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唐医泡段(完结)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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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医泡段(完结) 作者:未知

    没少跟他号脉,主要也是练习,所以唐依一说伸手,段断能马上知道静慧要号他的脉。hubaowang

    唐依细诊了一下,再看段断的脸庞,有红似白,天堂光亮,眼白清澈,唇红滋润,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没事。”唐依老实的跟静慧汇报。

    “是阳气旺盛,满则溢,溢则损。”老太太的口气非常之坚定,马上开了个方子给了唐依。

    唐依看看,那个,虽然自己刚学不久,不过这方子治啥的,她还是知道的。老太太这招损点,直接就让段断能清静一段日子了,不过这方子不伤身,反而对他的身体是有好处的,简单一点说是养精蓄锐。唐依觉得老太太人果然不错,马上千恩万谢,她也觉得让这位消停几天是很有必要的事。老太太笑了,又开了一张方子出来。

    “这是给你的,你体虚胃寒,药补不如食补,这几天先吃着,三日后再来。”静慧也不让他们陪着吃饭了,直接赶人。

    “我真的病了?”段断可不相信自己有病,他觉得自己最近常常骑马,身体比刚来时不知道好了多少,之前哪有时间锻练啊,现在好了,天天骑马,吃得也绝对是纯天然,无添加的绿色食品,空气质量也就更没得说了,想不健康都不成。怎么静慧还要开药他吃。

    “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你阳气太盛,与天违和,冬日本就是要……”唐依开始掉书袋,本来在中医的理论里冬天最好连房事都不要有,冬天是冬眠的时间,但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她只想消停两天,可真不想把人推出去。当然往复杂的地方说,把段断红晕为止。果然,段断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行了,我吃药还不行吗?你呢,真的身子虚了?”段断还是很关心唐依同学的。

    “嗯,姑母说身子虚了,不易坐胎,得调养。”这个可以往严重了说,唐依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段断无限的同情。

    “没事没事,我们有钱了,想怎么补都成。就算没孩子也没事,真的,有了才麻烦,没有多简单,多省心!”段断决心表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啊,让唐依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倒真的有一丝暖流淌过心底。

    晚上唐依喝汤,段断喝药,武和敏之,慧之一齐撑着脑袋看他们,太喜感了,段断此时的表情那叫一个杯具啊,捏着鼻子一口灌下,慧之很快的递过蜜饯,给他送药,一脸的同情啊。

    “真是好孩子。”段断打了一个药膈,吐了一口气,看看敏之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学着点,什么叫尊敬师长?对了,你教书教得怎么样?别看是佃农的孩子,你也得认真点,当然了,我们不是要教出秀才和状元,你要注意方法,要有针对性……”

    段断马上把矛头对准了敏之,前几天佃农村私塾的先生请了假,段断一时又找不到人,本来想让郝大去代几天,结果折椅作坊又缺原材料,段断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正好看敏之天天跟自己闲逛,就直接抓了他的公差,让他代课去。

    敏之还不乐意,但段断是谁,直接就踢他去了,几天下来,敏之倒是越教越有兴趣了,谁不好为人师?更何况那些跟自己在官学的同学可不同,能来这念书的,全是真的想念书的,上课纪律那叫一个好,对他的尊敬那叫一个真,敏之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尊敬过呢,飘飘然啊!

    当然若是没有段断的魔音入耳就更好了,马上堵住了耳朵。

    “您真是,教孩子上学,不教他们上进,那教什么?真跟您说的,只教他们认字、识数、还教大唐律,您想干嘛?”

    “呸,你豬脑子啊,圣人说了,因材施教,让他们认字,识数,还有知道大唐律,将来出来了,做点小买卖就不会让人骗。知道了大唐律,他们就不敢出来乱犯法,什么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但大唐律里有不知者不为罪这条吗?”

    “怎么喝了药火气还这么大?”唐依真是服了段断了,吼敏之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啊,果然身体太好也是罪啊。关于义学的事段断也跟唐依商量过,她知道段断的意思,于是轻言细语的跟敏之解释起来。

    “敏之,你姨父的意思是,那些孩子已经都不小了,家里也就刚刚温饱,如果想让巩固家里的状况,他们就得学点东西,但又不能真的去考个秀才什么的,考不考得上是一个问题,就是供一个孩子读到秀才都挺难的。所以佃农村和我们庄子的义学对这一几年的孩子就以扫盲为主,让他们知礼,懂法,等过几年,状况都稳定了,就正正经经的把一些好苗子抽出来,专门的请好师傅教,为国蓄材。”

    “简单点说呢,佃农村的义学是庙里出钱,我们庄子的义学是我出钱,扫盲是没问题的,想当秀才脱籍出庄,那得自己想法子,跟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段断白了敏之一眼。

    本来敏之挺感动的,觉得段断夫妇因材施教,意义深远,结果弄了半天,段断是舍不得钱,扫盲是花不了多少钱的,读几本书,把千字文认熟了,会打个算盘,再把大唐律跟他们有关的挑出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最多两年就能有一位合格的大唐公民,但想进阶,请自便,我没钱。

    武一直默默的听着,本来让敏之去教佃农的孩子读书,武是不乐意的,只不过想想让敏之看看贫寒子弟一心向学的样子也能有所促进,就又答应了。

    结果段断和唐依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对他们来说,说是办学,可是人家办的是扫盲班,人家根本就没打算作育英材,人家一心一意的就是为了让两个村子的人都脱贫致富奔小康,跟国家什么的,没啥关系。

    气得武一愣一愣的。本来想着,找个机会跟这俩没眼力劲的家伙好好说道说道时,竟然又被教育了,武是谁啊,当年跟着太宗身边的小文秘,一手飞白也是太宗亲授的,政治眼光跟李治同学不分上下。

    听了唐依的解释,武想的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义学了,她想的就是大局,是啊,一个小村子可以通过扫盲来让家里脱贫,等积聚了一定的财富之后,就可以专心供养一个秀才,甚至一个举子。

    要知道只要当了秀才,家里就可以不交税了,那么他们就真是脱贫致富奔小康了。那么一个国家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一点点的做?不是说了,民富才国富!

    第一o七章有了

    第一o七章有了

    武怎么想是她的事,对唐依来说,正经的怀个孩子才是真的。她自小和老外婆相依为命,心里羡慕的就是人家父母子女相聚一堂。外婆在时不敢露出来,怕老外婆觉得自己受了委曲;外婆不在了,反而不敢了。像她三高之女,寻可心之人本就不容易,再说她也过了能让人骗的年龄,情爱之事不是不想,却也真真的不敢。

    到了大唐,与段断这般由天做主的姻缘她倍感珍惜,她也努力护持,但心里最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子女,这也是孤儿的执念,对血缘总有一分的执着。

    白天静慧说她不易坐胎就吓着她了,心想也是,与段断圆房也不止几月了,两人身体健康,又无不良习性,照说早该有了,却迟迟没有音信,她自己好歹也是大夫,什么安全期,排卵期,她门清,都是对准了日子来的,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自己想差了,想来自己身子还是亏了,仗着年青,没日没夜的读书,干活,到了这儿,身体是最最不会说谎的,倒只怕是应了静慧的话,‘坐胎不易’,自然要加紧调养了。

    想要孩子是一回事,可是对段断下药,她又觉得有点不舒服,回了屋,洗漱之后,与段断相偎躺着,段断心情很好,昨日才认了亲,薛夫人那儿给那些贵妇人展示了段断送的摇椅和折椅。

    于是一夜之间便传便了,自然关系就托到了段断这儿来,段断只能说,摇椅真没有,就两张,一张给了老太太,一张给了姑太太。

    说话听音,都不是怂人,马上就问那折椅应该还有吧!

    段断磨了半天牙,就是不松口,只说‘就几张,原是想着送给薛家的亲朋加近相互的感情的……’

    于是那些‘雅绔’们直接不干了,‘你跟薛家有亲,孝顺义母,姑母他们没二话,难不成连亲朋旧故也要孝敬,他们是亲朋,我们就与你无交情了?’

    段断无奈,只好给雅绔们一家送了一把,算是情谊。有一就有二,但想想,自己与段断也交情不深,若涎着脸让人送,别说段断不乐意,自己也没那脸了,于是直接扔下银子买。

    段断推脱不及,只好又卖了一张。

    于是佃农村被围了,‘你能卖他家,为何不能卖我家?’

    段断苦着脸,装出一幅快要撞墙的表情,一个劲的说,‘自己一个也得罪不起!’

    然后一家家扔了银子取货,一个早上,百十张精雕细琢的折椅就那么卖出去了。

    佃农们兴奋不已,准备加班加点的再创辉煌的,被段断拦住了,开玩笑,这么简单的玩艺贵族们也就图个新鲜,没两天的功夫,这玩艺就能臭大街去,自然不能再做。

    拿出早就画好的图纸,他们改做沙发,就是唐依说的意大利名师设计的拉个皮子就能坐能靠的简约设计,这个做起来还容易些。

    不过唐依自己喜欢,但也知道大唐此时物产丰富,万国来朝,花样那是怎么繁复怎么来,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简约的设计。

    段断却不这样想,什么叫时尚,就是不停的创造时尚。与其让他们追着时尚的脚步走,还不如不停的创造时尚。

    要不段断这两天这么兴奋,昨天他实际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自然兴奋的睡不着觉,而今天又实现自己的预期,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进了账,让他怎么能安生下来。待唐依躺下了,这位就自然就毛手毛脚起来。

    唐依倒是从来没拒绝过段断,基本上她也知道,啥时候也不能拿这事做要协,但想到静慧的话,又觉得有些为难,想着已经下了药,怎么这位还能不消停呢?

    本来就为下药这事很纠结的唐依觉得头更大了,抓住了段断的手,让自己的身体略略的离开他,想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就是说那药只是让我静心的?”段断倒真的如一瓢冷水浇过。没想到吃了那苦药,竟然是让自己不缠她的。

    “想来师傅的意思是说我身子不好,若一味的惯着你,只怕就难办了。”说出来了,唐依倒松快了,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夫妇了,总不能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久而久之,就算段断不跟自己生分,自己心里先就跟段断生分了。

    “你累怎么不说?”段断看看唐依的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说也下的不是什么坏药,估计是想着淡着他们几日,等唐依调好了些,自己说不定能一击即中了。

    “哪里就这事上累了,不过这些日子事多罢了。”唐依脸红的似火烧一般。

    段断大笑起来,他也不是那急茬,不过是这两日有点虚火上升罢了,现在话说开了,唐依身子也实在弱,又想快点要孩子,他当然理解。

    他也想快点要,怎么说自己实际年龄也三十多了。想想元超的嫡子都十四了,自然想要奋起直追的,忙安慰起唐依来,小俩口亲亲热热的说了些闲话,倒是相拥睡了。

    老实的吃了三日的汤药,唐依也乖乖的在家认真调养,三日后脸色倒真的好多了,唐依给自己把个脉倒有些狐疑起来,想想也不言语,跟着段断的车去了寺里。

    静慧正等着他们,唐依请完安,乖乖的坐下了,脉枕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本来应该去村里的段断也特意陪着唐依一块上山,正好问问唐依的身子该如何调养了。这地方就他们俩了,没了谁也不能没了她不是。

    静慧认真的号了脉,想想看看唐依,“你自己号过没?”

    “是!”唐依答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但神色却把她想说的都说了,但把边上段断急坏了。

    “姑母,依依身子真这么差吗?”

    “若真差了,你待如何?”静慧侧头看了段断一眼。

    “当然是治了,能如何?姑母放心开药,我现在钱多。”段断拍着胸脯,很有些暴发户的样子。

    静慧那叫一个恶寒啊,这家伙真是、真是……

    “若调不好呢?”静慧故意吓起他来。

    “不会死吧?”段断真的有点恐惧了。

    “姑母吓你的,哪有事,我身子好得很。”唐依看段断这样,忙轻轻的安抚着段断,真把他吓出个好歹,自己日子还过不过。

    不过若是她不做声还罢了,真的这般安慰了段断,段断泪就下来了,以为真的有事,唐依瞒他的。

    “你又瞒我,这儿就咱们俩了,离了谁成啊?有病治病,瞒我,合着好受吗?”段断抹着泪哽咽着,唐依倒是被他哭得鼻子直发酸,就他们俩了,谁能离了谁。

    “要当爹的人了,哭给儿子好看啊!”静慧拍了一下桌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看段断哭倒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段断没听清,只觉得静慧在训斥自己,顺着嘴就接了,“当什么爹,老婆都快没了,哪来的儿子……等下,姑母,你刚说啥?”

    静慧别过头不想理他,等着他发疯。

    段断忙又看向唐依,唐依却没看段断,直拉静慧的袖子,“姑母,是真的吗?您要不要再听听看?不是说我坐胎不易吗?还有我月事一直有来的,只是量少些。”

    “日子还浅,葵水自然还有,下月便不会再来了,只是你身子亏些,这胎只怕要辛苦了。”静慧再怎么着也不会真的跟唐依脸色看,回头含笑说道。

    唐依早上给自己号脉时心里便有些打鼓,但自己学艺不精,不敢确定,路上想想,只怕静慧三天前就知道了,但她也吃不准,谁让那会自己身体不好,脉像不显。这会自己调了这几天,身子松快了,其它的散去,喜脉也就露了出来。

    “是,依依一定小心。”唐依掩不住喜色,怀孕不过月余,若是那身体好的,只怕早就怀上了。自己和段断这般努力,真有些‘光撒种子不出芽’的郁闷了,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小心应对,虽说现在他们看着像二十,可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么说也是过了三十的人了,在现代都不是最佳的怀孕时期,自然得小心再小心了。

    静慧觉得段断怎么没声了,再回头,段断已然呆滞了,想来真的受了些刺激了,踹了他一脚,让他醒过神来,也不想听他大呼大叫,直接就喝住了他,“别嚷嚷,小孩日子浅,小器着呢。”

    段断捂住嘴,马上拼命的点头,他在乡下也听过这种说法,小孩三个月前不能说,就怕小器跑了。得过了百日,胎稳了才好说出来,接受大家的祝福。

    静慧笑了拍了他一下,“以后你也警醒一些,别闹腾依依了。”

    话说得含蓄,但俩人也明白是啥意思,笑着点头,段断想想还是在前殿点了平安灯,施了大把的香油钱,认认真真的把供着的菩萨拜了一个遍,唐依不敢动,只得陪着静慧坐着,两人说说话。

    “要人吗?”静慧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什么人?”唐依一愣,不知道静慧说啥。

    “我给你义母带个信,让她挑两个模样规正的,老实的送到你那?”静慧正视着唐依。

    唐依有点明白了,自己家里虽然买了好几个丫头,但一是年岁还小,再者,除了大丫之外,总归不知根之底,以静慧他们的想法,自己怀孕了,就得往段断身边放人,总不能让他心生外向。

    这是古代惯长的做法,静慧等段断出去了才问,想来也是站在她这边为她想的,若由她提出,面子上也好过些。怎么说静慧按理算是自己娘家的姑母,自然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来看这事儿。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不要!”唐依低头思虑了一下,抬头干脆的答到。

    其实以唐依的性子来说,就算不要,她也不会直说,本来从小在那儿的环境中长大,早就学会了明明一句话可说明白的事,非要绕三绕,弄个似是而非,也好不负责任。只是到了今日,她便不想这般了,突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活得有点憋屈了。

    “清扬那边……”静慧觉得自己更了解男人,她可是历经三朝,李渊就不用说了;太宗说是与长孙皇后情深意重,可是身边又何曾少过人?李治连太宗的人都敢碰,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段断不好跟帝王之家比,就算比比自己家里那几个,哥哥也是有屋里人的,只是去得早没有庶子女,嫂子算是厚道,配了人不提。侄子元超可是庶子女一大堆的,就算是说是第一妒妇的房玄龄夫人,还不是没拦住,房家庶子女可都在京里待着呢,房夫人不过白嚷嚷罢了。

    静慧真是为唐依好,她想来,现在唐依身体不好,又有孕在身,正常的做法就是弄几个人,只要不生孩子,谁也不是唐依的威胁。等唐依把孩子生了,找个由头发卖了,再换几个,总不让长性了就成了。只是没想到唐依会一口拒绝,本来再劝劝的,却见唐依开口了。

    “我们那儿是一夫一妻的,若想要别人,就得先休了我。”唐依很平静,直视着静慧。

    “这是大唐。”静慧不管外头什么规矩,到了这儿,人家都有,便他没有,唐依没什么,可是段断在外头便失了身份,让人笑他畏妻,有损唐依的妇德。

    “是啊,就算是大唐,但我们几辈子的上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他这儿怎么就不成了?娘们在家拼着性命为他们家开枝散叶,是他们难受还是女人难受?趁这时候还给女人难看,他们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有理了?”唐依不指望静慧理解自己,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静慧细品‘一生一世一双人’竟有些感触了,谁不想这样,只是……摆摆手,“原也怕他起外心,若是你们心里明白,我与你义母自然是向着你的。”

    唐依点头微笑,自然要说几句凑趣的话,把静慧逗得开心不已,又开了几张方子给她好好调养,这些日子就别再出来了,好好在家养着。唐依自然高兴静慧不再提及给段断的纳妾的事了,其它的自然要满口的答应起来。

    回家的路上,唐依一直不说话,他们的车也换上马拉了,速度当然比之前的牛车快得多,但段断扶着唐依上车,小心翼翼,车刚动,段断便伸出脑袋吼了车夫一通,让他慢慢的,找那平坦的路走,别磕着碰着……

    车夫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但段断是主子,他永远是对的,于是车夫也就小心翼翼起来,车走得比牛拉的还慢。气得唐依真吐血,恨不得自己下来走才好。

    不过慢有慢的好处,现在家里不安静,也就这路上和晚上吃了晚饭回了自己屋里两口子才能说几句体己的话,现在趁得慢了,也正好多说几句。唐依把静慧想送人给他的话一说,也不说自己同不同意,也就打住,等着段断的下文。

    段断倒没往纳妾上想,抚着下巴,“你让义母送你嬷嬷啊,要什么丫头,长得好看能当胎教吗?有经验的产婆才是正经事。”

    “时候还早,嬷嬷要来当祖宗供着啊?还不如再买丫头,我训练出来顶用。”唐依看段断没往歪处想态度缓了缓,声音也就柔和了些,“姑母的意思是那丫头给你用的。”

    “我要丫头……不会吧!”段断本来纳闷但马上会过意来,看唐依的脸,咯咯的笑出声来。

    唐依看他那样,真是恨不能踢他两脚,但也知道自己不稳,只能恨得牙直痒,段断也怕她真的气着,笑过之后,忙就安抚起来。

    “看你小心眼,你没装那个贤惠吧?”段断拉着她的手。

    “您是让我真贤惠一把不成?”唐依磨着牙,虽然知道他此时的意思跟自己一样,也不想要的,但还是要打磨他一下,别是不敢要,而不是不想要。

    “倒不是这话,我前儿还听那哥几个说长辈赐婢的话,你以为长辈赐婢是什么好事,《红楼梦》没看过,尤二姐怎么死的?说是赏你的,说白了,往你那儿安钉子呢。人家那还是亲生的母子都怕生分了,我们这亲戚,不过是鬼哄鬼罢了。”段断冷笑了一下,他不是不信静慧,可是不代表他也能相信只见过几面的薛夫人。就算没存那个心,谁知道会引发什么事。于是先给唐依打直了预防针来。

    “师傅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咱们心里得有数,为啥我开头就没想着自己认亲,让你认?就怕这个,给你招个婆婆,就是给咱们自己招祸。我在外一口咬死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呢就把责任往我这儿推,说我不肯就完了,那些贵妇人啥也没有,就一张好嘴,弄到后来,真成房夫人那样才是折了面子丢里子。”

    段断毕竟在外应酬,倒也交了一些朋友的,谁说男人不八卦,只不过男人掩饰得好罢了,其实家长里短,无一不谈,谁家纳了小,大夫人醋了,如何如何……听得段断胆战心惊,马上就想到了《红楼梦》感叹曹泰斗的生活经验丰富啊,听了现实版,再把书一对照,真是只有更黑暗没有最黑暗啊。

    所以一听到要从薛家调人,段断不由得往阴谋论上划拉,现在唐依胎位不稳,家里就得草木皆兵,哪里就敢进人,不是找死是什么。自然要对唐依灌输阶级斗争的经验,一定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房夫人怎么啦?”唐依哪里想得到段断竟然能把这事往阴谋论上扯,还扯出了房夫人,按下喜悦,奔着伟大的八卦事业去了。

    “怎么拉?房夫人可是史上有名的妒妇,连太宗赐妾都敢往回退,你猜怎么着,老爷子死了,还没入土,外宅就闹了起来,人家也生了儿女,还不是一个,气老太太差点没厥过去。太宗也是捉狭鬼,按下来,还给庶子一个小官做,房夫人是丢了面子丢里子,名声没保住不说,还让人钻了空子。所以让你什么事都往我这儿推就完了,千万别坏了自己的名声,当然也别装得太贤惠,省得到时不好圆场子。”段断呵呵的笑着摇摇头。

    他是说原本在名臣传中,房玄龄的子女并不止房家三子,后面还有几个名字的,而且在高阳案后,另几子并未受到波及,当时还纳闷了,房老爷子一辈子除了有‘房谋杜断’这个雅号之外,最重要的名声就是怕老婆了,自然不敢想他会真的纳妾。只以为史书也不见得全是对的。

    结果到了大唐,跟那群‘雅绔’们在一块儿,知道这段公案,笑得肚痛,倒觉得房老爷子真是把朝谋之事,弄在对付妻小之上,真是让人好笑又心寒。

    “只是因为怕人安钉子?亦或怕我吃醋坏名声?”唐依真没想到段断想的跟自己是南辕北辙,服了他的脑子怎么长的,来了才几天,阶段斗争的弦就绷得紧紧的,生怕被人钻了空子,而自己想的却只是纳妾本身。看来段断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那么就又回到了问题本身,这位是不敢还是不想?

    “小姐,您现在双身子,千万要心宽,少生气。”段断知道唐依又小心眼了,忙安抚起来,“谁不好色啊!看到美女我还想多看两眼呢,但纳妾就算了,倒真不是道德感什么的,只是觉得麻烦,一个人我还应付不过来呢,多弄几个,养得活吗?没看教育片,贪污腐化就从小三开始,弄个小三容易,那我就不容易了,你这头哭,她那头闹,到最后谁倒霉?弄不好您心里一烦,一贴药下来,我直接光荣了,我找谁说理去,大唐可不兴寡妇守节的。”

    唐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了,若是这会段断跳上窜下的指天盟誓,唐依信他才会有鬼,誓言这东西在唐依看来才是顶顶不可靠的东西,男人的誓言更是如此了,不过段断说的她倒是能听进去。

    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y不够’。段断其实有些时候跟自己是一样的,理性第一,他想得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自己和他一起到大唐,他们就是天生注定的一对,任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那么换一个角度,就是这样了,于是小三,小四就不能要了,他不是不想,而是觉得为这点事不破坏了这种感情不值得,他上哪再找一个自己一样能敞开了说话的人?

    再就是很重要的一点,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弱点,他们都不是正而八经的土著,让他真的三妻四妾,把女人不当女人,当个玩艺,不喜欢了随时发卖,他狠不下这心;自己也是,买个丫头都纠结半天的人,弄的弄个小老婆,小老婆没事,他们俩先郁闷死了。

    想当初一个郝氏当初就把他们俩弄得灰头土脸,还是武出手解救了她,最后人家败在她自己的老公手中,所以说了,土著一个比着一个的精明强干,段断和自己其实都没那个心眼,唯一能做的就是防范与未然,不让那些人,那些事近身就好了。想明白了这点,唐依也就不纠结了,轻轻的挽住了段断的手臂,笑了起来。

    “媳妇,别这么笑,我碜得慌。”段断故意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跟姑母说了,我们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想纳妾,就得先休了我。”她慢慢腾腾的说道。

    “嗯,说得好,以后对外人别这么说了。”段断忙补充,知道唐依现在心情不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的揽紧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咱们要有孩子了。”

    “嗯!”

    “我以后多赚钱,赚很多钱。”段断画着大饼。

    “够吃就好了,我外婆说了,人想活得长久,幸福,就两条,一是不能知道太多,二就是不能太钱。”

    “嗯,我听外婆的。”段断马上点头,又呵呵的傻笑起来。

    “我让雷总管在后头盖生祠了,等盖好了,我们一块把你爸长生牌位请进去,总有个说话的地方不是。”唐依搂着段断的手臂轻轻的说道。早就安排人下去做了,但都瞒着段断,就是想给段断一个惊喜

    “武教你的?”段断笑了,他们可都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谁也没那个建生祠的意识。大多数人也就在电视里见过,谁没事想着自己在家里建一个这个,二十一世纪房子多贵啊。

    “觉得我没这心?”唐依的手指在使劲,正捏着段断的手臂内侧的小嫩肉。

    “是你没这脑子,咱们都没有,也好,人总得有个归依的地方,盖大点,一边是段家的,一边是唐家的,把外公外婆,爸灵位也请过去,总不能厚此薄彼。”段断刮了唐依的小脸一下。

    有时他真的很想念父母,其实上大学之后,他见父母的时间就很少了,美国本来就是孩子过了十八岁就得走出家门,跟父母同住就是没有骨气的表现,连父母都会觉得痛心。

    虽然他父母不会这么想,但段断这么想,虽然没有自己打工赚学费,但生活费却不用父母操心的,然后一路读下来,到回国工作,一直与父母聚少离多,但因为网络方便,通讯发达,有时还会觉得父母的电话太多,很烦,等真的见不着了,再也听不到声了,方才觉得原来一切是那么的珍贵。

    现在唐依说给他父母盖了生祠,并不说孝顺什么的,只告诉他,至少有个说话的地方,这才让她感动,是啊,有个说话的地方,自己有妻并将有子,这一切却无从表达,有了生祠,他有大事时,便可对着牌位说,就好像那真是父母一般。

    “让武听到了又得骂你了,过些日子等外婆生日时,请姑母帮我在感业寺里点一盏长明灯吧。”唐依心里很高兴段断会同样记卦自己的家人,只不过传统的观念,她现在是段唐氏,把唐家的祖祠也设在庄子里就是挑战制度了,还是老实的在感业寺里供奉比较实际。

    总想跟大家说点什么,可是总是到发文时总是最后时刻,段断和唐依性子两极,但有一点他们很相似,就是理性得要命,他们时刻的都知道自己要啥,这点是贯穿始终的。

    第一o九章 别嚷嚷!

    第一o九章 别嚷嚷!

    让段断不嚷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人家嚷得很有技巧,回到家,先送唐依回房,再把大丫叫进来,一句话,‘以后你什么也别干了,专心守着少夫人。’

    大丫本来听前一句吓了一跳的,听到后一句,傻子也明白是啥回事了,马上福了一福,‘恭喜少爷,少夫人。’

    要不咋说这世上没傻子呢,大丫就说一句‘恭喜’,就啥也不说了,人家不明说,她自然也不会明说了,这就是境界。

    段断很满意,谁不喜欢跟聪明人说话啊,大家心照不宣,多好!马上让大丫打水给唐依洗脸,顺便让她收拾东西搬到院里来,自己不在时,时时刻刻的盯住少夫人。等大丫点了点,他才跑出去,他还得跟武说说啊。

    唐依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由着他胡闹去,不过脸上却掩饰不住喜悦。现在她总算知道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是咋感觉了,就像想让每个人知道。见人就想说,可是冷静惯了,觉得说出来挺傻,看着段断犯傻,她有一种一共犯傻的感觉,心情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听说他们回来了,武正要过来,一般来说他们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的,可是今天直接回房了,想来是有事了,就带着慧之过来,见段断冲出来,忙叫住,“你匆匆忙忙的干嘛?”

    “正要去见您的,可巧您来了,屋里请。”段断忙刹车,退后一步,请武进屋,他在武面前可是很规矩的。

    “怎么啦?”武进了屋,看唐依靠坐在榻上,大丫把水打到榻边给她擦脸,洗手。

    “不能嚷嚷,最近您帮着照看一下家里吧!”段断对武‘嘘’了一声,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师姐,你别理他,他人来疯。姑母说我胎位不稳,这些日子只怕要静养,想来年前是不敢乱说乱动了,家里就拜托了。”唐依直接对武说道。

    “小孩子很小器的,不能说。”段断瞪了唐依一眼,紧张兮兮的说道。

    “是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家的人难不成不告诉?真是,你快去高密公主家告罪,她家的宴席我去不了了,对了,这两天我写些食疗的方子给她,你交给她,让她按着方子吃,眩晕之症能控制。”唐依拉开边上的抽屉拿出这几天回忆外婆当年的药方和禁忌食材递给段断,“你别跟高密公主乱说,就说这些日子变天了,我有些不舒服,怕过了病气。”

    “知道了。”段断多想跟每个人这么含蓄的嚷嚷啊,只是唐依这么说了,只能这么干,孩子总是第一位的。跟武告辞,欢快的跑出去了。

    “早该有了。”武喜欢听刚刚唐依说自己人当然要告诉的话,但她更羡慕唐依现在有孩子了,在她看来,唐依比自己小的多的,现在她也有孩子了,感觉有些失落了。

    “我身子前几年不知道不保养,现在就知道后悔了,师姐你不同,你的身体很好,只要有机会,你比我容易。”唐依轻轻的拉着武的手说道。

    开玩笑,武可是成功的生了六个孩子,活了五个,死的那个还不是因为身体差,属于那种特别容易受孕的体质,再说史上这位女皇活了八十多,而且还能养面首,那是一般人的体质吗?当然得把好话说在前头,到时真的武怀了生了,自己可是能占一份吉言的功劳的。

    “什么机会?”结果慧之把脑袋凑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去,吩咐厨房给你姨娘晚上做肉骨汤。”武啐了慧之一口,把她支出去了,随后还轻拍了唐依一下,以示乱说惩戒。

    “慧之都十二了,按虚岁也不小了,总该知道一些。再说……您要不要跟老夫人和贺兰夫人说说,看对慧之要不安排一下,敏之这些日子在外头跟那些公子哥们也熟了,正好挑挑。”唐依正好提到,敏之现在当先生当得很起劲,早上都不等段断,自己早早的去义学,晚上到点才回来,行事作风大不相同了。而慧之也是越来越有女孩样了,她现在倒不是为武除隐患,而是真的想让慧之有个好点归属,想趁着武在家时,把这事办了。

    “你也这么想?”武眉头一松,看着唐依的眼睛。这也是武这些日子纠结的,天天跟慧之在一块,倒是把之前的感情都补回来了,越喜欢就觉得母亲姐姐糊涂了,现在唐依也开口了,便觉得自己想得更没错了,得到了强大的心理支持,很是高兴。

    “也叫了我这么多日子的姨娘,是挺好的孩子,好好的找户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好。”唐依轻轻的叹息着。

    “一生一世一双人?”武倒是怔了,想想,父母,又想想姐姐夫妇,虽然没有相守到老,却也都是一夫一妻,相亲相爱的,跟自己似的天天连眼睛都不敢闭着过日子有意思吗?更何况,若是将来真有一天她要提防的人之一是自己的亲外甥女,让她情以何堪。

    唐依不好多插嘴武家的事,提个醒就完了,看武念叨这个,忙把今天静慧说找人的事提了出来,当然,她没说段断的想法,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虽说是知道姑母一心为我好,但想想却也觉得没意思起来了。”

    “清扬怎么说?”武一直善于抓住重点的。

    “他跟我想法一样,我们那儿都是一夫一妻,祖辈就是这规矩,实在过不下去了,分手都成,别娶几个放在家里,祸害家族。您也知道我和清扬心慈手软,弄不好就被人拿捏了,那个郝氏不就是例子,所以路上我跟他说了,大唐倒是允纳妾的。他也摇头,说干不来那事。不过长辈要赐,您说我怎么回绝?万一说我妇德有亏怎么办?”唐依‘忧心忡忡啊’!

    “祖宗不比长辈大啊?你脑子有问题啊!”武白了她一眼。

    唐依一怔,没明白武说的啥意思。

    武直接转向了大丫,“你告诉雷总管,在生祠里别忘记把段家祖训刻上去,‘不得纳妾’。”

    唐依看着武真是崇拜啊,这丫的脑子太好了吧!自己也就那么顺口一说,她老人家直接把这句话请进生祠了,那么这就是段家的家规、祖训了。违反祖训就是不孝,谁敢不孝?真是太有才了。

    武拍了她的脑袋一下,“睡会,我出去了。”

    “师姐,谢谢你。”唐依真心的说道,虽然有时有点怕这位,可是真有事时,武却是最能帮她解决问题的人。

    “我是怕了你,看你那心慈手软的性子,真的来个人,何止是被人拿捏,是被人吃了。”武白了她一眼,起身出去了。

    晚上段断还是带回了大车的补品,他去送方子,顺便道歉,高密公主亲自接见,顺便打听了一下唐依的‘病情’,段断哪里管得住自己的嘴,三两句的功夫就让人欢喜的套了出来。还央求着,‘别外传,小孩子小器。’把高密公主逗得前仰后合的。

    笑完了,高密公主也知道他们夫妇到大唐就是求医生子的,对孩子看重,自然笑着保证不外传,让管家拿了补品吃食送来,显示对唐依的看重。

    段断最乐意收礼了,喜滋滋的就回来了。觉得大唐人就是好,这送礼都按车送,跟现代直接给个信封那差的不是一点点啊。

    当然,一口家,直接就被唐依骂了一顿,饭也不让吃,直接让他赶去薛家报喜。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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