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仨核桃俩枣(女尊)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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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仨核桃俩枣(女尊) 作者:未知

    斐茗艰难的咽口唾沫,高声说道:“我很好,瑶答应我会好好的,瑶不能食言!”

    苏瑶松了口气,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hubaowang哈,她还在这个世界,这个常常让人感觉不真实的世界!

    “贾茹,本都司奉圣意前来取晶石,贾门主高义,随本官一同寻的你的下落。贾茹,晶石何在?还望你能同你母亲一般明理!”

    苏瑶呆呆的看着腆着肚子背手而立的什么都司。

    “哼,朝廷?晶石本就该能者得之,刘都司不好用这等说辞威胁人吧!”一旁一个貌似高手的人向前迈了一步。

    “就是,朝廷也不能涉及江湖的事!”

    “怎么说朝廷也不好惹!”

    “我呸,那又怎样,朝廷与江湖本就分立为之,若朝廷敢打压,江湖各派联手也可让她朝廷翻天覆地。”

    “有理,有理!”

    “什么狗屁朝廷,我看是……”

    “放肆!”刘都司面色一整,“朝廷岂是你们这些杂流可以随意指责的!”一个手势发出,身后几道黑影飞出,刚才几个议论纷纷的人已经一人去了一只耳朵。

    “哼!也该让你们好好长长耳性,免得哪天丢了命都不知道为何!”刘都司面色狠厉的扫过众人。

    苏瑶震惊的看着三四个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哀嚎的女人,这,这,这这这就让人家成了“一只耳”?苏瑶抖着手摸上自己的耳朵,她不反对打架,但是这么随意的造成对方无法恢复的伤害她还是觉得残忍。

    “刘都司欺人太甚!”方才那个貌似高手横跨一步,眼中满是怒火。

    一旁一个女人扯扯她的衣角,低声嘀咕了什么。女人斜一眼愣在那里的苏瑶,沉声说道:“贾小姐先把晶石交出来再说!莫让大家风雪里还要等上半天。”

    谁,谁让你等了!苏瑶心底白眼直翻。

    “茹儿,你快把晶石取出来,交与刘都司!”贾霜满脸‘期盼’的看着苏瑶。

    苏瑶愣愣的点点头,伸手摸到脖颈,解了爹爹挂上的那块玉佩下来,扬手扔进人群。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几声惨叫后,一个轻功高手纵身飞了出去,只留下一路狂妄的笑声!随后群人纷纷追了过去,转眼间就只剩下那大肚子的都司和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柳青,当然,还有她们身边的随从和自家人。

    柳青一直旁观,一句话不曾说过,目光扫过刘都司,眼神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恭敬。他在等,等到最后的才会有机会得到那东西!不可否认的说,刚才那架势彻底的激起他心底好胜的欲|望,还是那句话,他得不到的,毁掉别人也别想得到!

    刘都司抬手扔过去一个瓷瓶,微仰了下巴道:“喝了她,把晶石取出来,本官保你无忧!”

    “怎的无忧法?”

    “宫中有秘药,本官这次一并带来了!圣上不会乱伤人性命的,特意嘱托本官要与霜白门门主好好说和!”刘都司笑呵呵的看向贾霜,贾霜感激的点点头。

    “茹儿,药粉在母亲这里,茹儿别怕!”

    不怕疼的是机器人!您朝自己胸口剜块肉试试!苏瑶嘟着嘴看向贾霜,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慷慨。

    柳青看看苏瑶手里攥着的瓷瓶,眸间一寒,拎着斐茗飞身而起。苏瑶心里一惊飞身跟上,不过是一眨眼功夫,随着柳青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刘都司身后的高手和其她人也纵身跟了出去,只留下贾霜心急万分的陪着刘都司立在原地。

    “你带我过去!”刘都司指指贾霜。

    贾霜看看她,估量着她的吨位,憋了一口气在胸间,尴尬的垂下手道:“在下的功夫尚不能带着两个人前行!”

    刘都司挑眉,由疑惑到恍然,面色顿时青黑,狠狠的甩了下袖子转身朝众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贾茹!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柳青看看一旁的斐茗,脸上的笑意慢慢扩大,“恭喜贾小姐就要做母亲了,还是双生子!呵,哈哈哈哈!”

    苏瑶震惊的看向斐茗,抖着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太开心?还是太难过?用晶石换三条命很值得吧!”

    柳青挑眉看向两个互相凝视的两人,一把拧过斐茗的脸对着自己,挑起一侧嘴角低声道:“斐茗舍不得?斐茗别太舍不得,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你,你放开他,我给你就是!”

    柳青皱眉看向身后跟来的朝廷高手和月白沈淼她们,冲苏瑶挑挑下巴示意她和自己换个位置。

    苏瑶本就担心他钳制着斐茗站在悬崖边会出什么意外,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还不动手!”

    苏瑶估量着自己安全把斐茗抢过来的可能性,扭头看看身后的悬崖,心里登时变得犹如这飘雪的荒山。要晶石何用?倒不如凑着这个机会和那倒霉的东西脱了干系,和斐茗好好的过日子!

    苏瑶仰头喝下那瓶自己终生难忘的药水,静静的等着晶石慢慢聚成型。胸口有些发闷,苏瑶干脆坐在地上。

    斐茗见她慢慢的掀开衣襟,惊恐的睁大眼睛吼道:“你答应我会好好的,我不许你这样!你会死的,会死的!”

    苏瑶抖着嘴唇冲斐茗笑笑,“傻,我命都许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给你!不过茗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茗放心,都会好好的!”

    转眼对柳青挑挑嘴角,“哈,你好可怜!你要什么,晶石吗?给你,都给你!”

    苏瑶续了内力尖尖的指甲划开胸口的皮肤,本来聚做一团的劳什子晶石慢慢的化作液体,随着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苏瑶前倾着身体,让那奇怪的东西流到地上,慢慢的聚做一团亮亮的东西。

    月白眯着眼睛扫过一旁的黑衣人和柳青,旋身向苏瑶奔过去,身后的高手和柳青也同时出手,而沈淼的贾钰第一时间冲到被甩开的斐茗身边,接过摇摇欲坠的斐茗。

    “瑶,瑶!”斐茗抖着声音一遍一遍的轻声唤着。

    “没事,没事!爹爹都计划好的!肯定不会有事!”贾钰在斐茗耳边低喃。

    众人几乎同时飞身到苏瑶身边,而苏瑶头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已不知被谁全力推来的一掌打到腰腹处,震得趴在地上往后滑开,满是雪的地面本来就湿滑,再加上苏瑶本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尽管双手用指尖抓着地面,还是挡不住后退的趋势,就这般毫无防备的顺着悬崖翻落下去。

    月白赶到时也只是碰到苏瑶指甲开裂的手指。

    “女儿不孝!照顾好斐茗!”

    月白顾不得许多随即跳下悬崖,正对上苏瑶不可置信又伤心欲绝的双眼。

    “茹儿!爹!”贾钰仓惶的高喊出声,沈淼则在第一时间点了斐茗的睡||狂c|,将俩人护在怀里带离了正斗得厉害的几人。

    不堪回首

    贾霜听到贾钰声嘶力竭的两声,也顾不得身边的都司,跃身向着崖顶飞去。

    “烨呢?茹儿呢?”贾霜看着崖顶斗作一团的柳青和黑衣人,寻不到女儿和夫郎的身影,声音颤抖的转脸抓住不停流泪的贾钰一阵摇晃。

    “啊!哪去了?”

    沈淼不忍又有些懊恼的挡开贾霜,另一只手揽过贾钰在怀里,面色沉痛的说道:“茹儿让照顾好斐茗,她们,她们不会有事的!”

    “谁,谁下的毒手?”贾霜眼中一股狠厉闪过,指着斗得不可开交的几人,“她们,她们对不对?”

    “舅母!”沈淼忍不住喝道,眼睛看向斐茗,“是不是该先保着他们父子平安?”

    贾霜不理,阴沉着脸转向几人,沉声问道:“谁伤了我女儿?”

    数名黑衣人默契的退开一步,留着柳青在中间。

    “你?本门主体谅你一个男子不易,一忍再忍,柳宫主却似乎不懂进退啊!”

    柳青眼睛扫过一旁停手休战的几个黑衣人,眼中飞快的略过一丝不屑。这是想着坐收渔翁之利呢!

    柳青攥紧手里的晶石,仰头哼笑,“不错,本宫只不过是送她到一个不碍眼的地方呆着!”

    “柳宫主这是要与霜白门树敌了?那就别怪贾某不客气了!”

    “哼!抢了本宫主的东西,这就是下场!”柳青咬牙狠狠道,额角青筋暴跳。

    贾霜不予多说,抬手劈向柳青,眼中的狠决从没有过的明显。柳青嗤然一笑,轻飘飘的蹬脚跃向高空,把玩着手中的晶石。贾霜也不跟上,只是在地面扎稳脚步,慢慢的旋手聚齐真气。只不过是瞬间,周围的雪与碎石纷纷顺着她手掌旋动的方向动了起来。

    沈淼担心的看一眼贾霜,贾钰这时也回了神,见母亲竟用这么一招,急急的想要阻止被沈淼一把拽住。沈淼将斐茗移到他身上,安慰的点点头,“护好自己,我去!”

    柳青有些慌乱的看向脚下,想借力离开,却似乎有一股吸力拉着自己慢慢的向漩涡滑去。柳青一咬牙把晶石掷到贾霜所在的位置,黑衣人见状连忙抵着掌力跃向贾霜的方向。

    贾霜眸色一寒,瞬间收了力追着柳青的身影而去,黑衣人得了晶石,二话不说转身带着刚刚爬上来的都司离开。

    柳青有些仓促的转向另一处山头,他知道霜白门门主的功夫不容小觑,但刚才那一招确实让他太过意外,他竟然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柳青看一眼目光狠厉的贾霜,尽量的平定心里的翻天巨浪。难道,难道她们平日里对自己伏低做小都是装装样子而已,那她们到底把他柳青当作什么?耍戏给她们看的戏子吗?

    柳青深吸口气,沉声道:“贾门主功夫似乎高过本宫主,那不知贾门主当初为何不直接截了斐茗去,倒要那般装模作样的戏弄本宫?”

    “凭你?”贾霜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莫不是看在你是烨儿大师姐唯一的孩子,本门主早就去了你的小命,哪里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茹儿!”

    柳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贾霜,“你,你们……”

    “柳茴那个混蛋,抢了沈仪唯一的儿子丢进悬崖不说,还养出你这么个东西。哼,本门主后悔当初许诺你娘保你们父子无虞!呵,还真是冤家,不想柳宫主自己前来挑衅,这可怪不得我了!地下给吾夫吴女陪葬吧!”

    柳青手腕一抖,还没来得及出针,就被影子一样欺身上前的贾霜扼住手腕。“咔嚓”一声脆响,已然断了他欲出手的手骨。

    贾霜飞快的出手,又断了他另一只手骨,点了||狂c|道一脚将他踢跪在雪地里。

    “哼,无知小辈!本门主怎么说也比你多活二十年,哪里容得你这般猖狂?都是你那娘临死还苦苦哀求,若不是看她用情至深,宁可自苦也不要柳茴失了活下去的意念,本门主早就取了你父子小命!”

    贾霜忍无可忍的踢一脚地上的人,咬牙道:“你为何与茹儿过不去?她哪里得罪你了,啊?你一个男子,还狠心的那般伤斐茗!你要联姻,好!你要晶石,给!你要拿斐茗要挟,行!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满,竟然连我女儿的命也不放过!”

    贾霜狠狠的踢上一脚,吼道:“你哑巴啦?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张陌那个王八蛋,逼我们四人发下毒誓!好,我不杀你,不杀你,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终生卧床!”贾霜眼睛赤红的聚了掌力缓缓移向柳青的头顶。

    柳青猛然抬头,竭斯底里的喊道:“你们什么都知道,你们把我当猴子来耍对不对?你们在一旁看戏看的可热闹?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宫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你以为自己是谁,哈,是神?一群虚情假意的可怜人罢了!你有本事就一掌要了本宫的命!”

    贾霜胸口大力起伏,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杀气,一步一步走向柳青,“这是你求死,不是本门主不遵誓言!”

    “贾霜!住手!”

    贾霜的一掌被突如其来的人一掌屏退。贾霜眼睛微眯,看向来人,磨牙道:“沈仪,你似乎忘了咱们俩犯冲!”

    “贾霜,你当初在师姐床前发了毒誓,此生不与他们父子为难,你怎可违反!”

    “哈哈,哈哈哈……”贾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半天才擦了下眼角戏谑道:“沈大侠高义,自己的亲生儿子被那人抢走投涯,竟能这般关心那人的儿子,贾某自愧不如。不知,沈大侠的夫郎见到此景该如何开心呐!”

    “贾霜!”沈仪缓了口气,低叹道:“都过去了,柳青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看在他自小丧母的份上……”

    “让他把你家沈淼推进悬崖如何?”

    “你!”沈仪面色复杂的看一眼跪在雪地里的柳青,终是觉得他可怜,劝道:“师弟和甥女不一定有事,半个月,半个月如何?如果找不到她们,沈某将柳青亲自送到你手里任你处罚!”

    沈仪见她还欲上前,刚忙挡上一步,不无哀求的说道:“他是师姐唯一的孩子,我,唉,我和师弟因着我那孩子兮儿的缘故从不曾照看过他半分。贾霜,你看在我那早夭孩儿的份上,看在我那短命师姐的份上,就半个月!不然,不然师弟若安然回来,你让他何以堪呐!”

    贾霜咬牙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柳青良久,转身抄小路下了崖底。

    沈仪看看地上的人,与张陌很像,却浑身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阴沉。沈仪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终归是过的不好吧,不然怎会这般!可怜还是个孩子呢,早就没了孩子的脾性。唉!沈仪低叹,本该是幸福的两个家庭,最终因为误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唉,苦了你了!”沈仪上前扶起柳青,面色似愁似悲,盯着他看了一会才又叹了口气,“说来可笑,上一代的恩怨却让你背负太多。我本该是你姑姑,可惜,因着你父的缘故,从没有照顾过你。你姑父他,他……”

    “唉,你先在云起山住几日,就是师弟真的,真的……姑姑也会保你无恙!”

    “你和那人有何恩怨?他,杀了你孩子?”柳青抬头,眼睛迷茫没有焦距。

    “当年的事了,不提也罢!”

    “有何恩怨?让他那般厌恶我?”柳青执着的开口。

    沈仪吃惊的抬头,厌恶吗?她自出事以后倒是见过柳茴几次,早就没了当初的温顺,连眉眼间都是恨意。因着师姐的遗言,她也懒得再和他计较,毕竟是被情所困,他认定师姐对他的背叛,师姐又坚持不说,那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说兮儿已经死在他手里,就是自己亲手杀了他她的孩儿也活不过来了。只是,她不曾想,他对她们两人唯一的孩子也厌恶吗?

    “你,嗨……你娘与你父本该是一对佳侣,当年你娘身患恶疾时日无多,你父亲性子又刚烈,你娘几次试探,他都说会以死殉情。你娘装作变心,找了一个朋友演戏给柳茴看。也怪当日我们疏忽,师姐与那人一起来水榭做客,那人怀里还抱着我儿,柳茴千里之外闻讯赶来,见她们恩恩爱爱还有孩子在手,不知是我家的双生子之一,二话不说抢走我儿。后来找到时,他说把孩子丢到了云起山后的悬崖,他那时已怀有身孕,你娘怕他因自己离世又做了错事失了生的意念,干脆一瞒到底。他认定是你娘变了心,也许就因爱生恨,一直这么仇恨下去!”

    沈仪看着山中大雪神色有些伤感,她记得自己和夫郎韩音赶过去时,柳茴站在悬崖边笑的妖冶无比。

    他对着师姐说:你的孩子,我亲手把他送回阴间,怪就怪他有个薄情寡义的娘吧。你若舍不得,大可以取了我的命去!

    她记得师姐的话,她说:是我弃你在先,我这种女人哪里值得你这般,你好好的,就当我死了吧!

    后来她们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坚强的韩音听到兮儿被扔下悬崖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她当时想亲手杀了柳茴的,可是,她在愤怒中看见师姐转向自己的脸上流下的两道血泪,她不会蠢到以为这是因为情伤所致,但那两滴血红的泪还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能怎样?一方是自己出世不久的亲儿,一方是自己敬重的师姐用生命去爱的人!

    沈仪看着远方久久不能回神,那一日,死去的不止兮儿,还有那个柳茴,师姐,和她那夫郎的半颗心!

    “孩子,”沈仪幽幽的叹气,“要是因为你那父亲对你不好,你不要再狠吧,他,她们,都很苦的!”

    “自己得不到的,就是毁掉也不能让别人得到!这是他从小教给我的话!”柳青神色茫然,瞬间又变得狠厉起来,“你们,哈哈哈……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本宫主不是,那个柳茴,他以为死前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十八年的痛苦?你,你一句姑姑就要我忘记所有吗?还有那个贾茹,”柳青大睁着眼睛,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她凭什么说我可怜,哈,我可怜?我偏要她死在崖底,让她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看看谁更可怜!”

    沈仪震惊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神色混乱狠决的柳青,一时间五味陈杂,心头酸楚。红着眼眶弯下身,搂过不断挣扎的柳青在怀里轻轻拍着:“孩子,是我们不好,欠你太多!我以为,以为你有那么一个骄傲的父亲,自己又武艺不凡,定会生活的很好。姑姑我,嗨,放不下那个心结,从没有想过去看看你!”

    “你放开我,你们这群假惺惺的恶人!”柳青拼命的挣扎,手腕用不上里,干脆用手肘一下一下的捣着碰的着的地方。

    沈仪一声不吭任他打着,心底的疼惜,对儿子的亏欠似乎都用在了柳青的身上。只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捋着柳青的发,一声声“孩子,孩子”轻轻唤着。

    柳青被制着武功,手上又受了伤,不过片刻就没了力气,趴在沈仪肩头喘气,眼泪却不可抑止的流下来。

    为什么别人有的他没有,别人没有的他更是没有?他一直在争,一直再抢,现在呢,不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没有娘,十八年了,从没有被人这般拥在怀里过;他没有爹,只有一个随时随地准备拿他出气的老宫主;他没有亲人,有一个真心实意关心他的斐茗,还和自己越走越远了。他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柳青绝望的看着飘着雪花的天空,口中喃喃道:“让我死了吧,死了就好了!死了吧,死了就好了!”

    “孩子,孩子!”沈仪慌张的晃晃柳青的肩膀,柳青迷茫的眼睛转过来,透过一层水汽,他似乎看见画中那个女子,那女子勾着一侧嘴角对自己温柔的笑。他喜欢勾着一侧嘴角,是不是无意中模仿那个从没有见过面,被那人判了死刑的母亲。

    “娘!青儿疼!娘!”柳青怔怔的开口,眼神涣散,处处透着无助。

    “娘带青儿回家,回家,帮青儿疗伤!”沈仪抱起怀里抖个不停的柳青,险些又落下泪来。

    柳青勾着嘴角,脸上从未有过的满足,安静的偎在沈仪怀里,一声一声小心的唤着那个十八年来只敢在心底偷偷喊过的字—娘!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幻想中的童年,母亲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父亲在一旁笑颜如花。

    坠落崖底

    白烨纵身随着苏瑶跃下悬崖,心里恼的想要把牙咬碎。狠狠的想:要是茹儿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笨蛋爹也别活了!

    白烨压重身体直直坠下,冷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终于在半道抓住了苏瑶的身体,借着断壁上的零星的几颗枯树,用闲着的那只手紧紧的拽着枯枝或是草藤以减慢速度,险险的稳住了身体,几个起落的带着苏瑶落在了崖底,脚下因为湿潮的地面滑坐在地上。白烨忍着脚腕处钻心的疼,咬牙把苏瑶抱了起来,想寻一处干燥挡风的地方看看她的伤口。

    苏瑶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被人抱起,胸口疼痛难忍,心口又觉得恶心胸闷,浑身一会儿似冰一会儿似火,下意识的往那人怀里蹭了蹭想汲取一些温暖。

    “茹儿,别睡!茹儿!”

    “爹爹……”苏瑶无意识的开口,白烨却因为这一声爹爹舒了一口气。

    崖底倒是不像山顶的模样,虽不至于说是春天也没有冬天的寒意。树木明显的还是绿油油的,偶尔还有几朵零星的小花。

    白烨抬头看看崖顶。很好,薄薄的雾气挡着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嘛,白烨磨牙!

    扭头看见一旁有个山洞,白烨觉得手臂有些酸痛,抱着苏瑶过去把她放在洞口一块还算干燥的石头上。掀开她的前襟看了看,白烨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血液是不正常的粉色,一直在慢慢的往外渗,胸口的亵衣已经被染成一片粉红,湿答答的黏在她胸前。

    “爹爹,晕!”苏瑶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浑身酸痛无力再加上脑子里不停的晃荡,让她恶心感更重,可是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怕不怕,爹爹陪着呢,一会儿就好了!”白烨解下幕离扔在一边,被枯草划的血肉模糊的手掌在苏瑶胸前比划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止血,急的泪都流了出来。

    “斐茗,斐茗……”

    “嗨,他没事儿!你哥哥带他回寨子了!”白烨对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

    “爹爹笨!”苏瑶想抬手摸摸他的鬓角,却觉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白烨因着这句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那个没良心的娘,把咱们父女俩扔在这个破地方,我带着的药丢了呀,怎么办呐!呜……爹是笨蛋,爹没用,害茹儿受这份苦!”

    苏瑶本要说他不顾安危跟着跳下来实在不明智,哪想到他竟生出这般想法,想劝劝,耳朵却因为他的高声哭喊开始嗡嗡作响,不消片刻陷入一片混沌。

    “呜……贾霜你个王八蛋,你死哪儿去了!你个挨千刀的,唔……茹儿,茹儿,茹儿你看看爹爹,茹儿!”白烨心急火燎的拍着苏瑶的脸颊,一声紧似一声的轻声唤着。

    “啊……贾霜你个黑心烂肺的,你怎么还不来呀!”白烨哭哭停停,不停的往苏瑶体内输真气,抖着手一遍一遍的顺着她背部经络游走。

    贾霜落在崖底,想对照着崖顶的位置去找,奈何有一层薄薄的烟雾挡着,只能慢慢的寻找。恍惚见听见有人骂自己,正愣愣的出神细听,一声满是愤怒的“啊……”震的贾霜抖了两抖。贾霜满脸喜色的冲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过去,正好看见白烨哭哭啼啼的正在咒骂自己。

    贾霜激动的瞬间红了眼眶,急急的走过去一把抱住白烨和他怀里的苏瑶。

    “啊,你个挨千刀的,你死哪儿去了,你看看茹儿,茹儿要死了,茹儿要死了!”

    贾霜从没有见过白烨这般模样,他喜欢撒娇是真,不过从没有这般乱过方寸,一时间老泪纵横,轻轻的接过苏瑶搂在怀里,颤着手掀开刚刚被白烨掩上的衣襟,那里粉红的血水还在不断的往外淌,掏出袖子里的瓷瓶慢慢的扑上。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本来不断渗血的伤口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开始慢慢愈合。白烨舒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以为茹儿要死了,我以为我要害死茹儿了,霜,霜!”

    贾霜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没办法,她就是见不得她的夫郎哭泣。抖着手揽过白烨,贾霜低声道:“好了,好了,以后都会好的,我带你快意江湖,再也不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茹儿没事,没事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上上下下的查看白烨身上的每一处,见到那血肉模糊的手掌,额上青筋都绷了出来。脸上也划花了几处,隔着假面皮还在慢慢的渗着血,贾霜小心的揭下那层面皮,手指想擦掉他脸颊上的血又怕自己的手不干净,干脆作罢。

    白烨趴在贾霜怀里嘤嘤的哭着,手却一直紧紧的拽着苏瑶不松开。好半天才抬起头道:“咱们回家吧?”

    “回家,回家!”

    贾霜一手托起苏瑶,一手拉着白烨往谷外走去。

    碧落随着沈仪过来的,只是听说苏瑶和白烨坠崖没管崖顶的纠缠就寻着一路下去。现在还在谷外徘徊,怎么也找不到其它的入口,急急的借力腾空到一处凸起的岩石,四下望去就见两人手拉手的走过来,待那人走进才发现是门主夫妇抱着自家小姐一行三人。

    碧落抹把湿湿的脸颊,跃到三人身边伸手接过贾霜身上的苏瑶小心的抱在怀里。

    贾霜带着腿脚还在抖着,走路也一瘸一拐的白烨,碧落带着苏瑶,快速的往云起山行去。

    云起山上沈家院落,韩音正抖着手抚着昏睡中斐茗的脸,太像了,和他的兮儿小时候太像了。他知道孩子要长大变化一定很大,可是他就是记得他的兮儿小翘鼻子的模样,记得他微挑的眼角。那时他还戏谑的说,她们俩谁都没有这么漂亮的眼睛,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像谁!

    “他是青茴水榭的人?”

    “一开始是水榭的护法,一直跟在柳青身边,后来被废了武功和水榭脱了干系!”沈淼看着父亲的动作,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可置信,“爹爹,不是说弟弟他,他……”

    “没找到尸骨,我当年在崖底寻了半年,也没有见到尸骨。崖底有野兽出没,只当是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爹爹,女儿总觉得,觉得斐茗挺亲的!”

    韩音闻言轻声笑了起来,“我儿,我儿,总算是回来了!”

    沈淼极少见到父亲笑过,一时间愣在那里。她听母亲说过,父亲自从兮儿死后就变得阴郁,常年也不露几次笑脸,脾气也变得琢磨不定。沈淼转眼看看床上皱着眉睡的不甚安稳的斐茗,心底暗道:就这样也不错,哪怕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能让父亲开心也不错。

    “音,别闹了,快去看看青儿的伤!”沈仪推门进来急急的拉着韩音往外走。

    韩音一把甩开,“不看,有本事你自己看去,我儿子呢,他爹爹夺我孩儿,他废我孩儿武功,好一对儿父子!”

    沈仪一时明白不过来的愣在那里,“什,什么废武功?又出了什么事了!”

    “哼,不管,我不会替他接骨!”韩音撇开脸干脆不看沈仪。

    “音,青儿也不易的,我们毕竟是他姑姑姑父,自小就没有照看过他,他如今心思重成这样,我们该多关心些才是。”

    “谁来关心我的心思,我那可怜的儿啊,”韩音哭喊出声,“他们都可怜,就我们父子不招人待见,你走,你走,我跟着兮儿离开就是!”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沈仪顾不上避讳揽过韩音轻轻哄着。

    “瑶,瑶!”斐茗梦见她滑落悬崖,梦见她满眼情谊的看着自己,他还梦见她不在了。

    “斐茗,斐茗!”沈淼轻轻喊了两声,担心的看着他急出一头的汗还不能醒来。

    “兮儿!”韩音听见声音推开沈仪快步走过去,轻轻把斐茗抱在怀里,一只手力度适中的按揉神庭和印堂两||狂c|。

    斐茗幽幽醒转,看到眼前放大的男子脸一时绷紧身体紧张的不敢再动。他不会是又被人劫了去吧,他的瑶可还好?

    韩音感到怀里的人身体猛然绷得紧紧的,柔下声音道:“兮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斐茗惊呆的看着一脸担心的男子,沈仪惊呆的看着一脸惊呆的斐茗。

    “兮儿别怕,我是爹爹呀!”韩音轻柔的抚着斐茗的头,一脸温柔的笑。

    斐茗愣了半天,往外挣了挣看见一旁的沈淼才安心下来,急切的问道:“瑶呢?”

    沈淼摸摸鼻子道:“舅母和舅舅带着她先回寨子疗伤了,你身体经不起颠簸,舅母让你先在这里安心养胎,顶多半个月就来接你。”

    斐茗见她一脸真诚,暗暗舒了口气,窝在韩音怀里颇为不适的又挣了挣,尴尬的咳了一声。沈淼见状赶忙解释,“这是爹爹!”

    “啊,姨夫好!”斐茗转眼见男子眼中慢慢聚了水汽,有些不明所以,他跟着瑶的话,不是该称呼他为姨夫吗?还是他真如旁人所说,早年丧子性情变得古怪?

    沈仪见韩音对斐茗特别,觉得他确实和自家孩儿有些相像,心里又放心不下柳青,担心他双腕不及时接上会留下残疾,估计咳了一声高声道:“那柳青伤的厉害,音还是过去看看,免得落了残疾。”

    “公子怎么了?”斐茗略有不安的看过来。

    “嗨,双腕断了,若不及时接上怕是……”转眼看向韩音,略带哀求道:“音还是过去瞧瞧吧!”

    “姨夫?”斐茗满眼希翼的看向韩音。

    韩音瞪一眼沈仪心里不爽,气道:“他那么害你,怎可救他!”

    “姨夫,”斐茗低头讷讷开口,“公子待我很好的,他,他不是坏人!”

    斐茗见韩音不动,沈仪又冲着自己打眼色,晃晃韩音的胳膊轻声道:“姨夫去看看,茗很担心公子!”

    韩音盯着怀里的孩子看了一阵,展颜笑道:“兮儿让爹爹怎样爹爹就怎样,唉,兮儿,爹爹想了你整整十八年呐,上天怜我,把我的兮儿还给了我。”

    斐茗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一直希望有个爹爹,不过真有一个自称是自己的爹爹,他又觉得不真实。斐茗脑子中闪过柳青在地牢里对自己说的话,猛然抬头盯着韩音,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不是丢过一个孩子?是不是?”

    韩音满眼泪光温柔的看着斐茗道,“我儿,都是为父没本事,让那柳茴……连仇都不得报!苦了我儿了!”

    斐茗抖着手从里衣内自己缝的小荷包里掏出那块儿玉佩,“您,看看,是不是?”

    沈仪和沈淼早在他掏出玉佩的一瞬已经惊的愣在那里,她们从来不相信那个没满月的孩子还活着,可是……

    “兮,兮儿……”沈仪抖着手接过,把那块玉佩拿在手里慢慢摸索,半天才总震惊中回神,“真是兮儿!”

    “哼!”韩音狠狠的瞪沈仪一眼,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玉为斐茗戴上。对这块玉佩倒是没太大反映,都说父子连心,他见到斐茗的那一刻就认定他是自己丢失多年的兮儿。看那女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把自己当疯子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韩音咬牙腹议。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找我,我,我找了你们好多年,我以为,以为你们把我扔了……我不是野种,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斐茗想起老宫主骂自己的话,一时悲从中来。

    韩音心疼的搂着斐茗,像对小孩子般轻轻的摇着,心底五味陈杂,和斐茗比着流眼泪。

    斐茗抽抽噎噎半天,猛然间想起公子还有伤在身,虽说他对自己,对瑶做过不好的事情,可是她们还都好好的不是吗?公子却从没有过几天真正的舒心日子,他有错,却不至于要失了双手。

    斐茗用袖子擦擦脸抬起头,看着韩音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好,嗫嚅了半天才道:“您,您去看看公子好不好?他以前对斐茗很好的!”

    斐茗有些怯意的看看一直不吭声的韩音,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赶忙解释道:“老宫主道歉了的,那块玉佩就是他死前让公子转交给我的,他,他们,没,没有虐待斐茗!”斐茗声音越来越低,说到虐待时已经没了底气。好吧,他自己都不信没被虐待过!

    韩音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我儿心善,为父知道,既然兮儿回到为父身边,咱们就不和那些恶人一般见识,以后不准再喊那人公子,他哪里配的?那人的伤为父帮着看就是,兮儿别担心!”说着扶着斐茗躺下,亲手掖好被角。

    斐茗见他眼中流光一闪,心里莫名的颤了颤,忙低声求道:“您,别难为公……柳公子,他也不易!”

    韩音面色有些红,掩嘴咳了一声,讪讪的垂下眼帘:“兮儿放心,兮儿不喜欢的事,为父定不会做!”

    沈淼看着父亲微红着脸出门,心里暗暗称奇!平日里她哪儿敢和他老人家开玩笑啊,哄着逗着都不见他笑一笑。转眼看看依着床头的斐茗,虽然对自己来说还是个陌生人,但沈淼就是觉得亲切,看来血缘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沈淼笑笑,上前揉揉斐茗的发顶,柔声嘱咐道:“弟弟好好歇着,姐姐出去办点事情,晚上过来看你!”

    沈淼心情大好的出了门,当了姐姐的感觉真是不错,可惜有些晚,要是一直生活在一起,她也多着玩伴不是?

    斐茗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门,怔了半天也没能从认亲的情绪中出来。他以为自己真的像老宫主说的,是被爹爹嫌弃扔掉的野种,就连公子告诉他那些事时,他也没敢想过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家人,毕竟都那么多年了。

    斐茗抚抚小腹,噙着笑往下躺了躺,轻声道:“宝宝,你们娘也好好的,咱们这是一家团圆啦!”

    可怜可恨

    韩音随着沈仪进了柳青暂住的房间时,柳青还处于混沌状态。

    “你们凭什么这么耍我?我用不着你们可怜,用不着!本宫,本宫……呜……娘,我疼!”柳青缩在角落表情似癫狂似呆滞。

    韩音紧抿着嘴看着缩在床脚的柳青,听着他嘴里呜呜咽咽神经错乱般的自语,不知怎的心里的狠就淡了几分。毕竟还是个刚刚十八岁的孩子,不知道他身上经历过什么,但必定不是幸福的人。想起一样从小没有爹娘在身边的兮儿,韩音刚刚柔和下的脸瞬间又阴了几分,走进几步毫不手软的拉过柳青的手腕。

    “啊……别打我!啊……”柳青尖叫着甩开韩音的手缩在角落里发抖。

    看着他软塌塌的手腕,嘴角挂着干掉的血丝,癫狂的状态,韩音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斐茗听到柳青的尖叫,也顾不得多添件衣服慌忙下床跑了过去。斐茗快步走到床边,被韩音一把挡开,“你小心他伤了你!”

    斐茗抓着韩音的手摇摇头,慢慢靠到床边,柔声喊道:“公子,公子醒醒!我是斐茗呀,公子醒醒!”

    “别打我,我没看,没偷看!没看,没……”柳青意识不清的挥动着手臂,一遍一遍的哀求。

    “公子!”斐茗挣脱韩音的手爬上床,轻轻的靠过去扶正柳青的脸拍了拍,“公子看看我,我是斐茗!公子做梦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公子醒醒!”

    “斐茗?”柳青缓缓的抬起头,眼神飘了好久才定到斐茗脸上,忽而就笑开了,“斐茗来啦!”

    斐茗红着眼眶跪坐在对面,拉过柳青的双手看了看,轻声哄道“公子别怕,斐茗陪着您呢,公子是做恶梦了吧!都过去了!”

    “斐茗头发怎么盘起来了?”柳青怔怔的看着斐茗,眼中慢慢生起一股怨气来,牙齿骤然咬紧,厉声喝道:“你怎么没死?连你也背叛我!你怎么没死?你个贱……”

    韩音眼中寒光一闪,一旁沈仪慌忙拂了柳青的睡||狂c|。

    斐茗想把柳青从床角拖出来,奈何身上没有力气,自己也不敢太用力,一旁韩音还在暗自磨牙,斐茗求助的看向沈仪。沈仪余光扫一眼韩音,咳了声顶着被目光凌迟的压力,把柳青抱出来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斐茗垂头良久,怯怯的看一眼韩音。他生起气来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有压力,斐茗转头看向沈仪,沈仪撇嘴表示无法。

    “那个,那啥……”斐茗紧张的跪坐在那里搓搓双腿,嗫嚅半天,“那个,爹……”

    “哎,兮儿再叫一声!”韩音笑呵呵的坐在床侧拉住斐茗的手。斐茗连耳朵根都红了,好像他刚才只是在喉咙里试着叫了一声,他怎么就听见了呢?

    斐茗看着韩音期待的眼神,心里酸一阵甜一阵,酸酸甜甜的乱作一团。转眼看向床上的柳青,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您看看公子的手还能好吗?”

    “哼,这坏人比你爹爹还重要?”

    斐茗慌忙摇头,“不是,我,我想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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