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网王之坏天使的眼泪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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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之坏天使的眼泪 作者:rourouwu

    平淡。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落进空气,我呼吸有些不稳地,慢慢睁开眼。

    “啪啪啪”

    突兀地,耳畔拂过一阵单薄的掌声。

    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背对着刺目的阳光,来人隐在一片暗色的阴影里。

    “真是很棒的演奏呢!羽鸟!”一步一步,渐渐地,炫目的金色从他身上褪去,慢慢地,露出一张精致恍若神刻的面容——是幸村!

    心,咯噔一跳。有些复杂,有些无措。

    是羞赧么?刚刚那样毫无水准、只是纯发泄的音乐……

    “羽鸟……很紧张,是么?”怔忡中,他已然走到了我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却清晰地让我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那阵淡淡薰衣草香。

    “嗯,有一点。”神智,收敛,我将所有的紊乱,藏进一片佯装的淡定里。

    吸气、吐气,默默深呼吸,我挂起淡淡的笑,抬眸看向他的眼:“对了,幸村君怎么会来看音乐比赛?”虽然他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出院了,但,为了赶上全国大赛,这阵子,他几乎天天都会去学校,跟着队友们一起练习——是对胜利太过执着了么?这群少年,连放暑假了,也不愿呆在家好好休息。

    “小离!”还未等幸村说话,不远处,便传来静雅和亦晴急急的叫唤。

    “看来,马上就要轮到羽鸟上台了呢!”唇际,弯出温和的笑,幸村望了眼静雅她们的方向,转向我,陈述。

    “是啊!”我认命地叹息。

    下一秒,我没有握弓拿琴的手,传来一阵冰凉的温度。

    是幸村的手!

    怦怦!怦怦!

    心跳,有些加快,我愕然地抬眼望向执起我右手的幸村,不知所措。

    “记得上次我要动手术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把你的勇气给我……”莹莹的,是他总是让人猜不透的紫色眼眸,暖暖的,是他总是让人感觉到春风拂面的温和语调:“那么,现在,我物归原主……”

    他的声音,温温的,柔柔的,是地下水,一寸一寸,流过心田。

    望着他的眼睛,望着他唇角淡淡的弧度。

    那一刻,时间,似乎就此静止。

    第八十三章 待定

    安静的会场,简易的舞台,站在中央的少女,静静地,闭着眼,一派从容地拉着手中的小提琴。

    那是一首没有什么高难度的曲子。

    轻灵、淡雅,就像一幅描绘田野风情的画作。

    不张扬,不华丽,甚至,还没有任何出挑的技巧性。

    可是……却很美。

    那悠悠徘徊在空气里的旋律,那娓娓流淌在周围的音符。

    一点一滴,浸透人心。

    呢喃着,最最简单的甜蜜。

    无声地,站在暗处的角落,他望着舞台上表情恬然的她。

    薄薄的唇,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温柔。

    “她似乎并没有尽全力的样子……”轻轻的一声叹息,是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的忍足:“那样的音乐……和她平时的水准……判若两人呐……是打算在以后一鸣惊人么?”

    “一鸣惊人?”迹部佯装不以为然地哼笑:“啊恩,还真符合她的风格……”不过……勉强称得上华丽!

    闻言,忍足莞尔,不置可否,顿了顿,又试探性地开口道:“听说雪美已经从你家搬了出去,是真的么?”

    “你想说什么?”指尖,无意识地轻触眼角下的泪痣,迹部淡淡地看了忍足一眼,漫不经心。

    “那个羽鸟离……貌似很不简单呐……”忍足的话,别有深意。

    “呵!”他张扬地笑:“本大爷的美学每一天都在闪烁着光辉。”言下之意就是,她的“不简单”在他乐见的范围内。

    话说到这里,忍足已然听懂了迹部的弦外之音。

    愕然,却不惊讶。

    唇,扬起无意义的弧度,他若有所思地将目光移向台上正在拉琴的少女,不再说话。

    ☆☆☆ ☆☆☆ ☆☆☆ ☆☆☆

    音乐,渐渐进入尾声。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我缓缓睁开眼,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小提琴。

    “啪啪啪”

    台下响起一片不甚热烈的掌声。

    吸气、吐气,两秒后,趋于平稳。

    我淡然地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评审席,沉默地,等候“宣判”。

    该庆幸还是该意外?

    这次坐在评审席上的五位评审中,有两位,是我的“熟人”。

    佐藤秋和佐藤冈。

    很诧异对不对?刚走上舞台,不经意瞥到那个偷偷对着我猛眨眼、表情格外兴奋的怪异老头时,我真的被震撼到了。

    虽然,今天的他,不像在医院时那般邋遢、不修边幅;

    虽然,今天的他,坐在评审席上多了份严肃,少了份神经质,但……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猜不透,想不通,为何校际音乐赛的主办方会邀请一个脾气古怪的“骨科权威”来担任此次初赛的主要评审之一——是我眼拙么?忘了“真人不露相”的说法,忽略了那位老人家的深藏不露——不过,很可惜,目前为止,我并未弄清他到底“深藏”了什么……

    沉吟间,回到台上的司仪,在一串妙语连珠的场面话后,请那五位评审亮出决定我去留的最后结果——这里初赛的选拔,和我前世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些选秀节目有些类似,自定义乐器和曲目,限时五分钟,表演结束,由评审举牌(牌子分为白、蓝、紫三种颜色),超过半数举白,表明直接晋级,半数以上举紫,意味直接淘汰,有两位评审举蓝,则视为待定,待定者要参加第二轮选拔,由评审商议后指定两两分组进行淘汰——感觉上,可能会有漏洞,但,最后注重的,却是每个选手自身的实力无疑。

    思忖中,那位佐藤冈首先亮出了他的牌子——白色。

    接着,另外两个面容严肃的评委也纷纷举牌——一个白色,一个紫色?!

    随后,神情格外肃穆的佐藤秋也缓缓拿起了她的牌子……

    又是紫色!

    满场哗然。

    有不敢置信的,有抱不平的,有落井下石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而我,有些发懵,片刻的愕然后,泛起无奈的苦笑。

    算是自做孽不可活么?

    心知肚明,刚刚的演奏,我没有六成的认真——我承认,我对初赛并未抱持太多期待……应该是恃才傲物了吧?我忘记了“骄兵必败”的道理——会有这样的结果,意外,却不怨怼……即使淘汰,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思绪翻搅,现场的气氛随着佐藤秋的紫牌,趋于紧绷。

    后知后觉地,我下意识地顺着所有人的视线,将目光移向最后一个还没有举牌的评审。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面容英俊却严肃的男子。

    两腿交叠、双手抱胸,他就那样不动如山地坐在评审席上,垂眸、低首,让人看不清心底所想。

    而当司仪开口催促他表态时,我才恍然记起,他其实就是冰帝网球部那位监督,神教练。

    可以说,此时此刻,他的立场,代表着最后的结果。

    决定着我……能否继续留在校际音乐赛舞台上的资格。

    也许,校际音乐赛并不是我最为在意的比赛,也许对于初赛的准备我真的不太重视,但是,当意外的结果真要呈现在眼前,当自以为稳操胜券的认定出现偏差,即便明知所有结局只是一场天真的自作自受,我的骄傲和自尊,还是无法选择真的认栽。

    有点懊悔,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在还未展现羽翼时,就碰上了失败;不甘心只是这样小小的比赛,自己竟在初赛止步不前——或许可以试着安慰,那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实力,然,再多的借口也擦不掉失败的污点。

    心跳如擂鼓,忐忑不安地,我屏息注意着那位评审的一举一动。

    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环胸的手,看着他不紧不慢地举起最终的结果。

    蓝色!

    他举了蓝色的牌子!

    紧绷的心,猛地落地。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侥幸自己,运气不差。

    两白两紫加一蓝。

    我最终的结果——待定!

    ☆☆☆ ☆☆☆ ☆☆☆ ☆☆☆

    “今天的演奏,你让我很失望!”

    ……

    “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音乐家,除了天赋和努力外,更重要的,还是一颗认真积极的心!不要以为你的水平很高就沾沾自喜,更不要将我对你的自信和期待扭曲成你目中无人的理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骄兵必败的道理,我想你应该很早就懂!不要以为校际音乐赛就不重要,更不要觉得自己可以稳过初赛就放松警惕!刚刚的那场演奏,你扪心自问,你尽力了没有?你当初赛是什么?是儿戏还是家家酒?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更别把评委和观众当摆设!来看比赛的人,来担任评审的人,并没有全然的外行,只要有心,他们都听得懂你刚刚的音乐不过是一次敷衍!学习和拉琴是一样的,最忌浮躁!知道为什么我和那位老师要给你紫牌么?因为你演奏中那不经意表现出的漫不经心!小提琴演奏,除了技巧外,最重要的,还有心!没有用心的演奏,苍白无力,你明明拥有过人的天赋、丰富的情感,为什么不善加利用?”

    ……

    “音乐,是人与人之间心灵的沟通,演奏,是神圣而又庄重的仪式!一个好的音乐家、一个好的演奏家,她面对每一次演奏时,都是虔诚而感恩的!当你拿起小提琴的那刻,当你拉动琴弦的那刻,都应该用你的心去对待,而不是敷衍!如果不是珍惜你的潜力,你以为就凭你刚才那样对待比赛的态度、对待音乐的态度,还能继续留在舞台上参加比赛么?假若你没办法认真对待这次校际音乐赛,我建议……你直接弃权!”

    ……

    想起在比赛结束后,和佐藤秋单独见面时的对话,我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离,不要难过了!我想,那些评审也许是想再听听看你的演奏,才……才让你待定的!”见状,陪在我身旁的亦晴,忍不住出口安慰。

    “是啊!小离!只是待定而已,又不是淘汰!不要气馁!你还是有机会的!”静雅也在一边附和。

    我淡淡地对她们笑笑,并未说话。

    此刻是午休时间,离下午的比赛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的空余。

    因为亦晴有特意准备便当,所以,我们三个就像以前在立海大一样,挑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席地而坐,静静感受片刻的休憩。

    原本,静雅是提议让我们跟着幸村他们一起吃午饭的,可是因为柳生络樱在侧加上在初赛上受到的打击,我直觉地就选择了拒绝,甚至,还在远远地看到幸村他们几个向我们这边走来时,二话不说地扭头便走——是懦弱还是别扭?我不知道,我唯一清楚的是,我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那样狼狈不堪的自己……我要的,是他的温柔和真心……并非同情和怜悯!

    于是,静雅便抱歉地和幸村他们打过招呼,跟着亦晴追上我的脚步。

    而在午休的过程中,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我才如梦初醒的了解,这次的比赛,柳生络樱的哥哥柳生比吕士也有参加——因此,幸村他们那几个网球部正选才会在今天暂停暑期间的部活,特意跑来这里——此刻,柳生比吕士已然顺利晋级复赛,至于柳生络樱,则和我一样,同处待定席。

    乍听到静雅提起这件事,我感觉有一桶冷水当头泼下。

    有点闷、有点痛,更多的,却是自嘲。

    自嘲自己自作多情,自嘲自己愚蠢痴傻。

    只因,那隐约构筑的甜蜜到头来不过是误会一场。

    我误会了他的出现,误会了吸引他来看比赛的真正对象。

    是笨还是呆?

    我将一切想得太过容易,却忘了世事无常才是现实的真理。

    该怪谁?该怨谁?

    努力不够、布局不严,爱情的游戏,音乐的比赛,最忌急躁。

    而我,傻傻沦陷,不自知。

    “哟!我还以为这是谁呢?怎么?我亲爱的姐姐,你的小提琴不是很厉害嘛?为什么连我这个‘天赋没你高’的都晋级了,而你却要可怜地坐在待定席?”神思恍惚中,耳畔,拂过一缕隐含讥诮的尖锐女声。

    抬眸,循声望去。

    一张画满幸灾乐祸的脸,印入眼帘。

    是羽鸟梦!

    第八十四章 阴谋

    “哟!我还以为这是谁呢?怎么?我亲爱的姐姐,你的小提琴不是很厉害嘛?为什么连我这个‘天赋没你高’的都晋级了,而你却要可怜地坐在待定席?”神思恍惚中,耳畔,拂过一缕隐含讥诮的尖锐女声。

    抬眸,循声望去。

    一张画满幸灾乐祸的脸,印入眼帘。

    是羽鸟梦!

    双手交叉环在身前,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一步一步向我走近。

    “是发挥失常了还是准备不充分啊?为什么连佐藤老师都毫不客气地给了你紫牌,想让你淘汰呢?毕竟,自从姐姐‘接替’我去佐藤老师那儿学琴后,爸爸就一直在我耳边夸赞你是佐藤老师的‘得意门生’呢!”故意叹息着,羽鸟梦在那边惺惺作态:“是不是佐藤老师对姐姐太严格了?认为姐姐今天的音乐没有达到该有的水准?可是,即使这样,她应该给你蓝牌才是!她难道不知道有三个评审举紫牌是要直接淘汰的么?哦!对喔!差点忘了!给姐姐紫牌的,好像不止佐藤老师一个呢!连江口小姐也……啊!姐姐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大概还不知道江口小姐是谁吧?江口小姐可是校际音乐赛举办至今,唯一一个曾经蝉联过三次冠军的人喔!虽然现在她已经出社会好多年了,但听说她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立海大念的……怎么说,应该也算是姐姐的‘学姐’吧?可是……”话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面露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知道她那一眼所包含的意思。

    “可是她们居然不约而同地给了我紫牌,想要我淘汰,是么?”我挑眉迎上她满是讥诮的眼,不咸不淡地接下她未完的话。

    “姐姐……是在不满么?”她无辜地看着我,眸底有抹晦暗的光影,隐隐跳动:“其实我也很为姐姐抱不平啊!为什么她们愿意给‘天赋没你高’的我白色的牌子让我晋级,而让‘天赋很高’的姐姐坐待定席?既然爸爸说姐姐拉小提琴的水平很高,比我弹得钢琴还要好,那么,姐姐应该比我更早晋级,不是么?”明明是恭维的语句,却在字字中夹杂了贬义。

    要论虚情假意,羽鸟梦显然炉火纯青。

    可惜,她的招数,还是用错了对象。

    “呵,看来妹妹似乎对自己的定位很有自知之明啊?” 唇角,微勾,我慢条斯理地上前几步,在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静止、不动。

    偏头,我移向羽鸟梦的侧脸,似笑非笑:“如果说之前我还对自己待定的事有些许耿耿于怀的话,那么现在,在妹妹你的‘妄自菲薄’下,已然烟消云散。就像妹妹你说的,我们之间有‘天赋’上的差距,那么,像佐藤老师她们那样‘专业’的评审,会因人而异地用白牌作为对‘天赋不高’的人的鼓励,把紫牌当作给‘天赋高’的人的鞭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

    “你……”她的脸色僵了僵,半秒,怒极反笑:“羽鸟离,我还从没想过你竟会‘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

    “恬不知耻?”我笑,笑意未达眼底:“妹妹是在暗指自己的行为么?嗯?”我俯身靠近她的耳畔,邪邪地,对着她吹气:“瞒着父亲大人,退了社团活动,隐藏真实年龄跟着冰帝那几位品行不端、被列入校园黑名单的流氓太妹出入酒吧……你……还真是勇气可嘉啊!”

    话落,我退开几步,毫无意外地接收到羽鸟梦猛然褪去血色的脸。

    “你……”她骇然地倒抽一口气,是羞愤,也是不敢置信:“你监视我?!”

    “监视?”我挑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默认。

    不经意间,远远地,我看到了之前去帮我买饮料的静雅和亦晴,由远及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报之!就像你那次说的,我不是你姐姐!我没有你姐姐的‘耐心’,更没有她的‘忍气吞声’,愿意出面帮你顶罪的人,是她,愿意承担所有恶劣的人也是她,不过,可惜的是,当你因为那本日记而狠心推她下楼的时候,你的姐姐,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我不会由着你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在冰帝揭露的真相,让你和百合野受排挤,不过是你们本该承担的责任!至于那次在父亲大人面前的戏码,也仅仅是‘回报’之前那出由你安排的‘冰帝之行’而已……我不喜欢欠债,可是,我也不允许让任何人欠我!”速战速决地,我刻意压低了嗓音,对着羽鸟梦,做着最后的威胁也是最后的警告,“如果你够聪明,那么从现在开始和我保持距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当一对表面上的‘好姐妹’,当然,要是你不服,想要继续和我‘剑拔弩张’‘相看两相厌’,那么,就别怪我不留情面!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我从不手软!”话落,不再等她反应,我举步和她擦肩而过。

    褪下阴霾,挂上温柔,我打起精神迎向静雅她们。

    “小离!”见状,快步地,静雅她们来到了我身边。

    “刚刚那个穿着冰帝校服的女生是谁啊?”四下张望着,静雅用下巴努努我身后的某点,难掩好奇。

    “我妹妹。”我应得云淡风轻,状似随意地回眸中,我满意地看到羽鸟梦往另一边渐行渐远的背影——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还不算无药可救!

    “妹妹?”静雅瞪大了眼,“她就是那个害得你被冰帝扫地出门的妹妹?!”托北森的福,静雅她们对“我”的过去,了若指掌。

    “她来找你做什么?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她又想来欺负你了吗?”亦晴紧张地拉着我的胳膊,忧心忡忡。

    “别担心,我没事,她只是在知道我‘待定’后,特意过来‘安慰’我的罢了。”这句话倒是事实,至少目前为止,我的心情恢复得还不错。

    “安慰?”静雅不屑地哼了哼:“她会有那么好心?”

    亦晴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却很赞同静雅的话。

    无意再在羽鸟梦的问题上多做纠缠,我直觉地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们刚刚去买饮料的时候,有留意下午比赛的分组名单贴出来了没有?”下午的比赛是待定选手之间的竞争,由评审商议确定两两分组的名单和出场顺序,进行最后的筛选。

    闻言,静雅和亦晴先是一愣,接着像想起什么,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

    “怎么了?”我被她们两个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亦晴在静雅的眼神示意下,吞了吞口水,一字一顿地小小声道:“那个小离……名单上写……下午那个要和你竞争的人……是柳生络樱……”

    ☆☆☆ ☆☆☆ ☆☆☆ ☆☆☆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这场比赛!”候场的空隙里,耳畔,拂过一缕夹着点点嘲弄的幽幽女音。

    不用移眸我也知道,那是柳生络樱的声音。

    上午的比赛,直接晋级的人有35位,处于待定席的则有60个——这意味着,待会儿即将开始的第二轮比赛,将会淘汰45个人。

    淘汰45人,晋级15人,如此残酷的数字差异,让此刻的后台弥漫着浓浓的紧张氛围——许是担心秩序太过混乱的关系,下午的比赛,工作人员并没有让非参赛者进入后台,所以,亦晴和静雅没能再伴随我左右,直接回到观众席上去了。

    此时的后台,没有多少人说话,也没有多少人凑在一起私语,众人或不安、或急躁、或忧虑地调试着自己手中的乐器,忐忐忑忑地做着赛前最后的准备。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里,当柳生络樱握着小提琴,来到我身边,对我说出那么句话后,并没有引来旁人过多侧目。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拉小提琴!”懒洋洋的语调,毫不掩饰的讥讽,前阵子在立海大的流言蜚语、停学风波,似乎并没有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女王”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

    “呵,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让柳生小姐在‘做梦’的时候,都如此牵挂。”擦完琴弓,收起松香,我慢条斯理地起身迎向柳生络樱满含挑衅的眼,似笑非笑:“不过,很多时候,现实和梦之间,是天与地的差距,梦太美,而现实太过残忍,如果柳生小姐一味地选择逃避现实,多做做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在暗讽我‘狗眼看人低’?”高傲的面具出现龟裂,柳生络樱微微眯起眸,面部天气多云转阴。

    “‘狗眼’?柳生小姐怎会有如此‘贬低’自己的想法存在?”我故作诧异地瞪大眼,佯装不解。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她沉下了脸,阴阴冷冷的,预示着危险。

    “过分?”我挑了挑眉毛,不觉感到有些好笑:“柳生小姐是不是有点混淆是非了呢?要是没记错,当初可是柳生小姐在还未弄清事实真相前‘带头’冲到校长室,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想把我踢出立海大的,而且,在‘真相大白’后,柳生小姐非但没有履行承诺和我当众道歉,甚至还装作从未有过那回事,沉默至今……‘过分’?呵,真正过分的事,柳生小姐做得还算少吗?嗯?”

    “你不要和我翻旧账!就算那次真是我不对,也不过是因为北森雪美那张不实的报道!何况,那张校报是大岛枯夏她们干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我有错,也不过是基于维护学校荣誉的立场罢了!可是,你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公告栏上那些照片,难道不是你的杰作?!”翠绿色的眼染上愤怒的火苗,柳生络樱的情绪渐渐趋向激动。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柳生小姐难道没有听过么?既然柳生小姐有胆做,那么在你迈出那第一步的时候,就该考虑到‘纸包不住火’的后果!假若那真是我的杰作,又如何?至少,我是‘实事求是’并非‘凭空捏造’不是?”我把话说得皮笑肉不笑,典型气死人不偿命——不气白不气。

    闻言,柳生络樱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至极。

    不过,未等她说什么,工作人员便报出了我们两个的号码,示意我们准备上台。

    吸气、吐气,平复情绪。

    柳生络樱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提步便走。

    望着她的背影,我嘲弄地弯了弯唇,眸底,有一抹诡异的光,一闪而逝。

    ☆☆☆ ☆☆☆ ☆☆☆ ☆☆☆

    第二轮比赛的规则,首先是以同在一组的两个人之间的竞争为开场。

    同组的两人,各选一首自己擅长的曲目进行展示,彼此商议确定出场先后,开始演奏。

    演奏时间不定,由评审以按钮方式喊停,阐述理由,确定两人去留——或直接晋级、或直接淘汰又或依旧待定继续后半段比赛。

    和柳生络樱一起站上舞台,听完司仪不厌其烦地规则讲解,我跟柳生络樱之间的这场“pk”正式吹响号角。

    没有征询、没有商议,柳生络樱就那样二话不说地握着她的小提琴,率先走上了舞台中央。

    熟练地,架琴、运弓,一首马思涅的《泰伊思冥想曲》从她手中缓缓流出。

    闭眼,安静聆听,不得不承认,对于这首曲子,她真的花费了很多功夫,音准不错,控制手腕的力度适中,同时也聪明地利用了上弓音弱的特点……只是……还是有些生硬啊……刻板、不懂变通,仿佛只是从死气沉沉的五线谱上照搬下来,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情感色彩……

    “嘀”

    感慨间,耳畔滑过一声突兀的声响。

    睁眸,循声望去。

    是一脸不耐烦的佐藤冈。

    琴声戛然而止。

    还未拉到高 潮就被迫中断的柳生络樱显得格外愕然。

    “太难听了!你到底会不会拉小提琴?《泰伊思冥想曲》被你拉成这样你自己听着都不会脸红吗?!而且,才开始半分钟而已,你就错了三个音,淘汰淘汰!直接淘汰!”尖酸刻薄地,佐藤冈劈里啪啦地如是道,挑剔的嘴脸,严苛的表情,和之前为我治疗右手的那位“权威”,大相径庭。

    柳生络樱的身子僵在了那儿。

    因为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只注意到她垂落在身侧,那只握弓的手,微微发颤。

    佐藤冈的话,对她而言,无疑是最直接的羞 辱。

    台下泛起一阵马蚤动,或同情或怜悯或讪笑,层出不穷。

    好在,经验老到的司仪适时出面打圆场。

    好不容易,一切归于平静,我平静无波地和面色狼狈的柳生络樱擦肩而过,信步站到舞台中央。

    不去看台下一张张等着看好戏的脸,也不去刻意寻找熟悉的身影,我缓缓地合上眼,将小提琴搁上肩膀。

    之前准备过的曲子在脑海流转,可是,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竟失去了演奏她的欲望。

    执弓的手,久久不动。

    观众席上,又开始马蚤乱。

    恍恍惚惚,心底,有一首旋律,悄然流转。

    于是,心随意动,情不自禁地,我缓缓奏起那首,我未曾完整练习过的《流浪者之歌》。

    是什么偷偷在心底发酵?

    是什么默默在眼角偷渡?

    我是谁?我只是一缕在陌生的时空,流浪漂泊的灵魂。

    迷茫、困惑、慌乱。

    束缚、窒息、无奈。

    未知的世界,未知的人。

    为何现实如此冰冷?

    为何眼前如此混沌?

    没有依靠,没有城堡。

    自己自己只有自己。

    用笑脸伪装寂寞,用淡然掩饰孤独。

    不需要施舍的怜悯,不需要多余的暧昧。

    一个人流浪。

    一个人精彩。

    流浪者之歌,不一定悲剧收场。

    ☆☆☆ ☆☆☆ ☆☆☆ ☆☆☆

    静,没有人声的静。

    整个会场,只有台上女孩的音乐,缓缓流淌。

    哀伤、痛苦,反反复复,却又诉说着不愿绝望的执拗。

    在场仔细聆听那阵旋律的人,都深深地,被女孩的音乐,悄然触动。

    评审忘了限制时间,观众忘了提醒时间。

    没有人想要打断。

    也没有人试图叨扰。

    站在后方的角落,紫灰发丝的少年,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她,灰色的瞳孔,有着不知名的情愫在燃烧。

    坐在前方的席位,钻蓝发丝的少年,默默地,望着站在中央的她,薰衣草般的眼睛,有一层淡淡的薄雾,缭绕不去。

    他想将她收入羽翼。

    他想抹去她的忧愁。

    他知道,他对她的感觉,是占有。

    他忘记,他对她的触动,叫怜惜。

    他是一团火,想要带着她,熊熊燃烧。

    他是一池水,想要牵起她,慢慢流淌。

    他喜欢她,毋庸置疑。

    他心疼她,悄然滋生。

    那一刻,那一瞬。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 ☆☆☆ ☆☆☆ ☆☆☆

    “砰”

    无人的后台,初尝败北的女孩,恨恨地将桌上的一切扫落在地。

    为什么?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想不通、猜不透!

    曾经,她是全校公认的公主。

    曾经,她是大家追捧的女王。

    可是,今天,刚才!

    她的小提琴,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却被人毫不留情地狠狠踩碎!

    她成了那个女孩的踏板!成了一则被人耻笑的笑话!

    她不懂,为什么那些评审要安排她和她较量?

    不是说分组是按实力分的么?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事实面前,她无法否认。

    她和她的水平不在同一起跑线!

    不在同一起跑线,所以,她彻头彻尾沦落为她的陪衬!

    即使她的演奏还没有结束,即使比赛的结果还没有公布。

    但是,她知道,她输了!从头至尾地输了!

    她认输,却不甘心!

    嫉妒,强烈的嫉妒!

    不满,浓烈的不满!

    为何那些评审要让她们站上同一舞台?!

    为何那个老头要将她的骄傲彻底践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千个为什么一万个为什么,压在心头,喘不过气。

    怨怼地,她将自己的小提琴狠狠摔在地上。

    “砰”

    巨大的声响,却浇不灭她心底燃烧的火焰。

    “啧啧,真是好狼狈啊!这里……”发泄中,耳畔,有一道叹息的陌生女音幽幽拂过。

    抬眼,循声看去。

    她记得她,在之前枯夏给她的那张校报上。

    羽鸟梦。

    她知道,她是那个女孩的妹妹。

    “如果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大可不必!”她拉长脸,冷冷地表达自己的生人勿近。

    “笑话?呵,我怎么会来看你的笑话?如果你了解她,就应该知道,我也和你一样,变成了一则笑话!”女孩自嘲地笑,笑中带着没有掩饰的恨意。

    她不由得蹙起眉,等着她的下文。

    “知道为什么那五位评审会让你和她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么?知道为什么那位佐藤冈会那样毫不客气地当众指责你么?参赛的人那么多,水平比你低的,大有人在,可是,为什么他却要单单针对你?单单指责你的音乐‘不堪入耳’?”轻轻松松,女孩抓住她的软肋,一针见血,揭开她的伤疤。

    双眸眯起,她死死地盯着女孩脸上了然的笑,无声地催促她的谜底。

    “很简单!那位佐藤冈,是她的主治医生!他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佐藤秋是她的小提琴老师,佐藤冈是她的主治医生,江口也算她的‘学姐’,最最重要的,还有神监督!神监督不仅仅是音乐老师他还是冰帝网球部的监督,他最信任的人,是迹部,而众所周知,羽鸟离和迹部……处在‘热恋期’……”话说到这里,女孩的眼神覆上阴霾,然,转瞬即逝:“这样的条件……这样的背景……你认为她还有输的机会么?他们都清楚她的实力,可是,他们却在上午让她待定……然后,再在下午……故意让你和她站上舞台……两相对比,实力悬殊,她将你的光环掠夺殆尽……彻彻底底地,粉碎了你的骄傲……今天过后,在立海大,所有人都会记得她的名字,都会记得她的音乐……而你……不过是一块被人用过即丢的垫脚石而已……”

    “呵,不错的推理,可惜,你白费心机。”恨,烧起,然固执的她不愿被人看穿——虽然情感的天平选择了相信,但是,她不是笨蛋,也不是白痴,她听得懂羽鸟梦的挑拨,也清楚羽鸟梦说这些话的意欲何为,也许她是讨厌羽鸟离,也想狠狠地摧毁她的一切,让她也尝尝尊严扫地的感觉!可……那不代表,她会傻傻地陷进别人的圈套,冒头当刀子!

    “我没有对你用心机,也不想对你用心机,我找你,只是想和你谈笔交易而已。”明白她的防备,也清楚她的顾虑,所以,羽鸟梦也不多话,直切主题。

    “交易?”她冷笑,兴趣缺缺的外表下,却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唇,滑过了然,漂亮的笑脸,溢出毒素。

    羽鸟梦迎向她的眼,一字一句,淡淡呢喃:

    “让我们做一个……可以让她……生不如死的交易……”

    第八十五章 狙击

    悠悠旋转的,是平静,浅浅流动的,是幸福;

    一点一滴,她汲汲营营,看不清,纯粹才是爱情……最终的颜色。

    淡淡的蜜粉,浅浅的唇彩,望着镜中那张经过小小修饰的清秀面孔,我微微勾了勾嘴角,扬起一抹不自觉的笑靥。

    伸手,松开发圈,及腰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

    对着镜子,拿着发梳,我一下一下顺起那头深紫色的烦恼丝,思绪,渐渐飘远……

    ☆☆☆ ☆☆☆ ☆☆☆ ☆☆☆

    架起画板,铺上画纸,一步一步,按照书上步骤。

    定位、落笔、打稿、调色。

    脚踏实地,循序渐进。

    一切本该很完美才是。

    至少,我用铅笔临摹出来的底稿和书上给出的那张图片大概……相差无几;

    至少,我尝试了许久才调出的颜料色彩和书上要求的那几种……大致相近;

    底稿没错,颜色不错,如此推算下来,最后的成品应该也不会误差到哪里去——注意!我说的是“应该”!

    应该是什么?“应该”是没有实质保证的虚拟词汇,通俗一点解释,就是有说等于没说,说错也不用负责的假设存在!

    所以,当那张和原作看不出半点“血缘关系”的作品印入眼帘时,我除了叹口气感慨“人在各方面的天赋和五指一样是参差不齐”外,并没有任何难以接受的意外存在——毕竟,对于画画,我的接触仅仅停留在小学初中时上过的那些美术课而已。

    只是……

    想起之前在医院那个借用网上资料陪着幸村“高谈阔论”的自己,再瞪着眼前这幅完全不像向日葵的向日葵,我忽然能够明白“打肿脸充胖子”和“骑虎难下”这两句话的意境了。

    原来啊原来,现实和想象真的有实质上的差距;

    原来啊原来,擅长音乐不代表会拥有绘画天赋;

    吹牛吹破天,谎言掩饰得再好也终究难以逃脱被揭穿的命运。

    “这是羽鸟画的么?”

    郁闷纠结间,耳畔,突兀地滑过一缕熟悉的温和嗓音。

    心,一惊,猛地回头循声望去,幸村那张俊美恍如玉雕的漂亮面孔落进视线。

    绿色的护额,披在肩上的外套,他就那样双手抱胸,随性地站在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嘴角噙笑地看着我——确切地说,是透过我,看着我面前的画板。

    捕捉到那双浅紫色的眼瞳掠过的一抹惊奇和疑惑,我面上一热,慌忙起身面向他,借以隔离他投注在我画上的探索目光。

    “那个……幸村君怎么会到这里来?网球部的训练结束了么?”双手背在身后,我一边僵硬地挤出一抹不自在的笑转移着幸村的注意,一边暗暗撕扯起那幅固定在画板上,只能用“面目全非”和“惨不忍睹”来形容的水彩画——毁尸灭迹。

    “嗯,今天的训练量已经完成,所以部活结束的时间比以往早了一点。”薄薄的唇扬起了然,幸村放下环胸的手,提步靠近了我。

    我一慌,手中的动作一急,过大的撕扯力道一不小心推翻了身后的画板。

    砰地一声,画板随着画架坠落在地,而那幅我亟欲想要抹灭的画,还牢牢地定在画板上——只不过,缺了无关紧要的一角而已。

    握紧手里残破的碎纸,我有片刻的傻眼,不过,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有所动作,站在我身旁的幸村,便先一步地动手帮我重新架起了那个画板。

    “那个……谢谢……我自己来就好。”硬着头皮接下后续,我想我此刻的心情和表情只能用尴尬才能形容。

    “举手之劳而已。”幸村不以为意地笑笑,视线再度落到我的画上,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我:“羽鸟最近在学水彩画吗?”

    “呃,是啊!”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那么再扭扭捏捏地遮遮掩掩也就失去了价值:“虽然之前有在网上看过一些名家作品,也找过资料查过画法,但我却从未认真地去实践过……”这倒是事实。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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