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第61部分阅读
舞魅君心 作者:rousewu
为囚禁而虚弱的柳儿难以承受,柳儿陷入了昏迷中,而南凤灵帝也沉沉睡去,带着莫名的空虚。
南凤灵帝醒时,柳儿还在沉睡,但是宫外已经乱作一团。
他起身穿衣,将柳儿摇醒,柳儿听见动静,吃了一惊,说道:“色欲果然害人不浅,希望还来得及。”
柳儿说道:“皇上,臣妾要去晓宁楼布置一下,皇上若要突围,就在凤凰城南门调兵等候,那里虽是正道,但在那出去,却会出其不意。”
“不,南门不行,你能想到,西秦国就想不到吗?我们不走,就留在凤凰城内,将他们引进城内宫中,再行歼灭,若失败,寻机撤走不迟。”南凤灵帝说道,“你且去找晓宁楼高手,悄悄布置在皇宫周围,待西秦国军入宫,立即行动。”
“还是皇上智谋高人一筹,臣妾这就去准备。”柳儿嫣然一笑,然后匆匆装扮,额头点上红痣,离宫去了。
南凤灵帝待柳儿身影消失,召见凤夜歌和凤夜花,带着他们立刻去见皇后明瑜,让明瑜立即收拾行装,抱着小皇子凤夜琛,乔装改扮,离开宫中。明瑜神色冷淡,说道:“柳儿回来了是吗?她又为皇上出了好主意,是吗?皇上听信了柳儿,是吗?柳儿能够保证你性命无忧,是吗?既然如此,你随她走吧,带着孩子们走吧,臣妾留在这里,等澜儿回来,你放心,臣妾绝不会苟且偷生,臣妾一见到澜儿,见到澜儿平安,臣妾就以死拜谢皇恩。”
“瑜儿,你不要误会,你不要固执,澜儿会没事的,夜歌,带你母后离开。朕以后再和你解释。”南凤灵帝说道。
“不,我不走,我要见我的儿子。”明瑜死死把着殿中的柱子,不松手,凤夜歌也不敢用强力。
“胡闹,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胡闹朕如今要在这宫中请君入瓮,你呆在宫中想等着做西秦国的人质吗?”南凤灵帝喊道,“点了|岤道,直接北背走。”
凤夜歌上前,点了明瑜的昏睡|岤,然后背上了肩头,他们一行人在暗卫的护卫下,向宫门方向走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唯闻穿林打斗声
南凤灵帝等人出宫门,晓宁楼的杀手已经在约定地点等候,他们将南凤灵帝一行人引致工部侍郎程心宝的府邸,程心宝在大门口恭迎圣驾。
程心宝是柳儿的义兄,曾救过柳儿性命,对柳儿也是怀有恋慕之情,年近四十,仍是独居府内,身边连侍妾都没有,对柳儿可谓用情至深,偏偏柳儿对其是利用有余,而真情颇少,但程心宝仍不改其心。
南凤灵帝到了程心宝的府上,内心必然感到别扭,当年柳儿入宫,程心宝曾苦苦哀求,他却不顾一切横刀夺爱,如今,却要到他这里寻求庇护,这真是有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程心宝将他们安顿在后花园中的听风阁中,后花园外由南凤灵帝的暗卫把守,便借口要到门口接乐贵妃离去。听风阁内,阵阵风声,犹如女子呜咽,让南凤灵帝的心情恶劣到极致,他环顾四周,只见听风阁的窗子很特殊,窗棂上隐约留有细孔,这程心宝的情趣与众不同,但他让南凤灵帝到此歇息,不能不说是别有居心。
南凤灵帝将明瑜|岤道解开,明瑜悠悠醒转,知道来到了程府,脸色变得苍白,说道:“皇上这么相信柳儿吗?如今我们全家除了澜儿,可都聚在一起了,若她怀有异心,我们怎么办?”
南凤灵帝皱紧眉头,看着明瑜,轻声道:“朕已经让暗卫暗自留神,如她真心相助,晓宁楼自然是强援,若她有异心,暗卫定会趁机将她杀掉,接手晓宁楼,你就不要忧心了。”
“皇上还是要离开凤凰城,以期东山再起吗?”明瑜说道,“如今南凤国只剩下了凤凰城,凤凰城外喊杀声都可听到,破城是顷刻之间的事,皇上还做着不可能的梦吗?”
“皇后”南凤灵帝沉了脸,“你是埋怨朕,还是看不起朕?”
“不是埋怨,不是看不起,是恨自己恨自己,不够贤淑,不能给你合适的谏言,让你远离居心叵测的国师,而致使皇姐一家远离了南凤国,为南凤国招来了祸端;恨自己不够美丽,留不住你的忠心,让柳儿乘虚而入,来迷惑了你的神智,给柳儿矫命的时机,害了北燕皇族,让你和皇姐彻底变成了仇家;恨自己,没能为你生个有出息的儿子,没有能够为你分担护国的责任,反沉溺于儿女私情。”明瑜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但她忍着,不落下来,“更恨自己,不能让儿哥一心一意保护皇上,而走上了谋反的道路,为西秦国送去了明嘉诩。皇上,你就让明瑜留在这里等着澜儿吧”
南凤灵帝伸手搂住了明瑜,擦了明瑜的眼泪,说道:“不怪你,是朕,不辨忠j,刚愎自用,终酿此灾祸,今若脱困,必当引以为戒,励精图治,你能在朕身边,就是朕的安慰,以后切不可再想离开朕,朕不能没有你。”
明瑜趴在南凤灵帝肩头,哀伤不止,这时,凤夜琛哭了起来,明瑜忙擦干了眼泪,将凤夜琛抱了起来,吩咐凤夜花,出去寻找程心宝,让程心宝为他们准备些膳食,不想凤夜花出去片刻,花容失色回返,说道:“花园外的暗卫禀告说事情有些不对劲,让父皇母后小心戒备。”
南凤灵帝眼神阴狠了起来,说道:“夜歌,你去告诉暗卫,让他们设法发出信号,通知看守天牢的许烈,若有人劫牢,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皇上是说,他们会害二哥?”明瑜问道,“为什么会害二哥?”
南凤灵帝冷笑:“柳儿是想逼朕在你与她只间取舍,朕若逃出凤凰城,日后必还要与西秦国再战,那么怎么能给西秦国留下明月?但朕却为了你,绝不会下手,所以,她若想要朕与她同心出凤凰城,必定会矫圣命去杀了明月,让朕与你决裂。”
“皇上”明瑜叫道。“皇上就能保证许烈会阻止得了柳儿吗?”
“瑜儿,”南凤灵帝痛心说道:“你道朕愿意将明月留给西秦国吗?朕已经下令,若城破,将明月赐死牢中;若城不破,明月亦可以活命,但朕不允许明月死在柳儿手中,成为她报复皇姐的筹码。”
明瑜身子晃了晃,凤夜花急忙搀扶,南凤灵帝走到窗边,双手一推,将窗子推开,吟道:“咽咽风声透窗棂,外城战鼓做轰鸣,问天何时凤飞尽,空余梧桐寂寞林。”
诗中是难言的苦涩,难言的寂寥,难言的绝望,凤夜花哭出声来,南凤灵帝回头,说道:“哭什么,你怕了吗?”
凤夜花接触到南凤灵帝尖厉的眼眸,瑟缩了一下,将眼泪抹了下去,南凤灵帝说道:“你守着你母后和弟弟,不可离开半步,听清楚了没有?”
“是,父皇”凤夜花答道,她摸着腰间的佩剑,紧张地站在明瑜身边。
凤夜歌回来了,说道:“父皇,信号已经发出,但是却并未收到许烈的信号,是不是情况有变?”
“知道了。”南凤灵帝说道,“你不要再出去,守在朕身边。”
南凤灵帝话音刚落,花园外传来打斗声,不一会儿,花园的大门被撞开,有人冲进了后花园,领头的赫然是程心宝,程心宝向听风阁飞奔过来,身后是南凤灵帝随性的暗卫,那些暗卫与晓宁楼的杀手斗在一起,而程心宝混不在意,喊道:“皇上,暗卫谋反了,皇上,暗卫反了。”
程心宝进了听风阁,凤夜歌的长剑架到了程心宝的脖子上,说道:“本王看,是你反了才对。”
“皇上,冤枉啊,”程心宝喊道,“是那些暗卫偷偷商议,想要将皇上捉住,献给西秦国,皇上你听听,西秦国的大军已经入城了,正杀向皇宫,皇上,请您早做决断,随微臣逃出城去吧。”
南凤灵帝神色有异,看向了窗外,暗卫们与晓宁楼杀手激战正酣,鲜血飞溅,场面十分吓人,南凤灵帝喊道:“都给朕住手”
暗卫们听了,急忙飞身翻跃,想要停止,但晓宁楼的杀手却对南凤灵帝的话充耳不闻,南凤灵帝喊道:“将晓宁楼杀手就地斩杀”
暗卫们得了命令,不再顾忌,为己为皇上奋力拼杀,而程心宝面色灰败,但眼神已经沉寂,似乎是残火将息。
终于暗卫将晓宁楼的杀手屠杀殆尽,来到南凤灵帝面前,跪地复命,南凤灵帝扶起那名统领,说道:“今救驾有功,朕脱困后定会重重赏你。”
“谢皇上。”统领谢恩站起,就在这一瞬间,统领的手扼住了南凤灵帝的脖子,“谢皇上给臣立功建业的机会。”
而那边程心宝突然倒地一翻,腿扫出,将凤夜歌扫倒在地,旁边过来几名暗卫,将凤夜歌制服在地,南凤灵帝大叫:“快放开朕,你们想要弑君吗?”
“弑君?皇上说对了,皇上的头是我们送给西秦国国君的见面礼,我们会被加官进爵,而你,就认命吧”程心宝走到南凤灵帝面前,说道,“你死了,柳儿才会是我的,不过你放心,你的南凤国,我会帮你夺回来,我和柳儿的义子,凤夜琛,会是凤国的王。哈哈哈”
程心宝冷冷说道:“割了这昏君的头”
那统领宝剑举起,凤夜花一甩手,一只钗飞出,扎到了那统领的眼睛上,那统领惨叫一声,长剑脱手,南凤灵帝见机推出一掌,将那统领击毙。
程心宝看了看南凤灵帝,说道:“你不要你儿子的命了,是吗?”
南凤灵帝将明瑜和凤夜花护到身后,眼睛盯着凤夜歌,凤夜歌吼道:“父皇,你不要管我了,快带着母后,妹妹和弟弟走吧。”
程心宝的脚踩到了凤夜歌的脸上,“闭嘴”
凤夜歌猛一使力,抱住了程心宝的腿,使劲一拧,又拱了起来,将程心宝托了起来,然后狠命摔在了地上,并顺势拾起了地上的长剑,指着程心宝,向其他暗卫吼道:“都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他。”
那些暗卫默默后退,程心宝也没敢出声,凤夜歌一把将他提起,说道:“送我们出府。”
程心宝乖乖照办,但他们刚出后花园,就见晓宁楼的黑衣杀手杀气腾腾,守在那里,见到程心宝,都躬身行礼:“楼主,夫人一会儿就来。”
程心宝是晓宁楼的楼主,那么,夫人?自然就是柳儿了。柳儿现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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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西门被攻破之前,秦慕萧和燕洛雪等几十名高手带着凤夜澜已经先行跃上城墙,他们留下十人,伺机偷袭守门的士兵,其余人全部在凤夜澜的带领下飞奔至宫外的天牢,没想到,天牢内外尸横遍野,尸体中,凤夜澜见到了奄奄一息的许烈,许烈断气之前,说出明月已经被晓宁楼的杀手带走,不知带往何处。
情况万分紧急,他们向皇宫奔去,此时,城门已破,明嘉诩率军攻入,也正向皇宫进发,他们在宫外相遇,明嘉诩听说不见了叔父,万分焦急,急忙率军入宫,谁知中了埋伏,在皇宫内,损失了上千士兵的性命,却没见到南凤灵帝的影子,凤夜澜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他们。明嘉诩急忙提审宫人,宫人说出南凤灵帝已经离宫,不知去向。
明嘉诩与凤夜澜同时想到晓宁楼曾经的据点醉月坊,他们急忙赶到了那里,那里已经几乎是人去楼空,不过,还是让秦慕萧捉住了一个没来得及躲藏的侍女模样的人,她战战兢兢说出了程心宝这个名字。
凤夜澜立刻明白了,柳儿定是与程心宝合作,此时他虽不能确定柳儿是否会害父皇,但却知柳儿绝容不下母后,因此急忙带着秦慕萧、燕洛雪和明嘉诩赶到了程心宝的府邸。果然,程府大门紧闭,院墙后时不时有脑袋探出,分明是查看府外情况。
明嘉诩立刻调兵,将程府团团围住,秦慕萧手一挥,士兵们用圆木撞击大门,数下之后,大门开了,院内无人,士兵们先冲了进去,秦慕萧等人跟在了后面,走到后花园时,不由停下了脚步,只见晓宁楼的黑衣杀手摆成了处决犯人的刽子手的姿势,手举着钢刀,喊道:“谁是明嘉诩?”
明嘉诩似乎没有听见,直盯着一身染血白衣却镣铐加身的坐在地上的明月,那刽子手般模样的杀手笑道:“楼主说了,这明月是武帝秦柯让她杀的,如今却要捉她,武帝虽无信义,她却不能失信,所以,你要报仇,就找武帝报仇”
说着,手起刀落,向明月劈来,明嘉诩离得太远,相救已是不及。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离死别隔天涯
第二百一十三章 生离死别隔天涯
明嘉诩悲愤喊道:“叔叔”
秦慕萧见机极快,手中紫玉箫飞了出去,正击在那把刀上,那把刀斜了过去,只听见一声闷哼传出,一道血光飞出,一只断臂,落在了明嘉诩面前,让他骇然止住了脚步,他的耳边,响着明月的嘶哑喊声:“夜歌”
凤夜歌扑到了明月的身上,代明月挡下了这致命一击。明嘉诩仍处在混沌当中,秦慕萧和凤夜澜已经带人杀向晓宁楼杀手,将凤夜歌和明月救了下来,秦慕萧连点凤夜歌周身大|岤,想要止住鲜血流出,凤夜歌已经昏迷,鲜血将明月的衣衫全部染红,明月喃喃叫着:“夜歌,夜歌,你不要死,舅舅对不起你们。”
明嘉诩跪在了明月面前,明月望着明嘉诩,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是愧疚,还是怨愆;不知是仇恨,还是怜惜,明嘉诩上前将他搂住,说道:“叔父还活着,真是明家之幸。”
明月推开了明嘉诩,说道:“原本应该是这样没错,可如今看来,叔父或许是明家之大不幸。”
明月身上的枷锁已被砸开,守卫后花园的晓宁楼杀手已经全部束手就擒,他们交代凤夜歌是程心宝命令也要在他们面前杀掉的,意在拖延他们进入花园,南凤灵帝他们就在花园中的听风阁。秦慕萧,燕洛雪和凤夜澜站在后花园的圆月门前,都不敢随意去推动这个门。
终于,凤夜澜屏息着,将院门推开,只见花园内空无一人,秦慕萧一挥手,士兵涌入,将花园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并没有发现南凤灵帝和明瑜,但听风阁内,似乎曾有打斗痕迹,留有几具尸首,凤夜澜在一名尸首的眼睛上,见到了一只金钗,低唤一声:“夜花。”
秦慕萧说道:“仔细搜,院内或者屋内必有暗道。”
秦慕萧仔细查看听风阁,听风阁棚顶房梁与众不同,秦慕萧飞身上了房梁,在一处他查看到一处似乎为天窗,旁边似有推动痕迹,他试着推了推,天窗开了,他探出头,只见窗外有一绳索,他将绳索拉了进来,绳索垂下,长坠地面,秦慕萧跳下,拉动绳索,地面传来震动之声,地中心弹起一道方门,秦慕萧命人燃起烛火,向下照了照,道:“下面原有个悬梯之类的,下到里面,现下没有了,我先下去探路,你们稍待片刻。”
秦慕萧跳下,不一会儿传来瓮声瓮气喊声:“下来吧,地下无人,有条暗道。”
燕洛雪先跳下,秦慕萧一把接住,凤夜澜跟着,明嘉诩并没有跟来,他留下来指挥大军,照顾明月和凤夜歌。
秦慕萧等人带着数十名暗卫顺着密道追踪,沿途秦慕萧发现了点点血迹,凤夜澜更加焦急,不知父皇母后夜花夜琛是否还活着。
密道的尽头是处宅院,凤夜澜一眼认出这里是玄天监的观星台所处的院落,观星台位子突出,院子内却散落着很多房子,透露出这里曾经盛极一时,如今,却半个观星的巫师都找不着了。
凤夜澜正想要逐屋寻找,却听见一声惊恐叫声:“滚开,滚开,不要碰我”
凤夜澜急忙向发出声音的观星台方向跑去,只见一名满脸横肉的晓宁楼杀手正在撕扯着凤夜花的衣衫,凤夜澜怒火滔天,长剑抛出,一剑刺穿了那恶汉,恶汉扑倒在凤夜花身上,凤夜花发出凄厉哭叫:“滚开,滚开,父皇,母后,救救我。”
凤夜澜跑了过去,将惊魂失措的凤夜花抱在怀里,连声道:“夜花,夜花,是大哥,大哥救你来了,你没事,你没事的,快别哭了。”
“大哥?”凤夜花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看清楚了面前之人,浑身战栗,抱住了凤夜澜,“大哥,他们抓走了父皇母后,夺走了夜琛,你快去救他们。”
“他们在哪里?”凤夜澜急问道,他的血都快凉了,难道还是来不及吗?
“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听风阁,他们让这人带着我引开西秦国军人,然后将我杀掉,扔进观星台内部的深井,那恶人对我起了歹念,因此,因此……”凤夜花说不下去,她虽恨那恶汉对她欲行侮辱,但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能活着见到凤夜澜。
凤夜澜将凤夜花交给燕洛雪照顾,急忙就和秦慕萧飞奔回程府,燕洛雪见凤夜花衣衫不整,忙吩咐一名暗卫将外衫脱下,给凤夜花蔽体,凤夜花说道:“本来我很恨你,你夺走了我大哥,还引来了西秦国的大军,但是,如果,你能保证我父皇母后哥哥弟弟的性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燕洛雪说道:“你是我的表妹,他们也是我的亲人,你放心,如果来得及,他们都会没事。”
凤夜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燕洛雪在旁柔声安慰,他们来到程府,燕重恩也到了那里,宫内已经平静,秦柯已经进入凤凰城,各个街道都被肃清,凤凰皇城居民全部闭门闭户,犹如惊弓之鸟。
燕重恩奉西秦武帝秦柯之命,张贴安民告示,到了程府,遇见秦慕萧和凤夜澜,听说柳儿有可能藏身于程府,就留了下来。
几人走进程府,城府内,士兵正细细搜查,室内所有东西,都被移动,方便探查有无机关。燕洛雪和凤夜花找到秦慕萧和凤夜澜的时候,秦慕萧又到了听风阁。凤夜花说他们根本没有离开听风阁,听风阁必定仍有隐秘。
秦慕萧也注意到了听风阁的窗棂上有细致小孔,为什么窗棂会有小孔呢?秦慕萧心中微动,目光定在一处,那是听风阁的东墙,这东墙上面绘有彩色牡丹,淡粉若烟霞,黄|色花蕊星星点点,秦慕萧走到近处,细细看那些花蕊,他微笑,转头对着凤夜澜点了点头,凤夜澜走近看,脸上浮现惊喜,原来那花蕊竟是细弱牛毛的孔,墙壁留孔何意?分明内有玄机。秦慕萧手指着一处花蕊间的蜜蜂,凤夜澜立刻点了下去,墙面开了,一个男人拖着南凤灵帝噌的站了起来,而柳儿阴冷俏丽,手持弯刀,挟持着怀抱着凤夜琛的明瑜皇后。
“你这妖妇,放了我母后”凤夜澜喊道。
“好啊,我放”柳儿弯刀在明瑜脸色一勾,明瑜脸上现出一道血痕,南凤灵帝痛呼一声:“瑜儿”
“母后”凤夜澜和凤夜花叫道。
“夜花,我的夜花,你没事,谢天谢地,你和你大哥好好活着,母后就放心了。”明瑜看着凤夜花,说道,“澜儿,别管我们,杀了他们,母后不怨你。”
“不,母后,父皇。”凤夜澜摇头。南凤灵帝盯着他,凤夜澜不敢看南凤灵帝。
燕洛雪看着挟持南凤灵帝的程心宝,那程心宝也在打量着她,她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柳儿?难道你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我娘荣华公主?你在她眼中是什么?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棋子?也许是吧,但她已经答应做我的夫人了,她死后与我合葬在一起,我心满意足了,如果你们今日放过我们,我们从此逍遥,再不会找你们麻烦,如果不同意,就不要怪我们与你们同归于尽。”
程心宝向前踏上一步,脚踩上地面一处矮小盆景,“只要我的脚踏下,就会万箭齐发,你们都休想活命。”
燕洛雪冷笑一声,“就怕你快不过我。”燕洛雪一按手腕,暴雨梨花针的带有麻醉药的长长钢针全部定在了程心宝的身上,程心宝中了麻药,腿哪里还会有力气,凤夜花冲上前,将南凤灵帝救了下来。
南凤灵帝一得自由,立刻向柳儿冲去,柳儿注意力被程心宝分散,猝不及防,明瑜一下子脱离了她的掌控,但她应变极快,一下子将南凤灵帝抓到了手,狞笑着说道:“杀了你,也一样,一夜夫妻百日恩,黄泉路上有你相伴,也算是美事一桩,另外,杀了你,荣华公主也会痛不欲生。”
南凤灵帝笑了,说道:“多谢柳儿成全,我,凤飞华也想用这种方法,问问皇姐,问她为什么就不理飞华了。”
他说完,在明瑜的哀嚎声中,在柳儿惊恐的眼眸中,在凤夜澜的愧疚神情中,手托起了柳儿的弯刀,向心脏处狠狠刺下。
凤夜澜疯狂冲过去,将柳儿踢飞,将南凤灵帝抱住,“父皇,对不起,澜儿没用。”
“你要活着,照顾你母后,弟妹,父皇死而无憾了,父皇这样是最好的,才不至于受亡国的侮辱,也不愿承受她这妖孽的救命之恩。”南凤灵帝眼神逐渐涣散,脸上浮现笑容,“瑜儿,瑜儿,别哭,我去找母后了,母后会爱护飞华。母后,母后……”南凤灵帝手向燕洛雪方向伸着,语声戛然而止。
“飞华,不要,你醒醒啊。”明瑜扑了过来,“你不要瑜儿了吗,不要抛下我啊”
燕洛雪的心剧烈地疼痛,南凤灵帝,她的亲舅舅,始终认为她是妖孽,认为是她的降生为南凤国带来灾祸,终至灭国。她仰面,深深呼吸了一下这弥漫着无尽悲伤的空气,转身离开,而身后。传来柳儿将死的狂叫:“重垚,重垚,为什么我会这样”
事后,燕洛雪得知,柳儿和程心宝被燕重恩与凤夜澜剁成肉泥,场面血腥残忍,凤夜花呕吐不止,而最年幼的凤夜琛也受了惊吓,整夜哭闹不止。明瑜皇后听说夜歌还活着,只是断了一臂,本来想要追随南凤灵帝于地下的心弱了下去,她怎么会舍得这个为了救自己舅舅而伤残了身体的的可怜孩子呢?他已经没了父皇,难道母后还要舍他而去吗?死,实际上很容易,活着才需要勇气,她要活着,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活着,把她与凤飞华的血脉传下去。
他们被圈禁在南凤国皇宫中的碧霞宫。碧霞宫是荣华公主的旧居,是燕洛雪特意嘱咐秦慕萧安排的,意在提醒西秦武帝秦柯顾念他们是荣华公主的亲人。很快,秦柯的旨意传来,凤夜澜被封为敬南王,入咸安,赐府第,凤夜花入宫为女史,其余南凤皇族全部移居西秦国顺安城。
南凤国暂时由秦慕萧留守治理,明嘉诩,周化风,宋千里驻军,而明月则随西秦武帝秦柯回咸安城,明月绝食拒绝,后被明瑜说服。
西秦武帝返京之前夜,燕洛雪请旨看望凤夜澜,秦柯恩准。燕洛雪来到碧霞宫,碧霞宫外,有士兵守卫,见燕洛雪前来,将碧霞宫门打开,燕洛雪举目望去,格外陌生,这里是她的出生地,也是秦珍儿和凤长天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宫殿,如今,却住着被灭国的凤氏后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此恨对语犹觉难
燕洛雪神思飘远,想起出生之夜那场地动,那场狂风暴雨,那电闪雷鸣,那原来是她新生的开始,原来是轮回的磨难,原来是对上天的的愤怒。
如今,无风无雨也无声,燕洛雪看着站在殿门前的凤夜澜,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愧疚,凤夜澜对她满腹深情,才对她屡屡施与援手,南凤国,北燕国,东齐国,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多么畏惧她,多么希望她死,但是,他始终下不了手,他就像一个她攥在手里的风筝,努力想要挣脱她的束缚,想要随风自由高飞,却又不得服从她的意志,代价是,情绝,弟残,父死,国灭,风筝线断了,但风筝却没有飞走,只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还来做什么呢?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回去吧。”凤夜澜侧背过身,说道。
燕洛雪走到凤夜澜面前,对着他,说道:“表哥可曾想过另一番结局,西秦国败,南凤国联众东齐国,共战西秦国?”
凤夜澜皱了皱眉,“怎样?”
“那不是你父皇的设想吗?东齐国当时在北燕国不也是暗中相助了吗?就连西秦国对南凤国祸乱北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吗?”燕洛雪问道。
“是又怎样?难道就只有你的秦慕萧胸怀天下吗?”凤夜澜忍不住出言讥讽,随后想到自己处境,悻悻住口。
“既然如此,交兵是迟早的事,而我,不过是做了这样的一个搅动天下的棋子,这颗棋子,是前世注定,是上天抛下,抛进了秦慕萧的怀里,而正巧秦慕萧又是胸有大志,他天时,地利,人和,以我为借口,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伤亡,统一了四国,这有什么不对吗?”燕洛雪面色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如利剑,扎入凤夜澜本来就隐隐作痛的心。
“你是为他做说客,来劝我做他的忠实臣子吗?”凤夜澜冷冷问道。
燕洛雪扭头向殿内望去。她知道此时明瑜与凤夜花都在殿内,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忠与不忠,表哥自己决定,你若认为自己有实力与他相抗,你仍可以想办法离开,我只是想请表哥想清楚,若你父皇灭西秦国,会如何处理西秦国皇族?”
凤夜澜涩然无语,是啊,父皇若灭了西秦国,必会屠城,杀尽秦氏一族,而身为太子妃的燕洛雪,身为父皇口中妖孽的燕洛雪,更要被大火焚身,必死无疑,他不正是惧怕那样,才会违逆父皇心意吗?燕洛雪非要提及他的最痛,难道非要逼他厚颜求她为此眷顾吗?他愧对父皇,愧对南风国,在母后及弟妹面前已经毫无尊严,为什么还要逼他?
凤夜澜笑了起来,问道:“你也来羞辱我?”
“不是,我是来来告诉你,你是自由的,虽然皇上命你入咸安城,但你若不愿,你仍可自由离开。你以前保护了我,如今,该换我为表哥做点什么。”燕洛雪轻声说道。
“不需要,亡国之痛,受人白眼嘲笑,都是我这个废物太子应该得的,太子妃不必再为夜澜操心了,夜澜承受不起。”凤夜澜一揖到底,神情讥讽。
燕洛雪难过,知道凤夜澜不会原谅她,更不会原谅自己,她轻声喟叹,慢慢走过凤夜澜身边,走出殿门,步履沉重。她停下,转身,见凤夜澜仰面闭目,眼角有泪水释出。
“表哥保重。”燕洛雪对着凤夜澜施了一礼,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传来声音:“慢着。”
燕洛雪回身,将明瑜走了出来,燕洛雪一见明瑜,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明瑜满头青丝,已经化作白发,虽整齐挽起,但却更是触目惊心,燕洛雪跪了下去,说道:“舅母。”
明瑜上前,将她扶起,伸手抚摸她的脸,说道:“多么像皇姐,你道他狠心非要杀你吗?如今,你且说说,若你是他,明知你降生之后必为国家带来灾祸,你会如何?”
燕洛雪伸手抹去泪水,道:“必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明瑜的手颓然垂下,“是啊,正是如此,当年我若识他苦心,他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离我而去,这是我的报应,这是我与他不能倾心的报应,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不是你,也不是澜儿,更不会是他。”明瑜喃喃着,“我该如何赎我的罪?他的尸首埋在了何处我都不知道。”
“舅舅停灵在凤氏祖陵,择日以君王之礼以君王之名分下葬,夫君会求有道高僧为舅舅送行,舅母切不可忧思过度,还要以生者为念。”燕洛雪理解明瑜的哀伤苦痛,但却知道决不能再让她沉溺于伤痛之中,或许,西秦武帝秦柯的命令虽残酷,但不啻摆脱哀伤之地的方法,让他们惶惶,总比让他们夜夜垂泪要好。
“是啊,生者。”明瑜说道,“明瑜无所求,只求夜歌能够活命。”
燕洛雪忧虑地看了一眼凤夜澜,凤夜澜避开了她的目光,凤夜澜也不知如何劝慰母后,母后精神恍惚,整夜失眠,他眼见着她青丝一缕缕变成白发,却无计可施,他知道母后心里也是悔恨,不能原谅自己。
燕洛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舅母,你是为南凤国遗憾,还是为舅舅悲伤?舅舅说我是妖孽,舅母如今也信了,对吗?既如此,就当我是妖孽,又如何?你们恨我,厌我,我不会在意,这南凤国本是凤长天自大秦国窃取,如今,又回到了秦国,有何不可?南凤国有何遗憾?凤氏有何遗憾?他们享受了七百年的世人尊崇,还不满足吗?”
燕洛雪的话让凤夜澜大怒,让明瑜瞪圆了眼睛,燕洛雪走到明瑜面前,嘴角残忍挑起:“舅母难道不知那妖孽是何身份吗?她可是大秦国的末世公主,大秦国因她而分,再因她而合,有何不可?你要恨,要怨,要打,要骂,要杀,随你们的便。对了,还有一事要请教舅母,雪儿想要去惜珍殿,但惜珍殿被封着,雪儿不知如何进入,望舅母能够解答一二。”
明瑜的脸变得煞白,“你知道惜珍殿?你母亲对你说的吗?”
燕洛雪直视明瑜,“不是,雪儿梦中得见,知道那里曾是秦珍儿与先祖凤长天的寝殿,想要故地重游。”
“你不要吓我。”明瑜后退了一步。
“舅母,难道你以为舅舅错了?”燕洛雪笑道,“刚才你还说他对。所以,你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前世渊源罢了。”
明瑜嘴唇哆嗦着,身子摇晃颤抖,凤夜澜上前扶住了,说道:“你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还嫌母后受的苦不多吗?”
明瑜伸手堵住了凤夜澜的嘴,说道:“别胡说。”
燕洛雪见自己的话似乎将明瑜的注意力从自怨自艾中分散,说声“告辞”欲走,明瑜又一次叫住了她,说道:“你已经是这皇宫的主人,镇妖的锁怎么能拦住你,直接让人砸开,进去便是。”
“说的也是。”燕洛雪轻飘飘说道,抬步走出碧霞宫。碧霞宫外,秦慕萧静静站立,看着她泪流满面,看着她委屈地抹掉眼泪,看着她泛起媚笑:“我只是看见夜琛,想起了我们的孩子而已。”
“你连夜琛的面都不会见到,雪儿,你别担心,我会向岳父岳母解释,他们不会怪你的。”秦慕萧说道。
“我不担心,我爹娘不会怪我,两国交战,败了的人的结局最好如此,舅舅自己选了这条路,与我无关,我知道。”燕洛雪说道,“他处心积虑杀我,我对他没有半点同情。”
燕洛雪虽然说着这样无情的话,但眼泪却还是不停地流,秦慕萧说道:“雪儿,我在玄天监发现了古怪,你要不要看看?”
燕洛雪夸张点头,“好,快带我去吧,是什么东西?柳儿的,还是那个国师的?”
“不知道,你看过了再作判断,你熟悉巫族,也许能明白什么也说不定。”秦慕萧说着,招呼随从牵来白马,与燕洛雪共乘一骑,招摇过市,引来胆大出门的凤凰城居民的侧目,燕洛雪的头昂得更高。
两人来到玄天监,在观星台移开,里面有一口深井,深井内已经没有了井水,而是落满枯叶,秦慕萧指着井里说道:“这井壁有小坑,可以下到里面。”
秦慕萧说着,率先下了去,燕洛雪依样画瓢,也平安着地,秦慕萧燃起火把,说道:“雪儿,你看。”
燕洛雪拨开枯草,仔细看,见这井底上面留有字迹:井中观天罡,斗转星移变,匆匆数百年,人心渐沧桑。其下写着四个小字:囚王于此。
燕洛雪的手抚摸着这四个小字,又仰头望了望井口,秦慕萧说道:“这里所说的王是谁呢?会是孟久襄还是以后的陆法?”
燕洛雪没有回答,秦慕萧用手敲击,仔细听有没有回音,燕洛雪说道:“不如我们留在此处,夜观天象,体会一下究竟在井中观天,为什么会心有沧桑。”
秦慕萧抱住了燕洛雪,说道:“好,就如此办,这里安静,无人打扰,我们正可静静享受。”
燕洛雪害羞抬头,却见满天星斗,突然间有些头晕,她垂头看向井底字迹,突然觉得囚字中的人在旋转一般,她惊讶推开秦慕萧,蹲下,手探向了囚字,她用手按了按,那个人字突然弹了起来。
秦慕萧伸手,旋转那个人字,井壁裂开了,燕洛雪和秦慕萧看着里面,那里面并不黑,而是发出温润的柔光,应是夜明珠,秦慕萧和燕洛雪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有张桌子,桌子上堆着几箱开盖的金银珠宝,而桌旁,是张乌木床,床上仍有被褥,燕洛雪伸手抚摸,被褥便化成了碎片。
但这床上的枕头却是完好,燕洛雪伸手拿起,发现竟然是紫玉做的,而且很是斑驳,燕洛雪递给秦慕萧,说道:“这里曾囚禁着孟久襄,孟久襄就是用这枕头的部分紫玉做了情锁。”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远旧事道前情
秦慕萧看着紫玉枕头,说道:“紫玉坚硬,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手中还会有刻刀之类吗?既是囚禁,又怎会允许他有那样的东西?”
“那必是有人帮他了。”燕洛雪说道,“凤长天在《南朝纪事》中没有提及什么吗?”
“没有。”秦慕萧立刻回答,速度之快让燕洛雪多看了两眼,秦慕萧避开了,燕洛雪扭过头去。
秦慕萧将枕头放了回去,说道:“他只是说孟久襄前来寻事,被他捉了,至于招魂术之类的,是在《幽冥录》中略有提及。雪儿,现在再说那些有什么用,我们回去吧。”
燕洛雪听出秦慕萧的紧张,想必是不愿意让燕洛雪再想起当年的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回去吧。”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目光下移,看见了乌木床的床柱,那四个床柱不过数寸高,但上面都被雕成了含苞待放的相思花,秦慕萧也看到了,狠声说道:“明日我找人将这床烧了。”
“时过境迁,还计较这些干什么?”燕洛雪淡淡说道,“你去看看有无古怪?”
秦慕萧看了看床尾靠外的那朵相思花,又看了看床柱,这时他看到床柱上有个小孔,秦慕萧在珠宝箱内找了支金钗,插了进去,花瓣开了,里面掉下白色丸药,燕洛雪弯身拾起,捏开药丸,里面整齐折着一页草纸,上面字迹呈血色:珍儿,兄命恐不能长久,今生无缘再见,甚憾,然则凤贼以陆法欺我,以逼婚辱我,以囚禁毁我,我入地府亦不能谅。凤贼夺爱在先,祸国在后,若此生不能得报此仇,唯待来生。兄只恐来生相见,对面不识,故留下幽冥暗度,引汝相会,相思花魂,兄之情深,今生缘浅,亦待来生。
这是孟久襄的留给秦珍儿的遗书,应该写在秦珍儿自绝之前,也许他认为秦珍儿会回到宫中吧,他没想到秦珍儿会选择了自杀,若是知道,还会不会为秦珍儿提供了幽冥谷那样的地方?还会不会教她制作相思弦?还会不会在凤长天与秦珍儿之间挑拨离间?
燕洛雪手中书信落地,秦慕萧拾起,看了看,有些忐忑看了燕洛雪一眼,燕洛雪说道:“欺骗,逼婚,囚禁?”
“我不知道”秦慕萧将信团成一团,扔在床上,也不理燕洛雪了,又去摆弄另外三朵相思花,床头两朵并没什么,但床尾靠里的仍被打开,里面是血红色的钩钩画画,燕洛雪和秦慕萧都看不懂,应该是巫族咒语,秦慕萧犹豫片刻,将咒语揣进了怀里。
燕洛雪无语坐到了桌边,看那几箱珠宝,这必是凤长天有意侮辱孟久襄的罪证,她伸手探向上面一个美丽的绘有飞天仙女的锦盒,随手打开,里面竟也是封书信,那上面字迹竟然是凤长天的:九襄兄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