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入木三分第42部分阅读
网王之入木三分 作者:未知
好。”老爸如释重负一口长叹,幸村恨不得此刻时间能够倒流,最好一直流到喜欢她的前一天,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搞不清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他在椅子上瘫成一团,最后才慢慢抬起头,有气无力看着老爸,“真的是……因为,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原因?”老爸的态度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变相承认了后妈话中的真实性。幸村想起留纱一脸兴奋地说“原来他们是同学”,想起留纱爸爸两三年才来看她一回。是那一回,他劝她不要喜欢他。幸村一阵心酸。
对面幸村老爸点点头,又叹一口气,脸上摆一副遗憾的表情,“你不要怪爸爸,精市。我希望你可以理解爸爸,每个当父亲的都希望自己孩子可以幸福。可是有时候孩子所理解的幸福是错误的,是行不通的。他们年纪还小,根本明白不了事情的重要性。”
幸村垂着脑袋没有搭话。
男子继续:“这时就需要当家长的来引导,要避免孩子犯很难挽回的错误。当然,”他深吸一口气,“爸爸相信你是可以理解的。你和你妹妹,不合适。”末了又加一句,“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
幸村听着楞了好一阵,才抬起头压着嗓子附和,“我……我明白,明白。”又是一阵沉默。
他又发了会儿呆,然后慢慢起身,“但是,这事是我引起的,我希望可以自己解决。爸爸能不能答应
我两件事,”幸村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这事不要告诉她,然后,再给我一些时间。”
追女生是一门技术活,甩掉女生也是一门技术活。——此话出自“仁王语录”,第一章第二句。前面一句是:如果此女是个好女孩,甩掉她时要尽量不使她伤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幸村脑海里突然冒出仁王曾笑谈的两句话。他开始仔细回忆,是否他还讲过第三句或者第四句,譬如如何甩掉一个自己喜欢很不舍得但为了她好又不得不甩掉的女生。
这个说法太过拗口,且不太附和一般逻辑,以至于幸村除了扪心自问再找不到别的高手可以请教。说是找不到其实也是不敢。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还是有很忌讳的事,比如不想任何人知道自己曾和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妹妹上过床的事实。更为恐怖的是,他这个忌讳最深沉的原因并不是担心自己背后遭人议论、白眼失去几个重要的朋友。他最怕的是,会有人拿异样的眼光去看纱纱。毕竟她和自己亲哥哥交往两年,接过吻,上过床。
幸村最清醒的时候决定求助于网络。他特意找了家不起眼的网吧,在网上发帖子说自己得了绝症不得已要找借口和女友分开,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她不那么伤心。结果帖子底下骂声一片,百分之八十的人说幸村吃饱了撑的、跑网上来编故事寻找存在感;另外百分之十的人说当然是实话实说,一起走过最后的一段路。幸村立刻回复,说没办法实话实说,对方撂下一句“有病”再不搭理。
幸村对着电脑屏幕轻轻地笑了。他是有病,要是没病怎么会在知道留纱是他妹妹后还是喜欢她。不过他不敢再亲她,也不敢再抱她,每次留纱蹭到他一边暗示着要亲亲时幸村都一阵心惊肉跳,感觉这是上帝给他的一次严酷考验。
他决定减少回家次数。
于是留纱十分郁结,觉得幸村也不商量就擅自以学业太忙为借口整天待在学校不回来,实在是对她一种极大的不尊重。
那时幸村开始有意无意多和一些别的女生接触,不过不敢太热情,太热情又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个时候他想起吉泽。
他开始主动和吉泽联系,不过多是问一些学术上的问题。原来吉泽在国外也学的绘画。她从美国转学到法国。
法国,幸村说有可能他会去法国。留纱看见电脑屏幕上他故意留下的证据,一封语气温和表达自己也想出国深造的电邮时,倏地想起幸村对自己保证,以后会回来接她。不过现在,她越来越感觉那只是一种苍白无力的托辞。
“我看见你的电邮了,”后来留纱抱着幸村要的诗集从房间里出来,在沙发前停住,脸色有些不善,“你说想去法国深造。 以前你说暂时不想去的。”
幸村头也不抬,眼睛盯着她手里那一本卡扎利的诗集,里面有一首他最近经常读:
咕咕,咕咕,咕咕,
骷髅拥抱着狂舞,
带给人们恐惧和痛苦。
这是其中一小段。幸村感觉目前留纱对他的热情,就像一具骷髅硬要搂着他跳舞,他既有一丝兴奋又觉十分害怕。
终于他抬起头,一本正经望着她,“以前是不想去,不过现在想去了。”
“你……”留纱神色一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咬咬嘴唇很委屈地说,“她也在法国。”
幸村犹豫几秒,点点头,“是,不过我最近才知道。”
“知道后你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看见她此刻的表情,他忍不住又摇摇头,“我问她那边学校怎么样,她说会寄给我资料。”
“看了资料你打算怎么办?”留纱步步逼近,幸村倍感压力,过一会儿冲她摆摆手,轻微皱了下眉头,“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想的事情我根本没想过,现在我心里只考虑选择哪一所合适的学校。”
留纱咬紧牙关,“你不想不代表人家不想。”
“她怎么想我没办法干涉,何况她从来也没提过。”他移开视线,脸上表情有些冷清,“她知道我有女朋友。”
留纱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他语气的冷淡。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去,幽幽地问他:“那你是决定去法国了?”
幸村点点头。
“所以你周末也不回家?”听语气她有些不好受,“你在学校一个人学法语?”
“不是一个人,我有报补习班,”幸村从沙发上站起来,想了想才迟疑着安慰她,“你不要想歪了,我在学校很忙。所以,回家的时间必须减少。还有,”他顿了顿,“我决定去法国,并不是因为她。我做过比较,法国的院校更有利学习。更何况,”他移回视线,看着她眼睛说,“有朋友在,生活会更容易。”
果然,留纱的脸色变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很轻地笑了一下,“也对,有朋友在可以省很多麻烦。”
幸村沉默一阵,心里突然有些难过,本想宽慰几句,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不咸不淡的“你不要整天老想着我,也要抽空多想想学习”。
留纱一怔,慢慢撇起嘴,“如果你有空回家,我是指,哪天你不用补习周末可以回来,能不能再帮我补课?”
“可以,”他站去她跟前,微笑地看着她,“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帮你补习。”
她仰起脸,一双眼睛茫然失措地望着他。过一会儿,她皱起眉毛,“那下个周末,你不会回家了?”
幸村点点头,“最近我太忙了,真的没时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柳打过招呼,他愿意也有时间
帮你补习。”
“我不用别人补习。”她觉得委屈。
“谁补习都是一样,你不要多想,”他叹了口气,语气霎时软下来,“补习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你学习进步。既然我没时间先请莲二帮忙也是情有可原。下个周末起,你去他家补习吧。如果你不愿意,”他顿了顿,口吻突然有些生硬,“我会帮你报补习班。你自己决定吧。”
她呆了一下,慢慢垂下眼睛,扁了扁嘴说:“我不去补习班。”补习班一去就是一学期。那意味着幸村会忙碌一个学期。
他倒抽一口气——她果然不愿意。
“那好,等一下我把地址写给你。”最后幸村点点头,犹豫一下,“还有,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结局会是好的。
所以不要pia我……
真相大白
于是幸村在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和留纱的关系已经恶化到即使彼此单独相处,也没法像普通情侣一样进行正常的交流,更别提拥抱和亲热。
幸村对留纱最常说的一句是:我很忙,不好意思。
一开始留纱对此的反应是“你很忙,我能理解。毕竟你是在求上进”,到幸村开始一个月才回家一次、一次也只待一天时,她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等有心去查幸村是不是有其他中意的对象想借着出国慢慢把她甩掉之时,对方已经按部就班开始有意无意漏借她电话。
留纱终于发火了。
暑假过后一个周末,幸村提着一堆资料回家,在玄关处遇到留纱。像几年前出门赴远野的约会一样,她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涂抹唇膏。唯一有区别的是,以往她抹好唇膏最多就是理理头发,现在可好,唇膏上完又是一层亮色唇彩。眼睫毛更夸张,不光涂了黑白两层,涂之前瞪着眼睛先用睫毛夹来来回回夹了好几次。
幸村从镜子里发现,她又换了一副耳环。左边是一条镶蓝钻的小鲸鱼,右边是一块没镶钻的银白鱼骨。
留纱一脸漠然地转过头,“回来取资料?”
幸村点点头,问她:“你要出门?”
“有点事,”她把头发披在两肩,随手理了理,又转回头去,“朋友生日,我帮他一起庆祝。”
幸村愣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切原生日?”
留纱点点头,过一会儿又回过头看一眼他,嘴角似有若无带出一丝笑意,“对了,如果妈妈问起,麻烦你转告她,晚上切原会送我回来。她不用担心。”
幸村在门口足足呆了两分钟,直到留纱换好鞋,装好手机和钱包、临出门时才干瘪瘪挤出一句,“替我祝他生日快乐。”
她开门的动作停了一下,微笑着回过头,“放心,我会的。”
那天,幸村终于憋不住九点一刻时给留纱去了电话。一首铃音重复第二遍时对方才不紧不慢摁下接听键,语气有些不耐烦,“干嘛?”
“你什么时候回来?”幸村楞在椅子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问完以后连忙又加一句,“刚才阿姨问我。”
电话那端沉默一阵,片刻后传来一个女声,“你告诉她,很快就到。”
后妈知道留纱是单独帮一个男生庆祝生日,连忙把幸村拉到客厅,从切原平时成绩一直问到了个人品性、兴趣爱好。幸村勉强一一应对,后来有些不耐烦,说“其实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刚好柳打来电话,他趁机离开客厅。
那次以后留纱和切原关系迅速升温。切原改口直呼其名“留纱”就是最好的证据。但是纱纱依然称呼他“切原”。
切原也不在意,觉得叫什么都是一样,关键是彼此关系如何。
柳知道
以后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几次旁敲侧击的暗示他:犯傻一次不要紧,但是同样的错误犯傻两次就是很大的问题。
切原进入高三第二个学期时,家里托人介绍,特意找来东大的高材生帮他全面补习。据闻对方是难得一见的全才,天资聪颖,学生会得力干部储备之一。最为难得的是,对方品行端正,为人厚道,富有极强的责任心。
结果见面一瞧,发现那人是柳。
切原差点没一口凉水呛死过去,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柳……学长?”
柳微笑着点点头,说:“学长告诉我是高中三年级学弟,没想到会是你。”
是那次,切原问起幸村出国的事。他问过留纱为什么不找幸村补习,她说他要出国念书,忙得抽不开身。
柳一听就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要出国是真的,忙也是真的,但是忙得抽不开身给她补课,绝对是假的。
忙通常是最好搪塞的借口。幸村用这个借口一直用到录取通知书寄到那一天。幸村爸爸格外高兴,带上全家去西餐厅庆祝。留纱给他画了一张卡片,自己拿彩色画纸剪的,上面贴了一棵绿色圣诞树,树的一角别出心裁贴了一堆礼品盒,盒子上系着银色的丝带。
幸村拿着卡片端详一阵,留纱坐在饭桌对面朝他努努嘴,“不好意思精市哥哥,这个月我零花钱不够,所以只能自制卡片一张,你千万不要嫌弃。”她顿了三秒,接着补充,“当然嫌弃也行,不过不要让我看见。”
幸村一声苦笑,“我不会嫌弃。”
“你别这样,其实嫌弃也很正常,”她冲他摇摇头,“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买给你贵重礼物。”
“我不需要贵重礼物。”幸村望着她,心里叹一口气。他拿起那张卡片,“我会好好保留。”
留纱一怔,伸手一把抓过那张卡片,埋着脑袋拿笔在上面龙飞凤舞一行小字:祝贺精市哥哥去法国留学。写好以后看了看,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她凝神想了想,翻过去在卡片背面落下自己的名字。
“拿去。”她把卡片递还给他,“如果以后忘记是谁送的,记得看看背面。”
刚才她扯的太突然,卡片撕破一个角,一个天蓝色礼品盒断开一半。
她把断开的一角扔进垃圾桶,撇了撇嘴,“没关系,这样你印象更深刻。”
“纱纱,”幸村在她身后停住,“明天开始,我帮你补习。”
她怔了一下,回过头去,“你有时间?”
“有,”他点点头,嘴上一阵犹豫,“下个月以前,我都帮你补习。”
留纱愣了一下,慢慢拧起眉毛,“下个月?”
“可能二十号。”他望着她,欲言又止。
“哦,那恭喜了。”她抬起头,看他一阵,过一会儿突然抿唇
笑了笑,“奇怪,上次我体检,身高明明蹿上去不少。怎么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怎么会?”幸村笑得有些不是滋味。
那次体检之后,留纱去学校找他。幸村态度不冷不热,三言两语打发她赶紧回去。留纱闷闷不乐,回家途中一个没留神从台阶上摔下去。她崴了脚,站不起来,只好摸出电话。
幸村那时正处于“为了你好故意冷落你”阶段,见是留纱的号码,也不多考虑,直接把手机往抽屉一塞,假装没有注意。迫于无奈,留纱只好找到柳。最后是柳送她去的医院。
幸村想起那一次,忍不住开口问她:“当时为什么不通知阿姨?”
留纱愣了一下,“她没空,而且……”她慢慢垂下眼睛,“学校离她上班的地方太远了。”过一会儿她又抬起头,轻轻抿起嘴角,“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去学校找你。我没那么多钱,连你学校的地址也找不到。”
幸村拿着那张卡片,喉咙像是被热气顶住,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留纱在他对面轻轻地笑。
他慌忙避开她视线,神色透出一股慌张,“纱纱,其实你……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留纱穿着去年冬天幸村陪她买的浅蓝白花睡衣,头发用银色的发带拢到脑后。听完幸村一句话后,她抬起眼睛,面无表情看着他。
这句幸村以前也提过。原封不动的句子是:其实除了喜欢我,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当时她很觉心寒,觉得幸村真是一点也靠不住,说变就变。后来从后爸口中得知,他真的要去法国留学,她又兀自猜测,估计他是后悔了,后悔当初选了她。等幸村主动告诉她,虽然要去法国留学,但和吉泽并不是一所学校时,她终于开始明白,幸村可能没后悔。他只是不再喜欢她。因为他对她比以往更加冷淡,对于向父母坦白的事也绝口不提。
那次以后幸村开始帮她补习,态度极其认真,好像是做一件以后再没有机会去做的事。留纱学得很仔细,她告诉幸村,自己打算直升,但是不想念最差的系。她很郑重地跪坐在柳莲二跟前,希望幸村离开以后能接着帮她补习。
柳找到幸村,直言不讳地问他,“你们怎么了?”
“大概是要分手了。”幸村那时喝饮料的姿势十分像喝一罐啤酒,眉头拧得越来越深,“莲二,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不能,”柳立刻冲他摇头,“我知道你要拜托什么。不好意思,我不习惯替人照顾女生。”
“帮忙撮合她和切原?”幸村一阵苦笑,脸色十分难看。
“不能,”柳还是冲他摇头,“第一,她喜欢的还是你。第二,我不想害切原和你成为敌对关系。”
幸村叹一口气,“你放心,不会
的。”
“她喜欢的是你就有可能。”柳开始思考幸村手里握着的饮料,里面是不是暗度陈仓掺杂了一些酒精成分——幸村显然是大脑不清。只有大脑不清的人才会拜托朋友撮合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女友和另一个男生在一起。
柳想了想说:“你喜欢她。”
幸村愣了一下,“是,我喜欢她。”
“她也喜欢你。”注意,这是肯定句。
“不见得。”幸村耷拉着脑袋,脸上表情十分痛苦。看在柳的眼中,就是眼神里流露出一股银行卡上金钱不翼而飞的困惑。
那一个瞬间柳觉得幸村情操十分伟大,谁愿意把自己银行卡分文不动让给他人?
“她不喜欢你也是你自找的,”柳后来教训起他,一张脸扳得异常严肃,“你自己想想,随随便便就把她丢给我。你是很忙,难道已经忙到抽出两个小时都很困难?还有,她去学校看你,崴了脚你也不理不问,最后是我送她去的医院。”柳停顿一会儿,突然问他,“你知道去医院时她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幸村抬起脑袋。
“她说如果家人问起,不要说她是去学校找你。”柳说着长叹一口气,“你自己看,多和田是处处为你着想。她怕她妈妈知道,心里对你有芥蒂,所以瞒着不让我说。只说是去找我补习,回家时不小心从台阶摔下去……你看,这个黑锅是我替你背的。”
幸村听得一颗心都揪起来,把柳最后一句直接忽视,放下饮料身子往沙发上重重一靠,再也忍不住了,“她是我妹妹。”
“我们都知道。”他声音有些模糊,以至于柳第一次没反应出他话里的含义。
“她是我妹妹……”幸村轻轻地又重复一次,眼眶竟有些发酸。
“她是你妹妹……是……啊?”柳一愣,吓得往后连退两步,猛然张开一双眼睛,“她是你妹妹?”
“你以为我想?”幸村摇摇头,眼神里透出一股苦涩。柳一看就明白,他说的是实话,因为此时幸村眼睛里透出的,不再是银行卡里的钱莫名被人取走的困惑,而是所有钱财连带着老婆不翼而飞的绝望。
柳出于同情决定暂时掩饰得知兄弟和妹妹乱囵后的惊讶,保持着稀松平常的语气问他:“弄错了吧?听谁说的?”
“爸爸亲口承认。”幸村移开视线。
柳点点头,站一旁暗自揣摩,过好半天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后又问:“你阿姨什么血型?”
幸村神情一怔,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记得叔叔是a型血,我应该没记错吧?”柳开始认真回忆,“上次我看过多和田体检报告,她是b型血……后来我和她聊过血型,当时她身上带了一本杂志,上面分析了血型与个性。”
幸村听得一头
雾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提到她妈妈血型万能,觉得个性分析不准确。”柳说着一边摸出手机,低头迅速翻了翻网页,二十秒后抬起头,“父母血型a型和o型,生不出血型b型的小孩。”柳看着对面,“你确定你们是兄妹?”
幸村一瞬间瞳孔放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留纱的反击,被幸村莫名其妙冷落了大半年……纱纱不会就这样算了(其实,这才是我写这一情节的真正目的:主要就是想写纱纱如何反击幸村,嘿嘿~~)
下一章或者下下章本文结束~~~
由于目前我必须换宽带,明天我只能尽量更新~
道歉要人命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过一会儿柳喝了口橙汁又说。
幸村一愣,“你再想想。”
“好像是o型,”柳盯着手机开始犹豫,“还是……b型?”
“她怎么说的?你仔细回忆。”
“我是很仔细的回忆,”柳低着脑袋,停一会儿又若无其事抬起头,“或者不是o型,也不是b型。”
“那是?”
“ab型。”
幸村半张着嘴,“那说明?”
“说明你们是一家人。”柳呵呵地笑着,抬起头,以橙汁代酒敬他一杯,“恭喜你,幸村,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
幸村阴下一张脸,“你耍我?莲二。”
柳莲二放下茶杯,飞快关掉网页,将镜头对准幸村一张变色的脸,“拍下来,让真田他们也看看你变态的表情。”
幸村拿玻璃杯速度挡住镜头,神情异常的严肃,“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
“o型。”柳手指一动,结果只拍下日光灯下一只反光的透明玻璃杯。他放下手机,“我没开玩笑,除非她自己弄错了。”
“除非她自己弄错了……”柳莲二就是有一种本事,明明是好消息几句话下来也能被他整得喜中参忧,弄得人高兴也不敢太高兴,想打他也不好意思动手。
柳在他离开时劝道:“这个事影响太过重大,劝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爸爸,把事情彻底弄明白。难以启齿又不代表你就是她大哥。”
“这种事直说我问不出口。”后妈四年前带留纱进门,幸村父母五年前才彻底分开,留纱今年十八岁……幸村光是想想,心里都觉一阵惊悚。
柳莲二在门口微笑着跟他道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那么聪明,该怎么做肯定不用我教。还有,你可以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柳顿了顿,“所以,就算你完全不求证只凭着我一人之词又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有半点介意。”
幸村动了动嘴唇:“可是我介意。”
找家长对质是需要勇气的,还需要一定的脸皮。幸村目前还未拥有去质疑自己父亲婚时出轨甚至与他人还育有一女的勇气,即使有那份勇气也没那份不尊敬的心。
于是他也只能在书房很愁眉苦脸地一而再再而三向他爸爸求证,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幸村爸爸解释得很含蓄,磨蹭一会儿终于呷了口咖啡说:“这样容易引发家庭矛盾。”脸上摆一副“你这个孩子真不懂事”的表情。
幸村抬起头,“什么家庭矛盾?”
“你们处在同一屋檐下。”幸村爸爸稍作提示。
“于是?”
“容易引起各种不利的情况。”幸村爸爸最后总结。
不过其中过程幸村不是很明白——“处在同一屋檐下”容易引起各种不利的情况,可以解释的理由有千万
种。比如他们吵架了,比如留纱怀孕了……
他沉默一阵,突然又开口,“我会负责。”
“负责?”
“是,我负责。”幸村说,“我做的任何事由我自己负责。”
“你怎么负?”桌上的咖啡已经见了底,幸村起身去拿杯子,“该怎么负就怎么负,我不会退缩。”
幸村眼睛里写满“坚持”二字,再写下去估计要往“不满”发展了。幸村老爸觉得自己该给儿子一个台阶下了,不然以他对幸村的了解,坚持很可能就变成固执。到时候就不是为了一个女生坚持,是为了坚持而坚持。
“这样,爸爸给你一个机会,”他看着幸村,“你乖乖地出国念书,毕业以后如果你依然坚持,我就不反对你和她在一起。”
幸村手一抖,惊道:“完了?”
“什么?”
“意思是指,”不只是手,现在是声音跟着一起发抖,“只要毕业后不改初衷,您就不会反对?”
“不会。”幸村爸爸摇摇头。
“所谓难以启齿的原因是……”他忍不住嘟囔。
幸村老爸一头雾水,“难以启齿的原因?”
“上次我问您,您已经承认,是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家庭矛盾,”幸村老爸答得十分干脆,“你阿姨只有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你一个孩子,如果出什么问题,后果可想而知。”说白了就是怕幸村抛弃留纱引起老婆不满。
幸村怔了一下,默默退出书房,关门离开。
一转眼离离开东京的时间还剩二十天不到。幸村觉悟甚高,得到父亲承诺当晚就去找留纱联络感情。为了挽回女友的一颗心,他把事先黏回原样留纱送他的卡片放在桌上。礼品盒缺的那个角,被他从垃圾桶里翻出来。
幸村怕太张扬、她反而不肯领情,特意把完好无损的卡片放在书桌一脚。留纱抱着一摞书撇着嘴从自己房间出来。电视剧只看了半集。
她在书桌前停住,往桌面看了两眼,放下书后又转身出去,过一会儿端回两杯热饮,一杯递给幸村,腾出一只手拖过那张卡片,把另一杯搁在上面。她皱着眉说:“好烫。”
幸村望着被当做杯垫的卡片,“纱纱,那是你送我的。”
“没事,反正便宜货,”她眨巴眨巴眼,抬起脑袋,“我怕太烫了弄坏书桌。”
这时幸村就不好再提醒她看,说你瞧,我把碎片找到、然后黏回原样了。——这一招是聊天时听仁王说的。仁王有一次和中川晶闹矛盾,不小心把她喜欢的陶瓷罐摔破了。后来他凭借一个靠万能胶黏得千疮百孔的存钱罐又把她哄回来。
仁王说这一招很好使,唯独一点是禁忌,千万别当着她面说“你看,我又把它黏回去了”。说错一句,感动只能打五折。本来两天后
就能原谅你,估计也得等到四天后了。
幸村觉得留纱肯定不只打五折,所以也不敢多说,只能默默盯着那张特意用胶黏好一角的卡片,看了半天才开口说:“其实贵重与否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那是你送给我的。”
她低着头,从一摞书里抽出一本练习册,又抬起头,“今天从数学开始?”
仁王那一招失败后,幸村又向柳生旁敲侧击。柳生至今还是单身,却还能在关键时刻帮着仁王出些有用的主意,连柳莲二都觉得是一个奇迹,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看透了,所以一直不肯找女朋友。
幸村去柳生学校找他叙旧,饭前先寒暄几句,谈谈各自在大学的生活,等到了饭后,话题就具体到了各自在大学的感情生活。
幸村一脸的微笑:“听仁王说你拒绝了好几个女生。”
“没什么兴趣,”柳生扶一下眼镜,“还有,我只拒绝了两个,所谓好几个完全是空|岤来风。”他顿了一下,“对了,你要出国,多和田怎么办?”
幸村忙道:“其实今天来,主要就是问你一件事。”
“你说。”
“前几个月为了准备出国,我一直很忙,不经意冷落了她。”幸村停了一下,“她好像生气了。”
“这个简单,买个礼物好好解释一下,哄哄她就没事了。”
“你说的是,女孩子是需要哄。”幸村连连点头,预备结账时突然又叫住柳生,“对了,上次有个朋友问我一件事,不过一时我也拿不出办法,只好不回他。”
“什么事?”
“他因为某件事误会他女朋友大半年,之后向她道歉她也不肯接受。”
柳生想了想问:“他怎么道歉的?”
“很诚恳的道歉。”
“诚恳是相对的,就算他自己认为诚恳,可是他女友不认为诚恳那也没用。”
“那怎么样才能让他女友认为他是诚恳的?”
“可以用时间来证明,”柳生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比如坚持每周送她一束花,或者为她绕很大一段路买她很喜欢又很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完了?”每周送花不可能。至于留纱喜欢的东西,除了吃,幸村只想到钱。
“没完,还可以以回忆打动她。”柳生停了一下,“不过这一招要小心使用,一不小心对方就会得出‘当初就不该和你在一起’的结论,你知道,回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没有了?”幸村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对留纱最深刻的回忆,就是她如何的闯祸,然后自己如何帮她善后。
“差不多就是这些,如果还不行,”柳生一边招手示意服务员结账,一边望好友一眼,末了摇摇头,叹一口气说,“还不行,那就只能分手了。建议你朋友再换一个。”
“他不想换。”幸村说。
见完柳生以后,他立刻起身去新宿,买留纱喜欢吃的点心,排了二十分钟的队,又电话订了两张电影票。
留纱看见点心是很高兴,愉快立马写上脸,不过点心一吃完就翻脸不认人——门一关,窝在房间里看言情小说。
幸村在门口站了会儿,伸手敲敲门,“纱纱,我们谈一下。”
“今天已经补习过了。”她隔着门说。
“不谈学习。”幸村又敲敲门,“你先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说吧,你要谈什么?”她把门隙开一条缝,只露出一边眼睛,望着他问。
幸村手顶着门,表情有些严肃,“你先开门,这样不好谈。”
留纱撇着嘴把门打开,又坐回椅子上继续看书,眼睛盯着那本小说,“快点说,我很忙。”
“你忙什么?”
“忙着看小书。”
幸村在床边坐了会儿,想了想说:“我有两张电影票,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周末我约了人。”留纱头也不回地说。
“具体什么时候?”
她一脸不耐烦地转过头,“你先说,你电影什么时候看?”
幸村一怔:“我没关系,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你不是买好票了?”她撇着嘴看他。
“没买,是柳送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去买。”
她盯着他看一会儿,慢慢弯起眼睛,“这个周末我没空,下星期再说吧。”
“星期一?”幸村有些不甘心。
“星期一不行,”她又转回脑袋,继续盯着手头那一页,旁边有一幅插图,上面一个年纪相仿的女生正趴在课桌上睡觉。
留纱半眯起眼睛,“精市哥哥,现在你是没什么事,只等着时间一到就上飞机走人了。我可是就要开学,还有一堆作业没完成呢。”她哼了一声,“哪儿还有时间看电影?”
“你还剩多少没做?”幸村看着她侧面,“有不会的我教你。”
留纱笑了,“我没那么聪明,有些你教了我还是不会。除非你肯帮我做。”
“太难的可以放弃,你不用强迫自己去理解。”幸村说,“老师不会要求你百分之百正确,放心。”
她楞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来,“你谈完了吗?谈完了我该看小说了。”
幸村沉默一阵,默默站起身,等走到房门口时又突然停住,回过身来郑重其事地说:“纱纱,也许你认为我和以往已经不同。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的态度从来没变过。”
留纱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下把机关了,扭过脑袋,“正好,我也跟你说说我的感受!我的感受就是——”她眼睛炯炯地望着他,嘴角往上一弯,恨恨地拖长音调:“你把我当成一个玩具!喜欢就哄几句,不喜欢就扔在一边不管了,喜欢了就买点心又买衣服,不喜欢连电
话也不接,看也不看我。我出事打你电话还不如打柳学长电话。你关心我还比不过切原!”
留纱这一串连珠般的质问呛得幸村说不出一句,他在门口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的态度的确没变过。”
“好吧你态度没变,你还是如一,”她又扭过脑地,睁大一双眼睛,瞪着他,“但是我的态度变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谢谢你的点心,不过电影就免了。麻烦你去找别人。我没兴趣。”
“我不找别人。”幸村站在门口说。
“那就用电脑看。”她扭过脑袋,“其实不去电影院更好,可以节约钱。”
“纱纱……”幸村欲言又止。
“精市哥哥,”她有些不耐烦了,索性站起身,“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态度变了,但我还是当你是我哥,不会不理你。你可以放心。”说完她砰地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
前几天搬家,一是宽带一直没装上;二是要整理的东西实在太多,确实太忙了~~~
尾声
那次以后,幸村觉得自己快没辙了。约她出去她不去,买吃的照吃买礼物有重量的不收,没重量的收了不拆。至于一天一束玫瑰,幸村觉得太过张扬不想实施,后来趁父母不在赶紧给花店电话,让她们送一束白玫瑰。其花语是:我们的爱情是圣洁的。
留纱开门后楞了好几秒,脸上只一副茫然的神情,说:不好意思,这里没这个人。然后在速递员同样一脸茫然低着头重复一遍地址后又皱着眉头解释:大概他写错地址了,您回去后再问问吧。
这下他是彻底没辙了,只能回过头去向柳莲二请教。柳是目前唯一知道他为何冷落她的人。
幸村把大致经过复述一次后征询柳的意见,“能做的我都做了,可是她完全不接受。你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回心转意?”
“办法啊……”柳露出一丝犹豫。
幸村试探着问:“不然我告诉她所有经过?”
这时柳终于抬起眼来,有些严肃地看他,“我们来做个假设,假设是你被莫名其妙冷落半年之久,然后半年之后的某一天女友突然告诉你,之所以冷落你是因为怀疑你们是亲姐弟。”他说得自己鸡皮疙瘩先冒起来了,忍不住顿了顿,“你会怎么想?”
“我会……”幸村没好意思直说,既有一丝感慨也会认为对方脑袋存在一定问题。“想法会很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最后他迫不得已搪塞柳莲二,然后又反问他:“你会怎么想?”
“要听实话?”
幸村点点头。
柳很肯定地说:“脑袋有问题。”
幸村一怔:“没别的了?”
“别的……”柳琢磨着说“智商有问题”可能太打击人了,只能换一种很深沉地语调慢条斯理跟对方解释,到底为什么他脑袋有问题。
“其实,你的动机没有问题,你的出发点也没有问题,我知道你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但是,”柳话锋一转,“你处事的方法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幸村十分困惑,“其实我还可以明确告诉她,我喜欢上其他人了。不过这样做她会更难受。”
“你不理她她同样会难过。”
“有那种事我也没办法。”幸村说,“总不能知道她是我妹妹还把她当成恋人相处吧?”
柳冲他摆摆手,“好,我们先不谈你处事方法对不对。我们先谈一个人被莫名其妙冷落会有哪些反应。”
“生气。”幸村立刻回答。
柳点点头,“还有报复。”
幸村一惊:“她……”
“她应该不至于。”柳飞快又否认,“从你说她还是会吃你买的食物,说明她心底深处并没有仇视你。”
“仇视……”好严重的动词——幸村有些无语。
“既然没仇视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柳呵呵地笑起来,随即又往下补
充,“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