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午门囧事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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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门囧事 作者:未知

    数量,安德烈身后已经站了一排手捧锦盒的公公,侍卫也将安必信五花大绑牢牢捆在一根石柱上。

    “准备——”安德烈伸出手臂,神情严肃。

    公公们哗啦掀开锦盘上的红盖头。

    金灿灿的耀目光芒,一下子晃花了清乔的眼睛。

    ——那些托盘摞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全是个大饱满造型美观的金元宝!

    “开始!”安德烈下力气一划袖子。

    众人纷纷抓起金元宝用力朝安必信砸去。

    嘭嘭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沉甸甸的元宝如暴雨般落下,劈头盖脸,安必信无力招架,只能吃痛哀号。

    “怎么,你现在还以为,我的钱不够砸死你吗?”安德烈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神情再轻松不过的,“如今美梦成真,滋味可还好受?”

    巨大的金元宝攻击着安必信的面部,他的额头裂开,渗出斑斑血迹,模糊了眼睛模糊了嘴,红彤彤的惨烈,触目惊心。

    “你……我……”他说完这两个字,人顿时昏死过去。

    “好。”安德烈满意拍手。

    众人停下动作。

    “把这个家伙先拖到牢里放着。”安德烈掸了掸肩膀上的尘土,漫不经心回身朝殿内走去,“金子都给我擦干净收好,一个也不能少——你们知道,

    我有的是办法。”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皆俯身点头领命。

    “哦,不好意思,让尚仪大人受惊了。”安德烈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一笑,“方才忘记杜尚仪也在这里了。不过尚仪大人冰雪聪明,想必也知道什么

    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不对?”

    清乔整个人还沉浸在惊呆里,只能机械点头。

    “哎呀,刚刚大声说话,把我脸上的粉都弄掉了,可不能这样去见殿下。小贵啊,把香粉拿出来。”安德烈摸了摸自己干涸的面皮,对着下人吩咐。

    很快有小公公递上一盒珍珠粉。

    清乔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安德烈修饰自己的脸,不亦乐乎。

    其实岁月留下的沟壑,是再多胭脂水粉也填不满的。

    就像心头的伤,哪怕蜜语再甜也无法修复平整。

    ——然而人活着,总要学会粉饰太平,选择性遗忘。

    午门囧事 午门篇 饭选妃

    章节字数:4940 更新时间:080909 20:46

    清冽阳光穿过重重宫闱,云烟淡淡中丽色流转,庭中花影与碧波相映成辉。

    藤架下闲闲坐着一个黄衣少年,半倚半靠在竹榻上,面庞晶莹,眉梢挂笑。

    午后暖阳泻了他一身,肌肤晶莹,嘴唇浅红,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乔下跪叩首,却见少年不耐烦挥手:“好了好了!”

    话音未落,又听少年吩咐道:“安公公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和杜尚仪说。”

    安德烈不愧为资深级职业人士,面上未有丝毫的不悦,朝少年深深一鞠躬,谦卑退下。

    “春娇,快来快来,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还未等安德烈走远,少年已经开始朝清乔招手,难掩兴奋。

    ——殿下!过分张扬的荣宠是不对滴!

    清乔很想这样说一句,然而望着少年红沁沁的面颊,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殿下急着命奴婢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经过心底多方探测盘算,她一边提问,一边朝着(自以为)最安全的地方走去。

    “干嘛躲我?”邵义看穿她的小九九,一把将她拉到竹榻上,“陪我坐一会儿也不行么?”

    “——行!怎么不行!”清乔一怔,随即露出受宠若惊吓的表情,“殿下说行就行!要是不行,创造条件也要行!”

    邵义瞪她一眼,负气扭头。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长眉紧蹙,少年俊美的脸上满是懊恼,“还是以前那个会和我斗嘴的春娇好。”

    “殿下莫失望,莫失望。”清乔见他神态纯真,于心不忍,赶紧打起趣来,“只要殿下肯赐奴婢一枚免死金牌,奴婢还是有胆量继续跟你斗嘴的。”

    “好啊!要是你每天都能让我开心,也许一高兴,我就真将那宝贝借给你了。”邵义欣喜露齿,犹如阴天里照进一线明媚的光。

    清乔心中咯噔一响,不动声色别开了双目。

    “来来来,快帮我看看这些画册。”

    邵义才不管她心中千绕百转,径直拿过一耷薄子,啪啦摔到她膝上。

    “这是什么?”清乔随手翻开一页。

    “一百零八美人图之朝廷命官家眷版。”邵义伸个懒腰,吊儿郎当靠在榻边,“是父皇让我选妃用的。”

    “咦!这么早就开始选妃?”清乔脱口而出,随即想到这是古代,不由噤声。

    “你也觉得早?”少年转头看她,饶有兴致,领口鎏金映得满脸光华。

    “……人生多无奈,早死早超生吧。”清乔同情拍拍他的肩膀。

    “哼!”少年掉头,鼻尖高翘,面带不屑,“我将来是要一统天下的人,怎能仅凭这几张画就冒然定下终生?更何况,这些都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

    “哟,殿下喜欢什么型的?”清乔想起这小正太曾经对段玉的迷恋,乐了,“要不要奴婢亲自去给你找几个好哥哥呀?”

    “杜、春、娇!”邵义狠狠剜她一眼,“给我老实看完这本画册,呆会儿要你逐个点评!”

    说罢翻身以背对她,气呼呼蒙头便睡。

    ——孩子就是孩子。

    清乔摇头失笑,开始翻动手中的画册。

    唰,唰。

    随着时间流逝,院子里静的只剩下纸张摩擦声。不时有阴影调皮吻上画页,在美人脸上翩翩起舞,忽而遮住了嘴,忽而捂住了眉。

    清乔翻着翻着,悄悄顿住了手。

    这样树影斑驳的寂静午后,让她想起另外一个地方。

    那儿有更为清澈明亮的阳光,穿过纯蓝的苍穹,穿过冶艳的夏花,一直照进人的心底深处。

    有人曾站在这样的阳光下,看着她练剑,看着她戏耍。

    他的眼睛深似星光稀疏的夏夜,手指纤长白如山尖的初雪;他的微笑温暖而纯粹,如同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的8e

    ——怕是很难有机会再见了吧!

    她叹口气,呆呆看着眼前画册。

    树荫在金光中模糊,渐渐幻化为一个憨态可掬的大丝瓜。

    天空高远,芦苇摇荡,风起泛起细碎的波纹,将流云吹散了。

    “都看完了?”

    邵义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来,长睫忽闪,眼神澈亮。

    “嗯,差不多吧。”清乔微微一笑,啪嗒合上画册。

    “殿下有特别喜欢的头型吗?双髻?挽云髻?”她一边拨弄画页边缘,一边絮絮叨叨,“或者有特别偏好的服饰颜色?嗯,奴婢觉得绿色不错,起码

    看着有食欲……”

    还没说完,画册就被人抢走了。

    “有你这么选美人的嘛?!”邵义从竹榻上爬起,气鼓鼓瞪她,“你应该点评她们的五官仪态气质,看看是否有母仪天下的福相!”

    咦,要求这么高?!

    清乔看他一眼,心中哀怨。

    不是吧,居然要她从画上看出一个人的气质?太高难度了!这些所谓的古代肖像画里,美人们都长的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就好比现代少女漫画

    里的帅哥,脸其实都长一样,只是发型服装稍微不同罢了。没见过活的,实在看不出分别呐!

    “那……这个吧!”清乔凭记忆翻到画册中一页,“这位不错,脸够圆,很有福相。”

    “太胖,像个桶一样!”

    “人家青春发育期,殿下要体谅……这个呢?天庭饱满,下颚柔滑,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哼,嘴巴都快豁到耳根子了!”

    “嘴大有什么不好,嘴大吃四方……哦,这个好,鹅蛋脸柳叶眉,美人尖丹凤眼,标准的大家闺秀。”

    “喂!我说你干嘛老挑双下巴?!对瓜子脸有意见吗?!”

    “……岂敢岂敢,奴婢只是对锥子脸有意见……啊,有了!这位殿下肯定喜欢,尖尖的下巴我见尤怜,若水的双眼秋波荡漾,如此绝色佳人,实乃是

    百年难得一见……”

    “喂!杜春娇!!你从哪里看出这绿豆眼里秋波荡漾了?!”

    “……奴婢只是稍微渲染了一下嘛。”

    两人接连讨论了十来幅美人图,没有一个是邵义满意的。清乔长叹一声,颓然放弃。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殿下一直带着偏见去看,再美的人也成丑八怪了。”

    “也不能这么说,画册里还是有美女的。”邵义用手指将画册勾起,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比如杜丞相的千金,杜若云小姐。”

    “啊——是吗?”清乔打个呵欠,懒洋洋靠在卧榻上,“宰相之女,这身份多配!别选了就她吧,殿下赶紧派人提亲去啊!”

    “可惜……她另有喜欢的人。”邵义微微一笑,也顺势倒在卧榻上。

    “咦?莫非世上还有比殿下您更有魅力的人?不会吧!”清乔一边狗腿尖叫,一边心想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啊?

    “她喜欢的是我玉九叔。”邵义斜她一眼,不肖挑眉,“他俩自幼青梅竹马,杜若云也是唯一一个能与玉九叔以兄妹相称的女子。”

    清乔只觉得胸中一抽,周围空气凝滞了。

    “虽说后来玉九叔向顾尚书的千金提了亲,但是杜若云一直没有放弃,痴心等着玉九叔回头……如今顾氏千金重病去远乡休养,她心中自然重燃希望

    。”

    邵义翻开画册,饶有兴致指向一幅画。

    “所以她的人像画才这样丑陋,应该是故意不想做太子妃吧!”

    清乔探头一看,发现画中人确实姿色平庸,毫无吸引人的地方。

    她终于想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在京城绣房里和这个杜若云见过一面。那时她对自己很不满,似乎还说了不少些带刺的话。(参见第六章)

    “——这故事很好玩呢!我倒想看看玉九叔最后会选哪个?是顾家那个又病又丑的大肉球呢,还是天仙一般痴心的杜姑娘?”

    邵义盯着画,忍俊不禁高高扬起嘴角。

    清乔禁不住脸上黑线三条。

    是的,这位小太子到目前都还不知道,她就是顾清乔。

    一个月前的西陵山下,邵义带着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前来截她。

    当时她睹见马车里的金色袈裟,仿佛置身于永不融化的冰窟里,黑暗,害怕——她以为一切都完了。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一路随邵义来到皇宫,居然发现大家都对她的身份毫不知情。邵义依旧以为她是戚先生的养女杜春娇,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呆在宫

    里,甚至还安排她做了尚仪。

    于是她联系上了戚先生,请他想法找来了冬喜,又修书给顾老爹,让他赶紧辞官归老。

    没人拆穿她,甚至没人怀疑她,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让她担惊受怕。就像漫步在轻飘飘的云端里,虽然很美,但脚步是虚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

    下来了。

    ——段玉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太子和皇上呢?

    ——那日的金色袈裟,究竟是不是属于空空大师的呢?

    她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疑问,却只能暂时沉默着,将事实掩埋在这安宁的假象里。

    如今她的生活由谎言组成,上面盖着一袭华丽的锦袍,一旦袍子被掀开,就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御膳房已将小食备好了。”

    离卧榻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忽然走来一双端着盘子的白衣少女,埋首垂头,态度恭谨。

    “如诗,如织,快来见过杜尚仪。”邵义朝她们招招手。

    少女闻声抬头,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容颜娇美。

    “拜见杜尚仪——”

    二人对看一眼,顿时伏身匍匐在地,托盘高举,额头紧紧贴住地面。

    “喂,不用这么大礼吧!”清乔吓一跳,慌忙摆手。

    “……好了,把食盒端上来吧。”邵义只是笑,仿佛司空见惯。

    “是。”双胞少女起身,捧着托盘款款走来。

    走近一看,只见食盒里放着奶白枣宝,金糕卷,桂花辣酱芥,五香酱鸡等十余种小吃,色彩斑斓香气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看来殿下如今已经不再需要人哄着进食了,奴婢真是甚感欣慰啊……”

    清乔顿时眼含热泪悲从中来,想当初她为了让这小正太吃东西,费了多少力气啊!

    “谁说不要人哄?”邵义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我正想吃这只八宝鸭,要你亲自给我撕开。”

    咦?清乔瞪大一双牛眼,以为自己幻听。

    “来,记得撕细一点。”邵义将食盒递给她,一本正经,“每条都必须一指宽,半指长,皮不可以离肉,肉中不能带骨……丑话在前,要是有一点不

    满意,我可都不会吃!”

    “……这这这,奴、奴婢是掌管礼仪教学的尚仪,殿下的吃食可不归奴婢管……”

    清乔又惊又诧,不由得暗暗恼恨自己方才为何要嘴角抽风,提起不该提的往事。

    “啊,不吃也没关系。”邵义将食盒往旁边一放,大大咧咧靠在卧榻上,“如诗,如织,等下皇上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我不开心,没胃口了……”

    “——殿下!”只听一声尖叫,顾清乔迅速从卧榻上弹起,饿虎扑食般朝那食盒抓去。

    “殿下您喜欢多粗的手指啊?大拇指?小指?还是食指?”她端着食盒,谄媚的朝邵义猛眨眼睛,“您给奴婢一个样板嘛,不然奴婢怕撕出来您不满

    意……”

    “我看……就你食指那么宽吧。”邵义强忍笑意催道,“快点,不然我又没有食欲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撕,殿下您可一定要吃哦~~~~”

    清乔按耐住心头熊熊怒火,竭力露出蜜糖般的甜美笑意。

    我撕,我再撕,我又撕……

    她一边动作,一边诅咒。

    我要撕烂你的嘴,撕烂你的皮……

    “……春娇,你真的忘了吗?”

    远远的有少年清稚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犹豫。

    “忘记?忘记什么?”

    清乔不明所以回头,一脸茫然。

    “……算了,等你想起来吧。”

    邵义托着腮帮子看她,静静的,笑眯眯。

    同一时间,段王府。

    熏香缭绕,墨色的帷幕低垂,屋内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属下查明,太子殿下最近确实与上清寺来往密切。”

    “哦?果然是空空和尚?”

    “属下不敢妄断,不过空空大师与此事多半脱不了干系。”

    “哼,好,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随时跟我汇报。”

    “属下遵命。”

    入秋后的夜晚,云淡星黯,白日里灿烂的一切都模糊着,仿佛被巨大的鬼魅所笼罩。

    月亮躲在大树后,绞着手帕哀怨望向地上那烛火通明的房间。

    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人间要变天了,你可要保重啊,达令。

    饭合作

    八月十五将至,皇宫内各处桂花盛开,一阵风过,花瓣簌簌落下,绵甜香滑铺满一地。

    桂花芬芳,也意味着一年一度的中秋月宴要到了。宫中人开始变得忙碌,主子们忙着量体裁衣,奴才们忙着筹备礼品。

    这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里,唯有掬芳轩是安静的,安静的近乎诡异。

    掬芳轩,花厅。

    半堵朱墙,一角飞檐,澄明的泉自小桥下淌过,天幕上浮着几朵淡墨的云。

    如诗如画写意的美景里,有位少女正倚柱沉思。她低头抚摸一柄青色的宝剑,脸上隐隐有落寞之意。

    “……大家都说得了你就能武功盖世,可为什么我就是没长进?”她拔出剑,轻声叹气。

    “……大哥,既然你已经选定我为主人,就该教教我啊!”她用食指敲打着剑身,温柔问询。

    “……其实你是会说话的对不对?只不过时候未到?”她忽然做大悟状,“我懂了!莫非要像阿拉丁神灯一样摩擦生热?”

    于是她伸出双手开始上下搓动剑鞘,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

    搓啊搓,搓啊搓,一直折腾的手都要掉皮了,宝剑依旧闷声不吭。

    “喂!难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折腾良久,少女终于生气,“本姑娘的智商可高达145呢!比我聪明的没我漂亮,比我漂亮的没我聪明!大胆小

    仙,拒绝跟我对话是要后悔地!哼!”

    她愤愤将剑扔在石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明天就把你关小黑屋里!”

    远处等候的冬喜边看边抹泪,心想小姐果然还是抽风了啊!本以为在外游历后症状会有所缓解呢,没想到如今变本加厉,造孽哦~~~~

    “唉……不知师兄师姐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呢?”

    待到心情稍事平复,少女抬头看天,眉如青黛,一双眼睛孩子似清净澄明。

    “三师姐多半在搓麻,鲁花花应该在打理他的新发型,至于四丰掌门嘛……”她噗嗤一笑,“一定是忙着采蘑菇泡妞啦!”

    “唉,要是公平在就好了,他准知道这剑该怎么用……”叹口气,她无比哀怨的将脸贴到桌面上,“公平兄,乃如今身在何处?看在党国的份上,快

    出来拉兄弟一把吧!”

    淡淡的胭脂染少女上面颊,娇美的轮廓悄悄融进阳光里。

    剑鞘上忽然滑过一道波纹,仿佛破晓的湖面,在廊间暗影里转瞬即逝。

    少女嘟着嘴,还来不及留意。

    “尚仪大人!”庭院口跌跌撞撞跑进一个人。

    “小二子!”少女从桌边弹起,面露喜色,“可把你盼来了!快跟我说说,你去上清寺都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回、回禀尚仪大人……”来人正是当初练习撒花功的小太监,只见他边拍胸脯边喘气道,“可不得了!奴才钓出一条大鱼啊!”

    “咦?莫非你知道了什么秘闻?”少女腾的一下站立起身,食指攀住桌沿。

    “嗯!”小二子使劲点着头,晃如捣蒜,“惊天劲爆啊!奴才当时一听就惊呆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是……什么?”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沙哑,“你知道了关于空空大师的什么?”

    ——莫非空空真与朝廷勾结,出卖了我?

    花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所有人都悄悄将耳朵竖起。

    “秘闻就是——”小二子深吸一口气,高高鼓起胸膛,“空空大师最近两个月都不在京城,因为他跑七台山减肥塑身去了!”

    “哈?”众人下巴顿时掉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少女忽然头痛,伸手按住太阳|岤上外凸的青筋,“你从哪里打听到这个消息的?

    “是奴才自己问出来的!”小二子兴奋了,说的手舞足蹈,得意洋洋,“奴才挨个去问上清寺的僧人,空空大师最近两月都去了那些地方?那些僧人

    们开始都守口如瓶,奴才就威胁他们,说自己是宫里尚仪大人派去的使者,再不说就给他们好看!结果第二天再去,他们不等奴才开口问就主动坦白了,

    连说法都一模一样呢!哈哈,没想到空空大师也是个爱美之人呢,哦呵呵呵……”

    还没等他笑完,一堆逆天华丽的七彩水果雨就从天而降。

    “我能指望你什么?!我还能指望你什么!”少女崩溃了,抓起桌上的食物就朝他砸去,“我让你‘私下’打听空空大师的踪迹,你就是这么给我打

    听的?!”

    她声嘶力竭咆哮着,俏脸通红,眼眶含泪。

    “——你给我听好了!当初是我瞎了眼才派你去当侦探的!你个二楞子,永远当不了金田一!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是万年老二!懂了吗?金——田—

    —二!”

    大内小太监金田二,生平第一次面对主子奔放的怒火,不由得纳闷倒退一步。

    ——姓金名田二,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啧啧,没觉得啊

    ———————————————不要奢望了柯北是没有的分割线————————————

    “小姐!小姐!”

    当冬喜揣着一颗怦怦跳的少女心狂奔进房里时,顾清乔正在对着铜镜练习笑容。

    “小姐这是做什么……”冬喜看她龇牙咧嘴的古怪模样,吓一大跳。

    “没什么,只是偶尔欣赏一下朦胧美。”清乔低哼一声,无精打采。

    “小姐不要不开心!”冬喜怔一下,即刻恢复了欣喜若狂的表情,“你看,段王爷派人来接你了!车就停在掬芳轩外,是一辆四驾的金顶乌木车呢!

    ”

    那神态,那语气,活脱脱一个终于亲眼见到传说中南瓜马车的童话粉丝。

    啪!

    清乔将镜子随手搁到旁边,懒洋洋侧过身子,妩媚勾唇。

    “来,冬喜,好孩子,去绕着清心殿跑十圈。”

    “……为、为什么呀?”

    冬喜瞪大一双乌溜溜的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你不是中午吃多了,撑的慌吗?”

    清乔以手托腮,笑意盈盈:“小丫头要哄我开心,也要想个现实点的桥段——王爷怎么可能光明正大派仆人来请我呢?他只会让乌衣卫悄悄的暗杀我

    ……”

    “报!乌衣卫总管,刑四刑大人求见——”

    门口忽然有人高声通报。

    冬喜瞧见,小姐的笑意就这么僵在唇边。

    “……不好!敌人居然光明正大杀进来了!”

    牙关紧咬,双手捏拳,清乔的身子开始抖动起来。

    “天理何在?王法何在?这群草菅人命的黑社会,姑奶奶今天就要和他们干上一场!豁出去了!”

    颤巍巍宣誓完毕,她一个箭步跳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蒙住脑袋。

    “冬喜,你快跑出去告诉那只黑乌鸦,说我突然痢疾拉肚,虚弱不堪晕倒了,你正要去请御医!”

    “——对了,别忘记通知太子和戚先生!”她忽的从被子里冒出半颗头,“速速告诉他们,分舵被段玉的人要挟,请求组织加派增援!!!”

    冬喜简直哭笑不得,只好伸手去拖棉被:“小姐你别多心啊,王爷怎么说也是小姐的未婚夫,虽说小姐现在已改名换姓,但小姐还是小姐,王爷怎么

    可能想杀你呢?”

    “天真!愚蠢!简单!”清乔恨铁不成钢,死死抱住棉被缩成一团,“你以为爱情是能当饭吃的啊?在身价利益面前,一切都是假的!屁股决定脑袋

    !!”

    冬喜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忽然打开。

    “刑四奉王爷之命前来请杜尚仪进府做客,还望尚仪大人赏脸。”

    一身黑衣的刑四冷着脸朝床上人行礼,不卑不亢。

    主仆二人顿时呆住。

    “啊!!”

    顾清乔抢先回过神来,一边尖叫,一边将手中的枕头砸出去。

    “大胆!未经允许私闯内廷!少女的闺房是你随便可以进的吗?女官的香阁是你随便闯的吗?滚出去!滚滚滚!”

    刑四依面无表情,微一侧头,轻松躲过飞来横枕。

    “既然尚仪大人精力如此旺盛,想必身体并无任何不适。还请大人速速随我上车,王爷已久候多时了。”

    “——哎呀!”

    清乔忽然眼一翻,脸色惨白开始哼哼。

    “我的头好晕……我快虚脱了……晕了晕了……晕了!”

    她头一歪,就这么硬邦邦直接栽倒在床上。

    ——看你这个面瘫男能把我怎么样,哼!

    “敢问姑娘,尚仪大人这是怎么了?”

    刑四却不理她,转头径直和冬喜交谈起来。

    “呃,呃,是痢疾……大、大人好像拉肚子……”

    “痢疾?这好办,我正好带了专治痢疾的周御医过来,这就去叫……”

    “等等!大人不仅痢疾,连脚也崴了,可能不便出行……”

    ——冬喜,好样的!姐姐没白疼你!

    被窝里的人发出滛笑。

    “脚崴了?不要紧,我也带了跌打医生和接骨高手,保证扭一扭就好。”

    ——呜呜,面瘫男你这个阴险的坏蛋!

    被窝里的人泪流满面。

    “呃……呃……其实呢,其实呢,大人她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哦?究竟是哪里?”

    “是……是……”

    “其实姑娘不妨直说,因为是什么病都不要紧,王爷早料到尚仪会生病,各种大夫都让属下带来了,专治疑难杂症,连产婆都有呢!”

    ——产婆?!!

    顾清乔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掀被子弹起。

    “如此看来,段王爷今天一定是要见到我了?!”

    她压住滔天的怒火,望着刑四冷笑,眼中嗖嗖飙出的杀人光线。

    “正是。”刑四高昂下巴,神色淡定,“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尚仪大人不必再做无谓的抵抗。”

    我¥……!

    清乔柳眉倒竖,实在很想骂娘——你爷爷的哪知眼睛看见无谓的抵抗了?我刚刚分明是大无畏的抵抗嘛!

    “……好,我去。”

    转头看见瑟瑟发抖的冬喜,她无力挥手,垂头丧气起来。

    出了掬芳轩,果然如冬喜所说,门口停着一辆金顶乌木四驾马车。

    “请尚仪大人上车。”刑四朝清乔展开手。

    “——产婆呢?产婆在哪里?!”

    清乔到底心有不甘,停下前行的脚步四下打望,颐指气使叉腰哼哼。

    刑四微微一笑,以手击掌。

    啪,啪。

    踏踏踏,只见一辆马车从角落应声而来。

    门帘忽然掀开,马车里整整齐齐坐着两排人,同时朝她侧头露出诡异的笑脸。

    “从左到右,从前至后,依次是——”刑四走上前去开始介绍。“‘痢疾周’周先生,‘万骨手’古先生,‘解毒清’黄先生……而这位人称‘接霸

    ’的春丽大婶,也就是尚仪一心想见的产婆……”

    角落里探出一位年过六旬的缺牙大妈,抬着脸朝清乔憨厚点点头。

    清乔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我果然不该和魔鬼计较的,关于痢疾周的一切,关于接霸春丽的一切,在这个癫狂的故事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悻悻然回到金顶车前,她刚要迈脚进门,却在看到天边夕阳时顿住。

    这样血红的霞光,让她心中腾起了革命烈士英勇就义的悲壮感。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我的末日就要来到,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哟,唱起那动人的歌谣,哎嗨~~~~”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她为自己哼起悲凉的葬歌。

    就在她眼望远方伤春悲秋的时候,车边的白马不知为何突然马蚤动,有一匹前俯后仰努力挣脱缰绳,眼看着后蹄就要吻上她的脸。

    清乔呆迎黑影来袭,躲避不及,只得万念俱灰闭上双眼。

    ——冬喜,南瓜马车也可能成为王子的杀人武器,乃千万要记住啊!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太生出了下一代……呃,不对,是就在性命攸关的一瞬间,车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飞快拉进门帘里。

    “咚!”

    清乔躲过大难,却狠狠撞进一个黑乎乎的怀抱里,只觉眼冒金星,四肢都要散架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马车里的人低笑,伸手轻揉她红肿的额头。

    清乔迷迷糊糊抬起脸来,想要看清救她的人。

    影影绰绰间,头顶上映出一张俊逸出色的面孔,懒怠一笑,满室光华都黯然失色。

    “啊啊啊!”清乔像见了鬼般高声大叫起来。

    “哦?见到我就这么开心?”那人钳住她的下巴,双目在黑暗里泛着柔和的光芒,“大喜过望了?”

    “王、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清乔一边磕磕巴巴回话,一边悄然朝后摸去。

    “我怕乌衣卫请不来你,就自己跟过来了。”车中人正是段玉,他留意到清乔的小动作,微微抿嘴,不甚在意,“刑四果然没让我失望。”

    “刑壮士武功盖世,计谋惊人,王爷实在是多虑了……”

    清乔埋头奉承,一直退到不能再退,只好蜷起身子缩在角落,战战兢兢打量起段玉。

    ——这个人的心变幻莫测,她不懂,也不想懂。

    为什么他不去皇上面前拆穿自己?又为什么会留着她的小命直到如今?

    不会是念旧情,更不可能是因为爱。

    没人知道,在这张高傲俊美的皮相下,隐藏着一个多么可怕的灵魂。

    与人斗,与天斗,其乐无穷。

    段玉接受到清乔仇视的目光,不动声色,泰然自若。

    “怎么?杜尚仪这段日子是不是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我拆穿你呢?”

    被他说中心事,清乔脸色惨白,恼怒将头扭到一边。

    “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要你的命。”段玉看着她,目光温和,“或者说,我有可能永远都不会要你的命了。”

    清乔大惊回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莫非昨晚有圣子驾到,感化了这铁石心肠的怪物?圣母玛利亚,如来观世音!

    “因为,我要跟你合作。”

    段玉轻轻勾起嘴角,盈盈笑意仿佛欲放的白莲,一瓣一瓣肆意舒展,清美不可方物。

    “不知杜尚仪可愿意呢?”

    68、饭巫师

    “——不知杜尚仪可愿意呢?”

    清乔呆望段玉三秒,忽然一跃而起,扑上去使劲扯段玉的脸皮:“大胆妖孽,还不现快快出原型!看我撕破

    你的臭皮囊!”

    “尚尚仪这是干什么?”段玉又惊又痛,却不便出招,只得边退边挡。

    “……奴婢只是想看看,王爷是不是被人假冒了?”

    清乔没好气收手,面无表情。

    “如今看来人是货真价实,只是几日不见,王爷怎么突然变了性子?莫非脑子不幸进水了?”

    “你,以为我在玩笑?”

    段玉薄怒眯眼,眼底有寒气涌动。

    “王爷的九曲心肠,我等小辈实在难以度量。要杀要剐还请王爷直接给个痛快,别变着法子折磨人就好。”

    清乔哼一声,将目光轻飘飘投到角落里。

    段玉静默半响,终是敛了锐色,微微一笑。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为什么还留着你性命?”

    耐人寻味的神情,别有深意的话语,清乔只觉得心中一刺,有莫名的疼悄悄弥漫。

    “怎么?莫非我这个边牧遗孤,对王爷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她竭力稳住心神,紧咬下唇,手脚冰凉。

    “说利用可就见外了,我们是在谈合作。”

    段玉凝神打量她,目光凛冽如冰:“难道尚仪大人不是在暗地里偷查空空大师吗?”

    “你怎么知道?!”清乔大惊抬头。

    段玉抿嘴,眉头缓缓舒展。

    清乔想到彪悍的小太监金田二,霎那间满脸哀怨:“啊……你知道也不奇怪。”

    段玉挑眉,不置可否。

    “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要如此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和尚?”

    他俯身朝她探去,鼻尖几乎贴近她的脸,唇边有湿热的气酽氲。

    “——你有没有想过,空空大师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拼了命帮你呢?”

    清乔被他这么一逼,又惊又慌,只好以手撑地拼命后仰。

    “难、难道高僧不该义务为百姓指点迷津吗?!”小说里可都这么写呀!

    段玉嗤之以鼻扫她一眼,倨傲抽身,一脸“你这孩子果然是缺心眼”的模样。

    “先别说空空知道这么多关于四灵的消息实属不正常,难道你就从未怀疑过,他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室暗影里,段玉骄傲的侧面在微光里勾勒出犀利的线条。

    ——怎么会不怀疑?只是我还怀疑的不够早。

    清乔被他说中心事,悄悄在心头叹气。

    直到那日在西陵山脚见到那袭金色袈裟,她才忽然惊觉,也许自己忽视了一个不该忽视的对象。

    胖胖的身躯,无害的糯米老头脸,那位一直微笑的大师,是否真的表里如一?

    然而事到如今,她也只敢怀疑空空出卖她,其他哪敢多想?

    也许事情的本质是个黑洞,探的越深,越是让人害怕。

    段玉注意到她面上的风云变换,状似不经意道:“如何?不如你我合作,一起彻查空空?”

    清乔蹙眉抿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能和魔鬼做交易!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她。

    可是如果不答应,自己仅凭傻乎乎的太监金田二和花痴丫头冬喜,能做些什么呢?

    “你……不怀疑我要逆天复国了?”迟疑片刻,清乔抬头看向段玉,眼神游离。

    “怀疑啊。”

    段玉望着她笑,居高临下。

    “可是我有把握,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都不能达成这个愿望。”

    “王爷倒是笃定。”清乔被他的镇定激怒,忍不住冷笑,“可惜我身上毕竟流着蛮族的血,说不定哪天就在

    背后捅你一刀,难道王爷就不怕么?”

    段玉无声斜她一眼:“杜尚仪还是垫垫自己斤两再发狠话,与我为敌?哼,想都别想。”

    轰隆隆!

    马车内一时电光火石,火花四溅。

    车外的刑四只觉得身后寒气直冒,额头忍不住青筋乱爆。

    “……好了,复国的事我们暂且不谈,合作的提议,你觉得怎样?”

    姜还是老的辣,段玉率先移开目光,缓下神情,和眉善目循循善诱。

    “……成交。”

    在身价利益面前,一切仇恨都是可以暂时抛却的。

    这句话不仅适用与爱情,也同样适用于职场官场,适用于一切有人的地方。

    红豆年番薯月南瓜日,请各位牢记这个历史性时刻。

    穿越草根女代表顾氏与封建王朝统治阶级代表段氏,在经历了二十万字的磨难后,双手终于再次紧紧相握,

    其非凡意义不亚于中美建交。

    ——至此,《午门联合公报》发表。

    ——————————————红米饭那个南瓜汤哟嘿啰嘿的分割线———————————

    马车吱呀吱呀走了良久,清乔不由得昏昏欲睡起来。

    梦里云烟缭绕,浸润着淡淡的水汽。忽然有个腰大膀圆的人跳将出来,腆着三层肚腩骂她:“甘小乔,你还

    是人吗?居然与杀我的凶手合作,老子真是看错你了!”

    不是别人,正是已过世的包全才。

    清乔张嘴想辩,却喃喃说不出话。

    忽而又一抹红衣冒出,烈焰如霞,只见来人揪住包师兄的耳朵怒道:“你懂个屁呀!小师妹这是忍辱负重韬

    光养晦!你以为她愿意和狗贼合作吗?还不快给我滚回地下,吃祭品吃撑了吧?”

    是貌美如花的三师姐。

    包全才吃痛,面皮涨的绯红,只能捂着耳朵直哼哼。

    清乔想笑,却又很想哭。

    ——包师兄,三师姐,你们有看到我刻在九青洞里的字吗?

    她很想这么问。

    在离开九青洞前,她不顾山神涕泪横飞破坏公物的抗议,悄悄在洞中做了纪念。

    甘小乔,山离,包全才,张四丰……紧跟在这些名字后的,是一个个包含深意的丝瓜。

    算是为自己短暂的江湖生涯画下一个和谐句点吧。

    虽然最后那个,鹤立鸡群,特别的大。

    “小师妹,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接下来的路会很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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