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医泡段(完结)第16部分阅读
唐医泡段(完结) 作者:未知
弟,一般富户里,还是以相貌为主的,但武和唐依都很满意。
她们都知道家里都是草创之初,这些先做粗活,慢慢来,再说,相貌这事,跟环境还有关系的,都还是十来岁的孩子,慢慢的调调,慢慢的长开了,就知道如何了。但她们满意也不够的,自然要看看一家这主的段断,等着他发落。
而段断根本没注意,他早上把套种的论文找出来看了看,人家是玉米和大豆套种,一个高一个矮,优势互补。而且在播种时对果树也是一种养份,但段断还在琢磨,玉米是明朝才传到中国的,自然指不上了,所以只能把一些关键点弄出来,用来借鉴。看雷总管说丫头的事,那是内宅的工作范围,他不管,自己起身去书房了,赶着冬天没来之前,总得做点准备不是。
唐依看段断出去了,挥手让大丫把丫头们带下去好好教,单把雷总管留下,主要要是交待他请个新账房回来,好接手庄子的账目,然后随意的嘱咐一声,让小雷账房在作坊里对庄户们别太严厉,少爷昨儿是心情不好,基本上他对作坊的人还是信任的。
雷总管是谁啊,马上就明白唐依的意思,少爷昨天发了脾气,决定已经下了,可是没跟少夫人商量。现在少夫人却不想改原来章程,可是现在又不能说少爷说的可以不听,于是只能在他这儿单独嘱咐一声还是按少爷说的帮,但别做过了。
基本上庄子里的事,雷总管还是决定听唐依的,自己当总管可是少夫人提拔的,如今当上了供奉也是少夫人应允的,儿子进来当账房也是少夫人给的恩典,他当然要对少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了,于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一点不带迟疑的。
“真够难的,他做了,你还得往里找补,还不能伤了他的面子。”等着雷总管出去了,武笑着摇头。武是谁啊,难不成比雷总管还不如不成?自然要调笑明明说一不二的唐依来。
“没有,他其实做得对,我也是太不把这小作坊的事,太当回事了。想想刘嫂也不是那会管事的人,将来就算是这个作坊做不下去了,还有总还有别的要做,总不能总这么松松散散的。”
唐依可是内外有别,她和段断连人民内部矛盾都不能算,当然不会把他们之间的小问题摊到桌面上来,更何况他们是谈好的,连小问题都不算了,也就更不会让武来笑话他们了。
“你啊,性子就是太软了,他说啥你就听啥。”武倒也不是挑拨离间,她是硬气惯的,就算是太宗年间,也是火一般的性子,现在明明是段断做错了,唐依还得为他掩饰,自然就看不惯了。
“我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有依靠时,当然不肯自己做主的。难得清扬什么事,都肯帮我打理,我也乐得清闲。”唐依微笑着,再怎么着她和段断都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自然不足以跟武来解释的。
“估计跟段家联宗的事会放在你们认亲之后,这些天,你义母会带你四处走走,你要打扮起来,把大丫带上,至于说作坊的事别管了,我昨儿也看会了,我来做,你不担心。”武说起正事来。
她昨天晚饭时已经听他们说薛夫人希望段断与段纶家族联宗的事了,她自然十分高兴的。这大大的超过了她的期待值,段纶的父亲当年可是救过李渊的命的,封过王的,当然这个不太作数。
到了段纶这代还是有侯爷的爵位的,娶的是长公主,一般来说大唐的驸马在朝中一般不给实权,封上了驸马顺便也会给一个三品员外郎的官职。
先给大家普及一下,大堂没有一、二品官职,什么三书六省,最高长官就是三品,包括当年的房谋杜断也只是三品;啥又叫员外郎呢?“员外”,顾名思义就是正经“员”工之“外”的,翻译到现代汉语就是编外的干部,享受待遇,不给实权。
段纶的驸马之外可还挂了一个工部尚书的衔在。当然,大唐的官职制度与后世也不太一样,刚刚说的,三书六省,三书代表丞相,六省就是六部,而各部的尚书是荣誉职位,也不管事,真的管事的是侍郎,但工部尚书与三品员外郎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段纶不管得不得宠,李治就算对姑姑、姑父都不怎么亲近,但看在皇祖的份上,也不至于太差不是。只要他们不反,就能活得不错。
跟段家联了宗,高密公主自然也得把一些关系良好的皇室成员再给唐依他们介绍一下,别人不说,就是同样是李元吉的女婿杨xx的父亲杨师道也是李渊的女婿,与高密是亲姐妹,杨师道可是做过宰相的人……
想到唐依会被薛夫人带着四处走,自然也会认识这些皇室中人了,武觉得自己昨晚都是睡着了,笑醒的,自然此时要迫切的想让唐依多出去,快点被这些人接纳。
唐依笑了,薛夫人昨天也说了,要带她去走亲戚,但这个见这些皇亲国戚,不是唐依所希望的。大家其实都不傻,人家也想利用一个新的契机让大家的联系更加紧密,顺便寻找重新得一青眼的新契机。对薛夫人来说,自己身边的武不会不是一个筹码。
对他们来说,其实这就是连环套,武希望他们想靠着薛家步入官场,成为她在朝最坚实的后盾;而薛家也想靠着他们跟武的关系跟皇室的核心加紧联系。
“笑什么,傻丫头?”武看唐依不说话,光傻笑,拍了她一下。
“你也放心让我出去?”唐依对武笑道。她有意无意的提醒着武自己是傻子,自己就算成功打入了那些贵妇人的圈子里,也不能见得能帮到她。
最后一天啊,小p进了前十,真的太感谢大家了。
第八十六章 铁血
“为什么不放心,你又不会像清扬一样乱说话,你比他稳多了,当然出去了,别在发呆了,好好的看着人家说什么,人家做什么。”武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了,一付尽在我掌握之中。
“所以啊,就算我没事,清扬能在官场上混吗?你这么不放心他呢!”唐依顺便开起玩笑来,但却不无试探之意。
她真不想让段断走进官场。特别是给武来当桥梁,他必须要做的更重要不是会做官,而是能帮武来协调各方的关系。可是这样的人反而最容易成为政敌的靶子啊。
“不放心又能怎么办?我又没多捡几个人。”武真是没好气了。被念得多了,武开始习惯了被他们说,他们是自己捡回来的,并且开始认同这一观点了。
唐依大笑起来,其实她知道,在武的心里自己和段断不分轩轾,段断看着不着调,可是人真诚、热情,当然也真的能干,很容易得到那些豪门的欢迎;而自己善于与中老年妇女打交道,从小就在这些长辈膝下混大的,都习惯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出去跟那老公主们打交道。
而刚刚她还透露出来一个信息,对于武来说,她最信任的还是段断和自己,所以接交权贵,为段断走入官场铺平道路,其它的她不会让那些人做,她能放心交待事情的人只有他们夫妇而已,这让唐依觉得胆战心寒。
“什么这么高兴,媳妇要走了,师姐,家里就托负给您了。”段断看完了资料,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忙过来接唐依,顺便把每天都要说的话再跟武说一遍。甭管是不是客套话儿,该说的一次都不能少。
“行了,真是啰嗦。”武摆摆手,也还是每天都回一样的回复,唐依笑着起身准备跟段断出去,被武叫住了,“你还不快去换件衣裳去,总不能穿着这身出去拜客吧!”
“今天应该不会出去,老太太总不至于着急成这样的。”唐依笑了,真的要出去拜客的话,也不至于会今天就去,一定会有先后的次序,自己要带些什么伴手礼等等,不是说带着自己直接就冲到人家公主府的。
武一想也是,不由得点点头,越发的对唐依放心起来,看着总是心不在焉的,真的用心时,倒也是心思慎密的主啊。
在车里,唐依把和武的一翻对答说了一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侧头看看深锁着眉头的段断,“怎么不说话?”
“在想李世民其实也算是个好人。”段断答非所问。
“为什么?”唐依虽然不喜欢啰嗦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段断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慢慢的竟然也习惯了,段断想说啥她都听,而且还不是被迫的了,更不会像刚开始时,时时的要打断他,把话题再扯回原来,夫妇之间聊天,用不着主题,本来就是想到哪说到哪的。
“他把自己的女儿嫁到权贵之家,对李元吉这个叛弟的女儿也不错,你看嫁的人,四个女儿,两个女儿嫁到公主家,一个嫁到了关系简单,人品贵重的薛家,都不会因为李元吉倒台而薄待他们的人,不是好人吗?”
“李元吉可是他的亲弟弟,而且是同父同母所生,如果说李世民的亲妈不是早死,也许他们兄弟之间不会成后来那样。”唐依靠着段断的肩膀说道。
“不是历史盲吗?怎么知道这个?”段断回头看了唐依一眼。
“我外公升得最快的那几年,猜是什么时候?”她对段断巧笑倩兮。
段断看看唐依想想,抗战时期这位外公只怕还是红小鬼,内战时代,名将倍出,三十多当师团首长跟玩似的,但这位竟然说了,是升得最快,而且与李世民有关的,眼睛一眯,“韩战?”
“拜托,是‘抗美援朝’好不,你只是移民,不是真是老美!”唐依马上纠正,老美为首的西方国家才称那场战争为‘韩战’,但在大陆人心里,可不是那样。边纠正边拧了段断一下,她可是从小看外公的资料长大的,对那场战争的体会比一般人要沉重得多。拧完了,想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你真是聪明,军人当然维军功至上,我们家那群老爷子,平时最爱说的就是那段,因为他们全上去了,而且都是以他们为主的战役,自然比跟在别人后头更刺激。”
“因为了解,所以无奈?”段断对那场战役知道不多,看过几个记录片,但基本上因为受到的宣传不同,感觉也不同,双方死亡的人数他还是知道的,如果唐依的外公真的参过战的话,那么一定是受过大刺激的,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
唐依笑了笑,“我外公从朝鲜回来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对朝的战争,顺带着也就找了很多关于这一段的历史资料,我外婆保存得很好,没事就拿出来看看,我是从小看熟的。”
“所以你不知道其它的,但是李氏父子这些年对朝的政策和战略方针你都很熟?”段断眼睛一亮,如果说唐依很了解这场战争的话,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上阵杀敌,弄点军功回来封妻荫子。
“现在人家不叫朝鲜,而分成三部,高句丽,百济和新罗!”唐依叹气,看来段断也不是一个全能的人啊。也有盲点,轻拍了他一下,他的眼神跟那群好战的老爷子们一样,想想更气了,又拍了一下。
“打仗这事一点也不好玩。李世民最后一仗,李世民说是他输了,还说如果魏征没死的话,一定不会让他轻易的发动战争。其实他才死了两千人,而高句丽却他打得连续几年饥荒,国力十分但历史上说得很清楚,李世民以惨胜还朝。骄傲的李世民当然以惨胜为败了。李治也是励精图治,也用了十年才把百济灭掉,十八年后高句丽灭,还是与新罗联军所灭,你以为真容易?”
“所以大唐的棒子比我们那会的棒子还讨厌?”段断对史料清楚,可是对战役就是两眼全黑了。看唐依这样子就明白了,她绝对不会让他去铁血一把的。
第八十七章 大哥
第八十七章大哥
“是啊,很讨厌!”唐依可能是受祖父的那些资料所影响。对朝鲜与韩国都厌恶之极。你说朝鲜没事进犯韩国干啥?又没本事,被韩美联军差点灭了,然后又向老毛求助。
那一仗中国军队扔在朝鲜土地上有记录的就十多万人,其实一半人是冻死的,还有很多因寒冷而致残,不完全统计,伤残亡的总人数不低于五十万人。(这是中国官方统计。)
那些老爷子们每年一进六月就都会显得尤为的沉默,后来才知道,六月是志愿军第一次正式与韩美联军接火的日子。这些老爷子们都是参与者,可是他们谁都记得一个个倒下那一张张年轻的脸……
老爷子们本来平时都是乐天开朗的,可是每到那时,他们都闭口不言,就算写回忆录,他们也不约而同的回避了那一段,原本是他们应该最辉煌的日子。
等她出国了,再看国外的资料,她才明白,外公去研究大唐的对高句丽、百济的战争史,只是他内心最无奈的选择。
唐依知道,老毛没错,人家把亲儿子也扔那儿了。再说了,真的任美韩联军统一了半岛,中国东北就危险了,所以毛爷爷明知道是弹子,也得含泪往肚子里吞,能怎么着?
所以那是谁的错?自然就是金胖子一家的错了,韩国也不好鸟,于是两边的她一个也不喜欢不起来。
“行了,我就是一问,不会做出格的事,你放心。”段断还没见过唐依对什么人或事流露出这么深的厌恶感,包括对郝家那个不着调的女人,她也就是生气,但却没从骨子里透出这份鄙夷来,忙安慰着。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唐依不说,他能知道里面那些弯弯绕来。
“你看过大唐版图没?”唐依笑了笑,看着段断。
段断到大唐来没见过,但是人家在网上看过,用韩国那些棒子的说话,东三省都是他们家的,所以孔子,孟子,还有屈原也是他们家的,就差没说中国剽窃了他们的文化,段断虽然是半香蕉状态,也很不耻这些棒子的言论。当然虽然人家官方出来解释说是误会。但段断还是觉得恶心得紧了。灵光一闪,不禁怀疑唐依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被网上的言论所影响的。忙问道。
“你也被棒子的言论刺激过吗?”
“当然不是!”唐依白了老公一眼,自己很少上网好不,虽然有时看看新闻,但她看过的却不比网上那些只言片语来得实在得多了,想想决定给段断说说过去那些事。
“基本上,在东汉之前,东三省加上半岛都是汉的郡,后来东汉没落,群雄并起,地方割据,于是东三省加上半岛就分据成了三个国家,高句丽、百济、新罗。新罗其实就是现在韩国的所在,百济在两国之间。现在韩国人认高句丽为始祖,继而就指东三省是他们的祖宗之地,为他们剽窃中原文化创造理论基础,比如说前一段,报上不是说他们偷走的高句丽的王陵的壁画,中国官方让他们交回,结果人家说,高句丽是他们的祖先。这是祖先的东西,怎么能交回,说得还挺理直气壮。就是基于这种理论的。”
唐依还举例说明,顺便还困惑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能拿大唐说事,中国人不拿秦汉说事呢?现在朝鲜的一些礼仪,都是汉时的传统,也真亏了他们,一两千年了,竟然还一点不知进取。
段断当然知道这段公案,网上炒过几天,结局如何还不知道,反正新闻里的说法时,“高句丽王族陵寝所在地,目前在属于中国境内的东北地区……”听听这话,细琢磨一下,段断差点没跳出来骂那播新闻的了,你是中国人不是?
“行了,别气了,实在不成,我们忽悠着武也讨厌他们,直接灭族就事了,对他们来一次焚书坑儒,弄不死他们。”段断看唐依生气,忙出着坏主意。当然他也有点鄙视朝韩双方,都不是好鸟!
“不用咱们忽悠,李治和武也能恨他们要死。武的娘家可是前隋杨氏。虽然很多人把前隋的灭亡说成因为杨广暴殓无度,其实皇帝的私生活如何百姓怎么知道?对他们来说。杨广最可恨的就是对高句丽四次用兵都铩羽而归,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后来李世民为雪前耻,也对高句丽用兵,虽然胜了,但自己也差点搭进去,不然李治也不会十八年才把事情解决掉。网上有人说高句丽就是中国的梦魇,谁碰谁倒霉。”
对历史段断可比唐依熟,唐依只对这一个事实熟,而其它的都是白板一块,但段断不同,他的脑子动得飞快,一些史料也就喷薄欲出了。
杨广四征高句丽,不但是铩羽而归,更重要的是,连那些军士的尸首都没保住,还让高句丽的那谁,直接用大隋士兵的头骨做了高墙,成为他的战绩,让中原百姓齿冷。
作为强人的李世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只是建国之初,人口打没了,钱也没有。只好忍气吞声,等好容易积聚了一些财富、人员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对高句丽用兵,以血前耻。
现在段断也恨起来了,真是不问不知道,知道了吓一跳,正在他思索着怎么想法子出口气时,车夫在前头拉铃,段断以为到了,结果一看百叶窗外,还没到地方呢。
打开车窗。伸出脑袋正想骂人,结果看到路上一位身着罗衣,腰带长剑,骑着骏马的年轻男子,对自己含笑点头,而他后面也有马车,那车段断认识,薛夫人的坐驾。不用猜也知道了,未来的大舅子来了。
忙打开车门,拉着唐依出来了。那青年看段断下车,也飞身下马,拿着马鞭对段断和唐依一揖。
“来人可是某家妹妹、妹婿?”好一口关中腔啊。
“不才段清扬,这是内子。”段断也不敢乱认亲戚,回了个大礼。
现在他们也不是刚来时了,大唐一般自称为某,而对男子的称乎为郎,女子为娘,用排行来算。比如李隆基在宫中也一般被人称为‘三郎’,对妇人也不会用夫家的姓来称乎,比如武则天的妈,一般就被人称为杨夫人,而不是武夫人。
“行了,大郎,别叫你妹妹吓着。”薛夫人伸个脑袋出来,对依依招招手,唐依和段断忙前行施了一礼,车里又下来一位二十五六的妇人,薛夫人才给双方介绍,“这是乃兄元超,这是嫂子和静县主,你们叫声大哥、大嫂即可。”
“大哥、大嫂!”唐依老实的弓身行礼,老太太还真是心急,昨天才见面,今儿就引着儿子,媳妇一起来了。
段断却不能叫大哥的,舅兄不能这么叫,只能拱手长揖。“元超兄、大嫂!”
“清扬贤弟客气了。”元超扶起了段断,“得闻母亲认了新妹妹,自然要来见见,不曾想在路上遇见,唐突了。”
一边的和静县主也温婉的还了半礼,没一点皇室中人高傲的气派。
“行了,兄弟也不用这么客套,依依随我们坐,你们聊去。”老太太不耐那个客套,忙一挥手。
唐依笑着扶和静上车,和静本要谦让,但唐依坚守本分,自己于公是平民,人家是县主,于私自己是小姑,人家是大嫂,哪都不容许她有丝毫的懈怠。
和静争不过,提裙上车,唐依这才上来,陪着老太太跪坐在车厢之中,别看是爵爷家的老太太和县主之尊,车从外面看也是威风八面,可是坐在里面,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车里布置倒也用心,地板上铺着毛皮,没有坐椅,大家就都坐在毛皮之上。老太太坐最里面,有两个靠枕支撑着,因为这样,和静和唐依也就只能一边一个,跪坐在两边,虽然她边上也有一个方墩撑手,但不舒服是百分之一百的。
自己家的牛车看着没这车这么豪华,但坐起来的确舒服了很多。但这话怎么好说,只是笑着陪着老太太坐着,说话,顺便听听老太太怎么说。
原来老太太经过昨天的考查,正式确立了唐依养女的身份,当然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做得了主的,不然也不会事隔了半个月才出来见唐依。
事先静慧可是给薛家的长老们写信商椎过,大家都通知到了得到了首肯之后,才出来见人,虽说,不管如何,她也得认,但喜欢和不喜欢,总能自己确定的。
昨天见了十分喜欢,于是自然要跟自己儿子、媳妇说,毕竟现在当家的还是儿子、媳妇不是。
元超当然没意见,三岁丧父,九岁袭爵,到如今二十八岁成为朝中新贵,没点本事是做不到的,看姑母这么上心,而母亲看过也喜欢,自然也就轮到他出来见见未来妹婿了。
大家都知道,认干女儿是假,重要的是段断是不是可造之材。于是一早也没事,就跟着老娘出来嚷着见见妹妹、妹婿,和静县主是个很贤惠的人,忙上前说正该如此,于是一家三口就这么出来了。
第八十八章 牛仔
第八十八章 牛仔
相比与唐依的不舒适。车外就是另一番光景了。唐依跟着老太太的车走了,段断和元超怎么走就得费一番思量了。
元超已经看到段断的牛车,知道段断这是机警,他们无爵无位,真的弄匹马放到车头前,平常没事。但真的被有心人看到了,只怕没事也惹出事来,更何况现在他们也是姑母的人,打击他们是小事,扯到姑母头上,就不好了。
理解归理解,但是让他去坐牛车,身为公爷的元超童鞋也是不能接受的,又不能说咱们各自上山,好像也不太合适。元超尴尬了一下,但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多时的,忙叫侍卫让出一匹马来,要与段断齐肩并进,闲话家常。
段断本来真想让元超坐坐自己的车,若他喜欢了,自己正好再送他一辆。将来不怕没有订单来,哪里会想到元超那一脑门的官司,正想开口请,结果元超竟然让人牵马,段断马上就不说话了,乐陶陶的等着马来。
侍卫把马牵过来了,元超突然自己又尴尬了,大唐开国以武治天下,豪门子弟没有不会骑马的,所以他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段断自然会骑的,可是等马牵过来了,他突然想到姑母说过,段断他们是外来户,谁知道会不会骑。
一边懊恼自己刚刚怎么没说问问,万一不会,自己不是打了他的脸吗,白白的把妹夫给得罪了。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好时,回头看段断,结果人家根本不看他,他的眼睛热切的看着牵过来的那匹马。
段断倒没这个心眼,看到侍卫牵来的马,拍拍马脖子,一脸的欣喜。开玩笑,他们家开牧场的,西部牛仔几个不会骑马?人家不要马鞍都能骑得稳稳的,还会套马的绝技。
只是回国后也就只能去马场偶尔过一下瘾,但说实话。马场的马,比起他们家的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当然,圈养的跟他们牧场的能一样吗?
元超的马都是西域好马,当然侍卫骑的自然也就差点了,不过比起在现代马场任人租用的那种还是不知道强多少倍了,“这马好啊,只不过养得糟蹋了。”
“贤弟识马?”元超可是文臣,虽说身上配把剑,但大家要知道,如果大唐连李白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都有把剑挂腰上,就知道,基本上配剑的意义跟美人头上的花是一样、一样的了。
剑就是一个装饰品罢了,马也是如此,虽说长安豪门大户没有几家不好这个,但这也只是相互攀比的项目之一,他只知道贵的好,但为什么好还真不知道。
“小弟家原本就是开着牧场,家里倒也养过一些,小弟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段断好容易看到马了,心痒难熬,对元超拱拱手。元超知道他是想试骑,忙笑着退了一步,伸手让他自便,当然也是想看看到底这位水有多深。
段断也存心的想在元超面前显摆一下,人家在掂自己的斤两,自己当然不能自贬身价了。一个燕子翻身,跳上马,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他可是没用马蹬的。他们哪里知道段断在家里骑的大多是野马,哪有马蹬让他踩。
一拉缰,马是认主的,自然不会让生人乱骑,一个跳跃,段断笑得更欢了,别看段断平常看着性子不错,可是在马的问题上,他也讲究,真的温驯得不像话的,白给他骑他都不要。越不让人骑,表示马的野性还在,还有得救。
他一扔缰,直接抓住了马鬃,双腿夹紧,任马如何跳跃,他都老神在在,一脸得瑟的笑意,马看甩不下他,于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现在元超总算知道脱缰野马是啥意思了,不过看呆了。竟然忘记要人快拦下。
牵马过来的侍卫则吓了一跳,人家可是薛府的府兵头子,,堂堂的侍卫长,也是有脸面的。平时小公爷对他也是谦和有礼,他的忠心是没话说的,但傲气却也是有的。
小公爷让这位未来的姑爷试马,他心里多少有点膈应,故意没让小兵让出平常温驯的,亲自把自己的马牵来了,多少也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刚看这两位,坐个怪模怪样的牛车,身着布衣,一看就是没有身份的。夫人、小公爷还上杆子认他们为姑爷,小姐,他都臊得慌。自觉得在别家府里的侍卫长里扔了脸面。主子的决定不是他能左右的,但让他认这样的为主子,他还是不甘心的。
原想着,自己一边保护,只要他被马扔下了,自己接住,里子、面子就都齐了,这姑爷也就不敢以后在他面前摆主子谱了。结果不曾想。人家就是养马的,上了马还欢实上了。
他现在脑子一轰,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偷鸡不成,反道蚀把米了。他也知道马是认主的,现在姑爷骑走了,再回来,想让它听话,就难了。
元超哪里知道侍卫长是这个心思,刚看马跳起,他还担心了,真的让他摔了个好歹。自己怎么跟老娘,姑母交待?老娘倒没什么,但看姑母的意思,她是真心的喜欢这俩口子的。
看到不用马蹬就上了马,不用缰绳就拉着马乱跳,还笑得那么得瑟,这比自己花大钱请来的所谓马师强太多了,元超现在两眼满是金光。
没错,就是金光。
京里马痴多了去了,可是真的懂马,识马的都是番邦人士,人家不跟你一条心啊,就算有好马,大家小心保护了,往往也没留下后代,到头来,他们还得再掏钱买,往往一马难求,为了好马,一掷千金真的不是传说啊。
他家里这些马,也是花了大价钱的。现在自己妹夫是开牧场的,人家这露的一小手,充分显示出他有马上的造诣,有这个妹夫在手,京里谁家不求着他啊!元超此时快要热泪盈眶了,人才啊!
段断兜了一圈就回来了,那嘴咧得快见着后槽牙了,再看那匹马,竟然此时看着也神骏非凡,就好像被段断骑了这一圈,愣是把它的野性都激发出来了。
元超和侍卫长看着嘴巴都合不上了,当然两人心里一个感叹,一个伤感,心里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啊。
段断跳下马,动作那叫一个一气呵成,把缰扔上马上,自己给元超行了一礼。“元超兄,小弟刚刚失礼了。”
“不妨的,不妨的。”元超一边摆手,一边看着那匹马,段断把缰绳都扔了,马竟然动也不动,就站在段断的身边,人马还不时的娇羞的用头蹭蹭段断的肩膀,这会连元超都看出来了,这马是留不下了。
“贤弟真乃神人也!”元超本想摸一下那平时看着也没自己坐骑神骏的次马,结果被它打了一个响鼻,当然打完了,也挨了段断的一巴掌。马委屈的低头跟元超点了点,算是认错了。元超那叫一个痛并快乐着啊。痛是知道,这马非送给段断不可了,可是快乐的是,看来自己家的马圈有救了。
“看来这马为兄是留不下了,难得与弟投缘,望贤弟千万不能拒绝为兄。”元超童鞋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啊,边上侍卫长快哭了,可是又没法子,这马虽然是自己在骑,可是所用权还是薛家的。
段断是有好玩艺不收的主吗?当然不是,忙郑重的道了谢,心里那叫一个得瑟,这马可换好几百亩地呢!
有了马的馈赠,这兄弟之情也算是做实了,兄弟俩骑在马上,从马身上聊起,又聊到了养马身上,又说到马育种不易……
段断闻音知雅意,自然明白了,在大唐,养马也是有前途的行业,而且是倍受爱戴的行业,为啥?一,打仗是要用马的,二,大唐贵族最热爱的娱乐活动就是马球,打马球当然得要用马,还得是好马。想到此处,段断心里跟灌了甜一样,自己一身功夫到今天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从小了说,豪门贵族知道自己有这一手,谁家不得上杆子来巴结自己?往大了说,李治童鞋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给个弼马温让自己干干?他可不是孙猴子,他不嫌官小。想到这儿,段断那嘴巴就到耳根子了。
元超这会倒没嫌弃段断的喜型露于色,反而非常欣喜的觉得,这个兄弟值得交了,这是胸无城府啊,自己从小没爹,虽说老娘够刚强,但也是吃过苦的,凡事留一手,不肯轻易放下心防对人是他们的必修课。
说是给他认个妹妹,他更多的是知道,姑母一面是喜欢他们,想给他们找个安身立命的靠山,另一方面也透露了他们府上还养着一位大人物呢,那是直达天听的贵人,弄好了,对薛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姑母这话,只偷偷的说给他一个人听过,他也知道不能露出一丁点来,今天来原本就是试探之意,能让清冷的姑母欢喜,又能让直达天听的贵人住到他家去,本身就是个人物了。
心里多少会有所掂量,生怕姑母是年老寂寞了,被人哄了去,万一弄成养虎为患的傻事就糟了,现在看来,自己多虑了,人家真的是有本事的。
年三十了,小p祝大家万事胜意,前‘兔’似锦!
第八十九章 元超三憾
第八十九章 元超三憾
到了静慧那儿,大家分主次坐下。现在轮不上段断说了,改元超说了,把刚刚段断骑马当故事说,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啊。
元超本就是文化人,大才子,那说故事就跟打拍子一样,唐依听着,觉得这家伙不去学rop,真是屈才了。看那小词用的,看那排比句,那成语成串的往外冒,再回头看段断的皱纹如菊花般绽放,唐依纵然是古文都还给老师了,都听出元超说的全是好话了。再说听这样的还真是种享受,太有节奏感了。
薛夫人和和静县主自然比唐依更买帐了,听得那叫一个满意,顺便中间还很是时候的插个小嘴,赞叹一下,让元超有说下去的欲望,把禅房的气氛烘得热热的,这也让唐依觉得感动。果然这是一家人,看看人家这个默契啊,配和得多好啊。
静慧倒是一贯的淡定,她虽然年纪大,可是记性不差,她记得段断他们一来就说了,他们家是开牧场的,会骑马、养马有什么可惊讶的,倒是嗔怪起元超的大惊小怪了。她记得自己有跟元超写过信去,详细介绍过,这位怎么不长记性?
其实这里头最惊讶然的人是唐依,把众人观察完了,顺便侧头看了段断一眼,她是知道段断家开牧场的,也知道他说过,他是会养马,养羊的,可是真不知道他还会骑马。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什么来,总不能让薛家的人看出自己的讶异,于是只是瞟了眼,就收回了目光,老实的听薛夫人开言了。
“依依,我和族里商量过了,这个月十五是好日子,就行礼,已经拿了我的名帖知会相熟的各家了,本想着。趁这之前带你去各家走走。但你大哥说这样不好,显得我们巴结他们似的,还是等着到了十五,你们到府里来,行了礼,由我带着你认识各家的夫人。”
薛夫人今天除了带儿子媳妇来见见唐依和段断之外,最重要的是安排日程。见儿子和段断相处良好,也就放下心来,清清嗓子,说道。
“先引妹妹出去固是好主意,但现在妹妹身份尴尬,若是行了礼,成了咱们薛家的二小姐,再跟着婆婆一起出门,岂不是更光彩。”和静县主笑着说了一通,但细听听,其实人家啥也没说啊。
和静县主是谁啊,出身不对,摊上个反贼的爹,兄弟全跟着被弄死了,娘家就没了撑腰的。几个姐妹死了俩,现在剩下的,即便是成了亲,当了一府主母,也习惯的挟着尾巴做人。好在婆婆人不错,和老公相敬如宾,她自然要处处讨巧了。
“元超倒是长大了。”静慧笑了笑,点点头,虽然知道这么做,太年少气胜了,但也不失为矜持,为唐依和段断营造更好的出面效果。即便是平民出身,人家也不缺啥。
本来让薛夫人带着他们出去先转转,就是放低姿态,别一开始就得罪人,但元超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反驳,怎么说,元超现在是薛家的当家人,总得给他点面子。
静慧说了,就算是一锤定音了,唐依只好起身跟各位行了礼,说一声,‘让长辈费心了的客气话来。’礼数就该如此,一点不敢马虎。
薛家正事说完了,元超现在可没空跟他们废话了,拉着段断就要走,刚刚在路上说好了,让段断给他看看家里的马厩。弄得好的话。他都想投资盖马场了,他们家的功臣田可是多得很的,他都好像已经看到了广括的大草场上,跑的都是薛家的马匹。
段断那叫一个寒啊,他当然知道元超是认真的,但没想到这个大学问家还是个急性子,说完话就要走,一点不带停留的,他以为谁都跟他似的那么无聊?
“大哥,现在不成,我山下的村子里还有好些事呢,寺里的事也得安排起来。”段断现在跟元超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直接叫大哥了,进步可谓是飞速啊。
感情好也不能让他坏了自己赚钱的大计不是。村里的工作,直接影响他和唐依的收入和生活品质问题呢!马场还是水中花,镜中月呢,当然实际的对段断更重要。
“我也不是闲人,平日里要上朝、要读书、要应酬,你以为我容易?不是赶上今日沐休吗?少费话,快点。”元超还真的不跟自己的妹夫客气了。
段断想想也是,自己那些活倒是也可以安排给郝大去干,自己若是真的离开了寺里,总管这位置静慧只怕还是得交给郝大,现在郝大本来就在自己手下帮忙着。
回头惯性的跟唐依嘱咐起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多跟干娘请教,别到了那天闹笑话。我跟大哥骑马去,你过会自己坐车回家。”
“倒是个知冷知热的。”薛夫人现在可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他若不是想还着依依来大唐求医,也不会弄得有家回不去的地步。原本感情就好,到了这儿,就俩口了。当然感情不同的。”静慧笑了笑,抬头看着段断,“快去吧,给丈母娘家干活,还敢推三阻四?”
“干娘。您家还有什么重活,女婿都给您干了。”段断忙拍着胸脯给薛夫人说道。
薛夫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孩子还真是说风就是雨了。元超真不耐烦了,拉起来,“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姑母、娘,我们回去了。”
“姑母,干娘,我们先告退了。”段断拍开了元超,整整自己的衣裳,工整的给静慧和薛夫人深揖一躬,才一挺身出去了。
元超气得一踉跄,这位可真是把自己晾一边,典型的踩着自己往上爬啊!但还一点办法也没有,追了出去。
静慧和薛夫人还真是没见过一向稳重自持的元超成这样了,她们愣了半天,等他们出去了老半天了,这俩位才回过神来,猛的爆笑起来。
“这俩口子,真是太不一样了。”和静县主捂嘴笑了起来,看婆婆和姑太太这样还真是第一次见,她又不敢笑她们,但也觉得自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