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歌第13部分阅读
唐歌 作者:未知
晓禾一路上勤奋好学,不耻下问,经过几日的努力终于成功的从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中解放了出来见他这么一问利马来了精神,抬起头来努力的辨认了一下几日来学习的星斗,犹豫道:正北?蓦然想起此行的目的地,不由得惊呼道:夏县?
秦琼道:不错,那你再猜猜他们去的方向又是哪?
晓禾脑中蓦然灵光一闪,看看他们要去的方向,想起柴绍所在的浩州,惊叫道:尉迟恭!
秦琼笑道:孺子可教也,尉迟恭,寻相两人助吕贼挑了永安王的大营,现在是要退回浩州了哼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么容易
言罢,看着山脚下横着的那一条长长的河水近日来,天气转暖,河水已经解冻,只是水中仍旧有些细小的冰碴,阴冷的很。hubaoer秦琼沉声道:看来我们要给永安王和秀宁公主提前先讨回点利息了,就在这美良川中,栽他尉迟恭一个大跟头!
马三宝冷笑道:趁他们渡河时发起袭击,任他尉迟恭有三头六臂,这次也逃不掉了
晓禾微微皱了皱眉,听着尉迟恭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是以前在隋唐英雄传里看到过的一个很能打仗的家伙不过想想自己连李世民都见过了,他一个小小的尉迟恭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代还有谁会比李世民更加有名猛然想起骗走李智云的就是这帮刘武周的同党,又不由得记起榆次城里小小的阿鱼和无数惨死的百姓,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回想以前看过的电视电影,寒声道:要是在大河中间拦起两道藤索,趁他们筏子撞上藤索一团乱的时候用火箭射击,再配以投石机,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逃生
话刚一出口,就见秦琼马三宝两人一下子转过头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时间面红耳赤,连忙道:我乱说的,你们别见笑
秦琼这时好像刚刚反应过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叹道:就凭你刚刚这几句话就足以让尉迟恭埋骨美良川了唉!我现在越来越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可以返回长安,去见一见袁天罡先生,能调教出姑娘这般的人物袁先生的学识必然如天人一般让人仰望可笑我当初还口出狂言,认为袁先生不过是顺应权贵的心理,问天卜卦,夸夸其谈实在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了
晓禾被他这一通话说的哑口无言,目瞪口呆,许久才反应过来,心下不由得大骂这个糟老头还真是会捡便宜,敢情自己所有的能耐都是呀调教出来的了?不由得越想越是气闷
马三宝大笑一声,一把重重的拍在晓禾的肩上,说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我这就去准备,还好来的时候打算过要攻夏县,火箭带了不少,后面部队里还有几部投石机很快就会跟上来
秦琼笑道:我们还得急速行军,吩咐全军马上下山然后骑兵先行,我们现在是和尉迟恭抢时间,有两个时辰就够我们布置的了。有心算无心,定叫他尉迟恭载个重重的大跟头
晓禾见两人转身就回了对里,也急步跟了过去
远处寒鸦哀鸣一声,夜幕里危机四伏,杀机肆意
正文 第五十六章:至善
战马一声长嘶,前蹄先往下跪,然后才倒了下来,马上的骑兵一个鱼越从上面跳下,稳稳的站在地上,先给晓禾行了个礼才对对着秦琼报告道:“看尘头敌人应该还在五里之外,速度减缓下来,不过看样子一个时辰之后应该就可以赶到。”
众人不由得齐齐松了一口气,直到刚才他们对敌人仍是一无所知,完全凭靠猜测,所以才派人游过了冰凉的河水冒死前去打探。不过去的五人只回来一个人,就知道这河水有多么寒冷刺骨,另常人难以忍受了。
秦琼点了点头,拍了拍那个骑兵的肩膀沉声道:“你做的很好,下去歇着吧。”
那骑兵看样子也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稚嫩,还没有长胡子,下巴白白的,很是干净的样子。答应了一声,就向后面退去。秦琼转过头来,刚要和旁边的晓禾说什么,就听扑通一声,只见那名骑兵已经正面倒在了雪地里,身体僵硬,没有一丝活气。
秦琼一惊,几步跑了上去,一把将那骑兵扶起来。只见他面色青白,身体冰冷,呼吸已经停了。秦琼一愣,就把他缓缓平放在雪地上,对着旁边冲上来的兵士说,“先把他安葬在这吧,等我们从夏县胜利归来,再带他回到长安去。”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哭声,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一下子冲来出来,一把伏在那骑兵瘦小的尸体上大哭起来。秦琼眉头一皱,军中最忌啼哭,鼓动军心,眼下大战在即,怎能任由他这般不顾大局。不由得眼中杀机渐渐的弥漫了开来。刚要说什么,旁边的马三宝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那是他的儿子,这一路上,他两个儿子都已经死了,这是最小的一个了,就让他哭吧。”
秦琼神情一愣,就不再说什么。突然前面的人群一阵混乱,只见晓禾拔开了人群跪在那骑兵的身边,伏身对着他的嘴就低下头去,这一下可把秦琼两人吓的不轻,马三宝一个箭步跑上前去,一把将晓禾从地上拉了起来,怒道:“你要干什么!”
晓禾一呆,抬起头来见拉她的人是马三宝和秦琼两人,连忙说道:“当然是救他的命,别捣乱。”说完就又要跪下去,见马三宝还是紧抓着她不放,不由得怒道:“放开,一会来不及了。”
马三宝为人颇为固执,仍旧紧紧的抓着晓禾的手臂,厉声道:“他已经死了,你一个堂堂的大唐册封的圣女,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晓禾愤怒的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怒道:“和人命相比,圣女算个屁!亏你还是一个堂堂的将军,对自己的下属这么不爱护,你还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统帅!”言罢对着旁边痛哭不已的老兵喊道:“想要你儿子命的话就给我拉住他!”
马三宝一呆就任由她甩开自己的控制又跑了过去,刚反应过来要追上去。只见刚刚那个老兵突然一把跪在了自己的脚下抱住自己的大腿,哭道:“将军,看在我跟着你十多年的份上,救救我们岳家这最后一根独苗吧!”
马三宝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秦琼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去阻止了。马三宝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众多士兵几乎全部聚集了上来,人人沉默不语,可是眼中似乎都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对于将领来说,士兵的生命本就没什么珍贵可言,死了也就如同一杯黄土撒地,累积起来就是一个崭新帝国崛起的绵长疆域,几年之后又会有什么人记得。晓禾的一句话突然就引起了所有人深埋在心中的迷茫和痛苦。
参军入伍,保家卫国,保的又是谁的家?卫的又是谁的国?
晓禾命人将那士兵平放,用手有节奏的敲击和按压他的心脏。她心中明白,这骑兵看起来身强力壮,并没有受伤,此刻却突然噎气,一定是刚刚在水下,寒气攻心,冰点以下的低温引起的冻结性冷伤,心脏一时疲弱下失去了功能,未必就救不回来。连忙回忆以前学过的关于全身冻僵的病人的救助方法,心想豁出去了,对心脏做了几次抗休克敲击后,就蓦然伏下身去,进行人工呼吸。
周围的人群一时间蓦然爆发出巨大整齐的吸气声,马三宝突然大吼一声就要冲上来,但似乎被这小骑兵的父亲抱住了腿脚,一时间也跑不上来,只能在后面怒吼着。晓禾也没有去理会他,只是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脏扶持救助,可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那小兵有什么起色。周围的人群渐渐嘈杂了起来,晓禾渐渐的变的有些心慌,她蓦然想起了很多事情,身下的身体越来越凉,眼泪从晓禾的眼里渐渐的溢了出来,一大滴一大滴的打在那人青白的脸上,晓禾的手脚渐渐的变的慌乱,突然一把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似乎是知道无望,那小兵的父亲突然大哭了起来,声音凄厉有若鬼哭,秦琼命人将那老兵拉走,自己走上前来扶住晓禾颤抖的双肩,低声道:“别难过了,你已经尽力了。”
晓禾双手捂着脸,慌乱的摇着头,眼泪从指缝大滴大滴的渗出。周围的士兵静静站在那里,并没有离去。所有人全都默默的看着那个太原本府走出来的大唐新贵,看着那个一路以来倔强要强的女子为一个低贱的小兵失声痛哭,人人心中都仿佛被压下了千斤的巨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来人!把他抬走!”马三宝见晓禾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是吩咐属下将那个小兵的尸体抬走。晓禾仿若是被人刺激到了一般,突然扑上来,一把拉住众人,厉声道:“不行!”然后迅速脱去他寒冷潮湿和已紧缩的衣物,在隔着一层单薄的单衣,狠狠的敲击着那人的心脏。
秦琼长叹一声,吩咐两边的人道:“把苏姑娘带下去。”
两旁利马就有侍卫走了上来,刚想把晓禾拉起。突然只见那名骑兵浑身一震,突然用手抓住自己的喉咙拼命的咳嗽了起来,众人一惊,一下子就围了上来。晓禾大喜之下连忙拍那人的后背,只见那人缓缓的顺过了气,而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众人,虚弱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众人见他说话,一时间惊讶的连欢呼都忘记了。
晓禾连忙对他说:“千万不可以睡觉,否则你就没命了。”然后对着周围的两个侍卫吩咐道:“你们赶快到背山风的一面生一堆火,那处处于山腹,不会被敌人发现,记得要给他保暖,天还没亮,他就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两人轰然应命,扶起那名仍旧是昏昏厄厄的骑兵就离去了。晓禾笑眯眯的含笑看着他们,众人见刚刚还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晓禾这么一会又笑逐言开,不由得均觉得莞而。
秦琼笑道:“好了,雨过天晴,大家现在赶快散开去准备,尉迟恭很快就要到了。他送了这么个大礼给我们,我们也得好好的回报他。“
众人轰然令命,随即散开紧张的开始筹备了起来。马三宝走上前来,认真的看了晓禾两眼,随即摇了摇头,叹息道:“不简单。”然后就摇头晃脑的走到了一边去。
秦琼微笑着看着怒视着马三宝背影的晓禾,随即抬起头来深深的看着漆黑的天幕,这样浑浊的尘世,也是可以生出这样纯白的灵魂吗?
远处晓禾的笑声在空气里来回的回荡,似乎一下子瓦解了众人心中对战争的焦虑和恐惧,太平盛世,应该不远了吧!
正文 第五十七章:斗暗尘
漆黑的夜幕里,远处火把明亮闪烁,人马长嘶中,约三万人分成五组穿林越野的向他们这边赶来。
领头的一组人数最多,约有一万人,走在最前面,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到了水边。似乎也是看到了这边的河水解冻的情况,略做商议了一番就跑到旁边的林子里砍树伐木,忙的不亦乐乎。
秦琼等人伏在大河离敌较远的对岸,劲箭上弩,蓄势以待。
战马被带到远处,尽量予以它们休息的机会,并且也防止它们会发出声音泄露了行迹。
月上中空,林中杀机四伏,飞鸟高飞上天,敌人的木筏似乎已经建好,大批人马在对岸集结,似乎很快就要下水。
秦琼等人见了对方的声势,不由得一时心中大震,因为唐军要多线多战,所以在人数上绝对占不了什么优势,若不是事先发现了对方的踪迹又做了诸番布置,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水声响起,只见上游突然出现百多只木筏的影子,顺水缓缓飘来。
唐军虽在人数上尚不及对方的一半,可是却广布的山林草丛之中,隐藏于山石树木之后,箭锋下指,居高临下,占尽优势,以立于不败之地。
木筏上人影幢幢,全部俯伏在筏上,外围者以盾牌护着身体,内围者则弯弓拉箭,即便是没有发现有敌人的威胁,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严阵以待。
秦琼和马三宝对望一眼,纷纷对着闻名已久的尉迟恭由衷的佩服了起来,晓禾缓缓的自两人之间的缝隙抬起头来,刚要向外望去,旁边的秦琼一把伸出手来将她的头狠狠的按了下去。晓禾不安份的挣扎了两下,见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也就不再动弹了。
四下里一片寂静,甚至就连远处逐渐靠近的尉迟恭的人马也是在悄无声息的一点点缓慢的逼近,不出一点声音。晓禾紧紧的握着拳头,手心里全都是汗水,秦琼在一旁单手压着晓禾的脖子,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便放开了手轻轻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晓禾抬起头来,看到他异常坚定的眼睛,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去,也是向她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秦琼笑了一下,就转了过去。
众人一声不吭,任由敌人越来越近。
不出半盏茶的工夫,前头的第一批木筏就进入了射程范围,每只筏上都有两人撑着长篙在控制方向,只是看起来不太熟练罢了。
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大半的木筏都已进入了射程范围。秦琼等人知道时机到了,一拉弓箭,弩箭破空而下,其中一条筏子上撑篙的士兵立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劲箭带的跌进河水里,战争在瞬间拉开了序幕。
敌人大惊,毕竟之前他们曾派出人马查看,确定附近没有敌人才敢这样贸然过河。只是他们却怎么能够料到这群人竟然小心到放着平坦大道不走却要跑到山区里去行军。只是,纷乱只是一时的,敌人大惊了一会,就听敌阵中一声暴喝,宛若惊雷般在众人耳边响起,瞬间原本溃散的敌人就重新整理了队形,纷纷高举盾牌,弯弓搭箭,只是盲夜里射箭何来准绳,劲箭盲目的向两岸射去,却当然射不到人的。
秦琼冷笑了一声,心底却对这个对手涌起了强烈的敬意。突然厉喝一声,对着身后的众兵一摆手,众人就纷纷散开,却没有再射箭,只是吆喝做态。
“砰!”的一声,惨叫声蓦然纷起,只见两艘筏子上的人突然翻腾横飞,掉到了水里。那两艘筏子无人掌控,在水中横横的飘了开去,河流甚是湍急,只一会的工夫,就撞翻了好几艘木筏。旁边行的木筏同样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秦琼听从了晓禾的建议,在水中横起的十几条巨大的藤索,这时突然发挥了巨大无比的效用。一时间,敌人人仰马翻,纷纷给撞进冰凉的大河之中,盾牌弓弩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了。
“哈哈!”马三宝突然大笑一声,一下子站起身来,指挥着众人搭弓射箭,一排排的弩弓射进水中,鲜血随着惨叫声一齐涌出。喝水湍急冰凉,大多数人只叫了几声就没有声音,竟是被活活冻死。
后面跟着的几只筏子见势不妙,连忙想要向后退去,谁知后面的筏子收不住来势,猛的撞在前面的木筏上,登时又有人落入水中,侥幸留在筏子上的人也是东倒西歪。
秦琼见状,冷笑一声,传下命去,蓦然火光熊熊,无数的火箭从天而降,各个都精准的射的木筏之上。此时已是隆冬,树木干枯,虽是在水上,可是一遇到火利马就猎猎的燃了起来。整条河上下面寒冷刺骨,上面烈火熊熊,尉迟恭的人马立时便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进退不得。此时,就算他尉迟恭真的有三头六臂,也是回天乏术,几条幸寸的木筏急忙调过头想退回去。只是这木筏毕竟不是船,灵敏度低的很,再加上大多数撑篙的兵士都已被射中,河面又并不宽阔,给几条藤索木筏拦在中间,想要逃跑就是难比蹬天。
“尉迟恭!你袭我永安王大营时可有想过今天吗?”
秦琼突然站起身来朗声喝道,声音铿锵,即便是在这样混乱的环境路,仍旧是不能掩其分毫。许久,也不见对面有什么回应,秦琼眉头一皱,心想着尉迟恭不会这么不济,这样就死掉了吧,可是却也不再多想,回手一招,就下了最后一道令。
敌人的噩梦这时才算是来临,五部巨大的投石机轰然扬起。一块一块巨大的石头轰然砸下,每落一颗就是一片鲜红哀鸣,敌人一时间就犹如杂草一样大片大片的倒了下去。不一会,就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筏子还留在河面上,敌人纷纷放弃了木筏跳到了河里向对岸游泳逃命去了。
秦琼明白差不多了,就率领众人冲了出去,把试图爬上岸的人一一斩杀,晓禾被几十名亲兵护着,留在后方,看着前面的战况,突然想起这些计策都是出自于自己的脑袋,一时间再也忍不住的伏在地上哇哇大吐了起来。
战争到这时已经差不多结束,除了一小部分敌人游到了对岸逃掉,其余的全部死去。而己方却一人未伤,以一万人去对抗尉迟恭三万精良大军,这样的战绩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而己方甚至连尉迟恭的面都没有见到,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死在了这片河水里。
马三宝的副将何常从下游奔了上来,喜道:“钩到了敌人五十多只完好的筏子。”
秦琼笑道:“他们辛苦了半夜,倒是便宜了我们。大家快点过河吧,免得被那群逃跑的人抢先去夏县通报,失了先机。”
众人心情舒畅,轰然令命。
这时只见马三宝提着几条长长的藤索从河边奔了过来,高兴的说道:“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打的最过瘾的一仗了。我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说不去都没人相信。”
秦琼笑道:“这就要归功于我们的女诸葛了。”
见众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想起这样赞许的眼神后面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晓禾突然觉得内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忍不住又哇哇大吐了起来。
众人见她这样,知道也不好再开什么玩笑了。就散开各自去忙活了起来,秦琼走过来轻轻的拍着晓禾的后背,柔声道:“第一次上战场都是这个样子,慢慢就好了。”
晓禾听着他的话,突然想起以后的日子里还不知道要有多少这样的战役,一时间越发的难受了起来。秦琼见她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开导她了。这种事情总是见的多了慢慢才能够习惯,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就给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裘。扶着她的手臂,向河边的木筏走去。
突然几名亲兵压着一个俘虏走了上来,一把跪在晓禾和秦琼的脚前。对着秦琼报告道:“将军,抓到一个活的。”
秦琼点了点头,对着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满脸青紫,显然是已经吃足了苦头,连忙道:“小人是晋州府的寻常百姓,一个月前寻相将军去我们那里征兵,强行拉小人入伍,小人小人”
秦琼摆了摆手,沉声道:“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平安的回家。”
那人没想到真的还能活命,立时大喜过望,连忙磕头道:“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军尽管问吧。”
秦琼点头道:“尉迟恭有多少兵力,都分布在哪里?”
那人道:“我们来的时候是跟着寻相将军,一共也就这么多人了,今天全都在这了。”随即回过头去恐惧的看了一眼仍旧奔流不息的大河,话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秦琼接着问道:“你们有没有和潞州的王行敏,张纶,李仲文等交过手。”
那人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是那个年轻将军吗?”
秦琼皱眉道:“什么年轻将军?”
那人回答道:“是什么人我不知道,白日里还见过他,打了一仗,差点中了他的埋伏,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走这条水路。”
秦琼心知这样刚入伍的小兵也不可能知道什么事情,王行敏等人年纪都不大,也不知他说的是谁。不过现在看来总不是什么坏事,又问道:“你们把永安王抓到哪里去了?”
“在魏王的城里。”
秦琼点了点头,心想他说的魏王应该就是吕崇冒,看来夏县怎么都得走一遭了,又问道:“你们前阵子说的抓到的大唐圣女,你见过吗?”
那人忙答道:“当然见过,一直挂在魏王的城楼上,大家都见了。”
秦琼微微皱起了眉头,文道:“那你看见什么样子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看不清,离的太远的,不过是挺柔弱瘦小的一个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这么冷的天,已经挂了有两天了,恐怕”
秦琼等人听到这话稍稍放下了点心,毕竟李秀宁高挑挺拔,年龄也跟他形容的不甚相当。应该不是她。不过现在这事情迷团重重,说是真的抓错了人根本就说不通,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阴谋,毕竟晓禾就在大唐军中,这种谎言太过于拙劣,可是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看来夏县一行是不可避免的了。就伸手挥退了那人,命人将他放了。带着晓禾就上了那边早已准备好了的筏子,很多事情还是必须亲自去看一看才能弄个明白的。
天空突然飘起了几片雪花,晓禾披着大大的狐皮大裘,站在木筏之上,极目远眺,只见太阳已经缓缓的自地平线下升了起来,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晓禾长长的吸了口气,空气里的寒意蓦然让她正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紧紧的拉起拉大裘,感觉很多的迷雾都在眼前盘旋,无法挥散,而答案似乎就在前面的夏县。
晓禾咬紧了嘴唇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好吧,就让她看看,前面到底有什么在等着她
正文 第五十八章:义庄遇险
四下里阴冷潮湿,睡梦中的人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可怕的噩梦,窗外狂风大作,树木倾倒,远远的似乎有无数的蹄声传来。突然一阵狂风卷了进来,本就破旧的柴门一下子就被吹的大开,一股寒风夹杂着青雪的气息明显的预示着这个屋子的清冷。
“嘶~~”软软岛在一丛杂草里的晓禾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朦朦胧胧的醒来,寒冷的气息一下子迎面而来,打的她早已全身湿冷的身子又是一阵轻颤。
“姑娘!”突然一个男声在身边响起,晓禾刚想转头去看,头脑突然一阵发晕,忍不住伸出拇指狠狠的顶在太阳||狂c|上,然后缓缓的转过头去。只见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兵,眉青目秀的,很是眼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打量起这个明显已经荒废败落很久的屋子一眼,哑声问道:“你是谁?”
“小人岳青,是马将军部下的侦察兵。”那小兵连忙答道:“昨天姑娘救过我的,姑娘不记得了吗?”
晓禾细细的打量着他,见他年纪小小,看起来比自己现在这副身体也大不了多少。顶多也就十七岁大小,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早熟,十多岁娶妻的大有人在。不过显然那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权利,眼前的这个名叫岳青的小兵面貌稚嫩,看起来好象还没有自己大。晓禾拼了命的摇了摇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而自己又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秦帅哥呢?
对了!秦琼呢?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晓禾突然一阵惊慌,忙转过头警惕的看着自己身边这唯一的活人,寒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小兵见她这副神情,似乎有些害怕,连忙手忙脚乱的说道:“姑娘昨天救了我,姑娘用嘴用嘴给小人送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一会两抹红晕缓缓的爬上了他那张尚显年幼的脸上。晓禾心道这古代男人还真是害羞,用嘴等等,用嘴送气?
“你是昨天那个冻僵的小兵?”
名叫岳请的小兵见她想起来了,连忙欢喜的点头不已。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秦将军呢?”
晓禾缓缓的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
“那日我就在姑娘后面的那条筏子,见你突然落水就也跟着跳了下来,一直追着。那水流太急,等我追到姑娘你爬上岸时,已经离开将军他们好远,也不知道是到了哪,姑娘又浑身发热昏迷不醒,我背着姑娘走了好远,也没找着将军他们,见姑娘实在病的不行,就进了这屋子。”
晓禾认真的听着,慢慢的记了起来。那日他们成功的偷袭了尉迟恭,正准备过河,谁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到了河心,脚下的筏子就整个散开,晓禾和秦琼等人一起掉进了冰凉的河水里。谁会想到这么冰凉的水下竟然会藏有人,晓禾慌乱之中只听见有人大叫了一声“尉迟恭”就沉入水中,昏了过去。现在想想八成是尉迟恭见全军覆没,逃跑无望,就索性破釜沉舟的潜入水下等待机会。
想到这,晓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先不说这个人竟然能在水下闭气将近半个时辰,就凭他这份胆识也叫人震惊。因为他们若是不过河或是迟些再过,他都可能失去了逃跑的机会,甚至是活活冻死在水下。这人在大败之际还能有这份胆识和冷静,难怪他在隋唐英雄的排名里还在秦琼之上,看来的却是有他自己的一套啊。潜伏不动,动则制敌于死命,很明显他的计划成功了,先不说秦琼他们怎么样,最起码她这个冒充李秀宁的名义上的领军统帅首先就在这湍急冰凉的河水里与全军失散,差点还送了性命。
这样想着,不由得转过头来对着岳青笑道:“谢谢你啊,不是你,我不成了淹死鬼也成了冻死鬼了,不管哪个样子,也死的太难看了点了。”
岳青憨厚的笑了笑:“姑娘说什么呢,要不是姑娘,我早就死了,我的命是姑娘给的,姑娘有事,我就是死了也得去救。”
晓禾心里蓦然一阵温暖,刚想说什么,突然外面又是一阵狂风卷进,晓禾本就浑身湿冷,这时脸色更是蓦然一白。
岳青的神情瞬间严峻,一下子自地上弹了起来,几步就敏捷的跑到门边,探头向外面张望了两眼,随后关上破旧的木门,冲回来一把把仍旧半靠在墙角的晓禾抱起来,几步跑到了房子的内室,说道:“有人来了,先躲一躲。”
这屋子说是内室,实则不过是有一个门隔着,门上垂下不知道哪八百年前留下的花布帘子,现在看来竟有些薄纱的特质,已经被虫子啄的不像个样子,不用掀开就已经可以看的通透。更可怕的是这门旁边的那面墙竟然破裂个大洞,这原本两室的房子已经被完完全全打通了。可是那个小兵岳青还是老老实实的从那门跑了进去。一进去,晓禾蓦然头脑一阵发蒙,这个屋子空空如野,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了,连根破草都没有,要躲到哪里去啊。
晓禾抓着刚刚顺手拿过来的火折子,这时就连是她都听到了外面那阵阵的马蹄声,不由得焦急的说道:“这这还能躲到哪去啊?”
门外突然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多想下去了。岳青蓦的一咬牙,沉声道:“上横梁!抱紧我!”然后迅速的从腰间解下一条长长的钩索,顶端还带着小小的生铁弯勾,蓦然向上抛去。
晓禾心知没有别的方法可想,只得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把性命拖于他的手里。
脚步声突然在门外响起,岳青一把拽住绳子带着晓禾就往上攀去。
开门声在此刻响起。
岳青一把吹灭晓禾手中的火折子,用尽力气向上攀去,此时他们刚刚攀到一半,刚刚高于那面倒塌了的墙壁,所以在外面的那个屋子还是看不到什么的,可是只要有人一走进来,他们马上就无所遁形。
晓禾抱紧了岳青的脖子,这个刚才看起来还很瘦弱的男孩,这一刻却显得坚韧顽强,也不向外看去,只是努力的向上爬去。
突然,脚步声突然在断壁处响起,晓禾大骇的向外屋看去,却见一只手缓缓的掀开了门上的那个布满灰尘的花布帘子,晓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正在攀爬的岳青也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定定的盯着那面花布。
“何大头!你干什么!”
突然一声粗声粗气的叫声打断了那人的动作,只听另一个声音有些献媚的答道:“队长,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
“去你娘的!”那人突然大骂了一声:“老子还不知道你那点心眼,妈的,走到哪抢到哪,要不是多了你们这样的人,我们好好的能被那群老百姓袭击,妈的,今天走的好好的还招惹了那个煞星,这一趟走的还真是不顺。”
晓禾和岳青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疑惑,显然刚凭几句话也听不出他们是什么人,岳青也不多想,转过头来继续上上爬。
就听那人继续骂道:“妈的,这里是义庄,除了棺材就是死人,还有什么油水给你捞,你当还是在榆次城吗?”
晓禾听到榆次城,心中一震,险些没抱住岳青掉下来。岳青见她有些失神,连忙停下来看着她,见她没什么事才又继续向上爬。
就听外面那人又道:“你要是不想死的就赶紧过来生火,一会将军来了省得他找我们晦气,现在他是火气冲天,小心被让他烧到我们身上。”
那个献媚的声音退到了外屋,骂道:“奶奶的,跟着叛徒就是没什么好处,被人家儿子追着打了两天不说,后来又被那些百姓打,我早就说了那个女的不能抓,看看吧,报应来了!没听外面的人都说那是神仙吗?奶奶的!神仙也敢抓,胆不是飞上天了吗?”
晓禾听的莫名其妙,就听外面的又响起一个声音,畏缩着说:“队长,今天那是什么人啊?怎么那么厉害?”
队长骂道:“妈的我怎么知道,一个个不穿衣服就追了上来,娘的,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遇上这样的,我们大隋好歹也算是中原礼仪之邦,知道礼仪廉耻,就没听说过打仗不穿衣服的。”
旁边的几人利马随声附和了起来,这时岳青已经带着晓禾爬上了横梁,两人横在横梁的间隙中,从下面不注意的话一时只间也是看不到的,晓禾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帮着岳青把绳索缓缓的收了上来。听了他们的话,岳青凑到晓禾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他们遇上的人是秦将军。”
晓禾一呆,马上就反映了过来,以尉迟恭的能耐不会只砍断一个筏子就被发现,秦琼等人从河里爬上来,定是要全军先把衣服轰干才能再起程。不然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恐怕他们还没到夏县就线被冻死,而这群人遇上了没穿衣服了秦琼等人,自然是看不出他们的底细了。这么说来,这些人真的是敌人了。
突然,一阵喧哗自门外响起,何大头等人生起了火连忙去拉开了门,不一会就见一群人鱼贯而入,晓禾向为首的一人看去,蓦然倒吸了口凉气。
那人赫然就是曾经设计偷袭了榆次城并且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唐军叛将张达!
正文 第五十九章:命悬一发
晓禾的脑筋迅速的运转着,张达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榆次城驻守吗?还是刘武周不仅派出了尉迟恭来支援夏县,又派出了张达?不过这种情况应该是说不通的,张达毕竟是唐军的叛将,给他个城池驻守不过是给外人做做样子,以免别人说他对投诚于自己的部下苛刻,可是却万万不会给什么重要军务的,难道这个张达又反了?
可是这时候已经容不但得晓禾去多想了,岳青见敌方的统帅进来,连忙压着晓禾的头缓缓的缩进横梁的缝隙之中,禀住呼吸,然后一手紧紧的勾住横梁,一手紧紧的抱紧晓禾的肩膀
都查看了吗?
低沉的声音自前屋响起,听声音来看人数倒不算是多,也就几十个人,可是就算是这几十个人也不是他们两个能够对付的了的晓禾躲在岳青单薄的手臂下,心中暗暗祈祷着上天希望秦琼赶快来找到他们吧
禀报将军,里屋外屋都查看过了,连老鼠都没一只
刚刚那个队长突然开口说到,一扫刚才骂人时的那份激昂,比那个叫做何大头的还多了几分谄媚
恩张达说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先歇一下,明日天一亮,我们就赶去夏县
晓禾心中一动,果真是要去夏县吗?什么目的呢?他们被秦琼的人打的这么惨,看样子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秦琼等人刚刚受了尉迟恭的偷袭,还能有这样的战斗力,那么只能说明张达的人本就带的不多,那么就不可能是刘武周派来支援夏县的人马了心中反复算计着,可是却也明白无论她怎样猜疑都没什么结果,现在最现实的事情是张达的人打算在这里呆上一个晚上,那么就意味着她和岳青两人要在这横梁上也藏上一夜了
突然,一阵狂风卷了进来,吹的那破旧的柴门哐的一声被打开屋内的火堆几乎熄灭那个之前的叫何大头的家伙说道:将军,这门不严实,外面冷,小人看过了,里面倒是干净,还是进去休息吧
晓禾岳青两人一听,差点忍不住的想破口大骂,只听张达沉声道:也好然后就听着一群人站起来,皮铠摩擦的走路声岳青一把按住晓禾的身子,往横梁里面躲去这屋子早已破败的不像样子,要不是里面光线太暗任何人只要一抬头利马就会发现上面躲了两个人,可是一会只要他们点上火把,马上就会原形毕露了晓禾心中一阵急噪,突然又是一阵风卷了进来,就听张达身边有人骂道:妈的,把门关上,想冻死将军吗?
之前的那个队长连忙口中答应着,跑到了外屋去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狂风卷进,众人手中的火折子一时全部熄灭,屋内一时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只听下面人一阵惊呼,纷纷大叫着点火而晓禾身边的岳青却在这时一下子推开了晓禾的手臂,动作迅速的攀爬离去,晓禾一时大惊,忙摸索着伸出手去,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一时间心中纷乱如麻,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心想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只听下面呼喝做声,也没留神到底在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下面灯火又燃了起来,眼看就要暴露在灯光之中突然身边一只手有力的抓住了她,只一下子就把她拉入了横梁旁边一个更为隐秘的夹缝,灯火瞬间大亮,下面似乎有人感觉到了上面屋顶的声音,抬头向上望来,吓的晓禾连忙缩回头去人望了一会见没有什么,疑惑的看了两眼就低下了头
晓禾暗叫一声好险定睛一看这处是一个更为隐秘的夹缝,似乎是刚刚打通的,很多地方的土色还很潮湿,而斜前方可眼被下面看到的地方已经用杂草盖住,躲在这个地方,除非是下面有人爬上来看,否则就绝对发现不了。
晓禾转过头去感激的对着岳青笑了笑,只见他灰头土脸,脖子上还蹭破了一快皮,可是却仍是对着晓禾咧开嘴笑着,一会,缓缓的张开了嘴,做着口型说:别怕!
晓禾笑着点了点头,忽听下面张达大喊了一声:一个秦叔宝就把你们吓破了胆吗?一群没用的东西!
屋子里静静的,下面的兵将见主帅发了脾气,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空气里流动着一种不安的沉闷,许久才听有人小声的问道:将军,今天那些是秦琼的人马吗?
张达冷笑一声道:他化成灰我也认得,还有李家的那个小崽子,早晚有一天要让你们栽在我的手里
晓禾在上面听的一呆,心中瞬间涌上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正想着,忽听旁边一声低呼,忙回过头去,只见岳青用手捂着脖子,而刚刚看起来只是破了块小皮的地方此刻早已是鲜血淋漓,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指逢缓缓的溢了出来,晓禾一呆,蓦地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忙伸出手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就见那滴鲜血越过高高的房梁一下就落了下去,宛如晓禾的心一般就瞬间跌进了谷地
晓禾在心中求遍的诸天神佛,可是那滴血还是就那样落了下去
砰!仿佛是听到了声音,晓禾的心中蓦然响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