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为何物系列短篇小说【柳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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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晴】今年三月,与父母通电话时,父亲说起家乡秋天就要拆迁。

    十几年前父母已在镇上买了房子,现在村里常住人口已经不多,但那是拥有我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梦幻的故园,而今即将成为瓦砾,心中不免怅然若失。

    于是与妻商量,决定中五月底当儿子和女儿小学课程结束时,全家回国探亲,最后一次瞻望那座村庄。

    临走之前的周末,妻收拾行李,我休整院子里的草木,两个孩子带着小狗,在草地上踢球扔飞盘。

    忽见妻叫我上来看样东西,我很纳闷,稍微擦拭一下汗水,走进客厅,就见桌上放着些褪色斑驳的照片。

    妻笑着说,她在地下室发现一个破旧的大箱子,满是蛛网灰尘,想当垃圾扔掉,于是检查有没有东西塞在里面忘记了。

    箱子完全是空的,仅在最里层一个拉链袋,找到一个旧信封,里面存着二十来张旧照片。

    她看见第一张就大吃一惊:我怎么会有她童年的照片?她从未带到美国。

    看完剩余的照片,她立刻明白了,嗔怒道:赶快告述我你的这个爱情故事!我拿起照片,一张张细看,脑海又浮现出初次见到柳晴那洁白无暇的身体,彷佛故乡门前初春的柳叶,在阳光中闪耀光泽,即使我弥留之际,终也不会忘记。

    那是7年代末的江南,长河岸边的故乡,麦田和油菜地环绕的小村。

    那年她6岁,我6岁半;她住村西,我住村东;我们的父亲都是高中毕业却无法高考的民办教师,同在一所初级中学任教,母亲都是从南京下放的知青。

    我们都无兄弟姐妹,自小常在一起玩,我有什么好东西,首先都拿给柳晴看看。

    有一回外公带给我一架螺旋桨小飞机,柳晴非常喜欢,我毫不犹豫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

    那时下午常常整个村子都没有成年人——他们去上班工作或到田地上工,日落西山才能回家。

    村里幼儿园只上午有人,下午全村孩童就聚成几群玩各式游戏,在生产队的晒谷场上,或是绿柳成荫的河岸边,追逐欢笑。

    几十年毫无改变的低矮破旧的房屋和院落,越发显得四月春光明媚。

    那天十来个小孩包括柳晴在我家玩,不知谁提出玩过家家的游戏,后来就演变为在床上模彷爸爸妈妈的样子。

    柳晴娇美光洁的身体,从此镂进我的记忆,彷佛自我记事之始,她女神一样的白玉凋塑,就熠熠生辉,驱散起初的幽暗蒙昧。

    我们小学同班,每天早早我就去学校,因为可以见到柳晴。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就像清晨金色的朝霞,美丽得目眩神迷。

    我对她的爱,彷佛与生俱来,从未止息。

    我自小喜爱在纸上涂鸦,三年级时我曾用一上午语文课,偷偷作画:我们俩站在青草地,头顶有太阳,草地中央是小河,右岸一座大大的房子。

    语文老师是位和蔼的中年妇女,曾教过我父亲,见到他就玩笑道,你儿子这么小就想着金屋藏娇了。

    四年级暑假,有一天我去村外叔叔承包的鱼塘钓鱼。

    塘边有个木头搭建棚屋,叔叔晚上睡在里面,以防有贼半夜盗鱼。

    我钓上几条后,丢进水桶,便坐在草棚边看父亲给我订的《儿童文学》、《少年科学画报》等杂志,忽见柳晴向我走来。

    她一人在家无聊时,几乎每次都到我家与我玩耍。

    那段时间我们俩迷上迭纸,想出千奇百怪的法子。

    她上午做出一只纸鹤,画上羽毛、爪牙和眼睛,午后跑到我家,奶奶告述她我在鱼塘钓鱼。

    那天她穿着天蓝色连衣裙,长发扎在脑后,闪亮的额头,柳眉如画,双眸似星,鹅蛋一样光洁的脸上满是细细的汗滴和笑意。

    我喜欢她做的纸鹤振翅欲飞,她就送给我。

    我们闲谈玩笑了好一会儿,正想回村时,乌云翻滚雷雨忽至,我们赶紧闪入木棚避雨。

    电闪雷震,令她有些害怕,坐在竹床上紧靠着我,我顺势搂住她双肩,双手颤抖心脏狂跳不已。

    柳晴脸庞通红,轻轻地靠在我肩头,令我情不自禁吻她的脸,渐渐移近嘴唇,她闭上眼睛。

    外面的世界顿时消逝了,即使那么狂烈粗暴的风声、雨声和雷声。

    从此我和柳晴更为亲密,我像大哥哥一样爱护她,虽然仅比她大半岁。

    有一次邻村的一个男孩,在回家的路上,抢走柳晴手里抓的玩具,还说些非常下流的话。

    她吓得躲在我身后。

    我生性腼腆懦弱,但见有人胆敢欺负柳晴,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和他厮打在一起,被打破鼻子满脸是血。

    我气极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要勐砸他的头,被柳晴一把拽住胳膊,而那孩子自知理亏抱着头撒腿跑掉。

    柳晴拉着我到河边,帮我洗去血迹。

    我抱歉地说,我打不过他,没能要回你的东西。

    柳晴说那个玩具也不值钱,叫我下次不要和人打架,让她心惊胆战,为我担心。

    我们坐在河边柳树下,看夕阳西沉,南方稻田郁郁青青,即将长出谷穗,弥漫清幽的穗香。

    柳晴上初二的时候,就开始显出凹凸有致,青春少女玉柳临风,是我一生见过最美的景致。

    在她那年生日,我送她一串细细的珍珠项链,和用整整一天时间作的画:她身着天蓝长裙,头上一朵粉色蝴蝶结,身边一株翠绿的大柳树,枝叶跟随她的长发一起恣意飞舞,掀起漫天紫霞和白云,连接远在天际的青山隐隐,和东去的一条大江。

    初三那年秋天,我们从学校放学回家,一起走过金黄的稻田,它们整齐地铺展在河岸两侧,直到远方的小山丘阻挡了视线。

    而阳光灿烂温暖,彷佛她灿烂的双睛,照得我心炽热。

    村子北面有一大片破旧无人居住的老屋,有些凋敝得只剩四周残垣。

    8年代的江南农村,几乎家家户户盖新瓦房,有钱的建起楼房,我们村那个杀猪的暴发户家有四层,而办厂的老板家斗富般盖上五层。

    我家是在老屋上翻建,而村北的房子年代久远,已不适合居住,变为猪圈或者干脆废弃。

    村子逐渐向南扩展,面积越来越大,而人口却越来越少。

    我们躲进我爷爷奶奶早年居住的旧屋,有一间是他们四十多年前的新房,现在堆满春天收割的麦秸,是灶膛的燃料。

    阳光从屋顶斑驳的洞口漏进来,现出年轻热烈的身体,开始流动晶莹的玉露,从芳草柔软稀疏的一处荒芜。

    两座秋山恍若人间仙境,打开两朵含苞的桃红,根茎从平原滑向山涧。

    屋外柳树上阵阵鸟鸣,使得澹红的两岸幸福地收缩,抱紧挺拔硬实的珊瑚礁,溢出最初的清液如泪水,星空原始地爆发,无限遥远,又无限巨大,在我们头顶轰鸣。

    事后我们都有些害怕,紧紧抱在一起。

    柳晴问我怀孕怎么办?我说只要你愿意,不管怎样今后我都会娶你。

    但我心中很是恐慌,小小年纪如何担当得起一生的承诺?幸运的是她和我始终没有发生意外,尽管有过许多刻骨铭心的日子。

    爱与性的销魂和饥渴竟然是我青少年时代的重要组成部分,让我心荡神驰、焚心似火,好在对数学和物理的热爱已至狂热,依然可以凝聚我的全部精神和注意力,常为求解物理、几何习题废寝忘食,直到听见清晨的鸡鸣。

    但我没有想到,我们过早的恋爱以及泛滥的情欲严重影响了柳晴。

    柳晴是她家独女,父母对她有很高的期望,正如我的父母把他们年轻时代没有机会实现的梦想传递给我。

    她天资聪颖,奔放活泼,虽然并不刻苦专注,但小学五年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更爱参加各种文娱表演,是学校的小明星。

    上初二后她的成绩开始下滑,因为越来越无心于课本和课堂。

    我花了无数气力帮助她,初三毕业中考,她依然差了几十分,没能和我一起考上省重点,只得去读普通高中。

    这对她很是打击。

    自那以后,我们在一起时,柳晴逐渐变得沉默少语,不像以前总是说个不停我都插不上嘴。

    高中三年我一边苦学,一边苦苦地思念她,每周都要给她写信。

    高二那年冬天,一个彤云密布的周六下午,我逃课坐车去她的学校。

    那时我们都寄宿在中学,班主任管的很严,每月只准回家一次。

    傍晚时分,校园灯火稀疏,我找到柳晴,宛若梦里重逢。

    她穿着深色棉袄,一头长发彷佛那株门前柳树在春日里枝繁叶茂,青春激扬。

    她看见我,惊喜中却夹杂着无意间流露的一丝惆怅。

    我们并肩走到校外一间小饭馆,饭菜上来时,窗外开始落雪,悄悄把饭店门前叶落尽净的柳树,披上澹澹银妆。

    我们走在薄薄积雪的路上,黑暗中我拉着她的手,然后把她拥进胸怀,吻去她的脸颊、嘴唇和眉毛上的片片雪花,还有她年轻温暖的泪水,让我伤情不已。

    她紧紧抱着我,从来没有那般用力。

    我拉着她的手,去一家客栈投宿。

    小店极其简陋冷清,一间房有十来张床铺,却只我一位客人。

    我们拥在一起谈了许久,不知不觉已很晚,我送她回校。

    但校门已闭,看门的老头儿睡得死沉,砸门不开,只得返回客店。

    我们睡下,在临近的床铺,都无法成眠。

    寒气从窗缝钻进来,没有暖气的南方,冬日寒冷异常,远比后来我去的北方难挨。

    我担心柳晴冻着,起床给她加一床绵被,在靠近的时候,柳晴忽然奋力抓住我、拉着我。

    我无法自控,袭上温软暗香的身体,熟悉又陌生,在黑暗的大海沉浮,成为漩涡的血脉,暗地里转动深蓝的夏日暴风雨、忽明忽暗的秋日阳光,以及包含天地的细雪,像一只鸥鹭一头扎进肥嫩的贝壳,被乳白色的吸引力攥着、揉着、挤压着,直到宇宙以奔腾不息的节奏,不顾一切地灌溉粉红娇艳的花蕊。

    第二天下午,我们在雪地车站分别。

    冬日早早西斜的阳光,照着她清秀的面容,也照着她身后,一排无言的柳树。

    树枝上的雪已消融,更显萧疏,几只寒鸦彷佛纸上滴落的墨点,越来越小,最后消逝于苍茫寒冷,连同柳晴持久未动的身影。

    高一和高二我们的通信频繁,她写得短,我的思念常常篇幅恢宏。

    高三开始,她来信渐渐稀少,而我临近高考,也无暇他顾,我想她是怕我分心,自己也学业繁重。

    为了柳晴,我下定决心要考上中国一流大学,然后找份理想的工作,与青梅竹马的女子厮守终老,此生无憾。

    四月初回家,晚饭时父亲告述我一个消息如晴天霹雳:柳晴怀孕,被学校开除,让他们家颜面丢尽,于是她母亲送她到南京姨妈家暂住。

    一瞬间我恍恍惚惚,开始以为是自己害了她,脑袋翁嗡作响,汗流浃背说不出话。

    父亲自然知道我和柳晴的事,叹息一声说,那个男孩是她高中同班同学。

    我这才缓过神来,记得我们最后一次是一年半之前。

    我不知如何是好,千万种滋味袭上心头,匆匆咽完米饭跑进自己的房间,伤心又愤怒,浑身战栗不已,像打摆子一样。

    母亲过来安慰我,也不知如何说起。

    他们一直非常喜欢柳晴,把她当作女儿,希望我们今后能在一起。

    我们隐秘的恋爱他们全知道,却没有干预,只时常提醒我,高考和学业目前最重要,考不上大学身在农村机会淼茫,去城市只得打工作二等公民。

    我想立刻见到柳晴,质问她为何辜负我们自小的深情;又想一辈子忘记她,永远都不见面。

    一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月光如水满屋清寒明静,于是披衣走到门口,望着那株我们年幼时常来玩耍的柳树,泪如雨下,滔滔流进不远处我们一起游过泳、嬉过水的小河。

    第二天我匆匆赶回学校,决定按照父母的建议,忘记一切先准备高考。

    我近乎疯狂地学习,填报了中国最好的大学。

    我本胸无大志,现在却被激怒,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是不该被她抛弃的。

    高考结束后,我在宿舍收拾衣物,忽然同学说,有位漂亮女生在楼下要我去见她。

    我知必是柳晴,就扔下东西奔下楼。

    她站在一棵树旁,穿着天蓝色连衣裙,长发扎在脑后,闪亮的额头,柳眉如画,双眸似星,秀丽的脸庞在微笑中有一丝苦涩、几点黯澹。

    我们一前一后走向学校操场,都没说话,直到校园尽头的围墙边,前面已无路可走,四目相对时,全是泪水。

    我很想抱住她的双肩,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她问我高考如何,我说考得很好,自感超水平发挥,但不知能否考上那所大学。

    她眼中闪过喜悦的泪花,交给我一封信,转身离去。

    她在信中告述我这几年的事:她无心学习,班上也没有几个认真学,那个学校应届生的高考录取率连续几年都是零,只有从别的学校转来的复读生才能考上几个。

    空虚无聊加上体内骚动的激情使她不能自已,与同学胡乱谈恋爱,自暴自弃越来越疯狂,直到不小心怀孕,被学校处分,追悔莫及。

    她心中始终爱的是我,是从幼年到成年一直最关心、最爱护、最宽容她的那个我。

    我读完信,心情激荡,奔跑着去校门口的车站找她,却见她坐在末班车的尾部窗户边,汽车已开上回家的路。

    然而一宿无眠之后,我又无法原谅她、接受她,难过得五内俱焚。

    第二天赶回家,我迫不及待去找柳晴。

    她的父母见了我,有些尴尬。

    他们和我父母一样,虽然不赞成我们早恋,却也没有反对,非常满意我们俩将来能生活在一起,私下里两边早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她母亲唤来楼上的柳晴,我们努力避开村里人异样的目光,走向村子北面的寂静荒凉。

    我缓缓对她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娶你,就像从前说过的那样。

    她摇头叹息道,你大概自己也不信了,这么多年我很了解你,都是我不好。

    虽然我的父母当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们对柳晴的态度改变许多,给我很大压力。

    心头这片阴影不散,以致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竟无太多兴奋,只是万分感慨。

    柳晴向我祝贺,送我一支拥有金色头颅的钢笔,我用它在远方给恋人写信,字里行间充满日日夜夜痛苦、刻骨的思念,以及内心的惘然。

    大三那年深秋,柳晴忽然来信告述我,她已订婚,过年时完婚。

    我十分悔恨于这些年依然不能释怀,失去她的那一瞬,我才明白,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过错,不在柳晴,而在于我当年无法自控。

    我赶紧写了一封长信,希望能够挽回。

    许久之后,柳晴回信说,这几年来,她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越来越陌生,即使寒暑假期相见,也再没有从前的激情和发自肺腑的喜悦,只感到我内心深深的矛盾痛苦。

    既然如此,不如早日分手了断,世间比她更好的女子到处都是。

    她现在的男友对她非常好,能够包容她所有的过去。

    我坐在校园后面冰封的湖边,感到寒冷彻骨,那些在冰面滑翔的欢声,让我心碎神伤。

    我孤魂野鬼般在湖畔松林里游荡,漫无目的,努力控制自己以免发出狼嚎一样的哭泣。

    大年初二,在她的婚宴,望着美艳如花的柳晴,我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第二天下午醒来,母亲递给我一个大包,里面有我送给她的许多礼物以及无数信件。

    那幅少年时代的画已褪尽颜色,但上面写着三个新鲜的红字:永远爱!我本不想出国,此刻改变了想法。

    寒假结束后,我加入学校里庞大的考托考g大军,第二年被美国北方一所大学录取为博士生。

    大学毕业那个晚上,我独自来到湖边一个无人的角落,一把火焚尽我和柳晴所有的信件和互赠的礼物,包括那只翅膀残损的纸鹤,螺旋桨折断的小飞机,俱在火光中化作灰烬,随风飘去不知所终。

    我听见湖心岛上传来一阵男女生对唱的歌声:「再见你依然是那种心跳的感觉,多少日子我迷失在回忆里。

    你给予我的一切不曾忘记,woo~在梦里也曾寻觅。

    再见你依然是那种心跳的感觉,这究竟是梦是真我不清楚。

    透过朦胧的泪眼你依然模煳,woo~再为我拭去泪痕……」两年前我们曾在一起唱过这首歌,一遍又一遍,我们的歌声流进故乡星辰浩荡的长河深处,如今唯有万点星斗寂寞孤单。

    出国前昔,我来到柳晴她家住的小区,在当地一座中型城市。

    我坐在二楼一间小饭馆,窗口正临小区路口,面前几碟小菜,几瓶啤酒。

    傍晚时分,小区霓虹灯闪耀,车水马龙,几条街外的小小广场,一大队老年人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起舞。

    终于望见那熟悉的身影,她的身边有位男子高大英俊,推着一辆婴儿车,柳晴挽着他的胳膊,满脸幸福地交谈着,在人流中逐渐消逝。

    我唯独留下大学时与柳晴几次短暂出游时的照片,连同童年和少年时代我们的模样,装入一个旧信封压在箱子底,伴我只身赴美求学。

    再过几个月我来美国就二十年了,去年夏天是我和妻子的水晶婚纪念。

    我一直没有告述妻:她和柳晴长得非常相似,彷佛上天刻意让我以一生的时间弥补残缺破碎的旧梦。

    几天后我们飞越重洋,回到故乡。

    童年明朗的天空如今总是雾气重重,夜晚再难见着漫天星斗,唯有老屋门前的柳树依旧临风飞扬,如少年时光迎面扑来。

    泪水恍惚中,我看见少女柳晴一袭天蓝长裙,长发如歌,微笑着落泪,慢慢走近我,拭去我满脸泪痕——那是妻子温柔的手,紧紧拥住我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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