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随身空间之重生红色年代、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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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身空间之重生红色年代、 作者:未知

    人都已经吃过晚饭了。dierhebao两个哥哥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看见三人回来,嗷的一声就冲着杜妈手里的东西冲了过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不带他们一起去。

    “行了,别念叨了,看看给你们买了什么东西。”,杜妈把满满一袋子的课本递给两个哥哥让他们抬进屋子。

    “大哥,大嫂,你们是不是买到课本啦?”,关系到自己这个老师能不能当的成,小叔也开始不淡定起来,看见两个哥哥抬着一袋子东西,好像很重的样子,不由得问到。

    “是啊,弄到了,还没有花钱呢。一会等我吃完饭再跟你说说怎么回事”。

    杜奶奶一看三人回来了,手里忙活着给他们盛饭,嘴里还念叨着杜爹,“你们带着芽儿去,也不知道早点回来。饿坏了我的乖孙女怎么办?”。

    杜爹草草吃过饭,因为他等不及想要跟家人好好的显摆一下自己今天的丰功伟绩。

    “我们上午到了县城,结果售货员告诉我们没有课本,当时可是把我们愁坏了。正准备下楼的时候一位老大爷告诉我们说废品收购站里肯定有不少课本。我们就想着碰碰运气,去了废品站,说是给孩子找小人书的,然后给了看门的一块钱就进去了。里面的课本可是不少,就是废品太多,找起来麻烦,而且害怕被人发现喽”,杜爹歇了一口气,喝口水继续。

    “不过就是这样,我们也找到两三百本课本呢,还都是新书呢。从一年级到初中的课本都有,每个年级都能凑上十五六套,要是两个人一套的话,足够用了。等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

    两个哥哥已经等不及,把袋子里的课本倒了出来,翻翻这本,看看那本,虽然都不认识,但是兴奋的不得了。小哥又看到杜妈刚刚放下的大包小包问到,“妈,这些包袱里面是什么,也是课本吗”。

    “不是,里面是给大家买的布料,还有给爷爷奶奶买的蛋糕,给你们买的糖果。给尝尝糖果甜不?”,杜妈从包袱里掏出几块糖果递给两个儿子。

    芽儿看见杜妈买的布料想起来,空间里的那些绫罗绸缎什么的是不能拿出来,但当时自己购买的那批物资里面,有不少衣服和鞋子都是能现在用的。当时买的时候就考虑到是给山里的老乡买的,都是结实耐劳的普通款式。现在看来虽然有些现代,但是还能说得过去。

    “小叔,这是妈妈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听售货员的阿姨说,连首都的领导们也都这样穿呢。”,芽儿假装从包袱里掏实际上从空间里拿出一套灰色中山装和一双普通款式的皮鞋递给小叔叔。这双鞋子还是当时准备送给王大哥的,结果忘了给他了,正好小叔的号码跟王大哥的一样。接着又从空间里拿出两套黑色的中山装和两双老北京布鞋,“这些是爹爹和爷爷的”。

    爷爷见自己还能穿上中山装,这可都是大干部穿的衣服,乐的忍不住又想拿起烟袋抽上一口,手还没有碰到烟袋,就被芽儿瞪了一眼,不由得讪笑道,“芽儿,爷爷可是有听你的话,没有再吸了,这次只是闻闻,真的只是闻闻。”。

    芽儿见还没有奶奶和杜妈的,但是空间里的那些女装实在是不适合这个年代,就从库房里拿出两只金手镯分别递给奶奶和杜妈,“这是给奶奶和妈妈的。”。杜奶奶和杜妈也知道芽儿肯定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都含笑接过来。是女人都喜欢首饰,虽说干活的时候不能带,但平时看看也是好的。

    两个哥哥见众人都有礼物,竟然没有自己的不乐意了,“芽儿,爹和娘给俺们两个买的啥,怎么就没有俺们两个的”。

    看着两个哥哥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拿出两个魔方还有几本小人书递给他们,又细细的给他们说了魔方的玩法,两人才有阴转晴,嘀嘀咕咕的忙着解魔方去了。

    这天晚上杜家的灯一直亮到很晚,时不时有笑声从窗口传出来,向夜空传达着一家人的快乐和幸福。

    21 开学喽

    第二天芽儿一家还在吃着早饭,村长就急匆匆的过来了。身后面跟着一溜马上就要上学的娃子,再后面就是那些家长们了。

    杜爹一看村民们差不多都来自己家了,也顾不上吃饭,又连说带比划的把昨天在县城的经过加工一番告诉众人。昨天晚上杜爹和爷爷都商定好了,不光课本是从废品站里弄来的,连芽儿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本子和铅笔也说是从废品站弄来的。反正连课本都扔到废品收购站了,作业本铅笔什么的也没有用了,也被扔到废品收购站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乡亲们听了杜爹的话,哪里顾的上细节啊,只记住了课本和学习用品都弄到了,是从废品收购站弄来的,只花了三块钱。本来都还想着一套课本再加上文具什么的还不得要五六块钱啊,现在不用花钱就能分到这些,谁还管从哪里弄来的呢。

    杜爹把那一袋子的课本倒了出来,小叔和王强,张民,赵丰他们四人按照年级把这些课本进行了整理。最后统计了一下,大多数都是小学的课本,每个年级的课本差不多都有二十多套,初中课本的比较少,每个年级才几套,里面竟然还有一套从高一到高三的课本。让他们四人不由得喜出望外。现在不能念书了,但是为了教好这群小娃子们,自己也要充实一下自己,要是教不好到时候就丢人了,正好有整套的高中课本,有空的时候可以自学一下,多学习一下总是没有坏处的。

    村长帮着小叔他们把课本分下去,两人一套。现在娃子们的水平都一样,都要从一年级开始上课,就先发一年级的课本。当然等一段时间后,根据进度不同,可能会有二三年级,课本也到时候再分配。剩下的那些课本就先放到芽儿家里,毕竟小叔是老师,书又是杜爹弄回来的。然后就是分学习用品了,种类不多,就是作业本和铅笔。一人两根铅笔,五本作业本。看着分到手里的课本和作业本,乐的那群娃子都合不拢嘴。后来又见芽儿从屋子里抱出来一摞的小人书,更是忍耐不住尖叫出来,有那手快的,赶紧把自己相中的小人书拿到手里。那些下手慢的就不乐意了,一群娃子们就吵吵起来。

    村长一看这群无法无天的娃子们,也头疼的很,只好再次叮嘱他们,

    “你们这群野孩子,现在能上学不容易,你们杜叔弄来这些课本和铅笔也不容易,咱们都要省着点用,谁都不能在课本上乱写乱画。这些课本将来你们弟弟妹妹们还要继续用呢。至于这些小人书呢,这些是你们芽儿妹子淘换来的,她说让你们看你们才能看,谁都不能抢,知道不?”。

    听了村长的话,那群孩子们都两眼放光的看着芽儿,就怕芽儿不让他们看了。芽儿看到村长这个老狐狸把难题推给自己,很是无奈。本来自己是想把这些小人书贡献给村子里的孩子们的,现在只好自己解决了。

    “哥哥姐姐们想看这些小人书的话都可以到我家里来拿。但是十天后都必须还回来,不还回来的话,芽儿就不继续借其它的小人书给你们看。”,芽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说道。

    听见芽儿这么说,那群娃子们也放心了,只要能随便看就行,放在谁家里都无所谓。

    课本也有了,课桌也准备好了,现在是时候定个好日子,正式开学了。乡下人讲究这些,干什么事之前都要看看日子,结婚看日子就不用说了,连盖房子,搬新家之类的也讲究个好日子讨个好彩头,更不要说开学这件全村的大事了。

    五爷爷查了一下老黄历,把开学的日子定在后天的上午八点,说后天是个好日子易开张。接下来的两天小叔他们也忙的不轻,几个赶鸭子上架的老师都还只是初中生,还都是学生呢,现在让他们教学生都未免底气有些不足,这两天都抓紧时间备课呢。小叔很夸张,竟然在家里让芽儿兄妹三人当学生,自己拿着教案试讲了一遍,还不停的问兄妹三人讲的怎么样,声音大不大,说的清楚不清楚,听得明不明白。

    芽儿也对这个时代的课本比较好奇,就翻看了一下。小学课本只有语文和算术。语文书的封面都是主席头像,首页也是主席语录。里面的内容很多也都是文摘的内容,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算术书也都比较简单,都是一些加减乘除,最难的也是一些周长面积的计算,相对自己小时候的课本来内容少且简单。

    到了开学的那一天,村子里的孩子们都个个背着自家娘亲给做的书包,搬着小板凳,雄赳赳气昂昂挺着小胸脯,就跟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一样。临时充作学校的村支部已经围满了人,村长还特意把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用的铃铛给找了出来,挂在院子里的那颗大树上当做教学铃用。随着上课铃声叮叮当叮叮当的响起来,那群娃子们都跟小牛犊子似的,一个比一个快的跑进教室,外面的大人看着孩子们就要上课了,声音也都低了下来,就怕吵到里面的那群孩子,这里面的娃子们可是全村人将来的希望。

    进了教室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看着课桌和黑板都十分好奇,这儿摸摸,哪儿瞧瞧。我要坐在这里,他要坐在那里,就跟炸开了锅一样。这两天被小叔训练过的大哥看见王强进来,条件反射似的立刻喊了一嗓子,“老师来了”。

    这一嗓子真好使,娃子们立刻各就各位,老老实实的做到座位上。大哥感觉不错,挺兴奋也挺激动,接着又道,“全体起立,给老师问好。”。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全都站了起来,冲着刚进来的王强喊到,“王老师,早上好。”,还不忘有模有样的给王强鞠了一下躬。

    王强看样子也是做好充分的准备了的,冲下面的孩子们一点头,“同学们也早上好,同学们请坐”,只不过声音稍稍有一些颤音。王强虽然面色沉静,内心却早就澎湃起来,站在这里,竟然感觉无比神圣。

    “同学们,今天我们先学习第一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王强边说边往黑板上用自制粉笔写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

    “来,同学们跟我一起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下面的娃子们一个个坐的板板整整扯着嗓门,拉着长音,念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嘹亮的童音传去去好远好远。

    “嘿嘿,这帮小兔崽子,学的挺认真”,村长透过窗玻璃往里面瞧了两眼,然后笑眯眯地吧嗒了一下小烟袋。

    “一上学就是不一样,坐在那里都人模狗样的,还知道跟老师问好。”,有几个村民也笑嘻嘻地凑过来。

    “走吧,咱们别在这影响娃子们上课。”,村长冲村民们摆摆手,一时之间村民们都踮着脚走出了院子,就怕吵到里面的那群孩子。

    整个一上午,忙忙活活就过去了,娃子们学会了执笔,还学会了四个生字“学习,向上”。本来还计划上一节算术课和一节政治课,结果几个老师还是高估了这些娃子的能力,这是他们上的第一节课,一上午学会四个生字就不错了。

    听到当当当的钟响,王强也只好宣布放学。教室里面重新开始兵荒马乱,叽叽喳喳的商量着把上午学会写的几个字拿回家里给家长们看看。

    现在是猫冬的时候,孩子们也不用帮家里干活,再加上刚开始上学,一个个的劲头都特别足,学校渐渐也就转入正轨。因为这些学生年龄差别很大,对知识的接受速度也不一样,几个老师商量着分层次教学,接受速度快的几个娃子单独讲课,当然大部分娃子就只能从最简单的生字开始学,每天十个左右,算术则从一加一开始,先学十以内的加减法。

    因为基础太差,再加上平时上天入地淘惯了,娃子们自然有点苦,不过家长们的巴掌可不是吃素的,一巴掌下来能把小屁股拍的肿起来,吓得娃子们那些偷懒逃学的念头,刚冒出来就抛到九霄云外。

    第一次教学的老师们也都非常认真,针对不同程度的学生分别教学,怕刚开始上学的孩子们坐不住,还像公社的学校那样每个星期六上半天,星期天放假,这才叫娃子们喘口气。

    总之,上学的效果不错,以前这个时候这群孩子们整天的逗狗撵鸡的,现在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见到人也知道主动问好了,放学后也知道主动帮家人干活了,每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大多数娃子对于学校和老师,都是既敬又爱又怕,这种思想感情,还真够复杂的。家长们对学校和老师的感情就只剩下感激了,孩子们听话了,懂事了,认字啦,会算数了,这些可都是学校和老师的功劳,对孩子们管的更严了,要是有谁不听老师的话,立马来上一顿竹笋炒肉。

    虽然课本的知识对芽儿来讲过于简单,但有时候芽儿也会跟着两个哥哥一起去上学,重温这段无忧无虑的上学时光,肆无忌惮的跟伙伴们玩耍。当然更多的时候芽儿还是呆在家里看着奶奶和杜妈为一家人忙碌着,偶尔逗逗那只越来越懒的动的小松鼠。

    22 重遇故人(上)

    地里的农活都忙活完了,孩子们也都老老实实的上学去了,忙碌了一年的村民们马上就要开始猫冬了,这是一年当中最清闲的一段日子,也是他们最喜欢的梯子。当然在猫冬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啥事,当然是去交公粮喽。每年夏、秋两季地里的粮食收割后,都要把一大部分都要上交给国家,支援国家建设,乡亲们都称之为交公粮,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才属于村集体的。每年的夏秋两季,庄稼收割之后,到处都能看到农民们赶着牛车或推着小推车,上面装着满满的粮食去公社交公粮。

    这天是清河湾交公粮的日子。前两天村长就把今年的粮食的收成计算出来,今年的收成也不错,除去上交给国家的,剩下的那部分足够保证不让乡亲们饿肚子。村长这两天整天都是乐呵呵的,这样的年头能让乡亲们吃饱肚子,说明他这个村长当的还是很合格的。

    今天杜爹也要一起跟着去,芽儿一听,也有了兴趣。现在村子里的那些小伙伴们都去上学了,现在芽儿每天除了逗逗那只整天睡觉的松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有点无聊。这不,听说杜爹要去镇上,就闹着要跟着一起去。

    “爹爹,也带着芽儿一起去吧。芽儿保证乖乖的,人家还想要到废品站帮哥哥们找小人书”,除了无聊之外,芽儿也想着到公社的废品收购站看看能不能淘换到什么宝贝。

    杜爹对芽儿一向没有原则,见小闺女跟自己撒娇,得,想去就去吧。这次有不少村民都一起呢,也不怕到时候没有人看着芽儿。

    吃过早饭,芽儿在哥哥们一副“你又偷溜,你不告诉我们”的表情中,笑嘻嘻的跟哥哥们挥了挥手,跟着杜爹去跟大伙汇合,边走便回头对哥哥们喊道,“大哥、小哥,你们要好好听老师讲课哦,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芽儿被杜爹放在送粮队的第一辆的牛车上,赶车的是村里赶车的老把式,据说赶了有30年的大车,村子里的人都叫他车老板子。芽儿屁股底下坐着一布袋一布袋的粮食,向后看了看长长的送粮队。清河湾只有两辆牛车,剩下的都是村子里的叔叔大爷们推的小推车,坑坑洼洼的山路并不好走,虽然已是初冬,但额头上也都布满汗水,虽疲惫,但自豪。

    车队走的很慢,将近中午的时候才远远望到了公社大院,只见门旁挂着大牌子,写着“红旗公社革命军事委员会”,简称革委会。那时候是党政一把抓,革委会主任就是公社一把手,就连公社的名字都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公社院里的两个大喇叭里面响着嘹亮的乐曲,催人奋进:“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

    清河湾的送粮队,远远的就发现了公社院子里是人山人海。“好像开批斗会呢——”,车老板子一看这架势,不由叨咕了一句。

    那时候对黑五类分子,要经常进行批斗。有时候赶上阴天下雨了,各单位革委会的头头就吵吵:“今个没啥事,就开批斗会吧。”,然后大伙就都拿着语录本,义正词严地开始批判。至于批判的对象,根本就不愁找不到,随便一划拉就是一把。如果怕人不够多,在从乡下叫来一些老百姓跟着一起参加批斗大会。

    村长见人山人海的车队也进不去,就一个人先进去了,想着打听打听情况,不能让村民们再推回去啊。不大一会村长又满头大汗的挤了回来。

    “现在没有人收公粮,公社的领导都忙着开批斗大会呢。说让咱们村的乡亲也都参加,公粮要等批斗大会结束后才能收。”。这个时代,啥事也没有阶级斗争大啊。

    最后商定,留下几个人看着粮食,剩下的都跟着到公社院子里开批斗大会。杜爹不放心把芽儿一个人留在牛车上,就把她抱起来跟着乡亲们一起挤进公社的院子。芽儿看着群情激奋的人山人海,心里一阵悲凉。

    正愣呢,突然大喇叭里面传出一声暴喝:“把□分子张泽远带上来!”。芽儿吓的一哆嗦,杜爹见状更是把闺女抱的紧紧的,不由得后悔怎么把闺女带过来看什么批斗大会了,可是现在批斗大会都开始了,也不敢再把闺女送出去。

    芽儿听到名字不由得一愣,只见那个去过清河湾的吴主任站在台中央,使劲挥舞着手臂。台角还站着俩民兵,怀里抱着老式的冲锋枪;台下则站着上千人,手里都捧着红宝书,一个个都站得溜直,神情肃穆,面色庄严。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打倒现行□张泽远!”,随后,下面的人山呼海啸一般齐声呐喊,一边喊,还一边有节奏地挥舞手臂,气势磅礴,排山倒海。

    群情激奋,连杜爹他们也都受到感染,跟着挥舞手臂。看看群情激奋的人们,大伙脸上写着正义,拳头里充满正气,身心都专注无比地投入到这项伟大的革命运动之中,芽儿知道,在这种特定的历史条件下,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同样也是无辜的。都是无辜,那么到底又是谁错了呢?

    这时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被红卫兵押到台上,乱蓬蓬的头发,瘦削的脸颊,苍白的脸色,额头上印着一块疤痕还在流血,有的都流到眼角,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紧紧抿着的嘴角,给人一种倔强的感觉;目光很冷,叫人看了心底有点寒。胸口上挂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现行□张泽远“几个大字,后面还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听到名字的时候芽儿已经很惊讶了,看到这人的长相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这个人她认识,不,确切的说是上一世的杜萱瑾认识三十多年后的这个人。张泽远,b大医学院的院士,上一世的杜萱瑾在大学期间没少向他请教问题,在杜萱瑾的印象里,那是一位知识渊博,医德高尚,但又非常随和的老者。杜萱瑾不止一次曾到他家里吃过饭,陪他下过棋,在杜萱瑾的心里把他当做自己的爷爷一样尊敬,可惜的是杜萱瑾毕业不到一年的时候他就因病去世。芽儿没有想到重生后的自己竟然能够在这种场面下再次见到这位值得让人尊敬的学者。

    沉思中的芽儿被又一阵的叫声唤醒。“张泽远,在伟大的人民群众面前,还不老老实实低头认罪!”,“没道德”又大吼一声,然后几名红卫兵就很熟练的去压那人的腰杆。

    所谓的批斗,一是批,二是斗。用语言批,用行动斗,所以有时候就难免文武齐上阵。当时的批斗,最流行”喷气式“,也就是把批斗的对象身子折成九十度,撅着屁股,两个膀子压下去,向外展开,这姿势有点像喷气式飞机,也有叫土飞机的。这种姿势要是站一会还成,时间要是一场,真跟上刑一般。而且,批斗会哪有短的啊,你批完他批,没完没了。

    看着红卫兵小将抓住张泽远的胳膊使劲往外一拧,后面有人一踹他的大腿弯,张泽远扑通一声,就跪在水泥台上,看的芽儿不由得泪流满面。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位可亲可敬的老者在年轻的时候竟然遭受如此的折磨。泪流满面的芽儿在人群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幸好现在众人的目光都在台子上,而她又是小娃子,没人注意,要不然,一会就很可能接着批斗她:麻木不仁,毫无革命热情。

    别人没有注意到芽儿的表情,但是一直抱着她的杜爹确实把芽儿脸上的泪水看的清清楚楚,心下大惊,孩子是真的被吓到了,“芽儿,别怕,爹爹在呢”,这些整天没事干的红卫兵们,杜爹边哄着芽儿,把那些红卫兵也埋怨上了。

    批斗继续进行着,“下面宣读□分子张泽远的罪状——”,吴主任指派一名小将上台,这位小同志手里拿着一个纸糊的大尖帽子,扣到张泽远的头上,然后就开始慷慨陈词。

    “人民日报上讲:‘要把所谓的资产阶级的专家、学着、权威、祖师爷打得落花流水,使他们威风扫地。今天,我们就要把张泽远彻底批倒批臭,下边谁先来?”

    “我先说!”

    “我先批——”

    下面的群众有不少都被吴主任给煽动起来,挥舞着拳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争着先批斗。其实,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台上挨批的张泽远,连自己为什么要批斗他都不是很清楚,只是为形势所趋而批斗。

    批斗会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上台批斗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说完之后,张泽远身后站着的红卫兵就会问一句,“□分子张泽远你认不认罪,群众说的是不是事实!”。自始自终,张泽远都一言不发。他的这种态度,无疑使那群小红卫兵们怒火滔天,敌人不低头认罪,那就接着批。而且随着耐性的消磨,已经有人开始动手,响亮的耳光在会场回荡。

    批斗的惨状,看的下面有不少群众都不忍再看,可又不敢不看,就怕被定义为没有革命热情。今天的这一幕对于整天生活在山窝窝里,没有真正见识到批斗的残酷的清河湾的村民来讲,冲击实在是太大。在他们淳朴的观念里,实在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批斗这位听起来很厉害的专家,专家不是应该受到尊重的吗?他们感觉到迷茫,也能感觉到到挨批斗的人好像是无辜的,可他们无可奈何,只能也跟着一起批斗。

    直到张泽远被掌掴的昏了过去,这位值得尊敬的学者都一言不发,批斗大会不得不暂时中止,而张泽远也就被随意的被人遗忘在台子上。

    23 重遇故人(下)

    一场激烈的批斗以所谓的□分子的昏迷而中止,若有所思的群众也都慢慢的离开了公社。满脸迷茫的清河湾的村民也都汇集到一块,一会还要去交公粮呢,这才是他们能做的事情,别的他们无能为力。芽儿实在是不忍心让那位值得尊敬的长者再承受这种折磨,回到送粮队见只有清河湾的村民时,才一脸天真的对村长哀求道,“村长爷爷,咱们帮帮那位张叔叔吧,他好厉害的,是专家还会看病呢,村子里都没有人会看病。可是刚才那些叔叔打的他肯定很疼,他现在都昏过去了。”。

    听了芽儿话,又远远的看了一眼昏倒在台子上的那个人,村长若有所思。其实,村长有点怀疑芽儿是不是真的像一直表现出来的那么童真可爱,怎么感觉像个小狐狸一样,上次吴主任进村的时候对芽儿的表现就有点疑惑,现在听了芽儿若有所指的话,心里更是怀疑。如果让芽儿知道村长的心里活动,肯定会大叫一声“老狐狸,眼光果然犀利”了。

    看见村长整天笑咪咪的小眼睛里闪过的那一道精光,芽儿的心放了下来,看样子村长是有想法了。村长也没有回答芽儿的问题,带着交粮队去找公社的领导,看的其他的社员们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吴主任,这是今年我们村子里上交的公粮,保证不差一斤。”,村长笑着说道,顺便把特意买来的烟递给了吴主任。

    “你们村的村民都主席的好战士,明年也要继续努力。”,吴主任对这个比较上道村长还有点印象。

    “吴主任,今天您主持的这场批斗的真是痛快,对于□分子我们就该狠狠的批斗,把他彻底批倒批臭。”,村长见吴主任的心情不错,继续拍马屁。

    “就是,这些知识分子真是懂的知识越多越反动,明天还要继续批斗,批到他承认罪行为止。”,吴主任听到村长的话很高兴。

    “吴主任,我觉得批斗的还可以更加狠一些。你看领导们还要给他准备吃的、住的,而他现在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每天只是批斗一小会就晕过去。我觉得对于这些□的知识分子,不光要从精神上批斗,身体上更应该劳动改造,到最艰苦的地方参加劳动,干最累的活。主席不是说过劳动人民最光荣吗。”,村长继续忽悠,听得清河湾的村民都一愣一愣的,村长这是想干什么。

    “你的这个意见不错,这些□的知识分子最清高,就该让他们去最艰苦的地方劳动改造。”,小混混出生的吴主任一直以大字不识一个而自卑,对于知识分子批斗的也更加厉害,听了村长的话,觉得很不错,让这些臭老九们去干活,干最累的活。

    “这样吧,这个张泽远就押到你们村进行劳动改造——你要教育广大社员同志们和他坚决划清界限,要让他狠狠的参加劳动改造。”,这句话对芽儿来讲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在吴主任看来,清河湾在整个公社三十多个村庄里,最偏僻,处于山窝窝中,也算是全公社最穷的地方,□分子不上这上哪啊。

    “报告领导,我们村的广大社员同志一定会跟□知识分子划清界限,监督他接受劳动改造,让他干最苦最累的活。”,村长一本正经的向吴主任保证到。

    “嗯,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会你们交完公粮就把他押到你们村去接受劳动改造。对了,你们来牛车了吧,记住,□分子坚决不能坐车,在后面走着!”,吴主任一想到张泽远的坚决不承认罪行,就恨得牙痒痒,在自己手底下竟然还不认罪,实在是可恶。

    接下来一行人顺利的到粮库上交了粮食,回到台子附近的时候张泽远还在昏迷。被吴主任派来的小红卫兵,连拉带拽的将他叫醒,“从现在开始,你要到清河湾接受劳动改造,他们是清河湾的社员,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

    张泽远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清河湾的乡亲,对着那个小红卫兵问到,“我的行李呢”。“所有反动书籍一律没收焚烧。真是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这时候还想着你的那些反动书籍,想你这样子的就得天天斗,时时斗……”,小红卫兵冷哼一声。

    “你医书不是反动书籍”,听了小红卫兵的话,张泽远气的浑身颤抖。

    见小红卫兵又要上前踢张泽远,村长赶紧道,“小同志,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对于这样又臭又硬的□知识分子就该狠狠的劳动改造,我们这就把他带回清河湾参加劳动改造,正好村子里还缺一个放牛的。”,说完就指挥着两个社员半抬着把张泽远弄下台子,要不然肯定还要挨上一顿揍。

    小红卫兵一看张泽远被清河湾的村民给弄下台子,也没有再说话,冷哼着离开了。

    村长叹了一口气,“张同志,跟我们走吧。”。

    张泽远面无表情,步履阑珊的跟在送粮队的后面,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批斗和折磨,天下之大,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在沉默中,一行人出了公社。回头望了望远远的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公社,村长叹了口气,“张同志,上牛车上来吧。你刚才伤的不轻。”。

    张泽远还真倔,晃晃脑袋,冷冷的说:“我是去参加劳动改造的□知识分子,要划清界限。”,芽儿也没有想到和蔼可亲的张教授竟然也有如此倔强的时候。

    “张同志,在俺们村里没这些说法,俺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心拥护,不懂啥大道理,讲究以心交心。俺看他们批的那些事,全他娘是扯淡,不就是救过人么,俺们也都认为你也不像□,所以才想着法子把你弄到我们那里改造。最起码在我们村里,不会有人整天的批斗你。”,村长久经风浪,也算见过一些大阵仗,当然能看清啥人。

    第一次,张泽远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安慰,又看了看对村长的话一脸赞同的村民们,终于挣扎着上了牛车。坐在牛车上的芽儿看着怎么也爬不上来的张泽远,不由得伸出小手拉了一把,“叔叔,你放心吧。我们村的村民们都可好啦,在我们村肯定不会有人打你。春天还可以上山挖野菜,秋天我们还可以带你去山上打兔子,我们那里好玩的可多啦”。

    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张泽远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期待些什么,是不是可以相信他们的话。多年以后他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当初的幸运,在家人跟自己划清界限后自己又得到了一个可爱孝顺的干女儿,结识了一群善良淳朴的乡亲,教导了一群聪明好学的学生,医术也大有进步,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度过了自己人生中最为祥和的一段时光。

    看着上了牛车的张泽远,村长在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虽说也同情张泽远的遭遇,但这不是帮助他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一来觉得他是无辜的,二来因为他是文化人,是那什么医学院的大学教授,在村长淳朴的小农思想中,那就相当于御医。如果他在清河湾接受劳动改造,岂不是相当于村子里有个御医坐诊,乡亲们有个小病小痛的也不用忍着了,也能教教村子里的那群娃子,这样子既帮助了张泽远,也能为乡亲们谋点小福利。

    不过也要好好想个折,让这个医学院的大学教授能够安安稳稳的呆在清河湾,少受点折磨,最重要的是要保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公社革委会知道,要不全村都成□了。村长抽了一口烟袋,眯着眼睛在心里盘算着。清河湾的其他村民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了,就是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是再让那些人批下去,说不定连命都能给批没有了,在村子里劳动改造,虽然说苦点累点,但是肯定不会挨打。

    一行人满怀心事的回到清河湾时,天早就黑了下来。芽儿看着躺在牛车上身体十分虚弱的张泽远,对村长道,“村长爷爷,这位叔叔受伤了,让他先住在我们家里吧。我们家地方大,奶奶早晨还说今天要杀一只鸡晚上给我吃好吃的呢。”,不等村长回答,芽儿又扭头问杜爹,“爹爹,让这个叔叔住我们家里吧,他受伤了,好可怜的”,说着还两眼眼泪汪汪,一副你们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杜爹想着乡亲们家里条件都不好,把这个人放在谁家里都有一定的困难。因为有芽儿,自己家里也不缺那一口饭,再说了,这个人还是自家闺女求着带回来的。

    “村长,要不让这个人就先住在我家,让他先养好伤。现在村民们也都在猫冬,他也没有什么能干的,至于以后怎么安排到时候听村里的安排”,杜爹跟村长建议道。

    “行,那就先让他住在你家里,你们家的地方也大。至于以后怎么安排,到时候咱们全村再开个会商量商量。”,村长正发愁要把张泽远安排在哪里呢,今年村子里虽说收成还不错,但村民们的条件也都不怎么好,安排在谁家里都有困难。杜家的条件在村子里算是不错的了,他家里地方也大,又是他们主动要求的,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三人在村口跟村民们分别,杜爹搀着张泽远,芽儿在前面小跑着,走向那个窗口依稀透出点点灯光的家。

    24 融入

    芽儿小跑到家门口,就开始扯着小嗓子喊,“爷爷,奶奶,妈妈,小叔,哥哥们,芽儿回来啦”。没等芽儿喊完,两个哥哥就冲出屋门,“芽儿,你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啦,公社好玩不?”,可还没等跑到芽儿跟前,就发现杜爹还搀着一位陌生人。

    “爷爷,奶奶,这是张叔叔,最近这一段时间就住在我们家里呢”,芽儿对随后从屋子里出来的家人介绍到。

    “爹,娘,回屋再说,张同志身上还受着伤呢。媳妇,赶紧给我们端饭去,今天一天是滴水未沾,都饿坏了”,杜爹见一家人都好奇的打量着张泽远说道。

    “哎,欢迎这位张同志住在我们家,别客气,跟自己家里一样。”,好客的杜爷爷赶紧让杜爹搀着张泽远进了堂屋,又对杜奶奶说道,“老婆子,你跟儿媳妇一起去厨房再整治上两个菜,让张同志也好好吃顿饭。哎呦,我们的芽儿小宝贝今天也饿了一天了吧”,说着还心疼的摸摸了芽儿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

    一行人进了屋子,两个哥哥还极有眼色的去倒水。看着杜家一家不带一丝勉强和戒备的笑脸,一直面无表情的张泽远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的寒霜也被一家人的热情冲淡了一些。不大一会奶奶和杜妈手脚麻利的端上来一大碗的中午做好的蘑菇炖鸡,一盘子新炒鸡蛋,还有两大一小三碗清汤面。

    “张同志,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呼你,随便吃点,别客气,锅里还有。”,奶奶把一大碗的面条递给张泽远。

    这边杜爹和芽儿也顾不得说话,接过奶奶随后递过来的面条,吱溜吱溜,一阵猛吃。两人没见到饭之前还不怎么觉得饿,一看到饭才发现真的是饿坏了。

    “你这个当爹的,带着闺女出去一天,也不知道给闺女买点吃的垫吧垫吧,看把我们芽儿饿的”,杜奶奶一看芽儿吃的那么急就知道这孩子是真的饿坏了,不由得数落起杜爹来。杜爹只好无奈的笑笑,自己是真的没想起来,这一天过的真实起伏跌宕,惊心动魄啊。

    张泽远吃的也很快,虽然依旧带着文人的优雅。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日子没有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每天面对的都是日复一日的批斗,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家人也都早早主动的跟自己划清界线,就怕自己连累到他们,自己不怪他们,但自己该怪谁呢。要不是自己仍坚持自己的信念和理想,估计自己早就不在了吧。但在这才刚刚见面的普通农家里,自己却感受到了温暖。世界上什么最暖人心,雪中送炭无疑是最令人温暖的一种。

    另一边,杜妈忙着给张泽远收拾住的地方。杜妈虽然不是很清楚来人的来历,但是看样子是个文化人,要好好招待。这不,忙着把两个儿子的屋子收拾出来,让来人住在这里。铺上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床单,再拿出一床晒的软软的新棉被。两个儿子就挪到自己那边跟闺女一起住,反正乡下孩子多大家伙都是这么住的。

    这边三人吃完饭,那边杜妈也把床铺收拾好了。爷爷看张泽远满脸疲惫,“张同志,你也受了一天罪了,正好床铺也都收拾好了,你赶紧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身体最重要。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用啥东西就跟你婶子说”。

    “谢谢你们一家了,我叫张泽远,以后大叔和婶子就叫我泽远或者小张吧”,张泽远面对芽儿一家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起身道谢,然后才跟着杜爹去了刚刚收拾好的房间。

    杜爹等张泽远睡下,才回到屋子里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得一家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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