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第61部分阅读
太后十三岁 作者:未知
他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姐姐说的话很深奥,丁旭都听不明白。”
这个道理,的确是一个山野村夫所生养的孩子不会明白的。慕容娇娇淡淡的道:“姐姐是让你好好的跟随着孙将军,以后建功立业,报效朝廷,成为万人敬仰的将帅,待到那时,你就会明白这些道理了,现在,还不需要明白。”,慕容娇娇一语带过,懵懂无知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丁旭笑嘻嘻的埋头吃饭,看起来有些羞涩,似乎是慕容娇娇说中了他的志向一般,道:“孙将军常说,以后等我有了出息,在战场上立功,就提拔我做前卫先锋,我总想着自己的历练还不够。”
“在战场上立功?”慕容娇娇捕捉到了几个危险的字眼,长睫猛然一抬
丁旭这时也似才想起什么事情一般,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道:“对啊,我都差点忘记告诉姐姐了,今日清晨孙将军收到终南山传来的飞鸽传书密报,说已经查出了那些西域人的身份,据说为首的,就是西域的可汗孤独宸绝。皇城也传来消息,皇上要御驾亲征呢。”
慕容娇娇的手一抖,几乎打翻了碗筷,她猛然站起了起来,娇容紧绷的道:“什么?”
丁旭被慕容娇娇这突来的反应吓住了,他站起身,凝视着慕容娇娇的面容,有些吞吐的道:“姐姐,你怎么了?”
慕容娇娇这时才回神,发觉自己失态了,她立刻垂掩长睫,遮掩了眼底的慌促与震惊,但是素手却紧紧的握起,缓缓的道:“没事,我只是‘…只是害怕打仗。”,说着,慕容娇娇又问道:“丁旭,这个消息确切吗?”
丁旭点了点头,道:“我是听孙将军说的,他说皇上觉得西域人实在太过嚣张,不仅掠走中原女子,使得皇权蒙羞,现在更是猖獗的一直滋扰我朝边境,实在不能再忍。还有,还有说什么,西域的大王妃正在收拢各方势力,可能有意向要统一西域,到时候,西域四方连心,只怕要对我中原构成莫大的威胁,所以皇上与朝臣商议之后,决定御驾亲征,会一会这传闻中的西域可汗孤独宸绝,看他究竟是何方圣神,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改变了西域的局势。”
慕容娇娇尖锐的指甲几乎刺进了掌心,她在感觉到犀利的疼痛之时,双眼眯了眯。这算不算是弄巧成拙?南宫辰轩已经不记得她,也不记得曾经见过孤独宸绝了,但是他在看到西域局势陡然逆转之时,却毅然决然的决定了御驾亲征,打算与孤独宸绝会面,而他们一旦见面……。
慕容娇娇不敢再想下去了,虽然这两个国家的交战未必是因她而起,但是西域的局势改变,孤独宸绝屡次滋扰大周王朝的国土边境,却确确实实是因为她。
“孙将军怎么说?两国交战,沙场厮杀,劳民伤财,将军应该劝解皇上。”慕容娇娇秀眉早已经拧起,她现在只觉的头痛。御驾亲征,这么说来,南宫辰轩也会率领着千军万马来这里?闭眸,慕容娇娇陡然之间,感觉自己已经被冥冥之中的一张无形的网被套住了,挣扎不了,逃脱不掉。
上天,你是要我偿还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罪孽呢?还是,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必须要用她的鲜血去祭?
“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丁旭见慕容娇娇突然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无血,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立刻搀扶着慕容娇娇走到床榻边坐下,随后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更为紧张了,他道:“姐姐,您若不舒服,先躺一下吧,我去找孙将军。”
但是丁旭刚转身,衣袖就被慕容娇娇拽住了,她看着丁旭,声音异常冷清:“今日之事,不许告诉孙将军,我……不想让将军担心。”,慕容娇娇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丁旭呆了一下,但随即道:“姐姐病了,得看大夫才行,王府里一定有很好的大夫。”
“姐姐这是旧疾,一担心受怕就会这样,休息一下就好。”慕容娇娇随意编制了一个谎言搪塞丁旭。
丁旭眼神一闪,英气的眉宇也蹙了起来,似乎有种听命相连的怜惜,他很是小声的道:“姐姐别怕,我不对将军说便是了,但是姐姐这般虚弱,也一定要休息啊。”
慕容娇娇点了点头,在丁旭的搀扶下,慢慢的躺在了床上。丁旭坐在床沿,为她盖好了棉被,又安慰了她几句,才离开。
一天就这样在恍然中度过,因为心事匆匆,慕容娇娇连晚饭也没有用。
傍晚,夕阳斜下,猩红如凤尾一般的火云在幽兰色的天空中划下一条斜长,映照在碧波荡漾,碗莲涟漪的湖水中,色泽分外的妖娆。
那些避开了毒日头,都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二十多名女子也都活跃了起来,不似白日串门一般的议论事情,而是直接三五成群的站在栏杆扶手旁,惊叹的欣赏的王府中的景致,对着碧波清水中自己的倒影哀怨自怜,随后闲言碎语的议论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在皇室贵胄,或者大家门户,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就算慕容娇娇听在了耳里,也不会觉得有多惊诧。太阳渐渐的西沉在了那片连绵起伏的终南山下时,慕容娇娇才从屋子里走出来,用那迎面吹拂来的凉风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青色长裙缓缓的拖曳在青石地砖上,她走到一处无人的栏杆旁,迎风凝往水中的那成片紫贵人,恍惚之中,觉得自己看到了太液池中的美景。耳边,一阵轻缓的脚步走过来,慕容娇娇微微回神,开口道:“也不晓得这湖中的菱角成了没有,若有口福,或许还可以再临走前采撷一些来吃。”
那走来的脚步微微一停,似乎对她的话很是诧异,而慕容娇娇却转头朝她看去,淡淡的道:“我听说你姓孟,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暂且就叫孟姐姐吧。”
那女子忽而一笑,竟是从未有过的美丽,她柔润的肌肤也红润了不少,神色不似以往哀伤,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平和,她话语暖暖的道:“原来慕容姑娘已经听说了我的事,说来惭愧,让姑娘见笑了。但是我乃卑贱之躯,又被丈夫贱卖,早已无家可归,也无颜再见父母,所以在看到这景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十分羡慕,也就去求了孙将军,没有想到将军和王爷竟然这样仁德,竟成全了我。”
慕容娇娇淡然一笑,算是为她高兴。的确应该高兴,因为这就是平凡人的幸福和安乐,即便她已经无家可归,但是却人物绝人之路,看景城里的风土人情,或许有一日,她还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的如意郎君,将来儿女绕膝,平安到老。
“孟姐姐是有造化的人,善良的人,上天都不会让她走上绝路。”慕容娇娇仰首望天,双眼清透而冷凝,她是最大恶疾的人,而上天就要开始惩罚她了。
“慕容娇娇姑娘见笑了,我哪里是什么有福气的人,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不过在我看来,姑娘才是真正的有福之人。”她浅浅的笑道,似乎意有所指,而在看到她那张绝美的容颜之时,又道:“慕容姑娘既然也是无靠无倚,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不如也留在景城吧。”
慕容娇娇静默的望着那女子,而她则笑的恳切,但慕容娇娇却淡淡的叹息道:“或许,我想走,也未必能够走得了了。”,曾经的是非恩怨,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了结,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能够逃脱命运的驱使和手掌,可是,她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会想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种种,慕容娇娇只觉得造化弄人,今日在听闻丁旭说南宫辰轩即将御驾亲征之时,她更是恨不得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可是,这样的想法却痴傻的可笑。
姓孟的女子有些不解,但心思简单的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陪着慕容娇娇这样静默的站着,直到太阳的余光彻底消失在山丘后,空气渐渐的冰凉起来……。
孙将军终于亲自前往终南山探查了,大批的军队被他带回了那片起伏连绵的山脚下,而丁旭也跟随着一同去了。
在王府已经住了七日,每日都那般沉闷,但与她同住在桐雀小筑的其他女子却日益活跃起来,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渐渐离开了这片四面换水的幽静之地,跑到了王府的是树林和花园中散步了。南宫浩玄对她们这些落魄被掠的女子还是极好的,不仅派了侍女送来衣物和首饰,更是对她们肆无忌惮的乱走乱闯没有丝毫责怪,但是,从那夜隔着红漆石柱说话之后,慕容娇娇就再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有一日,小厮前来送饭,慕容娇娇故意以感激之词询问景亲王是否安好,而那小厮却再一瞬间流露出忧虑的神色,可却回答道:“承蒙姑娘关心,王爷只是小受风寒,不日便可痊愈。”
如果只是小受风寒,这些下人又何必露出忧虑的神色?但,慕容娇娇却只是紧抿红唇,什么都没有说。
夜色寂静,月光如水。
一道黑色娇小的身影飞快的穿过重重的树林,银光细碎的光亮之中,慕容娇娇长发披散,目光狡黠,她飞快的跃出桐雀小筑时和南侧树林之时,路径一片菊花盛开恣意的后花园。一身黑色劲装灵便轻盈的闪烁其中,花枝上的点点露珠浸透了衣襟,衣裳紧贴身体,顿时显出了她的窈窕身姿。
一群小厮和侍女端着散发着浓郁苦涩气息的药汁从花园前侧匆匆行过,前面的管家不时的催促着:“快点,快点,太医吩咐了,这药要让王爷趁热服下才能有有效,否则苦涩难当,受罪不说,还会损伤药效,可千万耽误不得。”
慕容娇娇看着他们手中提着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忽明忽暗,待那亮光渐渐走远之时,飞快的窜出,虽后奔向一棵茂密粗壮的大树,簌簌的几声便飞奔而上,娇小轻盈的身体揪住了树干,遮掩其中。无数略略泛黄的树叶潇潇落下,如同下雪一般,发出沙沙的颓败荒凉之声,似乎落寞的诉说深秋的败落。
慕容娇娇登高望向远处,在看到一处亭台楼阁灯火通明之时,就已经明白那便一定是南宫浩玄的寝室,于是她握住斜长的枝条,一份轻巧翻身,凌空翻滚几下,单手撑地,接着,飞快的隐身花丛中,朝那有光亮的地方奔去
碧绿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折射着幽幽的光亮,慕容娇娇匍匐在屋檐之上,俯视周遭,却没有发现一个值夜守卫的士兵,只有进进出出的粉色罗裙侍女翩然忙碌的身影,还有小厮清扫的声音。
深夜为何还要清扫院落?慕容娇娇疑惑,却就在这时,看到一名侍女捧着一个痰盂走出来,神色慌忙,府邸前摇晃的灯笼映照下,那张苍白的面容甚至略带哭意。慕容娇娇的心一惊,立刻攀附到一侧,揭开一片瓦砾,朝内侧望去,却正好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幔帐,但是耳边却听闻到了阵阵在寝室内回荡的空洞破声一般的撕裂咳嗽声。
慕容娇娇的心猛然被揪起,突然看到帐内的床沿边,抬起一个苍白俊美却怯弱的身影,她目光一凝,随即看到的便是一张沾染了几滴血迹的帕子仍在了痰盂中,而后被一个侍女盖上,端起匆匆的离开。
“王爷,药来了,要趁热服用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含着担忧的徐徐响起,似乎是一位大夫。
静默在整个寝室里飘荡,南宫浩玄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他苍白的面色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看了令人心惊。他闭上双眼,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胸膛却不断的起伏,少许,才慢慢的睁开双眼,似乎才缓过起来一般,开口道:“先搁下吧。”
“王爷,太皇太后已经殡天有数月了,您要节哀啊,若是再这般常年哀思不平,积郁在内,只怕会伤及肝脏,王爷是太皇太后的独子,太皇太后就算在天之灵,也不会想要看到王爷这样悲恸,王爷,请珍重自身,妥善保养。”太医的声音带着惋惜的不住叹息。
“是啊王爷,奴才听闻,皇上不日就会御驾亲征西域,若是途经此地,看到王爷这般病容,也会担心的啊,王爷为了安皇上的心,也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还是服药吧,这些做药引的珍贵药材,还是皇上亲自打发内宫太监送来的,王爷莫要辜负皇恩啊。”老管家也十分心痛的劝着,话语间,已经泪声俱下。
苍穹月夜之下,冷风徐徐的屋檐之上,慕容娇娇已经无法在听下去了,她慢慢的将琉璃瓦盖上,紧紧的闭上双眼。无论南宫浩玄究竟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太皇太后的死而病重如此,一切,似乎都是她造成的。
沉静片刻,慕容娇娇睁开幽沉的双眼,一个跃身消失在月色中……。
巍巍皇城,四方威严震慑天下,腾龙凤舞傲耀苍穹。
森严华丽的凌霄殿中,碎金方砖砌成的地面几乎映照人影,四面腾龙缠绕的石柱上壁灯闪烁,幽幽的照亮了整个空荡寂寥的宫殿,幽深延绵,似无尽头。
四面垂落的明黄幔帐在风中微微扬起,发出细微的声响,伴随着窗外沙沙的落叶声相应成了孤独乐章,偶尔,几片盛开恣意的菊花残瓣随风跌落在汉白玉的地砖上,却也无人问津。
一个多月前,帝王突然在已经尘封多年的太子东宫中书房内的旧画卷筒中,找到了一副美人图,而在那副画卷打开的瞬间,便似着魔一般的没有再放手。而如今,那幅画,正静静的躺在凌霄宫帝王寝殿中的墨色案几上,随风窗外的清风,幔帐的舞动而缓缓飞起一觉,发出簌簌的声响。
而陪着帝王前往太子东宫寻找旧物的林安在看到那幅画卷时,却惊呆了,因为画中的女子神态逼真,风韵拿捏得极为精准,虽然当时的太子并不擅长画作,所以使得画中的人儿看起来很是粗糙,可是从那画卷上的人身上的纸张有些点点的毛糙来看,应该已经被抚摸了千万次,以至于中间的纸张与两侧的已有很大的分别。
今天又考完一门,已经累得即将崩溃,坚持写了6000字,想继续下去,可是实在不行。后天还有一场,是最后的决战,影子即将要脱离痛苦了
皇帝,孤独宸绝,景亲王三人很快就会碰面,关于爱情,关于抉择,关于天下,也很快会给各位交代。
我累疯了,爬走!
95九重天阙不甚寒(一),周庄晓梦
赤金交叠的莲花灯烛中,火光摇曳,金碧辉煌却又呈献暗色基调的寝殿中,明黄幔帐微微起舞,使得白玉镶金的腾龙伴随着簌簌细碎的声音来回晃动。墨色雕龙的案几上,一副画卷平坦的摆放,虽然画卷边角已经因为年岁漫长而渐渐泛黄,略略卷起,但是画中中不苟言笑,甚至清冷傲然的窈窕女子却已经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
漆黑的窗外,深秋的寒露却沾染在枯黄的树叶上潇潇飞落,飘荡得沙沙作响,偶尔吹拂进来,落在汉白玉的石阶上,映染沧桑。一阵沉稳的脚步慢慢的在宫殿内响起,一抹墨色戎靴出现在明黄苍白相间的雕龙红毯上,跨过那片枯叶,径自走到案几前,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抚在了那副已经被摩挲得纸张已经起毛的画上,而手指所触及的地方,纸张已经被磨得略略变了颜色,也透薄得几乎穿洞。
林安站在内殿,看着帝王的手不时的抚摸着那画中人的面容,似乎,那娇丽的女子已经站在眼前一般,面色不由得已经沉为铁青,但是他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低垂着脑袋,垂目看着乌纱帽上的两条来回摆动的璎珞和帝王被夜风缓缓吹拂翻飞的袍角。
摇曳而又明灭不定的灯烛光映照着帝王挺拔刚毅的身影和那如同刀斧雕刻的侧容,冰冷的线条和深沉的眼神都令人不寒而栗。短短三五个月,曾经年少的男子似乎在悲痛的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变成了令人更为参不透的冷沉君王。
南宫辰轩看着画中的女子,淡漠而漆黑的眸子没有半点表情,但是那修长的手指却不停的抚摸着那张对他来说好像熟悉,却又似陌生的面容,少许,他执起一旁的笔,沾了墨,在另外一张宣纸上勾勒出了一个窈窕而纤瘦却又华贵的背影,从那柔和的线条上看,那女子似乎穿着华丽高贵的凤袍,发髻的流苏随步而摇,清风掠过,袍角翻飞,曳地长裙撩起,姿态缠绵而威严,系万千情韵妩媚于一身。
画完之后,南宫辰轩的目光便深沉的凝视,相隔六年,这两幅画的风范几乎如出一辙,只是当年的稚嫩似乎不能够拿捏稳当,可是,那张娇俏的面容上的神韵,却已经十分传神,足见,当年还是太子的自己,为了勾勒出画中女子的神采,究竟花了多少工夫。
林安察觉帝王已经静默了许久,便偷偷抬头朝案几上望去,在看到那副泛黄画卷旁摆设这一副墨迹未干的窈窕背影时,瞳孔陡然一收,因为那画中的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心头一惊,膝盖险些软得跪在地上。可即便撑住了,没让帝王察觉自己的异常,但额头和后背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
一个多月了,自从帝王连夜噩梦,又不肯服用安太医煎熬的安神汤药之后,就突然来了兴致,前往了曾经居住的太子东宫中,这些,他也没有注意,但谁也没有想到,帝王竟然找到了在六年前自己画下的皇太后的肖像,而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只要一有闲暇,就捧着这幅画看,几乎已经到了着魔的地步。
帝王在找到这幅画的初时,显得很是诧异,曾询问他画中的人究竟是谁,他不敢欺君,便跪地回道,是当朝已故的皇太后。而当时,他偷偷抬起头,窥视帝王的侧容时,却见帝王陡然一僵,而那刚毅紧绷的侧容则在窗外折射进来的柔和阳光下闪烁着深沉难懂的神色,帝王整整在哪里站了一个时辰,才慢慢的说,移驾回宫。
而这幅画,便一直都留在了凌霄殿的寝宫中,帝王也曾经常不曾离身的带着前往御书房,不过好在见过这幅画的人不多,只有帝王现在十分器重的孙睿孙将军在一个多月前深夜进宫见驾的时候无意中看过一眼,索性,没有问起什么,只以为是帝王心仪哪位功臣之女而已。
南宫辰轩看着手中的画卷,过了许久,突然起身踱步走到了窗前,冰冷的风灌进,吹拂得衣袖猎猎。林安一惊,立刻上前,小声道:“皇上,明日就要启程了,还是奴才侍奉您早些就寝吧,保重龙体要紧。”
南宫辰轩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窗外的一轮清月,俊美威严的面容却没有丝毫表情,他抬手握住窗格上的花雕,双眼微微眯起,凝视着远处亭台楼阁处摇曳在风中的灯笼,沉凝了许久……
一夜混乱的噩梦让慕容娇娇无数次惊醒,她在梦魇中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大汗淋漓,目光直直的瞪着帐顶,过了许久才慢慢的回神,吃力的从床榻上起身。昨夜因为睡得很晚,所以今日她醒得有些迟了,刚起身,就看到两名侍女奉王府管家的命令前来送早饭。
但推门而入时,看到慕容娇娇满身是汗,不由得吓住,但随后便细心的派小厮送来的沐浴的水和更换的衣裳。沐浴后,慕容娇娇也清醒了许多,更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和月白色的长袍,铜镜前,映照出来的身影十分窈窕,裙摆拖曳在地,拂在地砖上,如水波粼动。
昨夜的梦境依旧在心头徘徊,却是梦得混乱无章,多少次,她几乎回到了皇宫中,看到了南宫辰轩那威严冰冷的面容以及那双带着恨怒的深邃目光,然后,时光交错,朦胧中,她似乎又看到了缠绵病榻的南宫浩玄,他面如死灰,正因为太皇太后的突然暴毙而承受骨肉分离的痛不欲生。
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胃口用早饭,慕容娇娇推开门,在晨曦如雾朦胧一般的照射在她脸上时,眉心微微蹙动,随后踏出房间,走到前侧,娇小的身子依靠在栏杆上吹风,湖面上,湖面上,红日照耀,波光粼动,朵朵紫贵人摇曳身姿,她微微抬头,只见不远处正有一群侍女和小厮乘船在湖水中采撷着什么,欢声笑语不断。
景王府的景致悠远静雅,清风拂动绿波,树林摇曳清脆,碧竹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算的上是世外桃源,人间天堂,甚至在王府内的侍女和小厮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对她们这些身似蒲柳的女子也都十分尊敬客气,这样的地方,应该很容易令人流连忘返。
“听说,那个姓孟的女人求了孙将军,又请了景亲王的恩准,已经在景城里安家落户了。”身后,突然有一道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传来,随之,便听到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慕容娇娇秀眉微动,没有回头去看时什么人,因为住在桐雀小筑里的女子,也就那么几个。
“可不是嘛,这个姓孟的女子还是有福气,跟了一个卖瓷器的,结果被丈夫用二十两银子就卖给了西域人,如今逃回来了,不仅领了朝廷给了一百两抚恤,还在景城买了院子和地,安家落户成为大周第一贤王封地内的百姓,亏她会算,哼”另外一个傲慢的声音也慢慢的传来,不多时,那声音已就在慕容娇娇的身后了。
慕容娇娇垂眸,或许这就是女人的世界,即便曾经一同身处落魄,活得凄惨落魄,一路奔离逃亡,相互扶持,但是一旦这些发肤之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衣物无忧之后,便开始相互诋毁,争斗,永无止境。
身后的议论渐渐的开始热络,众人都在议论那姓孟女子的心机深沉,似乎她无家可归,被丈夫卖给西域人糟蹋都是罪有应得一般。慕容娇娇再听不下去,她转身想找一处清净之地,但刚要离开,却听到身后一个娇扬的声音绵绵软软的道:“哎哟,这不是孙将军特别照顾的那位慕容姑娘吗?怎么独自站在这里吹风啊?是孙将军临行之前,没有派人前来告知你行踪,觉得心里不舒坦吧。”
慕容娇娇眉心微挑,本不算理会,但那女子却上前两步,又道:“听闻孙将军对你另眼相待呢,同样都是从西域的大漠逃回来,偏偏我们这些人要挤在一辆马车里,而你却有一辆空旷舒适的马车坐着,还有一个叫丁旭的跑腿侍卫随传随到,只是可惜啊,能够这么特别又如何,边关异动,孙将军两三日前就回了终南山,好像也没有亲自来告知你一声啊。”
那女子的话语句句讽刺,拈酸刻薄,声音高扬娇作,听在人耳中十分不舒坦,而身后跟随的那些人,也都将目光落在了慕容娇娇的身上,似乎也显得很是不屑。慕容娇娇转身,清冷的那目光扫视了一眼那说话的女子,才发现她就是那一日自称自己虽然并非官宦之家,但家中历代经商,算得上富甲四海的年轻美貌女子,看她的年纪,应该不满十七岁,一张娇丽的小脸上满是张扬与狂傲,大有鹤立鸡群的傲慢之意。
慕容娇娇只是冷撇了她一眼,并不像跟她多说什么,但是刚转身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时,那女子却突然快了一步,上前就用手揪住了她的衣袖。慕容娇娇眼底一冷,陡然转身,却见那女子纤细的手指上指甲涂抹成粉色,正紧紧的揪住她的外袍宽袖,对她冷笑着道:“慕容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莫非是心虚,不敢说话了?”,说完,她便转头对身后的那群姿色都十分俏丽的女子道:“诸多姐姐,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些女子顿时都掩唇而笑,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神色,想来也是这个少女太过于年轻,又轻狂傲慢,所以受了众人的唆使,前来找她的麻烦了。慕容娇娇淡漠的甩开衣袖,娇美的面容带着寒意,她缓缓的道:“诸位关心这些,不如担心自己出了王府之后的去处吧,诸位姐姐、妹妹们好像在王府住了几日后,便当这里是安身之所了。”
慕容娇娇话落,那些女子的面色顿时都沉凝住了,个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而站在慕容娇娇面前的少女则是鼓红了一张俏颜,那一身粉色长裙在晨风中飘逸,显得她有些丰满水嫩的面容和身姿很是珠圆玉润,一看便知道不曾受过什么委屈,吃过什么苦,但心思也极为单纯倨傲。
那少女的面色带了几分薄怒,她扬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却也不知道妹妹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娇娇冷冷清清的说道,随之目光飘向远处的荷塘,抿唇又道:“也许,妹妹家中历代的确是经商,在大周国富甲荣极,但是妹妹失踪了大约半个多月,可他们也不曾前来寻找,就足见他们对妹妹也不是太过重视,这次妹妹又被西域人掠走,在名声上已经毁尽,如果妹妹还想安身度日的话,应该早点与家人联络,而不是在这里关心我的事情。”
那女子面色涨红,足见是被慕容娇娇气得不轻,她耳边的红色玛瑙耳铛不住的摇晃,随后竟抬起来又向慕容娇娇的脸上甩去。众人一阵惊呼,但是慕容娇娇却不紧不慢的抬手箍住了那女子纤细的手腕。那女子怔了一下,随之拧起了眉宇,大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放开我。”
“我们原本就是寄居他人屋檐之下,应当安分守己,但是妹妹今日却偏偏要惹出一些风波来污人耳目,让别人更为看低。如果妹妹当真很想出这个风头,还是另找他人,我就不奉陪了。”慕容娇娇甩开那女子的手,冷冷的说道。
那女子不敌慕容娇娇的力气,踉跄了几步退后,后背撞在了栏杆上,她一声痛呼,便引起了在湖塘中采撷红菱的侍女和小厮,而她却浑然不知,而是鼓足了劲,气恼的瞪着慕容娇娇,刁蛮的道:“好你个贱人,竟敢推我,你以为你有孙将军撑腰便是厉害了,今日我偏偏让王爷治你的罪”,说着,便爬上了栏杆,似乎想要跳进湖中。
周遭的女子一阵惊呼,有几个年纪稍长的妇人立刻上前来,道:“玉姑娘,千万别犯傻啊,这湖水深得很呢。”
玉姑娘?慕容娇娇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大周国第一富甲商户‘玉满楼,商铺,于是她眼底一沉,开口道:“你兄长是玉满楼商铺的当家?”
那女子见慕容娇娇说出自己兄长和家族经营的商铺,便冷笑起来,她娇小的身子扒在栏杆上,摇摇欲坠,清风拂来之时,粉色长裙飞舞,打乱了她的发丝,她道:“你也知道我兄长的名号,我告诉你,就算我兄长是大周的第一玉铺老板,就算是皇宫里每年进贡的翠玉也都是哥哥亲自操办的,就连大周开国太祖手上的玉玺和玉扳指也都出自我祖辈之手,就连当今皇上下令收集天下最好的羊脂玉做的一对玲珑白玉手镯也是出自我兄长的手笔,哼,你今日竟敢教训我,我就要让你好看。”
慕容娇娇一怔,她素手猛地握住了自己左手腕,因为那里,还有一只南宫辰轩送给她的羊脂玉手镯,手指有些颤抖的触碰那玉镯温润沁凉的地方,她心口猛然一震,但随之却又快速的遮掩了自己的情绪,她淡漠的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只一味任性的少女道:“现在正值深秋,又是清晨,湖中的水必然冰冷刺骨,别说你也许不熟悉水性,就算熟悉了,身子也未必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寒意,妹妹貌美,身娇肉贵,可别落下病根。”
那女子听了慕容娇娇的话,娇容瞬间煞白,显然是有些惧怕了,但是偏偏那任性不该的脾气使得她不肯退缩,她扬声道:“怎么,你怕了?”
慕容娇娇冷笑,想来这个女子也不过是被自己兄长娇宠过头的一个刁蛮千金罢了,于是她抬眸幽幽的道:“身子和性命都是你自己的,他人都管不着,你自便。”,说罢,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但,身后却听到那女子尖锐的叫骂了一句,随后啊的一声,便是湖水扑通的水花飞溅。
“啊……。”扶栏旁的那些女子都吓得尖叫起来,慕容娇娇眉心一动,知道不好,立刻转身朝湖水中望去,只见那少女潮湿的头发全部湿透,遮掩在了自己的脸上,双手在水中翻腾,呛了水,连一声救命都呼喊不住来。不远处,王府里正在采摘红菱的侍女和小厮已经乘船过来,但是荷塘中因为都中满了菱角都碗莲,有不少碗莲的腐叶都沉浸在水中,撑杲桨的时候十分困难。
水中的女子折腾了许久,身上的衣物都头发上也都沾染了很多碗莲的腐叶,碧青的水中也渐渐浑浊,开始散发出臭气,而扶栏上的那些女子惊惶之余,又都捂住了鼻息,只是不断的对划船的小厮叫道:“快啊,要出人命了,快点啊。”
“出人命,这不都是你们唆使的么?”慕容娇娇看着那少女挣扎着,渐渐失去力气的痛苦模样,却分外凉薄的说道。
那些女子怔住,纷纷转头向往慕容娇娇,就几个心虚的女子立刻反驳道:“什么是我们唆使的,这分明是你与玉妹妹发生口角,玉妹妹才会掉进湖水中。”
慕容娇娇秀眉挑起,却冷清一笑,而后缓步走到扶栏旁,漠然的看着那挣扎在水中的女子,扬声道:“玉姑娘可是听见了,这些人唆使你与我作对,可是你现在落水,却没有一个人敢救你,还一味的推卸,你是千金小姐,但是这里却不是玉府。”
那些女子都膛目结舌,还有几个人想要争辩,但是慕容娇娇却素手猛然按在扶栏上,而后在众人膛目结舌之中,一个凌空翻跃,抓住了湖塘中即将下沉的少女的肩膀,哗啦一声从水中提出,双足飞快的在水中踏了两步后,跃上石柱,拎着那满身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女子翻过了扶栏,将她仍在地上。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使得那些旁观的女子,与在湖中迟迟过不来的王府小厮和侍女都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倒吸几口凉气,而慕容娇娇却只是慢悠悠的用袖中的丝帕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水珠,看着坐在地上惊惶未定,还没有回神的女子,冷道:“如何,湖中的水够冷吧。”
那女子陡然打了一个机灵,身上的衣服早已紧贴肌肤,黏稠在了一起,还有无数青苔、腐烂的荷叶沾染在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果然再美丽的女子,一旦灰头土脸,还是与叫花子没有什么分别,这位平日骄纵跋扈的千金小姐,此刻在一群人面前如此狼狈也就算了,而那些人闻到了这臭气,还都纷纷掩鼻后退。
桐雀小筑的另一侧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众人都回头看去,只见王府的老管家带着几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来,可见发生事情之后,已有人前往传报了。老管家一赶到现场,看到瘫坐在地上,满身恶臭的玉姑娘,吓得面色都青了,他忙上前道:“姑娘,你没事吧?”
那姓玉的女子见到王府的管家都赶来了,神智也渐渐的清醒了,她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吓得周遭的人都慌了神。而她对面的那一群女子唯恐被怪罪,便有几个人上前来,急忙说道:“老管家,都是她,是她推了玉妹妹下水。”,其他人听闻了,都不敢说话,而那两名唆使这个少女对付慕容娇娇的丰满女子却连忙应付:“是,管家,是那个姓慕容的女人,她将玉妹妹推下水的。”
老管家有些诧异,他转头望向慕容娇娇,眼神却没有责怪,却满是惊异,甚至还带着几分怪异的神色。这是慕容娇娇第二次看到这个老管家的看自己的眼神,他就似与自己相识,却有不能确定一般,他端倪自己许久,才慢慢的道:“慕容姑娘,王爷最近身子不适,不能够亲自过问此事,所以姑娘若有什么辩驳,直接对奴才说也是一样的,奴才会公平断事,或者,等孙将军回来……。”
慕容娇娇抬眼看着前面那三名不怀好意的面容,突然清冷一笑,随后却道:“你们都看见我推了玉姑娘?”
那三名女子立刻道:“是,我们都看见了。”
“那你们呢?”慕容娇娇眼底厉光一闪,扫向其他人,而那些女子却都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只是低垂着脑袋。那三名女子有些得意的看着慕容娇娇,冷冷的笑着,但,她们的这一张张嘴脸,却使得慕容娇娇不由得冷笑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你敢说,玉姑娘不是被你推下去的?”其中一名女子被慕容娇娇笑的发毛,她立刻大声娇喝,好似这样就能壮胆一般。但慕容娇娇却陡然冷凝的道:“我笑,是因为你们所使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太过可笑,如果我是你,我必然先要花钱将王府里那些采菱角的侍女都收买了再说这样的话,否则,谎言被人一拆就穿,就不怕连这暂时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吗?”
那三名女子都怔住了,但其中一名却突然傻傻的低声问道:“为何要收买王府里的侍女和小厮……。”,但是她的话一出口,就被另一侧的女子推搡了一下,片刻后,她陡然无处慕容娇娇话中的意思,顿时面色酡红,却还是多此一举的指着慕容娇娇道:“你,你是故意让玉晚柔掉下水的,因为你知道那些人都在看……。”
结果,她的话一出口,那些女子面色都紧绷苍白起来,而慕容娇娇则是冷笑,随后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坐在地上,似乎已经完全清醒,却还是不停哭泣的玉晚柔,随之抬眸,淡淡的对一旁的管家道:“老管家若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就直接问对面采红菱的侍女和小厮便是,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了。”
老管家很是客气,忙低首道:“慕容姑娘好好休息。”,慕容娇娇颔首,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关上雕着孔雀的青梨木门时,一切吵杂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房间内,孔雀雕镂的香炉中,王府内的老管家特地送来的安神香正缓缓的升腾着细腻的烟雾,袅袅升腾,那香气使人身心安宁。
慕容娇娇跪坐在软垫上,看着身前漆黑翘角斜飞的案几,上面摆放着几本前两日她从老管家那里要来的书册,用来闲暇之时打发时间的。从那日玉晚柔坠河之后,她就再没有踏出房间一步,而那些女子也瞬间安静了许多,不曾前来闹事,倒是玉晚柔十分并不知轻重的又吵又闹,逼着老管家要见景亲王,最后,虽然没有见到,但是南宫浩玄还是吩咐了,派人请玉满楼的老板玉溶清到王府来接自己的妹妹回去。
只是,天下第一玉铺‘玉满楼,在皇城,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所以整整过去了将近十来日,却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但玉晚柔却每日吵闹。慕容娇娇虽然不想理会她,但是却常能听到她刁难王府管家的那些蛮不讲理之词,好在这位老管家为人和顺恭敬,并不曾与这个蛮横的少女过多纠缠,所以也相安无事,不过从玉晚柔的日日都要求见景亲王来看,她想回家是小,只怕,真正的目的是要见到南宫浩玄。
只是这样任性而张狂的性格,慕容娇娇实难想象,当初被西域人掠去之时,她是如何煎熬过来的。或许,所有的人都会有一种求生本能,在艰难的环境中咬牙支撑,但回到了这片自己的熟悉的地方,又得到了曾经的安逸,便又开始骄纵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吧。
正午时,王府里的侍女前来送饭,这十来日来,她的饭菜都是极好的,甚至是老管家亲自送来的,似乎是因为那日玉晚柔和其他女子的刻意诬陷刁难而致歉。其实,这件事本与王府和这位老管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老管家却执意的百般殷勤,不仅送来的不少衣物、首饰,更是将原本简单的房间又添置了不少摆设,更是每日亲自送来一瓶盛开蟹爪金菊,那伸展细长花瓣微微勾起,香气诱人却又娇艳从容,黄橙橙的摆设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