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贪爱守财郎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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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爱守财郎 作者:未知

    话说今年还真是扬州的喜事年,扬州第一怪和第二怪竟然先后娶了妻,瞧这两对夫妻婚后甜甜蜜蜜的样子,真可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只不过,大伙儿原以为在皇甫蔺如与都鸩影相继传出喜讯后,这扬州第三怪骞炀雠的好事应该也近了才对。qiuduge秋读阁手机版

    可不知怎的,等了这许久,就是没瞧见他有啥动静来着?

    难不成当初月老好心帮扬州三怪牵上红线时,却独独漏掉了骞炀雠?!

    这可让扬州百姓又开始暗自揣测──该不会是骞炀雠太过小气,小气到连神明都看不下去,一气之下连红线都懒得替他绑了?

    事实真是如此吗?

    哈哈!看倌们,俗话说「美人如珍宝」,而珍宝自然是要往家中藏啰!尤其这扬州第三怪可是个把钱财当作心肝宝贝的怪人,怎么可能会让自个儿的宝贝出外抛头露面呢?您说是吧?

    好啦,不卖关子啰,现在就请诸位仔细瞧下去,这扬州第三怪到底会与何种女子匹配……

    贪爱守财郎1

    月光下的睡颜

    如此恬静如此美丽

    却令我情思x福动无法自持

    夕阳逐渐落下,红澄澄的光晕洒在初夏的扬州城,闷热的空气也随着夜幕降临而吹起凉意。

    一匹步履蹒跚的老马和一个穿着近乎破烂的男人,缓慢的走在回城的路上。

    相较于那匹老马活像只要再走几步路就会挂点的模样,男子虽然穿得不怎么称头,但嘴上挂着温文笑意却让他看起来像个儒雅俊公子──

    但那只是看起来。

    只要听见他嘴里的叨叨碎念,什么温文儒雅的形象都会马上破灭,只剩下满身的铜臭味。

    「城东房租十一家?嗯,齐了!田租……还缺了一家,明儿个叫骞统来催收,春收的租金就全收齐了!」骞炀雠边走边念着收帐成果,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驮着所有收帐细目的老马正偏了方向往湖边走去。

    走了半天,骞炀雠终于发觉四周安静得过火,连忙转身一瞧──

    没有?!他瞠大了眼,精明的眸子四下搜寻,总算在湖边看见老马,松口气之余,他还不忘叨念几句。

    「小爷我平常是给你少吃少喝了吗?让你出来收收租也敢使性子,走得比我这两条腿的还要慢就算了,竟然连方向都弄不清楚!」

    不过他念他的,那匹老马却不知在兴奋些什么,频频嘶鸣,似乎催促着他赶紧过去。

    骞炀雠虽然不想浪费时间理那匹马在发什么疯,但是家里的马就只有这么一匹,要是不理牠的话,岂不是要花上一笔银两再买匹马来干活?

    说什么笑话!这种浪费银两的事,别人做得出,他可绝对做不出来。

    所以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他还是撩起已经没法子再修补的长衫,往湖边走去……

    骞炀雠皱着眉,打量着让那匹老马兴奋不已的「东西」。

    这是什么?浮尸吗?还是具长得不错的女尸……

    他可从来都不知道自家的马有这种奇怪嗜好,什么黄金珠宝不好捡,竟然喜欢捡浮尸?!

    捡这玩意儿,没啥利益可图就算了,搞不好还要花费银两安葬她,这才是个麻烦!

    想归这么想,可除去那不三不四的怪异衣裳外,那女子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竟让他不死心的再探探她的鼻息,想确定这般漂亮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已魂归离恨天……

    还有气!他眼睛一亮,连忙脱下外衫盖住那女子,然后一把抱起她翻身上马。

    「想要救人就跑快点。」他或许是让莫名的喜悦给冲昏了头,竟然和马儿打起商量来。

    他不懂,明明是件会浪费银子的麻烦事,他怎么揽上了身还觉得如此喜悦?但他无法思考太多,只想着要把她救活,听听她小巧的檀口唤出他的名字,看看她绽开的笑靥多么令人倾倒……

    或许他贪心得想要更多,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她救活,毕竟他对死人可没有什么兴趣。

    老马似乎听得懂他的话,不复刚刚步履蹒跚的病弱样,鼻子频频喷气,一待他夹紧马腹,立即狂奔。

    一人一马难得为了银子以外的事物表现出干劲和热情来,迎着夕阳快速的冲回扬州城……

    莫熹蓉幽幽醒来,不解的看着周遭过于古色古香的布置,尤其是坐在桌前那个不停拨打算盘的男人。

    这是医院吗?还是别的地方?琼苡和茉澄呢?

    强打起精神,她坐起身问道:「这里……是哪里?」许久未喝水的嗓音活像被砂纸磨过一般,粗嗄得可比乌鸦叫。

    男子听见她的声音,也不急着回话,径自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拉把椅子坐到床前,一双眼状似诚恳的看着她。

    为什么只是状似诚恳?

    因为莫熹蓉总觉得被他这样看着,她好像变成一只不小心落入陷阱里的小兔子,而他就是那个满脑子想着该把她烹煮成三杯兔还是红烧或清蒸比较好入喉的猎人。

    急匆匆的把水一饮而尽,她有些胆怯的瞄着他。本来就不多话的她,除了刚刚搞不清楚状况的问题外,面对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等着他开口。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他率先打破沉默,直接对这个他极有兴趣的小美人展开盘问。

    「姑娘,妳家住哪里?」骞炀雠摆出自以为最和善的笑脸问道。

    姑娘?他是在拍古装剧吗?莫熹蓉戒慎的望着他,心里不停的嘀咕。

    察觉温文的笑容没有对这小姑娘发挥作用,让自诩笑容无敌的骞炀雠脸色有些僵硬,嘴角差点也垮了一半。

    不过,这点小挫折怎么可能动摇他对小美人志在必得的决心?他马上重整旗鼓,不死心的又问:「姑娘不方便说没关系,还是姑娘家里有什么人可以通知,我好请他们来接妳?」然后顺便提亲,再把人接回来。后面这句话,他只在心里暗自补充。

    半晌,小美人对他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语气还是没反应,搞得他活像在唱独脚戏,骞炀雠忍不住颓丧的叹口气。

    想他在扬州城的名声虽然不好,但是只要去到外地谈生意,那些不明就里的小姑娘们可都对他的笑容爱戴有加啊,怎么用在小美人身上就起不了作用呢?

    好吧,既然小美人什么都不想说,那就换他来说吧!

    「咳,姑娘,在下骞炀雠,扬州人氏,光武年生,所以今年二十有五,平时做点小生意为生,家中父母健在,还有……姑娘,妳怎么了?」原本口若悬河的骞炀雠见她忽然脸色一变,遂停下还没介绍完的家庭背景,关心的问道。

    「这里是你家?」莫熹蓉颤抖的问道,见他点了点头,她的脸色倏地刷白。「你刚刚说你家住扬州?所以这里是扬州?」

    「没错。」

    「现在不是西元或民国,而是什么光武年间?」一阵晕眩袭来,她强撑着再问。

    老天!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见他穿的古装还有这地名、年号,她她她……很有……很有可能……

    回到古代去了?!

    「我想圣上目前还没有改国号的意思,怎么了吗,姑娘?」

    莫熹蓉自认她不是经不起打击、动不动就晕倒的女生,不过……这个认知可能要被打破了。

    太过震撼的事实让她刚清醒的脑子又陷入混乱,眼前一阵晕眩,就又昏了过去。

    只是在昏倒之前,她似乎看到那个古代男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焦急……

    当莫熹蓉再次醒来,站在她床前的已不是那个穿着破烂又多话到有点聒噪的男人,而是一个穿着朴素、身材略显丰腴、脸上带着亲切笑容的女孩。

    「姑娘,妳醒啦!睡了那么久,妳一定饿了吧?来,先喝点鸡汤垫垫肚子。」女孩跑到桌前,盛了一碗还热着的鸡汤,小心翼翼的捧回床前。

    她和善的笑容让莫熹蓉没办法对她产生敌意,而且昏睡了那么久,她真的也饿了。

    她道了声谢,接过那碗鸡汤,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只是……她怎么一直听到像是吸口水的声音?而且还有一道炙热的眼光锁定她,让她浑身都不对劲,只能放下鸡汤,望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只是这一看,差点就让她笑出声来。

    现在是怎样?上演《贫穷贵公子》的古代真实版吗?

    只见女孩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碗鸡汤,嘴里还不断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甚至还有几滴口水不小心流出嘴巴。

    「那个……妳要不要吃?」见她一副很渴望的样子,莫熹蓉干脆举高碗询问。

    「要!当然要!」女孩点头如捣蒜,从她手上接过汤碗,也顾不得鸡汤还有些烫口,马上喝得清洁溜溜,连一滴汤汁都没剩。

    她急切的吃相让莫熹蓉瞠目结舌,暗自想着,她是不是被一个贫民家庭拯救了啊,不然这姑娘怎么活像饿了很久的样子?

    「欸……妳很饿吗?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她指指桌上剩余的鸡汤,然后就看见那姑娘好像漫画人物似的,双眼倏地放射出亮晶晶的光芒,让她差点又笑出声。

    「真的吗?我可以吃吗?我可以吗?」那姑娘高兴得只差没手舞足蹈,冲到桌前准备大快朵颐,可是忽然又想到什么,慢慢的缩回去。「不行,这是大哥说要炖给妳补身体的,要是被大哥知道这一大碗鸡汤都是我喝的,恐怕会罚我两天不准吃饭!」

    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是碗鸡汤而已,也要罚人两餐饭不准吃?

    「那个……妳叫什么名字?」莫熹蓉原本想叫她尽管喝,不过一开口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便改口询问。

    「我姓骞,闵子骞的骞,名字叫做百漾,救妳的人是我大哥,他叫骞炀雠。」骞百漾可没忘了大哥的殷殷嘱咐──千万要在这可能是未来大嫂的姑娘面前好好介绍他,但是绝对不能让她出门,还有听见那些扬州城里盛传的流言蜚语──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把大哥小气、吝啬的性子暴露几分。

    「百漾,妳尽管喝没关系,如果妳大哥知道了,我会跟他说是我叫妳喝的。」莫熹蓉淡淡一笑,猜想她口中的「大哥」,应该就是她第一次醒来见到的那个男人。

    「真的?姑娘,妳人真好!」呜,幸好大哥挑选的未来妻子跟他不是一个样。「妳知道我的名字了,那妳叫什么名字?」当然,这也是大哥吩咐要问的。

    「我叫莫熹蓉。」她毫无防备的说着,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看起来没什么城府吧,让她轻易的脱口而出。

    「莫熹蓉……那我叫妳蓉姊可好?」眼儿滴溜溜的一转,骞百漾的嘴像沾了蜜糖一样,开始和她攀亲带故。

    莫熹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见状,骞百漾打蛇随棍上,开始探听这位神秘姑娘的身家背景。

    呵呵,鸡汤虽然很诱人,但是大哥交代的任务更重要,更何况打听完消息后还有银两可拿,她当然要好好的问个清楚啦!

    莫熹蓉看着骞百漾的笑容,忽然觉得背脊窜起一阵凉意,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怎么这兄妹俩笑起来的感觉……都怪怪的?!

    待莫熹蓉喝完汤,骞百漾手脚俐落的收拾好碗盘,然后就抬来一桶又一桶的热水,注入房里的大木盆中,再洒上鲜花瓣。

    「躺了这么久,我猜妳一定很想沐浴,所以刚刚就把水烧好,等妳醒来就可以用。」骞百漾搀扶着因久躺而手脚无力的莫熹蓉,慢慢的走下床。

    呵呵,虽然热水早就烧好了,不过这主意可不是她想的,而是她那个似乎被月老绑了姻缘线的大哥特地吩咐的。

    要不,平常他们沐浴用的不过就是几盆热水,哪能这么享受的弄上一大桶,还洒上不知从哪里偷摘的鲜花瓣?

    「谢谢……不过百漾,接下来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脱衣沐浴,莫熹蓉勉强撑着身旁的屏风,有些尴尬的说道。

    就算百漾跟她一样是女生,但是她独立自主惯了,即使现在稍嫌虚弱,洗澡这种小事也不需要其他人帮忙。

    但是脑子里算盘拨得响当当的骞百漾哪有这么好说话,她嘴一扁、眼一眨,可怜兮兮的说道:「蓉姊,妳身子正虚弱呢,我来帮妳不好吗?还是……妳嫌我笨手笨脚?」

    嘿嘿,她打的如意算盘是除了把蓉姊的身家背景问个详细以外,还要运用自己平常拿来打零工的画技,好好的画一幅「美人出浴图」到大哥面前献宝,到时候……还怕赚不到大哥口袋里白花花的银两吗?

    「不,不是的……只是……」莫熹蓉面露难色,向来不善言词的她,此时更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只是什么?」

    「这……唉,那就请妳帮我换下这套衣服吧!其他的我再自己来可以吗?」这是她的底限了,再多她也没办法。

    「可以、可以!那我等会儿可以在旁边画图吗?」骞百漾涎着脸要求。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蓉姊要自个儿来,她刚好趁这时间赶紧作画,毕竟看着真人画总比事后想象来得强多了。

    「画图?」莫熹蓉一脸疑惑。

    画什么图?这里又没什么山水风景可画,总不可能是画她吧?

    「是啊!既然妳不让我帮忙,我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蓉姊改变主意了,要让我帮妳沐浴?」她俏皮一问,就是吃定莫熹蓉不可能改变主意。

    「妳还是画图好了,我自己来。」早已忘了刚刚对画中内容的疑惑,莫熹蓉断然回答,强调自己绝对没有改变主意。

    「那我先帮妳更衣吧,蓉姊。」骞百漾一脸兴奋的朝她伸出手。

    「那……那就麻烦妳了……」

    看着骞百漾如狼似虎的眼神,似乎对于脱她衣服有高度兴趣,莫熹蓉忍不住有些却步,心中再一次想着──

    这家人……真的怪怪的……

    夜半,骞家书房里,兄妹俩正在进行今日的情报买卖。

    「大哥,蓉姊她虽然没说得很清楚,可是根据小妹我的打听加上推测,蓉姊的家乡应该离扬州城有段距离。」要不然怎会连她大哥的「好名声」都没听过?

    「然后呢?」骞炀雠赞赏的扔出一枚铜钱,接着问道。

    「贪财、贪财!」骞百漾小心翼翼的收好那枚铜钱,接着报出第二项重要讯息。「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蓉姊家里已经没人了,就连几个要好的朋友也不见踪影。换句话说,她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近的人,这就代表……嘿嘿!」回想起乍听到这消息的愉悦,即使现在只是在转手消息,她仍掩不住兴奋之情。

    「重要消息!有赏!」这次骞炀雠大方的抛出三枚铜钱,嘴角也咧出大大的笑容。

    没亲没戚正好成我妻!哈哈,这不是老天助他吗?

    「还打听到什么消息?」

    「嘿嘿,大哥,接下来这项消息你听了绝对不会后悔。」骞百漾突然卖起关子来,肉肉的小手掌心向上,摆明了要先付费才能听消息。

    骞炀雠也不是傻蛋,自个儿妹子有多少斤两他还不清楚吗?这小妮子敢这么说,就代表这消息必有重要之处,谅她也不敢贪财贪到他身上来。

    他大方的从袖中提出一串铜钱放到桌上。

    「说说看妳这值钱的消息够不够换回这串铜钱?」

    「值!值!一定值!」骞百漾看着那串叮叮当当的铜钱,眼神亮得好比点上十根大红蜡烛。

    「今儿个我帮蓉姊沐浴更衣……等等!别瞪我,是因为蓉姊身体仍不适,小妹我才动手帮忙的!」突然感受到的杀人眼光让她连忙解释。

    骞炀雠冷哼了声,摆摆手要她说下去。

    「说了大哥你可别羡慕我,蓉姊那白嫩嫩的雪肤活像一掐就会有水淌出来,还有那身段……啧啧!让身为女人的小妹都要忍不住……」

    「所以?」他奉送一个想杀人的眼光,要她少说些不着边际而且……诱惑人的话来撩拨他。

    可恨!想他未来娘子的身躯竟然先被这小妮子给看光了,这让他打从心底不爽快。

    「所以小妹自动画了这幅『美人出浴图』,虽然没能把蓉姊的神韵完全抓住,但那媚人的神态至少也像个七、八分了,还请大哥鉴赏──」她恭恭敬敬的从身后抽出画来摊放在桌上,然后顺手摸走那一串铜钱。

    瞧见骞炀雠一双眼已经无法离开那幅画,但她还是意思、意思的问道:「不知大哥还满意否?」

    「拿了钱就滚!」骞炀雠难得连风度都不保持了,直接把人给轰出去,闩上房门。

    看着桌上的「美人出浴图」,他不禁怔了。

    画里的人儿罗衫半褪,一绺发丝半遮半掩的盖住轻灵的眼眸,只可惜那身衣衫朴素得过火,让人看了就觉得碍眼。

    他的小美人应该穿上最好的衣裳,展现万般风情才是,这般破旧的粗布衣衫真是糟蹋了她。

    他快步走回桌前提笔研墨,然后将那幅画像小心翼翼的拿至桌旁,一边望着画中人儿,一边写下她缺了些什么。

    他要给她最好的,不计代价!

    近来扬州城里盛传一个消息,就是骞炀雠在府里养了小妾,而且对她疼爱有加,不惜砸下重金好生供养着。

    养小妾?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大富人家的小妾们加一加,虽不比皇帝老子的后宫,但也起码可以组一个百花阁,就算家境差一点的,也常会设法纳一房小妾,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只不过寻常男人养小妾不稀奇,换成扬州第三怪──有名的铁公鸡骞炀雠──养小妾,可就是旷世奇谈了。

    这骞炀雠虽不像扬州第一怪那般厌女成性,但是要他花钱找女人可也没门儿,除非是别人招待,或是姑娘主动送上门,否则骞炀雠跟花街柳巷也差不多绝缘了。

    可近来扬州城惊爆内幕,这扬州第三怪竟然大肆采买女子衣裳,甚至还添购许多胭脂水粉、发簪花钿。

    这消息一传出,马上成为扬州城茶余饭后的最新话题。

    毕竟大伙儿都知道,扬州第三怪还有个妹子,可是一样跟着那嗜钱如命的兄长过苦日子,别说是胭脂水粉了,连做衣裳的布料都只能挑素色没花样的旧款式。

    连自家亲人都过得这般刻苦,就不知道骞炀雠是藏了怎样的天仙绝色,让他甘愿一掷千金讨美人欢心?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相较于一般富商爱炫耀自家小妾的美貌,这扬州第三怪却是反其道而行,非但从不带人出门,也不让她出来见客。

    所以尽管那女子有多么美的传言在扬州城里甚嚣尘上,可是在骞炀雠层层把关下,依旧无人有幸见到她的真实面貌……

    「蓉姊、蓉姊!我大哥又给妳送东西来了!」

    骞百漾嘹亮的嗓音大老远就传来,让坐在床上的莫熹蓉放下正在阅读的书本,等待她出现。

    这兄妹俩还真是同一副性子。她淡然的看着那逐渐跑近的身影,下了结论。

    打从被那男人救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而自她能够下床的那一天起,那男人就没再出现过,但是一箱箱的首饰珠宝以及新裁制成的衣裳却不断的送来她房里,至于每天的吃喝与日用品更不用说了,虽然比不上在现代的舒适方便,但是以这个时代背景来说,也算得上是高水准了。

    当然,她偶尔也想出门看看,而不是老待在这座宅院里,拿起看也看不太懂的古文书消磨时间,只是不知怎的,每每她才提起要出门,百漾这小妮子就有千奇百怪的理由让她出不了门。

    譬如,在她第一次提起想出门的时候,那小妮子是这么说的──

    「蓉姊,妳的身子才刚好,大夫说这毛病吹不得风,还是过些时候再说吧!」

    之后,等她觉得自己跟平常人一样健康的时候,她再度提出要求,这回骞百漾的理由则是──

    「蓉姊,最近外头出了个恶名昭彰的盗贼,吓得大家都不敢出门了,我们还是等风头过了之后再出去吧!」

    「百漾,我想……」她第三次问。

    「嘿嘿,我大哥说这几天是黄历上的大凶之日,不宜出门啊!」

    「百漾,那个出门……」她不死心的又提了一次。

    「啊!我想到我忽然有事要去办!蓉姊,我先走了!」

    然后,那小妮子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让她连把话讲完的机会都没有,独自站在园里吹风。

    如果只有一次、两次,她还没什么感觉,但是次数一多,让她想不揣测原因都难。

    或许她该找时间自己偷偷溜出门一趟,毕竟能够穿越时空来到古代的扬州城,可不是天天都会发生的奇遇,既然不知道是福是祸,何不干脆放宽心四处走走看看?

    正当莫熹蓉陷入沉思的时候,骞百漾激动的推开房门,一见到她就依照惯例的大声嚷嚷,「老天!蓉姊!妳可知道我大哥今天又弄了什么东西来?妳绝对想不到,是那个扬州有名的怪人调制的雪肌露啊!」

    「雪肌露,那是什么?」来到古代之后,她最常说的大概就是这句话了,毕竟她可是个理组的学生,这点不耻下问的精神还是有的。

    「雪肌露可有名了,每个月只生产百瓶,其中十瓶是宫内预定的,十瓶是给那怪人的妻子独享,所以能够在外头卖的也不过区区八十瓶而已,可以说是千金难求哪!」

    八十瓶?感觉好像还挺多的……不过百漾说了半天她还是没听懂,除了产量稀少以外,这雪肌露到底是哪里珍贵啊?

    见她一脸平静无波的模样,骞百样无法置信的跳脚,连坐都坐不住的在她身边嚷道:「蓉姊!妳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哪?!」

    莫熹蓉挑了挑眉,径自倒了杯水喝,不懂这消息为什么能够让骞百漾这么大惊小怪?

    说到底,不就是一罐不知有什么作用的东西罢了?

    「要不然妳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受不住骞百漾指责的眼光,她微微叹口气问道,「难不成妳要我兴奋得大声嚷嚷?」

    「这……」骞百漾突然说不出话来,顿了半晌后才局促的开口,「倒也不是,只不过这雪肌露连宫中嫔妃都在用呢!今天蓉姊就像宫中的妃子一样,也能用上整整一瓶,要是我的话,只要能用上一滴我死都甘愿了!」

    「用上一滴有何难?妳要用拿去就是了。」

    「蓉姊,这可是万万不行的。」骞百漾一脸惶恐的摇头。

    要不是为了蓉姊,以大哥出了名的节俭持家之道,哪有可能花上大把银子买这么一瓶吃不饱也穿不暖的东西?

    说穿了,就连今儿个她身上穿的新衣裳,也是因为要帮蓉姊做新衣裳,她才能沾沾光顺道做个两件,要不她何曾穿过这种料子轻飘飘的衣裳?

    光是沾这点光就已经让她惨遭大哥白眼,要是再用了大哥为蓉姊撒下重金买的这瓶雪肌露还得了?

    用不得,用不得啊!

    「妳大哥哪有这么可怕?」莫熹蓉摇了摇头,不赞同的说着,「他对我这个外人都这么好了,怎么可能会对妳这个亲妹妹差到哪里去?别说我这里有一瓶了,搞不好他早就准备了更多瓶送到妳房里去。」

    更多瓶雪肌露?她可不敢妄想,只要别是一些还没洗过的碗盘,她就该偷笑了!

    见莫熹蓉眼里盈满对大哥的信任,骞百漾不禁怜悯的拍拍她的手,「蓉姊,妳就是对我大哥太不了解,才会说出这种话来,要是妳……」

    见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莫熹蓉好奇的抬头问道:「我怎样?」

    意识到自己差点揭了大哥的底,骞百漾吓得闭紧嘴巴不敢再乱说话,不过难得被挑起好奇心的莫熹蓉可没那么好打发。

    「百漾,妳说要是我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冷汗直流的应道。

    糟糕!再这样下去,就算蓉姊没出门听到外边的流言蜚语,恐怕也会因为她的多嘴而让大哥极力隐瞒的事实摊在阳光底下!

    「哈哈,蓉姊,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一下大哥就会派人把雪肌露送到妳房里来。」她干笑两声,边交代边后退。

    等话一说完,马上推开门冲了出去。

    莫熹蓉连再见都还来不及出口,就见她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能摇摇头重新关上房门。

    只是,骞百漾未完的话语就像一颗石头般,在她平静的心湖中荡出一圈圈好奇的涟漪。

    她开始思索,骞家人到底隐瞒她什么秘密?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慢慢打开骞家客房的门扉,背着月光凝视床上熟睡的人儿,轻声一叹。

    这道黑影就是莫熹蓉以为很久没见到人的骞炀雠。

    从那日见面之后,除了替她大肆采买各种用品外,忽然谈成的生意让他白日几乎都不在府里,只能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的潜入她房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解相思之苦。

    坐上床,他抬起大手轻抚她细致滑腻的肌肤,甚至将伸出被子外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感受着她的柔美。

    不知道是否因她睡得太沉了,他这般放浪的举动竟然没吵醒她,这让他更加大胆的凑上脸,吻住她红艳艳的双唇。

    一开始像是怕惊扰了她,所以他只是在樱唇上慢慢的舔舐吮吻,不敢太过放浪,直到唇上麻痒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的开口低吟,他马上乘虚而入,大肆掠取她的甜美。

    一吻方休,只见床上人儿嘟囔了几声,但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玩心大起,慢慢的拉下她的里衣,露出白皙的一方浑圆。

    就在拉开衣裳的那一剎那,骞炀雠忽然痛恨起自己开的这个玩笑。

    因为眼中所见的美景,让他不仅想烙下自己的印记,更渴望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恣意怜爱!

    那方浑圆在月光映照下显得白皙晶莹,让他亟欲一手掌握住,好好感受它绝佳的触感……但是他立刻痛斥自己的想法。

    要是碰了,他哪还有理智在?怕不一口气把小美人吃干抹净了!

    想到这,他连忙定了定神,匆忙在她胸前烙下自己到此一游的痕迹,然后便将她的衣衫拉整好,甚至用被子把她盖得密密实实,不再露出半分春光引人遐想。

    唉……美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为所欲为,活像有银两可赚却白白放掉一样令人心痛啊!

    骞炀雠站在床边又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推门而出,殊不知他前脚才跨出去,床上人儿便睁开一双清亮眸子,在黑夜之中羞红了双颊,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老天!刚刚那个人是百漾的大哥吧?

    他……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要不是下午稍微睡了一会儿,让她今儿个比较浅眠,依她平常一睡着便不容易吵醒的状况,即使被吃了再多豆腐也不见得知道。

    莫熹蓉捂着唇坐起,想着刚刚她惊醒时发觉有人在吻她的震愕感。

    其实她原本是想惊呼出声的,但是他乘虚而入的舌头,却让她把到口的喊叫硬生生吞了下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种猛烈索求的无措,迫使她只好继续装睡。

    幸好房里只有一盏微弱烛火,才能隐藏住她装睡的僵硬表情,只是没想到,吻完她之后他竟然还……还……

    老天!现在想起来都还让她羞愧难当,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忽然间,莫熹蓉念头一转,急忙下了床,拿起桌上的烛火走到镜台前。

    稍稍翻开里衣,检视他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在暧暧不明的灯火下,她看见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多了个突兀的红痕。

    她伸手碰触那似乎还残留着他温度的痕迹,粉嫩的俏脸晕染上不输给吻痕的殷红色泽,一向淡然的表情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被近乎陌生的男人这般亲昵碰触,她合该是厌恶至极才对,但……似乎不然,她甚至还有些欣喜他对自己的怜爱。

    糟糕!她是平静的日子过太久,脑子变得不清楚了吗?莫熹蓉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但是嘴角勾起的笑意,却让这埋怨显得言不由衷。

    「骞炀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她对着月光喃喃自语。

    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疑问,而胸前那抹热度不曾消褪的红痕,更是对她的心下了制约,导致向来好睡的她在这一夜破天荒的不成眠。

    一座宅院,两处闲情,殊不知侬心是否似我心,思量起,一夜无眠到天明……

    隔天,彻夜无眠的莫熹蓉一大早便被骞百漾吵醒,说是要去看看她大哥从这次生意中带回来的珍品。

    莫熹蓉原本不想去,但转念一想,如果去的话或许能和骞炀雠碰面,她才手忙脚乱的换了一件衣裳,随着骞百漾前往大厅。

    骞家的大厅说是大厅,但是却让人每看一次就忍不住想叹一口气。

    为什么?

    话题还是得绕回骞炀雠独门的省钱秘招。所谓「大厅」,从字面上看来就是要大,骞家大宅是前几代传下来的,这占地大自然是没什么问题,重点就是──未免也大得有点过火了。

    一般大厅里该有的东西统统没有,除了一张矮凳、一张给骞炀雠对帐用的小桌以外,其他的家具和摆设?没有!

    给客人坐的椅子,以前倒是留了几张,但现在?不好意思,没有!

    椅子都没了,那么有客人来访时奉茶用的小几?嘿嘿,自然也没有!

    骞大少是这么解释的:想喝茶在自个儿家里喝就好,他们骞家不奉茶。

    有事要谈?可以!不过请长话短说,以免你说到脚酸、我也听到发火,因为没椅子可坐,所以到骞家拜访的客人都明白这项原则,否则就是自备茶水跟椅子,这样要说多久便可以说多久。

    至于骞家大厅为什么会弄成这副德行?

    原来是骞炀雠巴不得贼子一进门就看见他们「家徒四壁」的惨状,打消光顾的念头,所以大厅里的东西坏了、扔了就不再补上,就连那张矮凳和小桌,也是骞家老爹从外头捡回来修理好才有得放。

    莫熹蓉自然不清楚这些内情,因为她平常都住在骞炀雠重新打造的院落里,就算对大厅空荡荡的情景感到奇怪,可是看见骞百漾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只是静静的瞅着骞百漾在成堆货物旁又叫又跳。

    「老天!蓉姊,这是品蝶啊!这是皇甫家和万香楼独产的酒品呢!」骞百漾兴奋的抱起一小坛酒,然后又急匆匆的放下,绕到另外一边拿起扬州知名布坊生产的鸳鸯双面绣帕。「还有这个……这是宁造坊最新的绣帕啊!」

    这些扬州城里最高等级的东西,都被大哥弄到家里来了吗?这让平常只能过着类似捡破烂生活的她有些承受不起啊!

    「嗯……」莫熹蓉虚应一声,那些听起来很昂贵的珍品吸引不了她的注意,比起那些东西,她更希望能看见……他。

    骞炀雠与搬货的工头商量完事情,给了对方一些银两后便转身回大厅,在他踏进门的那一剎那,正好与莫熹蓉的视线对上。

    在白日的阳光照耀下,她看见男人眼里炙热的神采,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连忙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一进门就见到朝思暮想的可人儿,骞炀雠原本心中一喜,但是她慌忙偏过头,像是不想多看他一眼的样子,却又让他受到严重的打击。

    唉,女人心怎么如此难懂呢?还是晚上的她比较好,那样恬静的任他为所欲为……他在心中暗忖。

    「大哥回来啦!」骞百漾没留意到两人间暗潮汹涌,一脸天真的跑过来准备讨赏。

    「嗯。」骞炀雠的眼神不曾离开那已经转身背对他的莫熹蓉,对自家妹子的招呼仅仅虚应了声。

    她还是这么讨厌他吗?除了话都不跟他说上一句以外,连正眼看他都不愿意?

    另一头,背过身去的莫熹蓉心中起伏不定,纤纤十指绞紧了绣帕,胸口上被衣物遮掩住的红痕,似乎也在他的注视下灼热不堪。

    她昨晚想了一整夜,不是早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找个时间问问他为何要对她做出那种事?

    现下,她若只顾着羞怯而不敢开口,下次再碰上他,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心里一拿定主意,莫熹蓉转过身,鼓起勇气开口,「骞少爷,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姑娘先请吧!」骞炀雠有礼的退了步,让莫熹蓉走在前方。

    他心中暗忖,只要能跟美人相处,就算要他表演杂耍他都肯,更何况是这般惬意的逛到骞家花园……呃,应该说菜园比较妥切,来个促膝长谈?

    当她在厅中提出要求时,他喜不自胜的立刻允诺,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平静、沉稳,还得按捺住大笑出声的冲动,佯装无事的跟在她身后。

    「那个……骞少爷……」在骞家菜园踌躇了半天,她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才敢回过头看着他说话。

    「叫我骞哥哥就可以了!」他太过心急想改掉她生分的称呼,结果把自己心里最希望她唤出的字眼泄漏出来。

    瞧见她美眸圆瞠的惊愕模样,骞炀雠心里暗暗叫糟。

    「不……咳!我是说,妳都让百漾叫妳蓉姊了,我的年岁比妳大,妳叫我一声『骞大哥』就可以了。」他轻咳一声,连忙把话转了个弯,不再显得那么唐突。

    「嗯……」莫熹蓉原本有些被他的急切吓到,听完他的解释之后,才放松的朝他笑了笑。

    他刚刚可能是一时口误吧!要不然怎会要她那样亲昵的唤他?她在心中为他刚刚的失言找理由。

    「骞大哥,昨晚……我房里好像有人。」她试着委婉的开口,毕竟要她直接说出昨晚的事,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有人?!」有吗?昨晚他去的时候没人啊!

    骞炀雠完全没联想到,他就是那个少女闺房中不应该出现的「男人」!

    见他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莫熹蓉有些着急的补充道:「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影有些眼熟……很像……很像是……」

    「像是谁?」骞炀雠怒气腾腾的问道,眼里闪烁着暴力嗜血的光芒。

    兔崽子!竟然敢夜闯小美人的闺房,要是让他抓到了,不打断那混蛋的狗腿才怪!

    「像是……」莫熹蓉怯怯的望着他,尴尬的神情让他顿时领悟过来。

    知道自己的偷香行径被逮到了,但骞炀雠依旧神色自若的接话,「我懂了,应该是昨天夜里风大,树影晃得太厉害才吓着妳吧?」

    「啊?这……或许……或许是吧……」被他这么一搅和,她也只能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吞回肚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只是……她仍然有些害怕,怕这男人晚上又来个几次,那她每晚一定会提心吊胆睡不着。

    考虑到未来的睡眠品质,她虽不敢大声反驳他刚刚明显硬拗的话,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提出折衷办法。

    「骞大哥,我想请百漾陪我睡可以吗?要不我怕风大的时候,夜里我又要吓得睡不着了……」

    此话一出,让骞炀雠皱起眉头,犹豫了大半天。

    要是让百漾那小妮子跟她一起睡,那他要怎么夜访香闺呢?更不用说找机会将生米煮成熟饭,把小美人早日抱回家了。

    「不行吗?」她咬着下唇,万般可怜的望着他。

    要是真的不成的话……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哀求的眼神一浮现,骞炀雠马上兵败如山倒,连忙点头答允,也不管刚刚还想着这会让他白白损失多少利益。

    唉,看到她那样的眼神,教他怎么舍得说不呢?

    既然无法回绝她的要求,那就只能想办法把百漾这妮子弄出家门了。

    不过,老天对他还是不错的,因为这回谈生意的时候不正好提到这码子事吗?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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