂,沙漏声响,殿门外露水更深,残漏皎月。
窗格处,清风冷寂,他萧索的背影曾经在累倦之时,就站在这里仰望天空的明月。
深夜的御花园,清风颤动,曾经筵席摆设在这里,云儿不小心将袖中的画像掉落,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底的深邃和伤痛却在瞬间迸出也瞬间隐匿,他端起手中的酒杯饮下炙喉的烈酒,神色漠然。
寒冬腊月,批阅奏章烦闷时,突闻窗外一阵梅花暗香来袭,他起身让赵安作陪,踏出宫殿,却无意中寻着孩子们打闹的声音走到了御花园的一个角落中,皑皑白雪之中,麟儿和洪儿围绕着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云儿,云儿身上披着猩红斗篷,娇俏的小脸像极当年小时候的云倾。
云儿堆好了雪人,将自己身上的斗篷退下披在雪人身上,不顾麟儿的阻止大叫大跳。他看到那雪人的瞬间,身体僵直,眼底刹那间划过惊喜,以为她回来了,可是脚步刚要移动,却又清醒了。
她不会回来,她不会。僵直的身体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年一般,有些佝偻,他慢慢的转身,面无表情的上前走去,道:“去东行宫看看那里的梅花吧。”
“是”已经渐渐年迈的赵公公低头应答,默默跟随其后的向东边行宫走去……
东行宫中,梅花开得正艳。枝条茂密,万芳吐艳,曾经这里有两个人的抚琴歌舞的身影和谈笑风云,把酒言欢的记忆,但此刻,这个千秋帝王才明白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梅花依旧傲然娇艳,岁月已匆匆。
云倾站在冷月清风处,抬手仰望天上的皎月,恍若隔世。
曾经,这里有篝火,有美酒,有琴声,有歌舞,有他……直到这一刻她吃啊明白,原来没有了他,就什么都不再有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雷霆的身影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云倾身后,魁梧的身材,容貌依旧,岁月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停驻,一切静止,只有越来越沧桑衰老的心。
云倾目光静静的扫视了一圈周遭,然后转步,打算离开。
“要去看看皇上和殿下,还有公主吗?”雷霆看着云倾,目光沉幽,那是几十年堆积的岁月沉郁和人世的沧海桑田。
“不必”云倾淡淡的开口。
如今,云儿的年纪都已经超越了她,麟儿和洪儿更不用说了,岁月无情的在她的孩子身上留下的鸿沟,而他们的母后却依旧如昨,或许,不相认,但是彼此之间都清楚明白,才是最好的。
雷霆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很累了,很想就此沉睡,一觉醒来时,就回到他们以前的年代。
云倾移步,出了东行宫。
清冷的寒夜,寒风嘶吼,宫殿门口,麟儿一身明黄龙袍,安王洪儿站在左侧,云儿站在右侧,她的三个孩子都是出类拔萃,英明神勇,漂亮的不可思议。
“您要离开了吗?”麟儿的声音略显晦涩,但却低沉而稳重,像极了当年了凌烨轩。
云倾点了点头。
云儿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却一言不发。洪儿走到云儿身侧,抬手将妹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静默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美丽得如同仙子一般,全身透着灵气的白衣女子。
这个人是他们的母后,他们知道,可是,相见相望,却不能相认。
“回去吧,外面风大”云倾也觉得鼻尖有些酸涩,深深的凝视了这三张相似于她,或者相似于他的面孔,心一狠,转身踏入了皑皑白雪之上,狂肆寒风之中。
“告辞”雷霆一身黑色斗篷在狂风中荡漾,如同夜魅,他微微低头,算是对着自己当初的小主子告退,然后跟随云倾的步伐,踏步离开。
雪地上的脚印,深深浅浅,车轴碾压而过,奔离皇城。又一夜大雪飘扬,遮盖了一切的痕迹。
卷五 沧海一梦02缘来缘散
风过无声,雁过无痕,千载岁月悠然逝去,百载战火连续,神州起伏,天下分合,一切辉煌成败终究掩埋于历史,化入长河。
人潮涌动的街头,四处高楼大厦,早已经不复存在记忆中的长河落日,大漠西山,或者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一切,恍如昨夜的一场梦魇,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消逝在茫茫人海。
他们好似不曾沾染过风霜雨雪,也不曾经历过爱恨情仇,只是一如既往那般还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追杀,黑暗组织,他们曾经熟悉的上级在看到她和雷霆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的怔神,然后便是四面包抄,将他们逼入穷巷里。
黑夜笼罩了整个街头,隔着两堵围墙之外的背景四处被霓虹灯得绚丽包围,但是在这个黑暗的小巷口,死胡同里,却是数十名黑衣飞虎队包围着一男一女,他们手持高端科技的消音手枪,冷冷枪口对着黑暗处。
雷霆挡在云倾的面前,一双精锐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前方,几乎化身为石柱。
云倾抚着自己的下颚,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眉宇黜紧,在想着逃脱计策。
一辆超长的林肯在胡同口吱呀一声停下,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车门轰响,一名身着黑色皮衣,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从他的身形上看,云倾知道自己又遇见故人了。
他就是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将她从孤儿院带去训练营地的教官,真实姓名不得而知,但是却有个在黑白两道令人闻风丧胆的代号:詹博士。
“正主来了”雷霆的声音带着深夜的阴沉,一身黑色皮衣让他们二人掩藏在黑暗中,却未必能够逃得过飞虎队手中高可以的夜视眼镜盒追踪仪器。
“我们身体里没有芯片,他们暂时不会动手”云倾压低声音。
每一个杀手的身体内都被植入芯片,那是一种微型定位仪,更是追踪杀手完成任务而行踪的东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虽然经历千年的风霜,但是却不是曾经的身体,所以,就算是长得很像,也不至于很快被处决。
沉重的脚步声在巷口处响起,咚咚的令人惊悚。其实赤焰盟的所有杀手都是害怕詹博士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经过严格训练选拔出来的,他的狠戾手段,只要听闻一两件就会令人毛骨悚然。
黑色的墨镜遮掩住了半张脸,但是那紧抿的薄唇和冰冷的面色线条却令人如同见了狂魔一般的要后退,云倾眯起眼睛,和雷霆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远处的霓虹灯照在詹博士的脸上,他抬手摘掉眼镜,面色因为胡同内的光线暗淡根本看不清楚,但他阴冷的声音却令人熟悉而战栗:“出来吧,我的孩子,感谢上天,你们都没有死,我原本以为,你们真的被黑虎那个家伙肢解分尸了。”
黑虎石赤焰盟的掌舵人,更是他们的直接上司,国家所有指定的目标都是由黑虎向赤焰盟的成员传达。
黑暗中,云倾和雷霆对视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对方,但是却都明白,这个人的话,不能相信。
詹博士站在那里,似乎一根石柱,深秋的冷风呼啸的吹拂,掠其皮衣摆起,阴森可怕。
他仿佛有备而来,也似有足够的时间跟我们耗着。
雷霆耐不住性子,要上前。云倾拉住他的衣角,却听他低声道:“万一逃不过,你先逃”
黑暗中,云倾一僵,雷霆已经大步跨出,低沉的声音带着沙闷:“詹博士,好久不见。”
詹博士的表情他们看不清楚,只看他僵了几秒钟,接着,所有的枪支就一齐对上了雷霆和云倾。云倾神色一变,扬声道:“快躲”,但是来不及了,那如激光一样的红线如同一张密布的蜘蛛网穿透他们的身体。
詹博士等的就是雷霆的这句话,因为他要确定他们的身份。
云倾僵直着身体,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离,每一根都似乎被穿透了一般的疼,她阴冷的看着不远处的詹博士,却是解脱的一笑。没有想到承受了两千年的寂寞和痛苦,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真是世事难料。
“结束了”结束了,她们承载的千年痛苦,虽然结局出乎意料。
雷霆低低的笑了,虽然声音听起来像是死前挣扎嘶吼。
云倾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上空轰隆的一声震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浸湿了两个人的身体,从脸颊上滑落。
两千年的相依相偎,熬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云倾躺在雨水里轻笑,虽然悲惨,但是却觉得所有的一切压抑,痛苦,都慢慢的变淡了,减轻了。|
她慢慢的闭上双眼,在身体的力气;流失是,隐隐的似乎听到了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谒语:若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问来世果,今生做者是。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该还的,我都还了,都还了……
下午的阳光明媚,大学校园中的林荫小道上,小鸟叽叽喳喳,几对情侣牵手漫步,人生最惬意的时光就是这里的美景、单纯和对外界的种种幻想。
“冷漠然,我跟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课业都还没有修耶,天啊,如果我这一个星期没有答应陈浩去郊外野营浪漫,促进感情的话,也不会落后一大截,你把笔记借给我吧”树林中唯一突兀的声音就来自冷漠然身边的赵欢。
赵欢扯住冷漠然,在一进树林就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险些将林子里的小鸟都惊吓得扑腾飞起,也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冷漠然低头啃着手中的书,没有理会身边的赵欢。
这个小丫头是不能理会的,因为平时没有理会她,她都能自己没完没了的说个半个小时,如果有人一起掺合的话,那她的嘴巴保证可以一天都不停歇,包括吃饭的时候。
但是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才使得她呆在冷漠然这个闷坛子身边,做了几年的知交好友都不觉得累,并且更觉得没有人打扰她发挥与生育来的辩才。
赵欢天南地北的抱怨,突然,话语一顿,两只眼睛像瞪见鬼一样的定格,魔爪扯住冷漠然的衣服,嘿嘿一笑,十分诡异:“我说漠漠,你是不是对陈浩的死党有兴趣啊?我跟你说,他可是我们学校的一号小草,超级万人迷,走到哪里都要被一群女生包围的,就像现在。”
冷漠然终于抬头了,因为,赵欢刚提到了陈浩的死党兼好友,贵族校园王子——任以寒。
赵欢的眼睛立刻瞪大的更大,因为冷漠然居然真的抬头了。
冷漠然看着眼前的被成群女生包围住的高大帅气,但是满脸冰冷,眼底还藏着点点懊恼的英俊男同学,嘴角慢慢的勾起。
冷漠然其实很阳光的,她少言寡语只是因为性格不吵闹,但是该吵闹的时候,那爆发力绝对是赵欢不能及的,比如,对这个任以寒。
整个大学校园里,人人都知道,中文系的冷漠然和外语系的任以寒是死对头,虽然这两个人的名字有那么一点点的冰雪相溶般的般配,但是两个人见面却呈现水火不容的趋势。
比如,大一那时,爱热闹的赵欢一进学校大门,就大呼自己的青春将从这里开始,然后就甩了冷漠然往计算机系、法律系、外语系灯地方寻觅自己未来的男友,因为她的格言是:“这个时代男人虽多,但是极品却很少,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即便后来者也要居上,不能钓一个金龟婿也要某系才子,绝对 不能丢了我祖辈的脸面”
其实赵欢的爸爸是个很朴实的人,长相也一般,但是她妈妈却没有嫌她爸丢了祖辈的脸,可是,她的口号却是:“朱元璋当皇帝时,还认了个有名气的祖宗,草根在社会下层,是很难打拼出头滴”
而她的莽撞所造成的后果就是让冷漠然在校门口四处寻找她的时候,发现了某一个帅哥半倚在一棵梧桐树下沉思,然后她十分自然,并且觉得很应该的走过去盯着人家看,一直看到被人家发觉,被人家瞪眼,当然,最后那个帅哥还是被她这种理所当然的打量目光给看跑了。
而这个人就是任以寒。
冷漠然看着任以寒被众多火辣的美女包围,但是他的脸上始终如同珠穆朗玛峰上的皑皑白雪,万古不化,冷静的眼神瞥着那些疯狂尖叫的粉丝,眼底的不耐放没有刻意的显现,但却遮掩不住。
“漠漠,你是不是也喜欢以寒啊?”赵欢如同孙猴子一样,抬手罩在额头上,装作眺望的样子,以表示,此刻的人山人海,不得不垫脚仰首来观摩闭明星来了还是轰动的场面。
“你觉得我喜欢他?”冷漠然反问赵欢。
赵欢险些没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果然是国文系的,话都可以用反问句来说,她嘻嘻哈哈的挠头:“没有,只是陈浩这么觉得,因为你在上大一的第一天,在那棵学校的百年老树下盯着人家看,一直看到人家发毛,拔脚溜走的事情,可是全校皆知”
“哦”冷漠然所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也听说过。不过也因此被别人嘲笑了一年多,很多长得比她漂亮,身材又火爆的女生以为她自不量力,居然喜欢上这个全才英俊,精贵富有的少爷。
而一年多来的事实证明,不是她喜欢这个人会成为笑话,而是任何一个女生喜欢他,都会被变成笑话,因为任以寒的为人处事是既和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每位女生都彬彬有礼,但是谁也没有能够越雷池。
“恩,但是这么觉得的人的确很多”冷漠然没有任何解释和不适,就这么随意的回答。
赵欢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冷漠然的风格就是让人在她的话里摸不着边,这才是国文高手嘛,所以她就叨叙起以前的事:“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我记得我回头找你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还真是震撼,我想,如果说任以寒唯一一次最失态的事情,那就是第一次在梧桐树下遇见你吧,哈哈哈。”
想到第一次看到任以寒,冷漠然自己也有些发笑。
当时的冷漠然,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手中捧着书,乌黑带卷的长发加上雪白精致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呗关闭在象牙塔里的公主,美丽清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单纯的女孩居然会直直的走到依靠在树干上休息的任以寒面前,大胆的看着他。
任以寒起初一直没有注意,但是冷漠然的衍生或许让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任以寒抬起头,就那样好无准备的撞进了冷漠然清亮得眼神,当时,他错愕的呆了一下,甚至有几秒钟的失神,但是随后就十分优雅而绅士的凝视她。
因为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会是偷看他的女生吓得惊慌失措,连忙道歉或者慌乱而逃,但是那一次他却失算了,因为冷漠然依旧盯着他看,就好像他是一尊雕像,理所当然要被她欣赏一样。
“你有女朋友吗?”冷漠然盯着任以寒,在许久的凝视之后,爆出这么一句,并且声音清脆柔和。
她在现在还记得任以寒当时的表情和吞吐无法成言的话语,然后再周遭的人越围越多的时候,他原本冷漠公子的形象颠覆,能做了那个原本该冷漠然扮演的角色——仓皇而逃。
至今,冷漠然和赵欢还记得任以寒拔脚走人时的场景——脸色怪异,眼神闪躲,大步走人。
“嘿——”两个人沉浸在回忆中偷笑,陈浩的脸却突然放大在冷漠然和赵欢的眼前,见她们俩吓了一跳,陈浩得意的笑得花枝乱颤:“这两个人像是在做贼一样,看到我居然缩脖子,哈哈哈……”
“死陈浩,那天不促狭,会死啊?”赵欢回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扯起高八度的嗓子大骂,个子不如陈浩高没有关系,气势上绝对好占上呈。
陈浩被她这河东狮一吼,脸上的笑立刻僵住,嘴角抽搐,似乎不知道该继续笑,还是将笑收回去。
最后只能头一扭,对身后的人说:“嘿嘿,以寒,瞧瞧她们两个,看你被包围的时候,没有伸出朋友的援助之手。居然找了一个地方偷着乐,我说她们一句,就被骂成这样,女人啊……”
陈浩那一声叹,好似叹出了无尽的悲凉,是滴,自从认识了赵欢,让他这个全校第二的单身汉成为某女的金龟婿之后,他就不再是哪个威风八面的陈大少爷了,而是在女友面前唯唯诺诺,如同小媳妇一样的,挂上了所谓‘赵欢男友’牌子的怨男一个。
不过,对这样的生活状态,陈浩还是满足的,毕竟在这样纵欲横流的社会中,能遇见这个一个爽朗直率,没有心机,嘴巴整天叽叽喳喳,另人觉得不会寂寞的女孩算的是上天厚待他了,所以,他很惜福。
听到了陈浩的抱怨,站在身后的任以寒没有说话,他目视前方,俊容平淡,一如既往。
冷漠然歪着脑袋看任以寒,这个男人的确很好看,应该说,长得很艺术,几乎完美无瑕,也难道他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漠漠,你别用那种眼神看以寒,他会害羞的”陈浩被女友呛了一下,没有地方发作,只能转口攻击冷漠然。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孩很少说话,像个被关闭在象牙塔的公主,单纯清透,美丽脱俗,而且不多话,所以攻击她应该没有多少危险性。
冷漠然立刻调转目光望向陈浩,眼神和看任以寒一模一样,似乎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原来,这个女该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不是说话,也不是高八度的狮子吼,而是这纯净清透的眼神,陈浩悲催了,他求救一样的望向任以寒,但任以寒只是沉默的看着冷漠然,眉宇动了一下。
“今天是我的灾难日,我明白了,同志们,今天鱼府,我请客,随便吃”陈浩只能拿出最后一张王牌——哥有钱,随便花,只要放我一马。
冷漠然果然很配合的收回了眼神,而赵欢则在心里大叫:赚到了,赚到了,小时候看到偶像剧,最梦寐以求得就是和朋友在一起时,自己的男朋友能够气度恢弘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哦耶!
四个人去了离学校最近的渔府吃饭,那里已经聚集不少有钱的公子哥儿和学校漂亮的校花们。但是任以寒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众多人的注意,最关键的是,他身后的冷漠然。
于是,很多豪门名媛都开始议论,这个冷漠然虽然长得水嫩,但是不是很漂亮,还是个灰姑娘,任以寒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坐在饭桌前的赵欢听得愤愤不平,她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陈浩。陈浩被她瞪了这一眼,全身起鸡皮疙瘩,只能打哈哈的说:“嘿嘿,传言嘛,要知道哪个知名人物没有个绯闻什么的,更何况我们的象牙塔公主和以寒的确这么一出戏,让别人不说也难,对吧以寒”
陈浩智商很高,但是情商却低到几乎为零,说完这句话竟然还扭头问了任以寒。
赵欢是个没心没肺的,但是听了这句话差点喷水,幸亏只喝了一小口茶。
任以寒看了一眼陈浩,没有话,但是恩了一声。
冷漠然有些坚持不住了,禁不住扶额。这个人……恩,很老实!
一顿饭就在这场微妙的气氛中吃完了,鱼府的鱼皮脆炸,鱼肉水煮,实在是美味,虽然不是什么星级饭店,但是手艺却实在好得令人称赞。
酒足饭饱,陈浩提议他和赵欢去约会看电影,至于冷漠然,就交给任以寒了。
赵欢听到了这个提议,心里是高兴的,但是看看自己的好姐妹,就害怕任以寒委屈了她可是她嘴巴没有来得及张开,就被陈浩的话给堵了下来:“快点走吧,今天的电影很精彩,错过了就只能在家里看了”
卷五 沧海一梦03隐形的线
陈浩拉着赵欢就跑,就像后面有鬼追他们一样,让赵欢都没有来得及跟冷漠然说拜拜,一辆崭新的宝马就已经驶上了马路,淹没在四处霓虹的车流之中。
冷漠然站在四面冷风的饭店门口,回头望向任以寒,而他却看着街道上的川流车辆,口气颇为淡泊的跟她说:“我送你回去。”
是该回去,明天是假期。
上了任以寒的车子之后,冷漠然还是歪着脑袋看着全神贯注开车的男人。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即便是在侧面,街道两边闪烁的霓虹光芒划过他刚毅如刀斧雕刻出来的柔和线条,让他看起来那般的富有特殊气质。
任以寒是怎么被她给缠上的,冷漠然也不太记得,反正从大一的梧桐树下偶遇之后,她基本上就已经将任以寒的事情都打听遍了,甚至让赵欢从他的死党陈浩身上下手,取得最为周密的一手资料,结果,就如众人所见到的,赵欢是去了,但是却被陈浩俘虏了,而且还将她要打听任以寒的事情在陈浩秘制的情网之下给卖了出去。
这就叫做交友不慎,但是最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有一天,她在小树林里看书,只觉得一片x福动,结果抬头就见任以寒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看着她,脸色紧绷,半晌后冒出了一句话:“我们聊聊。”
聊的内容和气氛,自然不用说了,因为被无数的美女包围窥视,所以一点都不好,并且压抑到了极点。冷漠然原本以为任以寒是来当众羞辱她的,谁知道这位大帅哥看到她只是吞吐了几个字:“我的父母和家族都在英国,所以我不可能在国内找女朋友。”
当时的冷漠然只是迟钝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拒绝其实很委婉,至少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挖苦讽刺。但是在任以寒转身离开之后,她却再一次被卷进了风口浪尖上,多少人惋惜,多少人嘲笑她不自量力。
但是后来,她却平衡了,因为她发现整个学校里的女生没有一个人可以追的上任以寒的,对她,任以寒也许是看在赵欢的面子上没有下狠手,但是对于其他求爱的女生,他却很冷酷的驳回。
想到这些事情,冷漠然叹了一口气,应该说是亏得有赵欢这个能一马当先,就将陈浩搞定的朋友,否则她在这个学校也别想继续混下去了。
“考虑了一年多,你是打算放弃还是决定跟我走?”就冷漠然自怨自艾的想着这段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告吹的初恋时,任以寒突然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
冷漠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十分惊诧的盯着任以寒看,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只是傻傻的愣着。
任以寒将车子开到一棵大树下熄火,转头凝视着冷漠然的脸。
“什,什么?”他确定是在问她话吗?为什么这么没头没尾?
任以寒看到冷漠然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眉头拧了拧,然后别开目光,口气似乎带着一丝恼气的道:“没什么,你家到了。”
“哦”冷漠然立刻反应过来,抓起包就下了车。
刚跨上小区的大门,就听到任以寒按下车窗的声音:“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英国了。”
冷漠然停下脚步,转身朝任以寒看去,但是车子亮着远灯,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她只能垂着脑袋回答:“哦,那恭喜了。”
他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并且将这个喜讯告诉她,她是否应该恭喜?其实除了这两个字之外,冷漠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车子陡然轰响,冒着尾气在小区门前陡然转弯,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奔腾而去。
冷漠然呆呆的站在夜幕中,恩……她说错什么了吗?
任以寒好像很生气啊。
任以寒回了英国,一个月后,赵欢跑到家教中心跟冷漠然说了这件事。
“哎呦,漠漠,你怎么搞的,追不到任以寒也就算了,不能索性破罐子破摔啊,全校那么多美眉都去机场送他,你却在这里做家教,拜托。”赵欢满嘴抱怨,一双哀怨的眼睛瞪着冷漠然。
冷漠然看着学生做的习题,说:“既然人那么多,我去或者不去,他都不会知道,再说我如果去了,他就能不走吗?”
“那倒是不会,因为据说任以寒这次回去,是因为英国家族那边传来选拔继承人的消息,他们任家的几个少爷全部都回去了,”赵欢闷闷的说道,然后却又释然的环住冷漠然的肩膀,笑着说:“其实看到你这么平静,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好在当初以寒拒绝了你,你也没有穷追不舍,否则今天你可是要哭鼻子的。只是今天以寒有些奇怪,都要上飞机了,还在人群里张望,还差点误机……”
赵欢后面说什么,冷漠然没有听见,她看着学生做的最后一道题目,眉头都皱起来了,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有才呢?
赵欢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话,也不计较冷漠然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她一直就是这样。
家教的两个小时满,赵欢就拉着冷漠然踏出了家教中心大楼,笑嘻嘻的凑着她:“我们去刷火锅吧,陈浩陪以寒去英国了,要一个礼拜才回来,我们可要借用这大好的单身时光好好享受啊。”
冷漠然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全身冒出鸡皮疙瘩,然后直直的看着赵欢,委屈的说:“你……你又想怎么样?”
“嘻嘻嘻”赵欢贼贼的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冷漠然就见识到了赵欢的那贼笑背后的口茭诈,她们两个人在百货公司几乎刷卡刷到手抽筋,赵欢就像是得了被压抑过后的神经性爆发症一样,大包小包堆起来,起码有小半卡车。
两个女生根本不可能拿那么多东西,而百货公司的跑堂经理在看到她们的时候,都神色怪异,最后在她们两个人的‘虎视眈眈’下,只能汗颜的说:“那个……两位小姐,欢迎下次光临,为了方便两位,我们已经准备了车送货上门。”
回到住处,赵欢就呈现烂泥一样的趴在沙发上,差点连气都没有了,但是却还在兴奋的滔滔不绝:“哈哈哈,爽啊,陈浩临走前给了我一张信用卡,说随便刷,哥买单,嘻嘻嘻,如果他知道我一天就刷了几十万,肯定会立刻从英国飞回来,哈哈哈……”
冷漠然只觉得自己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两个人那……
正如赵欢所说,当天晚上,陈浩打电话到她们的住处,正在看电视的冷漠然几乎在赵欢接起电话的那一刹那就听到了陈浩熟悉的高八度怒吼,接着,便是赵欢嘻嘻哈哈的得意声。
两个人相互攻击了半个多小时后,还是陈浩先屈服了,电话那头传来他筋疲力尽的声音:“果然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说不过你,但是你一天就花了哥一个月的的生活费,让哥以后怎么过啊?赵欢我告诉你,大学一毕业就要跟哥结婚,弥补哥的损失,否则哥要你好看。”
赵欢嘻嘻嘻的搭讪,但是小脸却还是红了起来,几分钟,她凑近冷漠然,将电话递给她:“以寒要跟你说话。”
任以寒?冷漠然有几秒钟的呆愣,然后机械的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也有几秒钟的沉默,然后恩了一声。
“找我有事?”冷漠然试探的开口。
“没事”那边的人似乎低吟了片刻,却只说出了淡淡的两个字。
“哦,那我挂了”冷漠然不假思索的说,然后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越洋电话很贵的。”
那边的人淡淡一笑,接着,只传来嘟嘟的声音。
挂了电话之后,冷漠然发现赵欢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冷漠然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问她:“有什么好看的?”
“我怀疑你和以寒之间肯定有问题,嘿嘿,从实招来”赵欢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冷漠然十分配合的举手投降,做出哀怨状。
赵欢有些讪讪,托着自己的小脸,歪着脑袋看她:“看你这样子,还真是没有什么,不过我总觉得以寒乖乖的,没事干嘛要你接电话?虽然说也算的上是朋友,但是他不是不和你说话吗?”
任以寒的确不喜欢跟冷漠然说话,他们之间,除了第一次冷漠然不经大脑思考,脱口而出的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让他落荒而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