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落龙床第39部分阅读
误落龙床 作者:未知
不以为杵。微微一笑便侧侧身让出一条路,对眉姑道:“眉姑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去坐下慢慢说吧。”
眉姑见状也不客气,抬腿便径直向宫内走去。叶星瞳无奈只得跟上了眉姑的脚步,可眼睛却情不自禁的又在这位珠光宝气地美人身上转了一圈。
这位贵妃教主自是没把叶星瞳看在眼里,虽然她早已得知道这群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却仍然没有表露出半点异样,谈笑风生的一直把眉姑请进了颐寿宫的正殿,落座之后这才和声问道:“眉姑,您远道而来自是有要事相商,我们不如就开门见山。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眉姑闻言冷笑,道:“你会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眉姑说话如此不讲情面,这贵妃也有点挂不住了,脸上雷打不动的笑容也终于露出了几许尴尬。
“我知道您是为了心镜之事而来,但心镜乃是我教地镇教之宝,一直都是历任教主收藏。又岂会落到外人手里呢?我想您是不是看错了?”
眉闻听罢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心中暗骂申尤竟把自己推出来当炮灰,她可没忘当初可是他提出要把身边这丫头送来见彤桐的。不过此时眉姑虽然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但她的性格却不容她退却,便沉声说道:“是真是假,那教主为何不把心镜拿出来当场比较呢?”
彤桐此人虽然看似和善,但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是有些手段的,所以见眉姑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由得敛起了笑容。
“眉姑,你应该知道心镜只有在历任教主继任之时才能请出来受教众朝拜,您现在说叫我拿出来便叫我拿出来……这恐怕与理不合吧?”
“哈哈哈……彤桐,你这番说辞当真以为能蒙混过关吗?如果你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如就请木长老出来主持公道,我想事非曲直他老人家自有定论。”
“……”彤桐闻言立刻无语。这木长老乃是阴葵教三代元老,地位超然,虽然平日不管教中之事,但若是他出面干预,恐怕结果对她亦没什么好处。想到这里,彤桐眸光一闪,便勾起一抹笑容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等我哪天去拜见木长老,请他老人家出面,眉姑您看怎么样?”
眉姑岂会看不出这全是眼前这女人的缓兵之计,正想开口否决,却听她继续说道:“您一直在孔雀山庄隐居,想必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锒铛了吧?”
此话一出眉姑未出口的话蓦然停住,眼中顿时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她在这里?”
叶星瞳心中纳闷,忍不住看了眉姑一眼,因为她隐约发觉眉姑语气在彤桐提到这个名字地时候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彤桐假装没发现眉姑的变化,朝身边的宫女淡淡道:“叫锒铛来。”
“是。”那宫女答应一声,悄然退去,不多时便带来一位年纪大概二十左右岁的白衣少女,看容貌也是上上之选,只是那气势和神态竟与主位上的教主彤桐颇为相似。
少女进殿之后,一双美目在众人身上流转而过,最后落在了眉姑地身上,脸上立刻乍现一丝喜色,好像一只蝴蝶似地飞到眉姑身边,娇声道:“娘,您怎么来了?”
坐在一旁的叶星瞳微微一愣,没想到眉姑竟有这么大地一个女儿,必竟她一直以为眉姑多说三十几岁,看来古人成亲早也是有好处的。
眉姑见锒铛来到自己的近前,一直阴沉着的脸终于隐现一丝柔色,抬手轻轻摸了摸锒铛的发丝说道:“几年没见,又漂亮了。”
锒铛闻言伏在眉姑膝上撒娇,“女儿最羡慕娘亲您都不会老,现在走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是母女了。”
眉姑被锒铛这一闹,竟不知该如何继续逼彤桐拿出心镜了,只好暗暗叹了一声,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许久不见的爱女身上。
“你不留在教中好好习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锒铛闻言偷偷看了彤桐一眼,有点心虚的说道:“教主说我最近功夫突飞猛进,想给我一个为教中效力的机会,所以……”
“所以她便将你叫来这里?”眉姑岂会不知道彤桐这个女人的心思,是以冷哼一声,阴沉的目光投向了彤桐的身上。
“教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用我的女儿来威胁我吗?”
彤桐虽然就是这个意思,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笑着对眉姑说道:“眉姑您对我的误会竟如此之深,其实我只是想趁此机会让你们母女叙叙旧罢了,您又何必多心呢?”
这番说法眉姑自然不信,只是冷冷看了彤桐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锒铛:“她给了你什么任务?”
眉姑可不会忽略这个问题,以彤桐的心计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锒铛闻言不由得面露难色,偷偷又看了彤桐一眼,才低声说道:“教主……是想叫我以顾家女孩的身份潜入北周的皇宫中追查教中潜逃的叛徒。”
“不行!”眉姑不等锒铛说完已拍案而起,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似的瞪向彤桐,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会叫锒铛卷入这潭浑水的!”
彤桐见眉姑爆怒而起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朝她淡淡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顾家的意思。”
眉姑闻言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杀意,恨不得一掌把一脸窃笑的彤桐打死,不过残存的理智却告诉她这么做是愚不可及的行为,最后只能牙眦俱裂的沉声说道:“锒铛是我的女儿,和他们顾家没有关系,如果那几个老东西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叫他们死无全尸。”
第206章 夜会
彤桐就知道锒铛是眉姑的死|岤,见她发怒,也不害怕,继续在旁扇风点火。
“可锒铛身上必竟流的是顾家的血,恐怕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好收场啊。”
眉姑越看彤桐越生气,虽然明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她的事,但却抓不到她的把柄,这不禁叫她更觉怒不可遏。
“锒铛虽然姓顾,但我却不会让她和其他顾家女儿一样成为顾家巩固权利的工具,那几个老头子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就我这关他们就绝对过不去。”
眉姑本是极力护着自己的女儿,却没想到站在一旁的锒铛竟忽然跪在眉姑的面前,怯怯的开了口,“娘,其实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意思。”
眉姑没想到锒铛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不禁锁紧了双眉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
“是的,娘。”锒铛好像鼓起了最大的勇气继续说道:“爹爹当年叱咤沙场,无人能敌,我一直以他为荣,而他对娘您也是一往情深,为了能和娘在一起,甚至可以放弃所有的荣耀和自己的姓氏,但是我知道爹他一直都不开心,所以我想继承爹爹的心愿,当一个不会逃避命运的顾家子孙,而且我也希望娘能以我为荣,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娘,您就叫我去吧。”
锒铛说得肯切,句句都敲在了眉姑的心上。虽然时隔二十年,但往事依然历历在目,那一切的一切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失无踪。而是在她地心底深淀,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还有这一样一份心思。
大殿之中静溢无声,连掉根针都清晰可闻。眉姑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面前跪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那你可知道进宫意味着什么吗?”
“女儿知道。”锒铛眼中满是坚定,“我希望可以破解顾家一族地诅咒。如果我能成为一国之后,这也是替娘您脸上增光啊。”
眉姑听到这里微微挑了挑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两道锐利的目光一刻不转的锁住锒铛的眼睛,直到看得她怯懦的移开视线这才轻轻点了下头。
“继续如此那我就不拦你了……”
眉姑话音未落,锒铛已经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说道:“谢谢娘亲。”
“嗯。”眉姑轻应了一声,丝毫未受女儿的喜悦感染。而是正色道:“你可知道并非所有顾姓女子都会有进宫地机会,顾家那几个老东西虽然糊涂,但眼睛却利得很……”
对于这件事情锒铛却颇为自信,道:“请娘放心,我有信心可以屏雀中选,而且现在顾家女儿不多,除了已经进宫的三个之外几乎没有人入得了他们的眼,所以才会想起当年流落在外的我来,所以女儿觉得这次一定能成。”
眉姑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见锒铛兴奋不已。便没有继续说什么。而这时彤桐适时开口,道:“眉姑,今天你们母女相聚,不如就在我这颐寿宫多住几日你看可好?”
这次眉姑没有反驳。朝彤桐点了点头道:“嗯,那就在这住几天吧。”
彤桐闻言一笑,立刻命宫女替她们准备休息的地方,而叶星瞳这个万年肉票也只好跟着眉姑住了下来,但她对于眉姑和彤桐所说的事情却始终听得不太明白,隐约抓住了一丝端倪,可却又许多地方说不通,最后也只能把这些事情暂宜放到一旁。
彤桐安排叶星瞳几人住在了颐寿宫的偏殿里。眉姑母女自然住在一起,而叶星瞳便住在了她们的旁边。
冷风徐徐,天地一片银妆素裹。叶星瞳虽然连日劳累,但在这座豪华的宫殿里却怎么也睡着。若严格说起来她同魏国也是敌对地有立场,可谁想得到她竟会有一天到了这里,想想命运还真是奇怪。你越是躲着它。它反而离你越近。
宫殿里的灯影幢幢,透过床前的纱幔映在叶星瞳的脸上。明暗之中叶星瞳双眼微睁。心里烦乱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色渐沉,殿外传来更鼓之声,已过了三更时分。
叶星瞳翻了个身,正想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赶快睡着,却忽然感觉到一股异风似乎从帐外吹了进来。叶星瞳本来对这个地方就满心戒备,是以立刻睁开眼睛向纱帐外看去,却见一道黑影不知道何时已站到了她地床边。
“谁……”叶星瞳大惊失色,撑起身便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却见这人却蓦然探进一只大手掩住了叶星瞳的嘴。
“唔……”
“别动!”
熟悉的嗓音蓦然传来,吓得叶星瞳登时忘了去掰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一双眼睛满是疑惑的看向已经探身进来的人。
“你……”
来人一身粗布的衣服,脸上依旧是黑纱罩面,仅把一双漆黑如墨地双瞳露在外面。这身打扮在叶星瞳印象中除了元紫眸身边那个怪异的蒙面人之外,叶星瞳实在想不到别人。
“你怎么来了?”
蒙面人见叶星瞳不再挣扎了,这才缓缓把手松开,而叶星瞳便趁此机会低声询问。
那蒙面目光复杂的在叶星瞳身上看了许久,突然翻身便上了床,大刺刺的躺在了叶星瞳的身边,吓得叶星瞳惊呼一声,慌忙与他拉开距离。
“你……你想做什么?”
蒙面人仰面望着床顶,淡淡道:“没什么。”
叶星瞳为之气结,不明白这个怪人到底要戏弄自己到什么时候。
“喂,你再不说话我就喊人了。”
蒙面人闻言竟轻笑出声,淡然的眼神让叶星瞳更是恼怒不已,伸手便抓向他脸上地面纱,怒道:“装神弄鬼地,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谁!”
只是叶星瞳的手还未伸到这蒙面人地近前却已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在他深邃目光的逼视下,叶星瞳顿时觉得一股异样的情绪迅速的窜遍了全身,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我找了你很久。”四目相交,蒙面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温柔带着磁性的嗓音轻轻扶过叶星瞳的耳畔,害得叶星瞳瞬间失了神,待回神之际竟发现自己已暧昧的伏在了这蒙面人的胸膛之上。
仍混合着凉气的体温透过衣服源源不绝的渗入叶星瞳的肌肤,叶星瞳只觉双颊渐渐滚烫如火,但不知道为何她竟不想离开,好像这份温暖她已经等了许久似。
蓦然发现这份异样的情绪,叶星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蒙面人没有回答,铁臂轻轻揽住叶星瞳的肩膀轻轻摩娑着,微凉的大手在叶星瞳的体温下渐渐回复了常温。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叶星瞳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可以容许一个陌生人靠近自己,并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可每当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另一种情绪给压制下来,好像她一旦放开就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听着规律的心跳声,叶星瞳的心情不知道为何平静了下来,紧接着一阵倦意袭来,叶星瞳就这样伏在这蒙面人的胸前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感觉到叶星瞳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一直沉默不语的蒙面人终于动了动,想起身把叶星的身体放平,却又怕把她吵醒,最后无奈轻叹了一声,便又躺了回去。
李绍衍是前天到达延庆的。他跟随元家姐妹一起来到魏国的都城,一方面是想寻找解药,也是想暗中寻找叶星瞳的下落。只不过当他发现中途与他们汇合的元钦竟是独自一人,而他们的目的地又是延庆时,心中不禁产生了怀疑。
李绍衍不认为元钦会把叶星瞳独自送到其他地方,而且这个人此次回去必是为了夺回他失去的东西,如果他真心喜欢叶星瞳是断然不会把她一同带到最危险的地方的。
想到这里,李绍衍不禁有些灰心,不过理智却叫他暂且按兵不动,一切等待时机。不过也正是他忍住了,所以才会偶然听到元钦的人暗中议论“真假心镜”之事。关于“心镜”的事情李绍衍是知道的,于是他便留了心,隐约觉得叶星瞳应该是在魏宫之中,是以趁着夜深人静之际偷偷潜入了颐寿宫中。
不知道是李绍衍太幸运还是什么,颐寿宫的守卫竟非常的松懈,偶尔看到几队巡视的守军也是北周的兵士,他们似乎笃定魏国的皇族做不出什么大事来,是以皆喝酒聊天,所以李绍衍这一行竟有若进入无人之境。
第207章 危机四伏
李绍衍轻揽着熟睡的叶星瞳双眸微闭,心中思绪万千。
如今他孤身一人落在魏国之中,内力尽失,所以若以他一人之力想要查出刺杀自己的幕后真凶并带叶星瞳回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朝中几股势力蠢蠢欲动,牵制他们的平衡已经失去,看来他必须要加紧部属才行了。
李绍衍倚在床头,连日劳累,身心俱疲的叶星瞳已经在他怀中沉沉睡着。
李绍衍睁眼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暗忖时间不早,自己不能继续留下去了,是以轻轻把叶星瞳的身体放平在床上,便准备起身悄悄离去。
殿外月冷星稀。
正当李绍衍掀起幔帐下床之时,却忽觉桌上烛火一晃,紧接着一名浑身散发出凛冽杀气的黑衣人蓦然出现了静谥无声的大殿中。
李绍衍微蹙双眉与之对视,视线相接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两人身上崩射出来。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这殿中还会有其他人,是以怔愣片刻便把手中长剑向李绍衍的咽喉刺去。
李绍衍知此人来者不善,一甩手中帘幕以混乱对方的视线,自己则双脚一抬,退回到床上,迅速的把叶星瞳护在身后。
黑衣人一击不成,迅速的再次出手。泛着寒光的剑刃灵蛇一般刺进了幔帐之中,李绍衍轻侧头,闪开致命一击,从腰间抽出软剑与之缠斗在一起。
两人皆是见不得人的身份,所以很有默契的一言不发。是以大殿之中除了兵刃相接瞬间发出地声音之外。静得十分诡异。
李绍衍内力尽失,所以只能以凌厉的剑招取巧。但这种打法开始时还能阻止对方攻势,但时间一长,这刺客便看穿了李绍衍的诡计,盯着他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讥讽。
李绍衍自是知道现在地自己绝对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但为了叶星瞳的安全他却只能咬牙挺住。黑衣人剑招刁钻狠毒,不多时便在李绍衍的手臂之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剑痕,李绍衍用尽全力才仅能让其不能再靠近床榻一步。
情况对李绍衍极为不利,而看这黑衣人的意思似乎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离开,李绍衍虽有心退敌,却无奈力不从心,不禁暗恨体内之毒蛊当真霸道得可恨之极。
这时桌上灯火已燃尽,垂死挣扎的发出明灭地火光之后终于熄灭了最后一点光芒。大殿亦随之陷入黑暗。
李绍衍心知黑暗将对他越发不利,不过眼前情况却不容他多想,只能暗暗咬牙凭着直觉迅速的挡开了黑衣人数次的杀招。
黑衣人似乎更习惯黑暗,灯火熄灭之后他的身行非但不见滞涩反而鬼魅似的将自己完美的隐入了黑暗之中。他是猎人,而李绍衍却是一只失去利爪的猛虎。
两虽胜负未分,但结果已然明了,而这件事李绍衍和黑衣人亦明白。
李绍衍微眯双眸,眼中闪现着凌厉的幽光。他并不知道眼前黑衣人的身份,但很明显他是冲着叶星瞳而来,所以他就算明知不敌也不能退。
缠斗多时。黑衣人渐渐失去了耐心。面对一个毫无内力之人,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若不是怕惊动颐寿宫的人,他早就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地家伙一掌击毙了。
想到这里。黑衣人眼中杀气更盛,趁着李绍衍奋力拔开自己手中长剑之时,暗中汇力于左掌,豪不犹豫的拍了出去。
李绍衍对其虽有防备,但反应却慢了一拍,待他想躲闪之时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闷哼一声硬接了这凝聚着内力的一掌。
李绍衍只觉得体内血气翻涌,强作忍耐才勉强没有摔到叶星瞳的身上。可就是这一瞬间地破绽黑衣人的长剑已经再次刺向了李绍衍的咽喉。
李绍衍见眼前白光一闪,暗忖这次要用绝招了,是以迅速的把手伸向怀中的暗器,却没想到就在电光石火之间,却听从殿外突然射进一道凌厉的劲风,不偏不斜的正中黑衣人的剑尖。长剑应声断为两截。
黑衣人被吓得不轻。慌忙收回半截长剑,眼中满是惧意地看向窗外负手而立的纤瘦身影。
“好大胆的毛贼。三更半夜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伤人!”
窗外之人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力,就连大难不死的李绍衍亦诧异的蹙了蹙双眉。
黑衣人仿佛变成了遇到蛇地青蛙,双眼死死地盯着从外面缓步走进来的女人,举着半截宝剑地手竟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李绍衍借着月光凝神看着推门而入的女人,待他看清楚此人的相貌时却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沉声道:“是你?”
眉姑眯着眼睛看了狼狈不堪的李绍衍,冷哼一声道:“既然认得我,那我杀了你们应该也没什么怨言了吧。”
未等李绍衍解释,一旁的黑衣人蓦然闪电般向门外窜去。
李绍衍看此人轻功亦是卓绝,却没想到眼前这容貌与叶星瞳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身法更是诡异莫明,不等黑衣人冲到门口竟已鬼魅般的挡住了他的去路,也不见有何动作,便见那黑衣人的身体在空中一滞,随即仿佛一团烂泥似的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就再无声息了。
只这一手,李绍衍已经知面前这个中年女人不是简单角色了,是以定了定神,朝眉姑拱手,道:“前辈好功夫。”
眉姑显然不吃他这一套,斜眼瞄了瞄床上仍未见醒转的叶星瞳一眼,沉声道:“臭小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任你软玉温香在怀享受了那么久,你死也甘心了吧?”
李绍衍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踪根本没有逃过这女人的耳目,只是他却没想到在这魏宫之中竟有如此身手了得之人。
“前辈,我只不过是来见故人而已。”
“故人?”眉姑缓缓的勾起一抹冷笑,“你深夜潜进颐寿宫难道只是为了见故人一面?”
“确实如此。”李绍衍答得不卑不亢,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让眉姑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哼,果然是胆大包天。”眉姑似乎并没有想立刻取李绍衍的性命,反而脸色阴沉的缓步向他走近,一双凌厉的眼睛好像要穿透李绍衍脸上的面纱,直透他的骨髓。
李绍衍面对眉姑的逼视怡然不惧。只是她不开口说话,他亦以静制动。
看了许久,眉姑终于站稳了脚步,嘿嘿一笑,“小子倒挺有骨气的。”
李绍衍不知她是夸是损,只得沉默以对,可紧绷的神经却一直防备这个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女人会对自己突然出手。
眉姑自是看得出李绍衍对自己的戒备,但她为人极为自负,又岂会把一个内力尽失的臭小子看在眼里……
内力尽失?眉姑对突然窜入脑海的想法微微一愣,随即眯缝着眼睛看向李绍衍,沉声问道:“看你刚才的招式应该是习武之人,又为何会没有丝毫内力?难道你受过重伤不成?”
第208章 七香蛊之解
李绍衍不知道眉姑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既然她已知自己内力尽失,隐瞒也是没有必要的,便如实道:“我中过毒。”
“哦?”眉姑轻轻挑眉,随即身行一晃已到了李绍衍的近前,刁起他的手腕替他诊起脉来。
李绍衍虽知道面前这女人武功诡异,却没想到竟出神入话到这种地步。自己就算内力未失之前都不一定能过得了她百招之内,更何况是现在。想到这里,心头泛起一丝寒意,只希望这女人对他和叶星瞳来说是友非敌。
眉姑半敛双眸,对李绍衍戒备的神情丝毫不以为意,过得片刻,竟忽然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在黑夜里听来十分恐怖。
“前辈……”李绍衍被她笑得莫名奇妙,忍不住皱眉看了这女人一眼。
黑暗中,眉姑的脸庞染上一层暗影。她默默的放开李绍衍的手腕,缓步走到宫灯旁边慢慢将熄灭的灯火重新点燃。大殿终于脱离了黑暗,只是在昏黄的晕影下透出一丝莫名的不安。
眉姑坐在桌边,唇边笑容未褪,在李绍衍看来十分刺目。
“前辈……”
李绍衍有些按奈不住心中的思绪,一则是不明白这女人究竟有何用意,另一则也希望她能知道破解七香蛊毒的方法。
眉姑安然稳坐,沉吟片刻才疑惑的说道:“没想到你中的竟会是七香蛊之毒。”
李绍衍一听眉姑果然知道七香蛊的事,心中一喜,问道:
“前辈。那此毒可有解法?”
“有是有。”眉姑故意拖慢了嗓音,斜睨了李绍衍一眼,缓缓道:“七香蛊乃是阴葵教中地秘药,用女子身体养蛊,通过阴阳交合便可以获得一甲子的功力。而你之所以会中毒,乃是吸取了未养之毒蛊,若要解的话便要以毒攻毒,找一身体里养有七香蛊的女子便可,只不过你体内蛊毒解后,此女便会筋脉尽断而亡。”
解毒之法比想象中简单,可却叫李绍衍不由自主的锁紧了双眉。先不说要去找一个体内有七香蛊地女人,只是为了救自己便要叫别人无辜牺牲性命就足以叫李绍衍踌躇不已了。
眉姑见李绍衍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这时躺在床上一直沉睡的叶星瞳隐约听到房内似乎有人说话,正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感觉脖子上微微一痛便又昏睡了过去。
“你做什么?”李绍衍以为眉姑要伤害叶星瞳,眸中瞬间闪过一道杀气。
眉姑挑眉淡笑,道:“我只是点了她的睡|岤,不用惊慌。”
李绍衍探了探叶星瞳的鼻息,见她确实是昏睡过去这才放下心来,替她盖了盖被子后眸光凌厉的再次看向眉姑,沉声道:“前辈,今夜多谢您出手相救。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行离开了。”
眉姑闻言有些诧异,问:“你就这么走了,难道不想解身上的毒蛊了吗?”
“想。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解去身上的蛊毒,只是这解毒之法太过阴毒,叫我以另一人的性命交换,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李绍衍说着摇头苦笑,眼中闪过落漠。
眉姑听罢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李绍衍一眼,眼神似乎柔和了少许,也多了一抹深思。
李绍衍见眉姑不在言语,心中略有点失望。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世外高人。却没想到最后仍是空欢喜一场,看来自己若想恢复武功还要多费些时日啊。
暗叹一声,李绍衍起身下床,不舍的看了叶星瞳一眼,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眉姑看着李绍衍的离去并未阻拦,只是目光因为突然忆起不堪往事而染上一层氤氲。
李绍衍按原路离开颐寿宫。沿途并未被人发现。
此时天光渐亮。城门已经开启,城外的行商之人陆续进城。延庆的大街上也一扫夜晚的沉寂,渐渐恢复了白日的繁华。
想起方才自己遇到的女人,李绍衍觉得有此种武功的人就算在江湖上也并不常见,又何以她会隐身于魏宫之中,而且对阴葵教如此熟悉,看来可以肯定此人必定与之有着莫大的关连,只是李绍衍却一时间又想不出她地身份。
李绍衍沉思之际已然走上大街,迅速的往元家姐妹暂时落脚的“明园”走去,必竟他已耽搁太多时间,若再不回去难免会叫他们起了疑心,那么自己今后行事就多有不便了。
李绍衍脚下加紧,却在这时蓦然看见从城门方向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惊得街上之人不得不躲到两旁。李绍衍因心中有事,待发现马车时已经迟了一步,直到马车到了近前才险险的躲过,而那驾车地男子显然技术不够娴熟,情急之下竟收不住去势,扯得白马前蹄高高扬起,这才把马车煞住。白马被拉得急了,发出一阵嘶鸣,不安的甩了半晌鬃毛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车上之人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待马车停稳之后迅速的跳下车杀气腾腾向李绍衍冲去。
“你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自己挡的是谁的车驾吗?”
李绍衍微微一愣,必竟在城中如此嚣张首先就是这车主的不是,又何来责怪自己这个行路之人呢。
“怎么你险些撞了人倒恶人先告状起来,难道你当这延庆大街是你自家宅院不成?”
那车夫显然没想到眼前这形容猬琐之人竟有如此刁嘴,不禁有点恼羞成怒,伸手便揪向李绍衍的衣领。
“你……”
李绍衍自然是不能叫他抓住,身行向旁一闪已避过对方的纠缠,正想出手教训一下这无礼地刁奴,却听马车之内传来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
“住手。”
那车夫闻声身子一僵,慌忙脸色大变的奔回车旁,惶恐的说道:“小姐,是奴才的错。”
车内女子冷哼一声,随即掀开车帘微微探出身子,一双美目在李绍衍身上转了一圈,毫不掩示的露出一丝不屑。
“哼,不过是个没见过事面地乡下人,不要同他浪费时间了,今天就放过他吧,我们走。”
那车夫不敢抗命,恶狠狠地瞪了李绍衍一眼,这才重新回到车上,驾着马车继续赶路。
李绍衍看了眼扬长而去的马车,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尽快返回“明园”时,却见元紫眸迎面向自己跑来。
“阿礼。”
意外遇到元紫眸倒是李绍衍所料未及之事,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向气喘吁吁来到自己面前的美人点了点头。
元紫眸早上发现不见了李绍衍的踪影,以为他不告而别了,是以带着丫环小绿急忙出府寻找,直到在街上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我以为你走了……”元紫眸说着眼圈一红,眸中尽是委屈,却又藏着一丝欣喜。
美女虽然惹人心怜,李绍衍却对她的美好视而不见,只略一迟疑,淡淡说道:“我初来延庆,想四处逛逛,劳小姐忧心了。”
李绍衍的冷淡叫元紫眸心中一酸,勉强的勾出一抹笑意来掩示自己的尴尬。
“没事就好,那我们先回去吧。”
李绍衍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丫环小绿见过李绍衍的真面目,也明白主子为何会对他情愫暗生,只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这根木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竟始终对二小姐不冷不热的,就连她这个下人都看不过去了,真想替性情温和的二小姐抱不平。
“小姐,您一大早就急着出来找这根烂木头,你怎么不告诉他啊?”小绿心直口快,不满立刻表现于外。
“小绿。”元紫眸恼怒的瞪了小绿一眼,可脸上却染上一抹红云,“大哥说今天有事要说,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可是……”小绿不服,还想再说,却被元紫眸一个眼神阻止了。
“莫要胡说了。”
“嗯!”小绿不满的咬了咬下唇,不敢惹恼元紫眸,只好狠狠的瞪了李绍衍一眼,扭着身子跑到了元紫眸的身边。
李绍衍被瞪得莫名其妙,暗忖自己今天真是霉运当头,暗叹一声,这才颇显无奈的跟上这对主仆的脚步。
第209章 身世之谜
叶星瞳这一夜睡得很沉,醒来时昨晚那个怪男人已经不见了,而她除了有点头疼之外也没什么不适,便只当是受了风寒,却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点了|岤道。
从昨天进来这魏宫之后叶星瞳就觉得身边处处透着奇怪,明明是禁宫内苑,却不见魏国守军,难道李绍衍当真把魏国旧部铲除得如此干净?
叶星瞳心中纳闷,却无人能为她解惑,正想出去找找有没有机会可以溜之大吉时,却见一名小宫女从外面急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小姐,眉姑有请。”
叶星瞳一愣,觉得自己果真是被命运诅咒了,暗骂那女人竟一点空隙都不给自己。
不过骂虽骂,叶星瞳却无力改变什么,无奈之下也只得跟了那宫女去了颐寿宫的正殿。
叶星瞳到时正殿之中已坐满了人,主位仍是教主彤桐。
这女人不知是否天生就和叶星瞳不对盘,一见她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随时准备阴人一把,叫人又恨又怒,却又从骨子里对她有点发悚。
叶星瞳自知拿这个女人没办法,索性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径直走到眉姑身边。福了福身,道:“眉姑。”
眉姑抬起眼皮看了叶星瞳一眼,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道:“坐吧。”
叶星瞳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之后才开始打量早已就座的几人。
除去彤桐和眉姑之外。正殿中还有两名少女和三名老者。其中一位少女叶星瞳见过,就是眉姑地女儿琅,另一个白衣女子似乎身有重孝,虽然姿色不俗,但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戾气,看得出此女必是娇纵任性,目中无人的主儿。
另外三个老头儿叶星瞳也未见过。年纪大概都已过了七十,身材干瘦有如枯枝。脸上皮肤布满沟壑,所以不仔细看几乎分不清楚他们有哪里不一样。叶星瞳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反正估计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也不在意,便低头装死。
坐于右首的老者见叶星瞳落了座,转头问彤桐,问:“教主,人都要齐了吗?”
彤桐淡笑应道:“齐了,顾老可以开始了。”
那姓顾的老头闻言点了点头,抬起厚重的眼皮打量着眼前地三名年轻女子。忽然一指那名白衣女子,问道:“报上姓名八字。”
那白衣女子面容一整,答道:“古梦琪,丁酉年腊月二十八子时生人。”
那老者听罢眼中精光爆现。掐起手指一边推算,一边不停的打量着古梦琪。
古战的女儿古梦琪一心想进宫为妃,本是对自己的容貌才情相当自信,可当她被置于这老者的目光之下,竟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老者推算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原本舒展的双眉竟渐渐蹙了起来,最后不理会古梦琪渴望地目光缓缓摇了摇头。道:“不行。”
古梦琪心里的失望无以复加,委屈的看了眼主位上的彤桐,可彤桐却故作不见,无奈之下只好咬牙冷哼一声,愤然的扭过脸去。
大殿中攸然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叶星瞳不明白这个形迹可疑的老头儿到底想干什么。本想向身边的眉姑询问。却见眉姑竟闭目养起神来,叶星瞳最后只得一头雾水的收回心神。
那老者替古梦琪推算完毕。目光又落到叶星瞳和琅的身上,正准备抬手指向琅,却听彤桐的声音蓦然传来。
“顾老,远来是客,你还是先替这位客人算算吧。”
老者闻言挑了挑眉,冰冷地视线扫向叶星瞳,竟叫叶星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好,那就你吧。”
叶星瞳猛了口水,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但不知为何自己在这老头儿的逼视之下,她竟不受控制的开了口。
“叶……叶星瞳,甲辰年正月初一辰时……”
叶星瞳话音未落便敏锐地感觉到大殿中至少有两个人脸色大变,一个就是坐在她身边的眉姑,而另一个竟是眉姑的女儿琅。
叶星瞳对这两人的反应困惑不已,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而就在这时却听主位上的彤桐忽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事间之事当真是巧之又巧,你说是吗?眉姑?”
眉姑对彤桐的挑衅置若枉闻,一双眼睛紧紧锁住叶星瞳脸庞,目光中有着叶星瞳不容忽视的激动与惊喜。
“你……你怎么了?”
说实话叶星瞳被吓得不轻,必竟眉姑平日总是冷冰冰地,今天突然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还真叫她心里没底。
眉姑看了叶星瞳许久,眼中开始有泪光涌现。不过她随即便似查觉到自己的失态,终于在叶星瞳拔腿欲跑的时候收回了视线,只是她轻拭眼角的动作却清楚告诉叶星瞳刚才的一幕并非她的幻觉。
“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大殿里地人各怀心思,所以琅地声音更显突兀。
不过眉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蓦然看向唇角含笑的彤桐,冷声问道:“你似乎早就知道了?”
彤桐闻言优雅地换了个姿势,美艳却贵气十足的脸上闪过傲然之色。
“你似乎忘记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对不明白地事情若不调查清楚我就会寝食难安。所以从叶小姐一进延庆。我便已收到了她的调查结果。”
“结果怎样?”眉姑关心的是这个。
彤桐眸中波光流转,闪着几许狡黠,丹唇轻启,缓缓说道:“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不可能。”眉姑自然知道阴葵教众遍布各地,没理由查不出来一个年轻女子的来历。除非……除非她是平空出现的……想到这里,眉姑深深吸了一口气,蓦然明白了彤桐为何会如此笃定,目光不由自主地回到叶星瞳身上。
叶星瞳被两人打哑谜的说话方式弄得莫名其妙,尤其当她们那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喂,你们有话最好说明白一点,肉票也是有人权的。你们就算叫我死也得让我当个明白鬼吧。”
那名叫琅的少女显然也颇为焦急,只是叶星瞳却不知她所为何事。
“娘,教主师傅,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让我知道啊?我和她只不过是同一天出生的,这种事只是巧合而已,你们为何似有难言之隐呀?”
琅的话总算解释了刚才她们惊讶的原因,只是关于这件事叶星瞳隐约觉得似乎还有下文,而且有琅出面,她索性转攻为守,听眉姑和彤桐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眉姑被琅问得急了。看着她地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却仍然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刚才那个替古梦琪推算的老者讥讽道:
“臭老头,我躲了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