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医泡段(完结)第38部分阅读
唐医泡段(完结) 作者:未知
回去,就得被段断骂死,所以马上又爱又恨的抬起头,“呸,你问问义府,是不是我授意的,我会为你做这么下作的事?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看看元超这话,在他看来,他与李义府的私相授受的话就是下作的事,段断说这个就是瞧不起他了,一点也没管李义府此时的脸色了。dierhebao
“你是我舅兄,外人才不管你是不是有拜托过,人家直接就这么想了,你还把人引到我府上来,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吧”段断猛的一拍桌子,谁怕谁。还回头看了义府一眼,安慰了他一下,“跟您没关系,我们兄弟对骂惯了,你千万别多心。”
反正刚刚已经把贼帽扣在李治的头上了,他一点也不在意顺便扣扣元超,他不是爱惜文人羽毛吗,看你还跟这些政治小人一块混。
事实了对李义府来说,只怕也是存了这一石几鸟的心思,想想看,对李治来说,他是有眼色,对元超来说,他帮了他的妹夫,因此而与段断接上线了,只怕人家还得承他一个情,算盘是打得不错,只是对象错了。
段断一吼,元超趁这空档想想也是啊,他和义府的关系好,朝中都是知道的,现在这位为段断请功,他想脱开似乎也不可能。自己的名声啊,想到这儿,他有点脸黑了。开始也怪李义府有点多事了,没事上什么书,自己的妹夫还是了解的,他日子过得很舒服,他才懒得管朝中那些烂事呢,没那工夫。
“段兄似乎不想现身于朝上,想为当代大隐?”李义府现在嘴巴很苦,但还是笑得很甜蜜。
他心里明白,这位脸黑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想立功,也不想要实权,弄个散官混点俸禄,朝庭给他免税就好了,结果自己为了拍皇帝的马屁,结果把这位得罪了。巴结元超和段断的做法,不但段断不感激他,只怕元超都不会待见他了。
李义府有点懊恼了,他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他当然知道这位与皇帝的关系好过自己,而且人家家里还有一位宠妃的师妹,如果他一个不爽,给自己设置点障碍,自己好过不了。
忙给段断戴起高帽子来了,‘小隐于野,中野于市,大隐于朝’,而段断本身是有官位的,只是没实职,所以说他大隐于朝也是说得过去的。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段断他们已经给李淑他们上过眼药了,现在补救都来不及了。
第一六七章新工作
第一六七章新工作
段断的新任命很快下达,但不是大家所认为的司农寺,而是进入了户部为正五品上的郎中,但并没说这位落了实职的段断郎中具体负责啥。不过大家也没有更多的猜测,虽然司农寺是直接掌管农业,但户部也负责天下土地钱粮,也能挨上边。
但熟悉李治的人都知道,如果想让段断掌管农业,早在段断粮种改良成功之后就能做了,也不用动这么多的心眼了。突然要逼着段断介入朝政,应该就是李治认为必须是段断才能做的工作了。
段断和唐依在家把户部各职能都摆了出来,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等事务。所对应的现代职能就是财政部、民政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人口计生委、审计署、人民银行。
除了土地之外,户籍、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基本上与段断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一点也不明白;土地不会让段断管,那么就剩下赋税了。所以段断和唐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看来他们把李治真的想得太坏了,即便是他有纳段断为班底以对付元老派的想法,但此时,他是真的想让段断出来做点事的。
“所以说要不人家怎么能当皇帝呢?你看,咱们孩子没生时就跟他说了税制的事,可是人家听完了,就当没这回事了,这些年动也不动,弄到现在我都快忘记了,他老人家突然想起来了。”段断长叹了一声,很纠结啊。
“应该早就想做,而他认为时机不对,所以一直没动,而且,我不相信他真的没有动作,说不定这些年他闷不做声的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就是让你出来顶雷。”唐依从不相信偶然。
她可是从小跟着那些大佬们混大的,那些爷爷们都有记录工作日记的习惯,唐依的外公也是如此,不过唐依外公的那些笔记运动时都毁了,生怕是罪证,但也常听老爷子们和外婆提及。这些老爷子们共同的习惯,当然也要让唐依学着照做,她当然所知甚详了。
学了才知道,没有偶然性的事,在他们看来,无论什么事,首先都是制定计划,然后评估,再然后筹备,等真的现于人前时,里面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了。所以当人们以为是领导者的突发奇想,其实里面不知道灌注多少心血了。当然他们教唐依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工作得更谨慎罢了。
“你是说李治其实偷偷的让自己的班底筹备了好几年了,只是现在让我出来露面得罪人?”段断有点明白了。
税务是肥差,可也是最容易得罪人的差事,以他对李治的了解,他要动手的对象不会是普通百姓,老百姓是多,一人加收一文就是笔巨款,可是问题是得罪了老百姓,后患无穷,而且会免费得到‘无道昏君’的职称。
李治可是新皇,他可还想做像他父亲的那样明君呢,所以说,就算再缺钱也不会这么做,这太不合算了。更何况目前国家形式一片大好,李治并不缺钱。那么刀自然要下到百姓的对立面上去,那些不用交税的人身上去。
大唐哪些人不用交税,有爵位的贵族;有功名的官员、士子;还有就是广大的庙产。可是这些人段断一个也得罪不起。
贵族除了皇亲国戚、开国功臣之外,一般是世勋,人家从前隋起都不交税了,你凭什么现在让他们交税?况且这些人中的关系盘根错节,得罪一位就是得罪一批。人家利益一致,身后还有长孙无忌这些人的撑腰,捏死段断他们不是玩似的而且说起来,段断与段纶家族联了宗,其实他也是这些人中的一份子,让段断去找段纶说,‘您带头交税吧’段纶直接能拍死他。
有功名的官员、士子,从隋炀帝建立了科举制度之后,考上了秀才就算是有了功名,别说交税了,人家上了公堂都是免跪的,所以很多广大百姓鼓励家里小孩上进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全家免税,就走上了脱贫致富的捷径。
更不要说那些继续努力学习,积极进取的成为官员的那批了,如李义府这样的,出身差点没关系,人家后来当上了右相之后,立马就上书要撤除《氏族志》,说只要五品上官员就是士流。说白了就算他老人家的出身是进不了氏族谱的,‘你不让我上,那么没关系,我毁了你’让这样一批人交税,段断不是嫌命长是什么?
第三是庙产,庙产是供奉仙人的,所以无论是太上老君还是各路神仙的庙宇都是不收税的,于是大唐很大一部分土地产业都是掌握在各色庙宇手中,这些和尚、道士、尼姑段断也罪不起,想想现在的袁天罡是道士首领,静慧是尼姑,还有玄藏法师……段断头都大了。
除了这些大佬之外,人家还有人力资源,想想看,人家除了有庙产之外更多的是信徒,真的把人家逼急了,人家振臂一呼,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能把段家围了,烧了
“容易他会让你来?毕竟咱们根基尚浅,真的有事,我们顶了,也不会影响多少人。”唐依很含蓄,段断却听到了浓浓的悲哀。
是啊他们说拜了薛家的干亲,又与段纶家族联宗了,可是又有什么用,人家也会说那不是血亲,真的闹大了,一纸声明就能解决问题。他们全家也就三口人,损失不大,牵连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他们一家灭了,就可堵天下悠悠从口,成本真是太低了,太合算了。
“所以以前常说什么不自由,什么没有人权,到了古代才知道,原先咱们就是在天堂了。”段断苦笑了一下。
“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又回不去了,你之前不是把税制都记下来了吗,现在看看,省得到时抓瞎了。”唐依知道段断容易悲观,忙振作精神笑道。
段断也是有条理的人,当年李治找他谈过话后,他有把谈的想法都写下来,省得到时李治问起自己措手不及,唐依之前还夸过段断是做大事的人,这种习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段断摇头,并没有动,他轻轻的用手指叩着桌面,“现在税制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不改税制的情况下,向这些人征税,而让他们无话可说。”
唐依一怔,但马上明白了段断的意思,老祖宗的税制当然不能改,改了就是捅了马蜂窝,三拨人马都会冲过来钉他们一头包,但是在规避了原有的税法之外,新增税法就不同了,这只有一部分人,自然就让人无话可说了,而且更有针对性。
“现在还是用的均田制,也就是理论上说十八岁以上的男丁就能有永业田二十亩,口分田八十亩。问题是,这些田都是无主的土地才能分给百姓,以长安周边来看,你有看到无主的荒地吗?咱们庄子里这么些人,他们怎么就没有自己的土地?而边穷地区,荒地大把的,你问问,有没人肯去?”段断顺着思路说道,“所以唐中期时,就改为两税制了,因为现在至少还有点地可分,等再过几十年,不但没地分了,带会严重影响国家的税收。”
“那太远了,说现在”唐依知道段断又开始掉书袋了,赶忙拦住。
段断不起身,那么她来吧跳起来去找书好在有了印刷厂,《大唐律》唐依他们早就弄了几本回来装门面。当然也是因为他们是外来户,对大唐律有着深深的敬畏之情,不懂啥也不能不懂法不是。
所以唐依此时急急忙忙的找出《税法》和《税法疏意》来仔细阅读,从中找着漏洞,不然咋说都是全才呢,没有漏洞的法律那就根本没有,唐依边看边得意的边说起来。
“均田制现在不能改,可是我们可以改别的,比如人头税,有一个算一个的交税,是不是能改成十八岁之后的交税,鳏寡孤独可以免税;再说贵族、士子、庙宇这上面都是有定额田数的,可是没说超出部分,这些定额的田产可以不交税,但不代表其它的可以不交,多出的田产部分就得交重税;还有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成,这上面说有功名者免税,比如秀才个人财产免税,进士直系亲属免税……”
“那有官职的怎么办?一个家族都免税?”段断气得笑了,这么类推下去,一样麻烦。
“那怎么可能?让他们当宰相了,不得一个村子都免税?你当了官了,就有授田了,本身就是免税的受益者了,还想怎么着?”唐依白了段断一眼,意思很明确,就算你当到宰相,也只能一家免税,只算你一家,你死那天,免税优惠也就结束了,子女就得照样交税。
“所以你现在做的还是司法解释,李治能答应吗?如果这样,他还要我干嘛?”段断看着唐依玩弄着小聪明,摇摇头,这种小儿科的事,很有必要,但他却不相信李治逼自己出来却只是为了这个。
第一六八章 官小站角落
第一六八章 官小站角落
“农业税现在是大唐的根本,所以你刚刚说的李治应该会听,但我想,如果他这么大锣大鼓的让我去户部,就应该是想征工商业税了,于是就得拿我们自己开刀。”
段断手一摊,虽然在李治跟自己谈税时就已经料到了今天,可是虽然已经推迟了四年,还是觉得难受不是。他又不是雷锋,让他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拿钱,而且还享受不到纳税人应有的待遇,让他怎么不难受。
更何况自己独资的也就一家饼干作坊,其它的可都是跟人合伙,要求那些股东们答应交税,容易吗?高阳和李淑谁是好相与的?她们会同意交税?
“所以刚刚我说了得,李治是借你的嘴巴对大家说,免税的只是农业部分、人头部分,但不包括第三产业,所以这些产业就得收税,但你想对,很多朝代对工商抽重税,最后弄成了杀鸡取卵。所以得徐徐图之。”唐依笑了。
知道段断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早就不是刚来时的那个开心大男孩了,只是觉得这位变得狠了点,他竟然成了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了,凡事都会从最坏的一面去想,不过倒把她逼成了乐观主义,总不能两口子一起抱头痛哭,天天担心天上掉大石吧。
“亲爱的,你又悲观了,为什么不这样想,我们也有作坊,到时跟李治说,制定一个合理的税率出来,跟商家保证,我们按章纳税,国家就不会无理取闹,找些莫须有的罪名,逼良为盗。再说了,这事也急不不,不如先在长安试行,让大家觉得有利可图了,认为是好章程了,再全国推广就是了。”
“什么叫合理?我们都不是专业的,你让我怎么来计算合理的范围?我当时帮我爹妈报税时,那也只是个人所得税、土地税罢了,但是还有补贴的个人所得税,现在没有税务局、银行、更没有电脑联网制度,怎么查税?再说编织莫须有的罪名,莫须有可是北宋的事,这会还没有呢。你要知道长安赚钱的生意八成都有官家背景,你以为税法好推行?所以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容易,我们不是万能的。”段断很无力。
“你又悲观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万能的,你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于是就痛苦了,我们不专业,所以我们给李治的答案就不可能是行之有效的,所以他不会三四年之后才让你出来做事,说不明根本就不用我们想什么,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做的只是尽可能的预习,到时李治问起来了,你也不会瞠目结舌。”唐依还是笑着捧着他的脸拍着,一脸的不以为然,反正天上真的掉大石了,他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呆着,要想着有个子大的人顶着呢,再说也不是死他们一个,怕啥
段断笑了,现在好像反过来了,初来大唐时,是唐依很悲观,自己瞎乐观。现在好了,反过来是自己惶惶不可终日,结果唐依反而乐观起来了。夫妇果然就是,总是互补的。
他提起精神和唐依一起研究起税法来,本来税务就是很复杂的事,所以无论订得条款多么细致都能找出空子来,更何况大唐的税法本身就漏洞百出,随口就能说一堆出来,可是又不能全补上,真全补上了,那就是让人别做生意了。水至清而无鱼就是这个意思。
而唐依并不懂工商业,所以她说的就跟小孩子想的一样,什么不让莫须有的罪名来打压,你以为大唐是俄罗斯,直接弄几个罪名把国内的寡头们全打到国外去,把企业收回国有?
大唐人聪明、简单多了,国家没那意识,而商人们也一直接知道贴上官家,不用人叫,人自觉着呢。所以段断想收商业税不是跟商人们打交道,归根到底还是跟那三类人打交道。
他和唐依想了几个点子,写下来,第二天老实的上朝去了,一早起来上朝的确是件苦差事,谁想的,天不亮起床办公,真有事,特事特办就成了,朝会能起多少作用大家心知肚明,也就是陪着皇上逗个闷子,可是一大早起来去逗闷子,逗与被逗的其实都挺无奈的。可是谁也不敢说啥,这到底是谁发明的?段断在车里边打盹边咒骂着。
他忘记自己住郊外,城门在早朝时还没开呢,只有西市边的上小城门开了,供早起的商人预备的,段断家丁们还是第一次陪着自己家的老爷上朝,兴奋大了,但业务都不熟,于是吃了闭门羹之后又绕到西市的城门,再赶进宫,想不晚都不成了,人家老早站两排了那儿寂静无声了。
可能天太早,大殿里有点暗,李治童鞋的脸显得有点黑,段断一头汗的跑进来,那点瞌睡早就跑没了,上个早朝还顺便早锻炼了。
到了大殿门口,段断停下了,抹抹汗珠,此时他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般说迟到了,敲个门,老师准你进了,你再进,那是小学时就学的礼貌,不过到了大学,一般从后面的门口哧溜一下闪进去,美其名曰为了不打扰教授讲课,可是现在呢?李治黑着脸那坐着,其它人低头站着,自己该怎么办?进去挨批,出去找死?生于死果然是个问题啊。
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还是老实的敲敲门,可是问题是,大殿的门是什么木头,那是他的小手指能敲得响的吗?边上的太盐都看不下去了,白了他一眼,清清嗓子。
“禀皇上,户部郎中段断到”太监叫的是大名,段断好几年没人这么叫过他了,大有恍如隔世之感。虽然亲切,可是听着依然别扭。
“段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早朝没人叫请,您还不肯进。”李治冷笑了一下,声音阴森森的越过人群传到门口,到了这儿就有点飘了,但显得更刻薄了。
段断没法子,赶紧进去老实的跪下,其实大唐没这见面就下跪的规矩,只是谁让他又犯错了呢。
“启禀皇上,臣家住在城外……”
“你住得远就该早起”李治拍案道,脸气得通红,开玩笑,他兴冲冲的一早来上朝,本来想看看一脸没睡醒的段断那倒霉样的,结果人家没到,好容易到了,他站在门口还不进来,真是气死他了。
“臣早起了,只是城门不是没开吗,臣只有绕到西市跟着早市的小贩们一起进的城。”段断觉得自己实在太悲惨了,西市的小城门进不了他的大车,只能在城门口换马,骑马来的。不然能出这么多汗。
李治一愣,转头看看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也想了想,出列,“陛下,是臣的不是,该早些想到给段大人在城中配上府坻的。”
“不用不用,只是业务不熟,明儿我直接骑马走西市快得很。”段断还敢要府坻,不是找刺激吗,忙老实的一摆手。
“行了,那是给户部郎中的,你不当了得退出来。”李治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那小人更不要了,又不给小人,借小人住住,不是白担名誉吗?小人难不成能把自己家再租出去?”段断头摇得更快了,一下子忘记了这是朝上,大家都看着呢。
“听见没,现在各位爱卿知道,朕为何点这个小人到户部去了吧胸无大志也罢,明明聪明却偏偏爱钻钱眼,与孔方亲近,是不是该敲打?”李治笑了,但却没叫段断起来,看似调侃,却似乎想点明什么。
“臣这妹夫倒很有些君子风范,对赚钱很是拿手,皇上着他户部办差,倒也是人尽其才了。”元超出列笑着应了一声,总得有人买皇帝的面子不是,踢了段断一下,“还不快谢陛下恩典”
“谢陛下。”段断叩头,知道元超这是给自己解围,总得让李治有个台阶可下,顺势让自己起身不是。
“起来吧”李治的面子终于找回了,点头让起了,让他去自己的位置站好。
段断又傻眼了,开玩笑,他知道他的位置在哪?看看元超,无超无奈,指了个方向,看上去像是个角落,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五品上官了,怎么就在角落了?不过看看李义府也在角落,马上就气平了,老实的站后头去了,自己可比他年轻多了。
段断也没上过朝,就是在历史剧里见过,不过听说那些所谓的历史剧以不靠谱居多,也不敢大意,老实的听着长孙等几位老臣和几位军方的大佬在那说话,看来是讨论打仗的事,现在有仗可打吗?
段断一头雾水,看着一切太平呢。看看边上的李义府,李义府知道他不懂,笑了笑,但不敢说话,用口型说了‘x福扰’二字。段断就更糊涂了,谁x福扰谁?或者说,边境一直在制造摩擦?不过是摩擦,用得着这几位大佬们一脸严肃吗?
倒是想认真听听,不过他们说的河南土话,而着着文言文,段断听得叫一费劲,还真不如跟那些公主们聊天来得爽快,想到自己还没吃早饭呢,看着没人,从袖子里掏出早上唐依让带的驴肉烧饼出来。
是唐依亲自调的味道,里面有放胡椒和葱花,而且做得非常小,两口一个,绝对不引人注目。段断十分得意,还是官小好啊,在角落里,吃烧饼都没人注意。
第一六九章 粮食问题
第一六九章 粮食问题
段断忘记了一点了,肉馅饼是有香味的,就算两口一个,在他咬下第一口时,肉、葱花、胡椒的混合的香味就马上飘出来了。而中国古建筑的大殿里因为限制很多,一般通风环境不会太好,于是那香味传播得特别快。
本来能来上朝的,年纪都不会太小,像段断这样虽然实际三十多,四十不到,但大唐官记载的二十七岁的青年人,不用怀疑,除了殿边的侍卫外,就段断这一位奇葩。
你想啊,中央政治局长委平均年龄也超过了五十岁吧?这些中老年大叔,在大唐都能做爷爷了,更何况这些人还官高爵显,每日日理万机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应酬,各种各样的阴谋阳谋要思索,这样的能睡得沉的估计一个也没有。
睡不好,会影响味觉,所以这些人,其实已经失去了吃东西的乐趣了。再说了,一大早,有胃口吃东西才怪,要不刚刚段断在车上怎么不吃,因为吃不下,在家灌了一大杯水,还没缓过劲来呢。现在,跟李治说完了话,暂时估计这些个大人们还完不了,于是他终于觉得饿了。
段断也不想想如果他觉得饿了,想吃东西了,这殿上的各位会不会跟他一样?当然也不排除那好奇的,上朝好些年了,愣是没发现有敢在朝上吃点心的。连长孙无忌他们都不说话了,直接往飘香的地方找去。
段断忙低头把剩下的那口包进嘴里,装作没事人一般也四处张望,好像刚刚偷吃的不是他。眼光特坦然,一直看得所有人都不再看他了,他才胜利的微笑起来,口中还包着肉饼呢,用口水泡软吞下去?会胃疼的,他觉得还是等一会儿了,再低头慢慢的咀嚼,有利身心健康。他正想得美呢,他才发现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还能不谁,李治呗
李治本来就在偷偷注意段断,想知道他一天上朝能有什么反映。虽然看不见他吃东西,但看到他先左顾右盼,也就知道他根本就没听长孙无忌他们在说啥。
只见他手里在袖子里掏着什么,再过一会儿,低一下头,又飞快的抬头,再低头抬头,只是这会,嘴角沾上了一点酱色。正疑惑着,肉香终于传到了李治这边,他倒是想不明白,可是能行吗?他真不是知道是段断傻还是自己傻了。
“段郎中,你说说,几位老大人的应对之策。”李治眉头一挑,马上就点了段断的名字。
段断是谁啊,对李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低头弓身出列,这么会功夫人家早就把嘴巴里的食物嚼了吞了,再抬头时,他恢复正常。
“回禀陛下,刚刚几位大人说得太快,臣虽然来了大唐五年有余了,若是说慢点,臣勉强还能听得懂一点。说快了,就一点也听不懂了。”段断说得那叫一个委曲啊,马上突显他是外国人的优势,我就是‘外国人’,我听不懂,你咬我啊。
李治还真没法子说啥,就是啊,自己能咬他吗?不能,只能干看着。
“至永徵二年锁边之后,边境摩擦不断,而近期似有加剧势……”李治缓缓的说道,算是解释,也算是要总结一下,不过段断举手,李治知道他有话说了。
“干嘛?”
“为什么会加剧?”段断更想知道原因。
“因为他们国内无粮,而大唐亦无粮售出。高句丽前几年本就欠收,而近两年,百济,新罗也出现了粮荒,于是大唐边境吃紧,新罗一向忠于大唐,而新罗使者已经到来。朝中有大臣还是建言,是不是应该给新罗施予援手。”
段断脑子动得飞快,什么意思,就是联新对付高句丽,百济?远交近攻之略,这些人用得真是熟练无比啊。
“嗯,对啊,那争什么?”段断看着刚刚争来争去的老臣们,远交近攻应该是文臣的主意,那么擅于打仗的武将们为什么不同意?
李治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人真的来听故事的?以为他是谁,于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自己没事惹他干嘛,让他躲在角落里偷吃就是了。
“段大人有所不知,近几年,朝庭推行锁边之策,粮食、书籍、铁器等均不可流出,如今效果方显,对新罗援手,就是前功尽弃,要知道,新罗本就是其中最弱的一支,常年饱受倭人与百济之凌虐。若是……”一位武官跟段断解释起来,表明就算是给新罗粮食他们也保不住,还不如不给。但段断却听出了别的什么。
“若是我们给了新罗一船粮食,你说是不是等于扔了一大块猪油进了耗子洞?”段断眨着单纯的眼睛。
站在首位的一位老将军本来一直保持着沉默,刚刚也没有加入争论,一直闭目养神,听到段断的话,突然双目一睁。
李治笑了,是啊,文官们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一个个都披着道德的外衣,一个劲的说新罗是大唐属国,忠诚的朋友,当年也协助太宗打过高句丽的,人家来救援了不救不好。这让其它忠于大唐的属国们怎么想,怎么看。其实他们心里没一个是真这么想的。
“刘仁轨,你派船护送,由户部着调两百石大米以救新罗之急。”李治看向武官队中一个黑瘦的小老头,当然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在殿上看,算是年轻的了。
刘仁轨,大唐名将最著名的是,他组建水师打败了倭寇,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完美的在海上击败小日本的著名的将领,段断对他无限的敬仰啊。
“你就是刘大人,久仰久仰,鄙姓段,小字清扬,您叫我清扬即可,您现在就有水师了?有多少船,您平时都怎么训练的,如果海上遭遇倭寇,悍匪,您一般用什么法子克敌至胜?”段断很激动啊,一下子就窜到了刘仁轨的跟前,跟追星族一样拉着他说起话来。
段断的热情把那老头吓住了,真没见过这样的,抽回袖子,清清嗓子,“段大人,这在朝上。”
“是啊、是啊,改明儿下朝了,我能带夫人去您家里拜访吗?”段断热情不减,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跟这位牛人好好的探讨一下海上做战的问题,怎么想出来的,大唐是有水师的,大唐都知道要水师,为什么后来的王朝一个比一个蠢?
“段大人,你不是想借刘大人的船回家吧?”李治同学阴森森的问道。
“啊那个倒真没想过,估计刘大人有船我们都回不去,所以我也早不做指望了。倒是刘大人可以用水师的船,沿边走走、看看一面训练了水师,一面绘制海图,为将来做准备。”段断茫然了一小下,是啊,按自己跟李治他们编的话,大唐有水师是可以送他们回家的,可是他们上哪找个家给他们回?
“先说对新罗送粮的事吧,两百石都用大米吗?从哪调?”长孙无忌倒是老诚谋国了,拼命的想把话题再拉回来。
段断心算了一下,一石大约五十多市斤,两百石就是一万斤,现代中国给朝鲜送粮可是按吨送的,李治真够小鼻子小眼的。但很快,段断算出来了李治送了五吨多快六吨大米给亲罗?这败家玩艺,不知道这些粮食酿成酒,能醉死一堆人?
“皇上,错了吧”段断算清了账,马上又跳了出来。
“什么错了?”李治白了他一眼。
“那些粮食不是送,是卖”段断强调了一下‘卖’字。
现在这些国家是有钱没地买粮去,大唐是看新罗是友好的忠诚属国的份上,于决定从自己不多的粮食里扣出一部分来卖给他们,其它人我们还不卖呢。
“段大人……”长孙无忌有点牙疼了。
“两百石粮食,长孙大人知道要多少地能种出来吗?又能养活多少人吗?就拿我的小庄子来说,每年都是我亲自选种育苗,每亩产量才四到五石。而关中是大唐的粮仓,其它的地方亩产仅为一二石。大唐的人口可比新罗多得多,好些地方的孩子还没饭可吃呢,我们能从自己孩子口里抢粮,送给别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段断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李治开始撑脑袋了,这个人,怎么算起账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点粮食,他家每年用来酿酒也不止这点不是。元超心里也吐槽了,当谁不认识段断啊他每年喂马,也不止这点啊,在这儿装圣人。
长孙无忌倒是反省了,他想想也是啊,两百石粮食在他这样的大地主来说,他一个庄子的收成都比这个多,他根本就不觉得李治给多了,听段断说还要问人要粮钱,他都觉得不好意思,那才几个钱?还值得一伸手?可是段断这么说了,他还真不好意思不要了,两百石粮食拿出去施粥也能施好几天呢。万一有那不着调的因此而弹劾自己,制造了民怨也挺麻烦的。但他是谁啊,史上著名的老狐狸之一,能被这点事难倒?
“嗯,那由段大人接待新罗使者,顺便讨论粮食的问题。”长孙无忌直接对段断说道,他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是在替李治做决定,还根本都没看李治一眼,段断抬头看向了李治。
第一七o章
第一七o章
“舅舅说得是,本来清扬就在户部,这事也管得着。” 李治并没有露出不悦,笑着就答应了。
“臣遵旨”段断也就当仁不让了。
开玩笑,中国人就是太好面子,喜欢装老大,其实世界真正的老大美国怎么做的?赖账自己消费,让全世界买单。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说人家操纵货币学学,当老大第一件事就是得把脸死了。
李治点头,虽然知道段断有时有点不着调,但是算账满朝文武还没有几个能比得过他的,把这事交给他倒是最好的选择。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是嘱咐了一句,“尔第一次出来做事,凡事有度。”
“谢陛下”段断有点感动了,李治人品差点,对自己还算不错了。生怕自己死要钱不要脸,自己没脸无所谓,但让大唐没脸,李治也保不住他不是。
“调尔去户部,便是想用尔会算账的本事,去看看如何增加税收的,近年朝中税收锐减,边境摩擦不断,处处需要钱粮。新罗粮食是小事,税收却是国之大事,尔切不可掉以轻心。”李治收回笑容,很用很沉重的声调说道。
他说话时,满朝文武都安静下来,大家都没想到李治会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个,一般这种话都是私下召见时嘱咐的,然后再发一个圣旨,大家就明白这人干啥活了。
能站在这儿的都不是傻子,一个个就急忙的开动了脑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别不是想改税法吧还是想让在坐的都来交税?大家都站直了身子,等着听后面的话了。
段断还以为这话会在朝会结束之后,李治单独召见的时侯再说的,那么自己就能把昨天和唐依商量的对策跟李治说说,但现在怎么跟满朝文武说?
况且皇帝刚说,他说能说对应之策,他可不想显这个能,容易得罪人,忙随波逐流的弓身拱手谢恩,“微臣便是粉身碎骨,以报陛下之恩德。”
其实刚刚段断特想说的是天朝某前总理的名言:“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将一往无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当时看电视时看到那老头说完这句话时,段断都热血沸腾起来,就算那会他根本就不在国内,和自己爹妈看有线电视的中文频道里一起看的,别看他一直当自己是中国人,可是问题是,他一直的理念是他是有着五千年文明的中国人,而不是新中国人。
这点跟他的老爹老娘是有本质不同的,所以父母再节省也会安装有中文频道的卫星电视。他们静静的看着,老妈没说话,老爹摇摇头说道,‘刚则易折’
段断也是那一刻,开始认同自己的身份了,自己这个中国人不管新旧,就是中国人。虽然后来结果就如老爹说的一样,但那句话他感动了,记住了。
他特想有一天学学看,不过工作时,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可是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但心里对那位大大更佩服了,明知是火坑竟然还真跳了进去,出不来了。现在自己竟然连说都不敢说,那位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难得看你正经一回。”李治笑了笑,点点头。扫了边上的太监一眼,人家会意,一甩拂尘,尖声叫道。
“退朝”
段断跟着大伙儿一起三呼‘万岁’之后,打算跟着大伙一起出去,当然他也想跟着刘仁轨再套套瓷。未来的海军司令啊,弄不好还能跟他去打倭寇,多幸福啊,他第一次觉得大唐来对了,未来可没这机会。现在打了倭寇,不犯法的。
“段郎中,皇上召见。”后面传来太监那阴柔的追魂夺命扣。
段断那叫一个郁闷啊,但还是追上了刘仁轨,拿出自己袖子里那小袋的小馅饼,自己拿了一个,其它的都塞在了刘仁轨的手里。
“刘大人,我夫人做的,给您尝尝。改明儿我和夫人去您家拜访成不?”他笑得很像黄鼠狼,倒是把刘仁轨吓着了,自己跟这位不熟吧?况且自己一直是在朝中‘爹不亲、娘不爱’的,尽受白眼了,猛不丁的来个人热情似火的对自己,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了。
“段郎中”太监急了,皇帝召见谁不是屁颠屁颠的赶紧啊,结果这位还磨叽。
“知道、知道,刘大人,趁热吃吧”段断不耐烦的对后头的太监摇摇手,自己咬了一口给刘仁轨看里面的肉馅,“看到没,驴肉的,可香了。皇上找我,我先过去,改明儿我去您家拜访啊,就这么说定了。”
刘仁轨就在那儿捧着烧饼发呆,这位还真是自来熟啊。
而边上的同僚们一边觉得挺好笑,一边又有点好奇,要知道隐藏五年的天子近臣、宠妃的妹夫、现在还奉旨养皇子呢,现在终于现于人前了。
结果这位第一天上朝就这么不着调,可是问题就在这儿了,就算这么不着调了,皇帝偏还一点也不生气。还委以重任,这是什么成色?
要知道这位平常连褚遂良这位顾命大臣的面子都不给的,平常只跟皇室交往,平常的连他的门都进不了,结果追着个小官磨叽,于是大家都对刘仁轨另眼相看了。
长孙无忌过来,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个,咬了一口,闻闻,“就是刚刚的味道,看到没有,人家上朝都有准备。”
边上一群人很无奈,这话怎么答?天子的宠臣,别管那个皇上是不是有实权,但问题是皇上就皇上啊。可是长孙的话又没法回,人家是宠臣,上朝带着点心算什么?人家吃了点心又怎么样。自己敢这么干,明天也就不用来了,一个殿上失仪就能丢官去爵。
李绩老爷子也来了,笑着也拿了一个,一口放入口中,嚼嚼咽下,拍拍刘仁轨的肩膀,“味道是不错,你改明儿问问段夫人方子,送到我府上。”
刘仁轨能说啥,只能点头。看来还只能接待那个不着调的段郎中了。捧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小袋子,有点头重脚轻的出宫去了。
段断到了后殿书房,李治已经换了便装,头上也只戴了一顶软布幞头,若不是明黄|色的,倒真的挺有些外头的秀才了。
“馅饼好吃吗?”李治坐下白了他一眼。
“好吃,夫人昨儿调的味,一早让人做的。”段断特得意,拍拍袖子,本想给李治一个的,才想起来,都给刘仁轨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