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农第1部分阅读
唐农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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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到唐朝
我叫张丰谷,孤儿,今年三十四岁,单身,中国农林科学院博士和经史研究硕士双学位毕业后,响应国家“到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一头就扎了全国各地的各个乡村农业研究去了,一干就是八年。dierhebao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多少算有点儿成绩了,又被一纸号令召去参加什么先进报告团做报告,操,狗屁的报告,还不是那些贪官污吏拼了老命的捞政绩,除了捞钱,啥也不懂的人也好意思谈什么先进总结?下面老百姓拼了命流了汗的功劳,反过来都成这帮孙子的能耐,跟这帮人就没啥共同语言。趁了免费全国乱转的机会赶紧四处买了十来种优质农作物种子之后,说声拜拜,咱背了包包走人回村了。
小巴在盘旋的山路上蹦蹦跳跳的瞎晃悠,你说这帮孙子咋就不知道把路修修好呢?唉,咱老百姓命苦啊。算了,也习惯了,我抱着包包坐在位子上打着瞌睡,猛然间就听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就听司机哀嚎了一声:“塌方!”然后一阵天旋地转,跟着就啥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包围在一层浓稠的白雾中一样,四周一片灰茫茫的,啥也看不见,啥也听不见,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弹不了,很难受的感觉,就连想挣扎都力不从心。
“我这是……死了?”我脑子里暗自揣测,突然感觉有东西从身边猛的掠过,本能的,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我死命的一抓,像是攥住了什么,身体一沉,就像被人猛的向下拉了一把的感觉,“噗通”掉水里了。
回来了,回来了,所有的感官功能都回来了,身体手脚能动弹了,耳朵也听见了,眼睛……嗯……在水里张着难受!
两下就窜出了水面,这游水的本事咱打小就熟,抬头一看四周环境,吓一跳!刚才还在群山峻岭间的,这一转眼的就到了一马平川的地界了?我这还记得应该是掉塌方的的山沟子里了,可这啥时候又冒出来这么宽阔一条大河来的。
我这儿正纳闷呢,就听有人大喊:“娃子,别怕,快抓住绳子!”
顺着声音抬眼一看,我操!一个古装老汉摇着一条船正飞速向我驶来,船头一个古装老汉一抖手就扔给我一条稻草绳。
“穿越?……”我脑子里猛然迸出这两个字。
咋上岸的不记得了,船上的人跟我说点儿啥也不知道了,蹲了渡口边上傻傻的看了水里的倒影发呆。这十六七的少年郎虽然跟我年轻的时候还挺像?可我td明明已经三十四岁了啊!而且……而且……我这一身白麻布的古装又是哪儿来的?!
摇渡船的老汉看我傻了半天,过来猛的拍我一掌,一口的关中调儿:“娃子,以后乘船可不敢在乱动了知道不,今儿个算你娃命大,河神爷开恩,还瓷愣啥,赶紧该干啥干啥去!给,你的包袱!”说完老头儿扔了个包袱给我,骂骂咧咧的走了。
“该干啥干啥去,他娘的我要是知道该干啥去就好了!”朝河里的倒影狠狠啐了一口:“到哪儿不是活啊,还不信了就!”
也不知道是几月,日头挺凶,我一身湿衣裳在发呆的时候已经晒的七七八八的半干了,随便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给包袱打开,身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看看,看能有点儿线索不。
嗯,六百文钱,几块一两的碎银,还有一个十两的银锭子,一些石头一样的干粮,几件衣裳,一封书信,一封通关路引,还有一用麻布严严实实包裹的小包。再没别的东西了。
先给包的严实的小包拆开,不拆不要紧,一拆吓我一跟头,一包包牛皮纸小袋袋装的,td居然都是我买的优质良种!上头的印刷体简体汉字那是真真的,咋这玩意都穿越了?!
给信拿过来看看,信皮子上有台章兄亲启五个字,不管了,拆开看看。还好咱为了研究农史啥的读了个经史研究硕士,不然还真不一定能看明白这没标点的老长一封信。
信写的繁琐,大致三段,第一段叙述了跟这个台章兄长久不见,兄弟万分想念云云,第二段介绍给台章兄一个人,想来就是我了,姓李名逸字乐休,十六岁,陇西名门李氏之后,原为当地旺族,可在一次吐谷浑的侵袭扫荡中全家被杀光、烧光、抢光,就剩我重伤未死云云,身世着实可怜。第三段,讲我少年英才,六艺娴熟,文章出众,而且是贞观十三年通过地方考核的生徒,于是便让我进京参加今年的科举大考,希望身在京城的台章兄能照顾一二云云。落款为平之敬上,贞观十四年二月初七。
明白了,我现在就是李逸李乐休了,真是个可怜孩子,出师未捷身先死,连带着我莫名其妙的就“穿”了来唐朝。我这儿一肚子委屈的跟谁说去。
再打开路引,翻开一看,老长一串,怪不容易的,一个人穿州越府的足足走了五个多月啊,最后一个批文朱印是潼关的,时间是贞观十四年七月初五。
也不知道这台章兄姓啥名啥家住哪儿,这老大的长安城叫我哪儿找去。算了,求人不如求己,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将路引和信收好,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顺着官道,开始了我的唐朝之旅。
大唐长安
这个年代全球最繁华最雄伟人口最多的都市。
长安城由宫城、皇城和郭城三部分组成,北面的宫城是皇宫所在,宫城南边儿的皇城是中央政府所在地,位于宫城、皇城的东、西、南三面的郭城是官民住宅与工商市肆所在地。外围城墙周长近四十公里,城墙内的面积达到近八十四平方公里。整个郭城有十三座城门,从皇城的朱雀门到郭城正南的明德门,有一条位居正中的朱雀大街,宽达一百五十~一百五十五米。整个长安规模之大,气势之宏伟,在当时世界是无与伦比的。所以长安正是以其宏伟博大的气势、海纳百川的胸怀,被当时的人们看做世界的中心,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民前来一睹其神秘的风采,因而成为世界东西方文明的交汇中心。
以前在教科书上学的时候没什么概念,今天一看,妈呀!看的失魂落魄,想的热血沸腾。
“喂!流鼻血一边儿去,别跟杵桩子似的挡道儿。”
“是,是!”我连忙点头:“乡下来的,没见识,让大哥见笑了!”赶紧擦擦鼻血,给路引掏出来,咱进城先。
看看路引,守城门的兵士上下打量打量我:“来参加大考的学生?”
“是!”连忙点头。
“到里面盖章!”兵士点点头,往身后一扇小门一指。
接过路引,我就顺着兵士指的方向,进了小门。
没啥摆设,就一张桌子,一个官员端坐着登记着什么。
看了我的路引,官员边登记边说道:“进了城后要到官学府去挂牌子,找到了住处后要去记得去报备,以方便联络你,长安城不比你们乡下,规矩森严,不准惹是生非,知道了没?”
“知道,知道!”我连忙应道:“学生初来乍到的,不知道这官学府怎么走,还劳烦大人指点指点!”
官员将官学府怎么个走法给我讲了一遍,然后给我的路引盖了章还给我:“长安城虽然繁华,可也警卫森严,且不可到处乱闯,还有到官学府挂了牌子后,会发牌子给你,记得随身携带,否则后果自负。”
“谢谢大人关照!”我连忙施礼。
本来我还想不去官学府了,毕竟就我这两下子,现代混混也就算了,要是敢跟人古人一起去考文章,那不是自找没趣么?可听了官员的话才知道,唐朝对上京赶考的学生有一套专门的管理方法,所以不得以,只好先去挂个牌子再说了。
按照指点到了官学府,交了路引,自报了身份,办了相应登记手续。
“考哪一科啊?”登记的学究问。
“啊?……”我一愣。
“问你考哪一科,啊啥?”学究不耐烦的看我一眼:“没看后面还排队呢,快点儿,瓷嘛二愣的!”
“啊!考……考……”这大唐科考制度在延续了隋朝制度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加强,中央设国子学(又称国子监)、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六科。像我这样经过州县考试选拔的自学者,称为乡贡(又称贡生),好像……好像……有秀才、明经和进士科吧,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还有其他几科是啥我咋就忘了呢?好像还有明史和明算啥的,不过这都需要专门的举荐贡才能考。好像明经好考些,但没啥大用,进士难考,可考上基本就是当官的料。要不咋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呢?秀才咋样忘了,像我这要啥没啥的,本就没指望考上,算了,报个秀才科吧,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而且就算没中也不丢人,跟别人说起来还能牛哄哄的吹一声:“想当初咱也考过秀才!”,哈哈,嗯,就它了。(其实唐初科考沿用隋朝旧制,共分秀才、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六科,秀才为最高科等,相当艰难,士子均视为畏途。据传秀才科自贞观元年直到贞观二十三年废除的二十三年间,一共只有不到三十人报考,却无一人录取,其中甚至出现近十年无人报考的情况,所以于贞观二十三年废除此科。)
“我考秀才科。”
“考哪一科?”学究像是被谁咬了一口,声音一下高了八度。满屋子人的目光刷的一下焦点对准了我。
“考……秀才科!”我心有点儿虚,难不成我记错了,看电视里秀才好像不是那么难考的嘛,大家看我干啥?
“好!好!好!”老学究连说三个好字,二话不说就给我签了牌子,牌子正面的暗红色篆书“秀才”二字写的笔力雄浑,刚劲有力:“年轻人,有胆识!”
第二章 不是我的错 是酒惹的祸
这一头雾水的,考个秀才跟胆识有啥关系到现在没弄明白。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后来我才知道,我是近十年里唯一一个报考秀才科的学子。)可老学究这俩字写的好,比我写的强。打小儿我就专门跟村里一老先生学毛笔字。老汉八十有九,耳不聋眼不花的,身板儿硬朗,一手字写的那叫好,专攻欧体和柳体,笔力刚劲有力,字里行间构架浑然一体,为了练我,还专门给我定制了一支十几斤重的铁杆重笔,一天一千字,写的不好就不算完,一连就是十年,三九三伏的从不间断,直到老先生驾鹤西游之后,我依然没有间断过练习,后来在各地农村搞农业时,每逢春节啥的,还给大伙儿写个春联儿啥的添份喜庆,所以对于毛笔字还是比较自信的。可跟老学究一比,还是有点儿差距的,不过想想人家天天写,比咱下的功夫多多了,强也是自然的事儿。
一番折腾终于算是挂了牌子,领了通行牌。门口的门童还好心的指导我说长安城里住宿挺贵,资金不充裕的话可到城外就近的庄子上借住农家云云。
走出官学府,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接下来咋办呢?心里还没个打算,正想呢,这肚子就一通雷鸣,才想起这走了半天了,还水米没打牙呢,算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找个地方吃一顿,然后长安城里找客栈住一晚上,明天再另找地方住吧。
以前老从书本上看到夸长安城西市繁华的,今儿咱也去开开眼,见识见识。
到了西市一看,嚯,这个热闹,虽然已经不早了,可离宵禁的时辰还有一段呢,为了能在收摊儿前多挣几个子儿,摆摊儿的都卖力的吆喝。
我大概一打量,本地商贩不多,胡人不少,东看看,西瞧瞧的,啥都新鲜,啥都好奇。
这好奇也不顶饿啊,看有卖胡麻饼的,买两胡麻饼,塞上肉,蹲了西市路边就开始啃。估计模样不太雅观,看见我的人都绕着走,还有指指点点的。切,没见识,要是看见后世一马路的大排档,生意好的边儿上都是蹲着啃的,那叫时尚知道不?
我这儿正塞完,一抬头就看见两老头儿站我跟前看着我稀奇。赶紧站起来,冲两人拱拱手:“乡下人,刚来,没见识,”说完赶紧开溜,万一是西市上检查了啥的,就像后世带红袖章满世界乱窜罚人款的老头老太一样可就糟了,咱总共没俩儿钱,可不敢被罚。
窜的跟兔子似的,还不忘回头看看,还好,没跟上来。喘口气先。这儿正喘气呢,那边儿打起来了!哈哈,热闹,咱就好这一口,看看去,刚吃完,当消食了。
挤到跟前看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两伙胡子一边儿是吐谷浑人,一边儿是吐蕃人,都是贩马的,两边儿摊子邻着,西市上人热闹,生意不错,结果一来二去的两家十几匹马和驹子混了一起,这眼看着要收市了,大马都分的清楚,可马驹子分不清楚了,混了一起谁赶跟谁跑。吐蕃和吐谷浑有世仇,两边儿人就卯上了,一一二二的就打上了。人喊马嘶,十几条壮汉围了场子厮打,嚯,这个热闹。
还没打一会儿呢,就听一声炸响:“闹市斗殴,成何体统,统统给我拿了!”
紧接着就见冲进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兵丁,三下五除二就给十几个胡子揍爬下了。
一个一脸胡子的军官走进场子里,看看两边儿的胡子,铜铃大的眼睛里嗖嗖的冒寒光:“尔等以为这是何地?我大唐长安西市上是你们胡混厮打的地方?”
刚才还打的热闹的两边儿这会儿都蔫了,说话都没了底气。看的我胡有自豪感,这才是我大唐威风,嗯,哪像我那会儿,不管你那个犄角旮旯的野货,都敢人五人六的在咱们地界上撒野,警察看了还跟孙子似的,想想都来气。
这当官的一问原委,也有点儿为难,也算事出有因,可这几十匹小马驹子的,长的也差不多,这咋分呢?
这要搁了现代城管手里,那就一句话:“统统没收冲公!”然后给人摊子砸了,两边的胡子都能给打的半死扔坑里头。可这年头官家都讲理,所以这会儿这军官也为难了。看看这么多马驹子,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分不好就丢了官家面子。
嗯,看戏看了这么半天了,算了,咱给出个点子。
我冲着场子里那个军官吆喝了一嗓子:“这位军爷,这个好办,今晚给这十几匹小马驹子单独关了一起饿一夜,明天一早把两边的大马各赶一堆,小马驹子赶了中间,一散伙,保证这些马驹子各回各家,各见各妈的撒欢喝奶去了。这谁是谁家的自然一清二楚。”
正挠头的军官一听,猛的一楞,转眼就乐了,冲我拱拱手,算是谢过了。
剩下的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咱找个客栈睡觉去。这儿正想走呢,肩膀被人一拍,就听一句:“小哥慢走。”回头一看,妈呀!不会跟了我到这儿来罚款吧,没听说蹲了路边儿啃饼也犯王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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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难怪刚才乐休一直道歉来着,原来根源在这里!”酒桌上俩老汉听完我的话乐的不行。
原来我误会了,俩老汉一个姓李,一个姓魏,刚才盯着我看,是在看我腰间注着秀才二字的赶考铭牌。而且蹲了街边啃大饼的读书人,估计全大唐也就我一个了,这年代学问人都注重形象,这种掉价的事没别人会干。后来也凑热闹看胡子打架来着,结果听了我的注意觉得挺新奇,所以俩老汉就想跟我聊聊来着,压根儿就没想罚我款啥的。
听俩老汉一解释,我就明白了,赶紧给解释小时候皮的很,家里管的严,还跟庄子上的老人通了气,看见举止不端就告诉家里,为此没少挨打啥的,所以看见老人家盯着自己看就发憷。反正乱编,总算给这马虎眼打了过去。
俩老汉挺热情,约了我一起上馆子喝酒,看看俩人气质不凡,加上我从小就亲老人,反正我也要找客栈住宿,所以就跟着俩老汉进了家馆子开了桌酒。
不知为什么,整个酒楼里就我们一桌人,跑堂的上了酒菜就不见了。
要说这年代的确没啥好吃的,也就一碟豆子,一碟卤味,一碟青菜啥的,酒也是低度酒。可俩老汉健谈,跟我东拉西扯的,一来二去也就谈开了。听了我的身世,俩老头唏嘘了一阵,这话题自然而然的就转到吐谷浑和吐蕃头上了。
酒有点儿上头,虽然我对自己的酒量很自信,可我却忘了这幅身板儿不是我自己以前那套,才喝了没几杯人就胡兴奋。
“对我大唐来说,要灭了吐谷浑那是太容易了,没啥难度,可如果灭了吐谷浑,咱就得直接跟吐蕃接壤,这吐蕃地处高原,一群野人,要啥没啥,苦寒之地,他们下的来,咱却上不去,出死力打下来啥用也没有,完全浪费钱粮人力。这一点咱知道,吐蕃也知道,所以若我大唐与其直接接壤,那边境就是一个无底洞,既浪费国力,又浪费军力,尽管我也对吐谷浑恨之入骨(这娃身世摆着呢,全家被吐谷浑灭了,能不恨么),可对于我朝来说,剿灭吐谷浑是有百害而无一利。而那吐谷浑被吐蕃连年侵略,就算我们不去灭,吐蕃都能找个接口给他灭了。但是吐蕃也有顾虑,若他冒冒然灭了吐谷浑,必然引起我朝动作,若真干起来,我们或许是难受,吐蕃能给家底儿掏空,所以若我猜的不错,吐蕃若要动作,必然会先来巴结巴结我朝,以消我朝疑心,同时给自己挣个名气。”
“那乐休认为吐蕃会如何巴结我朝呢?”魏老头倒杯酒给我,笑问道。
赶紧躬身谢过,接过酒,一仰脖,干了,抹抹嘴:“呵呵,听闻吐蕃松赞干布年轻俊才,颇有些能耐,我估算着不出一年,他必然遣史来我朝求亲,当咱皇上的女婿,若真做了驸马,那他是既赚了人,又赚了财,更赚了名声,一石数鸟,还全都是好事儿,呵呵,傻子才不干。”
李、魏俩老头对视一眼,有点儿怪怪的样子。
“若吐蕃真来我朝求亲,依乐休看,我朝该如何处置呢?”李老头冲我笑的慈祥。
“呵呵,小子我看有啥用,那得咱皇上看。不过……”我又喝一杯,摇摇头。
“不过如何?”李老头似乎有点儿急。
“呵呵,皇上即位之初自觉遵奉儒家美德——节俭。曾严格地削减了大型公共工程,以减轻民众的劳役负担和赋税。这‘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之句,犹如警钟,长鸣于耳。可惜随着我大唐国力的日渐强盛和版图的扩展,皇上对自己的治国之术变得越来越自信,少了以前的那份博采众议,多了份独断专行。他早年节俭和爱惜民力的政策也让位于大修宫苑和广兴公共工程之举了。且看在贞观六年,皇上不顾众谏官力劝,命令整修隋代宫殿;可当宫殿完工后的,皇上见宫殿过于华丽,又下令把它拆毁。同年,太宗重修凤翔府的隋代仁寿宫,随着又在贞观九年建大明宫,贞观十一年建飞山宫,呵呵,而且皇上即位初期,很少举行隆重围猎。要说这围猎,与其说是单纯的捕猎活动,不如说是大规模的军事演练,对当地百姓来说是极为劳民伤财的事情。但近年来呢?围猎乃是经常之事。由此种种,不难看出如今的皇上好大喜功,所以若那吐蕃前来求婚,我敢保证,皇上必然应允,想想看,为患已久的吐蕃,纳表称臣了,其国主都成了咱们皇上的半个儿子,这天大的名头皇上会不要?呵呵,呵呵!”
其实就我这话,砍八遍头都够了,但谁让咱初来乍到,啥都不明白呢?而且受现代教育惯了,说啥也没个忌讳,再加上喝的晕糊,这嘴就不把门了不是!
李老头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脸色一变再变,脸都黑了半边,而旁边的魏老头却在连连点头。
“若依乐休的,难不成皇上该给吐蕃使臣赶了回去?”李老头皱眉问道。
“小子酒醉乱语而已,吐蕃是否真会来求亲,小子都是猜的,李老这么问我,让我如何回答?”我摇摇头,嗯,头有点晕了。
“呵呵,我们也是闲来无事,随便聊聊,前面听乐休讲的有趣,若那吐蕃真的来我大唐求亲,若依乐休所见,应该如何应对啊?”魏老头也不管我这儿酒上头的,又敬我一杯。
“呵呵,若依我之见,吐蕃求亲是假,索取我大唐财物技术是真。要知道我大唐地大物博,巧匠工艺之高,举世可数,而吐蕃呢?就一群野人养一群牛马,还有啥?所以,其求亲之余,必然鼓吹如何如何仰慕我大唐文化等等屁话,如果皇上真的答应和亲,此等国婚,嫁妆岂能小气,人员物资更是有求必应的,否则怎能显出我大唐威严?呵呵,二老,可曾想过若果真如此,这吐蕃岂不是平白得了我大唐诸多好处?而且之后其国力更上层楼亦是必然,难道二老真会相信吐蕃强盛之后,会看在与我朝姻亲的关系上不侵犯我朝?昔日昭君出塞,突厥可汗模样做尽,可到头来呢?汉朝可曾真的得过一丝实惠?唉——红颜愿顾苍生济,男儿洒泪尽屈膝啊!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啊!若我朝应婚,纵然平安一时,也不过饮鸩止渴而已。”
“红颜愿顾苍生济,男儿洒泪尽屈膝。”李老头腾的一下站起来了:“那乐休是主张与吐蕃一战咯?”老头手都抖了,难道有帕金森啥的?
“战?干嘛战?他吐蕃凭什么跟我们战呢?拒绝联姻?呵呵,那是屁话,且不说吐谷浑还夹在中间呢,就算真的吐蕃和我朝接了壤,我朝名将威震四夷,以吐蕃现在的国力,给他个胆子也不敢下了高原来与我朝为敌。况且我朝若调控得当,前面力挺吐谷浑不失,后面分化拉拢南诏各部,若真谋划的好,必可让吐蕃焦头烂额,首尾不能兼顾,到时候,我们不去掺和,吐蕃就拜佛求神烧高香了,还战?本事大的他。”我昏昏沉沉的依着记忆随口而言,根本没看见俩老头的精彩表情。
“乐休想是醉了,且在这客栈休息一夜……”迷迷糊糊的听有人这么讲,之后我就真的醉的一塌糊涂了。
第三章 都是被逼出来的
早上起来,头痛的跟被榔头开了瓢似的感觉。请用访问本站要命了,赶紧爬起来,咕咚咕咚的连灌了好几杯凉茶,又叫伙计赶紧打盆凉水,一头扎了里头,美很,总算清醒点儿了。
得了,先垫吧点儿肚子,然后结账走人,还得出城找个村子借住呢。
来到客栈大堂,还没等我招呼掌柜呢,先有人招呼我了。
“乐休兄,有礼了!”一个模样挺英俊,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从一个位子上站了起来冲我拱手。
“?!“赶紧先回个礼,扭头四周看看……也没别人啊,这是找我的?可我也不认识啊,这得问问:”这位兄台?咱…认识?”
年轻人笑了,走了我跟前,又拱手:“小弟魏续,字丘昇,冒昧来访,还望乐休兄见谅。”
谅,有啥谅不谅的,这明显是等了我一阵子的,这年头都讲究个闻鸡起舞啥的,像我这样睡到日上三杆的少有。
赶紧跟魏续这儿招呼:“让魏兄久候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这样?魏兄稍等,等小弟给这儿账结了,咱们外面找个地方谈?”挠挠头,笑的不好意思。
看魏续笑的厉害,我这儿赶紧给结账,笑啥啊,我这儿用一个子儿就少一个子儿,这京里消费贵的,可不敢浪费。
“啥?!结了?谁结的?”
“昨天,两位老人家走的时候就给了,这账直付到公子大考结束还有余呢,公子就在小店安心住下,小店保证招呼周到。”
这没头没脑怎么说的,等等,昨天俩老头一个姓李,一个姓魏,今天等我这位也姓魏。
赶紧回到魏续面前,看人家这周到的,早餐都给我预备好了。
拱拱手“魏兄,小弟这里谢过了,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魏老伯此举让我这当晚辈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啊!”
“乐休兄此言差矣,家父曾言,乐休兄大才,还让我和乐休兄多亲近来着,这区区店资,仅凭乐休兄昨天一句‘红颜愿顾苍生济,男儿洒泪尽屈膝’就抵之有余了。来,来,来,乐休兄赶紧趁了粥还热吃点儿,等下,兄弟带乐休兄去见几位好友,大家都是年轻人,乐休兄切莫推辞。”
昨天喝多了,说点儿啥我自己也忘了,可看魏续的意思,我是说了点儿啥惊天动地的?这正后悔,再一听魏续自我介绍了一下家事,得了,死的心都有了,这td都是酒害的啊!
这魏续他爹就流芳千古鼎鼎大名的魏征,那姓李的老汉……算了,不说了,谈论他是非的,他死了以后有,他活着的时候谈论,那就是直接拉城门楼子上风干了的下场。
这个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你说俩老汉不老实待着处理点国家大事,保养保养身体啥的,跑西市上瞎溜达啥!你溜达就溜达,莫名其妙的找我我这屁大点儿的平头老百姓喝啥酒啊,这不是害我么,最可恨是我连自己当时说了点儿啥都不记得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看魏续的架势,我没说啥大逆不道的话,不然这儿会别说喝粥了,说不定早就已经挂旗杆上了。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名言,要牢记,发誓不再喝酒了,谁再劝了喝酒就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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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休兄,来,再干一杯!”这位我不敢跟人家急,堂堂大唐宰相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名人啊,虽然后来冤屈死了,可这会儿还是很有名气的主儿。
嗯,这誓言得改改,先改成以后绝对不在李老头儿跟前喝酒?
一帮子公子哥儿,全是跺跺脚长安城能颤上一会儿的家伙,七八个人冲了曲江池游船,船上宴席铺开,这就拉开架势开始瞎扯,那个五大三粗,喝酒喝的豪爽的就是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儿子,将来的驸马、禁军八大统领之一的程亮程福之,还有那个看着斯文,可俩眼放光的角儿,后世里门神秦叔宝的儿子,秦钰秦嗣业,虽然老爹死的早,可毕竟家大业大,老一辈照顾着,加上本身也不是善茬儿,也是一牛人!这位眉宇轩昂的是英公李世绩的小儿子,李令李子君,那还有这个公子那个公子的,要了命了,你说没事儿跟我喝的哪门子酒啊!这还不能推诿,人家这是给面子,要不就我这身份,跪门口求也不一定能让这几位来瞄我一眼呢。
开始我是战战兢兢,可毕竟都是年轻人,加上也随便贯了,对身份这东西看的淡,三杯酒下肚也就看开了,不就是玩嘛,咱还真不吝这个!一来二去的也就跟众人混熟了。反正都是男人,酒喝开了,三两个荤段子一讲,各地风情民俗的拉开,咱这见多识广的,还就不信唬不住这几个公子哥儿。
“乐休果然博文广识,小弟佩服,佩服!”房遗爱笑道:“今日这明湖游船,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来,敬乐休兄一杯。”
“哪里,哪里,也就是到过的地方多,瞎听瞎看,都是些乡下东西,不入哥几个法眼,趁了酒乐呵乐呵而已,小弟先干为敬!”咕嘟,又是一杯。
“哥几个,今天大家高兴,这明湖风光,美酒佳肴,岂能无诗歌相伴?小弟刚从东艳坊购得几个歌姬,最难的都还未经人事,不如让她们鼓乐相伴,大家即兴作诗吟唱如何?”说话这位复姓长孙,单名复,当今皇上的大舅哥长孙无忌三子,家学渊源,将儒雅与h药荡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完美结合起来的牛人。
听完长孙复的话,满船狼嗥,让我深深鄙视,这时候嗥什么,要打口哨才趁气氛,所以我在内蒙为了赶马苦练的口哨绝技一枝独秀,惊艳亮相!底气充足,清脆响亮,,力压一众狼嗥,引来众公子哥妒忌惊艳的目光。哈哈,露脸!
丝竹鼓乐,轻歌曼舞,雕栏画舫上一群锦带华服的小哥儿摇头晃脑,搜肠刮肚的低吟高唱,热闹,咱就喜欢这个调调,不论是谁做的诗,也不管听懂听不懂,咱都叫好,都鼓掌,不过这几位都是打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主儿,所以烂诗是不太可能出现滴,可咱没受过精英教育啊,现代化知识流水生产线上的大众化产品,这夹在众位俊才当中就跟一片兰花中夹个狗尾巴草一样,就算左躲右躲鸿运当头,可一圈轮下来还是轮到了头上,你说这咋办呢?这背诗拿手,作诗?打小没学过啊!这着急上火的,嗯?!等等,背诗?!呵呵,对呀,咱不会做,咱会背啊,诗经楚辞的是随口就来,唐诗宋词元曲那是拿手好戏,就连清明现代的咱也不含糊,好歹咱也经史系硕士毕业的说,嗯,挑首应了景儿的糊弄糊弄就行了,背个什么好呢?这湖光山色,高朋满座,酒酣耳热的,吟个花啊,泪的不够丢人钱,得有气势,够豪放才好,想想,赶紧想想……
假装低头沉思,起身慢踱两步,有了,就他了!
高举一壶,仰首痛饮两口,背这个就得这个调调,不然就少了气势,架势做足,还得客气客气:“小弟初来长安,得蒙诸位兄台高看,与小弟同舟把酒,小弟借了酒兴,做一曲将进酒,以博各位哥哥一笑。”冲在座几位拱手一辑,咱这就开始声情并茂的诗朗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程福之、魏丘昇: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自我感觉不错,没走腔窜调,可咋没点儿掌声啥的呢?有点冷场,这是怎么说的?难不成李白也穿越了,这首《将进酒》他早做出来了?看哥儿几个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这心里更没底啊,毕竟剽窃人家的,心虚啊!
“唉————”房遗爱长叹一声,郑重向我一辑,直接吓我一哆嗦,喝酒好好的你叹谈啥气,鞠啥躬啊!
“传闻陈平王曹植才高八斗,七步成诗,但毕竟耳听为虚,可如今乐休即席两步就做出如此慷慨佳作,我等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乐休大才,兄弟叹服!”说完给面前一杯酒一饮而尽,还叫唤:“上酒!”
“好一个天生我才必有用,好一个会须一饮三百杯,福之和丘昇好福气啊,乐休这首大作他日必然享誉天下,两位之名也必然同乐休一起天下传扬,真让我等羡慕不已啊!你二人必满饮三杯同庆才是!”长孙复大笑着也干了一杯。
“哈哈哈哈”程亮笑的豪爽,一抬头,一仰脖就干了一壶:“哥哥我粗人,不会说话,但以后乐休就是我程亮程福之的兄弟,没说的,来,干!”
魏续也冲我拱手,没说话,咕嘟也干一杯!
“只是这万古愁一句,且不知乐休为何而愁啊?”这边一位边摇头晃脑的品诗,边问道。
“兄弟你是不知道啊!”我愁眉苦脸的道:“这大考将至,小弟却心中无底,岂能不愁啊!”
“哈哈哈哈哈哈”一船会意的笑声,至于他们会意点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气氛热烈的,酒到杯干,啥?不干?你试试,程亮已经开始舞刀了,秦钰和李令在比射壶,虽然没弓,那箭可尖啊!
我也是个人来疯,高兴,又喝多了,抢了一旁歌姬的一面鼓,虽然比以前打的大鼓小点儿,凑合着也行了。
“嗵嗵嗵嗵”敲着就嚎上了:“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意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趁年少。”(成龙大大的醉拳,当年的最爱!)
哗,热油锅里猛加了一瓢凉水的感觉,满场炸了,丝竹小调找不到了,轻歌曼舞看不见了,几个漂亮歌姬吓得团了画舫的角落里看一群老爷们儿跟这儿发疯!
看样子谁都有各自的难过事儿,大家都不容易,难得喝酒喝的开心,加上在这儿能坐了一起的,都是朋友,所以也没顾忌,这酒精上头的,谁看谁笑话啊!
程亮拉着我就要学打鼓,结果没两下就给人家鼓敲破了,还抱怨这鼓不结实。也不看自己这胳膊上跑马,拳头上站人的,指头能有人鼓槌粗,这丝竹小鼓的经的起你折腾?鄙视他!
怎么回客栈的忘了,似乎……好像……是被人架回来的?
“公子是被长孙大人家的四个家人架回来的,回来就倒床上不动了,到后半夜就吐的一塌糊涂,我和狗子俩忙活半天才给您收拾干净。”
屁的收拾干净,没见这前襟一塌糊涂的。给送洗脸水的伙计十文赏钱,让他和那个叫狗子的伙计平分,算是谢谢他们一晚上的照顾。同时让给准备桶热水,赶紧给自己洗洗,才来了两天,就醉了两天,这也太那啥了。
接了赏钱的伙计乐的嘴能裂到耳朵后面,颠儿着就跑去准备热水了。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工钱也就十文钱,我这次给的赏钱顶他半个月工钱了。
大木桶,热水,往里一泡,的感觉,爽佷,边泡边想,这往后可咋办呢?离十月大考还有仨月呢,坐吃山空那可不行,得找个活路才行。这干什么好呢?至于大考,那是瞎扯的话,咱压根儿就没指望那个。赶紧的找个门路,先在京城报个户籍才是正经事儿。
这脑子里乱糟糟的,皮都泡皱了,也没想出个啥。算了,先出来再说。
七七八八的穿戴好,出去转转吧,一个人憋了屋子里冷清的荒。漫无目的的瞎逛,反正长安城四四方方的,只要找到大道,就不愁走丢了。
东看看,西瞧瞧,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走走看看间,突然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人生际遇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在前世,咱怎么说也是全国知名的农业科技先进工作者,可见的最大的官员就是个副市长,哪个市的还给忘了。还是吃饭的时候露个脸,拿了红包就走人的那种。可一场莫名其妙的塌方,就给我塌进另一个朝代另一个身体里,在这要啥没啥的时代,我一平头老百姓却接二连三的碰到了不少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大人物。李老头就不说了,人堂堂大唐帝国元首,却布衣简从的散步于闹市,不招摇,不扰民,只为了看看真实的民间生活。魏老汉,后世里少说也是个国家总理级的人物,可看上去跟普通庄稼老汉区别不大,没架子,不做作,外表严厉,可骨子里透着亲切。几个世家弟子,高官子弟,用斯文有礼还真有点儿对不住人家,丝毫没有透出骄横跋扈的二世祖形态。论国力,论见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跟后世无法相提并论,可是论操守,论品行,估计就得颠倒过来。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呢?想不通啊!
不知不觉间,走到哪儿了自己也不知道了,抬头看看,四周都是高门大院的,鲜有布衣百姓在此行走,该不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