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网王之在一起 (手冢bg)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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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之在一起 (手冢bg) 作者:rousewu

    眉心,低声道歉。

    “你……”felix刚要举起拳头,就被身边的雷奥拉住。

    “你冷静一点!听手冢的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都亲口承认了!”

    “或许他有苦衷……”

    “哼,什么苦衷!helena哭了是事实……”

    “够了!”手冢冷冷地喝道,虽然知道felix是她的哥哥,但是被人这样指责,他心中也很不舒服。

    “我没有欺负雅,也没有惹她伤心!”手冢皱眉,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雷奥问,顺便把暴怒的felix压回沙发。

    “雅她……可能是遇到瓶颈……”他回想着这段时间她的异样,分析道。

    “瓶颈?什么意思?”felix问,逐渐消去身上的怒火。

    “她的网球生涯一直都很顺利,没有长辈施加的压力,没有碰到过能与她一较高下的对手,虽然很顺利,却容易……”

    他想到马修教练私底下找他说的一些话,现在想想,确实是这样的。

    “你是说……因为太顺利了,所以遇到挫折就会崩溃?”felix皱眉问道,心里却有些不相信,helena不是那种承受不起挫折的女孩。

    “不,不是挫折。而是……她内心对自己的否定吧!”他说,想着她那焦躁不安的心情和对网球表现出来的明显的排斥感。

    “如同走独木桥,太过于顺畅的道路,会让人产生不确定,忍不住会想自己的道路是否是正确的?渐渐地就会猜测桥上会出现什么障碍,或者是桥面有没有一个大洞等着自己去踏空?然后就是怀疑自己的目的,为什么要过桥?为什么不走另一条路?最后甚至会裹足不前,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手冢看着侃侃而谈的雷奥,微微点头,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felix目瞪口呆地看着雷奥:“雷奥,你怎么知道这个?”好深奥的内容,好诡异的思想!

    “你忘了?我曾辅修过人类心理学。”雷奥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helena现在就像在走独木桥?”

    手冢接过话,点头回答:“是的。她质疑自己打网球的目的,不明白为什么来参加比赛,输赢又有什么意义……”

    可她又是个责任感强的人。答应了马修教练会好好打球,小时候也和他有过约定,所以即使心里那么纠结,仍然没有开口说要放弃。

    任由那种烦躁抑郁的心绪折腾着自己,直到今天忍不住爆发出来。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也很不舍。马修教练说过心魔只能靠她自己想通,旁人无法帮她。所以他再怎么不忍,也只能默默看着,看着她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有甜美的微笑,不再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92、探望幸村

    抵达成田机场后,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怀抱花束,没走到幸村的病房,却先见到某个出乎意料之外的人。

    “小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像是好久没见了。慢慢地弯出一个笑脸:“不二学长,好久不见。”

    “你不是在慕尼黑比赛吗?怎么会突然回来?”他睁开湛蓝的眸子,接过我肩上背着的挂包。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是来探望朋友的,过几天就回去。学长呢?怎么在医院?”

    他了然地看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他肯定已经明白我看望的人是谁了,但他没有说出来。

    “不动峰的队长橘在这里住院,我来看他。”

    橘桔平住院?怎么了?

    “小雅,为什么你现在很奇怪……感觉很累,从心里透出来的累……”他敛去微笑,微蹙眉。

    不愧是天才不二,感觉敏锐。

    我倦倦地笑了一下,不打算说什么。

    “学长,我先走了,别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

    向他鞠了一躬,我走进电梯。门合上之前,仍然看到他脸上的担心和疑惑。

    到幸村的病房,我敲门后走了进去。

    幸村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紫蓝头发上,呈现一圈圈梦幻的流光。

    他似乎比一个多月前要消瘦好多,精致的脸上没有笑容,望着天边残霞的身影飘忽得像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忘了开口,就这样背着包、抱着满怀的花,站在门外。

    “日向?”他回头,看到我时,诧异地打招呼。

    我眨眨眼,走向他,把手中握着的花递过去;“幸村,送给你。”

    “谢谢。”

    他接过,插到床头的花瓶中,动作轻柔,举手投足间一股安详的气息萦绕周身。

    我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做,只想就这样沉浸在这么安静的氛围里。

    “日向……嗯,我能叫你小雅吗?”幸村坐在病床上,招呼我坐在沙发上。

    我抬眸看着他温柔的笑,终于开口:“叫我雅吧!我也叫你精市,好不好?”

    “嗯。”他微颔首,又问:“雅,我听说你去德国比赛了,为什么……”

    我沉默。

    为什么回来?因为他的手术?或者是我寻找的契机?

    “我……发生了一些事,想回来几天,好好想一想……”

    说完,我靠在沙发上,感觉一阵阵疲累。

    我的体力没有这么差的啊,这几天简直就像很少锻炼的普通人一样,动辄就累。可能是心理的因素反映在生理上。

    “你知道,我明天要动手术了……”低低的声音在夕阳中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仍然闭着眼睛,点头道:“是,我知道。”

    “手术成功率很低……”

    “精市,你会好好的!手术一定会成功!”我睁眼,认真、专注地凝视着他。

    他似乎有些吃惊,久久望着我不语。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他露出微笑,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嗯,我会好好的!”

    看着他英俊的脸上炫目的笑容,我仿佛受到感染一般,觉得心情松快了些。重新仰靠着沙发,我什么都没想,睡意突然来势汹汹。

    意识到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声音低浅:“雅,在明天手术之前,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勉强地睁眼,我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害怕、孤独,心里突然就钝痛起来。他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再怎么坚强仍然会害怕,希望有人能陪着自己。

    我坚定地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对他说:“精市,在你进手术室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还有……如果……手术后我能醒来,我希望第一眼看到人是你!”他说,反手抓住我的手。

    “我保证,你一定会看到我!”

    这一刻,我忘记了自己的倦怠,忘记了慕尼黑的比赛,眼前只有这一个像天使一样,浅颜微笑,夕阳余晖照耀下带着一圈光环的少年。

    “很累吗?”他轻柔地问我。

    我不再掩饰自己的疲倦,点点头。

    “在这里躺一会吧,护士现在不会来的。”

    他把床上的被子拿来,轻轻地盖在我身上。

    我躺在沙发上,几乎是一闭上眼,马上就睡着了。

    少女轻浅的呼吸在静谧的病房中显得清晰,如同他此刻的心跳。

    他摸上心口的位置,皱了皱眉。

    不否认刚才看到本应在德国的女孩突然站在门外时,心里闪过欣喜,在看清她此时的模样后却忍不住一阵阵的担心。

    只不过一个多月未见,她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外表些许的憔悴,眸中的温柔不变,却多了茫然无措和一种困兽般的挣扎。

    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他的病房外,想知道她在慕尼黑的比赛情况,还想把他对明天手术的不安一股脑都倾泻出来……但是,这些话都在看到她的身影之后都咽了回去。

    她的样子,仿佛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透露出一种从身体到心灵的无处不在的疲倦。

    竟然是前一刻还在和他说话,下一秒马上进入梦乡。

    只是……他缓缓伸手抚上女孩柔嫩的脸颊,感受她轻浅的气息。

    那么没有警戒心,是过于相信他,还是不在乎?

    幸村精市从小做事总是全力以赴,尽最大的努力。或许当初刚打网球时也只当是锻炼身体,却没料想这一打,却再也停不下来。

    前两年夺得全国二连霸,所有队员都期待今年的三连冠,而他的自尊也不允许有败北的可能。可是,为什么今年的他,会患上那么莫名其妙的怪病?!

    和真田、柳莲二他们,一起奋斗拼搏了两年,大家都在期待着今年夏天成就王者不败的神话,可是,做为部长的他,竟然缺席了?

    那样的病,硬生生把他的雄心壮志打压到心底,他甚至不敢去想动手术的后果。

    要么瘫痪,要么死亡。

    二选一啊,而且痊愈的几率,只有20。

    纵使被誉为“神之子”,但他终究只是凡人,他害怕了,退缩了,甚至想放弃了。

    那天,一贯严肃的真田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还有声声震动着胸腔的大吼。

    “你是我认识的幸村精市吗?那个告诉我做任何事都要绝对胜利的人到哪去了?!你忘了我们立海大之所以被称为王者,是因为什么?不服输、对胜利执着的精神,这不是你一贯的信仰吗!竟然说出放弃这种话!懦夫!日本第一的王者立海大没有你这样懦弱的部长!即使少了你,我们也要称霸全国给你看!”

    从小就与真田认识,外表严肃的真田,其实内心是很热血的。读小学时败给手冢是他的耻辱,从此更加严格训练,终于成长为今日高中部都不得不服败的“皇帝”。

    对待部员,真田一贯是铁拳制裁,特别是切原赤也,遭到真田不知多少次的拳头、耳光。

    那日,是第一次真田将耳光甩在他脸上,震惊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部员。

    真田怒气勃发地走了,幸村知道,他肯定是去网球场不要命地练习了。

    摸着脸颊上的热辣,幸村苦笑。真田真的毫不手软啊,下手重得他现在只剩下痛麻感。

    几个正选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柳莲二拿来冰块,敷在他脸上。切原一脸好奇,盯着他看了半晌。

    “精市,给你。”

    他接过柳莲二递来的书,看着他转身在花瓶中插上一束紫色的花。

    紫蓝爱丽丝?

    “刚才日向来过,是吗?”除了她,没有人送他这种花。

    “嗯,她叫我转交给你这个。”柳莲二指着他手中的书。

    泰戈尔的《飞鸟集》,他想到某次她曾说过美好午后的最佳选择是一盏清茶,一曲春之歌,和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说这话时,她脸上恬静柔美的笑靥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着她好久。

    后来他想,如果每个静谧午后都有她的陪伴,有清茶、春歌和泰戈尔,这一生也不负了。

    而今,在他灰心失望想要放弃时,她一如既往地送来带来好消息的使者,还有诗集。

    “精市,日向要我转告你,她明天去德国比赛,可能两个月左右,不能来看望你。希望你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柳莲二一本正经地说。

    他微微苦笑,确实是她说话的风格啊。

    切原小声地念叨:“切,还说不是女朋友,那么关心!”

    大家有志一同地忽略了他的话。

    几个人呆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前,柳莲二留在最后,睁开经常半眯的眼眸,对他说:“精市,我觉得玄一郎说的话很对,你好好想想……还有,看看它吧!”

    幸村默然低头看着手中的《飞鸟集》,过了好久,翻开封面,扉页上是一行娟秀的英文,应该是她的笔迹: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n leaves

    “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幸村喃喃念出,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各种思绪翻腾,再也无法平静。

    终于决定动手术,是被真田的耳光和大吼唤醒,还是因为日向雅?已经不可究了。或许两者都有吧!

    告诉自己不怕,就当是一个切除阑尾的小手术,心中却不可遏制的升起惧怕的情绪。

    突然就很想见到日向雅,想看到她的明媚笑靥,总是怀着梦想与希望的双眸,温柔体贴的举动,如果能见到她,可能他的心会平静下来吧!

    可是她在德国呢。他找来报导这方面的相关报纸杂志,看到接受采访中的她,自信的笑着,颊边梨涡浅浅,还有媒体对她的赞誉和推崇,他不禁微笑起来。

    日向雅啊,果然是个天生注定要发光的女孩呢!

    放下报纸,他看向高处的蓝天白云。不同的天空下,她在场上纵情打着网球,而他也下定决心,只要能痊愈,那么,他要和她比赛一次,然后,告诉她,他终于在心里认清的一些事实。

    只是,他却不知道,有些事,一旦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永远都无法启齿了。

    93、幸村精市

    “可恶!什么青学的天才啊,态度那么嚣张!”

    “行了,你少说两句。”

    “明天,一定要把他……哼!”

    从沉思中惊醒,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声音,幸村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门外。

    切原赤也和桑原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出现,切原不知道在絮叨着什么。

    微蹙眉,他看向切原:“赤也,你的声音太大了。”

    还好她睡得很沉,没有被惊醒。

    切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下一刻,下巴掉了下来:“部、部长,她……她……”

    说话间,真田玄一郎、柳莲二、丸井文太和仁王雅治也陆续在门口出现,切原的手抖啊抖地指着睡在沙发上的少女,突然丧失了说话能力。

    看到几人沉默中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幸村转身为她掖好被子,带头走出病房。人太多了,会吵醒她的。

    住院部高高的天台上,幸村手撑着栏杆,望向下面庭院中悠闲散步的护士、病人。立海大的正选队员都站在他身后,沉默着。

    或许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恢复吧。幸村笑笑,日向雅的突然出现,被吓到的人不止是他啊。

    “部长,刚才我没有看错吧?那个……真的是海伦娜海因里希?”仁王雅治不可思议地问,脸上仍带着震惊。

    “啊。她说刚下飞机。”幸村说,看向仁王,他为什么那么震惊?

    仁王喃喃:“不可能吧?她不是那种承受不了压力的人啊?为什么……”

    幸村锐利的眼眸射向他:“雅治,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压力?看来她在德国真的发生了一些事。

    丸井吹着泡泡糖,饶有兴趣地看着部长难得的变脸。

    仁王雅治从背包中拿出几份报纸,递到幸村手里。众人围上去,相互翻阅。

    “纽约圣米安选手海伦娜海因里希不战而逃!”

    “‘球场上的公主’发挥失常,连连失利后艰难扳回一局……”

    “被纽约众多粉丝昵称为‘小公主’的海伦娜海因里希,这两日行踪不明,其队员亦不知芳踪。慕尼黑交流赛带给小公主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网球手,原本前途无量的网球生涯将要断送于慕尼黑赛场吗?”

    “……”

    幸村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报纸。

    不可能!他不敢相信报纸上说的那个人会是他认识的日向雅!

    柳莲二说:“幸村,可能有什么原因,让她分心了才会……”心中产生一丝歉意,会不会是因为他告诉她幸村的事而导致这样的结果?

    “我记得……”幸村抬头,看向面前的几个人,“她不是一个人在德国,还有手冢也在?”

    “嗯。”柳莲二点头,“听说手冢在慕尼黑医疗中心治疗肩膀。”

    不自觉地想到关东大赛时,手冢和冰帝的迹部比赛完后,日向雅捧着手冢的手臂掉眼泪的情景。

    他问过乾贞治,证实了他们的确是男女朋友,可现在……

    他看看幸村,担忧、愤怒在眸中闪现,看起来,幸村是真的喜欢日向雅,不然不会在自己明天要动手术了,此刻还那么担心着那个女孩。

    把幸村的病情告诉她,是正确的吗?柳莲二有些迷茫了。

    “幸村,”真田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低沉,“皇帝”的威严油然而生,“明天,就是和青学的决赛了,我们一定会赢给你看的!”

    “明天不过是热身赛,真田你就不要这么严肃了!”丸井文太摆摆手,吹了个泡泡。

    切原赤也双手抱头,惬意地看向天空:“学长说的是啊,明天,我们会把冠军奖牌拿来给部长的!”

    “嗯,我等着。”幸村压下心里的思绪,笑着看向面前的队友。

    真田默然转身,第一个走下楼梯。

    大家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肯定又是去找一个地方练习了,切原偷偷地扮个鬼脸。

    转了转眼珠,切原兴致勃勃地问:“部长,日向雅真的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如果不是,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这里,还睡得那么毫无防备?

    没等幸村回话,柳莲二上前一步,直视切原:“赤也,别乱说!日向雅是手冢的女朋友!”

    隐晦地瞥一眼幸村,见他身躯微微一震。

    果然已经太迟了吗?

    切原恍然大悟:“啊,怪不得!那天见她对着手冢的肩膀哭,原来是这个关系啊!”

    “好了,你们回去吧,明天好好加油哦!”幸村敛下情绪,笑着说。

    “嗯,部长,明天你也要加油哦!”切原说。

    “幸村,加油!”丸井说。

    他微笑着点头,不再说话。

    柳莲二担心地看着他,他知道所为何事,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大家都走了,幸村一个人缓缓地走向病房。一路上,几个平常喜欢缠着他的小孩子欢笑着蹦上来,围着他打闹。

    劝走小孩子后,他闭着眼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中翻涌的情绪,推开门走了进去。

    少女仍在酣眠,空气中漂浮着鸢尾的淡香,夕阳渐渐消隐,病房里已经笼上一层朦胧的阴暗。

    没有开灯,他走到少女身边,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沉睡的容颜。

    精致小脸上总算不再苍白,带着一抹淡红,娇艳如花。手不受控制的抚上,缓缓游走在额头到下颚之间。

    想到病发倒在路上,被她送到医院,醒来后见到她和手冢站在一起;住院的这段时间,她几次带着紫蓝爱丽丝来看望他,即使不说话,也让他觉得很舒服;她临去德国前,特意转交的《飞鸟集》;对明天手术彷徨不安的时候,她突然出现在门外……

    为数不多的几次看望,她很少提及自己的社团活动,只会说到一些自己课堂上的趣事,家政课上不小心把盐错当成糖,结果她烤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咸蛋糕;生物课时不敢看显微镜下的蠕虫,认为所有的软体动物都让人恶心;被魔鬼教练操练得放学路上都能睡着,结果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

    她绘声绘色地说着,他捧场地认真听,到最后竟然不自觉地期待着她下一次来看他时会讲什么趣事……

    她就像水,一滴滴地滴在他心上,最后终于汇成涓涓细流,漫过他枯涸的心田。

    可是在他刚确定自己的心意之时,竟然知道她已经属于别人了。

    青学的手冢,久仰大名却没有和他比赛过。但是能让真田如临大敌的人,实力不可小觑。

    他只知道,手冢常年清冷淡漠,品学兼优,却不苟言笑。

    日向雅,那么热情开朗、温婉柔美的女孩,却喜欢着那么冰冷的一个人。

    他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弯腰在女孩染着绯红的睡颜上轻轻吻了一下:雅,既然你今天出现在这里,那么,我就不会放过你了!我,幸村精市,不相信自己会输给手冢!

    94、记得当时年纪小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小时候和小光一起打网球。

    当初是因为什么而突然打起网球呢?太久远了,真的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当我能记事时,似乎手里就捧着比自己还长的球拍了。

    那时候的小光,虽然只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懂事不少。每次我哭闹时,谁哄都不听,只有小光来抱我时才会停下哭声。

    记得我总是因为爸妈出远门而哭,每次都要追着他们的背影跑了好远,好多次哭着摔倒在地上,他们总是狠心地走,头也不回。

    每次找到我,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为我擦干眼泪的,总是小光。

    哭累了,睡在他怀里,那时他还小,抱不动,就一起坐在附近一个小广场的秋千上等着叔叔或是阿姨来找我们回去。

    大一些了,每次我哭过睡着了,都是他背着我回去,有时在他的背上醒来,我还假装自己未醒,耍赖地要他背。

    那时候,我其实是有些怨恨爸妈的。总认为他们并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我,不然为什么每次回家都只呆上短短一段时间就离开呢?

    既然不喜欢我,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

    有一次我哭着对小光大喊,眼泪糊满整张小脸。

    我记得那时,小光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一声声地说:“没关系,他们不喜欢你,我喜欢你!我一辈子都喜欢你!只喜欢你!”

    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到我睡着。

    醒来后,已经躺在他的床上。他躺在旁边,正睁大眼看我,见我醒来,马上严肃地说:“雅,你记住,我说的是真的!我说喜欢你,就是一辈子的喜欢!永远不会变!”

    或许年纪太小,不明白什么海誓山盟、生死不弃的誓言,但是因为在我认为自己被父母厌恶抛弃而灰心绝望时,他毫不犹豫地坚定话语,让我永远记住了这番话。

    流年转瞬,后来的岁月里,不管是一起长大的童年,还是搬到纽约的那五年,他的话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每每想起来,总会感到心中甜滋滋的。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也是喜欢他的,很深很深的喜欢。所以,我再也不满足每年只能见他一次,于是任性地跑回日本,来到他身边。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东西在慢慢改变,或许成长就是这样吧,带着甜蜜、些许的疼痛,我们慢慢地长大。

    唯一不变的,就是我对他的心意。

    为他受伤的肩膀哭泣,为他隐忍的眼神伤心,为他的亲吻拥抱而脸红心跳……

    可是这几天,我却像疯了一般,对从小热爱的网球避如蛇蝎,对他的关心默然以对,明明看着他殚精竭虑地想让我恢复精神,却还是任性地跑回来,甚至不说回来的原因。

    慢慢睁开眼,明亮的灯光,陌生的房间,让我在时光隧道中穿梭的脑海一片空白。

    “你醒了?”

    我眨眨眼,看着面前微笑的幸村精市,困惑地歪着头。

    为什么幸村出现在我梦里?

    “雅,你已经醒了,梦醒了。”他好笑的说。

    难道我又不小心说出口了?

    跌跌撞撞地走到洗手间,掬了一把冷水泼到脸上,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眼神逐渐清醒,脸颊泛着睡饱后的红晕,比前几日那种灰败的神色好多了。可能是在梦中记起了和小光一起度过的欢乐的童年,整个人透着轻松惬意。

    打理好自己后,我走出洗手间,见到茶几上已经摆好一份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幸村正打开盖子,一阵香味传了出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不好意思地走到沙发上,双眼盯着可口的饭菜。

    “吃吧,你应该饿了吧?”幸村笑得温柔,把汤匙递到我手里。

    “你呢?你不吃吗?”我抬头看他,接过汤匙。

    他摇摇头,说:“我早就吃过了,这份是你的。”

    我不再多言,埋头吃起来。

    真的好饿!我快速又不失优雅地消灭着眼前的食物。

    这几天第一次出现的好食欲,让我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吃饱后,我漱完口,问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十一点了。”

    “什么?”我惊呼,怎么可能,我竟然一觉睡到这个时候!明显已经耽误了他的休息!

    我手忙脚乱地收拾背包:“对不起,精市!我马上就走!”

    “雅,”他慢吞吞地说,嘴角含笑,“现在已经过了医院探病的时间,大门已经关了,你出不去的。”

    不会吧!我愣了一下,才颓然放下背包。为什么他不把我叫醒!今晚让我怎么过啊?

    “我看你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叫醒你。”仿佛猜到我心中所想,幸村开口说道,“今晚你可以在这里休息,没关系的。”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

    在心里怒吼,我露出笑脸,施了一礼:“真的麻烦你了,对不起!”

    呜,如果让小光知道我今晚竟然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打了个寒噤,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夜色。树影婆娑,一弯新月如钩,淡淡的月光照进病房,给室内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面纱。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明天,他就要动手术了。答应他在手术前陪着他,现在也是在陪着吧?

    “神之子”——他的外号,执行铁腕政策站在王者立海大顶端的部长,他的球技应该称得上神乎其技吧?

    “精市,你睡着了吗?”我轻轻地开口,心里有一种想聊天的欲望。

    “……没有。”他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睡意。

    我望着天花板,月光在上面画着怪异的图案。

    “精市,你为什么打网球?”

    他沉默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为什么打网球?”他柔和的声音在静谧、黑暗的房间里回荡,“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网球感兴趣了,只记得一旦拿起球拍,我就只想到胜利!至于现在——网球就是我自己,如果把网球从我身边夺走,我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默默地听着,少年的声音哀伤,却没有绝望。

    网球已经成为他的信仰、他的生命了吗?这一次,是病魔想要夺走他的网球吗?

    可是,我坚信,幸村精市,不会那么容易就倒下,有朝一日,他会有如神迹一般,健康地站在红土场上,他仍旧是云淡风轻、唯我独尊的王者。

    “雅,你又为什么打网球?”他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他的问题问得我一愣。

    刚才在梦中回忆起小时候,现在幸村就问了在梦中我问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打网球?”我幽幽地说,神思飘渺,“好像有记忆时,我就在打网球了,和小光一起。那时的我们,总相信自己会接到所有的球,我们努力练习,挥拍,跑步……然后尝试着对打、双打,一起约定,执着无悔的选择……”

    小光捂着左肩跪在地上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为了网球,他不惜付出沉重的代价;他放下一切,到慕尼黑治疗肩膀,也是为了网球。

    我……又犯了同一个错误,轻易地迷失了道路,总是忘记和他的约定,他一个人努力的前行,我却止步不前,并且拖住了他的脚步。

    “雅,你和手冢从小一起长大吗?”

    他语气中些微的焦灼让我奇怪,但没有多想,点头说道:“是啊,我从小就经常被父母寄养在他家,我们一起长大。”

    不自禁地又想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那些欢笑哭泣的童年啊!

    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我的人生不是从一开始就有小光的介入,是不是现在的我,根本就不会碰网球?甚至不会与他如此亲密?

    手冢国光一直都是个严谨自律、自信自强的人,如果不是我占据了天时地利,或许今日的我,只能像大多数的女孩子那样,明明喜欢着他却只敢暗恋,连告白都不敢。

    虽然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我知道在青学,有不少女孩子是喜欢他的,有些更是不惧怕他的冰冷,勇敢地向他表白。只是无一例外地被拒绝了。

    他的理由在从前是“学业为重,没有心思谈恋爱。”

    我回国后,就变成“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

    有时候从不二学长、大石学长或其他人口中知道他又拒绝了哪个女孩,他又说了什么话,我的心里都是既甜蜜又感动。

    一贯淡漠的人,如果决定对一个人敞开胸怀,那就是一辈子。感谢上苍,我是那个让他愿意付出温柔、宠溺的女孩。

    正想得入神,幸村突然又说话了:“雅,能不能说一些你和手冢小时候的事情?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长夜漫漫,本应是熟睡的时辰,但是他可能是担忧明天的手术,忧思过重反而睡不着。

    既然答应会一直陪着他到进手术室前,现在能让他开心一些,不再只想着手术也行啊。

    想毕,我回忆了一下,娓娓地向他说起小时候的一些事,那些和小光在一起的喜怒哀乐。

    才发现,我原本以为已经忘记了的某些小事,竟然在脑海里清晰如昨,根本不用费力地去想,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恍然间才意识到,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即使是在纽约的五年,他也从不稍离。

    我一直讲,一直讲,到最后仿佛不是讲给幸村听,而是我自己把过往回忆了一遍,直到我不知不觉地睡着。

    这次的梦里,依然是我和他,我们在草地上练习挥拍,长长的球拍挥舞得很吃力,可是我们仍然很高兴。累了,两人一起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鸟儿婉转低鸣,不知名的野花散落在我们身上。

    梦中,悠悠传来几句歌声: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我们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95、手术之前

    清晨,从“叽叽啾啾”的鸟叫声中醒来,才发现已经快八点了。望向床上,幸村还在睡,恬静的睡颜在和煦的阳光中像天使一样圣洁。

    我悄声走进卫生间洗漱,没有叫醒他。

    清醒了下头脑,我见他睡得正熟,知道昨夜他肯定很晚才睡着,遂放轻脚步,打开门走了出去。

    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看着满院扶疏的树木,一眼望去都是绿色,间或夹杂着几点红的、白的花儿,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

    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几日烦闷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走到几簇茉莉花前,弯腰轻嗅花香。

    我知道自己突然入了魔障了,竟然质疑起热爱的网球来,对亲友的关心也视而不见,只埋头在自己的困惑中。

    可是幸村点醒了我,他说的那句话“网球就是我自己,如果从我身边夺走网球,那我就什么也没有了!”给我的触动很大。

    他因为本身的病而不得不暂时放下网球,即使这次手术风险那么大,他仍然选择战斗,我相信他内心一定有一个坚强的信念支撑着他,或许就是对网球的热爱,对胜利的执着让他勇敢地面对病魔。

    我,四肢健全,无病无灾,却对自己所爱的网球轻言放弃,和幸村相比,真的自愧不如了!

    还有,我也忽略了一直默默支持我的小光。

    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东西,哪怕再困难,他都会想方设法地为我弄来。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我在纽约,他每年暑假都去陪我;我回日本,他每天早上叫我起床、为我准备便当、放学后一起回家;我要参加交流赛,他放手让我飞翔……

    这样的他,如昂然屹立的松,又像亘古不变的石,足以让我放心的倚靠,不担心风雨的侵袭,只管在他的怀抱里撒娇、欢笑。

    可是这段时日我做了什么?

    越想越羞愧,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混蛋!

    真想见到他,想被他宽厚的胸膛环抱,想他身上清淡的气息,想他俊美的眉眼看向我时的温柔、宠溺……

    “姐姐,你要摘花吗?”

    一个稚气的声音惊醒了我。

    低头望去,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双手捧着几朵洁白的茉莉花仰头看着我。

    他见我看他,露齿一笑:“姐姐,我认识你,你经常来看精市哥哥。这个花,你帮我拿给哥哥好不好?”

    他把手心里的花一股脑放在我手里,愉快地笑了。

    我不禁也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姐姐帮你拿给哥哥。”

    小男孩高兴地笑着,边向前跑边回头招手:“姐姐,再见!”

    草丛中点点晶莹闪烁,那是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的莹光。我手捧着几朵茉莉,向病房走去。

    我一直陪着幸村,描述了一些慕尼黑的名胜,讲到这次的交流赛上出现的优秀选手,还有这段时间我的几场比赛。

    他微笑地倾听,温柔之极。我看不出待会的手术对他有没有影响,若不是昨天见过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害怕,我真的会以为他是铁打的,是什么都不怕的。

    “咦?”

    我手撑在窗台上,看向下面的庭院。有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手握拐杖,一瘸一拐地走着。

    “怎么了?”幸村疑惑地问我。

    我沉吟了一下,终究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好,遂对他说:“看到一个熟人了,我下去打声招呼,马上回来。”

    “嗯。”他点点头。

    我走向门口,手握上把手时,鬼使神差地停下,转身看他。

    幸村坐在床沿,头微垂,脸上虽然是笑着,我却觉得很落寞的样子。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一圈一圈的光晕笼罩着,长长的影子投射在病房干净的地板上。明明是温暖的场景,却让我的胸口蓦然一酸。

    “精市。”

    我突然开口叫他。

    他抬头,询问地看着我。

    “我很快就回来了!”所以,请别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了,就像天使快要坠落人间那一瞬的绝望。

    他看着我,终于微笑起来,温柔、纯净的笑颜:“好,你快去快回。”

    我嘀咕着走出门,总觉得幸村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在担心手术吧!

    点点头,嗯,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走到庭院时,正看见拄着拐杖的男人一个趔趄,准备摔倒。

    我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扶住他。

    他回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啊,你是……日向同学!”

    “不客气,橘前辈。”我小心地扶着他走了几步,边走边问:“橘前辈,你的腿怎么了?没大碍吧?”

    “没事,比赛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橘桔平说,面容带着一丝焦急。

    “橘前辈,你要去哪儿?”看到他向医院大门走去,我惊愕地问。腿脚不方便他还想去哪呀?

    他停下脚步,扭头看我,神情诧异:“日向同学不是青学的经理吗?今天是青学和立海大的决赛啊,难道你不知道?”

    我顿了一下,话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呢。这几日我浑浑噩噩地,万事不关心,说回日本就回来了,也没有去了解太多。

    “啊,我想起来了!”橘桔平恍然大悟地说,“我听小杏说过,你去德国参加比赛了,是吧?所以才不知道今天青学有比赛……不过,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不是很熟悉的人,见过几次面而已,倒是和橘杏比较熟。所以,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我来看望一个朋友,过两天就回德国。”

    “这样啊……”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大门外,橘桔平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我连忙拦住他:“橘前辈!你走路不方便,要去哪儿?”

    他艰难地跨上车,边分心回答我:“我有点担心不二和立海大切原赤也的比赛,想去会场看看……”

    我不赞同地看着他,即使再怎么担心也不必要亲自去会场啊,可以听广播嘛!

    “我的腿伤,实际上……”他沉吟了一下,看着我说,“我就是和切原比赛被他打到才会住院的!”

    不会吧!切原赤也看外表就像菊丸学长那样热情爽朗啊,怎么……

    眼看着他已经坐稳,正向司机报出地址,我连忙弯腰,隔着车窗对他说:“橘前辈,我没法到场为大家加油了!如果你见到他们,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替我为他们加油!”

    “好,我会替你转告的!”

    出租车绝尘而去,我手搭在额上,眯眼看向高处的蓝天白云。

    是个好天气呢,是进行一场精彩赛事的好日子啊。

    只是……我想到在慕尼黑的小光,还有,正在病房准备做手术的幸村,他们两人应该很期望自己能亲自上场吧?我相信他们此刻肯定很焦虑地等待比赛的结果,两个部长,不同的病情,相同的理由,只能等待,或输或赢。

    我慢慢地走回幸村的病房,虽然很想去比赛会场,想替不能参加这场比赛的小光看着最后的结局,但是……我不能。

    站在门外,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家,加油了!

    推开门,我带着浅浅的笑对幸村说:“对不起,耽搁了一会。”

    “没关系。”

    幸村精市转头,背着光,面容有些看不清,清风吹起他的紫蓝碎发,发丝轻荡间,一双紫色眸子若隐若现点点星辉,魅惑人心。

    96、手术

    “叩叩……”门被敲了两下,一名护士推开门说:“幸村君,快到时间了。”

    她向我们笑着示意了一下,轻轻合上门。

    幸村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不语。

    我想了想,走上前,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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