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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作者:刀口舔糖
这些都是太子日后的隐患。所以太子现在急需父亲的支持,此番宣她进宫,怕还是存了想立她为太子妃的打算。
只是燕秋两家已经过了文定,成亲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太子要拿什么说服她改变主意?
燕云歌淡漠地道:“此事交父亲决断吧。”
“也好,你父亲虽然曾是太子太傅,却一直不怎么与太子亲近,他应该会为你找好理由回绝。”莫兰温柔笑着,又道:“还有一封帖子,也是奇了……是朱家的,不只请了你,还请了燕行。我替你回了,至于燕行那,也轮不到我拿主意。”
燕云歌想到白容桌上的那份名单,问道:“朱家的帖子是什么时候?”
莫兰想了下:“月底的时候,打着赏春的名义。”
月底,燕行的殿试在月中,倒是来得及。
“帖子先压着……”燕云歌道,“殿试在即,别让旁的事分他的心。”
莫兰道了声也是,再看女儿神色疲惫,终究还是问出来了:“这段时间总见你早出晚归,是在忙什么?你奶奶一直没见到你,大为不满,我总拿你病着要修养为借口,怕也挡不了几次。”
“她再来就说我去寺庙为燕行祈福了,让她找佛祖要人罢。”
见她无意多说,莫兰叹了一声。
转眼到了殿试那日,府里所有人起了大早,为燕行上香祈福。燕云歌一早被莫兰叫起来,也来送燕行。今日的燕行身姿挺拔,神采飞扬,不过几日未见少年身上的孩童浮躁尽数不见,修得了几分堂堂少年郎的风采。
燕云歌一直冷眼瞧着众人对他的殷切嘱咐和嘘寒问暖,有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天可能都会成为这些少年的垫脚基石,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她的大赵,会不会有天她如何来的,又如何回去了?
那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燕云歌自嘲地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看见燕行对她的期盼眼神,最终化为无言的失落。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日,分交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各加五种特殊记号,而后就所有卷中,卷官最满意的十本佳卷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翌日。
燕行殿试一甲的消息传回相府,皇上更亲口赞誉燕行为神童,称其有兰芳之华,相宰之质。
这无上荣耀把燕不离乐坏了,全府上下与有荣焉,都沉浸在这天大的喜悦里。
燕不离更是准了所有人去看状元郎鲜衣怒马过长街的风采,慧娘高兴之下也是赏了所有人两个月的月例,俨然已经是当家主母的派头。只是外头如何热闹,一湖之隔的东苑里始终一如往昔的安静、冷清。
西苑的喜庆、欢声笑语,甚至没有一点让躺在软榻上的女子动容半分。
这几天每当她沉静下来时,她都会想起无尘,想起他在她转身离开时那抹受伤的神色。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十几年,见过她的身体无数次,可是每次都是正经地当什么都没瞧见,他的内心是真正的干净不染一丝尘。这样的男人让人沾上就不舍得放手,而且很难放手,他太真,就像面镜子,能折射出自己内心阴暗不堪的一面。
这样一个男人将感情给了她,她本该高兴,如今却发觉自己受不起。
她对无尘是恩是债,唯独不能是感情。
燕行回到府中,接受所有人的赞誉和祝福,他面上高兴应付着,心里却早急的不行。应付完一拨又一拨的宾客,席间间隙终于让他偷到空,却在踏进东苑的瞬间慌了神。没有任何一丝喜庆的布置不说,这里更是越发冷清地遗世独立一般。
姐姐呢?燕行心底闪过一丝无措。
终于在房间里找到燕云歌,那扑面而来的冰冷,那毫无喜悦之色的面容,往日那温柔的眉目在看见他时更露出了失望。
这一切,落在燕行眼里,就成了插到他心口的一把刀。
燕行有点茫然的看向燕云歌,下意识道:“姐姐,我中状元了……你不高兴吗?”
燕云歌闭目,懒洋洋说道:“最多一个七品的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燕行怔怔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像变了一个人。
燕云歌睁开眼,那里头是冷淡和疏离,让燕行心头阵阵发慌。
“宫里的旨意还没下来,按照往年,我可能会进翰林或者是刑部,未必就是从七品开始……”
燕云歌低低笑了几声,起身便走,连个同情的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
燕行心头堵得难受,伸出手想去拉她,只摸到衣角却在瞧见她冷漠地一个暼眼后,又怔怔地将手收回。
燕云歌毫不留情的走了,走前望着这刺眼的喜悦,嘴角冷笑乍现。陛下虽然赏识燕行,可他拒绝尚公主,同时也落了皇家的面子,既赞他有相宰之质,等于也存了磨砺的心思。
这会都在高兴,怕是不知道晴天霹雳、当头棒喝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