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第14部分阅读
夏洛 作者:roushuwu
找点水和吃的?”
“我去!我去!”一群人自告奋勇的跑腿去了,目的只是为了能摸一摸那两个“精灵”,如果能够的话,最好还能亲手喂他们吃点东西,就像他们平时养小鸡和兔子一样。
人走散一半,夸聚由着别的孩子蹲在地上逗弄肖世佳和袁德,自己走到夸休身边,不怀好意的望着他道:“谁教你说的精灵话?”
“你管得着吗?”夸休一昂头,决定打死都不吐露半点消息。
可是夸聚也不笨,多少猜到了:“你是不是也见过精灵?”
夸休一愣,否认道:“没有!”
不擅长说谎的人在编瞎话的时候,目光总有些躲闪,夸聚明显能看出他在说谎,只是没当场揭穿,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会,就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转身去查看肖世佳和袁德的状况了。
夸休不知道夸聚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发慌,想去找云端他们商量吧,又怕被发现,只好强自忍耐着,坐在一旁郁郁不乐的看着同伴们兴冲冲的给肖世佳和袁德喂水喂食。
“哇!他们的衣服破了!”
“把衣服剥下来看看,是不是跟我们长得一样?“
“夸聚,回去让你姐姐给他们做两套衣服吧!”
“吃了吃了!哈,这个精灵吃了我喂的米饭!”
肖世佳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就被这群孩子吵得耳膜生痛,他们还揪他的衣服,扯他的头发,拿草叶挠他的脚心,把饭粒使劲塞进他的嘴里,那样子简直就跟他以前逗宠物一样,顿时感觉欲哭无泪,欲逃又无路,第一次想着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可现在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就算想死都死不成了!人在危急的时候,偶尔会发急智,蠢笨如他,为了不再受到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严酷的折磨,竟然脑子一转,也想到了个可试的法子,咽下嘴里的饭粒就放声大喊:“我给你们跳舞唱歌讲故事,你们不要再折磨我!”
他心甘情愿沦落为小丑,逗这些孩子开心,只求他们不要再伤害他。
“他说什么?”
“听不懂哎!”
“夸休!人呢?过来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群孩把夸休拖过泵作翻译。
“听不懂。”夸休警惕的瞟了一眼夸聚,低下了头。
“不会吧?你刚才明明可以跟他们说话的!”
“对啊,不要糊弄我们,快点说啦。”
“真的听不懂。”夸休这会心里有了顾及,不再那么童言无忌了,丢脸就丢脸吧,总比被别人围着追问是从哪学来的“精灵语”要好的多。
他不肯翻译,最急的是肖世佳,冲着他一个劲的嚷:“帮帮我,帮帮我啊!”
夸休扭过脸去,假装没有听见,但是吵吵闹闹中,袁德也醒了过来,只觉头目一阵阵的发晕,又听肖世佳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吼着,不知怎的,他竟然嘿嘿的笑了出声。
众孩不知他在笑些什么,好奇的戳戳他的肚子,又扯扯他的头发,却听他笑了一阵,忽然望住夸休说:“你要是不帮我们,等我学会了你们的话,就告诉他们这附近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让他们去捉!统统捉来养着当宠物!嘿嘿嘿……”
这番话夸休只听懂一半,但也足够令他害怕的,不由自主的就往后大大的退了两步,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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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 第六十四章 宝石甲虫
昨晚劳累了一夜,至及清晨,大伙都还在安睡,可是从夸休家回来后,夏洛躺在铺着兽皮的木板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心里想的是栓在门外灌木丛上的那只巨型甲虫。
那是她不认识的种类,圆溜的体型足有她身体的两三倍那么大,半透明的艳红色外壳光滑坚硬,折射着光芒,远看就像一颗晶莹璀璨的红宝石,而且出奇的温驯迟钝,周正他们在营地里发现它时,它正在吸食树汁,见人靠近,才极缓慢的展开翅鞘,想要飞走。
可惜动作太慢了,被拖宾一扑正着,随即用绳子栓上,只能乖乖的在灌木丛边扑腾,再也飞不掉。软糖似乎对它挺感兴趣,一直伸着爪子想要去扒拉它,但是被呵斥了不许伤害它,也只好趴在它身边眼巴巴的瞧着。
不知道拖宾怎么想起要捉这只甲虫的,夏洛回来见了惊奇,问他,他竟说是长得漂亮,好像宝石一样,捉来看着做做发财梦!
无语哪!起码当时夏洛和云端两人沉默半晌,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表达他们对拖宾那苦中作乐精神的景仰之情。
冬天本来就是少虫子的季节,夏洛不明白这只甲虫怎么会在此时出现,但这并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只是莫名的由飞机联想到甲虫,灵机一动,就开始幻想能不能骑坐在这只甲虫的身上飞行,越想越躺不住,干脆悄悄的爬起来,踮着脚尖走出门去。
大清早的,寒气甚重,夏洛被冷风一吹有点哆嗦,往手心里呵了口气,跺了两下脚,就听见旁边房子的门“吱呀”一声轻响,转头一看,云端也走了出来。
“怎么没睡?”云端看见她愣了一下,显然有点讶异。他们回来时都时近黎明了,以夏洛那种睡下去就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的睡法,这么早起来,一定就是根本没睡着。
夏洛不答,只反问道:“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云端微微一笑:“想起昨晚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整理,怕被偷。”
他的语气格外温柔,夏洛很久没有这样平和的与他说话了,不知怎的,感觉有点温馨,尤其是在这静寂无人的清明,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我帮你吧。”
说是要帮忙,但她还是先跑去看了看那只甲虫,原本是生怕它被冻死的,没想到还活泼泼的,想是知道自己逃不了,干脆随遇而安的不挣扎了,安静的在那里吸食树汁,而软糖趴在边上,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有气无力的轻唤了一声,又闭眼假寐了。
云端把昨晚搬回来的行李箱一一打开,将食物和衣物什么的挑捡出来分别归类,抬眼瞧见夏洛在用手指头轻轻戳那甲虫的硬壳,倒像是在试探它有没有攻击性,不禁笑道:“你对它有兴趣?”
“嗯哪,想试试它能不能带着我飞。”夏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才想起这样的事怎么能说给云端听呢,说不定他又要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啦,甚至是嘲笑她甲虫怎么能骑,于是连忙改口转移话题,回过脸讪讪笑道:“我只是随便想想,嗯,那个,你说那些“精灵”最近怎么不出现了?我留意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踪……”
话题转移的太不高明了,云端了然一笑,只淡淡道:“他们大概冬眠了吧。”
“冬眠 …… ”
“想玩就去玩吧。”
“呃?”夏洛还在纠结怎么继续“精灵”的无聊话题,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想玩那虫子就去玩吧。”云端低着头继续分捡物品:“我只是随便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用不着你帮忙。”
被看透了啊!夏洛笑得有点尴尬,但还是敌不过驯服甲虫的诱惑,跑回房子里取了根绳子,仔细的栓在甲虫身上,捆绑成缰绳的样子,然后就艰难的顺着那光滑的硬壳,爬到了甲虫的背上,打算开始她的飞行之旅。
可惜的是她折腾了半天,那只甲虫并不反抗,也不攻击她,仍是慢悠悠的吸食着树汁,似乎对她根本没有兴趣,别说飞了,挪都不挪一下。
夏洛急得要命,拉扯着手里的绳子,不知该说“驾”好还是该说“飞”好,毕竟骑甲虫,怕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压根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云端在旁看着,忍不住笑了:“拖宾栓的绳子都没解开,你让它怎么飞?”
“啊!”夏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艰难的从甲虫背上滑下来,解开绳子后又艰难的爬了上去,心想这次总行了吧。
果真是行了,那甲虫似乎也明白自己可以自由行动了,展开翅鞘就想飞,可偏偏夏洛就坐在它的翅鞘上,被这么一掀,立刻坐不稳,从它身上滑了下来——
“啊——呀——”
甲虫的力道大,将夏洛从背上掀下去后,仍然拍着软翅在飞,只是夏洛的手还紧拽着栓住它的绳子,它有点不习惯身下的重力,飞得有点歪歪斜斜,但仅仅是被这样拖拽着低飞,夏洛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生怕这只甲虫用力,就将她带上了天。
云端见状,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帮忙,将那只甲虫重新拽回地上栓好,再扶起已经惊慌失措的夏洛,有点心疼又好笑道:“吃到苦头了吧?”
不到黄河不死心,夏洛摇摇头,不甘心道“我还要再试!”
“怎么回事——”南宫嫣然被外面这番动静给吵醒了,揉着眼睛从房门内走了出来,话说到一半,抬头就看见云端与夏洛两人紧贴着站立,而云端的手还搭在夏洛的胳膊上,顿时误会了,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晌没有出声,脸上有点泫然欲泣的神情,偏偏又没道理落泪,强自忍着,忍得嘴唇微微哆嗦,最后强笑道:“好……冷……”
“是啊,好冷……”夏洛想要甩开云端的手,又怕动作幅度过大,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正犹豫着,没想到云端搭在她胳膊上掺扶她的手竟顺势往她腰间搂了过去,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的耳朵暧昧道:“叫你小心些,怎么总是不听呢?”
声音温柔得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夏洛浑身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他,如果不是碍于南宫嫣然就在旁边,她几乎都要大声斥责云端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利用她来拒绝南宫嫣然呢?哪怕她明知道云端不喜欢南宫嫣然,时常躲着她,但也可以与她好好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故意刺激她呢?
“我……”南宫嫣然果然尴尬了,眼泪都差点要飙出来,急急转身往房子里走去:“我想起有点东西没拿……”
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哭音,显然是伤心之极,夏洛一急,忙喊:“南宫——”
南宫嫣然没有停步,飞快的躲进房里去了,大清早原本温馨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你!”夏洛转身恶狠狠的望着云端,但还注意了压低声音:“怎么可以利用我!”
“我没有利用你啊。”云端很无辜的望着她,眼里闪动的神色,也许该说是深情,但是让夏洛又打了个颤。
“还说没有!你……你把南宫气走啦!”夏洛郁闷道:“就算不接受她的感情,也别做戏刺激她啊!”
云端松开手,又恢复了往常的站立姿势,挪开眼睛不望她道:“我已经很明显的避开她了,但是她不领会,难道还要我冲着她说我们两个不适合?她又没有向我表白,太自作多情了点吧?”
夏洛被他顶得无语,这倒是个问题,南宫嫣然一直只是暗恋着,没有表白,总不能给她暗示,让她靠近,等她终于鼓足勇气表白再拒绝她……可是眼下这样的做法虽然快刀斩了乱麻,但显然不太厚道……
“再说我也没有做戏……”云端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就走开了。
没有做戏?夏洛头脑一轰,心里一跳,随即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她永远搞不懂云端究竟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的。
如果认真的,为什么要用那种无所谓的带着玩笑意味的语气说出来?如果是玩笑,难道他还等着看自己笑话?明显就不是那种拖拖拉拉喜欢玩暧昧游戏的人嘛!
唉,真烦恼!夏洛揪着头发,突然发现云端他们住的那间小屋里,拖宾悄悄的探出了半个脑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于是想起了江纤纤的问题,就更加烦恼了,冲着他比划了一个掐死的动作。
很烦呢!干脆谁都不要理好了!包括脚边那只同样在看戏的软糖!夏洛鼓着一肚子郁闷,再次爬到了甲虫身上,想试着在驯服甲虫中忘掉烦心的事情。
这一次,她自作聪明的往甲虫头部坐了坐,避免它飞起来时再把自己撂下地,但是没想到这么一来就有点头重脚轻了,甲虫跌跌撞撞的飞起来后,不到十秒钟,就一头撞到了灌木丛上,再次将她甩下了背,跌得她屁股好似裂成八瓣那样痛。
“哈哈哈——”拖宾很不厚道的捧腹狂笑。
云端扯了扯嘴角,似要起身再次去掺扶她,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无奈的摇了两下头。
“有这么好笑吗?!” 夏洛郁闷的回头堵了拖宾一句,趁着甲虫被撞翻在地上,乱舞着触脚的当儿飞快的爬了起来,再次尝试飞行。她就不信了!人类连火箭都能造出来,还驯服不了这只小虫?!
这一次她吸取了前两回失败的经验,身子坐的靠前,但是又注意保持平衡,果然没有被甲虫甩下来,它先是晃晃悠悠的在营地低飞了两圈,慢慢适应后,竟然紧接着越过灌木丛,缓缓的往林飞去。
云端一见连忙奔上前,伸手要将夏洛拉下来,可是迟了一步,已经够不着了,就见那只甲虫带着夏洛越飞越远,还有她那气极败坏的声音顺风传来——
“糟糕!我还没搞弄怎么指挥它停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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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自投罗网
其实飞得也不过一人来高,但这个作为参照物的人,指的是这里的原住民,所以对夏洛来说,这高度还是有点骇人,何况存身处不是脚踏的实地,而是一只摇摇晃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她摔下来的甲虫的背上,于是她这个一向不太恐高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再惊呼,试图操控着甲虫快点降落。
无奈的是与夸休虽然言语不通,努力点勉强尚可交流,但是与这只甲虫就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夏洛让它往东,它偏往西,让它往北,它偏往南,那么倒过来试一试吧,心里想着让它往东,却指挥着它往西,结果甲虫在空中盘旋一阵,往北飞去……
夏洛恨得牙痒痒,但又无计可施,只好横着一条心,就当自己死了,也不去指挥那只甲虫了,由着它高兴飞哪就飞哪,反正它总有累的时候,等它停下来,自己就自由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后,夏洛倒觉得这样坐在甲虫背上飞着旅行的感觉真是不错,这天的天色原本有些阴霾,阳光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但此时却从云隙间泄露出些许隐约可见的金芒,刺得她抬头望时,需微微眯起眼睛。头顶,是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而身下是快速掠过眼前的花草树木。
这里的冬天明显不太严酷,即便是百花凋零的季节,树木还是苍翠的绿着,偶尔也有几朵无名小花,在风里瑟缩着摇摆,她就这样忽高忽低的掠过树梢,穿越草丛,看见一朵花缓缓绽放,看见露水在叶瓣上晶莹颤动……
夏洛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了无牵无拌的风,自由的穿梭在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大地之上,最初还惬意的欢笑着,但是当她看见甲虫飞行的前方,偌大的湖泊如同一颗巨大的蓝水晶赫然眼前,就隐约感觉不妙,再仔细一看,前方还有许多渺小的身影,更是急得想哭。
“转回去,快点转回去!”夏洛边说边拉扯着手里的绳子,试图像悬崖勒马一样勒住这只甲虫,但自己却被掀的差点又从甲虫背上摔下来。
真是要命,这甲壳虫还真拿自己当汽车使了,油门加得老大,刹车失灵,直直的往那些渺小的身影出冲击——
夸休!夸休在那里!
当那些渺小的身影逐渐放大,夏洛已经可以清楚的辨认出他们的脸了,都是茉香镇上的孩童,而夸休站在那里,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正在于他们对峙。
发生什么事了?又要打架吗?夏洛转眼看见仅仅一夜,就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袁德与肖世佳,心里顿时大惊,知道自己死也不能落到那群孩子的手里!但她现在实在身不由己,眼见越飞越近,她又无计可施,只好祈祷这只该死的甲虫能中途改变主意,换个方向飞行,但是怕什么偏来什么,那只甲虫不但没有改变方向,甚至愈飞愈低,看那样子似乎它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很有停下来休息的架势。
什么叫自投罗网?什么叫飞蛾扑火?这就是了!
红宝石样的甲虫犹如一只浴火的凤凰一般,直直向着那群孩童撞去——
“哟,这什么呀!”其中一个孩子感觉到脖子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发痒,顺手摸了一把,谁知摸到一只足有他半个手掌那么大的甲虫,在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他惊呼了一声,将那甲虫死命甩了出去。
“那是红壳娘呀!又不咬人的,怕什么?”
“哈哈,胆小鬼!”
众孩童肆无忌惮的取笑着他,引得他气恼之极,对准那只刚落地,想要慢悠悠爬走的甲虫就是一脚,将它踩成了草地上的一个艳红色的句点。
甲虫发动“自杀袭击”之时,夏洛很果断的观察了一些之极身周的地形,觉得下方是厚厚的草地,应该不至于摔得太惨,于是当甲虫低飞在离地面三米出时,她眼一闭,心一横,就双手护着头脸,纵身跳“机”了。
她滚落在一朵花蕊里弹跳了两下时,甲虫正好高飞撞到那孩子的脖子。她被花粉呛得难过,想要打喷嚏时,甲虫被那孩子甩进了草丛。她羡慕着那只甲虫劫后余生时,那孩子“吧唧”一脚,把甲虫踩死了……
上帝真是一位擅长冷幽默的大师,永远在你以为自己即将获得重生时,再给你狠狠的致命一击。
那只甲虫虽然有点笨啦,但是假以时日,说不定也能被训练成合格的飞行坐骑,对于它的死,夏洛颇觉惋惜,不过死者已矣,生者尚要自重,她默哀了三秒。立刻揪着一片花瓣,顺着那弯的弧度悄悄滚落在草丛里,想要趁着那些孩子没发现她时,蹑手蹑脚的开溜。
“救命——救救我啊——”
肖世佳凄厉的呼救声在身后响起,夏洛不禁打了个寒颤,怎么总感觉这声音像是冲着她来的呢?镇定镇定,应该没有呗看见啦!她是大好人来的,犯罪资质有限,生平除了活剥了几只蚱蜢,捉了些鱼虾外带以前捏死过几只蚂蚁外,就没干过什么可以惹得天怒人怨的事,老天爷应该不会与她过不去吧。
“抓住她!抓住她!抓住夏洛!”袁德冲着夏洛逃跑的方向一叠声的喊着,疯狂之极。
夸休不肯替他们翻译,逼得他编出谎话来威胁这个孩子,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飞机失事后那些幸存者打斗住在哪里,但是夸休听了之后却极其感动,那惊慌失措的眼神,自然没有逃过他这个惯于老谋深算者的眼睛,袁德顿时就知道他之所以会说汉语,一定是哪个幸存者教的,正打算进一步利用这个孩子,谁知就发现了远处飞来的甲虫,和从甲虫背上纵身而下,跳“机”逃跑的夏洛……
无耻的人心里想的通常都是些卑鄙的念头,其实他喊人捉了夏洛,于他的处境也没多少改善,他只是突然想到这些孩子要是忙着去折磨夏洛,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太在意他了?起码可以让他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想法子逃走,于是看见夏洛要跑,立刻就放声喊起来,而且下意识的觉得夏洛与夸休一定有些关心,就顺带把她的名字都喊了出来。
肖世佳也看见夏洛了,他坏虽坏,却没什么脑子,心里转的念头倒是与袁德不同,只是将夏洛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要牢牢抓在手心里,于是喊起了救命。
两人这一喊,别的孩子听不懂,夸休却是能听懂的,尤其是当袁德喊出夏洛的名字时,他的惊慌达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就扭头顺着袁德叫喊的方向望去,看见有一片草丛在无风自动发,知道袁德没有说谎,就想冲过去护住夏洛。
偏偏这个举动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压根忘记别人听不懂袁德在喊的话了,见他这一动,别的孩子才发觉出异常,以为有什么有趣的玩意,怕被夸休抢了先,这才一窝蜂的涌了上来,跟着我拨拉那片草丛。
夏洛此时欲哭无泪,怎么都没想到玩甲虫会玩出这么个结果来,可惜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在这里淌眼抹泪的也没有任何用。明知道自己在这么多人的围捕下很难跑掉,她在戏里衡量了数秒,最后果断的撒腿往离她最近的夸休身边跑去——
就算要被捉,也一定只能让夸休捉住她!她也当过小孩子,知道这归属权很重要,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小孩子常常为这种事争闹个不休,不像大人,可以直至一笑,抛却脑后。
“夸休,快捉住我,不要让人抢去!”夏洛边跑边用汉语说话,就是不想让那些孩子听懂,至于袁德和肖世佳,她现在完全将这两个卑鄙的家伙当死人看,根本不去在意他们了。
夸休原本是跑过去阻止别人捉夏洛的,没有想要捉她的意思,听她这么一喊,眼见伙伴都飞奔了过来,也来不及细想到底是为了什么,顺手就将夏洛抄到了手里。
“快喊我捉到了!你们躲远点!”夏洛想都不想,一屁股坐在夸休的手掌里喘气,顺便给他下达着命令。没办法,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最好让别人知道她早就认识夸休,免得那些孩子又从他那里缠问出云端的人的所在。
夸休扯开嗓子就喊:“我捉到了!躲远点!别抢!这是我的!”
孩子们要是想抢,早就把夸聚的两个小人抢走啦,所以听见夸休的喊话后,忽啦一下都停住了脚步,只有几个不死心的扔在草丛里胡乱翻找着,但大多数人都用羡慕的目光望着夸休手里的夏洛,七嘴八舌的讨好他。
“我拿我养的猫跟你换行不?”
“你运气怎么这么好啊!”
“居然是女的小人!长得比夸聚捉的那两个好看多了!”
夏洛见这么孩子没有来抢,暗中松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扔在那里嘶喊的袁德和肖世佳,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试图用眼神来杀死他们!
袁德听见夏洛教导夸休说话,就知道他们两个早就认识,立刻大声喊着想要提醒那些孩子,让他们严刑逼问夏洛。就能捉到更多的小人!可惜他的话除了夏洛没人听得懂,喊了也是白喊,他不死心的挣扎了一会,扭头不望夏洛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最后还是沮丧的放弃了陷害别人解脱自己的想法。
夸聚在旁边冷眼看了一会,突然问道:“夸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小人?”
“啊?”夸休一惊,双手虚拢着护住夏洛;“不……不认识……刚刚才捉到的……”
“那怎么不见她挣扎啊?”夸聚指着袁德和肖世佳道:“我昨天捉住他们时,他们都快喊破了嗓子!”
夏洛听见他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暗恼自己疏忽了,但是想要补救的话,应该还为时不晚吧?她狠狠掐了一把夸休的手心,提醒他注意自己,然后放松身体,眼睛一闭,双腿一蹬,假装昏死了过去。
“哎哟!”夸休被掐得有点痛,惊呼了一声,低头去看手里的夏洛,见她一动也不动,不禁着了慌,喃喃道:“糟糕了!她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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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装可爱
大概是夏洛装得有点像,夸聚凑过来拿手指拨动她身体时,她也忍着心里的恐惧一动没动,倒是堵了夸聚的嘴。既然被吓昏了,那么不挣扎不吵闹就很正常啦,他懊恼的看了看夸休,转身去肖世佳和袁德身上撒气了,要不是他们两个眼见看见夏洛,夸休也不至于捉到小人,与他平分秋色。
夸休心眼还是比较实,愣是没瞧出夏洛装死来着,很着慌的用汉语唤着她的名字,若不是别人听不懂,又是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恼得夏洛赶紧睁开一只眼,对着他眨了眨,示意他安心,这才脑袋一歪,又继续装死,也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休息,这一早一晚的折腾,让她身心俱疲,知道自己落在夸休手里算是比较安全的,心一安,竟迷糊睡了过去。
夏洛做了一个很荒谬的梦,梦里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一直盯望着她,那眼神说不出带的是什么情绪,但总是让她心慌慌的,这一吓,醒了,急忙睁眼,竟见真有一双极大的眼睛盯着她,吓得一骨碌爬起身,差点就失声尖叫起来。
不是夸休!
是夸聚!
夏洛看清了那双眼睛的主人,想起肖世佳和袁德被折腾后的惨样,不禁打了个哆嗦,但她知道尖叫挣扎都没有用,反倒镇定了下来,转头四下里看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湖畔边了,而是在一间堆着张小床和许多杂物的房间内,也许,是夸聚住的地方?可是夸休呢?夸休在哪里?他不至于把自己送给夸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再转回视线,不喊也不叫,就直直盯着夸聚不语,暂时不去考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而是盘算着脱身的法子。
“这个精灵真古怪。”夸聚原本满心期待着她醒来看见自己时会吓一大跳,还兴奋的计划着如果她喊叫,就拿臭抹布堵住她的嘴!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让他及其扫兴,只好拿手指戳了戳她的头,命令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听我的话。”
什么嘛!小孩子玩过家家吗?夏洛真想对着她翻个大白眼,可是又不能有所反应,不然夸聚就知道她能听懂她的话,她只好眨眨眼睛,扯扯嘴角,尽力装出很无辜很可爱的表情,希望夸聚看见她的萌样,心有不忍,会善待她。
没想到如意算盘落了空,夸聚看见她眼睛眨啊眨,眼里露出懵懂之色,误会了,又戳了她一下:“你是白痴吗?镇里有个白痴,就经常这样眨眼睛。难怪了,不喊也不叫,原来是傻的……”
靠!这么纯洁的表情都能看错,你才傻的!夏洛气得差点就要反驳他,但心里还是害怕的,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忍!忍着眼睛眨得更快了,倒逗得夸聚笑起来:“这个精力比较好玩,不像那两个,一天到晚叫,吵死了,吵得人就想把他们捏死。”
这话一出口,惊出夏洛一声冷汗,没想到歪打正着,逃过一劫,越发不敢出声了,只是不停的眨眼睛,眨得眼皮都快抽搐。心里郁闷之极,好歹也活了十九年……呃,不对,上个月刚过完生日,是二十年了,竟怕一个小孩怕到如此程度,真是丢脸!
夸聚见她越来越有趣,不觉吃吃的笑起来,觉得自己偷这个精灵偷对了,心情大好,一反常态的问她:“想吃东西吗?我去厨房偷东西给你吃,菜叶怎么样?或者你比较喜欢青草?”
靠!拿她当大青虫养吗?夏洛欲哭无泪,刚想做点什么结束自己的眨眼运动,就听见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粗嘎的声音:“臭小子,你在跟谁说话?”
“没,没跟人说话!”夸聚吃了一惊,一手拉开抽屉,一手将坐在桌上的夏洛捉起,飞快的丢进抽屉里,然后“碰”一声,用力关上了。
夏洛被这一丢,摔得头昏眼花,偏偏抽屉里还很黑,一时半会什么也看不见,却听见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随后先前那个粗嘎声响起:“夸休找你!”
“哦。”夸聚应了一声,但屁股粘在椅子上似的,坐着就是不动。
“快出来啊,人家在院子里站着呢!”那粗嘎声催促着。
夸聚无奈的站起身来,没忘记反手关上了房门。他心里十分忐忑,因为刚才时间匆忙,他没工夫把夏洛的嘴堵上,谁知道她会不会放声尖叫呢?被夸休听见,自己还可以来个死不认账,但要是被他爸爸听见了,那就完蛋了!他可没忘记自己以前带回家的虫子和鱼鸟,被他爸爸踩摔死的经历……
他是白担心了,夏洛压根就没有想喊的意思,因为不管这家里有人没人,喊出声,对她都没利,被孩子发现也就算了,要是再被大人们发现,都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死呢,不如装得安静乖巧点,找到有把握逃跑的机会时再行动。
她在抽屉里坐了一会,感觉眼睛稍稍能适应黑暗了,便借着抽屉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摸索着观察身周的物事,想找找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工具。谁知手一伸出去,先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下意识的掐了一把,立刻就有闷哼声传来,倒吓了她一条,退后几步,睁大眼睛使劲儿看,才辨出黑暗中这一团硕大的微微蠕动的身影是袁德,而自己刚才的手,掐在他的肥脸上——
好脏!夏洛忍不住抬手往衣服上擦了两下,还是感觉油腻腻汗津津的,当下忍着恶心,走进两步再看了看,发现袁德的手脚都被线绳捆了个结实,嘴里还堵着一块散发着臭味的破布,而他身边,是同样被五花大绑着的肖世佳,看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好像已经昏过去了。
对于袁德的德行她再了解也没有了,没有搭理他,又在抽屉里翻看去别的东西来,但里面东西实在也不多,除了一本白纸线装的册子,一只用来书写的铅条外什么都没有。她翻开册子凑到光线透进来处看了看,发现根本就不认得上面的鬼画胡,只好又丢开手。
今天出来的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夏洛盘膝坐了片刻,突然走到那册子前,小心翼翼的撕了一页纸下来,再撕成数份,然后费劲的搬动铅条,一一在上面写起求救信息来。写完,将那几份纸叠了又叠,用牙在棉衣内层咬开一个口子,将纸塞进了棉衣的夹层里,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自觉没有破绽,笑了。
笑完,转眼瞧见袁德瞪着眼看她,不禁反瞪了回去:“警告你哦,不要再使坏心害我!”
袁德闷哼了一声,显然不打算听她的。
夏洛笑嘻嘻道:“你忘记我能听也能说这里的话了吗?你要是想害我,就看看谁先死吧!”
袁德听了这话,眉头深深皱起,暗骂自己猪脑,在这里活了这么久,就忘了要学点原住民的语言,现在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威胁过后,夏洛又晓以利益:“再说了,我要是能逃出去,说不定你们也有机会可以逃了,但要是害我呢,就是损人不利己,你们还是得继续待在这里受苦,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不用我多说了吧?”
商场上混了半辈子,到头来被一个小女娃威逼利诱,袁德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但是她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决定静观其变,如果形势对自己又利,帮她一把也无所谓,大不了逃出去后再报仇,要是形势对自己没利,那么他就算死,也得先拉个垫背的。
夏洛看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最后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狠意,不禁摇了摇头,搞不懂这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白活了这一把年纪,就知道害人,害人对他有好处吗?她懒得再跟他多说,退到抽屉一角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心里还是害怕担忧的,但害怕担忧也于事无补,倒不如随遇而安,脑子清醒些,才能见机行事,寻求一线生机。
静下心来坐着,反倒隐隐约能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了,似乎是夸休在与夸聚争执,声音越嚷越大——
“都说了我没拿,你又没让我帮你看着,丢了怨我干嘛?”
“肯定是你!别人我都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拿!”
“他们说没拿你就相信?我说没拿你干嘛不信?”
“因为……因为……”原因说起来有点麻烦,夸休没整理好语言,被堵得吱吱呜呜一时说不完整话。
他先前在湖边想要撒尿,但是小小年纪也隐约知道男女有别了,总不能带着夏洛去尿尿吧?万一她醒来怎么办?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将夏洛放在草地上,还拿绿叶子替她盖上,叮嘱两个同伴帮他看着,别吵醒了她,才跑去撒尿,谁知回来却看见那俩孩子闷着头在斗草玩,而睡在草丛里的夏洛却不见了影踪。
他急得追问,那俩孩子都说不知道,还翻出衣兜让他检查了,找来问去,发现在场的人只少了夸聚一个,那么偷走夏洛的不是他还要谁呢?这才找上门来索人,谁想夸聚居然理直气壮的翻脸不认账!
“俩小孩吵什么呢?”先前那粗嘎的声音插进了争吵中。
“他偷拿了我的东西!”
“你们家能有什么值钱东西让人偷啊?去去去,出去玩去,别在这胡闹!”粗嘎声音明显不相信他。
“就是他!肯定是他拿的!”总不能说是小人被偷了吧?这是不能说给大人知道!夸休分辨不清,急得要哭。
“出去出去!跑我们家来赖我儿子是贼!信不信我告诉你爸让他抽你两个耳刮子?”粗嘎声音有点恼怒了,也不知道动手没有,只听见夸聚得意洋洋的笑嚷着:“我就是没拿,你别赖我!”而夸休的哭声则愈来愈远,直到模糊不清。
大概是被打出去了吧?可怜的孩子!夏洛屈膝坐着,将头埋进膝盖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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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不同的待遇
夸聚得意洋洋的回屋,把门一锁,就急着拉开抽屉,看见夏洛乖乖的抱膝坐在一角,没有试着尖叫哭泣和逃跑,甚至都没有掏出塞在肖世佳和袁德口中的布条捆在他们身上的线绳,立刻对这个乖巧的“精灵”有了好感。
“来,我给你带吃的了。”夸聚将她从抽屉里捧到桌上,把一片生菜叶搁在她面前。
还真拿她当虫子了啊?生啃菜叶?夏洛瞅了瞅那片绿油油的叶子,如果这时有两片面包,一块肉饼,再来点奶酪,夹着生菜叶做个可口的汉堡,她是不介意吃的,但仅仅对着那张菜叶,却实在没有张开的欲望,她只好抬起眼睛,无辜的望着夸聚。
“不喜欢吃吗?”夸聚的眉头皱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经过观察,夏洛发现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这个孩子,脾气可真坏!为了避免自己落到袁德那样的下场,她只好乖乖的揪下一小片叶子,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塞进嘴里。
菜叶生生涩涩的,有股青草味,嚼在嘴里味道极淡,这一刻夏洛是多么怀念南宫嫣然的烹饪手艺。捣碎了抹在石片上烘烤起一个个有趣泡泡的山药泥,陶锅里熬的咕嘟嘟响的浓稠肉汤,还有拿蒸熟的米粒舂成的米馃,馅子里包了菜末肉丁就可以当主食吃,滚上一层白糖黄豆粉或抹上一点花蜜的话就是极佳甜点……
想想都要流口水!夏洛勉强咽下菜叶,悄悄撇了眼夸聚,见他还盯着自己,只好再伸手揪片叶子塞进嘴里。唉,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在做什么呢,应该很担心她吧?她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既希望同伴们来营救她,又怕被夸聚发现连累到他们,不管怎样说,要是有机会,最好还是凭自己的能力逃跑,无论成败,都不至于害到别人。
想到这里,夏洛悄悄按了按自己藏纸条的地方,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利用这东西来想办法联络云端了,但就算她不说,夸聚肯定也会找机会告诉云端,真头痛呀……
茶叶的味道本来就不好,在夸聚那灼灼的目光盯视下,她更是吃不下去,勉强敷衍了两口,就坐在那里不动了。好在夸聚只当是“精灵”们的食量就是这么小,没有逼她一定要吃完,而是转身在房间里搜寻出一个大纸盒,铺上一层棉絮,将她捧到了盒子里。
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在这里面睡觉?可是一扑腾棉絮就飘到鼻腔里,惹得她一阵喷嚏打个没完,最后夸聚一拍脑袋,不知从哪里又寻出把剪刀,扯起自己床单的一角,就咔嚓剪下了一块布,扑在棉絮上,请她睡。
受不了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