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网王之入木三分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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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之入木三分 作者:未知

    妈呀!——切原一脸错愕的表情,望着那把断成两截的直尺,心里忍不住一阵叫唤:这不是真田副部长才有可能做的事情?折断一把无辜的直尺……

    他要和多和田去逛秋叶原,跟一把直尺有什么关系?

    切原就是再傻也知道幸村肯定是不爽了,而且已经不爽到了要拿一把直尺撒气的地步。 他还在踟蹰接下来是该保持沉默还是假装什么都不明白笑嘻嘻问他手有没有受伤,那时候幸村表情在怔了四秒后恢复了先前的柔和,低着头语气有些温雅地说:“这把尺子,质量真差啊。”

    留纱对着直尺的残骸撇了撇嘴,“你把直尺折断了还怪人家质量不好太脆弱?”

    幸村抬起头来,很平静地说:“轻轻一用力就断了,质量的确不怎么样。”

    留纱歪着脑袋看他一会儿,突

    然笑了,“先不提质量怎么样,今天早点结束没有问题吧?不然你下周再补上?”

    幸村默默把两截直尺丢进垃圾桶里,回过头说:“不用。现在结束就好,英文不是你多补一个小时就能有起色。”

    “真的现在结束了?”留纱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切原吓了一跳,“今天不补了?”

    “不了,你们去玩吧,”幸村着手收拾桌上的课本资料练习册,帮留纱把原子笔装进笔袋,低下头看她一眼,“我帮你收拾,你进去换衣服,不要让切原等太久。”

    留纱目瞪口呆看他一会儿,忽然撇了撇嘴,转过身赌气似的蹭蹭回了房间。幸村收拾完东西拿回房去,再出来时手里拎了本地图册,递过去给切原,“东京交通图册,以后去青学打练习赛记得带在身上。”

    切原有点后怕地盯着他,迟迟没有伸手去接,“部长,你真的给我买了?”

    “不会买错的,你可以放心,”幸村把地图册塞到他手里,笑了笑问,“对了,早知道你们要去秋叶原,我应该单独买一份的。”

    切原慌忙摆手,“不会不会,秋叶原我去过很多次,不可能迷路。”

    他低下脑袋,把地图册收好时留纱换好衣服出来,外套t恤牛仔裤,一副清爽的装扮,一头长发高高束在脑后。

    留纱咂咂嘴吧,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斜挎包,临出门前又回过头笑眯眯地看幸村,“对了,你直尺不是坏了?要不要我帮你带一把回家?”

    幸村表情僵了一下,几秒之后点点头,“好。”

    “那你得跟我说原先那把尺子在哪儿买的,质量那么差,轻轻一折就弄断了。”留纱伸手把一绺发丝拢到耳后,朝他笑了笑,“我好换一家帮你买。这次买一把没那么容易就断的。”

    幸村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你不用费心,秋叶原没那家店,只要你不回东京再买。”

    出门后留纱问切原,“刚才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切原伸手抓抓头皮,“没什么,他送了我一本地图册。”

    “秋叶原的?”

    “不是,东京交通图册。”

    “他送你那个干什么?”

    “怕我迷路吧。”切原很老实地回答,“上次仁王学长送了我一本神奈川的。”

    留纱不怎么放心地瞥他一眼,“那你知道怎么去秋叶原?”

    “知道,我去过很多次了。”切原苦笑一下,“你放心,跟着我不会找不到路的。”

    这话可信度实在有些低,对于马拉松长跑都能迷路的人来说,信誓旦旦说“跟着我不会找不到路”留纱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

    对此留纱持保留意见,但还是心甘情愿跟着切原一道逛秋叶原。因为切原对她十分照顾,即使还没到嘘寒问暖的地步,只

    是简单的掏钱买饮料买车票也足以让她喜滋滋地跟着他一块儿了。而且一想起被幸村面无表情折成两半的直尺,留纱就忍不住要笑。

    切原问她,“你怎么了?一直笑什么?”

    留纱摇摇头说:“没,我只是没想到秋叶原这么好玩。”她说着顺手抽过切原手里捏的传单,打趣地朝他眼前一晃,“我说切原,你是不是经常去那种地方啊?”

    “啊?”切原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脸立刻就红了,慌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从来不去女仆咖啡店的!”刚才一个女仆打扮的女孩很殷勤地把传单递到他手里,如果不是留纱回来及时,估计另一个穿粉装的女孩也会热情地靠过来。

    其实切原也很无奈,他每次来逛游戏都会逛得满脸通红,因为嘈杂鼎沸的街道上总有那么几个“女仆”热情的想要拉他去喝咖啡。

    切原对女仆咖啡店避之唯恐不及,留纱却很感兴趣,俩人吃过午饭先陪切原去淘个错过发售时间的游戏带,接着留纱使出全身力气,生拉硬拽把切原拖进附近一家光门口就站了两个装扮可爱、嘴唇涂成亮粉色女孩子的咖啡店。

    切原简直如坐针毡,年纪大不了几岁的女生问餐时俯身在他脑袋一边,很柔和地称呼他“主人”。他忍不住后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留纱发觉咖啡和点心都比外面卖的要贵时,眼睛一亮兴趣更大了,抿一口咖啡歪着脑袋征求切原的意见,“你觉得这种咖啡店怎么样?”

    切原偷偷瞄一眼收银台附近端餐盘的女孩,不怎么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说不上来,反正我不怎么习惯。”

    “你们网球部没人喜欢来女仆咖啡店?”

    “我不知道,”切原摇摇头,“部长和副部长肯定没兴趣,可能柳生学长和仁王学长会比较喜欢。”

    “这个挺赚钱的,”留纱转着眼睛笑,把店内大大小小的装饰一一记牢,“一般男生消费比女生大方,尤其是服务员那么可爱。对了,”突然她压着嗓子,摆一副神秘的表情,“如果人家对你说‘主人,这款咖啡很不错,值得试试噢’,你会怎么样?”

    切原脸腾地烧起来,磕磕巴巴地说:“不、我不知道……”

    “你只说会不会买行了。”留纱皱起眉头,“你到底会不会买?”

    “可能吧……”他忍不住幻想这种场面,脑海里不由自主浮出一个画面,一个穿可爱裙装的女孩提着裙角微笑着称呼他“主人”。不巧的是,她跟留纱长了一样的脸。

    切原想着顿时低下了头,一方面心生愧疚觉得自己拿留纱当活例子实在有些对不住朋友,另一方面脑海里突显的画面冲击力过强,万般无奈之下切原只得起身躲去了洗手间。

    五分钟过去,

    当切原从洗手间回到位置时发现留纱正一脸惆怅的表情。

    “你怎么了?”切原关切地问她。

    “我没找到手机,”留纱撅起嘴说,“我仔细想了想,肯定是留在刚才吃牛肉饭的店里了。”

    “那回去拿就是了。”切原边说边站起身,“外面人多,我去帮你拿。你在这儿等就是了。”

    留纱有点犹豫,“我跟你一起去吧。”

    “算了,你手机都不在身上,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切原安抚她坐下,“你在这等,我拿了马上就回来。”留纱送他到店门口,切原下台阶时又转过头特意嘱咐,“你千万不要离开啊。”

    当时留纱含着笑点头答应,直到一个半小时过去她才恍惚过来,在切原说那句时应该立马回他一句:你千万要记得回来啊。

    切原像古诗里的那只黄鹤,离开以后杳然失去了踪影。

    留纱又吃完一块小点心时,终于决定给幸村打个电话,不是为自己,是为了踪迹全无的切原。

    是拜托也是托付?

    幸村听见电话铃响起时正在读一份报纸。他抬起头,放下报纸、起身,拿起听筒,跟往常一样很有礼貌地对着那端的人说:“你好,这里是幸村宅。”

    留纱捧着电话缩到服务台一侧,眉毛微微一皱,“不好了精市哥哥,切原走丢了!”

    幸村愣了两秒,“啊?”

    “他回去帮我取电话,可是到现在也没看见人,我怀疑他是迷路了。”留纱愁眉苦脸地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他手机在我身上,我又不敢出去找他。”

    幸村纳闷,“他手机怎么在你身上?”

    “他放的,怕我无聊让我玩游戏。”

    “那你手机?”幸村问。

    留纱扁扁嘴,“中午吃饭留在饭馆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她歪着脑袋想一想,仔细回忆一阵,“起码四个小时前了。”

    “切原走丢四个小时了?!”事态好严重——幸村捏着电话的手开始用力,仿佛那就是害切原走失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切原自己。

    之后他忍不住暗自思忖,也就是说留纱已经一个人在人流集中的电器大街待了长达四个小时?

    “不是不是,”突然他听见对方急促的否认,“他没走丢四个小时,我是说我手机忘了起码有四个小时。我们中午吃饭时忘的。”

    “他走了多久?”

    “已经一个半小时了。”留纱抬眼看墙上花朵形状的钟表,盘面一张鲜艳的红唇正对着她妩媚的微笑,“那家饭馆应该没那么远,我怕切原是迷路了。”

    “什么饭馆?”

    “牛肉饭馆。”

    “具体名字?”

    留纱开始犯愁呃,“没注意,我只记得切原说‘很好吃’。”

    幸村飞快拽过一支笔,深吸一口气问,“你在哪儿?”

    “女仆咖啡店。”

    “……”他可以指天发誓,那突然停顿的三秒绝对不是有意而为之,实在是幸村此时内心的感受,只能用一个省略号来形容,如果硬要加一个,那也只能是多一个感叹号。

    留纱在他停顿的片刻蹭蹭地跑去店门口,看了看门前竖起那块透明蕾丝勾边的彩色招牌,然后告诉幸村一个店名,又望着对面说明,“对面是一幢大楼……嗯,也不算太大,卖软件的,附近有不少电器店,也有小吃店……”她挨个说了几个名字,幸村在那头拿笔一一记下,最后嘱咐一句,“你等在那家咖啡店,我马上过来。”

    留纱有点诧异,倏然瞪大了眼睛,“我没关系的,大不了我问路直接就问回神奈川了。关键是切原!他现在又没电话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我怀疑他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放心,我会联系人去找他,你不要动,”幸村说,“切原随时有可能找回店里,如果发现你不在那才真的

    复杂了。”

    留纱听他话,乖乖坐在咖啡店里等幸村找来,胳膊肘无聊地撑在桌面上,两只大眼睛没事四处乱瞅。

    今天她画了个淡妆,脸上没涂抹多少,只擦了点防晒霜,睫毛处却小心翼翼涂了两遍,第一遍涂整体,第二遍着重眼尾和中间,之前又描上眼线。一头柔顺的长发在切原走后不久就放下来,清汤挂面披在肩上,刘海悠悠地搭在额头上,厚重的那边用粉色的夹子仔细别好。她安安静静在靠窗的位置坐端正,像是装饰橱窗用的洋娃娃。

    于是幸村赶到女仆咖啡店时留纱正遭遇一个下午的第三次搭讪。一个背双肩包将大半脸貌隐藏在一副黑框眼镜后的老实男生,镜片反着光嘿嘿地坐她对面。

    他擦亮了眼睛问她,“小妹妹,你不介意哥哥请你吃草莓蛋糕吧?”

    留纱盯着黑屏的手机,抬起头漫不经心瞥一眼他,动动嘴巴说:“不介意。”

    “那我能不能顺便请你喝杯橘子汁?”

    留纱又望他一眼,拿一只手托住脸侧,撇了撇嘴,“随便你。”

    幸村脸色有些难看,跟着端蛋糕、橙汁的“女仆”一起到窗户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一张脸板着,“他还没回来?”

    “没,我估计他现在肯定很着急了。”她冲他摇摇头,“你刚把电话挂断,他手机就没电了。”

    “他走了一个半小时也没打一通电话?”幸村说这话时已经把脸转到一边,面无表情盯着旁边背双肩包的男生。

    对方在他“温和”而“笃定”的眼光逼视下慢慢起身,拉一拉背上的带子,转过去就要走。留纱突然抬起头,“你的蛋糕、橙汁不要了?”

    “请你喝……哦不,”眼镜男回过头来,想哭——那个男生目光好阴险!

    他咽口唾沫一手端橙汁一手拿糕点,憋着嗓子说,“我打包……”一溜烟地跑了。

    幸村满意地回过头,看见桌面上还另摆了四个咖啡杯,眉一皱说:“四个咖啡杯?”

    “一个切原的,另外三个是我的。”留纱起初还埋着脑袋,边说着抬起头来,慢慢把三个咖啡杯排成一列,整整齐齐沿着杯口几乎成一条直线。

    幸村不动声色,“你一个人喝三杯?”

    “别人请的,”留纱拿着勺子敲敲杯沿,仰起脸看一眼他,大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人长得可爱就是没办法,别人硬要请我拦都拦不住。”

    幸村顿时火气上来了,“你有点常识好不好?”

    “我怎么没常识了?”她撅起嘴巴,不满地白他一眼,“难道你搭讪会选一个没人看的丑八怪?”

    “你也会说是‘搭讪’,你知不知道搭讪会引发很多事故?”幸村开始冷静下来,想起报纸上一则社会新闻,立刻举了个刚看的例

    ,“昨天,就在东京,一个女孩被陌生人迷晕带走,”他望着她,拿手指敲一次桌子,“后果可想而知。”

    留纱撇了撇嘴,把一杯搞不清是一号还是二号搭讪者请她的咖啡拉到眼皮子底下,然后抬起脸对他笑了笑,说:“那你现在都来了,要是我被迷晕你就把我带回去,也省得我走去车站,逛一天我已经很累了。”

    说完她端起咖啡准备要抿。幸村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连忙伸手一挡,“不准喝。”

    她歪着脑袋看他一会儿,突然抿着嘴唇笑起来,“喂,这是我的,切原帮我点的。你以为我会一口气喝三杯咖啡?”留纱撇撇嘴,“晚上我还要不要睡了?喝那么多。”

    幸村有些尴尬,又把手拿开,“想不到最基本的防范意识你还是有的。”

    “我装自闭又不是装智商低,”留纱没好气瞪他一眼,顺势又把杯子放下,托着腮问,“你都联系谁去找切原了?人不够要不你也去找吧?我不用你陪的。”

    幸村一怔,“谁说我是来陪你的?”

    留纱愣住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她一只手紧紧捏着调羹,扁扁嘴说:“那你来干什么?我又没走丢,我只是在这儿等切原。你那么关心他,也跑来跟我一起等他?”

    幸村不说话了。

    “你……说话啊……你……啊!我知道了!”突然她捂着嘴神情紧张地叫起来,压着嗓子眼瞅他,“你,真的是来等切原的?”

    幸村开始后悔自己神经病一样追过来了,招手点一杯咖啡,低下头突然一声苦笑,“是,我今天不清醒,知道你一个人在咖啡店就赶过来了。”说罢他抬起头,视线越过她望向对面卖软件的大楼,“不知道真田有没有找到切原。”

    “你让真田学长去找啊?”留纱夸张地张大嘴,朝天翻个白眼,“算了……我怕切原知道是真田学长找他,可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也说不定。”

    “不只真田,柳生、仁王、柳他们都来了。”

    留纱继续翻白眼,“如果我是切原,知道他们都来找我,还不如一直迷路到深夜,然后一个人悄悄坐车回家。”

    “把一个女生丢咖啡店里不管了?”幸村挑挑眉说。

    “我说着玩的,他当然不会丢下我不管。”她说着抬起头环顾一圈四周,语气带着点羡慕,“真好,能在这儿打工。”

    幸村有些好奇,“有什么好的?”

    “容易招揽客人嘛,打扮那么可爱,当然受顾客欢迎了。”

    她眼里流露出的羡慕不是假的,幸村看着觉得有些忧心,就语气不无生硬地说:“想来打工?不用想了,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

    “你年龄没到,”幸村说,“而且你身高不够。”这一条是他杜撰

    的,连证据都找好了,“你自己看,在这打工的人哪个不比你高?”

    “年龄总会到的,而且我身高也会变的。”留纱不满地白她一眼,不等对方回答又指指他手机,“你打电话问问,有没有找到切原?”

    幸村嘴上说“如果找到了他们会通知我”,还是拿起电话拨给真田。真田在电话那头声音十分低沉,“问过了,暂时没找到。”

    幸村挂断,又打给柳生,柳生说“完全没线索”,顿了顿,突然改口道,“好像找到了,等一下我给你电话。”

    切原垂头丧气刚从一个女仆咖啡店拐出来时,就被仁王呲牙咧嘴地逮住。切原吓了一跳,仁王摩拳擦掌准备揍他,“切原你不是对秋叶原很熟?号称是你的第二个家比立海大还要熟?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第二个家的?”仁王恶狠狠的表情,拳要出手了,“害得周末大好时光我要和比吕士跑你第二个家找你!”

    切原缩着脖子杵在马路边,柳生拉住仁王胳膊,不满地看一眼他,“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引人误会?”

    仁王回过头去,“我帮你一起教训他,你自己思想复杂。”

    切原终于找到,仁王功德圆满立刻和柳生一左一右夹着切原乘车离去,美其名曰为了保全他——仁王说,你这时候最好别见幸村,你害他妹妹咖啡店里坐一下午冷板凳,幸村指不定怎么修理你。柳生就要温和多了,他扶着眼镜安慰切原,说:“你不要听仁王胡诌,其实幸村不会修理你,他最多只是记在心里,等将来发生其他的事再一起还给你。”

    切原离开了,但是幸村还没走。他和留纱还坐在咖啡店里慢悠悠喝着最后半杯饮料。留纱喝了一口脸从杯子里抬起,撇了撇嘴说:“还说不是来陪我的,现在切原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咖啡店赖着不走?”

    “没办法,我答应你妈妈了。”幸村长长地“唉”了一声,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想,周末还要凭白无故跑一趟。不过做人要讲信用,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留纱眼睛瞪圆了,“你答应她什么了?”

    幸村望一眼天花板,脸上表情十分无奈,“其实我并不想答应。”

    “她让你干什么了?”留纱声音瞬间拔高一度,一手端起咖啡杯。

    幸村气定神闲睨一眼她,“她把你拜托给我了。”

    嘭——那杯子直接掉在地毯上。

    和他保持距离

    留纱嘴巴张成一个“o”,心情一时错综复杂直接导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幸村一挑眉道,“你很惊讶?”

    终于她迸出一句话来,咽了口唾沫问他,“那天你们就谈这个了?”

    “其中一项。”幸村神色很平静的样子。

    “那她还说别的什么了?”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纱纱咬着嘴唇很无奈地想,留纱是个怎么样的人其实她一点也不清楚,不过她也不想弄清楚。但是知道留纱从前的经历对她来讲是有好处的,而且她还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不爱说话。受欺负了?

    幸村盯着她看了一阵,试探着开口说:“她提了一些你以前的事。”

    “什么事?”

    他慢慢移开视线,眼光越过她脑袋一侧注视着无色玻璃外,远处天边某个角落像是破了一个洞,悄无声息漏出一片铅灰色的云朵。幸村想可能是要下雨了。

    很快他收回视线,“她也没提多少,只大概讲了一些。”

    “没提多少究竟是提了多少?”留纱张大眼睛,直愣愣瞪着他,几乎带着点逼视的目光。

    幸村迟疑几秒,“她提到你……为什么不爱说话。”

    “为什么?”登时她来了点兴趣,把一双眼睛继续张大,双手不由自主交握一起,十指紧紧相扣。

    幸村觉得奇怪,“这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反倒来问我?”

    “啊……不是……”这哪里是我的事?充其量是我身体的事——她心里悲剧的一阵抽搐,边翻着眼皮一边挖空心思解释,脸上摆一副你误会我了的表情,“我的意思是,你,究竟知道多少了?”

    “很少。”

    “呃……”他死活不肯透露留纱心里十分烦躁,想我当事人都不在乎一个劲的追问,你还极度有节操的守口如瓶——这实在也太悲剧了!你都知道原因我还不知道……

    于是她苦着一张脸问:“她是不是让你保守秘密啊?你一直不肯说。”

    幸村望着她不明所以,“你对自己的事这么好奇?”不都是经历过的?

    接着他摇摇头,“她没叫我保密。”

    “那你们都谈什么了?除了……呃……”她低垂着下巴,脸上显露一丝羞赧之色,抿着嘴唇说,“她把我拜托给你……”

    幸村脸色一红,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她还提了你为什么不爱说话的原因,”声音一顿,“之一。”

    “那我就是想知道,那个原因之一是什么。”她抬起头来,两边眉毛抹开,唇边绽出一个很甜的微笑。

    一时幸村看呆了,搞不清她为什么要笑,又过了几秒连忙移开眼光,吞吞吐吐地说:“这个……她的确没怎么说。不过,如果你能多开口和她讲话,她会很高兴的。”

    “喂,你说一下不

    行啊?我又不是问你怎么样她才会高兴。我就是想知道你已经了解到哪个程度了。”她有些不耐烦了,“你直接说就是了,比如她跟你说学校啦、老师同学啦……”

    “你爸爸,”终于他说出来了,“她提到你父亲了。”

    “这样啊……”难不成是被虐待?纱纱张着眼睛抬起头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问半天终于钻出一个爸爸来了,不过那个“爸爸”长什么样她都不清楚……突然她想起来,留纱的父亲半年也没来看一次她,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哎,那可真是巧——她自己爸爸也不怎么喜欢她,可以很久都不过问她一次。不过,她可不会因此变得不爱说话,事实上纱纱是很喜欢说话的,和别人聊电影聊稀奇古怪的八卦,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拿两份零用钱,其实很爽。

    幸村见她望着天花板,嘴唇微张也不说话,脸色还隐隐开始泛白,忍不住就后悔起来,自己怎么搞的,问几句就说出来了?

    留纱还半仰着头,出神地盯着隐格的天花板。

    突然幸村柔声安慰,“你不要难过。”

    “啊?”她从天花板上收回视线,半张着一张嘴,表情很像被人一棒打傻了。

    幸村想想又说:“如果你难过的话,可以告诉我。”

    “啊……我有难过……”发呆也能被看成是一种伤心情绪的表露,纱纱觉得自己有回去后照着镜子调整面部表情的必要了。

    幸村沉默一会儿,心里先难受起来,说:“真的,你不要难过了。”

    她愣了一下,想了想突然撒娇似的撅起嘴巴,“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啊?”

    “那我应该怎么安慰?”幸村有点懵了,这才惊觉原来安慰人也是一门技术。从前网球部哪个去单挑或者被人单挑打输了,他一般都微笑着说“不要泄气,你已经尽力了”,可是,他再没有经验也不可能对着留纱微笑着说“不要泄气,你已经尽力了”,当然也不能一直重复地说“你不要难过了”,即使这的确是他的本意。——幸村自觉,能重复的对一个人说“你不要难过了”或者“如果你难过的话可以告诉我”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难度了。

    纱纱拿一只手托住右边脸,撇撇嘴说:“你至少应该换个词吧?不然就换个问法。”

    “换什么问法?”幸村有些好奇。

    “比如你可以问我,”她擦亮了眼睛开始对他循循善诱,说,“要怎么样你才不难过啊?”

    幸村顿时松一口气,“那你要怎么样才不难过?”

    “你先把帐付了。”她指指桌上的两杯咖啡和两份糕点,“这两样是我和切原的,还没有结账,其余的是别人请的,他们走的时候已经付钱了。”

    幸村心里忍不住“嗤”了一声,搭讪也“搭”得

    那么小气,只管自己请的,不管她点的。

    纱纱像是看懂他心里琢磨什么,嘴上突然冒出一句“本来我想等切原回来我再结账的,不过你说要安慰我,那就你结账好了”。

    幸村认命地招来“女仆”把帐算清,又额外赔偿了咖啡杯的钱。走回大街时他问她,“你是不是还想我请你吃晚饭?”

    “那还用请啊?”纱纱夸张地瞪大眼睛,“你每天都煮饭我都记着呢,记在心里,将来哪天等学会了我一定也煮给你吃。”

    他微微眯起眼睛,“还有那一天?”“哪天”估计哪天都轮不到。

    不料被留纱一眼瞪过去,“你不要怀疑我噢,你怀疑我我会有压力,我学不会那可是你的损失,不管我的事。”

    幸村听得想翻白眼,“算了……我还是不要期待有那一天比较好。”

    之后他领着她去找手机。留纱说过这么久肯定被人拿走了,幸村不同意,非陪着她牛肉饭馆一家一家挨个地问,绕了几条街终于找到原先那家店,顺利取回手机。

    纱纱感谢他一番,又硬拽着幸村在各大商店里东蹿西逛,最后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相中一个钥匙扣,一张胖乎乎样子很憨厚的娃娃脸,金属制成,褶皱的金属丝勾勒出一头密集的卷发。

    幸村平心而论觉得很幼稚,而且人家一次只卖一对,一男一女。但他还是给她买了,然后两张娃娃脸装袋子里一起递给她,“东西拿好。”

    她接过袋子,从口袋里摸出另外一个,直接丢给他,“这个我不要了,你拿去吧。”

    “我拿去有什么用?”幸村皱眉。即使那是一张男性的娃娃脸,如此幼稚的东西的确不怎么合他口味,而且幸村极度怀疑仁王会就此和柳生他们展开一场不为人知的讨论。

    留纱扁扁嘴,伸出一只手去,“那你还给我吧,我明天拿去给切原。”

    幸村一怔,突然一本正经把钥匙扣揣进裤兜去,语重心长地说:“我劝你少去毒害切原。你害得他已经够惨了。”

    “那没办法,我没办法不去‘毒害’他,”她轻描淡写瞥他一眼,动动嘴巴问,“总不至于经理和部长一句话也不说吧?而且我和他还是同桌。”

    “我不是让你不和他说话。”

    “那你是让我少和他接触?”

    幸村一时哑然,过一会儿不怎么自在地解释,“当然不是,我是叫你,要小心。不要给他添麻烦。”

    “我会注意的,尽量不给他添麻烦。”留纱说,“其实今天我也很抱歉的,回去后我会拿自己的手机给他电话,现在街上太吵了。”

    他不好再多争辩,又逛了会儿便带她去车站,离开之前顺手买了本地图册,说“明天你回学校把这个带给切原”,留纱撇撇嘴,心想  切原肯定会害怕的。

    他们坐上回神奈川的电车。这时,天空飘起小雨,很细的雨丝从窗户缝飘进来,粘湿了她的头发。幸村伸过手从她面前绕过,把车窗关严实。

    等到神奈川下车的时候,细长的雨线变为绵密的雨点,不分青红皂白铺头盖脸就砸向地面。

    幸村拉着她躲在车站,等了一阵,见雨又变小,连忙脱下外套一把丢在她脑袋上。留纱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幸村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说:“你淋病了我就麻烦了。”

    纱纱一怔,索性将一张脸埋在他外套里,磕磕巴巴地反驳,“你、你淋病了我才麻烦呢!没人煮饭没人洗衣服没人叫我起床……”她没法再说下去。天上洋洋洒洒飘着玻璃似的雨点,街边是鞋子踩过积水发出夸叽夸叽的声音,马路上车辆飞驰、淌水而过溅起了水花。

    留纱跑起来时是没多少力气说话的,尤其雨天,尤其脑袋上还搭了幸村的一件外套。

    她努力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别过脸看他,“……一起遮吧。”

    这时,幸村终于拦下一辆出租,打开车门连忙将她往里塞,然后自己也坐进去,转过头说:“还好,终于拦到车了。”

    她白他一眼没说话。他有些纳闷,不明白她怎么又不高兴了。

    回到家里她又开始闹情绪,幸村感觉莫名其妙,又不敢问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把所有关心都憋在心里,只简单地问了一句“你晚上想吃什么”?

    留纱不怎么耐烦地说:“随便你吧,你煮什么我吃什么。”

    幸村换了衣服进厨房开冰箱。留纱看了会儿电视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去厨房。

    她敲敲那扇玻璃门,问他说:“刚才的事还算数吧?”

    “什么事?”幸村转过头来。

    “你说要安慰我的事。”

    幸村愣了一下,想不到她问这么直接,也不好正面回答,只能点点头反问一句,“你怎么了?”

    “你再做一件事我就不会难过了。”

    “你要我做什么?”

    她嘟嘟嘴巴,“你把钥匙给我。”

    “什么钥匙?”

    “你的钥匙。”

    “在我房间书桌上。”

    她转过身,去他房里取来钥匙,又朝他伸出手。“还有钥匙扣,一起给我。”

    幸村一怔,“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帮你换个钥匙扣。”

    幸村脸色一僵,“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留纱很乖地点点头,“不用客气,我会帮你换的,放心好了。”她说着从自己荷包里掏出那个女式的“娃娃脸”,表情遗憾地说,“如果你不给我那个,我只好把自己的给你换上了,虽然有些舍不得。”

    “等等!”她准备动手时幸村终于认输了

    ,原本审视的目光也软下去,拿她完全没有办法。最后幸村别过脸说:“钥匙扣在我书桌抽屉里。”

    不是他有意夸张,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将他从头到脚笼罩起来。幸村很强烈的怀疑,这个白痴的娃娃脸钥匙扣,终有一天会沦为仁王几个口中议论的焦点。

    大灰狼与小红帽

    幸村担心的事最终发生于新学期开学第二个月。让他几乎毛骨悚然的是,娃娃脸钥匙扣意味着众人大规模起哄的开始,结束那一天似乎根本望不到头。

    其实幸村本人也很感慨,春假没人发现还很正常,开学第一个月没被人发现那就是纯属侥幸了。于是第二个月当柳生边整理着杂物一边随口问他“幸村,你换钥匙扣了?”时,幸村自己还是很能接受的。

    他“嗯”了一声很无所谓地转过身,任由身后跟几把钥匙套一块儿的“娃娃脸”悬在柜门上,愉快地裂开大嘴对着站隔壁的真田笑。

    仁王从近处瞟了瞟钥匙扣,用平时惯常的语调说:“这个钥匙扣我见过,”一句话没完幸村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上,想伸手去关柜门了。

    仁王摸摸下巴接着说:“外面商店有卖的,不过只卖一对。对了幸村,”他抬起头,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绝对没有。”幸村云淡风轻回以一笑,转过身极其镇定拿手轻轻一推,先将柜门关上再聊。

    一旁真田相当无语,伸手压了压帽檐,低着嗓子说:“幸村,你关的是我的柜门。”

    仁王憋着笑看一眼柳生,“不要紧张嘛幸村,我们都相信你,你说没有就是没有,也用不着拿真田的储物柜来证明啊。”

    幸村表情僵了了三秒之后恢复正常,冲着一堆杂物释放微笑,“你们也别费心思去猜了,另一个在我妹妹身上。”妹妹——他着重又一次强调。

    仁王点点头说:“嗯,我们懂,你和多和田是兄妹情深,钥匙扣都用一对的。”

    幸村背对着他们,一张脸已经笑容僵硬了。

    后来离开更衣室柳生向仁王提意见,“下次你发言时可不可以把那个‘们’字去掉?”有些事情被代表是具有危险性的,惹毛幸村其实他很恐怖的。

    对此仁王颇不以为然,努努嘴说:“没事没事,幸村的劫数到了,他哪还有心情管别人?操心切原和多和田就够他受的了。”

    柳生只淡然一笑,对此不置可否。

    幸村劫数到没到他尚不能确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仁王劫数已经到了。

    从那一天仁王十句话其中高达九句都涉及情感问题起,柳生就知道,仁王高中的第一个桃花劫终于来了。

    仁王第一个问题是:比吕士,你知不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含义?

    柳生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怎么?你知道?

    关于这个仁王没做正面回答,只是转过头微微敛目透过窗户望着远方,开始装深沉,片刻后他才回过头又问:“那你有没有体会过,你昨天看见一个女生,那时候没什么感觉,可是今天再想起她时发觉自己喜欢上她了?”

    柳生怔了一下,说:“仁王,你女

    朋友被人抢了?”

    “你女朋友才被人抢了!”仁王不满地一撇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分手到现在我交过女朋友?”

    “那你什么意思?昨天没感觉,今天突然有感觉了……”不是情敌出现你会有感觉?

    事到如今仁王也有些不肯定了,两眼望着天花板很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意味藏匿其中。

    仁王说:“也不是,可能是昨天也有感觉只是当时我没发现……对了,不是昨天,应该是前天。”

    “你看见谁了?”仁王的春天到了,柳生终于来了些兴趣,“本校的?外校的?”

    “不知道,”仁王摇摇头,一脸飘渺的神情,“她站在立海大校门口,不过没穿校服,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

    “长相如何?”

    “漂亮。”仁王笃定的目光变相证明了对方的美丽程度。柳生相信仁王的欣赏水平,找最漂亮的谈不上,但是不好看的肯定不屑要。

    于是柳生忍不住“嗤”了一声,“你不会想跟我说,放眼立海大还找不到一个比她更漂亮的?”本校女生质量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吧——仁王的魔手要伸向外校的无辜女孩了。

    “没那么夸张,”仁王一挥手说,“虽然我承认是动心了,但那并不代表我会睁着眼说瞎话。她是漂亮,也谈不上很漂亮,立海大比她好看的有,我也不是没见过。”

    “但你就是对她有感觉?”柳生问这话时自己鸡皮疙瘩都撒了一地,没把仁王问得脸红自己倒先恶寒了一把。

    仁王确实没有脸红,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说:“完了,我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可是连人家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可能过几天你连人家长相都记不住了。”柳生笑了笑。

    “不可能,”仁王冲他摆摆手,“我对她印象深刻得很,要忘记起码得一个月。”

    柳生有些无语,说“不过也是三十天的差距……”突然被仁王打断,他有点兴奋地从窗户外收回视线,支胳膊肘碰碰柳生,说你看你看,跟那个女生体型很像,身材颀长。

    柳生跟着往窗户外也看了一眼,被一大片树叶挡住了视线,只看得清对方飘扬的裙角,以及裙摆下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小腿。

    他等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身材倒是不错,头发也很漂亮。”

    “我靠,”突然仁王大叫一声,两眼蹭蹭地冒着精光,像一头狼千辛万苦终于等到了提篮子的小红帽。

    仁王嘴里一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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