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医泡段(完结)第18部分阅读
唐医泡段(完结) 作者:未知
这俩邻居都是老相与的吗?半岛上的那小矮人们还没被打残,性子还剽悍着呢。吐蕃就更不用说了,人家就没软弱过。合起来一起冲到大唐抢酒,那才掉得大呢?
“真是傻蛋!”武那叫一个郁闷啊,决定不跟他们说了,跟他们这俩政治白痴说政治,就是污辱她老人家的智慧。低头从案边拿了一片绢出来,开始写信,也不避开他们俩口子,不过唐依和段断也不是那不晓事的人,直接站起动动手来动动脚,刚刚跪坐得太久了,累死人了。
过了一会儿,段断突然想起他们光说话了,忘记吃饭了,忙叫人进来把面和米酒撤下去,换上热的送上来,他倒不是矫情,天冷了,炒面用的可是猪油,哪里能吃。
他们也很小心,都是自己把小几端到门口,让他们拿出去,绝不敢让人靠近武,有机会偷看到信的内容。
武倒是懒得去管他们的是不是真的小心了,专心的奋笔疾书,一张绢看着都快写满了,段断突然想到,亏了,武的吃穿用度虽然宫里有送来,但是大部分都是自己出,宫里送来的东西他都让武收起来,将来好带回宫里去,到他们家了,就该用他们的,所以段断同学开始心疼他家的绢了。
其实段断不知道的是,武当时不跟他们客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想把这些东西带回宫去,送出来的吃穿用度,除了金银首饰之外,其它的宫里是要多少有多少,王皇后还指着她来打败萧淑妃呢,再进宫时,哪里还缺得了这些东西,她不用是怕段断他们难堪,只是段断粗枝大叶的,唐依多少能体会一些,但却远不如武那么细致入微罢了。
武没浪费第二块,终于写完了,放进了一个小匣子里也不上锁,直接递给了段断。段断想想也不矫情了,这会他还是很明白的,武无论要做什么,都要经过他们夫妇的手,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偷看。
新做的也送上来了,这回都不费话了,段断快快的吃完,把匣子揣入怀中骑上马就走了,唉,自从他有了马,就根本不肯坐车了,骑马多快啊。
唐依看他风风火火的,也有点担心,“师姐,你说,我再给清扬买匹马,让人跟着他会不会太招摇了?”
“现在的马是薛家送的,平民是不许拥有良驹的。”武当然知道唐依的意思,段断一个人骑一匹好马在路上走,就算是大唐的治安好,也挡不住有人急眼不是。派人跟着,也就多个保障,让人知道这也不好惹的人家,大家心里也警醒一点不是吗?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段断还是感业寺的总管,感业寺里有马,段断都没胆骑的,更何况出去再买了。
唐依有点黯然了,是啊,身份的限制,不是她想就能解决的,明天还是严令他坐车好了,不许一个人骑马出去了。
武轻轻的拍拍她的手,“放心,最多三天,我一定让你给清扬配上人。”
唐依一怔,看武那笃定的眼神,唐依心里就不笃定了,这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话说两头,元超准备上班了,结果被段断拦下,直接把自己怀里的小匣子递给他。元超还想打开看看的,结果被段断拦住了,“我们家住的那位,给你主子写的,你找踹呢?”
“那你给我干嘛?你们家那位不是能直达天听吗?”元超还不干了呢,让自己帮忙,还说自己找踹,这位真是越来越不着调调了,不过元超没发现自己竟然没一点不开心,反而跳着顶回去了。
“现在她让你帮他达天听,我估计不会是坏事,你就当回鱼吧,帮他们传传尺素。”段断也叹息,自己七尺男儿,给人送情书,木面子啊!不过拉上这位爵爷,他心里好受多了。
“这个,这个好像不太附和文人风骨。”元超其实一直被人说是少年老诚,也也是被逼得没法,谁乐意少年少诚啊?这是形式逼迫,有了妹夫了,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倒是真的找到了兄弟的感觉,他薛元超也有兄弟了,自然也就把那面具放下了。
“行了,你到时就说我让你干的,你是被逼无奈,当然是要被罚的时候,有奖,咱们哥俩一块领。”段断忙拍着胸脯保证,元超白了他一眼,自己坐上轿子,上班去也。
段断交了大任务,心情也松快了,跳上马,快活的去村里继续他的赚钱的大业,当然脑子里还是会不时的转转,自己这回做对做错了。
到了村子里,段断心情一片大好,他们做的折椅已经做了一百多把了,全是村里人日夜赶工出来的,堆得库里满满的,现在材料也用得差不多了,就问段断怎么办。说是这么说其实人家眼里就两字,红果果的写着,“卖吧!”
段断白了他们一眼,开玩笑,现在卖,能卖几个钱?当然得等着让他送完人,再卖了,什么叫尊贵,什么叫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大手一挥,让他们赶紧加料,继续赶制,还就是找来村里的妇人们,把成品再拿出来打磨,上漆,力求最好。当然也不能一模一样,在上边雕个花,刻个朵什么的,或者再手柄上想花样,也分个男女,男的手柄上就直接弄上两狮头,虎头什么的。女的手柄就做成如意形状的,怎么着都有卖点。
大家都有事做了,也就不再说啥了,反正现在村里的日子越过越好,每家每户每月都能在段断手中拿到现钱,于是段断在村里的地位空前的高涨。
应付完这些,郝大来了,他这些日子来帮着段断管事,脑子倒是越来越清楚了,对段断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了,先成了一礼,才过来说道,“段总管。”
“你也来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折煞小人了。”郝大也就是上来打个招呼,并没有什么事说。
“一起回去吧,村里他们能自己安排好。”段断把马缰扔在马上,马老实的跟在他的身后,虽然不时的会跑到一边的草地上去嚼一口野果,但也知道马上就跑回来,跟刚懂事的孩子一般,虽然不时的受点外面的诱惑,却仍旧知道爹妈在哪,不敢远离。
“没想到您还是驯马高手,小人从未见过如此听话的畜生。”郝大羡慕起来了。
段断侧目看了他一眼,也懒得说啥,凭着他一句‘畜生’也就驯不出好马了,你当它是畜生,人家凭什么当你是主人?
第九十四章教子
第九十四章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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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断回家边吃晚饭边把寺里发生的事一说,边说还边感叹,顺便夸夸自己,“看到没,我两句话解决问题,这连姑母都佩服我!”
段断这点倒没夸张,等郝氏走了,哦好像她娘家不姓郝,不过算了,管她姓什么也跟段断没啥关系了。他才懒得问呢,他心里很爽,心里一遍遍的唱着,‘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但是喜儿还是哭着追了几步,就被她爹给拉住了,非常之‘悲痛’的说,‘喜儿,你母亲回外公家对她才是最好的。’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含着泪,不再叫了。
静慧让他们回去休息,就直接叫着段断进去,静慧直截了当的问段断跟郝大说啥了,就成这样了。
段断细想想,自己真只说了两句,并且把他说的两句话原句背出,一点不带撒谎的,静慧怔怔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夸张,两句话把郝大的决心给逼出来了,这还真不是凡人干的,最后竟然找不出话来说了,直接挥手让他赶紧走,看到他就心烦。
段断回来的路上就美得不行,自己真是太棒了,怎么想出来的,自然回家了要给这个两个女人来显摆一下了。
武才懒得理他呢,直接看向唐依,“你怎么看?”
“有点寒心!”唐依已经吃不下饭了。
武笑了,而段断傻了。
“为什么,媳妇,你不是很讨厌郝氏吗?”
“是啊,我讨厌她,可是如果说我丈夫为了他的前程,赶我走,我无可厚非,但用计赶我走,还把自己装成圣人的模样,我会害怕。”唐依冷冷的看着段断,“俩口子,什么不能说?不相爱了,不想过了,却还怕担责任,怕孩子恨,于是出这么一招,而且也就那么两刻钟的工夫就计划了?这样的人,将来为了富贵,为了权势,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武抿嘴笑着,斜眼看着段断,“你啊,学着点,这人能利用,却不能信任。”
段断看看这两个女人的眼睛,猛得觉得自己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不是对这两个女人,而是对郝大。
下午只觉得戏好看了,静慧也没说啥,他也就没往心里去,只觉得郝大那手高,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了,可是被唐依和武一说,马上觉得还是女人的心思细了。连唐依这么迷糊的一个人听完了,说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的,那心思慎密的静慧和武该如何试想?
郝大只听了自己两句话就知道,静慧和唐依都已经快到极限了,再不出手,一家三口就得跟着玩完。他应该想的是,自己之前有说过,跟着静慧,他们家还有翻身的机会,就算没有,这些日子,他帮着段断管寺庙,段断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器的人,如果这样下去,应该用不了多少日子,他们一家三口就能赎身,那么赚得也就更多了。
所以现在让郝大离开那是不可能的,喜儿是他惟一的女儿,自然要护在身边,况且喜儿很得静慧和唐依的喜欢,有喜儿在,自己应该就会对他宽和得多,那么只要解决掉那个败家老婆就好了。
段断想想从自己跟他说完话,到他出去拿钱见静慧,用唐依的说话,还真是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两刻钟烹茶都不够,何况用来想事了,那么就只有两种解释,一是郝大实际上一直在想如何摆脱郝氏的做法;二是他是急智。可是无论上面哪种说法,都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
用一贯五不赎自己,不赎女儿,只赎妻子,传出去,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只会说他好,不会说他坏,更重要的是,他要维持在女儿心目中的地位,他不是抛弃妻子,而是为了让喜儿娘恢复自由身,无论多少年,在喜儿的心中,父亲都是好人了。
而郝氏会随着喜儿的长大,只怕形象就不会跟现在一般了。往好了说,就是慢慢的变淡,最后没有;若是心眼小点的,只怕会就变得很不堪了,母亲自己跑了,扔下父亲和她在庙里为奴为婢。
你想啊!以郝氏那性子,回了家只也会惹人厌,又长得不错,在大唐女子再嫁也不算是啥事,官府还有定期给寡妇鳏夫牵线的中介机构,好让他们提高生产率,大唐缺劳动力啊。只怕没几天,就得被家里人许了别人,郝大等那位再嫁了,再自赎,再找一良配,还可以跟女儿沉痛的说,‘你母亲怎么可以不等我们?’算盘真是不要打得太响哦!
想到这儿,段断都打了一个冷战,这人也太那啥了吧,纳纳无语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为郝大解释,他真的想解释,他希望用光明一点的心来看看这事,可是……
“得了,快吃吧!今儿的米饭好吃吗?我让铁匠打了个小铁锅,试了焖了一锅。”唐依不想打击段断,但刚刚实在太生气了,于是才冲口而出的,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性子不好,凡事都往最坏了想,说白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她喜欢段断的就是他眼睛里的纯净与阳光,因为这份温暖让她阴冷的心慢慢的变暖过来,她现在可不想失去这缕难得的阳光。
“是米不好,实在不成,我去长安把各种米都找点回来,你是南方人,应该不惯吃面食的。”段断忙说道,今天的米饭比蒸米饭好吃,而且焖的饭比蒸饭有营养,但米实在不怎么好,吃起来的口感真是粗糙呢。
“还有锅巴粥,师姐只怕是又要说我们奢侈了,我还是蒸了一锅米饭,把米汤留出来,正上他们煮了小锅里的锅巴,会很香,也能消食。”唐依得意洋洋的显摆起来。
“把心思别光用在吃上就好了。”武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了,“你把信给元超了?”
“是!他做事还是可以放心的。”段断看看边上的人,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挥挥手,除宵云之外的下人全退了出云,武似乎很满意,对宵云笑了笑,但还是毫不留情的挥手,宵云马上退出,跟平时一样,门户大开,但没人了靠近。
“师姐,这个,我最近不是常和元超他们一吗?”段断结巴了一下,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最近缺钱花?”武看段断那便密的样子,不禁笑着猜道。
她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这些勋贵子弟平时的消费了,以段断的身家来说,跟这群败家子在一块,就是赤贫如洗。可是一块玩乐,总不能总让别人掏钱的,总得做一两口东道。
玩笑归玩笑,她还是想着要不要开箱给他拿点,结果段断的脸马上变为赤红,很快就变得有些愤然了。马上就明白了,也对,这男人最最小器不过的,让他做东道,杀他一刀看成不成,自己这么说,简直就是污辱他的智商了,所以他跟自己说的一定不是钱的事了。这会让武有点怕怕了,反而希望是钱的事了,钱的事多好解决。
“有什么快说,别让人着急。”唐依隐约猜到了什么,但不敢确定。
“这些日子常跟那些勋贵子弟一块论马,当然也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那个,那个……”段断发挥怕老婆的精神,马上坐好,要认真的跟武汇报一般,可是说到关键点时,他又打了一个结巴,看来还真是不好开口了。
武的脸越来越黑了,他们俩初来乍道,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听到消息自然只能跟静慧或者自己有关了,跟静慧有关的,他才不会跟这儿说呢,人家直接找静慧了,再说了,那些纨绔可是元超介绍的,谁会没事说元超姑母的坏话?用脚指甲想都知道一定要么关于自己,要么关于自己娘家了,无论哪个,她都不想听,可是还不得不听。
段断看武神情转为认真的样子,忙继续说道,“令姐家的那位小爷,似乎在学堂里闹得有些不像话,原本我也不知道,那是您家的外甥,只听人说说是贺兰家、贺兰家的,又说当年与侯君集家联姻,若不是只是远亲,只怕还有牵扯的。当时并没在意,今日传完信后,自己个突然吓着了。”
段断这话说得很妙的,贺兰敏之现在十五岁,还在官学里读书,贺兰家在京里还算是不错,只是当年侯君集谋反案是太宗亲定的案子,而那时,武是已经进了宫的,她对前因后果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贺兰敏之的爹跟侯家那位亲家也是宗亲,说牵扯实在有点勉强的,不过大唐对谋反这事一向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现在是武进宫的关键时刻,段断“突然”想到贺兰敏之那不省心的玩艺,怎么让武不心焦。
贺兰敏之武是很喜欢的,她没孩子,姐姐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异母的兄长也不拿他们母女几个当回事,平日里也就是姐姐守着老娘过了,她是当姐姐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现在段断说他在学堂里闹得不像话,她是相信的,自己心里都溺爱得很,更何况年老的母亲了,自然把这个惟一的外孙子当眼珠子一样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武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师姐,别着急,还是孩子。”唐依轻轻的搂住了武,白了段断一眼,她刚刚只是隐约的想到了,没想到真是这个。段断早就看贺兰敏之不顺眼了,一直说要想法除了,没想到挑这个时间,怎么除?不教而诛?自己于心不忍,小孩子在学堂里闹闹,当谁没有小时候?不过也是,不挑这会挑啥时候?
其实武的性子和郝大是有点像的,关键时,她还是会先想自己的,信替他送到宫里了,李治小童鞋马上就得来看她了,甜言蜜语一说,白酒法子一送上,得,这小妞立马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会下金蛋的凤凰。
若在此时,娘家却传出点不和谐的声音,不是给没站稳脚根的武抹黑吗?段断看来也不是纯傻子啊。这时间段选得多棒啊,武再宠侄子,这点上,她也得痛下杀手了。
“十五了,还小吗?我们当他小,人家会当他小?”武现在还真是当唐依是自已人了,直接吼道。
段断忙按住了她,猛的看向门外,果然刚刚武的吼声引来大家的注意,段断直接吼道,“宵云在院门口守着,其它人都出去。”
大丫带人出去了,宵云也不敢停留,开着院门,自己却站在院外。
“师姐,我今儿想想,十五虽说不小,但真不大,还能扳回来,就看您舍不舍得了。”段断似乎迟疑了一下。
“你有法子?”
“一就是我跟元超说说,让他找个门路,给敏之在府兵里挂个名,挑那严严的部队好好训训。只是听说很苦,吃不饱,每天还累得要命。”段断小心的看着武的神色轻轻的说道,看武那深锁的眉头,估计这也是惯孩子的家长。
进军队对武家人来说太危险。他们孤儿寡妇的,三代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在武的小心眼里,异母哥哥们的孩子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若不是贺兰敏之太不像话了,她才不会给那些侄子们好脸呢。
“那不成,今儿师姐还说了,如今边境危机四伏,让敏之去军队,万一拉上去了算谁的?”唐依忙转了一个弯,当然在唐依心里倒是觉得去军队磨磨贺兰敏之的性子,实在不成,直接在远处解决了,神不之鬼不觉的。
“也是,那就只有第二步了,从官学里退出来,让令堂与令姐好好在家教导,这个好处有二,第一,就算闹腾也只有家里人知道,外头无论是武家还是贺兰家的名声的都是保得住的;其二也是省得被学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带坏了,那些败家子您也是知道的,自己不好还偏赖旁人。”
“那不成!”武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师姐,我觉得这法子不错。老夫人我也是见过的,最是睿智不过的,想来师姐也深得老夫人的真传,让老夫人教导,不比先生强得多?实在不成在家里请个先生也是可以的,这样有老夫人和贺兰夫人看着,敏之的性子说不定能教回来。”唐依当然知道不成,能把贺兰敏之惯成那样的一家人,让贺兰敏之回家,就只能更坏,没法更好了。
“清扬,你明天替我回家,把敏之接来,我亲自教导。”武下定决心。
第九十三章 小郝飞刀
第九十三章 小郝飞刀
郝大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啥,段断又恢复了他的酷样,其实有时远远的看他与佃农们说话,那恣意的笑容,郝大也知道段断不是那种有等级观念的人,可是为什么对自己一家就没个好脸呢?哦,喜儿除外。
“喜儿是不是该上学了?”段断突然问道。当然这也不是突然想到的,他老早就想说了,只是最近事忙,况且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机会。
“那个,师傅倒是说过一次,不过我家的那口子身子也不是很好,若是喜儿去上学了,寺里的事,她只怕也做不来。”郝大脸一红。
话说从头,有次唐依看到喜儿长高了,衣裳就显得小了点,但也知道这是静慧的事了,自己不好干涉,于是等喜儿送上茶水,就对她笑了笑。
静慧本来也就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送来了,就交给老宫人调|教,她才不管呢。看唐依对喜儿笑,也就注意到了喜儿的衣裳有点小了,便有些不喜欢了,寺中虽无外人,但她也是从宫中出来的,让下人穿成这样也是丢自己的脸,唐依倒还好,若是外人看到,不得说自己刻薄?
但她可不是唐依,哪能就发作,于是就问问喜儿的年龄,看喜儿声音清脆,话说得圆满,心里也颇为喜欢,知道不是自己身边的嬷嬷刻薄,只是日子还浅,尚未做得,让她在唐依面前圆了面子,便觉得喜儿也算是进退有据,对喜儿便也上了心。
第二天就叫郝大进去,说让喜儿到佃农村去跟那里的孩子一起读书。这是大恩典的,喜儿可是卖身的丫头,主子让去读书,就是公费学习,一般来说,等表现得好,三五年的,便有大用,弄得好,让静慧好高兴了,许门好亲事,喜儿的终身也就有了靠,这多好的事。
结果过了好几天,段断在村里也没见着喜儿,反而却还看到喜儿还在静慧前立规矩,不时的还会去帮厨什么的,忙得团团转。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郝大当时是欢天喜地的谢了恩,转头跟老婆商量后,第二天又变了卦。静慧也不再管了,父母都不操心,她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唐依和静慧学了医,于是跟着静慧身边的嬷嬷也就相熟了,很受人家的敬重的,这些话不能问喜儿,更不能问其它人,只能问负责这对母女的嬷嬷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嬷嬷还想找人说道说道呢,唐依一问自然要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抱怨起来。
原来郝氏开始来时还不错,存着让静慧抬举的心思,在边上很是奉承了几日。等李治,皇后,贵人们走了,又等了几日,静慧那边一点动静也没,又听说唐依反而要被静慧的娘家认为义女,心里便不安稳起来。
一心觉得唐依面善心狠,把自己一家人当成了晋身的梯子,把自己一家送了人情,得了老太太的喜欢,于是才被老太太这么看重的,越想心里越发的不满起来。
因为不满,面子上头的事也就不做了,说身子不好,连拔给他们一家的衣料都不肯动手自做,眼睁的看着喜儿没衣裳可穿。可怜喜儿不但要穿小一号的衣裳在外头丢人现眼,还得替她去干活。小小的身子要干两人的活,还亲自求了静慧,说自己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在静慧身前伺候。
明眼人哪有看不出的,让念书是静慧的主意,也不是让他们做爹同意,人家是命令,郝氏自己不敢说要留下喜儿帮自己的忙,只能把喜儿推了出来。
喜儿替郝氏干活,嬷嬷不能管,人家病着,喜儿又哀求,她只就只能睁一支眼,闭一支眼了。可是喜儿的衣裳的事,总不能坏了规矩,让别人帮她做吧?可是一说,郝氏就哭得要晕倒,抱着喜儿不住嘴的说‘对不起’,是她拖累了喜儿父女,弄得喜儿只能边哭边保证,绝对不离开家、不离开她。人家本就“娇弱”,这里是寺庙,不能落了刻薄下人的名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唐依听完了,气得都没吃晚饭,恨不得咬死那个女人才好,唐依若不是看喜儿可怜也不会对她笑笑,本来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本质上,唐依也知道,这不是她能管的事儿。本就是顺口一问,想知道那个极品到底有多极品罢了,不曾想,这个女人还攀扯上自己。
‘真是癞蛤蟆跳上桌,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自己送静慧什么都比送他们来得讨巧,真的以为是他们来给自己赚到的前程吧!这种事,三人成虎,说得多了,弄不好以后郝大和喜儿只怕也是要这么想的,她还真是好人没好报,反而带累了师傅。
忙跟静慧请了罪,还想着怎么补偿一下静慧,这么个极品敢说这样的话,还让嬷嬷听到了,静慧自然也就是知道的,不是让师傅觉得为难吗?
回家摔了两杯子,直问段断为什么这会没有社会福利机构,这样的父母就根本不配有子女,生了就该交给国家,跟他们就是受罪。
唐依难得那么激动,段断明白,唐依一面是觉得喜儿可怜,可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攀扯谁也不该攀扯到他们。心里对郝家也就更腻味了,但又不好说啥,能说啥?那是法律健全的西方,即便是在中国大陆,有些事也不是外人能管得的。
在大唐,老子就是打死儿女也是使得的,你的生命是我赋予的,我可以随时收回,打死白死。而喜儿真的抛开了郝氏去上学,弄个不孝的罪名,谁家敢娶啊?就是一般的农家子弟也是不干的。寺里又没男佣,能接郎配。心里便真的心疼起喜儿来了,这样的父母,真是拖死她了。
所以段断刚刚也就是故意那么一问,就是想看看郝大是不是会脸红,现在看到他脸红了,可是却又有什么用?背着手上山,他忙着呢。
郝大心里堵了起来,他知道对不起女儿,可是妻子那个样子,他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但想想,若喜儿真的读书去,自己在村里忙活,寺里就那个女人了,谁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端,只能委曲女儿辛苦一点在家里看着了她,宁可累些,也总比一家三口再被静慧厌恶了,扔到大规矩的人家,那才真是一家都完了。
现在看段断这样,想到平时那女人在家的那些言语,不禁起了一身汗珠子,女人见识短,他的见识可不短,自然明白这些言语已经传到少夫人的耳朵里了,心里那叫一个悔恨呐,第一次生出了为什么要娶她的念头。
“总管,等喜儿娘好点,我马上就让喜儿去读书。”他忙跟上前一步,急急的保证。
“多读书是好事,不过也不能读迂腐了,有道是家有贤妻,夫无横祸,有些事,看开些吧!”段断没有看郝大,背着手,冷冷的笑着。
郝大这还听不出来就真是傻了,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三层意思,好好读书是指喜儿;,迂腐就是说得他们两口子;而家有贤妻,无无横祸,让自己看开些,自然就是让自己快点解决内宅 的纷争,回到以前平静的日子中去。
眼看着山门到了,段断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去找静慧了,他要和静慧谈谈送给薛夫人的礼物一事,十五要到了,总得忙碌起来,东西都准备了,只是怕不够,于是带着礼单来找静慧商议。
两人正说得热水朝天的,结果郝大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一见静慧便跪了下来,老实的把包袱放到了小几上。
“这是什么?”静慧听声就知道里面是钱了,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会给自己钱。
“这是小人跟着总管这些日子,总管分给小人的赏金。”段断脸色一变,正欲说什么,郝大忙按住了段断,“您放心,小人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小人不是来说总管的。师太,总管当初买小人一家用了五贯钱,曾经允诺,若是小人存到五贯,便允小人自赎身价,这些日子,小人攒了一贯半,请师太开恩,允小人的妻子赎身。”
段断脸都气白了,以前没见过脑残,现在让他见着了,还被咬了一口,能让他不气吗?拿自己给的钱,来赎老婆,让静慧如何想?自己用寺里的钱乱做人情?还说自己允诺,五贯就让他们赎身,这让静慧如何是想?再说这位,有钱不用来赎女儿,却来赎老婆,这个人脑子的结构异于常人吧?
“想好了?”静慧却没有段断那么的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郝大,轻笑了一下。
“请师太成全。”郝大规规矩矩的给静慧又跪了一个头。
“去把他媳妇和喜儿叫来。”静慧对边上的嬷嬷说道。
嬷嬷弓身出去了,段断有点狐疑的看着他们,觉得只怕自己想错了,郝大只怕不是自己刚刚想的那么脑残了,只怕内有乾坤的。于是静下心来,决心好好学习一下。
没一会儿,郝氏和喜儿都被带了进来,郝氏段断倒是好久没见了,也是,人家一天到晚在房间里“病”着,自然没处见去。看看,似乎还是那么的娇弱无力,但脸色倒是不错的。
“刚郝大说攒了点钱,想把你赎出去,你的意思呢?”静慧简单明了。
喜儿倒是一脸喜色,能赎一个是一个,娘的身体不好,赎回了自由身,自然是好,马上跪下跟静慧磕头,“谢师太成全!”
郝大显然没跟郝氏商议,她愣了一下,看样子,这么一会的功夫,只怕脑子转了好几个弯了,委委曲曲的跪下,按按自己的眼睛,就好像真有眼泪一般。
“相公真是,妾身这无用之身,赎出何用,要赎也该赎喜儿才是。”
“不,不,先赎娘,娘身子不好,应该先赎娘的。”喜儿忙摇着头,那急切的样子让段断不禁想起了前女友说的台湾俚语,真是‘歹竹出好笋’啊!
“都怨妾身这不争气的身子,拖累你们了!”郝氏这回真流泪了,让段断都不禁觉得这位不当演员可惜了,什么‘雪华’‘心如’都是浮云啊。哪有这位,眼圈一红,泪如珠掉落,还真是我见尤怜了。只可惜这是大唐,人家不兴扬州瘦马型,人家流行武那样的女强人。
“这么说你同意了?”静慧还是面无表情。
段断还专心的看戏呢,一点也没想到,其实郝氏这是同意了。忙看向了下面的一家三口,郝大没看任何人,和静慧一样面无表情,而喜儿还是一脸喜色,郝氏的那欲语还休的样子,真是耐人寻味了。
静慧轻轻的敲敲桌子,边上嬷嬷已经拿出了郝氏的卖身契出来了,静慧看看卖身契,确定了一下,才推到了郝大面前。
“这个看看。”
郝大也认真的看了看,确定了把卖身契放到郝氏的面前。
“你收好。”
“你收也是一样的。”郝氏娇羞着笑道。
“大唐户婚里说了,良贱不婚。你已经是自由人了,与我无关了。”郝大面无表情。
“爹爹!”喜儿惊呼起来。
“夫君……”郝氏也准备再来一次热泪盈眶,顺便昏迷不醒的,但大家都在,而郝大的眼睛里很一次透出的神采让她哭不出来了,她觉得有点骇人了。
“我郝家的事与你家无关,好赖也是我郝家自己背,不该连累你与你的娘家,师太,请送喜儿她娘回娘家。”郝大根本就不看她,直接转头冷静的对静慧说道。
段断觉得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剧情真是直转而下啊!郝大还真是小看他了,原本想着他脑残了,现在看来是自己脑残了,这哪是赎人啊,这是直接离婚,还不用写休书的,话还说得贼漂亮啊,自己是犯官家属,不连累妻子,放她回娘家,不会拖累她,郝家好赖是他们郝家的事,他和喜儿自己承担。高啊!
“倒是有情有义,知道了,好人做到底,贫尼省得。”静慧‘峨嵋豆腐’了一声。
“师太……”郝氏转向了静慧。
“郝大也是一片赤诚之心,施主请回吧!”静慧笑了笑,看看喜儿,笑着点了一下头,“喜儿,你把桌上的钱替你母亲带上,也算是圆了你母女的情分。”
喜儿也不是那不懂事的,抽咽了一下,对静慧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把桌上的布包放到郝氏的手中,“娘,你好好去外公家,喜儿会听爹的话,一定不让爹操心。”
嬷嬷已经找了人,套上车,拉着郝氏走了。郝氏紧紧抓着钱包,虽然流泪,但却并不很悲戚。
段断心里那叫一个佩服啊,侧头看了郝大一眼,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了,还真是‘小郝飞刀,例无虚发’?一刀子下去,干净利落,还皆大欢喜了!
第九十五章武之苦
第九十五章武之苦
“师姐!”段断真的吓住了,他没想到武会出这一招。
他原计划是,如果不让去军队,就忽悠着武去想想什么叫异子而教,让武把贺兰敏之那坏种交给自己,自己折腾不死他。
折腾好了,武家人感激自己一辈子,折腾个半死不活的,以后祸害不到别人了,那是那丫自己不听话,最多自己对武大哭几场,要知道武现在还没有当皇上的打算,只想着回宫,再生个儿子,达到终身有靠的目的,对于这惟一的外甥就是单纯的喜欢、亲昵,还没有爱到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进宫的地步,当然,啥时候,武也没有爱敏之到可以为他放弃她自己。
再说了,段断布置贺兰敏之也不是一两天了,他有自信,绝不会留那么大的把柄给武。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响的,结果竟然和自己想的大相径庭,还那么混帐东西弄到自己庄子里来住,自己还要多养一个人,自己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您快进宫了,我怕时间不够。”唐依也很忧虑啊,十五岁真不小了,自己的庄子里漂亮的丫头可真不少啊。让他来住,不是祸害自己家吗?失策啊!
“就是时间不够了,才要求你们把他接来,我先是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家里的事插不上手,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昏溃至此,就这么一个男丁,还惯得无法无天,将来害人害已。”武真是急气攻心了,泪都要掉下来。
唐依都感动了,武多刚强的一个人,竟然都对自己用到了一个‘求’字!是啊,宫里的女人,想的不过是皇帝的宠爱,儿子,再就娘家这三件事。
皇帝的宠爱和儿子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但是娘家的兴衰却直接影响她在宫里的地位,若出一个败家子,她得被一群踩高捧底的人笑死是小,对皇帝来说,武姐姐生一个败家子就可以影射到她将来生的孩子,要知道皇家的传承可比什么都更重要的。
“哪里还用师姐说个‘求’字,说句诛心的话,我与清扬到了大唐,若不是师姐和师父看顾着,哪有今天,师姐的娘家虽不敢说当自己家人看待,却也是亲切得很的,不然清扬可敢回来跟师姐提。”唐依急急的说道,可不能让女皇陛下将来存下芥蒂,上位者心胸真的宽的没几个人。
“看你说的,师姐,她小心本分惯了,您也别吓唬她。如今我们认下了薛家,自不敢说把武家当娘家的话,但您在家里也住了这么些日子,咱们就是一家人,您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用不着说个‘求’字。老夫人和贺兰夫人就敏之一个依靠,纵容些也情有可源,师姐倒也不用急,明日您写封信,我便去国公府把敏之接来就是了。”
段断与唐依也不白做这么久的夫妻,默契自然是有的,忙接口说道,表明态度,我们在大唐就你和静慧两个亲人,你们的家人,我们都一视同人,能帮的我们一定帮,当然了,杨老太和贺兰夫人纵惯孩子的,你接来了管不了,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我们只管接,后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安慰了好一会儿了,两夫妇才回了自己的主屋,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但不得不说,段断的时机是对的,想法也不错,就是错估计了武的反应,不过也是武是谁啊,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还能是武吗?
武也是一夜无眠,睡到了一半,自己起身,挑起灯,开始给老娘写起信来,武现在心里最牵挂的就是老娘了。其实说她是如何爱敏之,也不一定,爱是肯定的,可是在武心里,敏之不如老娘重。
历史上也是如此,杨老太不死,敏之就一直活得很好,杨老太死了,敏之还负责着杨老太的葬礼,当然,葬礼一结束,武就直接说敏之黑了她给老太太葬礼的银子,说没办好,直接问了罪,发配!再然后,太平公主千里单骑,追过去结果敏之的性命。
所以说了,在武他们皇家人的心里,敏之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只要老太太在,他们就拿他没法。其实真的没法吗?其实皇家是拿武没法,而武拿自己老娘没法,一物降一物罢了。不然,段断也不会让武给老太太和贺兰夫人写信,自己才能去武家把贺兰敏之接出来,不然,老太太听他的才怪。
武此时是心急如焚,她想得比段断他们深远的多,她不是没怀疑段断为何来说贺兰敏之的话的用心所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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