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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而钗 作者:文韵
正在那里做此道儿,听得人来,忙穿了裤子,抖一抖衣裳,走得出来。二人已到门口,道:“涂兄好受用也。”翰林正色道:“甚么受用?”张杜二人大笑道:“你休要瞒我,我已知道久了。”翰林道:“知道甚么?”杜忌指着赵生道:“知道他……。”赵生道:“知我甚么?”张狂道:“还要强嘴。真等我出你的丑?”
杜忌故意做好人道:“涂兄份上,存他些体面。”说完扯扯拉拉去了。赵生道:“这事怎了?羞杀人也!”翰林道:“为我受此恶气,心实不安。”赵生道:“只恐不从此而止。他二人极好拨草寻蛇,无事尚生波浪。他二人见此行迹,怎肯默然无言。”翰林道:“造化忌盈,好事多磨,乐极悲来,此理之常情,你我从此相会日少矣。”言罢,泪流满面。
赵生垂泪道:“不可必者,外来之遇,能定者,吾心之天。天下尚有钟情如吾二人者哉。风波任彼,吾二人情终莫解也。愿吾兄耐心几日,待事少定,当续旧好。今日弟且回,恐二人谋孽生端,又多一番耻辱。”
翰林亦不敢留,含泪送至门前,欲着人送,赵生道:“此处不远,园门关闭不便,不必送得。”赵生去远,翰林方回房,和衣而睡不提。
且说赵生别了翰林,行至中途,杜、张走出道:“赵兄,我们相候久矣。”赵生不答竟走。张狂道:“赵兄,何厚于涂生,而薄于弟等?”杜忌道:“从此厚起,也未迟哩。”就走到赵生身旁,赵生怒道:“这是怎么说?”杜忌道:“说不得,你把我肏一肏。”赵生看他出言无状,喝道:“胡说。没廉耻,我是何等人,你敢轻薄如此?”张狂道:“太做作,仅遇之肏得,我们便肏不得?偏要肏。”一个抱定,一个就去脱裤。
赵生看他们用强,知难脱身,便诳道:“兄既相爱,当以情讲。奈何用强。依我说便使得;不肯依我,虽死不从。我乱叫起来,你们有何礼面?”杜忌道:“心肝,只要你肯,一凭吩咐。”赵生道:“此露天地下,寒风凛冽,不好罄谈。同到我房中细细披陈。”
二人被他一赚,便道真肯了。放了他同行,却是摸手摸脸,赵生只得听他。
将到己房,道:“我先去叫门。你们略后退一步,”叫启开门,小燕开了门,赵生到房,也不说话,拔了壁上挂的剑,迎出门来,大呼道:“张狂、杜忌,你来,你来,好吃我一剑。吾头可断,吾膛可剖,吾身不可辱,今日之事,不是我凌辱你,是你寻我,好歹与你合命。”言罢,提剑赶来。
二人看他变了脸,手中又有利剑,又见小燕持解手刀赶出接应,看得不是风头,转身就跑,鞋子都脱落了。
回到房中,整整颤了半夜。杜忌道:“屁股不曾肏得,几乎送了八寸三。”张狂道:“一不做,二不休,若不拆开他们风月,也算不得是个人。我们逢人便说,传到秦老儿耳朵里,难道弄不得他们一个没趣?我们也泄这口气。”杜忌道:“是,是。”
且说赵生回房,把从前事对小燕说了一遍,小燕道:“天下从此多事矣。”两人长叹短吁,道:“月明又被云遮掩,花正开时被雨摧。”
第二日,张狂、杜忌对同窗诸友添出许多恶言恶景,个个说过,道:赵家小官会养汉。那些书呆听了这话,交头接耳,唧唧哝哝。赵生羞得不敢出房,又恐二人撞着,并不敢到东园,翰林亦不敢来。虽隔咫尺,若视楚天。
张、杜又去寻着东耳生、水之藩,说这此话。二人素恨赵生不肯从他,又恨舍旧友寻新师,闻得此言,道:“好,好,今日可消夙恨了。”竟到赵家见赵生父,半讽半讥,一敲一打的说了一遍,发笑而去。
其父乃正气人,道:“气杀我也,我只道他寻师读书,倒做出这般流氓事来。”其母正在那里分劝,忽小燕来取供给。赵父性头上,一把揪着头发便打,道:“我叫你服侍那不成材的读书,叫你伏侍他做奸养汉。”小燕道:“这话从哪里来得?”赵公道:“还要强口。合馆俱知,东耳生、水之藩亲口对我说的,再不认,我去接了张、杜二人来质证过,活活敲杀你。”
小燕想来不能隐言,就道:“老爷坐了,等我说来。相公又不是女人,就有此事,亦世俗当情,老爷得知,只好置之不理,其议论自息。奈何信他人毁言,伤自已天性?若去寻张、杜来,他已任造谤,岂息面情?出了丑,老爷面上也不好看。小相公一生事业未曾动头,后来还要做官,依小燕说,老爷只是隐瞒好。”
赵公被小燕一篇话说醒了,道:“倒也说得是。我错打你了,你去叫了那不成材的来。”
小燕领命,到馆把这些话都说了,赵生道:“父亲知了,羞杀人也,不如死休。”小燕道:“江汉以濯之,不可冼吼,虽死何益。父子天性,我已讲过,不要与他分辨,让他说几句罢了。”赵生脸红了,点头不语。
小燕道:“可别一别涂相公么?”赵生道:“众人瞩目观望,怎可去得。自那日别后,迄今数日未能一见,想他肝肠断矣。若不别他而去,何以安其心,我作数字告别,庶使知我行止,少自慰也。”小燕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