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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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个转奇 作者:肉色屋

    清的江山还要他来扛起来。 ”

    胤禩依然沉默。

    胤禛又坐了一会儿,也终于走了。

    第二天,整个皇宫整个京城都知道皇帝因为皇后病重连夜从热河疾驰回京。

    那些完全不知真相的观众,再次感叹帝后情深。

    而那些像于敏中、永瑺等知道一点片面真相的京城派,倒是相信皇后真的病了。因为听说那天太上皇去了永寿宫,估计是被逼的厉害了。几个人心里都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这皇上回来的也太不及时了,既然是一个计划,时间上总要衔接好才对啊。这些人都认为本次时间是皇上针对太上皇的一个报复计划,只是累得皇后中间受苦了。

    而知道热河事件的刘墉、袁守侗等热河派,心里却十足的迷惑。这样的刺杀事件,皇上怎么就一点追查的意思都没有呢?尤其是袁守侗心里忍不住想,难道真的是太上皇动的手,所以现在皇上和太上皇之间又重新达成了协议?

    而处于惊天骇浪中的除了莫日根却还有和珅。

    莫日根自听闻皇帝被刺,却又见到完好的皇帝之后,已经是心如死灰。他的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而胤禛设想他的眼神,更是让他从心底里开始颤抖,莫日根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无论如何他不会说一字。

    可是,皇帝,他的妹夫却对他说:“你好生呆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动。”

    软禁?应该的。

    只听胤禛接着说:“说不定那些贼人还没有死光,下一个不定是谁了。”

    危险?应该的。

    不想胤禛最后一句却说:“要紧的是闭牢自己的嘴巴。”

    莫日根从此陷入云里雾里,每天浑浑噩噩。可是最新的消息,却是皇帝因为皇后病重回了京。而除此之外,皇帝却没有其他任何动作了。莫日根忍不住侥幸的想,皇帝是不是没有找到证据?他们家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他们家迟早是要倒霉的,看来回去以后,就要想法子保全自己一家了。心里一面却又奢望的想,皇后啊皇后,希望你有回天之力啊。

    而和珅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情了,若说莫日根过的是身置冰窖的日子,那么和珅过的就是水深火热的日子了。和珅自在胤禛登基时迅速站对了队伍以后,就再次的得到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而他也委实有才干,所以也颇得胤禛重用,因此有很多机会伴驾。在外面不比在京城,君臣之间少了几分拘束,很有机会说一些心里话。

    只是,到现在和珅都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是奉承了大阿哥小小年纪已是沉稳练达?是顺便奉承了皇上皇后的教导有方?是奉承了皇后娘娘事事为皇上着想,处处为皇上考虑?是奉承了皇后娘娘在刚刚太上皇事件中的不凡智谋?还是其他?

    总之,皇上突然开始发问起来,和珅回答了好几个问题,才觉得事情不对劲,坑害太上皇的事情,皇上好像不知道啊。和珅刚想到这一点,冷汗就流了下来。糟糕。原来这只是皇后的主意。这下我可把皇后给坑苦了。

    和珅大着胆子看向皇上,想知道皇上对这件事情的感受,可是皇上却好像陷入了更大的沉思,双眉紧皱。

    然后皇上就说:“你呆在这里。”

    而皇上自己却走了,他呆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皇上回来了,而同时带来的还有皇上被刺的事情,然后他见到了脸色惨白的莫日根,然后莫日根整日整夜和他呆在一起。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和珅心里更是懊恼加痛苦啊,我真的把皇后给坑了啊。

    这下子我要怎么办呢?

    不说皇后对我的知遇之恩,还有莫日根和我的兄弟之情啊,还有和琳,和拉克申好比我更似亲兄弟了。

    和珅不停的来回渡步,却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祈祷皇后吉人天相,能顺利度过难关。

    而唯一一个知道全部真相的弘历,在皇极殿里惴惴不安。

    现在这个在养心殿里的人真是阿玛?

    现在那个在永寿宫里的人真是八叔?

    这事情真是太匪夷所思了。难道真是上天对我的所作所为看不过去了,所以叫阿玛回来收拾我的?

    只是这样,八叔又来做什么呢?

    弘历心中疑团重重,可是对这种种疑惑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他也没有勇气跑去对着那两个人寻找答案。

    唉。

    弘历也在心里叹气。现在的他有什么能力去寻找这些答案呢?一个毫无势力的太上皇。而且,这太上皇在一定意义已经是冒牌的了。

    当然,这些人心里怎么想,胤禛是不会在意的,胤禩就更加不会理会了。

    胤禛依然像铁人一样治理大清,胤禩当然是隐居隐居再隐居了。

    只是过着过着,胤禛发现自己说皇后病重的预言变成了现实。胤禩真的是一天比一天的虚弱,一天比一天的没精神。

    终于有一日,胤禛对胤禩说:“你去畅春园住些日子吧。”

    胤禩就被挪到了畅春园。

    这还是胤禩这辈子第一次踏入畅春园。

    胤禩坐在舆上,看着熟悉的景致,心里却冷笑,自己竟还有机会来这里住着。

    胤禩刚刚安坐好,侍候他的大宫女秀妞,命人抬着一个箱笼到了他的面前。

    胤禩眉毛也不动,如今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胤禛后给的,胤禩观察这些人的言行举止就明白这些人都是训练有数的。

    秀妞毕恭毕敬的跪下磕头:“主子,这一箱东西是皇上亲自点了给主子的。皇上吩咐奴婢一定要让主子亲眼看了。”

    胤禩示意打开。

    饶是胤禩已经领教了胤禛的无数手段,但还是被这箱笼里出人意料的东西给楞住了。

    这一箱笼竟然是男子的袍服、冠带。

    刚开始,胤禩想,胤禛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叫他好睹物思人?

    然后就看看秀妞取了一件袍子来展给他开。

    胤禩看着看着,突然明白了,这不是胤禛穿的。看着大小,都是适合自己穿的。

    难道胤禛送这个是为了特意来给自己添堵的吗?

    随即,胤禩否认了这种想法,胤禛现在竭尽所能的挖空心思的讨好他,他绝不会做这种倒施逆行的举动来。

    难道胤禛认为他穿了男装就是爱新觉罗胤禩了?

    哼!

    秀妞一件一件的展示给胤禩看,胤禩也默不作声的一件一件看着。

    看完了以后又尽数的收在了柜子中。

    胤禩开始并不在意,可是过了几日他发现自己的眼光不经意就往那个方向去了。终于,胤禩决定不再压抑自己。既然胤禛都已经送来了,自己穿穿又何妨。

    胤禩脱下自己穿了十三年的女装,重新穿上了久违了的男服。然后头也不盘了,每日里只叫秀妞结一根辫子。

    胤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今这模样倒也有前世的样子了,心头也总算舒爽了一点。

    只是胤禩见服侍他的这些人,见了他如今这模样,不要说面露惊讶了就是眼睛也没有多停留一会儿,就知道这些人被胤禛训练的多好了。

    胤禩如今对这一点也毫不在意了,总之他现在已是阶下囚、笼中鸟,多几个人监视着又有多少妨碍呢。

    每日里穿着自己想穿的衣服,看着畅春园夏天的怡人景色,做一二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摆弄一下自己喜爱的物品,况且身边也没有烦人的人和事,胤禩的心不知不觉的就放开了一点。

    只是还时常自嘲,自己现在不过是水中捞月,镜中虚花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胤禛就会来撕毁这一切。

    然而,出乎胤禩意料之外的是这一次胤禛真的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胤禩来了畅春园一月,胤禛都没有在他面前露过面。

    然后是两月,三月,胤禛一直没有露过面。

    胤禩不知道胤禛葫芦里卖什么药,心里一面惊惧,一面却也有点释然。

    如果胤禛就这样和他再也不见面,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胤禩每日里安排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了。

    可是这一天和珅却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和珅在他面前沉沉的忏悔,说自己连累了主子等等。

    胤禩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弑君的大事在其他人眼里原来竟是这样的。

    胤禩看着和珅,心里想的是这样,嘴上却说:“这如何怪你。不过是我自己用错了方法。”

    和珅听了,心中更加的内疚,便夸口说只要皇后有所差遣,必万死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楼主回娘家,

    这个万能的存稿箱君

    206、出走

    这话说了以后,和珅便告辞而去。

    这样的话,胤禩不过是听过就算了。

    现在这满园都是胤禛的人,和珅今天来见他的事情,必定会呈在胤禛案头。

    况且和珅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还得两论。

    只是过了一天以后,胤禩突然又想到了这句话,想到了和珅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打听,才知道和珅新领了领侍卫大臣一职,而此番就是他趁职务之便来见胤禩的。

    胤禩徒然一叹,这和珅倒还真是一个能人。

    过了一个月,和珅又得空给胤禩送了一些新奇之物,以慰胤禩被禁之苦。

    胤禩不知道胤禛是不知道这些事情,还是默许了这些事情。总之,胤禛毫无动静。

    第三次见和珅的时候,胤禩终于明白过来。

    这也是他们以前老玩的手段了。

    这些人自然都是胤禛的人,就是和珅那也是铁杆子的帝党。只是这帝党下面仍有小派,而现在畅春园中的部分人就是和珅派的。

    胤禩狠狠的在心里嘲笑胤禛,胤禛啊胤禛,可你知道这一切?我还以为你的铁桶有多硬,却原来也就这样了。

    等到和珅接连不断给胤禩送东西,还给胤禩带来承恩公家的消息时,胤禩终于有了新的想法。

    他为什么要老死在这里?

    外面天大地大,他为何要被困于这一亩三分地?

    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他若入市井,终究也还是沧海一粟。胤禛想找他,没那么容易。

    胤禩开始筹划。

    而这一筹划整整筹划了三个月。中间他还在胤禛的要求下,勉为其难出席了一年一度的新年庆典活动。期间胤禛要求他就此住在永寿宫了。胤禩沉默相对。胤禛只好再次退让,让胤禩回了畅春园。

    只是自此之后,胤禛也却也时常出现在畅春园里。

    胤禩非常郁闷。

    不过随着胤禛的出现,胤禩感觉到侍候他的人开始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胤禩这才在心里勉强把胤禛的到来当作了好事。

    胤禩这段时间内频频的利用和珅达成某些事情,和珅丝毫不以为意,因为皇帝对皇后的态度告诉他,皇后在皇帝心里是相当重要的。所以他乐意做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能对皇后雪中送炭是多么难得机会啊。他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了。

    所以现在,胤禩的手头上已经有了大宗的宝钞。从保柱在内的包括莫日根都认为胤禩拿着这些钱是为了在畅春园过的好一点。

    所以现在,胤禩已经和绿玉联系上了。不仅如此,胤禩还为绿玉、绿叶等侍候他的人弄了消籍文书,而绿玉在父母亲的安排下结了一门亲,在新婚一个月后就随着自己的丈夫外出经商去了。知道这事情的人都认为这是胤禩给她们的恩典。没有人怀疑这一切。当然这些事情也发生的相当低调。

    所以现在,胤禩换上男装,药到了近身侍候他的几人,然后从容不迫的在里间为自己剃了月亮门,然后又动手将现场清理的痕迹不留。

    胤禩换上内侍的衣服,往和珅提过的那些人执勤的西北门。

    到了西北门果然碰到侍卫,胤禩之递上和珅的手书,那侍卫不过问了一句:“看你眼生的很。”

    胤禩便说:“我刚从永寿宫来。”

    那侍卫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来,然后就放行了。

    胤禩不敢耽搁,一路往前,直到了和绿玉约定的地方,定睛一看,看到一架青油布马车,车上只有一个车把式,这放下心来。

    上前去,喊了一声绿玉,门帘唰的一下就掀开了。

    绿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然后未语泪先流。

    胤禩立即上车,马车立即动了起来,胤禩对绿玉说:“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绿玉之伏在胤禩膝头痛哭不止,半响才哽咽着停了下来,连哭带笑的到:“主子,您受苦了。”

    胤禩笑着说:“不说这个了。”

    绿玉一顿发泄之后也平静了下来。

    胤禩便问:“外面是什么人?”

    绿玉说:“是我老爹。因为主子的恩典,我老娘和老爹也脱了籍,如今只哥哥嫂子还在承恩公家侍候。”

    一路上,绿玉将自己所做的事情一一向胤禩禀明。

    然后胤禩就明白过来,这绿玉爹娘脱籍原来这是莫日根办下的事情。

    想到这里,胤禩眼神一黯,他毕竟还是欠了保柱一家子。此番只怕又要叫他们受累了,日后若有机缘,他定当回报。还有绵宁,这个小小孩儿,能不能抗住这宫里的腥风血雨,躲过重重阴谋诡计,最后笑傲朝堂,立于不败之地?

    胤禩在心里深深叹息,罢了罢了,这一些现在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胤禩又专注于绿玉讲话,见绿玉果然按着他的吩咐将一路的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笑了一笑听才说:“我们不走这道了?”

    绿玉虽然惊愕但是却一言不发只等着胤禩发话。

    胤禩便说:“之前我思虑不周,安排好了这一路线。可是我现在却想,凡是安排好的事情,总是有迹可寻,所以这一路我们不妨边玩边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绿玉向来对胤禩言听计从,并没有二言。

    胤禩接着又说:“那人必用地毯式搜索加四方急追处理,我们慢慢的走,只怕一日就落在了急追的后面,却又始终在地毯式的前面。”

    绿玉听了也是眼睛一亮。

    胤禩说了这些以后才闭目不语。

    绿玉轻手轻脚的为胤禩取下帽子,才脱下,眼泪却出来了。

    绿玉一直以为胤禩不过是带帽子掩饰,不想胤禩竟然将头发剃了,不仅如此,胤禩光光的脑门上还有好些深浅不一的口子,绿玉瞬间明白这是胤禩给自己剃头时划伤的。

    绿玉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双手颤抖着,用湿布轻柔的给胤禩擦脸,又取了药膏轻轻的涂在胤禩的脑门上。

    胤禩自然知道身边人的动静,只说了一句:“好了,别哭。”

    绿玉压抑着哽了一下,才说:“和主子在一起,奴才是高兴的。”

    胤禩闭着眼睛牵了牵嘴角。

    绿玉又轻柔的将胤禩的外袍脱下,替胤禩穿上准备好的男子衣袍。一路伴着胤禩,不在说话。

    这一奔至奔到了天明,奔出了离北京城两百里外,和绿玉一起投宿到了绿玉早些日子定好的农家,那里还有绿玉的老娘和两个刚买来的小丫头并一个车把式在等着。

    那农家见了人倒是不见怪,只因绿玉早已将事情说明了。

    虽然家什粗陋,乃胤禩平身所未见,可是胤禩也并不以为意,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要过的将是另一种人生,而以往的种种应该被尽快的遗忘,尽快的抛弃。

    胤禩在绿玉的服侍在安歇下来的时候,胤禛已经连发了三道谕旨,而养心殿东暖阁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所有承受皇帝怒气的人都在簌簌发抖。

    胤禛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大活人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胤禛连夜赶到了畅春园,同时到的还有庆度、和珅。

    庆度刚刚升任了副统领一直,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冷汗直流。而和珅已经是牙关打颤。

    因为从室内的痕迹来看,已经完全排除了皇后被掳走的可能性。那么事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是自己走的。

    胤禛这两个人是负责畅春园安全,而如今,胤禩却突然不见了。

    胤禛的牙齿在咯咯的响,勉力才说道:“说说吧。”

    庆度磕头:“奴才辜负皇上的信任。奴才罪该万死。”

    和珅照样来了一遍。

    胤禛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叮铃哐啷一阵乱响,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我要你们的性命何用?”

    庆度送了一口气,开始禀报:“奴才已经把畅春园里里外外查了三遍,并不见娘娘。”

    依然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问:“出入呢?”

    和珅不仅汗透夹背,连头脸俱有豆大汗滴滚落,见胤禛问话,忙磕头:“回皇上,各门都说从早上到现在并无一人出入。”

    和珅在庆度答话的时候,才下定决心将此事隐瞒到底。幸好,是由他自己却审问这些人的。如果是庆度去,只怕这会子他已经遭殃了。

    和珅一边偷窥胤禛脸色,一边筹划如何将此事隐瞒下来,一直带到棺材里。

    胤禛冷眼瞧着和珅:“将各大门轮班的侍卫都集在一处,我要亲自审问。”

    新一波的冷汗就这样从和珅的脸上、背上流了下来,和珅只有磕头:“奴才这就去办。”

    胤禛看着和珅,才轻轻唔了一声。

    和珅飞快退出,一路想着如何将这件事情瞒天过海。

    胤禛对庆度说:“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但是必须查,必须追。他出走必定有人接应。承恩公家你盯牢了。虽然说一般人这个时候必定一路狂奔,不过他有可能匿藏于市井之中。你也分两步走。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找到了,先不要惊动他,叫人盯着。我自有决断。”

    就这样,庆度开始了他这辈子最艰难最离奇的一件工作。

    207悠游

    和珅最终用看到有两个人结伴出去的谎言代蘀了真相也掩盖了真相。

    从这一点来看,和珅真的是一个能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计划好了遭受最小处罚的所谓事实。

    胤禛开始为期十天的大力度搜索,然后未果。然后这个大力度搜索变成了一个月,然后变成了三个月,始终未果。接着胤禛决定长期的暗地搜索和寻访。

    整个帝国,除了少数人都不知道如今的畅春园已经是一座空园了。人们只是知道阿颜觉罗氏被晋为贵妃,开始代理皇后处理事务了。对外的原因自然是皇后病重,人们先开始猜测皇后可能将于不久就会重病身亡。可惜这个消息始终没有到来,人们就开始断定皇后已经失宠。

    在这种情况下,绵宁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复杂环境。

    在第二天看到自己的阿玛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养心殿,在第二天听到自己的额娘突然重病、永笀宫成为禁地以后,绵宁知道有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接着他阿玛又告诉他,他的额娘是被太上皇气病了。这件事情绵宁当时知道一点,所以绵宁相信了。然后是他额娘突然移居畅春园,而他在过了整整两个月以后,才见到了自己的额娘。

    当然的,丝毫没有病态。然而他额娘说的话和他阿玛十足一致,绵宁虽然怀疑但是而接受了这种说辞。只是每次看到身体康泰、神情愉悦的胤禩,绵宁都会怀疑这一点。

    因为这个时候的绵宁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尚且天真的孩子了,最近的一些事情让他明白他的额娘和阿玛自己发生了一些事情,而额娘被放逐了。所以,绵宁来往于畅春园和紫禁城,费尽心机的努力在二人之间穿针引线,希望自己的额娘和阿玛能够像从前一样。

    从自己阿玛的反应来看,自己的这种努力还是十分有效的,绵宁感觉到自己的阿玛对额娘还是关心的还是爱护的。他认为这一点至关重要。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白他的阿玛是怎样一个存在。这天下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包括他的额娘,都必须仰仗自己阿玛的鼻息生活。而他阿玛对一个人的态度更是对这个人的命运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他看到他阿玛对他额娘流露出来的种种关怀和爱护,都被他认为是好事。

    所以,当胤禩出现在新年的宫廷宴会的时候,绵宁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是现实再一次的泼了一盆冷水,他的额娘仍然回到了畅春园。但是让他心里安慰的是,他的阿玛也开始去畅春园,有时候住下来也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绵宁心里欣喜万分。

    这个可怜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事实和他想象中的完全是相反的。不过,这不能怪他,谁能想到事实啊。就是知道真相的弘历也不能啊。他还以为他八叔终于又再次的被他阿玛圈禁了。只不过为了面子上过的去,这一次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地方。

    而现在情形再次的改变了,绵宁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但是当他请求去畅春园被拒的第一次以后,稍后的每一次向胤禛要求见胤禩,都遭到了拒绝,从刚开始婉言拒绝到现在不辞颜色。

    这一日,绵宁终于在胤禛面前伏地痛哭。

    胤禛在上面面色惨淡、喉头发紧。

    看着地下哀哀痛哭的绵宁,胤禛也是心痛万分。

    胤禩,你到底有多少狠心,才能舍下这一切!

    绵宁这一哭把自己哭的双耳龙鸣、头晕目眩不提,却也把胤禛哭的肝肠寸断,终于胤禛下定决心,准备将部分真相告诉绵宁。

    胤禛把绵宁拉起,旁边的苏德业立即来帮忙,递上布巾。

    胤禛亲自为绵宁擦净了眼泪鼻水,让绵宁在他对面坐了,看着绵宁安静下来,才开口:“你也大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绵宁双眼立即亮晶晶。

    胤禛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认为是我薄待了你额娘。”

    绵宁轻声的说:“儿子不敢。”

    胤禛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我心里倒也愿意是这么一回事。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绵宁那边眼睛已经瞪的老大,就是还闪着怀疑的光芒。

    胤禛接着说:“这些话你牢牢的埋在心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你额娘以后如何自处。”

    绵宁点头。

    胤禛接着说:“你额娘宁愿在畅春园也不愿意在宫里住着。他不愿意见我,因此连你也不见了。”

    绵宁半响才出声:“额娘为什么愿意待在园子里?为什么不愿意见阿玛?”

    胤禛的真相揭露到此已经结束,所以面对绵宁的问题,只千遍一律的说:“此事说来相当复杂。等到你额娘想告诉你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你。”

    绵宁沉默,接着又鼓起勇气说:“儿子愿意去园子里跪求额娘见儿子一面。”

    胤禛面露难色,说道:“此法我早已想过。可是你额娘说,如果我在去逼他,他宁愿一死。”

    绵宁面色惨白。

    胤禛接着说:“所以,你还是先不用去了。只叫人传达你的孝心就好了,兴许你额娘慢慢的也就回心转意了。”

    绵宁惨白着脸,缓缓的点头答应了。

    胤禛趁机又说:“你额娘最喜欢你明理懂事,现在他虽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要忽略了你的功课,免得他知道了伤心,更加不想见我们父子二人。”

    绵宁这一次立即点头,并说:“阿玛放心,儿子定用功读书,不辜负阿玛和额娘的厚望。”

    胤禛这才点头道:“你去吧。”

    绵宁怏怏的走出了养心殿,来到自己的寝殿,努力冷静的分析着他刚刚得到的信息,以及一直以来他观察到的事实。

    虽然说很多事实好像能证明他阿玛说的是真话,可是这个事实还是太颠覆绵宁一贯的想法,所以绵宁好几天都寝食难安。

    而胤禛在绵宁走后,自然又立即将庆度拎过来,然后将庆度里里外外的煎了一遍,才在心里出了一口气。

    该死的胤禩,到底跑到那里去了?

    足足半年了,竟然一点踪迹都未现。

    而这个被胤禛父子两个同时惦念的人,此时正在大林寺欣赏桃花,亲身感受白居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美好景致。

    胤禩这一路先向西走到了五台山,登高一游,解了一平生憾事。【注】上一辈子,圣祖五登五台山,而自己却始终未能一游,尤其是在四十二年的那一次他没有在随扈名单之中,一直被他引为憾事。

    而现在他终于也踏上了这一座高山。

    胤禩足足在五台山上呆了半月有余,才下山,折而南下,往四川而去,然后从白帝城出发,顺江而下,彻底感受了一把唐代大文豪李白的足迹。一路浏览美景、美食暂且不说,给胤禩最大感受的还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既倾慕与高山之险峻,也震撼于百川汇集之奔腾,一路下来,胤禩只觉得用目眩神迷来形容自己最为恰当不过。

    有时夜深人静之时,胤禩也会想起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和这一世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如今这一些已经离他十分遥远。而在他经历了西陵峡的恶风暴雨,面对了船毁人亡的危机时刻,最终迎来了雨过天晴、虹彩漫天、只应天上有的美景以后,胤禩头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已然是一片宁静。

    在那之后,胤禩回过头来再次细看自己的一生或者两辈子时,自己也忍不住摇头和叹息。可叹自己竟两辈子都在追求同样一个东西,以至于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对生命之中其他的事物竟都视而不见。胤禩想到那个曾经的自己只觉得这个人可怜又可悲。

    胤禩这样想着更加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细细的浏览起他不曾见过的名山大川。

    告别了庐山之后,胤禩去了六朝古都的金陵,整整又逗留了一月有余,然后继续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当北京城已是一片白雪覆盖的时节,胤禩终于到达了自己原先定下来的目的地,广州。

    胤禩选择广州作为自己的目的地,刚开始是因为他对广州从上辈子开始就有了好奇之心,这个为他提供无数金钱的地方,这个在奴才口中遍地黄金、隆冬不至的地方,他却一直未见。所以,他想有生之年他一定要踏上这一块土地。而现在,胤禩仍然把广州作为了他的目的地,有另一层更深的原因,却是广州的对外口岸。这一年以来,胤禩在领略了大半个大清,他忍不住就想在大清之外的世界又会是怎样的呢?

    西北边的俄罗斯,他已经知道了,也曾经接触过,而这南方的诸国他确从来没有机会了解过,更何况还有更远的欧罗巴。而广州恰好就是那么一个所在,那么一个窗口。所以,胤禩明知胤禛有可能在广州留下暗哨,但他还是来了。

    208、来信

    胤禩从刚住下的小心翼翼再到现在的安心定居,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中,广州让胤禩大开眼界。

    各色物品不说,各色风俗也不提,只说广州城内聚集各样人物,这些人物身上的各种经历,已是让胤禩下定决心要在广州安顿下来了。

    胤禩从上辈子到这一辈子都可以说是贵胄中的贵胄,他的知识虽然渊博,他的见识虽然广泛,然而他接触的始终是那些饱学之士,始终是那些各类精英,这些种种都让他形成了固定思维,他认为只有这些人才勉强值得他去认识,也只有这些人才是大清的根本,而其他阶层的人不过愚民,不过蝼蚁。而现在这种思维被打破了,胤禩真正的结识了三教九流,这些人让胤禩惊讶不断,胤禩常常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啊,原来事情可以这么简单的看待,也可以这么直白的表现,原来大家的智慧都差不多,不过是所处地位不同而已。

    一路以来,胤禩所接触的各色人物都让胤禩有了不同的经历,而广州更是集大成者。在这里,随便一个海员都可以将海外的风俗、海外的物品、海外的人物讲的头头是道,活灵活现。

    这些东西都是胤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胤禩整天的醉心于此中,结交了好几个跑船的人物,也结交了好几个商行的老板。按照胤禩的能力十三行的大老板他也舀得下,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不敢太过放开,结识的不过是一般人物,而这些人也都认为他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家有闲钱,因而带着美妾外出游历,因此有时候也带他赚点小钱。胤禩自然也顺手而为,利润多少也并不在意,却让那些人更加的着意于他。

    胤禩舒心舒意的在广州过着两辈子来难得的安宁生活。

    北京似乎已经是一个离他非常遥远的梦。只有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之时,胤禩才会心头若失,才会转辗反侧,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绵宁,至于另一些人,胤禩认为不过是附带出现罢了。

    时间如流水,又过去整整两年年,养心殿东暖阁中的胤禛再次的将庆度骂得几欲羞愤而死。

    这都是因为胤禩仍然毫无消息。

    这两年间胤禛为了同一件事情发作了无数次。虽然说每次火力不同,但是每一次造成的低气压却越来越广,越来越大,弄得百官上下几乎人人自危。

    而庆度的头更是有好几次都差点不保,可以说完全领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真谛。而比他更惨的永瑺。因为永瑺提出皇帝应该努力开枝散叶、朝廷应该遴选秀女了。此言一出,永瑺第二天就病休了,虽然职务仍在,但是具体都不管事了,直过了三月,胤禛才重新见了他。从此以后,真的没有谁再去触虎须了。

    而这期间过的最痛苦的自然是承恩公一家,虽然有个大阿哥可以聊作安慰,但是生活还是越过越心惊胆颤。

    终于这一天,一封信函的到来,让他们家头上的乌云立即化成了强风暴,将承恩公家掀了个翻天覆地,只怕从此以后再也翻身无望。

    不用说这封信是胤禩写来的。并且,实际上,胤禩把信给他们不过是让他们递一下,信的真正主人是养心殿里的胤禛。

    至此他们多年的怀疑终于被证实了。皇后根本不在畅春园内。

    承恩公家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执,主要是莫日根这个知情人,蛮横到底的坚持要去见皇上。而保柱却认为此事要权衡,还不知道胤禩的信里写了什么内容呢。

    莫日根一狠心,将他所知道的他所猜测的三年前那件事情的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保柱听的是死过去又活过来,他实在不能相信胤禩竟能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保柱气血上涌,眼看着就要闯禁宫见圣上,而后便要以死谢罪。

    又是莫日根,将胤禛当时对他讲的“要紧的是闭牢自己的嘴巴”的话,重复了好几遍,和拉克申二人将保柱堪堪劝住了。

    莫日根认为皇上明显的对皇后有情,就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一力保全皇后,所以他们不能违背圣意,不能将这件事情闹大了。而现在皇后来信了,说明皇后也未能忘情于皇上,现在他们自然要牵好这个线搭这座桥。

    这一番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深思起来,从种种痕迹来看,皇上果然是对皇后念念不忘,这样的事情,竟然还能留他们活在这个世上。

    经过慎重的考虑,保柱毕竟是老练,建议莫日根先去找大阿哥,探探口风,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莫日根立即同意了这种方案,况且见大阿哥毕竟更容易一些。但是也不能立即去,还要等到第二天。

    第二天,莫日根怀揣着那封将他的胸膛烫的滚烫的信,求见了绵宁。

    这时候的绵宁虽然一张脸上仍有稚气,但是他的神情,他的举止,他的行事,已经完全的脱去了稚气。

    见了莫日根以后,绵宁先受了莫日根的君臣之礼,然后又反过来行了舅甥之礼。

    莫日根看着眼前的绵宁,突然就有点不确定了,大阿哥真的知道皇后的事情吗?

    绵宁此时已有十一周岁,虽然他是皇帝唯一的儿子,虽然皇帝也颇为看重,可是架不住皇帝如此年轻的事实,也架不住很多人理所当然的认为皇帝会有很多的儿子的设想,更架不住更多人将皇后以及皇后母家的运势放到他身上的推测,因此绵宁在这几年间快速的成长着,很多时候他牢记着胤禩的话,“心中有疑问只管静静的看”,很多他以前不理解的事情,很多他以前不能明白的事情,这二年来,他也都憋在心里慢慢的弄明白了。

    此时见了莫日根,看了莫日根的神色,早已心中明白莫日根是有话要说了。

    寒暄了几句以后,绵宁就说:“我看舅舅脸色不欲,莫非家中有事?”

    莫日根避而不答,反问:“大阿哥近来可有去见过皇后娘娘?”

    绵宁毕竟年幼,听了这话,眼中就大显光芒。

    绵宁和承恩公家的人见面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这是第一次,他们主动提到了他的额娘。莫非?

    绵宁立即说:“舅舅也知道,额娘仍不太愿意见我。”停了一下以后才又说:“舅舅怎么突然问起?是不是舅舅有了法子能让我见到额娘?”说到这里已经真情流露:“舅舅可知我日思夜想,就盼着能见额娘一面。若是舅舅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莫日根听着绵宁滴水不漏但是又真情毕露的话,更加舀不准绵宁的心思,只好又说:“大阿哥莫要着急。皇后娘娘必会见大阿哥的,想来娘娘也肯定想念大阿哥得紧。”

    绵宁听了这话,觉得莫日根说了等于没说,也只好说:“岂止我一人想念额娘,就是皇上也想念得紧。”

    莫日根认为这个是要紧信息,又说:“虽说病去如抽丝,皇后娘娘将养了一段时间,想必即将痊愈了。到时候,皇后娘娘回到这宫里,和皇上和大阿哥就可共享天伦之乐。”

    绵宁认为莫日根此话大有深意,因而道:“舅舅此话深得我心,可见舅舅与我最是亲近,额娘见了必定欢喜。”又说:“皇上几年来都盼着额娘回来,前几日因额娘不愿见他,好不伤心。若是舅舅能说动了额娘回来,不要说我,就是皇上也必定高兴的很。”

    莫日根说:“奴才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绵宁,绵宁也全神贯注的盯着他。

    莫日根又说:“只不过前几日有人教了我一个法子,我想着或许管用,不知大阿哥是否一听?”

    绵宁沉声:“舅舅请讲。”

    莫日根这才取出胤禩写给他的信,递给了绵宁。

    绵宁一看字迹,心中已是大震。

    这字迹他最是熟悉不过,真是他额娘的字。

    绵宁深吸了一口气,敛去了眼中雾气,开始看信。

    信以“兄长,经年不见,家中老小是否安好”开头,中间潦书近况,到了“我欲”二字突然结束。

    绵宁又深吸一口气,才看向莫日根道:“看来舅舅已尽知额娘近况。”

    莫日根看着绵宁,见绵宁见信虽然欣喜万分但却不见一分惊讶,自然明白绵宁只怕早已知道皇后不在畅春园之事了。

    莫日根便说:“大阿哥早已知晓娘娘不在园中?皇上可知此事?”

    绵宁便说:“皇上或许不知。”然后立即说:“舅舅即已知额娘身在何处,快快告诉于我。我好去见额娘。”

    莫日根却为难的说:“娘娘另有一信让我转呈给皇上。”

    绵宁立即问:“信在何处?”

    莫日根上手递上。

    绵宁问也不问,立即打开阅览,原来胤禩的信上并没有密封。莫日根一句紧接着“不可”已经是迟了。

    绵宁一目十行的看了以后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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