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觉情之旅第37部分阅读
网王觉情之旅 作者:网王
小吾······”谢谢你,他在心中默默地补完这句话。
要排除那些反对的声音在迹部集团布置这些,一定万分辛苦,受到很多刁难了吧,他又是这般骄傲的性子。
迹部景吾身子一僵,随即反手拥住了绝,头埋在了他的颈子里,闷闷地说道:“本大爷一直都是很华丽的,所以······”他的声音转低:“即使不会那些什么阴阳术,本大爷也一样可以做你的依靠。”
“嗯!”绝用力点头。
回头看着正一脸温柔微笑看着自己的少年们,绝的唇角扬起,眼中装着满满的温柔。
就算为了他们,这场战斗,自己也决不能输!
反常的进展
不管怎么样,在众人复杂纷乱的各怀心思中,盂兰盆节还是在一天天地逼近中。
这一天终于来了!当午夜降临,0:00分的钟声响起,几个地方,同时响起意味不同的叹息声。
从盂兰盆节开始的第一天起,迹部景吾、忍足侑士、不二周助、越前龙马、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绝的七个恋人除了从几天前就开始昏迷不醒的芥川慈郎外,全都聚集到了迹部集团顶楼的那个小房间,眼睛紧紧地盯着大屏幕上那一道道能量反应图,那些专业人士也是忙忙碌碌地丝毫没有停歇,不断地根据各个能量感应器反馈回来的反应输进电脑中,汇总,分析,一份份资料不断地送到少年们的手中。
迹部景吾曾经想过要不要在那些地方装上监视器之类的东西以便可以即时知道情况,但是这个想法被绝给否决了,之前的能力感应器是因为埋在结界附近的土里,再加上谁也没想到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居然可以使用精密的仪器探测到结界的存在,这才疏忽大意了,可是监视器不一样,阴阳师对于这类眼睛一样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安插这些东西太容易被发现了,
“夫人,芥川夫人,你不可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追着前方的两个人,焦急地喊着:“令公子的身体状况还不清楚,你不能就这样带他回家的。”
“夫人!”抱着芥川慈郎的保镖脚步一顿,看向一旁的芥川名子。
芥川名子脸色一白,咬了咬唇,断然下令:“走!”
匆匆离开医院,上了等待已久的轿车,一行人直奔贺茂本家大宅。
轿车到达目的地,早已等待许久的绝迎上来,从保镖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芥川慈郎,小心地抱住恋人,低头看了看那张平静的和睡容,绝心中一阵痛楚。
“慈郎会没事的。”芥川名子将手放在绝的肩上,不知是安慰这个少年,还是在说服自己。
绝点头:“慈郎不会有事。”他的眼中闪耀着名为坚定的璀璨光芒,“绝不会!”
绝就是有这种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芥川名子站在大门外,看着那个全身散发出光芒的少年用一种守护的姿态,无比珍惜小心地将自己的儿子抱着走进了院内,她突然对自己的儿子有了无比强烈的信心:是的,慈郎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已经尘封了十几年的地下室在今天被第二次打开,绝抱着芥川慈郎一步一步地走到地下室内,镜片后那双黑暗中依旧可以视物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四周墙壁上的刻文。
“国光,你们来了。”芥川爸爸有些疲惫地走了过来。
绝看了看他手中的打扫工具,点点头:“芥川爸爸,辛苦了。”
芥川爸爸苦笑:“怎么能说是辛苦呢,是我们麻烦你了才对。明明是大人,却要你一个孩子来保护。”
“这是应该的。”绝沉静地说。走到地下室的中心,将芥川慈郎放了下来,咬破中指,以自己的鲜血在少年的额头快速地不断地勾画着奇异却诡美的图形,当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鲜艳的图形闪过一抹光亮,随即隐没不见了。
绝站起身,走到一旁,再次检查了一下物资,确定准备的食物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半个月的才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冲等在旁边的夫妻点了点头,芥川夫妇走了过来,盘膝坐在了慈郎的旁边,绝走到对面的墙壁前,找到了芥川名子告诉他的那个支点,右手贴上,灵力不断地输入,四周墙壁上渐渐亮起了一个个小点,随着灵力的加强,亮点越来越多,最终汇成了一个奇特的七星图案。
绝放下手,踏着奇异的步伐,一瞬间走出了地下室,下一刻,一道银色得近乎透明的屏障将整个地下室完全笼罩住了。
贺茂家族世代传承的守护结界,被启动了!
希望这个结界,真的可以挡住那个人!绝在心中默默地想,最后看了眼已经合上的铁门,转身走了出去。
等待的日子是无比难捱的,即使心志坚定如绝,在自己亲近的人将要被牵扯进危险中的情况下也有些心神不宁,在烦乱的情绪下,绝反而爆发出了数倍的行动力。
带着金田雅也,绝将那几个结界漏洞暗中全都检查了一边,确定那个瞒过了金田雅也查看的缝隙就是真正的缺口,其他几个,恐怕都是连赤用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的幌子。
在盂兰盆节的这几天,绝的生活已经完全日夜颠倒了,他白天休息,养精蓄锐,到了晚上则等待在结界缺口处守株待兔。
绝上网查过盂兰盆节的资料,盂兰盆节虽说是一般持续七天,但是真正的盂兰盆节却只是其中的一天而已,那就是中元节。
可是在这前后还有上元节和下元节,绝是个严谨小心的人,所以他在查到这些资料时并没有将注意力只集中在中元节,不但没有,反而更加一刻不敢放松。
事实证明,绝的谨慎再一次帮助了他。
就在上元节的晚上,结界缝隙处传来了异动。
连赤还没有像往常一样继续撕裂结界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是个有魄力的人,所以当机立断地决定立刻离开,可是身后出现的一道结界将他挡了下来,那个一直和他作对的少年也随即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绝花了三天布置好的强劲结界,如果只靠实力硬闯的话,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闯过去。
想要打开它,如果不能让施放结界的人主动动手,那么就只能杀了他。
连赤不想死,也不想对面的少年死,所以他动手了。
结界内的气温陡然转冷,一个二十岁左右,身材曼妙、一身白色和服、有着一头淡蓝色长发的女人出现在连赤的左边,眼神漠然地看着绝。
而在连赤的右边,一个红面高鼻,身生双翅,身着修验道行者服,手持太刀,脚穿单齿高木屐,形容奇特的妖怪在站在了那里。
绝微微眯起眼睛,上前一步,那两个式神立刻也同时上前,护在了连赤的身前。
连赤挑眉一笑,后退半步,转身继续自己的事情,他相信,只要结界破碎了,他身后的那个家伙就绝对没有心情再来对付自己了。
呐,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做百、鬼、夜、行吗?
连赤的计划虽然简单却是很有用的,他召唤出来的雪女和乌鸦天狗的确都是妖怪中比较强大的一类,对它们的实力他没有低估,但是对绝的实力虽然已经在不断的调整,但是他还是低估了。
最重要的是,灵力并不是绝最擅长的攻击手段。
不过话说回来,是谁规定,阴阳师之间的战斗一定就是比拼灵力的?
绝微微眯起眼,倏然跃起,一个简单的捆缚术让乌鸦天狗的动作顿了一下,只要一下就够了,短暂的时间足以让绝卸去乌鸦天狗身体上的关节部位,然后一拳砸在脸上将它打晕过去。
雪女的动作僵住,估计是从没见过这样子打斗的阴阳师,所以一时间脑子有点发懵,虽然是妖怪,而且本性也是无比冷酷的,但是再怎么说它也是个雌性,只要是雌性就都脱离不了爱美的天性,所以在发现对面那个暴力的阴阳师将视线转向它的时候,雪女下意识地捂住脸不住地后退。
式神出了事情,作为式神主人的连赤立时就感觉到了。
愕然回头,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就、就这样?”金田雅也从绝的衣袖里钻出来,现出身形,瞪大了眼睛,脸上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不然呢?绝瞥了他一眼。
“可是······”他真的无法接受啊啊啊!!!
绝低头看着连赤,眼眸微微眯起,不过雅也的话也很对,进展,的确太容易顺利了。
顺利得很反常。
好久不见
该不会,这个人是冒充的吧?
绝的心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忍不住弯下腰,将那个扑倒在地上的可怜男人翻过来,伸出食指戳了戳那人的脸颊,又狠狠地捏了捏。
没错啊,是真的啊!
“国光哥哥,你、在干嘛?”金田雅也飘过去,疑惑地看着绝。
孩子气的动作陡然僵住,绝猛地收回手,站起身,神色镇定:“没什么,我们走吧!”左右看了看,没找到什么交通工具,绝只得探过身子捞起连赤的一只胳膊将他扶起。
走到自己设立的结界前,心神转念间,结界消失,绝毫无阻拦地走了出去,可是到了外面他又停下脚步有些踌躇了,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了。
就在他低头沉吟的时候,一道锐风带着尖啸声向他扑来,绝反应快速地将连赤丢向一边,闪身躲了过去,随即一脚凌空而去。
一声闷哼,偷袭者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空气突然变得无比的寒冷,明明夏季刚过,天空竟然飘起雪花来,映着璀璨的星空,看起来倒煞是好看。
美人总是带着杀气更好看,可是带着杀气的东西却不一定就是美好的。
至少在绝的眼中一点也不美好。
原本柔软如飘絮的雪花在半空中凝固,如同边缘锋利的刀片向着绝飞射而来,带着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
绝一把抓过金田雅也,将他封进了衣袖中,深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一片片‘雪花’,足尖微一点地,竟直直冲进了那片白色的天地中。
雪女吃了一惊,自她有记忆以来,还从没见过有谁这样笨的,居然自投罗网。
亏得主人这样看重这个阴阳师,雪女心中如是想,完全忘记了刚刚是谁被这个阴阳师给吓得未战先退的。
“以吾之名,敕令”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道银光疾若流行地向正放松的雪女而去:“封印!”
雪女瞪大了眼睛,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化作一抹流光投入了从白色天地中走出的少年的衣袖中。
绝低下头理了理衣袖,不经意间瞥见了衣服下摆的一道一指长的口子,有些不满地轻叹了口气:果然训练环境的不同对自己身手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只是这样的难度居然能够让自己的衣服破了口子,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
收拾了雪女,自己现在该来对付另一个了吧?绝的眼光落在了对面一直瞪着自己,神色间却难掩惊恐的乌鸦天狗上。
刚刚,偷袭自己的就是他了吧!
因为经常和雪女搭档,乌鸦天狗一直以为自己的抗寒能力是很好的,可是面对对面那个全身散发寒气的阴阳师时他才欲哭无泪地发现,雪女算什么?几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对面的冷冽森寒啊啊啊!!! 如果可以的话,乌鸦天狗是宁愿一辈子呆在山林里也不想面对这个两次都轻轻松松将自己打伤的阴阳师的。(乌鸦天狗怒:阴阳师?有这样暴力的阴阳师吗?)
可惜啊,谁让自己是人家的式神呢?这家伙死了,自己也是活不了的。
再度叹口气,乌鸦天狗挥舞着太刀冲了上去。
真是找死!绝微微眯起眼,刚要动手,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怎么回事?绝一侧身,闪过乌鸦天狗的攻击,心思电转,哪里出事了吗?
是家里,还是小吾他们?
两下衡量了一下,绝迅速做出了选择,一脚将乌鸦天狗踢到一边去,闪身到了连赤的身边,将灵力灌注左手,一掌狠狠拍在了他的身上,即使是昏迷着,连赤还是惨叫出声。
好狠心!乌鸦天狗在旁边看得心中一阵发毛,轻轻松松的一掌,自己的主人一身的灵力就这样子被废掉了,以后就只能是个身体连一般人都不如的普通人了,这对一个阴阳师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看着他。”绝盯着乌鸦天狗,用一种不容反对的语气命令:“还有,不要让一些不该做的事。”
也就是说他不用死了,自己也不用死了?乌鸦天狗心中计算着得失,连连点头,他决定等对面这个阴阳师走了就立马带着这个家伙回山林中去,等他醒过来,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解了与自己之间的契约,他要是不愿意的话,哼,那就别怪他反噬了。
失去了灵力的阴阳师,已经没有资格做自己的主人了。
实际上,乌鸦天狗的算盘虽然打得很好,却是抵不上天算,当连赤醒过来,知道自己并没有如计划那样获救而是被废除了灵力之后,仰天凄厉地狂吼了好几声“你骗了我,你骗了我”后,就连连吐了几口鲜血,气绝而亡了。
而还没有与他解除契约的乌鸦天狗也在惊怒之下消散了。
反倒是雪女,在被绝彻底封印,由外力硬生生断了和连赤联系的情况下,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在将已经成了废人的连赤扔给了乌鸦天狗后,绝迅速向路边赶去,同时拨通了手机。
“喂,母亲大人。”
“······”
“是,我是国光,家中没事吧?”
“······”
“我知道了。”
“小吾,是我,你那边还好吗?”
“······”
“侑士他们都在那里吗?”
“······”
“我知道了,我这里也进展得很顺利。”
“······”
“嗯,我会小心的。”
收起手机,绝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伸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随即流利地报上了一个地址。
坐在车里,绝的双唇抿得死紧,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眸色深沉,如可以吸进宇宙万物的黑洞。
是他吗?
真的是他吗?
如果是他的话,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到了目的地,绝来不及开门,直接越墙而过,进了庭院的刹那,绝的双脚仿佛被定在了地上,眼睛牢牢地注视着对面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身影。
果然,拦不住吗?
那道结界,果然没有拦住他吗?
“你来啦!好久不见喽!”少年歪着头,笑得可爱极了。
多么的熟悉!
熟悉的黄|色头发,熟悉的精致容颜,熟悉的可爱神态,熟悉的无邪笑容······
绝猛地紧握住拳,雪白的牙齿死死地咬住唇,一滴鲜艳的珠子自唇上冒出,滴溜溜地转着,却不落下。
“慈郎呢?”绝眼神森冷。
“真是冷淡呢!”少年噘了噘嘴。
“我、说、慈郎呢?”绝的眼神更加冰冷。
“我说,好久不见了。”即使在威胁别人,少年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却丝毫没有染到眼底。
久久的沉默。
“好久不见了!”绝的嗓音带着疲惫,显示出了从未有过的沙哑低沉,一字一顿:“安、培、晴、雅!”
少年笑得更甜美了,明明是一贯天真可爱的神态,却硬是被他展现出了妩媚的风姿。
果然啊,这个少年,是现在的你的弱点之一。
可是,怎么可以呢?你怎么可以有弱点呢?
不过没关系,只要过了今天晚上,很快的,你就会再度变回那个完美无缺的大阴阳师了。
变回那个,我最爱的、最崇拜的、完美无缺的哥哥。
我想念了千年的、即将回归的哥哥!
安、培、晴、明!
寻你已千年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棒的,晴明。”安培晴雅偏着头,浅浅地笑着,望着绝的眼中是满满的温柔:“我就知道,那些小把戏一定难不倒你的。”
绝瞬间明白了:“那些事情,是你做的?你和连赤联手。”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晴明?你怎么可以说是联手呢?”安培晴雅不高兴地沉下脸,冷哼,一脸不屑:“就那种家伙,怎么配和我联手?他只不过是一个仆人而已。说起来,能够得到他的助力,还真要感谢晴明呢!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晴明是这么的优秀强大,所有的阴阳师都无比的崇拜你,匍匐在你的脚下是理所应当的。”
仆人???!!!
是了,他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呢,连赤、连赤,赤,即为红,连红,红莲······
红莲,不就是安培晴明的十二式神之一——腾蛇的名字吗?
连赤,你真是可悲啊!绝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安培晴明。”绝几乎是无力了:“安培晴雅,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真的不是安培晴明。”
“你是、你是!”安培晴雅激动起来:“晴明,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呢?那样强大、那样美丽、那样超脱于世的姿态······”他眼前又浮现自己在两年前的那天乍然目睹的那份在樱花树下蓦然回眸的仙人之姿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那个清雅脱俗的男子穿越了时空站在了他面前:“除了晴明,除了晴明你之外还有谁会是手冢国光的前生呢?除了手冢国光之外,又有谁会是晴明你的转世呢?”
千年了啊!他那颗本来已经在无尽时光中被磨灭得死去的心在那一瞬间陡然复活了过来。
“可是你不认我!”眼中浮现泪光,安培晴雅瞪着绝,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指控:“你居然说自己不是安培晴明,晴明,你怎么可以舍弃掉自己的名字?”
对面的少年可知道,自己这千年来是怎么样坚持过来的?他是全靠着不断地念着这个名字才坚持下来没有发狂发疯!
回忆着名字的主人的一切,然后,开心着、悲伤着、快乐着、痛苦着、爱着、恨着······
喜、怒、哀、乐、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
一遍又一遍,他借由这些回忆给予的力量不断地寻找着,不断地寻找着那个将他从一望无际的黑暗和绝望中拯救出来的男子的转世。
而这一找,就是一千多年。
在这一千多年里,他用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这个世界的改变。
腐朽——战火——重生——腐朽——战火——重生······
太渺小了!他冷冷地笑,然后在抬头看着星空的时候更加思念那个白衣悠然、恍若仙人的男人。
思念得,忘记了到底为什么而寻找他,思念得,只记得要找到他!
可是你在哪里呢?
明明没有心了,他却感觉到虚无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流泪,逐渐地冰冷,碎裂。
晴明,你到底在哪里呢?
我已经找了你千年,我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他已经坚持了千年,虽然已经绝望,但是他不想放弃,所以当他发现了那个同时继承了贺茂家族和土御门家族血脉,拥有强大潜力的婴孩时,他毫不迟疑地附身而上,潜伏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体里,用那潜藏在婴孩身体里的强大力量温养修复自己的灵体,原本想等到自己恢复后就夺舍的,可是在这期间,这个孩子——芥川慈郎却遇到了一个虽然年纪小小却已经觉醒的强大阴阳师——手冢国光,这让他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耍了个小手段让他以为自己是芥川慈郎的守护灵而对自己放下了防备。
再怎么不断回忆,千年的时光还是让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所以对于这个拥有清冷脱俗的气质和倔强执着的个性的少年,他潜意识里觉得很亲近,很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再一点,对于芥川慈郎想要拥有这个少年的想法,他也是抱着一贯的旁观者看着事情的发展的。
可是那个学园祭,少年穿着似雪的白色狩衣,头戴乌帽,樱花在他的身边仿佛有生命般飞舞着,那一瞬间,一个同样白色的身影从他的记忆里闪过,二者重合,他的脑子整个都炸了开来。
晴明、晴明,我终于找到你了。
晴明、晴明,原来我们是这样的接近,可是我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晴明,你会不会生气?
晴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不是安培晴明。”清冷淡然的回答让脸上开心的笑容瞬间僵住。
安培晴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少年,下一瞬间,狂烈的怒气汹涌而起。
你怎么可以?晴明,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承认自己的存在,那我这千年的寻找又算什么?
可是远处传来的一声呼唤让他的理智恢复过来。
“手冢君!”
是了,现在的他是手冢国光。
他是晴明的转世呢!安培晴雅突然很迷惘,他已经确定这个少年就是晴明的转世,但是转世的晴明还是晴明吗?
清冷淡然的性格,精致夺目的容颜,隐藏在冷漠下的脉脉温柔,还有那强大的力量。
这明明就是晴明啊!
他们是同一个人,是不是?
那么、那么如果让晴明回来的话,手冢也不算是消失啊,是不是?
安培晴雅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满是坚定。
在手冢国光和安培晴明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安培晴明。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的手冢国光还有些稚嫩,本身的灵力和应用还差得太远,他还需要一些历练。
安培晴雅开始挑选合适的人帮他做这些事情,很快的,因为缺钱而受到雇佣对织田琳音施展阴阳术却失败、此时无论在灵界还是在世俗界都正在被通缉的土御门腾治进入他的视线。
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这个对阴阳术无比痴迷的家伙就归顺了他,并且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甚至想将自己的名字该成红莲,后来为了不引人瞩目才又改为了连赤。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由于多次使用灵力,少年已经越来越像个真正的阴阳师了。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机会对这个少年施展那个颠倒时空的阴阳禁术,他的前世——世上最强大的阴阳师安培晴明就可以苏醒回归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连赤那个笨蛋,居然敢在不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用在历练手冢国光上,反而心心念念要打开那个结界,真是个蠢货,那可是晴明亲手设置的强大结界,就凭他,怎么可能打得开?不过如果他能够消耗手冢国光的力量的话,自己将这个少年控制住的把握也将大一些,禁术成功的几率也会增加。
所以安培晴雅默许了连赤的行为,甚至还指点他得到了式神中比较强大的乌鸦天狗和雪女。
连赤的最后一击选在了盂兰盆节那天实施,为了行动得以成功,他前来找了安培晴雅,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帮助。
蠢货!安培晴雅在心中嘲笑,你以为你是谁?一个仆人居然敢向自己的主人提要求,不过,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安培晴雅微笑着,交给了连赤一个阴阳术,告诉他这个阴阳术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他的力量数倍,可是在时效过后却会虚弱一段时间。
本来有些怀疑的连赤在听到这个阴阳术果然有后遗症后却放心了下来。
目送着他的离开,安培晴雅不再掩饰自己嘲讽的笑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连你都懂,我又怎么不知道?自作聪明的笨蛋,我安培晴雅不需要这种手下,反正晴明也快回来了,你这个妄想破坏晴明心血的家伙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只是可惜啊,手冢国光你不愧是晴明的转世,都是那么的聪明。
你怀疑我了,是不是?
你早就怀疑我了,只是因为顾及着芥川慈郎的存在才不敢对我动手,所以,才会在临离开前将这个身体带到贺茂家族的本家。
是保护他们不被连赤掳走,但是更多的是为了用这个结界困住我对吧?
可是你却忘记了,这个结界是贺茂家族的,而贺茂家族,是安培家族的姻亲啊!
这个结界,怎么可能困得住我安培晴雅?
在绝离开之后,安培晴雅缓缓苏醒,用强大的力量强行压制下了芥川慈郎的意识,控制住了这个身体。
在那个瞬间,远处一个正在和式神战斗的少年回头远望,心中惊悸。
打晕那对夫妻并不需要多费时间,但是那个结界虽然不难,却是有些麻烦。
好不容易破除了结界,安培晴雅缓步走出地下室,来到庭院中。
一个人影闪过,一个俊美的少年出现在庭院中。
安培晴雅抬首,眼波流转。
呐,手冢国光,我等你很久了!
战斗(上)
绝闭了闭眼睛,张开时眼中已一片冷静:“安培晴雅,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不再称呼自己晴雅了!这个认知让安培晴雅眼神一黯,但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很快冲掉了这小小的失落。
“我要晴明回来。”安培晴雅咬着唇,说道。
“安培晴明早就死了。”绝真的有些无力了:“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这你心里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安培晴雅定定地看着绝,固执地重复:“你就是晴明,你明明就是晴明的转世!”
“你也说了,是转世。”绝努力说服他:“既然是转世,那就是另一个人了,我已经不再是安培晴明了。”说到这里,绝的心中微动,一时间竟有些怔忪。
“没关系。”安培晴雅眉眼弯弯,竟然微笑起来:“我有办法让晴明回来。”
绝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息出声:“说吧,安培晴雅,你要我做什么?”
安培晴雅的眼中闪过一抹歉意,转瞬即逝:“晴、手冢,你只需要放松身体就好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了。”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这样任你宰割?”绝不明白他的自信从哪里来的。
安培晴雅笑了,脸上是满满的自信:“虽然不承认,但是这个家伙真的满可爱。”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笑得天真:“手冢,你重情,你放不下他,这,就是我的依仗。”
“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就得考虑一下芥川慈郎的死活,我知道你很厉害,无论是阴阳术还是功夫,但是我绝对可以在你碰到这个身体前将这个家伙的灵魂打碎。”他顿了顿,眯起眼睛:“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眼尾轻轻挑起:“怎么样,手冢国光,你,要试试看吗?你,敢试吗?”
绝的眼光一冷,随即双眸垂下,双手缓缓放开,身体也放松起来。
安培晴雅的话点中了他的死|岤。
他,不敢试!
他,输不起!
安培晴雅注视着少年的动作,嘴角扬起,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悲哀。
晴明啊晴明,你看看你的转世,只是一个少年,只是一份莫名其妙的爱情,居然就这样子受制与人。
当年的大阴阳师,灵界的神话人物,拥有着延续千年的威名,为无数人敬仰崇拜的安培晴明,什么时候落到过这种无助的窘境中过?
他,果然不是你啊!
安培晴明突然痛恨起来,痛恨眼前这个受制于人的少年,痛恨让他束手就擒的芥川慈郎,甚至痛恨让少年陷入这种困境的自己。
他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渴望着再见到千年前那个笑看风云的男子。
这种急躁来得突然,来得狂猛,却还不足以撼动安培晴雅的心志。
“不要怪我,手冢,晴明醒来,你也算是另一种活着。”安培晴雅如此说着,一步步走进沉默不语的绝,举起的手堪堪碰到了绝的手臂。
绝没有动,安培晴雅也没有,不但没有,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这个少年并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安培晴雅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在接触到他的身体的时候,他一直很小心,随时准备护住自身。
可是直到自己碰到了他的手臂,他却依旧没有丝毫动作,这让自认为对绝有所了解的安培晴雅迷惑不已。
难道他真的为了芥川慈郎放弃反抗了?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心中这样想道,手试探地再向前,搭在绝的手臂上。
还是没有动作,安培晴雅稍稍放下了心,就在他放松的一瞬间,绝的手臂一转,奇快无比地反抓住了安培晴雅。
“手冢国光!”情况急转直下,安培晴雅又惊又怒,却没注意到在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产生了不易察觉的喜悦。
绝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安培晴雅的手腕,用上的巧劲使得对方的整条胳膊都无法用力,安培晴雅咬牙,竟然不顾一切地撞了过去。
他在赌,赌少年对这个身体的珍惜。
绝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明知道对方的意图却不得不遂了对方的意,向后退去,不过他退得也很是巧妙,和安培晴雅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
“光光!”突然一声急急的呼唤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绝微微一怔,手下一顿。
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安培晴雅趁着绝慌神的时候将自己的手腕抽出,一把匕首自他的袖间滑出,狠狠地向绝的手臂射去,也不管结果如何,身体同时就向后疾退,手臂扬起,右手手指划出一个个图形。
绝欲躲避的动作突然间停止,仿佛被一根根看不见的绳索束缚住一样,整个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光亮的匕首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他的左臂上狠狠地划开了一道血口。
绝微一咬牙,全身灵力猛地流转,挣脱了无形的绳索,但同时也让伤处的血流的更快更多,血珠飞溅起来。
绝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随随便便地包扎了一下,就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人身上。
安培晴雅几乎要气疯了,这么多年来,他何尝吃过这等亏,原本还对绝存有的一丝愧疚,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随着九字真言的吐出,双手不断变换着手印,一股强大的灵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冲绝而去。
躲无可躲,绝右手斜斜在胸前划了个半圆借以抵挡攻击,稍稍喘了口气,也攻击了上去。
“猴子山大王,你联系上了没有?”越前龙马焦急地问。
迹部景吾按下重复键,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幸村精市有些慌神,拿起能量分析资料再次看了起来:“资料上明明显示一切已经恢复正常了,可是为什么突然联络不上国光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甜美的声音机械地重复着话语。
“该死!”迹部景吾低声咒骂了一句,啪地一声合上了手机,眉头拧得愈加深了。
“国光刚刚才和我们打过电话,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不在服务区了?”忍足侑士皱眉。
不二周助注意到真田弦一郎的异样,心中一动:“真田,你怎么了?”
一直站在窗边注视着一个方向的真田弦一郎回过头,举起了手中的太刀。
“弦一郎你这是······”幸村精市讶异。
“那里!”真田指着那个方向:“村正感觉到了,在那里,有两股很强大的力量在对拼。”
贺茂家族庭院中
“砰!”
一声巨响,两道人影同时倒飞出去,倒在地上迟迟无法起身。
不行,手冢国光比他想象的还有强大和坚韧,再这样下去,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输,安培晴雅咬牙暗想。
他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对面的人出现软弱的情绪,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森冷的笑容在唇角展开,安培晴雅伸出一指点在自己的眉间,似笑非笑地睨着少年,在同一个身体里度过了15年,说对芥川慈郎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话,但是现在除了毁掉芥川慈郎的灵魂,他找不到其他打击手冢国光,让他心志露出缝隙的方法。
绝发现了他的动作,勉强撑起身体,飞快地上前。
安培晴雅冷冷地看着少年迅捷的动作,嘴角翘起,灵力化作一股强劲的力道,冲向了芥川慈郎那被困在意识深处的灵魂。 斗(下)
“啊!”一声凄厉的哀鸣响起,一道红色的纹路在芥川慈郎的额头浮现,一闪而逝,安培晴雅惨叫一声,伏在地上不住颤抖,鲜血从他的口中不断溢出。
看到自己以血画下的守护符咒真的起到了作用,绝的心中一阵安心,精神一放松,顿时觉得浑身一阵无力,踉跄了一下,整个身子跌在了地上,放心过后随即又后怕不已。
此时一个被符咒反噬,一个疲惫无力,场面一时间平静了下来。
迹部集团顶楼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他已经下了决定,如果这次再拨不通的话,管它什么危险不危险,他一定要去找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真田弦一郎紧紧盯着贺茂家族本家的方向,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不由道:“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幸村精市知道自己这个好友不是无的放矢的人,立刻开口问道。
“那两个强大的气势,同时消失了。”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地抓住了手中的太刀,因为此时的村正正在不住地颤动着,无比兴奋,战意高昂,使得身为他主人的真田亦是有一种想要战斗的冲动,可是真田用他强大的自制力将这种冲动压制了下去,因为他要代替他的恋人,保护这些少年们。
另一边的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站起身来。
“真田,我们走。”他看着真田弦一郎沉声说:“带上你的妖刀村正。”
贺茂家族本家
绝费力地移动自己的身体,努力想要站起身来,可是已经受损颇重的身体却不听使唤,对于这种情况,前世曾经经历过这种情况的绝按照以前的经验,没有硬来,而是先慢慢平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再轻缓地动作起来。
很好!绝在心中暗暗点头,虽然还是很无力,但是至少能够动了。
绝抬头看了看对面,也许真的是因为太久没有使用肉身,已经不习惯了,安培晴雅迟迟没有动作起来,还是伏卧在地上。
“砰!”力道用得有些大了,使得左臂上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再次绽开,血顺着手臂源源不断地流下,将手腕上的手链沁染得成了红色。
手臂一软,绝再次跌了下去。
“咳咳咳咳!”这一下猝不及防,刚刚被强行咽下的血顿时呛出,绝一时克制不住,忍不住连连咳了起来。
“国光哥哥,国光哥哥你怎么了?国光哥哥,你还好吧?你怎么样啊?”金田雅也虽然感觉到绝的气息紊乱虚弱,忍不住叫了起来。
“咳咳,我没事,咳咳!”绝辛苦地回答着,好不容易顺下了气。
“国光哥哥,你快放我出来,我可以帮你的。”金田雅也大叫着。
绝摇了摇头:“没事,雅也,你乖乖的,我这里很快就好了。”
虽然小家伙的心意让他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