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南风(VIP完结种田文)第20部分阅读
宿南风(VIP完结种田文) 作者:未知
黑,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我答应过熙儿,到哪都陪着他…………”
李慕闻言身躯一震,抬起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双眼,痛心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分明是在剜朕心上的肉。你不在乎朕,子墨呢,她还那么小,你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慕,我好害怕…………”她摇头,忍了这么些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惊惶失措,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抱住最后一根浮木,“熙儿太才那么小,才那么小…
69、杀
………”
他用尽力气抱紧她,似乎要将她骨头捏碎,“别哭,别哭小七,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没有人。”
到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不知他此刻心中恨的是谁。然而顾南风终于顶不住摇摇晃晃要倒,被他抱进房中靠着熙儿休息了半个时辰,她始终放心不下,睁开眼,却是凌晗守在床前,“前线战事又有变化,陛下这会子赶去紫宸殿了,娘娘醒了便进些粥吧,不要熬坏了身子。”
顾南风径直问:“事情办妥了?”
凌晗压低了嗓子,答:“办得妥妥当当的,就在她床底下,找起来容易得很。”
身旁的小东西动了动,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喊一声妈妈,顾南风伸手去试一试他的额头,惊喜道:“退热了,凌晗你来摸摸,是不是没那么烫手了?”
凌晗赶忙上前来,试过了,亦是惊奇,“总算退烧了。”又问,“那……这事还办下去么?”
顾南风看着烧得面色通红的熙儿,沉吟不语。
却是熙儿问:“妈妈,你要做什么?”
顾南风答:“妈妈在保护熙儿。”
夜里,李慕终于听完了大臣们的啰嗦,赶回坤宁宫,进了屋,便是一阵药香扑鼻而来,顾南风仍坐在熙儿床前,静静出神。
他走近了,揽过她肩膀,低声问:“如何?烧退了没有?”
她摇头,顺势靠进他怀里。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故作轻松地说:“一整天没有吃饭,朕实在饿得慌,你陪朕吃点东西好不好?”
见她迟疑,便又说:“你要不愿意离开,就在这随便摆一桌也行。说不定这小子闻到饭香,自己就好了,他一贯谗得很,跟你一个样。”她这下才点头,恰时熙儿醒来,小手拉住她,“妈妈,我想要贱狗。”
贱狗是顾南风闲来无聊照着贱狗的模样做的公仔,按说她在针线女红这方面完全没有天赋可言,但这只公仔除外,那表情栩栩如生,简直贱到极点,令李熙爱不释手,每天晚上都得抱着唱一遍,“贱狗贱狗睡觉觉。”才肯闭上眼睛睡觉。
她自然说好,才起身,却摇摇晃晃站不稳,李慕道:“随便指使个人去取就好,何必累着自己。”便叫小六子去拿。
她回头,熙儿正眨着眼睛天真无辜地望着她,眼底里却有恶作剧成功的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她有些后悔,不知让这孩子搀和进来是对是错,但说到底,他生在帝王家,这样的戏码迟早要面对。与其事后吃亏,不如现下,她手把手来教。
这孩子鬼精鬼精,一醒来就找他父皇撒娇,小小的身子滚烫,钻进李慕怀里,扭啊扭扭了好半天,小短手抱住李慕的脖子,开始发嗲,“父皇我头好疼,又好热。”
李慕抱他起来,在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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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溜达,轻轻拍着他的小身板,安慰道:“乖乖吃药,睡一觉起来就不疼了,小男子汉要坚强,别总腻着你母亲。”
“父皇好坏,熙儿病了都不肯把妈妈让给我。”
李慕道:“那就快快长大,跟父皇一决高下。”
熙儿又哼哼,“父皇,熙儿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再说。”
李熙道:“梦里头好多好多蛇,熙儿好怕。”
李慕道:“蛇?哪里有蛇?父皇把他们都剥皮做蛇羹。饿不饿,想吃什么?蜜饯好不好?”
未等熙儿回答,小六子便跌跌撞撞爬进来,被站在门口的李慕一脚踹开,厉声喝道:“跑什么跑,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这一出大戏终于开锣,顾南风此刻想的却是,不愧是父子,连踹人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小六子手上还抱着那只贱狗,小公仔腹部发了线,露出肚子里一团塞得乱糟糟的棉花,以及蛇形蛊牌。
李慕将熙儿放回床上,抓住顾南风的手紧紧一握,转身去瞧那被下了蛊的公仔。皱眉道:“果真是蛇。”
顾南风在身后提醒,“你站远点,别挨着了,又惹上什么脏东西。”
李慕面色阴沉,似阎罗,那眼神已足以杀人,“怎么发现的?凌晗,你来说。”又吩咐人将坤宁宫里所有宫娥太监都召集在院子里,听候审问。
凌晗先叫一句“奴婢万死。”尔后磕头,缓缓开口来,“奴婢方才陪着公公去取这玩意儿,瞧见它发了线,便想着许是太子殿下玩久了,有些破,遂取了针线来想补上两针免得里头的棉花漏出来,谁知一收拾就翻出了这么个吓人的东西。是奴婢们的疏忽,请皇上降罪。”
顾南风不语,紧紧抱着探头探脑企图看热闹的李熙。
李慕却是冷笑,森寒骇人,“这世上也就只剩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蠢事!”
转而又盯着小六子,一脚蹬过去,快要将他的腰踢断,“这东西要进坤宁宫也得有门道,朕猜不是你,借你一百个胆子你也不敢,但定是同你脱不了干系!朕懒得一个个问过去,你若不说,又没有人敢认,这上上下下的就都不必留了!”
自古以来,巫蛊之说最是骇人,牵连也最广,顾南风默默地摸着熙儿的小脑袋,苦笑无言。
李慕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尽是杀意,承诺道:“放心,朕不会再让你们受苦。”
顾南风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我只要熙儿好,其他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不答转身领着侍卫往西面冷宫去,得饶人处且饶人,怎么可能?
屋子里一时极静,熙儿靠着她,乌溜溜的眼睛天真可爱,“妈妈,以后熙儿保护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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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轻笑,“你说,妈妈是不是坏人?”
熙儿摇头,笃定,“才不是,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由于桥段经典,事情很快查清楚,侍卫在张岁寒的床底下翻出来浑身扎满小针的巫蛊娃娃,上头写着李熙的生辰八字,李慕面无波澜地赐她一死,她自然高喊冤屈,李慕任她,命人三尺白绫送她上路,张岁寒自知难逃一死,便苦苦哀求只想见顾南风最后一面。
顾南风便去见她,关了门,只剩下凌晗护着她,张岁寒在对面,披头散发疯子一般。
顾南风轻声说:“你不死,我总是放不下心。”
张岁寒却是笑,尖利古怪,令人不寒而栗,“我未曾料到,从前任人宰割的白兔,如今也长出了钢牙,敢反咬一口。“
顾南风道:“说的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你我相识一场,送你四个字,何苦何必。”
张岁寒抬起头,满脸是泪,喃喃自语般说道:“他是真的爱你,爱到没有尊严没有自我,大约明知是陷进也心甘如饴往下跳,你是碰不得的,一碰他就像野兽一样疯狂咆哮,谁也拦不住。顾南风,我爱他,比你多。你根本不曾珍惜过他,是不是?”
顾南风笑一笑,转身欲走,“我爱他,当我想尽办法除掉你的时候,我才确信自己爱他,至于多少,谁知道?谁又有办法比较?”拉开门,外面的世界依旧宁静安详,李慕站在月牙门中等着她,一步步朝他走近。
李慕握住她的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点点头,任他牵着往前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合上,里头的人忙碌起来,听得见尖利的呼救与哭喊,该上路的人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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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战事从年头打到年尾,从年尾打到年头,怎么样也不消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蒙古骑兵骁勇依然,继续在战场上书写黄金家族的战争史诗。李然分兵两路,一路从大同出发,一路经晋中逼进保定,计划打个包抄合围,直取京师。
从来步兵对骑兵作战就十分吃亏,即便是骑兵对骑兵,汉人又怎比得上长在马背上的蒙古人。更何况李然手底下的人对朝廷军队战法了若指掌,这一战简直像是老子揍儿子,按理说应该轻松的很,谁料到不成事的小兔崽子还会拉外援,拉的是膘肥身健磨刀霍霍的隔壁家专事抢劫的无业游民。
不过好在大政地大物博外加财大气粗,本着打不赢你耗死你的方针,朝堂之上大家伙都算淡定,一如既往地骂李慕,皇上啊,你咋还不纳妾?宫里头原先在的几个娘娘也干晾着,你是神马意思嘛。依臣之见,隔壁家常大人的孙女儿这几年出落成了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妞,您要有兴趣,咱们安排个时间见个面聊聊天嘛。神马?陛下有病?啊,有病得治啊,讳疾忌医要不得,臣最近听了个方子啊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尚书:沙发。
左侍郎:板凳。
右侍郎:地板。
众人:顶!
可惜本朝官员无一不是才华横溢,经历大考小考无数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一个个的抓住机会长篇大论,即便中心思想只是——“刘大人说的对啊,臣无条件顶啊!”也能洋洋洒洒写个三五千字的——文言文,是文言文啊!
李慕每天被大臣们虐待到深夜,几乎怀疑自己真成柳下惠,好久没有投入老婆温暖的怀抱,皇帝很是空虚寂寞。
最可怜是好不容易忙活完正事,抹黑进屋,自己的位置却被李熙那小兔崽子取而代之,这小色鬼,手伸进母亲睡衣里往哪摸呢!他气闷,伸手把李熙拎起来不顾他手舞足蹈的哭闹直接扔给老嬷嬷,摆摆手,“抱走抱走。”
实在够冷酷。
可转过脸,又是另一番温柔神色。
顾南风睡梦中被惊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熙儿怎么了?”
居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那小崽子,李慕气不顺,托起她后脑,俯□便痴缠似的吻起来,这样的高度,她的唇,豔若桃花的唇近在咫尺,哪里有人肯离?便也顾不得她阻挠,低头便吻,撬开她牙关,狠狠缠上去,霸道又温柔,在唇齿间搅出个天翻地覆,万物寂灭。
顾南风终于醒了个透,一个劲捶他,快要被这人折腾得窒息,狠狠在他腰上掐一把,才得到喘息机会,惊觉方过一瞬,却已是汗湿满襟,像是疯疯癫癫从山上往山下冲,崎岖的山路,高低不平,一个不小心就要跌下山崖去,却又无比地舒畅快活。
她敢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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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也是想他了。
嘴上依然是抱怨,连她自己都觉得做作,“闹什么?内阁议完事了?”
“你呀,一紧张就爱说废话。”
他拨开她额上乱发,如此温柔,细细啄她粉白的面颊,□却是膨胀著,抵在她最柔软一处来回磨蹭,是,是勾引。
她浑身都软下来,仿佛一团泥,湿漉漉,滑溜溜,都任他来捏。
他含她柔软的耳垂,她浑身一阵,推他,“李慕…………一会熙儿该哭着要抱的,撞见了多尴尬。”
李慕混不在乎,含含糊糊说:“他敢!再捣乱朕可不饶他。”
顾南风自知退无可退,才拧他一把,吱吱唔唔,“你轻点儿,别明天又起不来床,让凌晗他们看笑话。”
“好,朕轻轻的,一定轻轻的。”他早已经开始剥她的衣衫,似入了魔,按住她双手,重重压著她,“小七儿,让朕再好好亲一回。”
她还未来得及出声阻止,大舌头就已然窜了进来,搅著她的,耳边嘤嘤都是她喘息娇唤,暧昧h药≈靡。
李慕手下并不停歇,嘴上仍纠缠著,双手却已经将她衣衫褪了个干净,那一双酥软丰盈的|狂c儿似初生的菡萏,白嫩的花瓣儿上一滴粉生生的红,小小的,紧紧的,白白的,香香的──全然是青涩的美,干净剔透。
她冷,有些畏缩,却抵不过他力道,被强迫著打开,更加打开。
他灼热的掌心推挤著她柔软的|狂c≈房,令她疼,却又是期期艾艾的迷乱,教人沈溺。
感受著手心温软细腻的触感,李慕不禁叹道:“宝贝小七儿这里生得真真好,让人忍不得要咬一口。最好的是旁人都瞧不出来你的好,就朕只道,你好得要人命。”
顾南风听著皱眉,抬腿踢他,“说得什麽荤话──嗯…………”却是被他含进了嘴里,|狂c≈尖被他牙齿细细咬著,既疼且酸,下≈身又溢出汁液来,润泽又是等待。
她忍不住细细呻吟,仿佛是女人天生的本领,一句一字都让她身上的男人更加难耐,他揉著她的臀,她便更难受,不自觉扭动著腰肢,像一条刚褪了皮的蛇,浑身没了骨头,妖精似的东西,天生媚态。
顾南风身下花瓣似的地方被打开,敞露在微醺的空气里,粉嫩地颜色,昏黄的光晕之中摇曳风华,令他瞧见了,心中猛然一跳,再憋不住,扶著胯……下硬物便要挤进去,浑然忘了先前保证,可怜他饿的久了,这一下好似猛虎扑食,什么都顾不得,只可怜顾南风,敌不过他的力气就只能受着,嘴里骂也没办法,最后狠狠咬他一口,却令他更兴奋,才入了半寸,已经被紧紧缚住,憋出了一头大汗,看著抽噎的顾南风,李慕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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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又不忍,身体实在难受,便抓了她来,捏著她下颌说,“小七儿,心肝儿,亲亲夫君这里。”
顾南风喊一声“滚开”便一脚把他踹下床,扯著榻上锦缎便往後躲,才一步,就已被抓回来按住,那东西径直入她体内,李慕似入了天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怒发,来来回回不餍足。
她只顾得哭,呜呜乱叫,抓得他背上一道道红,李慕自然是顾不得这痛,双手扶住她的腰,令她动弹不得,身下发了狠,填满她身体的粗大器官放纵而疯狂地冲刺,几乎就要在这一刻、下一刻击溃她,撕裂她。
“别哭,小七儿……你真好,无一处不好…………朕这辈子都离不了你,这该如何是好?嗯?你说呢?”
沙哑且醇厚的嗓音在耳畔回响,久久不去,仿佛是最深切的鬼魅的诱惑,要将她的魂魄勾走。
她喊疼,而他眉目温柔,身下动作却凶猛异常,毫不留情地侵犯,撞得她不住后仰,原本整齐干净的被褥乱成一团,乌黑的长发散落在雪白肩胛,一簇簇耀眼刺目的红落在唇上,胸上,令人眩晕发梦。
“走开……你这疯子…………”
这人不但不退,反而抬高了她的腿,发力,入得更深,几乎要折断她的腰,“好小七,舒服么?喜欢么?嗯?”
她不答,他便似恶作剧,手指往伸下去,撩动,拿捏她性命。
顾南风认输,低声哼,“你饶了我吧,你想怎样就怎样,都由得你,求你了…………”
他笑,可谓欠扁,全天下都说皇后被他宠得上了天,什么都依着她,由着她,可谁知道这暗夜里她还不是任他拿捏,哀声娇嗔着来求他,被他揉弄得化成了水,妖媚。
他抚摸着她的唇,进而愈发过分地把手指伸进她嘴里,绕着她的舌逗弄似的玩耍嬉闹。“都是有了两个孩子的人了,还是这样嫩得能掐出水来,可不都是朕养得好?疼才好,紧致!”说话间用力一击,惹得她呼叫不及,小腿缠上他遒劲有力的腰,内里陡然紧缩,咬住他不肯松。
他缓一缓,片刻又开始,才不肯这样轻松饶过她。
夜难销。
她嫌弃他满身汗还要腻在一处,起身要去擦汗,他却撒起娇来,手脚并用地攀住她,紧紧锁在怀里,滚烫的胸膛贴着她光≈裸的背脊,拨开她凌乱的长发,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又惹出她颈后一连串细小的鸡皮疙瘩,手也不老实,捧着她的胸,时不时捏上一把,够无赖。
“西北战事焦灼,已逼近京畿重地,形势紧张。”
他说着,她便听,安安静静靠着他,还在寻找机会逃出生天。
李慕嘲讽笑道:“周沐现下是他手下一员大将,次次冲锋在前,与你外祖在战场相见,竟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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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没有,下手毒辣毫不犹豫。”
她抿着唇,沉默不语。
他突然间翻过身来压住她,狠狠吻,咬着她的唇,夺走她所有呼吸。挪开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却一连逼问:“怎么不说话?心疼还是难过?或者后悔了?想救他?还是你心底里觉着他赢了也挺好,反正你都能活得好好的是不是?”
顾南风不住地踢他,骂道:“你究竟想干嘛?”
他接得倒顺溜,“不干什么,就干你。”说话间已然用膝盖顶开她的腿,坚≈挺的欲念几乎要灼伤她,这一下进去,就着先前的准备,倒也不十分疼,但他堵着一口气,比之前更加粗暴凶狠。
她无计可施,咬牙骂,“李慕你这混蛋!”
他低头来含住她的唇,轻声温柔说:“朕这就混给你看。”
这一次又是汗水淋漓,褥子都蹬到地上,衣服扔了满地,破晓时才消停,她已经迷迷糊糊快睡,他仍是精力充沛,嘿咻嘿咻吃到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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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佩服李慕,昨晚上闹了一宿不睡,凌晨五点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准备去上朝,嫌自己身上一股子汗味便露出穷凶极恶之嘴脸,把累得跟狗似的顾南风拉起来给他擦身子。还要腆颜夸自己守妇道,连脚指头都不给别的女人看。
顾南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干完活,又躺倒在床上。
李慕穿好衣服,又在她唇上狠狠啃过一回,方才尽兴,抖擞精神上朝去。顾南风真怀疑他昨晚上伟哥鹿茸一锅炖,全然不知疲倦。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熙儿早早去上学,子墨依然不会说话,只能简单地发“妈妈——”无论她多么努力,再教不会其他。可是她不愿意放弃,每天重复着教她说话,有时一连三天都在不断地重复一个词,直到子墨大声哭闹,她自己也精疲力竭。李慕说何必如此,即便子墨当真一个字也不会说,他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半点委屈。
但顾南风总认为是自己亏欠了子墨,于是加倍地对女儿好,时常惹得李熙抱怨,妹妹比妈妈更霸道。
近来也为子墨专门请了师傅来教,这下全世界最清闲的就是她,实在无聊,便想着发挥余热,把腓特烈二世的三线战法写给老爷子,老爷子手下已有自己的火铳队,所谓“队”其实并不比朝廷的火器营差多少,只是老爷子不断强调做人要低调,做将军更要低调,不然枪打出头鸟,敢跟皇家亲军争锋,简直是找死,惹得皇帝不高兴,信手捏个罪名就能让你全家完蛋,所以当你手底下有三千人时,只能报三十,有三万人报三百,三十万?那还报什么,简直是找死,干脆拾起兵器来造反,横竖闲着也是闲着。
但是就现阶段而言,火枪仍处于初级鸟铳阶段,射程不过百米,每一次发射完毕需要更换黑火药和铅子,耗时巨大,这时候对方骑兵早已冲到近前,几乎等于手无寸铁的步兵对骑兵,不死是祖上烧高香,运气奇好。而腓特烈二世的三线战法则是将火铳队列为三队,第一队发射完毕之后第二队第三队补上,继续作战。且对于这样的大军团作战,三队发射完毕之后再配合骑兵,变换阵法,那么蒙古骑兵的冲击优势将减弱,甚至于——由于穿越女顾南风的献计献策历史就此改变!
“td老子就是天才啊!”某人仰天长啸,一瞬间充满了智慧的力量。
信寄出去她才感叹,活着就是应该指点江山叱咤风云,不然对不起亿万分之一的穿越机会。
终于尝试做一回万能女主的顾南风信心满满,预备名留青史成为千古一后,虽然说,这突然想起来的作战方法都还没到信使的手上。
李慕回来时看见的是心情奇好的顾南风,当然,他并不知道那封神奇的信,这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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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果然女人都需要猛男的滋润。
朕就是猛男!!!
一高兴将她举起来,抛高了又接住,像是在同孩子们玩耍,一派轻松,“下个月初五,朕要御驾亲征,横竖他们已经打到保定,行程不过三四日,朕保证,最多半月就回。天子守国门,即便是为了你,为了熙儿和子墨,不得不如此。”
她显然没料到战事已经紧张至此,方才欲指点江山的气势霎时消弭殆尽,只呆呆看着他,半句话说不出来。
他却是笑,轻松自在,浑然不觉是离别时刻,仍旧玩笑道:“没办法,朕吵不过那群老头子,早知道带你去,凭你道行,以一敌百不在话下,气得他们一个个吐血而亡。”
顾南风抬头,表情严肃,“那么你保证,只是去做做样子喊喊口号,绝不做冲锋在前享乐在后的傻事。”
“好好好,朕去也就是起个鼓舞士气的作用。即便是朕要冲锋陷阵,刚有这一想法估计立马就被镇国公按倒,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动弹不得。不过,你也得保证,天天给朕写信。”
顾南风这才放心些许,“每天一封信,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转身便去同嬷嬷们商量应当收拾些什么,留李慕在身后边翻奏折边嚷嚷顾小七无情又残酷,夫君即将远行也不知表示表示。问他表示什么,他就只剩下猥琐的笑,看得人心里发麻。
临行时她盛装相送,刷墙皮似的刷了厚厚一层粉还是遮不住熊猫似的黑眼圈,罪魁祸首正在马上激昂演说,铠甲寒光猎猎,□一批青骢马,不住地喷着响鼻,一派跃跃欲试景象。
台下众人听得血脉沸腾,除却几乎奄奄一息的顾南风,她在心中为他鼓掌一千遍,皇帝就是天下第一大忽悠,忽悠得人人心甘情愿为他去死,还要心怀感激,成家门荣耀。
说来也是,她从前脑筋那样好,不也被他忽悠得老老实实坐牢似的关在宫里。
最后望她一眼,勾唇轻笑,意气风发,掉转马头扬鞭向前。
只有李熙兴奋得差点儿叫出声来,一个劲喊,“妈妈妈妈,父皇好威风,以后熙儿也要去打仗!程叔叔说下回带我我一块去呢。”顾南风皱眉,苍天啊大地啊,他可千万别跟程牧云那野娃子一块玩,她不想程牧云帮她培养出一只整天上窜下跳的小猴子,这孩子不过六岁,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三线战法果断奏效,但贺兰老爷子完全没有为她掩饰的意思,很快将其大面积应用于大同与保定战场,见了人就吹嘘皇后娘娘女中英豪德才兼备,顾南风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发衍出无数版本,更有人说她是新一代的花木兰,曾经效命军中,斩杀敌军无数。
顾南风汗颜,无论如何,她一炮成名,好歹比先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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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歌曲创作人更体面些。李慕更是亲自写来嘉奖信,尽是揶揄,看得人面红。
他说半月就回,其实只是安慰,八月初启程,九月底仍未归,临近冬季,蒙古人又准备开抢,但无奈全线开战,无处可抢,粮食供给不足,上下焦灼。简而言之是李然一方已经耗不起了,只能速战速决,拿下保定。
但这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李慕在保定。丢了保定,让皇帝的脸面往哪搁,拼了命也要死守保定。
十月丹桂香,小顾同学已经忘了自己的生日,也懒得庆祝,但意外收到远方来的贺礼,拆开信,狰狞的字体写着“老子今年为娘娘备下生日大礼,一定终身难忘,回来再谢我。哈哈哈!”
囧,他依然是不分长幼没大没小。
一口樟木大箱子扔在宫门口,她令人去取,白凤急匆匆跑回来复命说,一开箱里头藏着个满身是血的彪形大汉,都好奇,这是哪门子的生日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顾南风一惊,已猜到大概,吩咐红霜去请太医,再叮嘱宫里头的一个个都闭紧嘴巴不许伸张,待到箱子抬进来,她才亲手开箱,扑鼻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里头藏着的是周沐,满身是伤,肩胛处裂开,血都干了,与泥沙凝结在一块,脸上有小面积烧伤,按说根本看不清是谁,但她记得他,一眼即知。
请的是相熟的胡太医,年不过四十,谨慎老实。见了这场景也不开口多问,卷起袖子来便看诊。她与凌晗在一旁帮忙,伤口留得久了,那破烂衣衫都与创面黏在一起,一撕就是一片皮肉,她不敢动手,心里疼得厉害,而周沐却毫无反应,仿佛是死了,没有生气。
熙儿不知什么时候闯进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心翼翼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她这才发觉,已经哭满脸是泪,转身去洗把脸,不答话,没来由地对着守在外头的白凤发火,大吼道:“眼睛瞎了还是怎么的?让你守着门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不想干了都滚,都他妈去死!”
李熙被吓得浑身一震,一阵风似的跑开,红霜不敢进来,只得在外头磕头认错。周沐千疮百孔的身躯终于清洗干净,但尚在昏迷之中,高烧不退,她看着他,祈求一般对胡太医说道:“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死。”
她几近崩溃,这结果在意料之中,但真实面对,仍旧无法否认,她罪孽深重,无耻至极。
她在床前守了他三天,终于等到他睁开眼,看见她,并不惊讶,喝过水才勉强能说话,却忍着痛,扯着嘴角努力地笑,“还是没能忘了你。”
她想开口说话,却发觉早已泣不成声,握住他的手贴住面颊,眼泪落在他掌心,滴滴坠在他心里,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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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周沐却说:“你有什么错呢?”
她突然间任性起来,紧紧抱着他,哀求,“周沐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我曾经逼迫自己忘了你,可是……你知道,那效果并不长久,你时常出现在梦中,像一片片散落的拼图,我拾起来,最终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顾小西。”周沐抬手,擦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在此刻将一生的话语都说完,“小西,路是我选的,与人无尤。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满足。死而无憾。”
她只是摇头,声嘶力竭,呼吸艰难。
周沐亲吻她的指尖,轻声安慰,“小西,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漫长虚幻的梦,我不是死去,只是提早梦醒罢了。所以,我的小西不必愧疚,我走以后,会活得很好,很好。没有小西的日子,会安静许多。”
临别游离,他说:“小西,我爱你。”
她哭得浑身颤抖,久久吻着他,待他闭上眼,永恒微笑。
没有任何时刻,她如现在这样厌弃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初步决定应该是现代重生文,尝试第一人称
向毛主席保证,不会入v
入v实在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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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留
惊喜接二连三,教人应接不暇。
程浩然领军于保定城外全歼叛军主力,程牧云领军三千,百里追击,于晋中抓获叛军首领,贺兰昭从后包抄,老夫聊发少年狂,很久没打仗,一开打收不了手,一路从山西追到图拉河边,连未派兵出战的玛哈姆部都一锅端了,且深谙抢劫之道,收获牛羊物资无数,见者有份,人人口袋满满地回来,都说跟着贺兰老将军有奔头,战场即使生财之处。
最终对手相见,李慕在城门口迎他,程牧云浴血归来,黑云压城,战甲凝寒,李然一身狼狈,嘴角含笑,这天地一片肃杀,是何年何月光景。你说曾经曾经,曾几何时一起玩闹追逐,喊他,小呆子,吃货,御花园的仙鹤都被你吃光。
程牧云带着一脸伤终于打赢御花园小镜山的猴子王,站在假山山顶,对着底下看热闹的小朋友们大吼一声,老子就是武功天下第一。
顾南风甩过去一记白眼,打赢了猴王就是天下第一,果然是非人类。
李慕眼睛又不知瞟到哪里去,新进宫的宫女姐姐长得好水灵。
而李然,当然又是喊饿——可不可以吃猴子呢?
一瞬间,千万年弹指间。
李然始终疑惑,为什么有人始终立于不败之地,有人却生来只能在命运的泥沼之中不断挣扎,挣扎,才有活着一口空气。
程牧云下马,抱拳行礼,“末将程牧云幸不辱命,已将太原王拿下!”招招手,后头已有兵卒押李然上前。
再也无人说话,沉默紧紧压在胸口,令人喘不过气来。
风起,吹过万水千山,从前遗忘岁月,霎那铺陈于眼前,原来我们都不曾忘记,那些天真岁月,那些少年情谊,你那从小养成的臭脾气到现在还没改,你呢?你呆头呆脑的德行依然如故。
时光的沙漏,光阴的阵痛。点滴变化凑成今日死局,我有我必须走完的道路,你有你不得不高举的旗帜,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错在曾经相遇,错在你是我心中永远的伙伴。
血遮住眼,程牧云抹一把额上仍在流血的伤口,声如洪钟,“干瞪眼做什么,我说你也真是,见了皇上还不下跪?找死呢。”
李然却慢悠悠扯起嘴角,笑,混不在意,“你以为我能躲得过?不过是死,早晚而已。至于如何死,全凭皇上一句话。”
程牧云急得干瞪眼,恨不得踹他一脚,“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你。”
而李慕只是缓步上前,细细端详过他之后,才开口说:“朕的熙儿曾经说,父皇和皇叔都可怜得很,不得不对抗,不得不兵戎相见。朕并不怪你,只是为了朝廷给天下一个交代,朕只能给你两条路选,要么就在天牢里老死,要么…………就这么去了吧…………只当是
72、留
战死,壮烈也体面。”
李然欣然应承,程牧云欲言又止。
李然更是说:“让我带着内子一并去了,免得她孤身一人在这世间受苦。”
李慕点头,“也好。”
这事如此成定局,轻描淡写几句话便定了他的生死,这一世情谊到此为止,李慕赐他一柄利剑,城外黄沙漫漫,李然的脸被掩盖在雾一般的风沙之后,无人知其全貌。只听的见笑,苍凉辽远,剑指仇敌,“皇兄,你这一生什么都赢过我,最后将我性命取走,再没有赌注陪你玩下去,从今后你便是一人上路,各自珍重。”
耳边是女人凄切的呼喊,尔后渐渐没了声音,一剑穿胸而过,王妃的眼睛似铜陵,最后一刻紧紧盯着夫君,不知是恨是怨。
程牧云轰然下跪,头磕在凸出的岩石上,划破了额上伤口,血流如注,“陛下!末将恳请陛下饶他性命!”
李慕却只是转过身,负手而立。
风起云诡谲,仿佛听得见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血喷溅,溅在程牧云的脸,李慕的衣袂。
程牧云咬着牙,哽咽,泪与血混在一处,一张原本俊朗非凡的脸狰狞可怖,擦一擦聚集在眼角的血,抬头问,“陛下,兄弟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李慕仰面,苍穹似幕,黄沙漫天,谁来告诉他这一笑话一样的生活是谁人造就。
很快,很快所有人都将淡忘,今日保定城门前发声的一切,伤痛或死亡,将永久地被黄沙掩埋,或多或少,在史书上留下一段毫不起眼的文字,任后人发掘评说。
从今后,花无人带,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涌出的泪片刻被风干,李慕拍拍程牧云的肩,欲归,“起来吧,谁不是旷野之中踽踽独行,慢慢的,慢慢你就习惯了。”
谁跟谁牵手一生,千万分之一的几率。到死才知是否足够幸运。
大胜,班师回朝,嘉奖将士,告慰先祖。
回来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顾南风与李慕几乎碰不到面,见面亦是沉默,心中疲惫,无话可说。
她将周沐葬在京郊娴静处,听说山水宜人,风景如画,可她出不去,只能在宫中高塔瞭望,也好,他从此忘了她最好,她不过一味索取,从未对他付过一颗心。
夜色阑珊,倦鸟归巢。
天边栖霞还剩最后一抹丽色,然而今冬夜沉沉如霜。
推门时,他正为九九消寒图填上最后一笔,转身见她回来,笑容温暖,“快来快来,刚刚完成,冬天这就过去了。”
远远的就已经伸出手来,握住她的,稍稍使劲就将人拉到身前,圈在他与书案之间,面颊贴着她的,亲昵厮磨,她方从屋外来,身上带着股寒气,他叠声喊冷,却也不放开,孩子似的靠在她肩上,摇摇晃晃撒
72、留
着娇,“小七儿…………小七儿………………”
“嗯……怎么了…………”
他扭捏,酝酿许久才说:“开春了,咱们也再给熙儿子墨添个伴儿吧。”
他已经做好准备等挨骂,然而顾南风破天荒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他一时间眼眶潮湿,许久才缓过神来,回到轻松调笑口吻,亲吻她微蹙的眉心,“好小七,好老婆。咱们一定好好的。”
她抬手环住他的背,爱抚小狗似的抚拍,“是,咱们一家人今后一定好好的。可是我从不知道你原来是爱哭鬼,眼泪都落到我脸上。”
李慕不说话,孩子似的任性。
她便由得他闹,抱着他,吻着他。
此夜梦寐,星光流转。
“朕这些日子总是想起小时候咱们一块念书的光景,朕,表兄,小七儿和李然,镇日在宫中横冲直撞,只想着如何如何不被太傅教训,又如何如何整治张岁寒。傻瓜似的从早高兴到晚,真不知有什么好乐呵的。朕时常想,如果朕不曾招你入宫,李然也不曾送养宫中,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还是说,注定相遇的人必然有一天相遇,你说朕是不是老了?突然间开始怀念从前。”
她却不答他,踮脚抬头亲吻他泪水未干的眼睛,尝到那咸涩滋味,笑,如初遇时灿烂温暖,“李慕,我大约不曾告诉过你,我爱你。”
他一时怔忡,胸中悸动难以言传,只是抱紧了她,仿佛是世间唯一的依靠,咬着牙,并非恼怒,而是忍着汹涌而出的酸涩,“顾小七,你这小混蛋,你可知道朕等你这句话等了多少年?从前等得想放弃,却又不甘心,这一生大约只有这一次,不顾所有不计较一切地爱一个人,错过了多可惜?到后来却想,就这样吧,我来爱你就好。可是,顾小七你突然说这个,真是要吓死朕。”
她笑着捏他的鼻子,指尖点着笑道:“傻瓜,李慕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李慕一口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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