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第80部分阅读
太后十三岁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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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突厥送来很多珠宝,都是来自于中原,我想,她应该会喜欢的。而且那些上等的丝绸,可以为她做几件她喜欢的中原衣裳,唔,他记得清单上还有不少狐裘和皮毛,她身子这样单薄,或许还可以将整个营帐都铺满,这样深夜她就不会觉得寒冷了……
……。
我与突厥首领见会了面,也在营地周围的沙地上堆起篝火,下令犒劳士兵,但是却暗中派了探子和杀手趁着今夜的宴会之机去寻找突厥的老巢,打算在这片前不着西域王宫和草原,后不着中原边关的地方狠狠的给这帮人一击,也好让他们知道厉害。
这里的篝火宴会虽然不算盛大,但也是西域民风的一种,所以我也不打算让这个倔强的中原女人错过,她应该慢慢接受这片漫无边际的沙地,知道我西域的狂野的民风和风俗。所以我在于突厥首领寒暄几句之后,便让尼服去带她到我身边来。
今夜的她,穿着一身我让尼服挑选给她的雪白的狐裘长袄,那厚实的狐裘包裹着她娇小的身子,看起来十分小巧,而那银白色更如同夜晚的明媚的月关一般,使得她格外的引人注目。她穿着这一身衣裳,即便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是中原人,但却也像极了西域的女子,即便,她如此娇小。
我心口一漾,察觉到周到的惊叹时,却有些不悦,随后不顾我西域可汗的身份,起身走了下去,在更多人的议论和错愕声中将她横抱起来,走到座位,搂着她娇小的身子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紧紧的搂着。今夜的她很香,亦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突厥的首领也用与其他的士兵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询问我她是什么人,我冷笑,轻抚她难得温顺的肩膀,用中原话回答道:“我的俘虏。”
是,她只是我的俘虏,我们之间不会再有其他的关系,唯一的关系就是我是她的主人,她是我的俘虏,一辈子的俘虏。我用中原话来回答突厥首领,也是要她明白,她这一生,除非我放她离开,否则,她休想逃离。
篝火宴会四周的人惊奇声更大了,但是怀中的她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这种反应亦是让我不悦,因为这样默不作声的她,令我无法掌控他的心思。但这时,突厥首领却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她,目光放肆而垂涎,也用中原话道:“的确是个稀罕的宝贝,中原女子都很娇小水灵,但是能长得这般天姿国色的我还没见过,孤独首领,你开个价,要多少牛羊才能换她。”
用牛羊来换取身份低贱的女人是西域人长久以来一直保存的恶习,也因为如此,所以西域的女人才有了社会地位的尊卑分别,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我很不喜欢,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地位的差距,当初我就不可能成功的成为继承可汗大位的继承人,我的母妃也不可能对真格娜雅二王妃不战自胜。
怀中的人儿在突厥说出这样的话时候,身子明显的略显僵硬,甚至纤细的素手都握成了拳头抵在我的胸前。虽然只是细微的动作,但是却让我有些开怀,因为至少这样的反应在告诉我,她很紧张,更不想跟着突厥人。于是我朗声笑起来,抬手握住了她的小拳头,对突厥首领道:“突厥部族不是很厌恶娇弱的中原女子吗?首领今日怎么突然对我的至宝起了兴趣?”
我刻意强调了这个女子是我的‘至宝’,杜绝一切人的窥视。如果突厥首领还是不知足,那么他就是窥视可汗的女人。
但是我终究是没有料错突厥人的野心,他竟然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却表现的更为孤注一掷,不仅认为自己今日所带的东西足以换取我怀中娇小的女子,还将他西域随军带着取乐的二十个突厥美人都拿出来,他自信的道:“的确是个至宝,那么价值肯定不菲,不过孤独首领不必担心,我今日带来的东西足够换得她。这里有我的三百只牧羊和二十匹烈马,和大量从中原商人手中抢过来的绫罗绸缎和珠宝,随你挑选,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二十个突厥美女,她们个个能歌善舞,美貌妖娆,我相信,换你怀中的这个小女人已经足够了。”
三百只牧羊和二十匹烈马,的确很诱人的条件,能够拿出这么多的东西,也足以说明突厥部落在这两年里盛起快速的足够威胁我的地位,而且他也敢承认自己在抢了中原商人的绫罗绸缎和珠宝,我眯了眯眼,已经笃定今日一定要将突厥部落连根拔起。
“突厥首领见笑了,一个区区的奴隶何以要用首领这么多的东西来换,再说,我也不缺牛羊马匹,更对中原人的珠宝首饰不敢兴趣”我冷笑着回应突厥首领,并且轻柔的安抚怀中僵硬的人儿,让她知道我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将她拱手送人。
但是,她的身子却越来越僵,我蹙起了眉宇,立刻关切的垂眸望向她,捧起她娇小的脸,问道:“冷吗?”
她不回答,目光清透。但我却依旧下令让尼服送来烈酒和热腾腾的蒸肉,且将她拥抱得更紧一些。
大漠深夜的温度极低,如果没有我取暖的话,或许以她这般娇小的身子,非要冻死不可。
我用筷子挟了一块切得极为薄的肉片给她,这两只木棍一样的东西虽然很难用,不过还难不倒我。今夜的她很乖顺,或者说温顺得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原本以为让她听话起码要花一些时间和耐心,虽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但是,她竟然没有让我这些早就准备好的心思派上用场,竟然乖乖的张开口吃下我的挟的东西。
不过,却似故意一般的咬住了筷子。我愣了一下,而她的面容始终都是冷冷,可那样子看在我眼中却似在赌气,她在赌气突厥首领要用牛羊买她么?我想到她可能会因为这个生气,心情竟然莫名的大好,不禁笑起来,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口气中带着我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几分宠溺,道:“刚烈的小东西,真是时刻都不让人省心。”
多年以后,我总会想到那时她唯一一次依靠在我怀中的场景,如果那时我得到了她,她也如此温顺而俏皮的待在我身边,我想我应该会用尽一生的宠爱去溺顺她,甚至违背我母妃的意思,让她成为的王妃,唯一的王妃。即便,她的身份不容于西域的王宫和可汗王妃的头衔……。
“我再加二十万两白银,换她”突厥首领在此刻突然又开口,竟然一下子加了二十万两银子,并且毫不客气的将手指着我怀中的她。也许是真的害怕了,她竟然下意识的朝我怀中钻了钻。
我顿时怒从心起,环紧怀中的娇小女子,不悦且带着警告的道:“我已经说了,她是我的至宝,除了我之外,谁也别想碰,突厥首领言词过分了。”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孤独首领何必这么小气,你看看我带来的这些突厥美人,她们一定能够好好的伺候首领。”突厥首领却依旧不知足的挥手豪赌,让军营中的那二十个美人全部出来献舞。
我冷笑一声,看着那些女子勾魂妩媚的身姿和眼神,却无动于衷。但是,出乎我预料的是,我怀中的女人却突然双手抱住了我的身体。或许,是我们身形差距太大,所以她的双臂根本无法环抱过来,可是,我却猛然被她的这股热情给震住了。
我望向她,而她亦是望着我,目光中隐隐透着某种暧昧的暗示,神色更是流露出大胆。
我身上的血液瞬间狂热奔腾起来,甚至不能去想她今夜为何这般热情,只能欢悦的笑起来:“不愧是我孤独宸绝看上的女人,有个性,我就喜欢这样直接大胆的女子,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
她的确很大胆,就算在西域,很鲜少有这样大胆而直接的女人,更何况是中原。我很了解中原女人的规矩,她们信奉从一而终,将贞洁看的比生命还重要,中原夫为妻纲的规矩更是只允许丈夫休弃妻子而不容许妻子背叛丈夫。
所以,她的主动和热情都让我有一个认知,那便是只要我要了她,她便是我的人,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即便,她现在没有名分。
浓郁而热烈的喜悦瞬间冲散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甚至忽略了突厥首领阴沉的目光和歹毒的预谋,只在她浅浅露出的笑颜中沉沦,起身横抱起她,一刻都无法多待的大步走回了自己的营帐,营帐外,士兵敲锣击鼓,兴奋欢呼,而我的心情亦是激荡得无法抑制。
我抱着她踏进营帐,无法压抑的将她按压在柔软的床榻上,我知道,或许此刻的急切一定会吓坏她,因为她那样娇小,甚至紧张的卷缩在一起。可是我却顾不得这些,蓦地压住了她柔软的红唇,肆意的索求自己着几日来越来越清晰的。
从来都不曾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使我有这样的冲动和炙热,可是眼下这个娇小的中原女子却给我如此大的冲击,我甚至想什么都不顾,沉溺在这柔软红唇的温柔中。可是,她激烈的挣扎却使我不得不暂时放开她,我凝视她的娇红的面容,声音早已低哑的说不出话:“是你心甘情愿委身与我的,怎么,现在又想欲擒故纵?”
如果她是,那么我应该高兴,因为这说明她对我有几分心,但是如果不是,我也不容许她退缩,今天她既然已经主动了,无论是处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罢手,她今夜是我的,我要她成为我的人。
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瞥向帐外,神色忐忑,我懂她的意思,她是在告诉我,那个野心勃勃的突厥首领还在。我霎时有些清醒,随即竟自嘲的笑起来,我竟然沉迷于她忘记了今夜该做的事情,可是看着床榻上的她,我却忍不住身体的x福动和内心的激荡,再次吻住她,双手无法抑制的在她娇小的身体上的游移,虽然隔着厚厚的衣裳,但是透过衣裳传来的温度却令我神思涣散。
我好不容易隐忍住了自己的渴求,放开她,她已经气喘吁吁的瘫软在床榻上,那样子令我心神激荡,我低笑道:“等我。”,随后一刻都不敢再留的踏步而出,因为生怕自己再迟一刻就会忍不住丢下帐外的一堆棘手的事情直接要了她。
但是即便我压抑住了自己,但那短暂的时间却还是让突厥人钻了空隙,这一夜,突厥派人偷袭的我的营地,其实,营地防守严密,他也许可以钻一个空子但是却也逃脱不了围剿,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金蝉脱壳,并且并且杀手直接掠走了那名中原女子。而最令我不敢置信的是,这个我以为已经成为我的女人的中原女子,竟然不聋也不哑,并且与突厥杀手联合躲避我的追捕,最后逃离回了终南山……。
……。
多年以后,当我已经巩固了西域的权势,废黜了三大部族的实权,重新建立八大部落,册封我的亲信为部落首领的时候,我偶然还会回忆起当初的这一幕。如果,那一夜我放弃围攻突厥,而是执意的要了她,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惜,过去的,却永远都不可能重来一次。
我追逐了一年多,从终南山一直到皇城,再从大漠到终南山。我掠过她三次,可是三次,她两次设计逃离,一次刚掠来就被另外一个人又带走了。
南宫辰轩,我这一生从最初的轻蔑到后来最忌惮的少年天子,我至今想起来仍然会觉得不甘心,甚至苦恼。因为,我一直都不曾觉得他与她之间有什么联系,他们明明是母子,这个世界上最不该相爱的人,可是偏偏事情就这样的荒谬。
第一次发觉被我掠走的这个中原女人有着显赫的身份,是我一路在终南山搜寻的那一刻,那时,我听闻了终南山的山巅之上又一座大周王朝的行宫,而六年前,当周王朝的皇太后玥宜馨带着众多宫中女眷前来居住,这一住,就是六年。
而在这时,她在营地里的种种习惯以及对珠宝首饰的淡然态度却令我心生疑惑,于是我决定派兵冒险上山去打听,但是山路崎岖难行,并且似乎从这里也找不到前往山巅之上的路,但我没有放弃,而是直接带了一批心腹乔装成商户前往了皇城。
在皇城居住的第三日,我看到了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街道上飞驰奔走,当地百姓纷纷闪躲,马车前后更是有数十名武功高强的人前后护卫。我站在皇城中消息最为广阔的青云楼上,但却在马车帘子微微掀开的瞬间看到了那张我寻找了多日的熟悉面容。
她是皇宫里的女人,我一直追逐到皇城的神武门前,看着马车飞快的驶进了巍巍森严的皇宫,车轴飞快的在青石地砖上飞驰,渐渐远去。于是,便有了一次非常不甘愿的四处收集信息,最后,我明白了她的真实身份——大周皇太后玥宜馨。
一个不可思议的高贵称谓和头衔,原来她就是我忌惮了多年的大周皇太后,那个十三岁就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扶植太子登基的聪慧女子。在那个山间的雨夜中,我全身淋湿,可是却不知道身体的热浪究竟是愤怒还是震惊。
我终于还是去皇宫抢夺了,当为冲进皇城,将她掠到马背上,冲向早就选好的山道退路,但那个我从未真正认识的少年天子也跟紧着追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与这个我往后的半生一直忌惮的少年皇帝见面,他策马飞奔,全身的霸气和凌厉超乎了年龄的成熟都令我震惊。
那一次,我败了,在武功上败给了这个年轻的君王,也失去了带走这个女人的机会。可是第一次的失败,却没有让我记起第一次的痛楚,我依旧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多年之后,当我渐渐平静下来,当我知道她又回到了那个少年天子身边,从一个侍女变成与帝王的嫔妃,后来变成与帝王成婚的贵妃,再后来她为他生下了几双儿女变成最为尊贵的皇后……。
于是,很多我曾经没有注意的事情也渐渐在我的心里清晰起来,我想起她初次被我掠夺之时的倨傲和倔强,那的确是一个尊贵女子该有的;我想起她对珠宝和我给予的一切的不屑一顾吗,因为这些荣华贵妃她也拥有。
我想起,第二次掠夺她的时候,她不肯离开,但当我威胁说要将她与少年天子的关系公布天下之时,她突然答应了;
我想起,再次见面的时候,她眼底的伤痛和冷漠,她的拒绝和深幽得近乎沧桑的眼神;
我想起,在行宫的那次围剿中,她站在他身侧,月色下的明媚身影和漆黑的眸子一直凝视着身侧凌厉和威武的少年天子……。
可是当初,这些他明明看见了,为什么还是刻意的忽略?也许,他当时只是不死心,因为,他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也想得到她的温暖,所以,放任自己看不到这些东西……。
她应该是爱那个少年帝王的,否则,她不会答应自己的威胁,也不会,带着痛苦逃离他的身边……。
大漠的风景依旧,西风冷冽,黄沙漫天。
今时,我的身边已经没有敌人了,整个西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的母妃依然傲然屹立的俯视自己的政权,我的王妃……当初被她亲手推进我怀中的女子,也因为那一次而为我生下了继承可汗之位的王子。
我什么都有了,可是却又什么都没有。
唯一拥有的,只有在转首的瞬间,发现原来沧海桑田也不过只是人生百年而已。
但就是因为短暂,所以才不甘愿孤独的活下去,于是要去寻找自己所挚爱的温暖……。而南宫辰轩比我更早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紧紧的抓住了,而我,迟了一步!
或许,生存在这片苍茫而凄厉的大漠上,本就不该存有任何的幻想,就如母妃告诉我说,玥宜馨曾经说过,只有我们才能在这片大漠上驰骋,只有我们才能成为大漠的主宰,可是我们主宰了大漠,却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各国朝贺,我不曾见过她,因为她怀了南宫辰轩的皇子,朝贺的那一日,正是她册封皇后之日,普天同庆,四海升平。
可是,她没有出现。
我想,或许这是南宫辰轩刻意的安排,因为我知道,在当时的金銮殿中,除了我渴望看见她,还有另外一个人想看见她——景亲王南宫浩玄。可是,年少的帝王何其的敏锐,硬生生的隔绝了他们的渴求。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我最怕的,不是她闪避的目光,而是她从容的看我的样子。如果闪避,或许我还可以有丝毫臆想的空间,觉得她心里曾经有我的一席之地,如果是从容,那么,我的最后一点梦想都会破灭。
而少年帝王或许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与我一样不敢赌这一局,所以,我再没有见过她。
几十年之后,当我双鬓斑白的时候,我仍然会想起在终南山的那喧闹的集市上,曾经一身青衣,身手矫捷的女子朝我投来的清透目光,以及她被我的银鞭卷起,落于我怀中的那一瞬间,秀发如墨色丝绸一般倾泻而下,而我把玩着她发髻上落下的白玉簪的场景。
那时的我,已将近而立之年,本不该轻狂孟浪,可是,或许这就是飞蛾扑火,蝴蝶飞不过沧海的意义。百年之后,我闭上了双眼,苍老的身躯即将腐朽,可是在睡梦中,却仍然能够看见当初那个娇丽决然的女子,她在我与突厥首领的宴席上嫣然一笑,主动的环抱住我,让我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悸动和渴求,可是那个女子……。
帝后小番外二则
01游湖记
六月天,太液池碧波荡漾,凉风习习,几株圆润荷叶漂浮在水面,深紫、粉红、艳白的碗莲花骨如随波荡漾,一眼望去,清澈不着边际,阳光洒照,流光潋滟,水波粼粼。
湖面上一偏扁舟行度,华盖棚顶,碧玺垂幕随风淅沥摇摆,晶晶亮亮,点点如雨,细细密密。明黄|色的金丝绣遮盖了船头船尾,使得在岸边的人远远望去,只觉得朦胧如雾,看不清楚船中的人影。
今日正值六月,天气清爽,阳光和煦,大周王朝的皇帝在堆积成山的奏折中突然抬头,拿起一本藏在众多周折之下的一本明黄|色的小册子出来一翻,呵,他就说今日总觉得自己心不在焉,无论做什么都莫名的走神,在召见群臣,处理了几件大事,应该觉得得意的时候却莫名空落,原来今天是他年少轻狂时,为某个女人神魂颠倒,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达到目的的日子。
大约九年前,终南山的行宫的山谷草地上,他第一次得到她……
于是,心情大好的大周皇帝立刻丢下沉重的政务,宽下了繁杂的龙袍,只着了一件墨色长袍,将自己打扮的玉树临风,俊美无双,然后踏上了太液池的一叶不大不小的扁舟,然后才命人召皇后前来,美其名曰,六月天气清爽,碗莲盛开,所以邀皇后同游。
半柱香之后,慕容娇娇款款而来,南宫辰轩懒散的靠在船舷上,用手臂撑着额头,看着自己娇媚的妻子一身青色罗裙的窈窕身影,阳光穿透那乌黑的发鬓,倨傲凌厉的秀眉,心头一暖,血液瞬间奔腾,但他好看的薄唇却只是勾起一抹笑意,抬手握住她纤细的素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中。
自从成为大周皇帝的皇后兼专宠的狐媚女子,慕容娇娇的性情也渐渐放肆,甚至有了恃宠而骄的迹象,就如同此刻,南宫辰轩怀拥着她,将她发髻上的簪子取下,让一头青丝倾斜落在自己的手臂上,低首亲吻她的前额,而她却懒懒用纤细雪白的小手指朝一旁的果盘一指:“我要吃葡萄。”
南宫辰轩立刻奉行妻旨,捏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葡萄,剥皮去核,就差点没有自己先嚼碎了再喂她。圆润饱满,水分十足的葡萄含在口中,慕容娇娇唇角沾染了沁香甜味,更为诱人,使得南宫辰轩情不自禁的俯身亲吻,但是慕容娇娇却将头一歪,小手指又指向一旁的荔枝。
这一次,南宫辰轩没等到她开口,就立刻捏了一颗荔枝,同样的剥皮去核,将白嫩如蝉衣的果肉递倒她的小嘴里,沉声问道:“好吃么?”
“还可以。”慕容娇娇略带挑剔。
“唔,那我也想吃。”南宫辰轩的声音渐渐沙哑,眼神也越来越暗沉,九年前,南山行宫山谷草地上的一幕瞬间在他脑海里闪过,令他有种把持不住的激|情澎湃,随后他俯身压住了她的红唇,但,怀中娇媚的人儿却奋起抗议,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不允许他靠近,并且横眉冷对:“水果在那边,不在这里。”
“哦,但那些都是留给娇娇吃的,我吃你就可以了。”南宫辰轩笑着,显得很无赖,然后便将自己的娇妻不断扑腾的双手给按住,掳住了她欲要抗议的红唇……
辗转缠绵的吻结束后,慕容娇娇几乎整个人瘫软在南宫辰轩的怀中,双颊绯红,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明黄|色的软垫上,那样子秀色可餐,妩媚诱人。船上两侧的明黄垂幕瞬间落下,遮掩住了两个人的身影,慕容娇娇瞬间知道了这个人今日为何要邀她游湖了,立刻起身逃跑。
但是轻功再好,还是逃脱不了南宫辰轩的臂弯,他轻轻一勾,慕容娇娇又乖乖的躺在了软垫。
“这里是太液池,而且在外面。”慕容娇娇瞪大了一双美目,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有这个胆量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她。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金丝雀,可起码也是一国的皇后。
南宫辰轩低笑出声,那随着年纪而日益沉稳俊美的面容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的笑意,他俯身,轻而易举的扣住她皓腕玲珑的手腕,那手腕上还带着今日晨起刚窜好带上的铃兰花手钏,那阵阵的清幽的想起似瞬间让南宫辰轩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山谷中,她那时,也如此刻一般美丽,只是,眼神迷离而犹豫。
“我爱你,娇娇。”南宫辰轩低低的倾诉。
慕容娇娇身子一僵,隐约之间似乎也被带回了那个六月午后的山谷,满地铃兰摇摆,青草葱郁,那个十六岁的少年霸气凛然的掠夺了她,然后兴奋的抱着她在山间旋转,仿佛得到了至宝一般的疼惜。
那时的他们呵……
南宫辰轩低笑,眼角眉梢的凌厉瞬间化作了温柔,深深的吻住了她……
……
02公主诞生记
婚后九年,大周皇帝已经有了两个长得很慕容娇娇一样漂亮,但却如自己一样严肃的皇子。
但,南宫辰轩却还是觉得缺了什么,并且每每看到自己的两个爱子,他总是很不服气,凭什么这两个孩子都长得像妻子,难道他勤奋劳动就没有一点成果么?
最关键的是,每年的各国朝拜,两个皇子一出席,孤独宸绝和南宫浩玄两个人眼睛就会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两个皇子,仿佛是要在他们身上寻找到慕容娇娇的一丝半点影子,而这种寻找和注视,让他那种曾经苦苦追寻,好不容易得到却又害怕某一天又会再失去的恐惧又袭上了心头,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经过那日太液池碧波泛舟的炙热缱绻,慕容娇娇再度传来喜讯,而当安太医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告知帝王这一喜讯时,帝王十分欣喜,但彤史官员却很郁闷。
彤史是记录皇帝召幸嫔妃的记录,为的是为怀孕的嫔妃作为记载的证据,可是今年大周王朝连连丰收,各国进贡朝拜的事情几乎使得皇帝忙得不曾停歇,也有月余不曾前往凤仪宫陪伴皇后娘娘,可皇后此刻有孕,这实在太过蹊跷了。
而三次询问帝王,帝王却含笑不语,不过彤史官见帝王如此神色,眉眼带笑,也知道皇室血脉不会有差错,可是这究竟要怎么记?经过再三周折,彤史官仍旧不知如何下笔,最终只能在一个月前随意挑选个黄道吉日记载。反正,宫里就一个皇后,再无其他嫔妃,管他的。
自从皇帝专宠之后,六宫和各局都形同虚设,所以内务府的人也渐渐的开始轻慢起来,因为皇后有孕之后,朝乾夕惕伺候近前的不是宫娥和太监而是皇帝自己,所以他们真的是无事可做啊……
九个月后,阳春三月,迎春花在宫殿四周开满,金黄|色的花朵在如同垂落一般的细条上盛开,蜿蜒曲折,朝气蓬勃,而就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慕容娇娇生下了一位公主。而生产的过程自然是要记载在彤史上的,而错过记录帝王何时召幸皇后的彤史官这一次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职’,则是将公主出生的境况记录的清清楚楚:
开元十九年春,三月初一日,五更天至,未曦破晓,恭惟皇后慕容氏,庆毓仙源,德昭彤史,春宫主馈,共瞻采翟之辉,得椒房之专宠,怀皇嗣九月零八日,今时临盆……皇后未曾痛呼,帝已焦急不可耐,徘回寝殿前,数次欲闯……帝踹门而入,亲自为皇后接生,东方破晓之时,皇后诞下公主……
这是大周王朝的第一位公主,亦是南宫辰轩盼望了许久的女儿,所以,当产婆抱着襁褓中那雪粉可人的孩子走过来时恭贺,且说是位长公主时,南宫辰轩整个人都怔住了,随后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刚出生,还未睁开双眼的孩子,已经欣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苦了”看着自己怀中尚未睁开双眼,但却分外可人的女儿,南宫辰轩喉间梗塞,最后只能亲吻慕容娇娇的额头,略带沙哑和激动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慕容娇娇躺在床榻上微笑,目光柔和的看着南宫辰轩和他怀中娇小得襁褓,刚才的疼痛瞬间已经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充实和幸福。这是她曾经从未想象过,更不敢奢求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如此轻易就得到了。
“孩子还没有取名字。”慕容娇娇不忘提醒南宫辰轩,她记得当初生下两个皇子的时候,他亦是激动难禁,可是,却没有如此刻得到一个女儿这般的小心翼翼,她记得当初她怀有身孕的时候,他曾对自己说,他想要一个乖巧的女儿,如她般聪慧,但容貌最好要像他,否则若是长得像慕容娇娇的话,长大嫁人时,只怕他会执拗的不肯。
当时,她听了几乎要笑瘫在他的怀中,可是他却一脸严肃。
现在想想,以他的性子,这件事或许真有可能。
“她出生时,正好红日破晓,不如就叫晨曦吧,曦儿。”南宫辰轩抱着孩子坐在慕容娇娇的身侧,将怀中小手紧紧握着,闭着眼睛,但是小嘴却不停的撅着蠕动的小娃儿给她看,眼底昔日的深沉和威严瞬间只剩下浓郁的父爱和喜悦,他抬头看她,眼底清透,浓郁的爱和欢悦如此明显。
“很好听”慕容娇娇浅笑。曦儿,东方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可是却不知道将来她会照耀进谁的心间。
“没有你的名字好听”南宫辰轩俯身轻吻慕容娇娇的红唇,将孩子放在她的怀中,看着她们,九年了,前尘往事的种种痛苦早已远去,而他却沉浸在这幸福之中浑然忘我……
景王夫妇小番外
六月的天气柔暖舒适,岸边杨柳垂幕,青葱欲滴。景王府邸的桐雀小筑上,一抹苍白消瘦的身影迎风而立,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伴随着幽幽的笛声,恰似仙尘从画中而来……
景王府的树林内,玉晚柔一身大红色金丝绣牡丹长袍,繁杂的发髻上孔雀翘首衔珠的进金步摇伶仃摇摆在肩上,她带着金护甲的手上抱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斗篷衣襟袖口皆绣着金丝的梨棠,她快步走到桐雀小筑,却在数丈青石板前停下了脚步,望着小筑前迎风而立,如似仙人一般不染半点风尘的男子,眸光微痴,随后在一曲落幕后开口道:“王爷,你风寒才好,太医说不宜久立风中,臣妾给您新作了一件斗篷,臣妾为您披上吧。”
南宫浩玄没有开口,但玉晚柔却已经提起拖沓在地的长裙,踏下了层层雨后微滑的石阶,踏上青石板,并挥退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众多奴仆,独自走进。铜雀台的风有些大,已是六月,小筑四面环水的碧波之上已经浮现了很多深紫、淡粉和雪白的碗莲,一朵朵不及手掌大,却格外的玲珑精致。
湖水的前侧,种满了菱角,一片片半圆的叶子也都浮在水面上,使得满塘碧色如春,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潋滟流光,波光粼粼。
玉晚柔小心翼翼的靠近,抖开手中的月白色斗篷,慢慢的披在了南宫浩玄的身肩上,随后抬头看着他映在阳光下的俊美的侧容,红唇也微微的浮起了笑意,抬起纤细的素手,缓缓的扣住他月白色的衣袖,慢慢的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与他一同望向前方水中的波纹潋滟,似浮萍荡漾的荷叶,轻轻的道:“还有三个多月就是母后的祭日,臣妾陪王爷进宫吧。”,说道入宫,玉晚柔停顿了片刻,又道:“前两日皇宫张贴皇榜,皇后诞下长公主,普天同庆,王爷可有派人送恭贺的礼品和折子?”
南宫浩玄清冷淡漠的眸子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是目光却仍然停留在那片碧绿的湖中,他低沉的开口:“不必了,皇上不会想看到我的恭贺。”
玉晚柔秀眉微动,她欲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在看到自己丈夫那颇为淡泊的神色,却又没有说出来。大周的皇后,那个九年前曾在桐雀小筑被她算计的女子,玉晚柔深吸一口气,却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就是世事无常。(最稳定,,)
可是,思绪却不由得飘回了九年前——
九年前,她因为爱慕景亲王,背着哥哥独自一人踏上了行程,想去见传闻中的大周第一贤王,但是却不料在途中被西域人掠走,他们给她的理由竟然是她长得还不错,要将她抓到大漠去给西域的可汗挑选做侍妾。
那段日子的艰苦几乎令她这个从小娇惯的千金小姐几乎死在大漠,不过,命运有时总是无常,就在她绝望,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高大伟岸,并且满身霸气的男人却突然出现了,他将她们全部送出了大漠……
多年来,她一直都在想那个男子,疑惑他的身份,或许,他就是传闻中的西域可汗吧,因为她当时虽然只看了他一眼,但他身上那种威严震慑却足以所有的人脚软,不由得跪拜臣服,那是个如同大漠上空翱翔的苍鹰一般的男人。
被救回后的一切,就如同冥冥之中的注定一般,她被孙将军送进了景王府,然后,初次遇见了那个叫慕容娇娇的女子。其实她并不是因为她容貌出众,长相娇美才故意与她为敌,她那一次的刻意,即便是明白别人也只是利用她,可是她还是去刁难了,而原因不是因为她过于天真,而是她知道,景亲王曾经来到桐雀小筑跟她说过话。
那一天,她站在桐雀小筑前与另外一个女子说话,而她恰巧走出房间。就那么凑巧的一瞬间,我听到景亲王问她:“刚才说话的人是你么?是谁躲在哪里?”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景亲王的声音,我胸口的兴奋难以压抑,她悄悄的透过窗格看他,他发束金冠,折射出尊贵和清雅的气势,两条璎珞垂落在胸前,更显器宇轩昂,只是,他比传闻中玉树临风的男子显得稍微弱了一些,面色苍白无血,看起来很虚弱。
这个男子就是她爱慕了多年的人,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不可抑制的雀跃挑动,可是,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他就面带失望的走了。她几乎是追出去的,可其他人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同涌了出来,而她在凝视他的背影的瞬间,也看到了躲在石柱后侧,一身青衣罗裙的慕容娇娇,她也在看着王爷,而那眼神似乎带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慌乱,不在骄傲于自己的家世显赫,也不在觉得自己很美貌,因为她知道这个叫慕容娇娇的女子在行军来的路上就引起了孙将军的注意,并且孙将军还特地将身边的一个叫做丁旭的侍卫一直照顾她。这样美貌的女子,这样的眼神,她一定会抢走景亲王的……
所以,在桐雀小筑的栅栏旁,才有了当年的那一幕,可是,我终究错估了这个女子的耐性和冷静,她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带着嘲讽的看着她,那模样,有那么一瞬间令我有种错觉,因为她竟觉得她倨傲而冷酷,高贵不凡……
多年之后,当她想起当时的对这个女子的感觉时,突然感慨自己当时的直觉竟然那样的精准,因为她的确高贵不凡,可是她至今仍然不明白,为何大周的皇帝,那个威严冷峻,眼底幽深得几乎没有一丝暖意的男子会要她,甚至,如王爷口中所说的,皇帝深爱她……
两个冰冷的人在一起,会相爱么?
当年她被王府总管送回玉府,后又受邀前往行宫南山参与狩猎,这些事情想起来就如同一场梦境一般,因为没有当年的那场闹剧,如果她没有参与平息汝亲王与慧德贵太妃的平反,而王爷也没有开口向皇帝要她的话,或许今时今日,她早已身败名裂,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成为景亲王侧妃之后,经历了九年的时间,她也慢慢看清了很多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只让她觉得自己当年简直就如同在刀尖上走了一回,差一点,就跌入万丈深渊。
那时,她与哥哥刚到行宫不足两日,帝王突然召见,她还清晰的记得那端坐在龙椅之上威严冷漠的男子和那双深邃得令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慌脚软的男子,她跪拜在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而他则是看都不曾看她,就用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对她说:“朕要你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朕将你许配给景亲王。”
难忘当时的喜悦与不敢置信,她立刻问了皇帝她要做的事情,然后便大胆的下山了。
可是那一幕现在想起来,才明白其实皇帝是在利用她,他在狩猎时,她大胆向景亲王示爱,且求皇帝赐嫁的那一刻开始,就明白了我的利用价值,所以才有了那日的一番召见。皇室权贵,如在刀锋行走,不过她唯一庆幸的是,王爷没有半点争斗之心,所以在诸多亲王之中,唯独他们能够安然度日,在这如同世外桃源的景城之中享受这份难得的安静。
即便,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子心里始终藏着另外一个女子的身影,可是九年了,九年的时间让她清醒,也让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追究,否则心痛的只有自己,而有些东西,你虽然得到了,可是始终都是若近若远,仿佛要耗尽一生都不能牢牢的抓在手里。
而九年了,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落,他的沉思,他眸光中偶尔隐匿哀思,甚至在每年的朝贺宴会上会将目光不自觉的瞥向那两个长得极像那女子的皇子……
九年,时间的流逝仿佛真的可以沧海桑田,但是老去的,只是她曾经热烈,可是现在依旧坚定的心。
改变的,只是他越来越沉默的面容。而那个站在皇权最高处的女子,却被帝王无休止的宠溺着,所以每一个笑容都美丽的动人魂魄……
“王爷,臣妾相信皇上会比王爷更爱她。”玉晚柔自从成为景亲王妃之后,从来都不敢再提慕容娇娇的名字,甚至一丝半点,因为她害怕已经到手的东西,又悄然离她远去。
南宫浩玄身子震一下,目光微微深沉,但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手中的玉笛,却淡漠的转身,走出了桐雀小筑,只留下玉晚柔独自一人……
他比他更爱她,其实这个道理,南宫浩玄一直都知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如南宫辰轩那般娇宠慕容娇娇,即便自己也不能够,因为他的爱,太沉重了,也太痛苦。
九年了,可是每一个午夜梦回,他却还是能够记得当初在千鹤湖畔发生的那一幕,如果当时他没有遇见偷穿宫娥衣裳出来的她,如果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