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半生莲第11部分阅读
网王同人半生莲 作者:ROUWENWU
中荡起微微的弧度。伸手撩起被风拂的遮住眼睛的发丝,娴静的面容下,温和的墨色眼瞳显现出沉静而温和的气质。
伊集院静静的立在原地,浅金色发丝在胸前轻轻飞扬,远远的望着那林立于众多房屋间那栋略显的古朴的房屋,视线落在前面的门牌上——手冢。
“去找他吧,本大爷就不去了。”纯黑玻璃严实遮挡着的车里,一个醇厚而慵懒的嗓音传来。一贯的高贵优雅,但仔细听却会发现那平静嗓音下深藏的不易觉察的波动。
伊集院转过身,眉头微微蹙了起来,“迹部君,为什么不去见他一面……”少女的尾音在缓缓摇下的车窗中逐渐减弱,最后消失不见。
少年精致高贵的面容自车内显露了出来,眉目间却隐约带看疲倦沧桑的痕迹。
半撑起身体,迹部坐了起来。精致的手工西装上有了深浅不一的褶皱。这一段时期迹部完全处在超负荷运转状态。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都必须经由他才开始运转。即使前段时期股票巨跌的风险已经过去,但那些老古董就像是说好了一样,纷纷开始撂挑子,剩下公司那一堆烂摊子都留给他去收拾。
按揉了隐痛的眉心,迹部打断伊集院将要说下去的话。“不用了,本大爷等下还要赶回公司。”
伊集院低低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不去争取?你明知道,只要你愿意,重莲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重莲知道迹部为了他付出了多少。不是表面上的示好,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付出。
无论是在和家族对立的事情上,还是在事情被揭开之后,迹部都是最先反应过来,最先保护重莲的那一个。
即使深情如忍足,在得知重莲是来复仇的真相的时候,眼里也有了一刹那的痛苦和迷惘。唯独只有迹部,那么深邃那么犀利的眼里,从来没有迷惘的光闪过。他坚定着他的信念,坚持的相信着重莲。
这些事情,一直冷眼旁观的她看的清楚透彻,那么聪慧如重莲,又怎么可能会猜道。
迹部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他,尤其是在重莲打压着迹部财团的那段时间。迹部为他挡下了几近十几次的绑架袭击。即使迹部长时间不出现在重莲面前,却在暗地里细致入微的关心着他的生活。
“手冢能给他的,……我…本大爷给不了。”迹部的嗓音有了痛楚的暗哑。重莲要真正幸福,就必须脱离家族间的争斗纠缠。而他,身为迹部家唯一继承人的他,给不了他平淡的安宁。所以,他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看着他微笑,看着他幸福就好。
“况且,本大爷的肩膀上正背负着,”迹部微微一笑,指头轻点了自己的肩膀,眉眼间是稗睨天下的傲然。眼瞳在那一瞬间亮的惊人,灿若繁星。银灰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个家族的兴盛荣辱。”
因为责任,因为爱,迹部不能任感情的洪流肆虐席卷。
比普通朋友更加亲近,比亲密爱人稍稍远离。这就是他和他,最终的距离。
咫尺,天涯。
但他正因为这样的距离,才可以更加细心的呵护他。才不会给以他人借此伤害他的口实。
迹部的爱,永远是那么的高贵而骄傲,不容的任何的亵渎。
“迹部君,不知道我有没有对你说过,除了我父亲之外,你是我第一个令我如此佩服的人。” 伊集院心头微微一动,娴静的面容上绽开温和的笑颜。
除却了性别的差异,伊集院的其他才能完全不输于迹部忍足。但是这一刻,她是由衷的佩服这个少年。
“呵……”迹部低低的笑了,点上眼角的泪痣,华丽的声调在空气里飘扬,“当然,本大爷永远是最华丽的。”
“叮…………”门铃轻响。这时候的重莲正和手冢挤在厨房里忙的一团乱。
重莲撒娇耍赖打滚十八般本事都使上了,企图给手冢穿上他买的新围裙。而手冢则无奈的望着那有着大朵莲花勾勒的围裙苦笑推拒。一番拉锯之后,还是某人胜出了。
利落的给手冢系好印花围裙,嘴角的笑意有了愈扩愈大的趋势。重莲笑的狡黠。宛若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猫伸出爪子捂住嘴巴偷笑。(重莲怒:这是什么破比喻。我哪里像猫了。某一耸肩:看吧,你现在就很像。某一接着补了一句:莲崽啊,你要好好反省下,自从你被部长吃掉了,你就光荣的从妖孽降格为了桀骜孤僻的小猫,你是我这些儿子中最没出息的~~~
啪啦,重莲的理智断裂了。于是莲崽终于暴走了……某一被踹飞了……)
星星点点的水波在重莲璀璨的眸子里荡漾。手冢无奈而深情的注视着愉悦的爱人,心甘情愿的任他宰割。
听见门铃响起,手冢抱住闹腾的爱人,亲了亲那水润的唇瓣,“乖,别闹了,去开门吧。”
重莲微红了脸,跑去开门。
门开了,少女温和的脸自在眼前显露出来。
伊集院对着重莲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重莲。”
“伊集院,”重莲的声音里着难掩的欣喜,“快进来。”自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了之后他和伊集院就很少联系。或者说是很难联系上。因为伊集院私自动用家族的力量帮助重莲的关系,她被他父亲禁足了几个月作为惩罚。
招呼着伊集院坐下,重莲对厨房处喊了声,“光,伊集院来了。”
“啊。”手冢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走了出来,目光触及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微微颔首,“你好,伊集院小姐。”
伊集院起身,对着手冢微微躬身道,“抱歉,打扰了,手冢君。”
说话间,视线自然的落到手冢系着的围裙上,诧异的神色自眼中一闪而过。“这个围裙……呃……”
虽然和手冢并无深交,但伊集院却早已耳闻这个有着青学网球部帝王之称的少年。据说是个严厉而冷漠的人……可是,花围裙……呃……
虽然一个大男生系着花围裙的事情并不奇怪,但那个男生如果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冰山的话,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啊,这个?……重莲买的。”手冢淡淡道,不以为意。
“伊集院,要喝点什么?红茶还是咖啡?”重莲微笑着问道。起身翻找着身后的贮藏柜,
“还是喝花茶吧,美容养颜。咦,上次伯母来的时候送来的新鲜花茶呢?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啊。”
闻言,手冢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看似无奈却满是宠溺的笑。缓缓走到重莲身后,打开他正翻找的柜层的最上面那层的抽屉,“你又忘记了。上次母亲送来的时候,你说怕潮掉便把茶叶放在最上面那层了。”
“啊……对,我当时还用油纸包了防潮的。”重莲终于想了起来,歉意的对伊集院笑笑,“近来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暖暖的阳光绽在唇角,少年的容颜在金色的细碎波光中显得动人无比。
伊集院会心的微笑起来。或许,这一切,并不是因为重莲的记忆不好。而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可以为自己分担一切重担的人,自此再不用一个人操心,于是,开始放松原先一直紧绷的神经,过着真正闲适自由的生活。
雾气冉升,淡淡的茶水香气弥漫。细碎的花瓣在热茶的萦绕下缓缓舒展开娇美的身姿。精致典雅的茶杯握在手心,轻啜一口,暖暖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温温的,暖暖的。
闲适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一直传递到心脏。伊集院终于了解重莲为什么不愿意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安逸的日子,很舒服。
“伊集院,其实我一直想去找你。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重莲拿着茶杯的手微顿,眼里有了游疑的神色。
手冢静静的在重莲旁边端坐着,大手敷上重莲的手,安抚的握住。淡淡的说道,“告诉她吧。她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重莲轻轻的叹了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却有了脉脉忧伤遗憾的痕迹。放下茶盏,重莲转过身,“你跟我来。”
推开房门,大开着的窗外有风吹过,卷起碎白的落地窗帘。对面的雪白墙壁上,一幅静默的水墨图在眼前呈现。
一朵幽幽的墨莲静谧的跃于纸间,有风吹过,那朵莲花瞬间鲜活了起来。
眼眶微热,止住将要恸哭的悲伤,伊集院的声音有了低低的哽咽,“这是,莲的画……”
重莲沉默,许久,走上前,将画小心的揭开一层。
伴随着裱纸的撕落,墨莲图背后纸张的真实一点点的显露了出来。
在看清楚那画面的一刹那,伊集院的世界,崩塌了。
顿时,泪如雨下。那个坚强的聪慧的女孩,终于止不住悲伤恸哭起来。
后面的底页,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素描稿。
整个画面里只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碎白衣裙的少女执着笔,安静的坐在草丛里,面前是一副画了一半的画。微风拂过,少女眉头微微蹙起,左手正撩起跌至额前的刘海……
“他一直,爱着你。”重莲低低的说道。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张寥寥素描稿传达的深深的爱意。
泪,顺着面颊,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直直的砸到地板上,融进时光的缝隙里。
他们,一直在互相深爱着。多好……
她,安静的、深深的,爱着他。
他,远远的、沉默的,爱着她。
他不知道,她爱他。她不知道,他也爱着她。
一个转身的距离,一辈子的错过。
甚至,来不及,交换一个拥抱……
所有情感,如捧在指间的细细沙粒,透过时间的缝隙,缓缓遗漏。
所有爱恋,如那阳光下的飘渺微尘,顺着记忆的河流,慢慢沉淀。
时间,是最残酷却也是最美好的现实。他消磨过往,沉淀曾经,却也考验永不褪色的爱情。
半夜,万籁寂静,手冢从噩梦中蓦然醒来。悄然起身,摸索到眼镜戴好,背靠着床头动作轻柔缓慢的坐起。
晕黄的床头灯淡淡打下,重莲窝在他的怀里,双手如既往的圈在他的腰间。纤长的睫羽安静的垂着,遮住深潭般的眸。毫无防备的沉静睡脸显得宁静而温和。多年来相依相伴的生活将他们那些年少细碎烙着疼痛的边角去掉,他们逐渐融入彼此的生命。无法在分割出丝毫。
撩起缕熟睡着的爱人额前的发丝,手冢在那光洁的额迹印下轻柔的吻。浅色的眸里有粼粼的温柔波光在其间款款流动。
十年光阴,从指缝间悄然溜走。
执手相牵的幸福日子总是过的飞快,快到每分,每秒,都值得回味珍惜。因为太幸福,所以变得害怕起来。害怕起很多年少不曾害怕的东西。
害怕失去,害怕意外。
没有生命,就无法相守。没有双手,无法拥抱爱人纤细的腰身。没有唇,如何亲吻安抚爱人的不安。没有胸膛,那早已经习惯窝在那里的爱人,又该如何找寻依靠?
些年来,褪掉曾经的那些浮华荣耀,他们学着普通人样努力生活,忙于课业,寻找工作……
曾经那个带着满身心的伤痛,□着脚踏着复仇的荆棘向前行走的少年,在经历长久安宁平淡的生活历练之后,周身沉淀种无法用言语概述的柔和宁静的气质,玉般的温润,水般的清远。
岁月,为他们那些曾经青涩热血的年华,上最最完美的笔。
十年的时间,大家都在社会的洪流大浪的淘刷中慢慢成长。摸爬滚打,步步的向上前行,渐渐学会独立面对而不再依赖。
大学毕业之后的些年,大家各奔东西。海棠和桃城应聘同个公司的职员,继而开始吵吵闹闹却又无法割舍的同居生活。河村接任父亲的事业,继续开着他的寿司店。大石选择从事教育事业。大家致认为,以他认真负责的性格,确实做老师是再合适不过。
倒是菊丸直闲闲的蹭着不二,两人目前密切同居中。由于他大学专业是艺术设计,老板同意他在家工作。而不二早在中学就对摄影有兴趣,大学时期也选修门课。相比于其他工作,摄影比较自由不受约束,又可以好好照顾某只完全没有自理生活能力的大猫,于是毕业后他便开始为些杂志拍摄版面。几年来,不二的名声渐渐响亮起来。他的摄影的作品屡屡遭到好评,更是获得些国际大奖。
乾也进入企业,当某公司财物科科长。也倒符合他的数据理论。而青学的小支柱龙马则远渡重洋,飞赴美国,成为名职业的网球选手。
手冢和重莲在大学完结后,选择继续研读。在攻下硕士学位之后,手冢进东京检察署。
而令众人大吃惊的是重莲。任是谁也没能料想,像重莲样曾经锋芒毕露的高傲少年会甘于平凡。自东大硕士毕业之后,他拒绝那些大公司的邀请并且放弃自己财团的继承权,转而回到青学。和大石样,选择成为个普通的教员。
上个月的聚会上,当青学的那些队员们得知个消息之后,惊愕的跌碎群人的下巴。桃城个劲的嚷嚷,“是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海棠个巴掌拍到他头上,“嘶……,不要又乱吼乱叫的。吵死。”
不二倒是自若如常,重莲的选择他早已隐约猜到。的确,在经历太多的风雨波折之后,重莲最适合的就是校园那样书香弥漫沉静温和的地方。
“决定?”举着酒杯轻啜口,不二闲散的靠在吧台上,不经意的问道。
“嗯,”重莲颔首,淡淡道,幽深的眸子是岁月沉淀过后的温和剔透,细长的睫毛轻扬成个柔软的弧度,“去过太多的地方,看太多的变幻风景,却只有那里不会让觉得疲惫。”
偏头,看眼正拿着自己最爱口味的餐走来的人,重莲禁不住唇角上扬,柔和的笑意缓缓绽开,宛若蝴蝶突然轻轻的扑扇羽翼,融季的冰霜,“况且光正好也在东京检察署工作,样们也方便。”
“样很好啊,青学很适合重莲。”不二微笑着和道,新月般眸子弯成个浅浅的弧度。
几年的摄影师生涯让不二养成随时携带照相机的习惯。看着闹腾腾的队友们,不二浅笑着按下手中相击的快门,记录着欢聚的幕。
似想到什么似的,不二从口袋里掏出叠照片递给乾,“喏,家小支柱的。”顺手抽张纸巾给贪吃的大猫擦嘴。“……英二,都跟不要边吃边话。又吃得身都是。”责备的语气却满是宠溺。
乾仔细的将照片夹入他的数据本中,因为不二给他的叠照片中附有几张龙马的个人近照。
轻柔的抚上照片那熟悉的面容。照片中,些年来除身高长高些,其他几乎没太大改变的少年左手执着球拍,正用力的回击着对手的球。那如既往的倔强挑衅的眼神,即使透过薄薄的照片,也能感受到他那纤细身形下不屈的灵魂。乾厚厚眼镜遮挡下的眼微微湿润。“小鬼,怎么还是那么倔啊……”
些年来,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吃很多苦,晚上睡觉是不是还是和以前样爱蹬被子。感冒是不是还因为讨厌吃药而死撑着……许许多多的担忧情绪涌而上,几乎要将乾的思绪淹没。
龙马,想。
疯狂的,想念……
可是,对不起,不能。不能去看,不能去照顾。
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牵绊住欲要展翅高飞的少年。
不像他们走上与网球无关的人生道路,龙马执着的追求的网球的终极巅峰。他选择成为职业网球手,此时正在奋力征战温网,无法赶回来参加聚会。
么多年,乾直在默默的等。等着那个有着璀璨猫眼的少年脸拽拽的走到自己面前,昂起小脸,简洁的道,“回来。”
乾不会刻意强求,更不会禁锢个已经长满羽翼的苍鹰的即将高飞的桀骜灵魂。他知道,龙马是个生的武士。犹如把已经开鞘的刀,势必要经历许多战斗的历练。只有在那些风雨的洗礼之中,他才能越来越锋利,才能越走越坚定,慢慢走向那巅峰的终极奥义。
他不会,更不能因为自己私心而牵绊住他前行的脚步。
他爱他,但不是他禁锢他的理由。
离去的那,在机场最初也是最后拥抱。少年那平日那么倔强坚强的身躯却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紧紧拥抱着少年,他对他微笑着道别,“会直站在原地,步也不离开。直到,重回怀抱的那刻。”
龙马走的干脆利落,却带走乾生的爱恋。
凝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乾直站在原地,许久,他唇边缓缓绽开个清浅的弧度。
等回来,龙马……
静夜。
清浅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寂静的夏夜有着种白日热烈稀释之后淡薄,空气中悄然弥漫的思念微尘,夹杂着无眠的爱恋忧扰,渐渐沉浮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十年的光阴,无论是昔日的队友对手还是他们都变不少,可那些深入骨髓的本质,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晕黄而朦胧光线的投影在手冢清俊的轮廊上,描模出悠远的弧线。凝望着酣睡的爱人,贯沉默的茶色的瞳中盈深深浅浅的光纹,化不开的愁绪融在内里。
生太短,太短……短都还不够们相爱相守。要怎么样,才能让时间在刻永远停顿。要怎么样,才能让最爱的人更加幸福。
即使是噩梦中的假设分离,也痛苦的让人难以接受。
想到梦里那声巨响和湮灭的火光,手冢眼瞳缩,搂着重莲的手不知觉的用力。
重莲本就浅眠,悠然转醒过来。
“……光,怎么?”揉揉仍带着惺忪睡意的眸子,重莲迷迷糊糊的半爬起问道。
“啊,没事,好好睡吧。”手冢顺势躺下来,细心的替重莲捏被角,把他往怀里带紧些。
伸手轻轻的拍打爱人的脊背,手冢低低的道,“睡吧,没事。”
待手冢将车开出来的时候,重莲已经把门锁好。
重莲把教案文档袋放到后座,随即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看着正扶着方向盘,身笔挽察院署制服的手冢,重莲有微微的怔然。
摸光洁的下巴,重莲调笑道,“真是的。无论看几次,光穿上制服的样子还真是帅到让人移不开眼。”
的确,手冢的清冷再配上肃穆的制服,那种无形之中显露庄重的气质让人折服。
伸手揉重莲的头发,手冢的语气中有明显的无奈,“所以就是即使是在假期也逼着穿制服的原因,嗯?”
“呵呵……”重莲干笑声,企图转移话题,“走吧,再不走上课就要迟到。”
“啊……”手冢侧过身,依过来,给重莲系上安全带,“很多次,定要系好安全带。”
“嗨,嗨,嗨。知道。的部长大人。下次定记住。”重莲眉眼弯弯的看着手冢紧张的样子。他喜欢看手冢为紧张担心的样子。
车子在青学门口缓缓停下。
“下班后来接,晚上回趟本家。昨母亲打电话来催们过去吃晚饭。”手冢摇下车窗,清冷的张脸露出来。
“嗯,知道。”重莲头。
“光。”重莲蓦然出声唤道。
“啊?”手冢疑惑的探出头。
重莲拉过手冢的衣领,低头,顺势吻上去。
个简单的吻,交换着彼此的缱绻深情。
末,重莲稍稍用力咬。结束个缠绵的吻。“是印章。”在手冢略惊讶的眼神中,重莲笑着跑远,边扬扬手中的教案道,“不许在外面给拈花惹草。”
看着爱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淡淡的弧度在唇角勾起。原本清冷的面部线条瞬间柔和的不可思议。
伸手抚上被重莲啃咬的唇,茶色的眸子里流溢着淡淡的笑意,手冢向后倒转车子,向着来的方向折返回去。
其实,手冢所在的检察署距离他们家比青学还要更近些,但手冢坚持着把重莲送到学校再返回。时间长,样去而折返的行程也就变成习惯。
“好,今的课就到里。希望大家周末过的愉快”重莲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台下的学生欢呼声片,时重莲慢条斯理的道,“啊,刚刚忘记提。下星期三每人记得交篇二千字的观察报告上来。如果没完成的话……”重莲抬眼,看眼下面,露齿笑,“会让们知道是很仁慈的。”
台下顿时哀嚎片。
“老师高抬贵手啊。难得个好好的周末,想痛快的玩游戏啊。”胆子稍大的个调皮的学生捶打桌子做痛哭流涕状。
重莲挑眉,笑的和蔼,“好啊。”
边收拾散落的教案,重莲随口道,“那就改成千字的吧。”在众人松口气之前,某人又很无良的加句,“不过……只收全英文的。二选,任君挑选。”
于是,集体陷入悲愤的情绪之中。
他们位看似和蔼可亲长的迷死人不偿命的九宫寺老师实在是头披着柔弱的羊皮实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腹黑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重莲在片哀嚎中心情舒畅的走出教室。
回到教员办公室,重莲开始批改着学生们交来的作业。
抬手,手肘不小心碰倒桌边的玻璃杯。
“哗啦……”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剔透晶莹的杯子分裂成好几瓣,孤零零的散落在地板上。
莫名的焦躁起来,从大早就开始他就隐约的有些心神不宁。
怔怔,重莲慢慢蹲下身子,将玻璃碎片拾进垃圾篓。
“唔,痛……”不小心,碎片划伤他的手指。血,渐渐渗出来,心脏紧,明明只是很浅的伤口,重莲却在那瞬间痛的无法呼吸。
手扶住桌子,深深的呼吸,重莲安慰自己,没事的,切都很好,没事的,是他多心。
终于镇定之后,重莲利落的收拾清理好物品。抬腕看眼时间。5十五分。
是时候去校门。往常个时间手冢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他。
站在校门外,随着时间分分流逝,喧哗的人流渐渐涌去。校门渐渐冷清到寂寥。
风阵阵的吹来,带着沁人的凉意,揉乱他的头发,也拂乱他的心绪。等到脚都有些酥麻,却还是不见手冢的身影。
心底种不详的感觉渐渐升起。
正想着,口袋的手机骤然响起来。
看来眼号码,是手冢的手机。
按下接听键,正欲抱怨他的迟到。听筒那头传来的却是个陌生的声。重莲愕然。
“九宫寺君,是手冢君的同事木村。”木村的声音带着急切不安。
“好,木村先生君,请。”不好的预感阵阵的在心头翻涌,搅扰的他无法安宁。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请尽快赶来东京综合医院,手冢君他发生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木村还在那头着什么,重莲再也听不进去。
霎那间,大脑完全停止运作。
空荡荡的脑海里混沌片,只有句话不停的不停的在脑海里回响——“手冢他发生车祸。”
心仿佛破个大洞,空荡荡的,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传来。
血液逆流,手脚冰凉。
此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雪白的墙,雪白的床单,重莲的眼前被铺盖地的虚无的白笼罩,窒息的感觉阵阵袭来。
从来,重莲都极度排斥着医院。即使生病,也只是吃药或是硬扛着。
他讨厌医院刺鼻的药水的气味,讨厌那里无休无止的上演出出眼泪离别,讨厌医院几近要吞噬掉人心的寂静。
曾经,在他已经开始记事的那年,他静静的站在雪白世界的角,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块偌大的白布缓缓的拉上。看着父亲静谧的容颜在白布的遮盖下寸寸的消失不见。在母亲因为他难产而逝去之后,剩下唯的亲人,也终于选择离他而去。
永不褪去的哀愁印刻在父亲那苍白的唇角,沉静的宛若睡着的脸,却是永生永世的离别。
那刻,他仿佛如牵线的木偶娃娃般,迟钝的,僵硬的,站在原地。
他想要大喊,却无法出声。仿佛被掐断声线,竭力的想要发声,喉间溢出的却是次次无声的嘶哑。
那,他没有,掉滴眼泪。
幼龄的他只是悄悄的攥紧掌心。尖尖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疼痛的感觉让他清醒。复仇的种子在幼小的心里种下。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暗藏在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的种子悄然发芽成长。静静潜伏等待着,血红色妖娆的罂粟绽开的那刻的降临。
然后,复仇的暗黑幕布在命运转轮的推动下,缓缓拉开。
重生,邂逅,交缠,阴谋,利用,温柔,缱绻……幕幕早已安排好结局的剧目上演。
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交织令人疑惑,无从分辩。
甚至,连他自己都早已分不清楚,谁是他,他又是谁。
究竟他是那个心底脆弱如易碎琉璃的少年,还是那个将阴谋玩弄熟稔于心的幕后策划者。抑或者,他是两者的综合。
哪张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还是,他只是那个,蜷缩暗黑的角的微仰起头,微笑着着“没有家,住在树上”的孩子。
沧海浮云,对繁杂碌碌的人世间而言,任何不过是微尘角。伴随着时间流逝,物似人非,红尘紫陌,切终成过往。
十年前的年少轻狂,十年后的铅华洗尽。
手冢用十年的时间融进他的生命。
十年深厚的爱恋呵护,让他那曾经冰寒封冻的心,的融化,慢慢温暖起来。
是不是,太幸福,于是开始变得害怕失去现有的幸福。
是不是,像他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幸福,所以上决定收走他现有的切。
伸手掩面,紧紧咬住牙关,血腥的味道在口腔弥漫,重莲努力的不让痛苦的呻吟泄露分毫。
他怕,要是连他都不坚定。手冢就真的,回不来。
相遇太晚,生太短。
他怕,来不及,相守……
“九宫寺君,还好吗?要不要先去休息下?”高瘦的人担忧的站在边,犹豫的想要搀住个面色苍白青年。对方那俊秀脸上那刻显现出的深刻绝望的情绪让他的心难以抑制揪扯起来。那纤瘦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般。
“没事。谢谢,木村先生。请不用担心……”回应对方个苍白而虚弱的笑,重莲僵直的转过头,保持着许久未变的站立姿势,眼眸瞬不转的盯着急救室的铁门。
门开,又关上。护士们进进出出。心次次的被悬起,又次次的落下。
次次的希望,次次的绝望。
急救室的长久亮着的灯,夜过去,依旧毫无消息。
终于,灯熄灭。铁门哐当声,被人从里面推开。
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上前来,“请问哪位是病人家属?”
重莲疾步走上前去,却因为站立着等候太久的关系。脚下个踉跄,几近要摔倒,幸好木村在旁眼疾手快的扶住。
“医生,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重莲困难的吐出几个字。
医生翻翻手中的档案道,“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幸好在病人车辆的剧烈撞击过程中及时的护住头部,避免脆弱部位的撞伤。除身体几根肋骨的断裂和些比较严重的擦伤之外,没有其他的大碍。至于是否有其他的症状,先住院观察段时间。病人现在已经转到观察室,等麻醉剂消退之后会转入普通病房。们现在去办理好住院手续吧……”
在听到手冢平安的刻,重莲有几近要落泪的欲望。
紧绷夜的神经终于得意放松。脱力的跌坐在地上,硬生生的忍住恸哭的情绪,重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有生气。
如果手冢不在,他是不可能个人留下的。
木村长舒口气,眉宇间也轻松不少,“谢谢地,手冢君总算平安无事。”
“木村君,光的车祸是怎么回事?”镇定下来之后,重莲开始冷静的询问事件的经过。清俊的眉目间闪过丝阴狠。如果还是纠缠不休的那群家伙搞的鬼,他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木村摇头,“具体经过也不清楚。不过似乎是个小孩横穿马路,手冢君来不及煞车,便把车子转向撞向道路边的护栏。孩子的母亲本来想要过来探望……”
“不想见他们。”重莲冷冷的打断,深邃墨黑的眸子里有寒气源源涌出。
微微躬身,重莲对木村恭敬有礼的道,“麻烦木村先生您转告那个孩子的母亲,不希望他们来打扰。该庆幸光平安……否则……”否则,他不敢保证他会因为失去理智而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现在,他根本不想看到们出现在他眼前。即使知道,切都只是意外。他也无法忍受手冢经受那样的伤痛。
木村头,关切的看着倦怠的重莲,“九宫寺君要不要通知手冢君的父母?个人看护的话身体会撑不住的。”
对于手冢和重莲的关系,无论是手冢工作的同事还是重莲学校的教员们都是知道的。他们从未刻意隐瞒过彼此的关系。无名指上同款的白金戒指更是明切。
他并不觉得奇怪。换是别人,或许木村还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只要是见过重莲和手冢在起的人,任是谁也不会在意他们的性别。
两人之间那样深厚的羁绊,那样个动作个眼神之间传达的无形默契,让很多有着所谓正常婚姻的人都羡慕感叹。
爱情,从来都与性别无关。
重莲微微笑,苍白的脸上显现种柔和温润的气质,“没关系,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次该换照顾他。母亲和父亲那里暂时先不通知他们,以免他们担心。”
木村轻叹声,“也好,那么先回去。”
重莲再次鞠躬,“次真的十分感谢,木村先生。”木村不仅办好相关切的手续,还在医院陪同夜。要不是他直在旁边安慰,重莲不知道是否自己个人,可以撑下来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
木村爽朗挥手告别道,“大家都是同事,手冢君的事情就是的事。九宫寺君也多保重。”
手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麻醉剂已经完全退散,全体僵硬而疼痛,仿佛分解过后的复又拆装的零件。
身上被层层纱布缠绕着裹着,钢板固定在胸腔处。
意识渐渐回复,手冢有瞬间的滞然。
冰凉的输液从吊瓶里输出,顺着弯曲的玻璃软管,滴滴落下,渗透进血液。混杂着夜的寒意,侵袭着心脏。
夜,很静。
只有呼吸的清浅声响。
手冢微微动动手指,却发现正被人牢牢的握住。
手指十指交握,紧密的,没有丝毫的缝隙。
重莲正握着手冢的手,趴睡在床边。
抿着唇,额头即使是在睡梦中也是紧紧的蹙着。静谧温和的睡脸上隐约有痛苦的痕迹。长长的睫毛阖下,苍白的脸色下是无法的掩饰的浓浓倦怠。
感觉到手冢的微动,重莲从浅眠中睁开眼。“……醒?”平日清冽的嗓音里带着疲倦的沙哑。
手冢头。看着爱人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心似被狠狠撞下,轻轻颤抖起来。撕裂般疼惜的感觉传来,浅茶的眸里有歉疚,“对……”
重莲捂住手冢出口的道歉,“不需要的道歉。”
只要好好的,平安的活着。
墨色的眸子里盛满剔透剔透的晶莹,仿佛清晨从花瓣上轻轻滴落的澄澈露珠,唇角缓缓绽开个淡淡的笑意,重莲将手冢的掌抚上自己的脸颊。“以后,不许再把丢下。”
真实的温度自手冢的掌心传来,干燥温暖的掌心隐约有湿意。
摩挲着重莲的脸,轻触着每个地方。
仿佛已经离开很久很久,却有只有那么短短的瞬。
手指描模着那熟稔的眉眼,细致的容颜。
“怎么舍得,把个人留下。”指尖游移到眼角,轻轻拭去纤长睫羽上坠落的泪滴,手冢此刻虚弱而沙哑的嗓音带坚定的意味。
自此,无论涯,无论海角……永不分离。
重莲俯身轻靠在手冢胸膛上。手冢伸出唯能动的那只手,紧紧的把重莲抱住,按在自己的颈窝。慢慢拍打着重莲的后背,驱散着爱人的不安畏惧。 “不要担心……”
嘴唇亲贴上彼此,没有深入,没有交缠。只是个轻若柳絮的吻,却耗尽生的时间,用尽生的爱恋。
维持着相拥的姿势,两人嵌入彼此生命的身影,镌刻长地久的永恒。
“直,都在。”
比我幸福[]
——离别有多痛,就在转身间。幸福有多远,就是眼中的视线。
爱,于是,也爱上,给的痛。
“侑士……”忍足的母亲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那个向高贵而美丽的子仿佛在夜之间苍老下来。
“放心,母亲,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忍足拿外套,冲担忧的母亲勉强的挤出个笑。随即,大步的离去。
凝望着忍足远去的背影,眼泪自子的眸中无声的滴落。忍足长的越发像他的父亲。连离去的背影,也如同他父亲当年离去的时候,样的决绝,从来不会回头看眼。
十五年,他父亲依旧在恨着。么多年来,连带他的孩子,他也从未真正正视过眼。
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和他父亲样,开始恨吧。恨用的性命去逼迫他选择,恨让他背离欺骗自己所爱的人。
还记得那,他狠狠的将那叠股票认购书扔在大家面前的样子,那样痛苦的样子,从来没有在自己孩子的脸上出现过。看见,个直装作无谓,装着游戏人间的孩子,在流血。
记得侑士才五岁的时候,看着别人家孩子和父亲间的亲昵,那墨蓝的眼里流露着孩童时候还不懂得掩饰的羡慕。
大大的眼镜纯真的问,“母亲大人,为什么父亲从来不抱侑士?是不是侑士不乖,父亲大人生气?”着,胖乎乎的小手拉着裙裾的下摆,大颗的眼泪在眶里打转,“母亲大人,让父亲大人抱抱侑士好不好,侑士定乖乖听话,定不再捉弄堂妹,也不骗们好不好?”
父亲是不是因为自己不乖,又害堂妹摔跤,所以生气不理他。可是他不是故意害摔跤的,明明是自己那么笨,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受委屈就去父亲那里撒娇。
父亲大人那么温柔的安慰,那么柔和温暖眼神。可是,当那视线对着他的时候,却会变得冰冷。父亲的眼神,让他很难过,躲在柱子后面的小小忍足,贪婪的凝视着父亲温柔的脸,即使那份温暖从来不曾真正属于过他。
怎么办,怎么办……大颗的泪从高贵的夫人脸上滴落,无声的呜咽着。自己孩子那么卑微的个请求都无法实现。
“切,都是母亲的错。不怪侑士。”搂着小小侑士,千代夫人终于放声恸哭。
是的,全是的错。
当年,要不是被嫉妒迷蒙眼。怒之下,因为妒忌那个少年。而向忍足家族揭发忍足家大少爷与少年有染的丑闻。更不该,鬼迷心窍的联合家族的人向忍足的父亲下□。
那个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的夜,名为殇莲的少年全身被禁锢,被锁在他们隔壁的房间,绝望的听着他们颠鸾倒凤的声响。
无法忘记,次日强忍着身体不适,放走那个少年的时候,少年脸上的表情。不是悲愤或其他。只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