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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作死日常 作者:顾怀兴
没肺惯了,自己受了这样大的伤却只觉得无所谓,倒是急煞了周围的一帮人,锦越有些艳羡她的无谓和幸运,于是半含酸气地责怪她:“只有你这样的没心眼,可急死我们了,做事也不小心些,若你真出了些什么事,可不要愁死我们?”
“啊呀,好锦越,你莫担心,我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吗?”她惯爱撒娇撒泼的,此际用上这么一招当是百试不厌,可偏生遇上的是锦越。
“都怨你偏偏要扮成个男人,这下好了,若不是顾公子,可不是有病不能医吗?你倒乐得自在,感情伤心伤肺的不是你?”
这一番指责倒直直戳在了唐瑜的心里,她沉默下来,锦越擦擦眼泪,自家的小婢女总是受不得委屈的。
“我知道。”半晌,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倒是异常的沉默。
气氛安静极了,锦越原是没想惹她的,谁料到话匣子一开便糟了,唐瑜一向想得开,可也爱钻牛角尖。
她只能强笑着打哈哈:“大人别往心里去,我说的不过是气话。”
唐瑜望了她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隐忍,她不是爱哭的人,自她记事起便再没哭过,爹爹说哭于事情无益,不过是徒劳伤感罢了,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到如今,不安和无力还有那沉郁的愧疚感重重地压了上来,每一桩,每一件,无不在宣誓着:你错了。
因而她定定地问锦越:“我错了吗?”
为自由,毋宁死,是错了吗?违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错了吗?入朝为官,冒天下之大不韪错了吗?
三魂丢其二,失去了信仰,人便变得脆弱。
尤其是这信仰,为爱着自己的人带来了不幸。
锦越无法回答她。
唐瑜一纵身从床上爬起来,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感,只穿了一件中衣,赤脚下了床,脚心传来的冰凉的触感,唯有这样,才能昭告自己,还是活着的。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感觉不到存在感。
锦越拦不住她,可唐瑜跑得极快,一把推掉锦越手上的盘子,匆匆跑了出去,待她出门张望时,唐瑜早已不见踪影。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跑了!”
锦越气喘吁吁地赶到前厅,唐父唐母俱是一惊,顾怀兴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锦越追着出去指着东面道:“大人往东面去了!”
唐母筷子掉在了地上,怔怔道:“咱们女儿,这是到了青春期吗?这一阵阵的,可真真要将为娘吓死啊。”
唐父轻轻抚着唐母的背道:“莫慌莫慌,怀瑾不是找去了吗,黑灯瞎火,她跑不了多远的。”
果不其然,唐瑜不过是跑到了府上的池塘边,顾怀兴皱着眉不敢靠近。
“我不会跳的,事情远不至于此。”唐瑜闻声回头来,只是隔了不过三五尺的距离,却叫他感觉离她那么地遥远,仿佛下一刻,她便要乘风归去。
“你的玉佩。”她摊开手掌,一块玉佩从她手掌里落下来,透过月色,莹莹闪光。
“那日的人,是你吧,是你将我抱了回去,你一早便知道我是唐瑜,因而你一直都叫的是,瑜,对吗?”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解释得通了,可她却觉得脑子快要炸了,一下子接受不来这样的事情,便沉声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若不是和你的婚约,我此刻还在家中,也不必伤害这样多真心疼爱我的人,何来今日?”
顾怀兴伸出手想触碰她,可终究是碰不到的,他一向能言善辩,然而此时此刻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顾怀兴,都是你,是你害我沦落至此。”那话成了他醒不过来的梦魇,平生这样对一个人好,换来的却只是冰冷的指责。
这个世界好冷啊。
作者有话要说: 被喜欢的人拉黑了,有点不服气。
我觉得自己一半像唐瑜一半像锦越吧。
我喜欢洒脱而肆无忌惮的女子,若天下间的女子真能活的这么超脱方外,那也是不枉来世俗走一遭了。今日暂更如此,有点难过,人生为什么如此艰难。
所以这一段有点虐吧......
☆、第 34 章
穷尽一生,那光亮从他严丝合缝的平淡人生中透进来,他才晓得,原来世界并不是索然无趣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风起了,荷叶上的露珠被刮跑了,落下来,秦先裴定定地站在栏杆后面,温柔的风,向脸上扑来,多少年了,那不曾降临过得而愉悦感,而今一次性地朝他涌过来,幸福仿佛潮水一般。
“永安,我要酒,最烈的酒。”
“大人,明日……”
他已然是无酒而心自醉了:“明日,什么明日?”古人说明日愁来明日愁,大不了明朝散发弄扁舟,明日,算个什么?
“哈哈!世上还有这样的事!也不枉我生而为人一场了!”
夏风,美酒,美人……他脑海里肖想着她的模样,多是活泼的与恬淡的,活泼时如山野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