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第6部分阅读
唐歌 作者:未知
的水经过沉淀是有些微的|狂c白色,并且中毒时间长了还会发出恶臭,现在城里的水无不是这样,这里的水如此清澈,一看就是没有毒的,他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拿来别的井水,比较一下自是一切都会明白。hubaowang
然而还没等晓禾说出来,阿鱼就走上前去,一把拿过一个人器皿中的井水,仰头喝了个干净,然后擦了擦嘴,鄙视的看着他们。
人们见这的水井这么隐秘,即使是他们这些在城中住了几十年的老住户也不知道,就猜保证没有事,如今见阿鱼喝了,再也等不下去,纷纷冲上前去疯狂的抢了起来。
晓禾看着这群疯子一般的人们,突然觉得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姐姐。”晓禾底下头去,见阿鱼正轻轻的摇着她的手臂,“姐姐,我们走吧!”
晓禾点了点头,“我们走。”
渐渐的走到了主街,夕日繁华的街道此时也是败落萧条,一阵秋风刮起,满街的落叶纷纷卷起翻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血腥气味。
晓禾牵着阿鱼小小的手走在空旷的长街上,夕阳渐渐的落了下去,风也渐渐的有了一丝凉意。走着走着阿鱼突然跪倒在地上,晓禾被吓了一跳,连忙蹲下去查看。
“呵呵,”阿鱼突然笑了起来“阿鱼真没用,也没怎么样嘛,脚竟然软了。”
晓禾心中一酸,眼泪差点因为她这一句话就掉了下来,刚刚这一连串的变故,这个小小的孩子先是经历了丧母,然后又差点被人杀了,后来更是为了保护她小小年纪就杀了人。到了此刻才终于害怕了起来。
晓禾强忍着眼泪一把抱住了她,用力的拥着她稍稍有些大的脑袋,哽咽的说,
“姐姐背你。”
孩子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容灿烂笑颜如花,晓禾呆了一下,这个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她这颗小小的心里到底装着怎样的沧桑和苦难才让一个这样年幼的孩子变成了这样。
晓禾一把把她背在背上,谁知那孩子的身体竟然比她看起来重上许多。晓禾双手绕过后面从背后托住她,阿鱼突然缓缓的叹了口气。仿佛一个累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可以歇下来一样,缓缓的放松了身体,乖乖的趴在晓禾的背上。
“姐姐真好,从来都没有人背过我呢。”
晓禾一呆,随即问道:“怎么会呢,你娘一定背过你的。”
“我娘的身体总是不好。”孩子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似乎是想起了她那已经亡故了的娘,声音小小的。
“一定是你不记得了,”晓禾安慰着她,“你小的时候,你娘总是背过你的,不仅背过你,还抱过你,亲过你的。”
“呵呵。”阿鱼突然笑了起来“姐姐,你不知道,她不是我亲娘的。”
晓禾一愣,就听孩子仿若自言自语道:“她只是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她是第一个,姐姐是第二个。她对我好,我就叫她娘,她不许,我就自己私底下偷偷的叫,阿鱼也是有娘的。”
晓禾的眼睛渐渐的开始模糊,心开始不可抑制的抽搐了起来,孩子似乎是没了力气,声音轻轻的,“姐姐,你一定不知道我多大,你一定以为阿鱼是个五六岁的小不点,其实阿鱼已经十二岁了。”
晓禾一惊,刚想问就听孩子说道:“阿鱼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生下来就被人扔在了鱼市场。卖鱼的阿叔把阿鱼卖了,还没有一条鱼贵,就把阿鱼给了人贩子,然后阿鱼就被人卖来卖去。渐渐到阿鱼长大了,记事了,一直到卖给了春姨。阿鱼长的不好看,将来不能做那些能挣钱的姑娘。所以春姨就把阿鱼放在一个大罐子自里,只露出头和手脚,身体都被装在罐子里,一装就是五年。”
晓禾突然失声叫了一声,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她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紧紧的从后面搂着小小的阿鱼,这个小小的孩子,到底受了怎样的痛苦和委屈啊!
“开始的时候还好些,可是到后来阿鱼要长个了,罐子那么小,又那么结实,阿鱼都快被挤碎了,罐子也不碎。那五年里,阿鱼没有别的愿望,就是希望哪天春姨能给阿鱼换个大一点的罐子。可是她一直没有给阿鱼换过。”
“然后阿鱼就十一岁了,别的小孩这个时候都好高了,可是阿鱼知道,她自己永远也长不高了。”
晓禾突然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拼命的流着,寂静的长街空旷无人,只有晓禾的哭声在这里突兀的响着。
“可是,”阿鱼幽幽的又开口说了起来,“可是阿鱼遇到了娘,娘很漂亮,那么多人喜欢娘,可是娘偏偏喜欢阿鱼,让阿鱼在她的场子里表演,很多人都喜欢看阿鱼这样的小人,他们觉得很新鲜,都跑来看,每到娘的那晚人就特别多,比言菊,白菊那些红姑娘的人还多,阿鱼有了钱,可以买衣服穿,娘还给阿鱼很多好吃的吃,可是她不让阿鱼叫她娘。有一次阿鱼当着人前叫她,还被打了。姐姐,你说她既然那么喜欢阿鱼,为什么不许我叫她娘呢?”
晓禾愣愣的,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她,她的娘不过是在利用她和妓院里的其他姑娘争宠罢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没有目的的向前走着。步伐沉重。
背后的孩子见晓禾没有说话,也就不再追问,许久,也只是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叹了口气,“后来。娘看上了一个经常来妓院的男人,想要跟那个男人出去,可是她没有钱,春姨不放她,再后来,那个男人走了,娘就病了。”
晓禾柔柔的叹了口气,又是一个风尘女子被抛弃的故事吗?
“娘说,死也要离开这个龌龊的地方。她没有办法,可是阿鱼有办法,终于我们出来了,可是”阿鱼突然哭了起来“可是她却死了”
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滴在了晓禾的脖子上,晓禾一惊,急忙回过头去,只见阿鱼满口的鲜血,连鼻子都开始不停的向涌着红色的液体。这种再熟悉不过的场面晓禾在前几天见过太多遍,晓禾一把跪在地上,一把把阿鱼抱在怀里。手足无措的看着满脸鲜血的阿鱼。
“呵呵~~”阿鱼突然笑了起来“姐姐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那些人杀了娘,又欺负姐姐,阿鱼一定要给你们出气。不光是那些人,全城的水都是阿鱼下的毒,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欺负过阿鱼,都不把阿鱼当人看,那些当兵的给阿鱼药,阿鱼就下了,还拿了他们的钱,把娘从那个地方救了出来。阿鱼厉害吧”
晓禾看着那个一脸笑意云淡风清的说着话的孩子,心里突然止不住的泛起一丝一丝的凉意。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紧紧的咬住下唇,所有的泪水就那么的咽到了肚子里去。
“阿鱼留了两口井,一口在春华院后面的春城弃园,在一片枯草上,上面还有朵小黄花,另一口就是刚刚他们喝的那个,阿鱼刚刚下了毒,就留给那群狗男人享用吧。哈哈”
晓禾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样的一把松开了孩子,拼命的向后退去,可是那个孩子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了,她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泊里,浑身上下的鲜血,向是刚从血池中爬出来一样。
“下辈子下辈子,不要再做人了,要做就做一条小鱼,做人做人太太辛苦了!”
孩子渐渐的就不动了,晓禾呆呆的跪在那里,像是傻了般即不动也不说话。许久她突然趴早地上疯狂的呕吐了起来。
“那!在那呢!妈的,杀了她,下毒的人就是她!”
远远的,一群人跑了过来,晓禾缓缓的抬起头来,透过红肿的眼睛只看到刚刚那个被称做林哥的人带着一大群人抬着些看起来是尸体的东西跑了过来。
晓禾突然笑了起来,死了吧,这个世界生无可恋,死又能怎样,或许只是一种别样的解脱吧。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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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月鸣
愤怒的人们把晓禾团团围住,阿鱼小小的尸体在人群的外面渐渐的变的冰冷。晓禾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天地为刀俎,百姓为鱼肉。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无法保证的时候,还要人性做什么?
“臭女人!”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冲上来一把打了晓禾一个巴掌,那孩子还要冲上来,可是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他狠狠的看着晓禾,暮然便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你你害死了我爹娘,还害死了我弟弟妹妹,我妹妹才三岁啊!”
人群里的哭声越来越大,他们像是疯了一样的失去了理智。那些在几天前七窍流血的亲人一下子好象又回到了他们的面前,多日来被饥饿和害怕折磨的意志到这一刻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满城的居民都在失声痛哭着。
“乡亲们!我们得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对!”“报仇!杀了这个丫头!”
呼声越来越高,人们开始疯狂的冲了上来,晓禾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缓缓的压下了心中的恐惧,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长街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嚣,守城的兵丁骑着战马沿街敲着铜锣,声音充满了喜悦:
“齐王帐下大将张达援兵已到,宋金刚退兵,榆次之围已解,大开城门迎接张将军!齐王帐下大将张达援兵已到,宋金刚退兵,榆次之围已解,大开城门迎接张将军!”
暴动的人们突然静了下来,随即便疯狂的欢呼起来。晓禾的心却越发的寒冷,头脑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隐约中只听见有人高呼着大家把这个口茭细带给张将军发落云云,便恍惚的不醒人事。昏迷前一段曾经看过的文字突然闪过了她的头脑,天上的明月皎洁的投下柔柔的月光,晓禾苦笑了一下就坠入了无穷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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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片月光下,在苍茫的大草原上一队彪悍的骑兵正在空旷的草原上急速的奔驰着,的战士人人黑袍黑甲,左手持刀,右手持弓,纯以双腿控马,显示出了强大的战斗力。而领队的将军年纪却很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样子,面貌英气逼人,棱角分明,潇洒硬朗,只见他突然挽起长弓,长箭有若流星之势急射而出。
突然,前方奔跑的影子扭过身子,回来就是一箭,身后的将军措不及防,肩上中了一箭,那箭的箭羽都在不停地颤抖着!将军大喝一声,一把要将那箭拔出,旁边的侍卫冲了上来,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只见那箭不仅穿透了战甲,更是穿透了他整个肩膀!年轻将军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搭手便是三箭齐发,只见前面那一箭去似弹丸,而后面的两箭更是紧追前面那一箭只势急行而去。前面奔逃那人也算了得,可是他躲过了一箭,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后面的两箭。只听两声闷响,那人轰的坠落马下,而那战马仍旧是没有半点知觉的疯狂奔驰。
人们跑到进前一看,一箭射穿了那人的心脏,另一箭却直穿过了那人的咽喉。
“公子好箭法!”一名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缓缓的走了上前,看了那已死去的人一眼,便诚心实意对年轻的将军拱了拱手。
“刘先生过奖了。”将军在月光中转过身子,旁边的侍卫利马冲上前来,帮他包扎肩头的伤口,将军眉头稍稍皱了一皱,一会就渐渐的缓和了下来,缓缓的开口道:“二哥叫你来干什么?”
刘先生微笑道:“秦王着在下来看看五公子与突厥的事情谈的怎样。”
将军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便轻轻的笑了一下,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怎么?二哥信不过我?”
刘先生笑道:“当然没有,始毕可汗派兵马相助是在下当日与他早已商定过的,突厥人重诺,必然不会不守信,只是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亲戚之间多走动一下总是好的。听说突厥此次提出与唐室联姻,为知五公子怎样看。”
年轻将军长笑了一声:“长安近来不太清净,我出来透透气,怎么二哥也不放心吗?”
刘先生长袖一拂,黑色长袍内青衫磊落,缓缓说道:“五公子言重了,况且如今不仅是长安不得清净,连太原也是一样,刘武周派大将宋金刚统兵三万进攻太原,在下从离开时已围困了榆次,这会可能已经攻破榆次城了。”
年青将军眉梢一挑,想了想道:“太原有四哥坐阵,况且就算四哥不成,二哥也不会坐视太原这个李家渊源之地落入敌手的。”
刘先生突然摇头叹道:“唉!听说齐王见敌兵压境,忙命车骑将军张达率部去保卫榆次。张达兵力单薄,又怎肯听命。齐王这样强迫他,结果全军覆没。张达忿恨之下,不免要做出些投降,献计偷袭的蠢事。而陛下似乎也不太想派秦王去,这两年二殿下南争北讨,立下赫赫战功,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刘先生见他意动,叹了口气道:“太原被围,万夫人也来不了长安,只是前几日上了奏章,说是认了个义女,请圣上册封,可是近来又说这女子遭了齐王的毒手,目前好象被围困在榆次里。这会也不知怎样了。”
年轻将军眉梢猛的一挑,双拳紧握。过了一会,翻身跳上战马,猛抽一鞭,扬鞭东去!
刘先生看着他的背影越去越远,缓缓的叹道:“拥有了一切,却独独少了一份帝王的心肠。这天下注定不是你的。”
言罢,转过马身,向苍茫的草原里行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何处不相逢
“齐王见敌兵压境,忙命车骑将军张达率部去保卫榆次。张达嫌兵力单薄,不肯听命。元吉非要他去,结果全军覆没。张达忿恨之下,投降了宋金刚,向他献计偷袭榆次。”
晓禾待在宋金刚的营帐里,默默的想着“前世”看过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她上辈子本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医学书的西医书虫,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钻进她耳朵里的。看来,电视还是有好处的,让她不知不觉间就记下了这些日后足以保命的东西。
晓禾双手按着太阳||狂c|,倒在硬硬的木板床上。这个分给她的屋子里竟然有一张床,这个时候再睡那中放在地上的榻,很潮湿的,容易着凉。
那日张达进城之后,守军才发现放进来的除了张达自己其余的都是宋金刚的士兵,这才知道上当,接着就是一场几乎一面倒的混战。随后宋金刚就占领了榆次,从守军到百姓无不投降,这个榆次城终于还是不再姓李。
然后晓禾这个开始被当做口茭细送过来的人嫌狗臭的家伙一下子就成了立了大功的宝贝,住到了被敌军争来做军营的豪宅里。算算,已经过了有半个月了。
晓禾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除了一开始他们召见了她一次,宋金刚赏了她些金箔之物就一直没人再理过她,只是也没有放她走的打算,也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苏姑娘在吗?”叫声突然在门外响起。晓禾心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连忙应了一声“在呢!”便起了身。
一名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兵走了进来,笑容腼腆,“姑娘,将军叫你去。”
虽然早已猜到,可是听到这话还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整了整衣服,笑道:“走吧,这就过去。”
外面的阳光似乎有些刺眼,九月的天空别样的高,阳光晃晃的,刺的晓禾有些睁不开眼。她看似无心的问道:“不知道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小兵显然对她很有好感,“好是认几个人吧,将军从前面抓了几个人,有当地人说好象是晋阳宫里李家主府的人,可是他们还不承认。”
晓禾心下一愣,心想不会抓了李元吉吧。记得历史上好象是这个所谓的齐王最后被吓的带着妻妾逃回了长安,那么就应该不是他了。虽然心中恨他恨的要死,不过还是不太希望他就这么被抓起来。
呵,晓禾心下冷笑了一下,这心肠可真是像菩萨一样慈悲了。
晓禾摇了摇头正想往前走,突然看到那个小兵正拿眼偷瞄她,不由得问道:“你看什么?”
那个小兵似乎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正了身子,认真的走路,见晓禾仍旧望着他,只得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全军的将士都很感激姑娘的。”
晓禾一下子愣住了,忙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感激我?”
“是啊!”小兵认真的点着头“以前我们每打一次仗都要死好多人,这次却几乎没有损失,要不是姑娘,还不知道多少人要送命呢!”
晓禾一时间就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个月来努力平服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难过了起来。她站在那里不由得冷笑了起来,看来这个人眼里的砒霜在别的人那里还真的就成了蜜糖。现在这个时候恐怕只要她敢走出这个大院,立马就会被街上的百姓乱棍打死,而在这里却被当成了是救命的菩萨。这个世界还真是没有半点道理可讲了。
晓禾叹了口气,才缓缓的向宋金刚的营帐走去,旁边的小兵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可是心下却也隐隐的知道还是少说话为妙。
没几步路就到了宋金刚的大营,虽然是在城里,可是这个将军还是命人在城内的一处马场内扎了大营,全军并不打扰百姓,所以除了守城的将领换了名字,榆次百姓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几日前一片死气的榆次城这两天渐渐的有了些人气,商家也开始做生意了,似乎人们已经渐渐的忘记了几日前的那一段血腥的日子,全部开始了新的生活。这个城市的恢复能力再一次另晓禾刮目相看,而这个之前几乎毒死了全城一半人的将军也不禁让晓禾为之胆寒。行事越发的小心加倍的谨慎。
刚一进大帐,一股兵家的兵戈之气就扑面而来,空气中无形的多了一种张力,晓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帐中的将军拜了下去。
“将军,晓禾来了。”
“哦,晓禾你来了。”宋金刚从一堆地图中抬起头来,看到晓禾笑了笑,这个宋将军与后世史书的描写的有点差别,粗鲁不足口茭诈有余,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给人一种很有心计的样子。他朝晓禾笑了笑道:“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吗?”
晓禾忍不住在心里头叹了口气,所有要算计别人的人的开场白总是这一句话,当日的万夫人如此,今日又是如此,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暗暗担心着这家伙不是对她有什么别的意思吧,从小就对这帮电视里的土匪兵没什么好印象,哪有我们人民的解放军看起来亲切啊!
宋金刚指了个座位给晓禾,晓禾也就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心思电转,拼命的想着要是这家伙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行为该如何如何。正想着就听宋金刚问道:“你说过你以前是在李家主府服侍的。”
晓禾心中一愣,看来他真的是想要自己认人的。可是自己在李家住府才住了不到一天,哪里认识什么人呢,可是也不能再说自己以前失了记忆,这回恐怕鬼都不会相信,只能勉强应了一声:“是的,后来我在庵里侍侯两个尼姑。一直”
“好了。”宋金刚突然打断了晓禾的话,对外面的士兵喊道:“把人带上来。”
然后转过头来亲切的说道:“抓了几个人,你来帮着认认。”想了想又问道:“你是为什么从李家逃出来的,那日事多也没问明白。”
晓禾心下暗叹,那日被榆次的百姓交到这来。张达就认出她不是他们给毒药的孩子,当然了,阿鱼才那么大一点,就是再傻的人也看的出来,于是晓禾就说明了自己和阿鱼的关系,并真真假假的交代了些自己的来历。毕竟这里还有张达这个内鬼在,若是等着被他们发现她不是榆次百姓再去交代,那就晚了。
见宋金刚这么问,只得答道:“小女子不愿从齐王殿下,就逃了出来。”
宋金刚见她这么说突然间睁大了眼睛,李元吉的荒唐是天下闻名的,宋金刚见她这么说反而没了疑心。只是不住的摇着头。也不知道是为晓禾惋惜还是在笑李元吉的眼光不好。
“禀将军,人带来了。”
“带进来吧!”宋金刚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对晓禾说道:
“前几日回来的路上在城外抓了几个行迹可疑的女人,原以为是太原那边逃过来的难民,不过看她们气质高贵,八成不是普通百姓,你来看看,看是不是晋阳宫里的人。唉!你一个小丫头也认识不了多少人,偏偏张达还不在。”
晓禾频频的点头应和着,心里不由得暗骂,你瞧不起我有能耐别用我认啊!当然不敢说出来,只得点头哈腰的说奴婢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一群兵丁呼呼赫赫的走了进来,然后就听一群人扑通跪倒的声音,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向着宋金刚质问:“将军们打仗是争天下的,将来要做的也是我们老百姓的主子,我们小户人家不招谁惹谁,将军这样毫无道理的把我们扣押在这,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晓禾听着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就回过头去,一看之下募然大惊失色。
“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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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重生
“万夫人!”
所有的人在一时间似乎都愣了下来,宋金刚更是一口茶喷了出来,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晓禾的手臂声音激动,“你说什么?谁是万夫人?”
晓禾微微皱着眉头,而眼前的万氏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晓禾,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可是很快的就平复了下来,只是淡淡的看着晓禾,像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华丽的衣袖下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晓禾心里也是震惊的不能自已,额头上的汗水缓缓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她不禁的回忆起了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李元吉的羞辱,颠沛流离的逃亡,阿鱼的惨死,那个不知名的大哥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无数充满血腥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的叫嚣着,那些无数她亲眼看着死去的人的亡灵仍旧夜夜在她的梦中出没。苦难远没有结束,而苦难的制造者此刻就跪在自己的脚下,只要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为这一切的痛苦和悲哀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可是,又该怎样呢?
晓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万夫人道:“李嫂,晓禾都跑到这了,万夫人还不打算放过我吗?好歹我当初毕竟服侍了她两年多的时间,两年前那场动乱,晓禾差点把命都给了她,事后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难道真的就不能放晓禾一条生路吗?”
万夫人听见这话也不由得惊的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晓禾,脸上的表情随着晓禾的话也越来越不自然了起来。宋金刚失望的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茫茫荒野上几个女人就这么跑着,身边连个护卫的家丁都没有,也不该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见她们衣衫华贵,就不免起了点疑心。
万夫人身边的人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各个却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仍旧直勾勾的看着晓禾,生怕她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
“晓禾。”宋金刚突然开口,“你这次为我立下了大功,我还没有好好的赏你,这些人既然是你的仇人,我就把她们交给你,随你要杀要剐,凭你处置吧。”
晓禾心中一颤,随口推辞道:“将军已经赏了晓禾好多金银,一辈子也是用不完的,晓禾不敢再收将军的东西。况且将军英勇神武,拿个榆次城还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晓禾一个小小的丫头又帮的上什么忙了。”
宋金刚听后哈哈大笑,晓禾心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道理果真是千古一然,偷偷转过头去,见万夫人低低的把头垂下,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来人啊!”一会,只听见宋金刚大喊道“把这几个婆娘压下去,送到后营去留做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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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禾突然大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晓禾伸手按着乱跳的心脏,四下的看去,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底下,四周一片寂静,晓禾柔柔的吐了一口气,几天前的画面又回荡在眼前。
“把这几个婆娘压下去,送到后营去留做军妓!”
晓禾和万夫人同时低呼了一声,不由得对看一眼,两人眼中皆闪烁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恐慌。门口的士兵几步走了进来,一把拖起万夫人和春兰秋菊等几个侍女。一会的工夫就已去的远了。晓禾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一个一身素白的影子一下子闪过了晓禾的脑袋,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晓禾突然大吼一声“等一下!”
等喊完了,看着众人的眼光都盯在自己的脸上,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想不出半句话好说。周身的血脉几乎都在一时间停止了流动,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突然单膝点地跪在地上,朗声道:“这个女人是李渊第五子李智云的|狂c母,李智云最是孝顺不过,将军若是能妥善处置,必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宋金刚垂下头认真的审视着苏晓禾伏在地上的背集,晓禾强力的抑制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欲望,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宋金刚低沉的喝了一声“带下去,先关起来。你也下去吧。”
晓禾暮然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仿若被人抽光了一样,而身后的万夫人已经一下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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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禾软软的叹了口气,那晚她拿着从万夫人那逃出来时做好的蒙汗|药,跑出去抛撒在全城主要的几个水井里,还怕分量不够又差人去周围的几个药店分别买了几味可以至幻的药材,因为她买的都是些常用的药材也没人怀疑,回来配了一下就全都倒进了水井。
然后就回到大营里小心的等待着,果然不出两个时辰,大批的民众就聚集到了大营的跟前,抬着一群昏迷不醒的人吵着要见宋金刚。大营里的兵士出去阻止他们闯营,不小心伤了人,局面就越发的控制不了,不一会全城在这次战争中死过亲人的百姓几乎全都聚集到了大营的前面,声势浩大。大营急忙抽调士兵出去镇压民众造反,然而早就憋了一肚子怨气的百姓怎会是那么容易就镇压下的,场面越来越混乱。晓禾也来不及去看看有多少人在这次她一手策划的动乱中丧命,只得忍下心头的犯罪感,在混乱中摸了万夫人她们这几条大鱼。等宋金刚反应过来时,她们早就已经跑出了榆次大营,出城去了。
然后经过了一夜一日的奔驰,晓禾也不知道现在是跑到了哪里,只是万夫人她们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晓禾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为了避免双方的尴尬,她远远的跑到了这边睡下,这会已经是早上了,想想也是该走了,就站起来向万夫人她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刚刚走上一个斜坡,晓禾就幕然愣在了当场。
草原上一片空旷,哪里有什么人马。
晓禾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个时代的还真是没有半点信任可言,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
心下一片迷茫,一时间突然觉得天地之大竟然没有自己可去的去处。迷迷糊糊的牵着马向前走去,也不知道是要去哪,只是想着走到哪就是哪,就算是被宋金刚抓了杀掉那也是自己自找的了。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只见太阳从东到西的缓缓的落了下去。而苍茫的荒原还是没有尽头。晓禾站在原野上,看着太阳渐渐的落了下去,心里渐渐的清明了起来,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不由得大声的喊了一声。听着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心中的那份郁结的胸的闷气也散了出去。
心道既然老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就没有理由不去珍惜。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就不相信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斗不过这个世上的人,以前是她是天真幼稚,既然这里的人都是如此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那么她就该适应这里的法则,狠下心肠,她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夕阳渐渐染红了苍茫的大地,远远的,一声凄厉的狼叫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晓禾翻身上马,扬起长鞭,骏马暮然扬蹄而去,只留下一行飘然的尘土!
一阵狂风扫过,苍茫的荒塬上,只余下一股萧瑟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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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的一顿培养,晓禾终于认清了这个时代的残忍,
的确,这个世界,只有坚强的人才活的下去。
正文 第三十章:再会
太阳一会就落下了山,苍茫的原野上一人孤身单骑远远的奔了过来。
这一年,天下大乱,群雄并起,隋朝仅传了二世的统治分崩离析,土崩瓦解,民间草寇四起,自立为王,百姓生活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老天也仿佛是体会到了下界的动乱,越发的给这个世间雪上加霜,瘟疫横行,灾荒不断,黄河决口,洪水肆虐,天地为熔炉,万物为薪碳。如今已是千里无人,万里无烟。
晓禾在荒原上骑马奔跑了许久,也找不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晓禾心里暗暗叹着气,心想看来自己今晚差不多又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餐风露宿了。想了想就停下了马来。
晓禾笑着拍了拍那匹战马的马头。如果说自己前夜是好心救了一群白眼狼,那么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无奈中学会了骑马。看来对于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来的,有的只是你想做那件事的决心有多少,只要被逼到一定的地步,自身的潜能自然而然的爆发了出来,就像前天夜里她突然就成了骑马高手一样。
晓禾正自嘲的想着,突然只听荒原远处一片尘土飞扬而起,晓禾站起来极目望去,只见东北方向群鸟齐飞,烟尘缭绕,一看就是有大批人马跑了过来。晓禾想了想,心道十有八九是宋金刚的追兵,而这个地方无遮无拦,一旦被他们靠近,自己这半调子出家的马上英雄一定赶不上他们这些自小差不多都能在马上吃饭睡觉的家伙生猛。当机立断的放弃的想休息一下的念头翻身上马就向北跑去。刚跑出两步,晓禾心下一愣,暗道宋金刚见万夫人和自己这一大批人不见了,一定很快就可以猜出万夫人的身份,那自然是向北追的,自己这样跑即便是不被他们追上,也得被累死吓死。不如将计就计转头绕到他们后面去,跟着他们的尾巴即安全又省力,当下也不自多想掉转马头就往晋阳的方向去,想由那边绕个圈子。
跑了大约两个时辰,身后的追兵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晓禾不敢怠慢,却也怕马儿会累的倒毙,就着马小步的跑着。夜幕降临,还好天空中繁星点点不至于迷了路途。晓禾不时的仰头望星辨认方向,幸亏小时候上了个天文爱好班,虽说只去了几次父母就在一次车祸中出了事,而后的她为给父母料理后事,家里又被那些所谓的亲戚瓜分的一干二净,再也没有闲钱去学那个,可是却也认得几个常见的星座,不至于在今天的逃亡中失了分寸。晓禾不由得柔柔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能在这个时代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也不是一个奇迹,毕竟自己曾经所学过的一切,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作为她在这个时代存活的资本。那么今后,晓禾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些资本更加会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她并没有想开朝改代建功立业,那些她没有兴趣,也做不来。她只是想要一份平静的不受人打扰的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且可以保护住自己想保护的人,不要再像现在这般随波逐流,受尽他人欺凌。而在这之前,所有曾经伤害过她,欺骗过她,利用过她的人都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晓禾闭上眼睛,强自压下满腔的怒火和愤恨。惨淡的月光飘零的罩在荒芜的草原上,晓禾勒紧缰绳娇姹了一声,战马就奔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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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狼叫突然在荒野上凄厉的响起,声音连绵不绝,不一会就有远处的无数狼鸣争相应和,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到底哪个方向有狼,哪个方向没有。
晓禾紧张的握紧缰绳,从刚才开始了狼叫就没有停过。她暗暗在心中祈祷着千万不要这么倒霉才好,才出了虎||狂c|又跳进了狼窝。
“啊!”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突然响了起来。晓禾被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奇怪着,不知这荒芜动乱的时候谁还会像自己一般深夜里在这原野上行走。便悄悄的打马上前。
刚过了一个高地,就见一夥人马正在一处背风的草地上休息,几名男子在外围查看,显然是在防备着什么,人人表情宁重,神情戒备,身上衣衫多有破碎,更有几个都带着伤。而中心的一个帐篷处更是传来阵阵女子的惨叫之声。
晓禾正暗暗的思索着这群人有可能的身份,突然身子一轻就被人提在空中。
晓禾大吃一惊,急忙回过头去,见是一个满脸落腮胡子,赤膊着半身,正一手提个裤子一手抓着她的大汉也正瞪大了牛眼,奇怪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晓禾突然大叫了一声。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一把松开了晓禾。晓禾一下子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疼的苦不堪言,忍不住的冲着那个人呲牙裂嘴,那人见这是这么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了起来。走上前来憨厚的对着晓禾一笑:“不好意思啊,俺手劲大,没弄疼你吧。”
晓禾被摔的眼冒金星,忍不住的埋怨着:“你还知道你手劲大啊!”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抓着脑袋上的头发傻笑。
晓禾见他憨厚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嘟嘟囔囔的站起身来,胡乱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转身就要走,心想趁着这个傻子没反应过来赶快跑,看这帮人的架势就不像什么善男信女。要是被人家按个什么刺探军情之类的帽子可就惨了。
刚要上马,后颈一紧,就被人又一把抓了起来。
晓禾心中暗叫糟糕,就见那个愣头愣脑的大汉又一把提起了她,嘴里还嘟囔着可不能就这么让你跑了,大半夜的这么鬼鬼祟祟的偷看别人可不好,少爷叫我看着呢云云。
晓禾正暗暗着急,远处突然传来两个小人的声音,大喊道:“姜木头,和谁说话呢!”
就听身边的这位操着他那大嗓门喊道:“俺到那边草丛里撒尿,有个小姑娘在这偷看!”
shit!晓禾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粗话,心道这个家伙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啊!他撒尿很好看吗?果然那边不一会就传出来几句笑骂声,只听刚刚问话那人大笑道:妈的!你撒尿能撒出花来吗?人家小姑娘瞎了眼跑去看你带过来瞅瞅
那个大汉答应了一声就一把把晓禾扛在肩上,嘴里还嘟囔着明明就是在偷看嘛
晓禾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自己可真是千年道行一朝散,好不容易从狼堆虎口里逃出来就一头扎进了猪圈里
正走着,突然那帐篷里走出一个人来,只见来人一身月白色华丽长袍,面如冠玉,略脱形迹,剑眉星目,鼻梁挺直,面容优雅而高贵,却又不失其开朗而豪迈的气质,隐隐中透着些富贵高雅之气,端是英俊无比只见他笑着朝被称为是姜木头的人笑道:又大呼小叫的叫唤什么呢?这里面还有病人呢!
说的虽是责备的话可是却没有一丝责备的语气,那姜木头挠了挠脑袋,才把晓禾放在地上,可是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晓禾的后襟,不肯撒手,晓禾挣了一下,见实在是蜻蜓撼木只得放弃了挣扎,改为回过头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大汉装做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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