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我试探性地问。

    孟舒笑了笑：“别开玩笑了。”

    很奇怪，我听到这样的回答竟然有一点失望。

    “那为什么和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别的理由。

    “你这么想也行。”孟舒眯起狭长的眼睛，依次扣上衬衣的扣子，扯平裙子角，最后对着天台边上的碎镜子拢了拢马尾。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似乎已经做过很多次。

    孟舒又凑过来，贴着我的耳朵说：“明天还在这里见，别忘了。”语罢，我还在失神，她已经扬长而去，连再见都没有说。

    她走得干脆，好像我们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旖旎都是梦。

    这就是我和孟舒第一次性关系的结尾，发生在昨天，教学楼的天台上。

    我和孟舒是同班同学，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她是文学社的成员，常常在走廊里捧着书发呆。我对文学也有点兴趣，但只限于在家的时候，更多时候我选择和男生一起打篮球。毕竟在这个年纪，不爱好运动的男生会被当成校园里的异类。

    孟舒并不是年级里最好看的女生，但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她有双狭长的眼睛，藏在浓密的睫毛里，勾起唇角妩媚而慵懒，笑开了则显得明媚可爱。比起其他同龄女生，她发育得尤为好，浑圆的胸部裹在薄薄的衬衣里，裙下的双腿也匀称笔直。皮肤很白，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摸起来想必柔软而滑腻，当然，这一点在昨天得到了证实。

    我曾经和男生们一起谈论年级里的美女，提到孟舒，他们都说她比其他女生成熟，也更难相处。的确，孟舒不像别的女生那么容易看透，也正因如此，我对她的感情一直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称不上喜欢，却时时被她吸引。

    而昨天的一切打破了这种平衡。

    那是下午最后一节体育活动课，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跟那帮哥们去打球。身为课代表的孟舒突然敲了敲我的桌子说语文老师找我，接着任我怎么问也不开口了，沉默地在前面领路。很快我就发现那条路不是通往办公室的，但还是跟着她，心里怀着隐约的期待。

    她带着我往天台走，我天天在教学楼上课，可以前从没来过这地方。楼梯上铺满了灰尘，脚印很稀疏，想必很少有人来过。天台门上虚挂着锁，看起来什么也挡不住。她利落地踹开了天台门，忽然回头对我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我猜测漫画情节里的告白情节要出现了，心脏擂鼓般跳动着。而她忽然吻了上来，带着缠绵的气息。我的喉头一阵阵发紧，后面的事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她始终握着我的手腕引导我。

    我们做得酣畅淋漓。

    感觉太美妙，美妙得不像是真的。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课，回想着昨天的事。看了眼表，距离放学还有十分钟，快到我和孟舒约定好的时间了。我心烦意乱，这十分钟对我来说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天色暗了下来，窗外雨声忽然密集，不少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吸引了注意，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出现了一片乌云。

    夏天的雨总是莫名其妙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和孟舒的约会要泡汤了，我想。

    我扭头看向孟舒的方向，她似乎一点也没被这鬼天气影响到，托着腮认真地听课，时不时低头记笔记。她的表现莫名使我安心，让我莫名确定约会会如期进行。

    我相信我和她之间有一种绝密的默契，这种默契只有交合过才会有。

    我看着孟舒出了神，她扎着高马尾，白皙的脖颈线条流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知承载了多少狎昵的幻想。

    窗外雨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