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农第27部分阅读
唐农 作者:未知
着一顿乱撸,又是挠脑门又是揉脖子的,直接给笨笨欢喜的地上乱滚。浩瀚书屋
两排护院跟不知道多少的侍女老妈子,排成排的齐声道:“恭迎侯爷回府”声音之大,直接给我震的有点儿傻眼。
拉着尉迟红的手,仔细看着她,抽抽鼻子:“夫人,辛苦你了”
尉迟红这回没忍住,眼泪儿簌簌的就流下来了。没说话,抓着我的胳膊,提溜起一块肉,直接拧一下……我这眼泪儿也终于滚滚而下
满心的骄傲和高兴,回来了,这梦里想了多少回了,咱终于回家了
好回家的感觉真好
…………………………
大木桶,热水,旺火,泡了里头一会儿就煮的跟虾子一样,满脸通红,大汗淋漓舒服啊这多久都没享受了
身上那身皮已经被扒拉干净直接填炉了。烧了好没功夫再去拾掇那身衣服,按了尉迟红的话说,那是扔了连叫花子都不捡的东西。对于我有勇气穿着这么一身东西穿州过府的,她表示压力很大。
双儿卷着袖子已经在第五遍给我洗头了,皂角了啥的用了一盆,总算给头发洗出点儿光泽了。还好是细心有耐性的双儿,换了别人,我估计洗了两遍之后,就得有给我刮个光头的冲动。
闭着眼睛泡了热水里,烟雾蒸腾中,有点儿瞌睡。这洗澡花力气,身上油皮都搓掉一层,也没把风吹日晒一年的我洗回那个白脸小书生的样子。嘴唇上那一层软了吧唧的黑绒毛已经被我拿刀子刮了个干净,虽说现在男人都留胡子,但留那么一层软吧吧的东西在嘴唇上,用力吸吸鼻子都能给吸进鼻孔的东西,咱丢不起那人
“少爷先养养精神,晚上府上准备了宴席,给少爷接风呢。”双儿用梳子给我头发梳顺溜了,然后用手巾给我额头的汗擦擦。
“嗯”我点点头,抓着双儿的小手开始抱怨:“还是回家了舒心。这一年就没过过这么舒心的日子。在并州的时候还好点儿,结果被抓差抓到朔州跟薛延陀打仗,好容易打赢了,又被一脚踹到安西都护府里接着跟突厥人打仗。双儿你可是不知道,那些突厥人有多凶恶。打突厥处月部的时候,他们三千多人追着少爷我屁股后头撵啊,又是弓又是刀的,还有使狼牙棒大铁锤的,当时少爷我手里就一千人啊,这要被他们撵上了,那还不被他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我们玩了命的跑啊跑,后来突厥孙子撵不上我们就想走,哪儿那么容易,我们又回头撵他们,还好少爷我聪明,提前安排了人手埋伏他们,要不然还真不一定吃的了他们。再后来,你家少爷我也发狠了,让他们这帮突厥孙子不消停,撵的他们满西域地界里乱蹿。那日子,连睡个囫囵觉都是奢望。再后来,我想啊,这打来打去的啥时候能熬到个头啊,我还想回家,我还想夫人、想我家双儿呢,所以干脆给突厥孙子下个套,把他们套进来一把火全烧了。呵呵,那火啊,足足烧了两天两夜啊,连天都烧红了,这下突厥孙子们才消停了。而少爷我也终于能歇歇,能喘口气儿了。从安西都护府里出来的时候,那雪下的可大,那风冷的,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似的,可是少爷我心里头暖和,我终于可以回家了。风再冷,雪再大,少爷我还就不怕我当时想,我就是爬,也要爬回长安也要爬回家……呼——”长长舒一口气,轻轻拍拍双儿放在木桶边儿上的手:“如今,终于回家了,好真好看着你,看着夫人,看着笨笨,看着老关叔他们,我这心里热乎啊舒服,回家了,真好”
双儿看着我,听着我唠叨,眼圈红了,眼泪滑下来了,轻轻抓着我的手,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抓的那么紧,那么紧,就像怕我又跑了一样,就这么紧紧抓着我,看着我,陪着我——
回家了真好哈哈哈,咱也从西宁回来了不多说,趁这两天休息,把欠的字数一口气给他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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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回家(三)
第七十五章回家(三)
阿伊提刚孜,如今是府里唯一一个供奉,专门负责府里酒坊里的事物,双儿除了负责酒坊酒曲的制作和账务外,其他所有事物全部委任给了刚孜。(百度搜索清风u8)
刚孜也不负重望,用自己的能力获得了尉迟红、双儿和老关叔的认可。如今在府里,也算是一号能说上话的人物,而再外面,刚孜的名声还更大些,毕竟是要跟那么多来拿酒的掌柜商人打交道的。
关铁牛如今也出人头地了,被尉迟红委任成了庄子上的农管事,所有的庄户农事,都归了他管。听双儿说,铁牛人憨厚,做事公道,吃苦耐劳,办事儿稳当,很得庄户们的信任。
尉迟刚,原本是尉迟老黑家的家将,老爹曾是尉迟老黑亲兵。比尉迟红大十来岁,当初跟尉迟红一起学武艺的,严格的说,还算是尉迟红的师兄。被尉迟红要了过来,现在是我府上的护院统领。连尉迟红都承认的武艺高强人物,那武力指数对我来说,需要一百二十度仰望,直接叫刚哥,不让叫还不行
老关叔,这个不用介绍,铁牛的老爹,我接手小李庄后,就是我的管家。如今庄子上除了我和夫人,就属老关叔最大,府里说一不二的人物。最重要是老关叔办事儿利落,加上是庄子上的老人,庄子上的一草一木对老汉来说都是了如指掌,他是看着我一步一步把庄子建设起来的,所以对庄子的爱护就像爱护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在老关叔的眼皮底下,庄子上谁也别想溜口茭耍滑。
晚上家里开席,给我接风,大管家老关叔、供奉刚孜、铁牛、尉迟刚和我五个人在外院凑了一桌。
推杯换盏,喜笑颜开。
老关叔介绍了如今庄子上的大致情况,铁牛说了明年很多皇亲国戚功勋贵胄都派人来学种新粮,刚孜则报告了如今酒坊的生产销售情况,尉迟刚话不多,虽然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但言谈举止透着沉稳,当我谈到朔州及西域大战的时候,偶尔发问,还都能问了点子上,不由让我刮目相看。
“对了,老关叔,我从玉门关送回来的三个外国人如何了?”想起厄尔斯泥金和格鲁爷孙了。貌似还有一个外国舞姬,叫啥来着,蒂斯?
“外国人?”老关叔先是一愣,后又呵呵笑道:“侯爷说的是那一老一少和那个姑娘吧。夫人可怜他们,加上侯爷当时关照过让我们好生照顾,所以没给他们安排啥重活。爷孙俩如今安排在郑瘸子的牲口棚帮工。那个姑娘白天在府里做些扫洒之类的杂活儿,晚上跟泥金爷孙俩住,庄子上单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儿。三个人都挺勤快,活路也算利索。”
浪费了,浪费了,那厄尔斯泥金可是有名有姓的东罗马工匠,我买他们三个,其实最看重的还是这个老厄尔斯。
点点头,吩咐道:“老关叔,我这次带回来的那些琉璃石,你帮我收好了,有大用。明儿把厄尔斯和格鲁祖孙接府里来,安排个院子,让蒂斯专门负责照顾他们,我单独有活儿给他们干”
“是老汉等会让就去安排”老关叔办事儿利落,根本不废话。
“刚孜辛苦一趟,我明儿写张单子给你,你去帮我采办些东西,要上品,价格不是问题,但东西一定要品质好的。”我看看刚孜。
“侯爷客气了,能跟了侯爷是刚孜的福气,何来辛苦。”刚孜冲我拱拱手,点头应道:“侯爷放心”
“铁牛明儿让人给庄子上那两座山丘上收拾收拾,开几亩梯田出来,这次我从西边儿买到两种水果种子,开春给它种上,将来倒是能算咱庄子上的特产。”我再看看铁牛说道。
“好”铁牛点点头:“东家种的,肯定又是好东西”
“啪”老关叔直接一巴掌扇了铁牛后脑勺上:“叫侯爷,再敢没个礼数的乱叫,腿给你打折”
“侯爷”铁牛挠头,委屈的又叫一声。
摆摆手,笑道:“老关叔,没事儿,我还就爱听铁牛叫我东家。听着亲切”说完看看尉迟刚:“刚哥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这回来了,自然要去几位长辈家拜见一下,也算打个招呼,等我明儿一早把带回来的东西拾掇一下,咱就出发。”
“是”尉迟刚直接抱拳应道。
一桌酒席,吃到月挂树梢,才散席而归。
借着微微的酒劲儿,一路飘着就进了后院,轻轻推门,看见尉迟红正坐在桌前看书。
看见我进来,尉迟红站起身过来扶我:“听你们几个聊的开心,夫君没喝醉吧。”
赶紧摇头:“没有只是聊聊这一年来庄子上的事情而已。大伙儿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夫人你的推崇呢”反过来扶着尉迟红的胳膊,走到桌子边儿上坐下:“要说我这命还真好,原本是个形影孤单的孤魂野鬼,可是自打上天把夫人赏赐了我以后,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感觉自己不再是没着没落的了,有了家,有了夫人,有了好日子。所以我真的感谢老天爷,谢他把这么好的夫人赏赐给了我。”
“夫君说的哪里话”尉迟红小脸红彤彤的,也像是喝多了酒一般,轻轻抬手捂住了我的嘴:“这操持家务,本事为妻应尽的责任。何况夫君将庄子的发展规划的有条有理,操持起来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儿。”
“规划再好,也得靠了夫人辛苦主持才行,否则还不就是一纸白话”胆子大了,抓着尉迟红放在唇边的小手,亲亲一吻。
尉迟红的头低的更深,脸更红了
窗外十月寒风,窗内一室皆春
早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想着还要去几家长辈处晃晃,当真有睡一天不起床的心思。
挣扎着起床,长长伸个懒腰,爬出了温暖的被窝,开始自己穿衣服。
“吱——”一声,门开了,尉迟红进屋了。
“夫君起来了。”尉迟红笑笑:“还当你得睡上一天过瘾呢”
“真想睡他个一天呢”笑着说道:“可惜俗世未了啊今儿得去几家长辈那里转转。”
“嗯,该去转转,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几家长辈也没少帮衬咱们”尉迟红一边帮我整理着身上衣服,一边说道。
衣服终于穿戴整齐,尉迟红上下看看我,然后想了想,又转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连心结挂在我的腰带上。
“夫君稍等,我这就去给夫君打水洗漱。”尉迟红给我衣服拉拉直,然后笑着去了。
心里感动的无以加复,看看腰间连心结,径自走到桌边,研磨提笔,写道:“夫人赠我连心结,吃手相望竟无言,连就连,与妻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写完罢笔,心绪竟然久久不能平静。
……………………
与尉迟刚两人骑马,每人马上放个塞着礼物的褡裢,然后一路出发了。
尉迟红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人离开,才带着玲儿回房去了。
“小姐,你看姑爷写的”正收拾屋子的玲儿突然看见书桌上的墨迹,惊喜的叫道。
尉迟红走到桌边,抬手将写着字的纸拿起来细细一读,嘴边荡漾着笑容。
“姑爷这诗写的好是好,但似乎不太吉利”玲儿侧头看了一会儿,想想说道。
“傻丫头”尉迟红没解释什么,看着最后那句:“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竟然想的痴了
…………………………
第一站,奔了上河苑,长孙皇后那儿。
拜见了长孙皇后,细心的问问皇后近来身体如何,送了些滋补药材,又聊了聊养生之道,然后拜辞。临走长孙皇后笑呵呵的问我这次立功后,想让李大帝赏我点儿什么,我笑笑说道,最好李大帝啥都别赏我,真的真心话。
第二站,卫公李靖府上。
李靖愈发显老了,虽然看着精神还好,但岁月刀斧,毕竟不饶世人。送老李一把缴获的突厥亲贵专用的宝刀,然后跟李靖聊了聊这一年的心得体会,又被李靖抓着考校了几道军事题目,在老李捋须点头而笑的目光中,拜别老李,转身去了。
第三站,英公李世绩府上。
送礼还送出错处来了,送的东西老东西看都不看,直接扔了一边儿,然后被揪住了讲解骑兵使用心得,不讲清楚不行,不分析透彻就是违抗军令,没办法,虽然带着尉迟刚,但给我个胆儿,我也不敢得罪当朝宰相身份的李世绩不是。在军棍的威胁下,只好又给“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游击作战方针讲解一遍。
“骑兵之精华,在于机动力和冲击力,故此,一击即中,一中就走的大范围机动才是发挥骑兵威力的重中之重,大踏步进退,打的狠,跑的快,如果再加上射的准,谁碰上谁就得掂量着。”讲半天,然后总结之后,抓过茶碗先喝一口,渴死我了
“若这一套被胡人学去,岂不是我大唐的大患?”李世绩皱眉问道。
“李伯伯过虑了,胡人学去也没用。”我嘿嘿笑道:“我大唐能用,是因为我大唐退有坚城可守,且论守城作战,乃我大唐强项,既无后顾之忧,当然可以攻的义无反顾,退的风卷残云。可是胡人呢?他们有啥城可守?游牧四野,逐水草而居,等于脱光了站在旷野中,我们想打的话,东南西北四面可以开打,想退能退了城里据城而守,他们呢?打得追得上我们,退能往哪儿退?有攻而无守,本就失了张弛之道,怎能不败?若是他们筑城而守,那就更好了,等同于他们放弃野战长项,跟我们玩阵地战,以彼之短攻我之长,呵呵,那还不是李伯伯您等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的?”
李世绩眯着眼睛想半天,然后缓缓点头,认可了我的话。老头满意了,说讲明白道理比送礼物好,然后一脚给我踢出来了。
看看时间,晌午了,算了,去程老妖精家混饭
一路烟尘就杀了老程府上。
还是老妖精的脾气爽气,开门就问:“小子,礼物呢大老远跑一趟,不带点儿好东西回来可不行”,然后上来就给褡裢里的东西挑一边,挑到自己满意的,才点点头,然后鄙视的看看我:“跑一趟差,就倒腾这么点儿东西?该不是给好的留家里了吧?”
“哎呦,我的老爷子,您说就我这身板儿,大家伙我背得回来么我”我哭丧个脸:“当初单骑跟着英公老爷子去的,结果一路被抓差抓到安西都护府里去了,这能囫囵着回来,还是托了您老爷子的福,听多了您老教诲,否则,别说礼物,连骨头渣子都丢了那边儿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老妖精拍拍我的肩膀:“还没吃饭吧?”
“可不是就知道您老爷子心疼我,专门跑您这儿打牙祭来了”点头笑道。
“臭小子,就知道占我便宜”老妖精一脸悲愤:“你小子那点儿鬼心眼儿,怎么就老是留着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啪”一脚,老妖精一边儿去了,程婓氏带着程福之近来了,开口就冲老妖精喝骂道:“死老东西,这年纪越大,越是没脸没皮了还当自己是哪个山上的土匪山大王呢?你不嫌丢人,我和儿子都听得没面子”
说完也不理老妖精,直接拉着我说道:“走,乐休,跟婶婶去吃饭,别理这个老不修的”
脸上一脸为难,心里乐开了花,这戏码,别的地方还真没得看不是
跟老妖精和程福之胡吃海喝一顿,按了说书的架势,添油加醋的给朔州战薛延陀,安西烧乙毗咄陆的段子讲的风生水起,听的老妖精直瞪眼,程福之大呼过瘾,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下午在程福之的陪同下,去给已经过世的魏征老汉上了趟坟,对于魏征老汉,我是打心眼儿里敬佩的,扫完墓,跟程福之、尉迟刚再次来到昔日的魏征府,听程福之说,魏续已经外放为官,如今的郑国公府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找了支大笔,抬手就在魏征府的正门墙边写了一首诗并序:“远行而归,惊闻公之病逝,临门而望,泪眼滂沱,悲呼痛哉遥想当日咏梅之喻,如今竟隔阴阳,提笔茫然,心中泣血,挥墨纵横,嗟魂何及再作咏梅词以祭,以念君之铁骨侠肠。————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胸中激荡,一笔纵横,字迹挺拔,笔锋刚烈,配着斑驳青壁,竟然写出了漫卷金戈铁马之锋锐之气。也没署名,掷笔上马,绝尘而去
本来只是抒发心中抑郁悲痛之气的一时之做,哪知道被好事的人一宣传,此处竟然成了文人士子竞相观摩之地,最后连地方官员朝廷大臣都惊动了,又是碧纱笼罩又是建阁以遮风雨的。最后更绝,李大帝竟然命人将整面墙给整体拆了,移送宫内。只是在这里刻碑以纪,留下一段佳话。
辞别了程福之,带着尉迟刚一路奔了老丈人鄂国公尉迟恭府上,翁婿俩凑了一块嘀嘀咕咕的聊了一下午,晚上跟丈人丈母娘大舅哥一起吃喝一顿,最后大醉,被老丈人用一辆牛车送回了府上。
看看站了床边儿上的尉迟红,咱傻笑着打个酒嗝:“夫人,明天别叫我,让我好好睡上一天吧”——
呼,终于写完了这一段儿,写了删,删了写的,别提写的多艰难了下章开始,终于进入我擅长的情节了,咱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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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心思
第七十七章心思
一连睡了三天,吃了睡,睡了吃,间中就看了看刚孜买回来的东西,不错,都是好品质的上等货,吩咐直接送了厄尔斯泥金三个人所在的小院,然后接着回去睡觉,不给这段时间欠的觉全补回来的话,干啥我都没心情。(本站更换新域名清风)
“姑爷,铁牛说山丘上的坡地开出来了,让我问问您,先开个五亩够不够,要不您去给规划规划?”早上铃儿端着脸盆进来,看见我这儿正眼望床顶发呆赖床呢,便一边笑着拧了一把热呼呼的手巾递给我,一边说道。
“不去让他自己规划,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得靠他自己琢磨了,告诉他,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啥都指望我,我还不得累死”接过手巾,胡乱在脸上擦擦,爬起来开始穿衣服。
玲儿赶紧过来帮忙,三下五除二给衣服收拾整齐了,然后开始帮我梳头扎头巾。
“夫人呢?”任由玲儿在脑袋上倒饬,自顾自问道。
“清河公主和文成公主几个跟小姐约好去进香了,双儿姐姐去了酒坊上。所以小姐让我留下伺候姑爷”玲儿手脚麻利的给我头上盘出个包子,然后又给书生巾扎好,后退两步左右看看,才给我拉起来:“好了,又是英姿挺拔的大才子姑爷了。”
“呵呵,大才子那是骗人的”我呵呵笑道:“在你们几个面前才是真面目,也就是个混吃混喝的混混”
“嘻嘻,姑爷又说笑了。”玲儿巧笑嘻嘻的说道:“如果您这样的也叫混混,那满长安城里有几个能称了混混的?”
“你呀,这嘴儿甜的,姑爷我被你哄的跟掉进蜜缸里一样”笑着给房门打开,伸两个懒腰:“养精蓄锐这么几天,该动动了走,玲儿,咱们去厄尔斯的院子,今儿弄点儿新鲜的出来玩玩”
“姑爷,您早饭还没吃呢”玲儿赶紧给我拦住:“磨刀不费砍柴工,不管您要干什么,这饭啊,可不能省了。您稍等,我马上就去给您端来”说完,蹦蹦跳跳跑了。
两个馒头,一碗加了红枣的米粥,几样酱菜,虽然简单,却透着温暖,一路风卷残云的吃完,抹抹嘴,神清气爽啊
一路来了厄尔斯的院子,进门看见格鲁正蹲了院子里整理那些花花草草。
“拜见主人”看见我带着玲儿进来,小格鲁赶紧给手在身上擦擦,过来躬身行礼:“见过玲儿姑娘。”
给格鲁拉起来,看看这金发碧眼的小子,长的挺帅,而且人种关系,这小家伙明显比本地娃娃壮很多啊。
笑着问道:“怎么样?过的可还习惯?”
“习惯”格鲁有点儿拘束的,但眼神儿里透着欣喜:“大家对我们都很好,吃得饱,穿的暖,这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主人是好人”
“呵呵”撸撸格鲁的头,笑道:“你爷爷呢?”
“爷爷和蒂斯姐姐在里面整理主人前两天放过来的东西。我去叫他们。”说完,小家伙哇啦哇啦的一路跑着进屋叫人去了。
“姑爷,为什么他们的头发和眼珠子颜色跟咱们都不一样啊?胡子都这样么?”玲儿从我背后探头看看,悄悄问道。
“他们可不是胡子”我摇摇头道:“他们的国家在遥远的西方,也是个大国呢可惜,命不好,国家被人灭了,又被一路贩卖到了咱们大唐,苦头吃的太多了,都不容易啊这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确实跟咱们不一样,要不怎么叫他们外国人呢呵呵。”
“哦”玲儿吐吐舌头,侧头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也就两句话的功夫,格鲁掺着老厄尔斯,后面跟着蒂斯,三个人都到了院子里,躬身向我行礼。
嗯,气色比以前好太多了。老厄尔斯稀稀拉拉的头发都油亮不少。而蒂斯更是变了个模样一样,眼睛里有了生气,真个人的精气神跟当初见她时的那种呆滞麻木有了天壤之别。
给老厄尔斯拉起来,免了他们的礼,然后冲厄尔斯笑笑:“今天来是和厄尔斯你讨论一些工艺,你也别拘束,我也从来没把你们当什么奴隶,你们现在都是我庄子上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
格鲁一脸感激的叽里咕噜给老厄尔斯和蒂斯翻译。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反正老厄尔斯和蒂斯流着泪就要给我下跪。
蒂斯居然让我惊喜的冒出句大唐话:“谢谢,主人”
赶紧给老厄尔斯拉起来:“在我这里,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站着说话就行了。”
等格鲁翻译完,我冲玲儿说道:“玲儿,带着蒂斯府里转转,认识认识人,等会儿送些茶水点心来。”
“是”玲儿点点头,然后拉着蒂斯走了。
带着老厄尔斯个格鲁进了他们的屋子,四下一打量,嗯,家具啥的都齐全,东西配置的也不错。点点头,然后看见自己让方过来的东西已经一样一样分门别类的归置整齐了。
行家啊,老厄尔斯果然是行家,这分类分的专业,再次让我确信,老家伙手里有技术啊
拉着老厄尔斯开始讲我想干什么,让格鲁翻译,从小炉定温的设置,到工艺流程的规划,最后指指放在一旁的琉璃石。
格鲁到没什么,翻译而已,老厄尔斯看我的眼神一变再变,有时候低头沉思,有时候会问两句,有时候指着我准备的东西问用途,有时候告诉我用这个不如用什么什么的。
行啊,都是手里有技术的,这只要聊开了就好了。俩人坐了桌子边上开始讨论。
拿毛笔开始画图,立面图,分解图,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两下一画,老厄尔斯服气了,叽哩哇啦的话也多了,可惜,他毛笔不会用,几次想画什么,结果画的歪七扭八的,最后还啪的给一大滴墨溅了纸上,弄的一脑门子汗珠子。
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没事儿,然后出门找了条木炭来,地上搓两下,搓细搓尖,然后用油纸卷卷,做个简易炭笔,纸上画两下,还行,凑合能用。递给厄尔斯,让他试试。
这回好多了,俩人从桌子上谈的一路蹲了房檐下面,纸上不够画,就画了地上的青石板上,聊聊画画,连玲儿和蒂斯进来都没注意到。
最后,老厄尔斯提了个技术问题,让我头疼了半天,这脱蜡制型的模具用什么材料?
是啊,这用什么材料呢?不耐高温不行,不坚固不行,还不能变型,这放了后世,一报能报上一堆东西,可现在这条件,啥都没有啊
冲厄尔斯点点头,告诉他,这个我考虑考虑,明天再来,然后带着玲儿走了。
一个人坐了自己的院子里,想的脑门子疼,玲儿看我都魔障了,劝两回,无效,只好不劝了,坐了一边儿守着。
老厄尔斯的院子里,老厄尔斯也在沉思,给我画的图纸一遍一遍的看,又蹲了地上把两人画在青石板上的图一遍一遍的看,一会儿呵呵笑,一会儿愁眉苦脸的发愁,格鲁和蒂斯想劝,接过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画的图,被老厄尔斯吼着赶了一边儿去。
几个多事儿的下人趴了院子门缝里看,看完了还八卦,一下午的时间,府上就传遍了,侯爷跟那个老外国人不知倒腾什么,俩人都魔障了
尉迟红回来了,才下车,就被老关叔拉住。
老头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脸焦急:“夫人,赶紧去劝劝侯爷吧,这也不知道怎么了,早上到那个老胡子的院子里转转,结果出来侯爷就魔障了,中饭都没吃啊,就蹲了院子里发呆,嘴里还念叨些我们听不懂的。那个老胡子也魔障了,对那个小胡子和胡子女人又吼又打的,也趴了地上发疯魔,这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邪法吧要不老汉我去请个高僧啥的来?”
还是尉迟红沉稳,眉头一皱,说道:“不急,我先去看看。”说完先到老厄尔斯的院子。
格鲁赶紧带着蒂斯过来行礼。
尉迟红看看正蹲了地上的挠头的老厄尔斯,直接问怎么了。
格鲁把早上我来了以后的所有事儿一五一十说了,然后说道:“主人跟我爷爷讨论烧什么琉璃,最后好像是什么材料解决不了,他们说的很多我也不懂,只能从字面上翻译。”
尉迟红点点头,吩咐两人要把老厄尔斯照顾好。然后回了我们的院子。
“夫君这是怎么了?”尉迟红进来就看见我蹲了院子里的树底下念念有词,过来赶紧给我拉起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这琉璃不烧就不烧了,咱家也不缺这个,夫君你可千万不能钻了牛角尖里。”说完伸手给我身的泥土啥的拍拍:“看这弄的一身泥巴,墨粉的,听说你中饭都没吃,饿坏了怎么办?这可怎么了得。”
嗯?……我一个激灵:“夫人,你刚才说什么?”我直勾勾的看着尉迟红问道。
“我说你中饭都不吃,饿坏了怎么办”尉迟红摸摸我的额头:“别想了,大不了,咱不烧那些东西了。”
一把给尉迟红的手抓住:“不对,夫人前面一句说什么?”
“我说……看你这弄的一身泥巴墨粉的?”尉迟红有点儿担心了,拉着我的手用劲:“夫君,你别吓我,咱啥都不烧了,你千万别有事儿啊。”
“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一把给尉迟红抱住,“吧唧”就在她脸上亲一口:“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夫人,你真是我的宝贝儿,是我的福星”说完一把抱起尉迟红就在院子里转圈。看的一旁的玲儿目瞪口呆。
“少爷,少爷”双儿火急火燎的奔进来了,她也是一回来就被老关叔拉着让来劝我,结果急的跟什么似的,奔着就进来了。
“放下,夫君,快把我放下”尉迟红被我转的莫名其妙,又羞又急,一手抱着我的头,一手不断捶打我的肩膀。
给尉迟红放下,然后蹦跳着过去抓住双儿和玲儿的手乱晃:“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哈哈哈哈”
“走,带我去老厄尔斯的院子”我拉着双儿的手道。
“不行”院子里三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叫道。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双儿急的眼泪就在眼眶里转:“您别吓我,我这就让老关叔请和尚去。”
“啊?请和尚干嘛?”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姑爷别是中了什么魔障吧?”玲儿伸手在我眼前晃晃:“听说清风观的道士法力不低,要不咱们请道士来给姑爷驱驱邪?”
“什么和尚道士乱七八糟的,你们怎么啦?”我给玲儿的手抓下来。
“夫君这是想明白了?”尉迟红过来试探的问道。
“嗯”我点点头:“我想明白了,这材料啊,有了”
“呼——”尉迟红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在胸口拍拍,然后冲双儿和玲儿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他啊,终于回魂了。”说完拉着我问道:“夫君想了一天,难道不饿么?”
“呃——”尉迟红不提还好,一提我这肚子到真打鼓了,挠头笑笑:“想事儿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到真的饿了”
“饿了好吃饭”尉迟红一把给我拉住:“有啥事儿,明儿再说,现在啊,你就乖乖的吃饭”
“好吃饭”我点点头,跟着尉迟红进屋了。
留着双儿、玲儿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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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苑。
李大帝晃晃悠悠的就又来了长孙皇后这里。一番礼数之后,俩人相伴着在院子里溜达。
“陛下这是又有什么事儿不顺心了?”长孙皇后笑笑道。
“还不是那个李乐休闹的”李大帝抓着长孙皇后的手在鼻头嗅嗅:“还是皇后身上的味道好闻。”
“啐”长孙皇后缩手啐了李大帝一口,红着脸给耳畔发丝捋了捋:“那小子这两天都窝了府上都没出来,怎么又招惹陛下了?”
“我给那小子招了回来,结果三省六部以为我要重用那小子,这会儿又开始围着圈儿打架了。”李大帝笑笑,又给长孙皇后的手抓了手里。
“以乐休的才情,倒也在情理之中。”长孙皇后笑着点点头:“听说他跑到郑国公府上去写了首悼词,结果又弄的洛阳纸贵?”
“可不是么。”李大帝揉揉眉头:“前一阵子,德贤风风火火的要给他出本诗集,还求着闹着要我写个序,然后又找登善(褚遂良)和乔松(房玄龄)写评,这本诗集一出,听说书坊的几个老板差点儿就没被抢书的人逼的上吊,就连上官仪等几个都说以后不敢言诗词了。这才消停没几天,好了,这悼词一出,郑公府那儿的路都堵了。如今御史台的人天天拿着这首词叫嚣,一定要给这小子拉进御史台,硬说这小子是继承了郑公风骨的。”
“哈哈哈”长孙皇后笑了:“说乐休继承了郑公风骨?这笑话到是好笑。”
“呵呵,要是玄成(魏征)有这小子一半油滑,朕的日子就能好过不少了”李大帝也笑笑。
“说到油滑,前两日乐休倒是来过我这儿问安。”长孙皇后和李大帝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下:“当时我问他想让陛下赏他点儿什么,陛下猜猜他怎么说?”
“……”李大帝沉吟一下,笑道:“他什么都不要?”
“呵呵,陛下倒是吃透了乐休的脾性。”长孙皇后点点头笑道。
“哼”李大帝轻哼一声,然后突然又笑了:“照说这小子的年纪才二十不到,加上又有这才情心智,正应该是意气风发满心抱负的时候,加上前前后后立的这些功劳,朕这样压着他,连几位大臣都偶尔跟朕说是否天恩略薄。可这小子自己却居然左闪右躲的,生怕跟功劳二字沾边儿,就连搭上了为善(晋王李治)的路子,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弄点儿生意,别的啥也不掺合,倒也算是个异数。”
“乐休是个恋家的人,这次若不是陛下一手给他放出了长安,逼的这小子紧了,怕是他根本懒得跟薛延陀还有突厥人折腾。”长孙皇后递了被茶给李大帝:“臣妾看重的,到是这小子恋家的性子。”
喝了口茶,李大帝给茶杯放下,右手放在案子上,几个指头轻轻在案子上弹动:“可是这小子一出手,就帮英公灭了薛延陀二十万大军,就一把火烧光了突厥可汗王亲。这一路谋略兵法……呵呵……闻所未闻啊”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问道:“照说,这等心智才情,在军中发展立威,收几个手下,甚至说立个山头,都是轻而易举的,可乐休有么?”
望着长孙皇后,李大帝自嘲的笑笑:“要是这小子有的话,朕何须这等为难?”
长孙皇后点点头,看着李大帝道:“说句逾越的话,陛下这是在怜其才,却又忌其才吧。”不等李大帝开口,长孙皇后笑笑:“其实当初臣妾也是和陛下一样的心思。但跟着小子接触至今,臣妾的心思倒是转变了。其实若不是为了其父遗愿,怕是这小子根本不会来长安的。”
李大帝点点头:“一路观察至今,你这话,我信。”
“卫公、英公、卢公那是何等的眼光老辣,若是这小子有丁点儿其他心思,这几家能安心把他当了子侄一般亲近?何况,若说攀枝附节,走我哥哥跟为善的路子岂不更加快捷?甚至我这上河苑的路子,他要是要走,只怕也能走走。可他走过么?若不是还挂了个上河苑的司职在身上,这里,怕是他来都不会来。”长孙皇后看看亭外景色:“这小子虽然一肚子才华,可论性情,却称的上是个拳拳赤子。套句陛下的话,倒当真是个异数。”
“所以朕到真的为难,赏他什么好?”李大帝苦笑了一下,站起身:“这官儿,他不要当,这钱,他挣的还少?就连种个地,他庄子上都种出了花花来,你说,这叫朕赏什么好?”
“赏他个公主,如何?”长孙皇后嫣然一笑:“让他也苦恼苦恼”
李大帝一怔,看看长孙皇后,突然哈哈哈哈笑了:“那倒是要好好合计合计,如今他那个媳妇是个四品浩命吧,不如皇后找个由头收了做义女如何?然后朕封她做个公主,这样,东西两房,谁也不压着谁。加上鄂国公和江夏郡王,两位泰山大人倒也身份相当。”说到这儿,李大帝笑的更是开心:“上次他这婚礼倒是仓促了,朕下令给他重办一回,让他好好当一回这新郎官”
“陛下答应的到快。”长孙皇后也笑了:“就是不知乐休怎么想。”
“想什么”李大帝大手一挥,得意道:“朕一下给了他俩个公主,他还想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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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好端端吃个饭,突然就打了俩个喷嚏,脊梁骨一股寒意就窜了上来。
在尉迟红、双儿、玲儿惊讶的目光中,我端着饭碗走到门口抬头看看天:“这是……谁在……算计我?”——
昨天稀里糊涂的给章节算错了,整了俩七十五章出来,呵呵,大伙理解就行。今天先来五千八,还有两百字数咱就不凑了。晚上还有,还是那句话,给欠的先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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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如意
第七十八章如意
第二天一大早就奔了老厄尔斯院子里,掏出块黑不溜秋的石墨递给老厄尔斯看,结果老厄尔斯居然也掏出一块石墨来,递给我,还望着我笑。(最快更新8度吧清风u8)哈哈哈,俩人居然想一块儿去了。
商量好了就开工,也不挑地方了,就在老厄尔斯的院子里,给北墙拆了,把那边儿的空院子跟这个院子并咯。反正家里地方大,院子多,侯爷我不在乎
青岗石砌的炉子,里外三层,中有火孔相连,陶制的内壁,吸热透气。烧台一口气做了六个,分南北两边儿,一边儿三个,方便操作。最重要的是炼烧矿石的坩埚,做成瓢状,加长了手柄,漏斗状的浆壶,方便注模。这些都先弄十个,工具多了方便。最后给人工鼓风的皮鼓子也做了两个。
一人高的炉子、器具等东西就准备了三天功夫,这些准备好了,我和老厄尔斯分别开始铸模。上好的粘土,精细的石墨粉,原料都一样,但是俩人分开铸,不是存了比较的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