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夫记第44部分阅读
戏夫记 作者:rourouwu
是什么主意,当然,他很乐意配合他。
在单府体验到的家的温情,是他最渴望的,也是他在皇家从未体验过的。
“卖身契?”
上官端墨更是惊讶,以上官如风的能耐,怎会签了什么卖身契给单老爷?
“是啊,我打赌输给了他,没法子了。”
上官如风回想起单老爷逼着他赌博的样子,不禁好笑。
当初单老爷中了他的圈套,把最宝贝的女儿输掉了,恐怕这事他一直耿耿于怀。
擦肩而过2
如今连本带利赚回来了,他该得意了吧。
可是,夕若能找回来吗?
上官如风的笑容又黯淡下来。
上官端墨当然瞧出他的心意,神情也是黯然。
“如果,不,没有如果,你一定能找到夕若的。”
上官端墨拍拍上官如风的肩。
当初上官如风以为自己命在旦夕,曾想过把夕若托付给他。
如今,他自己的身体是好了,夕若却不知所踪了。
这两个人啊,真是多灾多难。
上官如风黯然说:“如果,如果当真有如果,我会在瀑布上方,夕若跳水的地方,搭盖一间小房子,日日夜夜守护着她。”
在来朝阳山前,他曾听到过夕若的叹息。
他相信那不是他的幻觉。
他会守在那儿,哪怕是为了再听到一声叹息。
上官端墨振作了精神,说:“如风,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那次,你想把夕若托付给我的时候,我是很想答应的。但是我不能答应,一个原因是过去我曾有过的一个承诺,跟你无关的一个承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死,你和夕若会白头偕老。去吧,你一定能找到夕若的。”
这回换了上官端墨鼓励地看着上官如风。
上官如风辞别了上官端墨,飞身上马,比来时更加急迫地往回赶。
他已经决定了,他要扩大寻找范围,非找到夕若的下落不可。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夕若,此刻正在朝阳山,与他近在咫尺。
夕若与曲烟萝骑马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水无痕的轻功。
当她俩赶到半山腰的时候,正遇到水无瑕与上官阡陌的手下在对着山上开火。
夕若忧心如焚。
瞧这情形,山上果然危险,不知上官如风他们怎样了。
曲烟萝察看了半天形势,说:“我没办法突围上去,要不,我们另寻别的道路,绕道上山吧。”
擦肩而过3
她擅长的是轻功,单凭她自己,也许可以闯过火线到山上去。
但是她放心不下夕若。
夕若不会武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这山上如此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
夕若别无他法,只好同意她的提议。
两人都未来过朝阳山,不熟悉山上的地形。
绕来绕去的,结果走迷了路。
正在赶路,突然听见山顶上爆炸声响彻云霄。抬头一望,只见浓烟滚滚,显是出了什么大事。
夕若吓得变了脸色,不住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现身。
明知道上官如风在找她,她却不肯出去见他。
如果早点见到他,此刻便可以同他呆在一处,同生共死,不必独自担心了。
这一面的山道极窄,有时甚至没有路可以行走。
到最后两人只得弃了马,对着山顶的方向,艰难地朝上行进。
离山顶越来越近了。
身旁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淌过,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澈与宁静。
但是两人现在谁也没有心思去欣赏美景,因为山顶上的浓烟已然散去,骤然变得安静了。
太过于安静,反而让人害怕。
溪水是从山顶的方向淌下来的,沿着溪水往上行走较为便捷。
突然,从旁边的树林中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曲烟萝不禁发出一声尖叫。
夕若虽然没叫,但也紧紧地抓住了曲烟萝的手,屏住了呼吸。
那个人的容貌太可怕了,显然是才被烧伤的。
瞧服饰,可以看出她是个女子。
至于她是谁,她俩谁也认不出来。
那个女子冲到小溪边,伏在岸边,将脸对着溪水。待看清自己的面容,陡然发出一声惨叫,比曲烟萝的适才的尖叫还要可怖。
夕若壮着胆子走上前,问她:“你是谁?需要我帮忙吗?”
女子闻言抬起头,望向夕若,黑乎乎模糊一片的面容中,两只眼睛却灼灼有神。
(晚安)
前嫌尽释1
“单夕若,你是单夕若。”
她凄厉地叫。
夕若听出她的声音,起初是无比的震惊,接下来是满心的同情。
眼前这个丑如鬼魅的女子,竟然是曾拥有绝世姿容的水无瑕。
普通人变成这样就够伤心的了,何况她是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你是水无瑕?”
夕若不确定地问。
她虽然认出了水无瑕的声音,但依然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水无瑕恨恨地说:“单夕若,现在你该得意了?我哥哥死了,我也毁了容,如了你的愿了吧?”
“你说什么?”
夕若惊得几乎跳起来。
“你说你哥哥,水无痕,他死了?怎么可能,我刚才还见过他,他好端端的呀。”
“是,他是死了,被山顶的炸药炸死的。为了救那些所谓的国家栋梁。单夕若,这下你高兴了。若不是你老是给我哥哥灌迷魂汤,我哥哥怎会去救那些人?”
这话从水无瑕口中说出来,夕若再无怀疑。
水无痕真的是死了。
夕若感到全身乏力,扶着溪边的一块石头,在溪旁坐了下来。
溪水的波纹中,她似乎又看到了水无痕的影子。
他黑琉璃般的眼睛深深地凝望着她。
他装作听不见她说的话,让她尽情地把自己的心事吐露出来,为心中的烦闷找到一个渲泄的途径。
他从来都是爱她护她的。
唯一对她做过的那件错事,也是在酒醉暴怒的情况下。
夕若对他的恨意突然没有了。
她从来对人怀着一颗善良的心,从来不会同人计怨。
只因水无痕对她的伤害太大,她才会恨他。
而现在,人既已死,恨意也就随风而逝了。
又想起了在山道上,水无痕最后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什么从此以后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存了死志了吧。
夕若深深地责备自己。
前嫌尽释2
为什么她没能瞧出水无痕的心意,想办法劝服他?
也许,水无痕的死,她也有责任。
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地落入溪水当中。
溪水中,水无痕的影子变得模糊了。
水无瑕惊奇地看着她:“你还会为我哥哥哭泣?他不是欺负过你吗?你不恨他?”
“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以他的本事,他不会轻易被炸死的。也许,是因为那件事,我不肯原谅他,他才选择了轻生。我怎么还恨得起来?”
夕若的话让水无瑕更加的愧疚。
那件事,完全是因为她激怒了水无痕,才造成的。
今日,又被哥哥听到了她与上官阡陌的谈话,被他知道了她利用他的事。
哥哥的死,其实更大一部分的责任在她。
水无瑕落下了悔恨的泪珠。
夕若擦干了眼泪,问:“上官如风呢?他有没有事?”
“你放心,他活得好得很,连一点小伤都没有。”
水无瑕见夕若肯为水无痕落泪,对她的成见改变了不少。
又因为她毁容后上官如风非但不怕她,还劝她找大夫诊治,从而对上官如风的恨意也变得淡了。
她和上官如风,毕竟曾经真心相爱过。
他们之间的事,谁是谁非,谁说得清呢?细究起来,只怕是她错得更多呢。
水无瑕的心境因了水无痕的逝去,突然变得恬淡多了。
没有了过去的勃勃野心,也能够平和客观地看待他人了。
她受了伤,又跑了老远的路,身体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轻轻哼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夕若忙站起身,跑到她身边,查看她的病情。
不住责备自己,明知道水无瑕受了伤,怎么光顾着东问西问,光顾着为水无痕难过,却没想到来看看她的伤势呢?
夕若细细看视了一遍。
不无忧虑地说:“她的伤势很重,我尽力挽救她的生命,但是容貌可能再回复不了了。”
前嫌尽释3
她在来之前,听了曲烟萝故意吓唬她的话,什么上官如风死于乱刀之下之类的,生怕当真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身上备了些伤药。
此时取了药膏出来,替水无瑕涂上一层防止感染的药。
曲烟萝插不上手,在一旁看着夕若操作。
好奇地问:“她是水无痕的妹妹吗?她以前长什么样子?”
夕若头也不抬地回答:“和水无痕有点点象。你见过水无痕,就该知道,他的妹妹该是怎样的一个美人了。”
曲烟萝脸上顿时露出惋惜的神情。
这兄妹俩,一个死,一个毁容,太惨了。
不论他们以前做过什么,也该抵得了。
“夕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曲烟萝问。
她跟水无瑕没有半点交集,不知道如何处置她。
夕若当机立断:“我们得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为她治伤。”
“上官如风就在上面,我们去找他吧。”
曲烟萝没有忘记她们此来的目的。
夕若摇摇头。
“我不知道朝庭有没有通辑她,还是带她回百花谷吧。神医应该还在寒潭,可以找他看看。”
“你真的不去找上官如风了吗?”
曲烟萝无比的失望。
她是真的希望夕若与上官如风尽快和好。
夕若轻叹了一声,说:“救人要紧,以后再找他吧。”
“嗯,我们走吧。”
曲烟萝会武,力气比夕若大,当下将水无瑕背负在身上,寻找着下山的路。
幸喜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一条较大的山道,而且找到两匹无主的马。
大概这马是水无瑕的。
她和上官阡陌被抓后,手下有些被抓,没被抓的也急着逃命,有些马儿便没有人管了。
曲烟萝将水无瑕放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山下奔去。
走到山脚下,只见远处尘烟滚滚,马蹄声疾,好似有大队人马正朝这边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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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烟萝奇怪地说:“咦,象是军队啊。”
夕若接道:“或许是他们说的那个上官翊星吧。他本来镇守在边关,如今都城动乱,他带了兵过来了。”
“他本来镇守在边关?他是大元帅,还是个王爷?”
曲烟萝一连串地问。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
曲烟萝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夕若,他应该不会为难山上的人吧?”
夕若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我曾听上官如风说过,上官翊星没有什么野心,同他和上官端墨的交情都很好,应该不会有事。”
曲烟萝猛点着头说:“嗯,他是个大好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夕若惊奇地问:“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我师父认识,他曾救过我师父。不瞒你说,夕若,我这次出谷,其实就是想去边关找他,没想到他自己倒来了。”
曲烟萝脸上微现出忸怩之色。
夕若更是好奇,因为曲烟萝是个很大方的女孩,她从来没有见她表现出这种小女儿态。
“你找他有什么事?报恩吗?”
“也算是吧。别管了,我们先救人要紧。”
两个人说着话,脚下却丝毫没有放缓速度,很快便来到山下的一个小镇,换了辆马车,将水无瑕放在上面。
水无瑕的伤势当真很重,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夕若她们到了百花谷,替她熬了药服下,她才悠悠醒转。
夕若前阵子为了上官如风,苦研医术。
她是学什么精什么的人,又得了神医的指点,如今的医术同许多名医不相上下。
她钻研得最多的是头痛,但医术是相通的,对于别的病症她也了解了不少。
在百花谷闲着没事的时候,为了不去想上官如风,她便翻看谷内的医书。
曲烟萝的师父喜欢收藏书籍,谷中有不少的医书。
水无瑕并没有得什么疑难杂症,只是一个伤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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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烧得比较严重而已。
因此,夕若为她治伤足以胜任。
水无瑕万万没有想到,当她落了难,肯出手救她的人竟是她最忌恨的单夕若。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上官如风和哥哥都会迷上她了。
相较于她的复杂,夕若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人。
挚爱的哥哥因自己而亡,引以为傲的容貌被毁,如今又面对一个毫无心机,让人恨不起来的人。
水无瑕大彻大悟。
那些所谓的权势,财富,都如过眼云烟。
过去的所作所为,想起来是就觉得可笑。
她很配合地让夕若治伤。
依着过去的她,宁肯死也是不会让夕若为她治伤的。
夕若十分惋惜地告诉她。
“水无瑕,你的左臂伤得不是太严重,可以使用,只是不如过去那般灵活。但是你的脸伤得太重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水无瑕淡然说:“没关系。女人再美,总有容颜尽失的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早到来了些时日罢了。我已经看开了,不在乎了。”
夕若瞧出她说的是真心话,颇为欣慰。
水无瑕毁容,恐怕是福非祸呢。
只可惜了水无痕。
她们说话的时候,是呆在屋子当中的。
突然门被人“砰”的一声给推开了,然后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夕若和水无瑕同时望向门口,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惊讶到了极点,意外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恐惧的尖叫。
只见一个容貌极美的女子俏生生立在门口,柳眉杏眼,唇畔含娇,活脱脱就是毁容前的水无瑕。
“夕若,你不认识我了吗?”
门口的女子幽怨地说。
声音也与水无瑕别无二致。
夕若惊讶地瞧了瞧床上毁了容的水无瑕,再望向门口的水无瑕。
终于,她瞧出不对劲了。
门口的那个人容貌与水无瑕毕竟有许多细处不同,更象是女性化了的水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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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美则美矣,却缺少了点水无瑕的诱人风情,而多了几分娇俏。
夕若讶然问:“你是谁?为什么扮成水无瑕的样子?”
床上的水无瑕也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
门口的女子格格一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顿时变了个样。
“烟萝,原来是你在捣鬼。你是怎么做到的?”
夕若冲着门口的女子大叫。
门口那个水无瑕正是曲烟萝假扮的
她恢复了本来模样,得意地跑进房中来。
手朝夕若和水无瑕扬了扬。
笑问:“怎么样?我扮得象不象?”
夕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拿到面前细看,原来是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
恍然大悟,原来曲烟萝还有这等本事,深谙易容之术。
头晚,她曾向她询问过水无瑕毁容前的容貌,问得非常详细
原来是为了给水无瑕做个面具。
但她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过水无瑕的容貌,只是根据夕若的描述和水无痕的样子做出来。
饶是这样,也几乎可以乱真。
若她亲眼看见过水无瑕,恐怕做出来的面具再找不出破绽来了。
曲烟萝从夕若手中拿过面具,递给水无瑕。
“我知道你的容貌损毁得太严重,恢复不了了。所以替你做了这个面具,你可以戴着它出门见人。没有人会看出你戴了面具,除非那人也是个易容高手。”
水无瑕却不接过面具,摇了摇头说:“我不需要。”
曲烟萝奇怪地问:“为什么?是不是你嫌它做得不够逼真?那是因为我以前没见过你呀。哪里不满意,你指出来,我给你重新做一个。”
水无瑕淡然说:“我已经看开了,不再是过去的水无瑕了。如今的我,想要重生。也许毁容是上天的意愿,所以我不想再顶着过去的面具生活,我要做一个全新的我。”
曲烟萝明白了,她是想另换一张新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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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问:“你想要个什么样的面具呢?你放心,随便什么样的美人我都能做出来的。”
水无瑕轻叹:“我不想做什么美人了。做美人未必是福。如果过去的我不是个美人,也许我可以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而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夕若和曲烟萝听得暗暗点头。
“所以,”水无瑕用异常坚定的口吻说,“烟萝,请你为我另做一个面具,极为平凡的那种容貌。只要戴着它,不至于象如今的我这样吓人就可以了。好吗?”
曲烟萝还能不答应吗?
可惜她连做了好几个,水无瑕都不满意,嫌面具太漂亮。
曲烟萝明白了,水无瑕真的是只想要一张极为平凡的脸。
直到第五个,水无瑕才满意地接受它,将面具戴在脸上。
出现在夕若和曲烟萝面前的,是一个极为普通极为朴素的女子,随便在哪都不会引起过份关注的那种。
平凡得即使你见过她无数次,也不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她。
水无瑕换上一身极为朴素的布衣,向夕若和曲烟萝告辞。
“夕若,烟萝,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得走了。夕若,你去找上官如风吧,他是真的爱你,他找你找得很辛苦。烟萝,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同你相亲相爱的人。”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夕若和曲烟萝异口同声问。
“我想去找一个清净的庵堂,出家为尼。或许青灯古佛度过余生,或许云游四方,寻找哥哥。哥哥什么都没有留下,有时候真怀疑他根本没死。”
夕若和曲烟萝感叹着,将水无瑕送出了百花谷。
水无瑕渐渐走远了,远得再瞧不见一点踪迹,两人还站在谷口,翘首相送。
过去的水无瑕死了,如今的水无瑕是一个与世无争,只想过着平淡生活的女子。
希望她的下半生活得更好。
突然听见谷口传来几声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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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烟萝忙拉了夕若躲进谷口,从谷口里面往外望。
百花谷的谷口很是隐蔽,极难被人发现。
但是在谷中却可以清晰地望见外面。
只见冷冰炫带了几个侍卫走过来,一路走一路在树木草丛中搜寻着什么。
“冷大人,”一个侍卫抱怨道,“这样子找怎能找到王妃?”
“就是,”另一人接口,“王妃明明是在山那边跳下瀑布的,到这边来找有什么意义?”
又一个人说:“说句难听话,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我看啊多半是找不到了。”
冷冰炫喝斥道:“怎么说话的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了。再乱说话当心拔掉你的舌头。”
那个人缩了缩脖子,当真噤声不语。
冷冰炫又说:“王爷是动真格的,要以瀑布为中心,往外扩大,一层层地找,非找到王妃不可。王爷待咱们不薄,咱们可不能不尽心,对不住他。”
“是,是。”
几个侍卫唯唯诺诺答应。
其中一个侍卫说:“是啊,大家打起精神好好找吧。再找不到,该被人耻笑咱们是窝囊废了。冷大人,听说,王爷打算再多调派人手来找,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冷冰炫瞪了那人一眼。
“王爷自己还要亲自来找呢,只怕他也快走到山这边来了。”
又一个感叹着说:“说真的,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还真没见过王爷这么痴情的男人。为了王妃,人已经憔悴得不象样子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寻找。
却终是没有发现百花谷的入口,从夕若和曲烟萝面前走过去了。
夕若听得阵阵心酸,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她冲动地要冲出去,去找上官如风。
不管了,不管他嫌不嫌弃她,他肯为她如此大费周章,她都要出去见他。
本来早就要去见上官如风的,去朝阳山可不就是为了他才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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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被水无瑕的事一耽误,又过去了好几天时间。
曲烟萝拉住她,说:“等等,夕若。”
“怎么了?”
“你要去找上官如风?”曲烟萝问。
“是啊。”
曲烟萝眼珠转了转,说:“先别去。”
“为什么?”
夕若奇怪地看着曲烟萝,她不是一直希望她快点与上官如风和好吗?
她真的要去找上官如风了,她却又要阻止她了。
曲烟萝振振有词地说:“以前我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你现在去找他,当然会问他会不会嫌弃你,而他当然会回答不会。你说是不是?”
夕若默然。
她有些明白曲烟萝的意思了。
上官如风找她,有可能是出于内疚。
如果上官如风是因为她跳水自尽,后悔了,才表示不在乎,那么说明他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在乎的。
所以,就这个问题,她问了上官如风也没用。
因为上官如风已经失去了第一时间回答的最佳时机,他再怎么解释,这件事还是会在夕若心中留下阴影。
一道或许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阴影。
果然曲烟萝说:“所以你问不问他其实没什么两样。”
夕若低头想了一会,毅然说道:“不管了,他能这样找我,足以说明我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无论如何,我也要出去见见他,让他知道我没死。曾经有人告诉过我,爱是需要包容的。过去我能够包容他爱水无瑕,为什么现在就不能包容这个呢?”
曲烟萝傻傻地看着夕若,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懂爱情,莫非爱一个人真的会爱到不顾一切,爱到没有了自己?
夕若毅然抬起脚步往谷外走。
可是刚走到谷口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她真的能够象她说的那样不在乎吗?
包容他,当然他们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爱到了一定程度,有些事是无法包容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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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能够包容上官如风爱水无瑕,也许是因为爱得还不够深吧。
爱情里面揉不进一粒砂子。
夕若颓然回过身,苦恼地对曲烟萝说:“我没办法做到不介意。我要的是他爱我的心,没有条件的爱,而不是接纳或者可怜内疚。我要他不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都爱我。就象我,不论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论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我都会爱他一样。否则,我宁愿孤独终老。”
“就是就是,”曲烟萝赞同,“你不是还有休书要还给他吗?你打算怎么还?”
夕若从谷口走了回来。
从怀里掏出休书看了看,不无气恼。
“我就是讨厌他动不动就给我休书,以为是为我好,其实他根本不懂我的心。就算他真的死了,我的心依然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以为,我当真会带着这封休书另嫁他人吗?”
“嗯,是该想办法让他明白你的心。”
曲烟萝更加的赞同。
夕若幽幽地说:“我不喜欢他这样。我希望他遇到什么难处能与我商量,真的把我当成他的另一半,而不是替我安排什么。这次的事就算过了,可以后呢,以后万一遇到什么困难,休书是不是又会出现在我面前?”
“极有可能。”
曲烟萝的口气很是夸张。
夕若终于从自己的思想中走了出来,看着唇畔挂着一抹顽皮的笑容的曲烟萝。
她跟曲烟萝处得久了,对她很是了解。
看到这情形,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于是问:“烟萝,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曲烟萝一纵身跳到夕若面前,嬉嬉笑着说:“上官如风给了你两次休书,咱们总得教训教训他才是。嗯,还得考验考验他,谁叫他当时不回答咱们夕若的话呢?”
“怎么考验?”
“我自有办法,我们得赶快准备准备了。”
曲烟萝附在夕若耳边,将她的想法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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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听完,不无怀疑地问:“行吗?”
曲烟萝不服气地说:“连这点小小的考验都通不过,他算是真的爱你吗?”
夕若知道曲烟萝是小孩儿心性,不懂爱情,只是想玩闹罢了。
当然,并不是说她不希望自己与上官如风和好。
细想来,其实曲烟萝的提议还是满有道理的。
夕若终于不再犹豫,答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曲烟萝高兴坏了,她就担心夕若不肯答应,平平淡淡地同上官如风和好了,多不好玩啊。
拉了夕若的手往里面跑。
“快快,听那几个侍卫的口气,上官如风自己也快找到这边来了。他如果够聪明,应该能发现百花谷的入口。咱们得快点,别被他识破了。”
夕若一步三回头,望着谷口。
“万一他找不到入口呢?”
“唉——”
曲烟萝夸张地叹着气。
“看你这患得患失的样儿,生怕失去上官如风似的。放心啦,是你的跑不掉的。走吧,小心呆会演戏可别穿帮了。”
夕若慢吞吞的,被曲烟萝拖着,不大情愿地朝前挪动脚步。
曲烟萝拉得累了,嚷道:“上官如风若够聪明,找得到入口的。就算真找不到,我们还可以再出去找他嘛。”
夕若这才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
就是,她担个什么心啊。
上官如风找不到入口,她可以再出去嘛。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曲烟萝看得直摇头。
爱一个人,真的会变成傻瓜吗?
她以后也会遇到这样的爱情吗?哼,她才不会呢,她要嫁的那个人同她之间一丁点感情都不会有的。
她还是她,不会变成夕若这等呆样。
上官如风扩大了寻找范围,但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夕若的踪迹。
难道那晚听到的那声叹息真的只是幻觉?
他不信。
在冷冰炫垂头丧气带了人回到小平台上后,上官如风自己来到了山的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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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面山坡林木荫蔽,藤蔓丛生。
要想在此找到点什么线索,当真不易。
难怪冷冰炫无功而返。
上官如风仔细观察着周围,连最细微的异常都没有放过。
来到这一面寻找夕若,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的。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夕若真的还活着,那晚的叹息声真的是她发出来的,为什么她不现身出来?
明知他找她找得这样辛苦。
夕若还在生他的气吗?还是被什么协迫了?
一想到后者,上官如风更是忧心如焚。
突然鼻间嗅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象是无数的花香交融在了一起。
上官如风并非不熟悉这香味。
如王府内的沁芳园就种了无数的鲜花,一年四季花香浓郁。
不过现在鼻间闻到的香气更加的芬芳怡人,淡淡的,却让人留连忘返。
奇怪了,这附近明明全都是树木,怎会有花香呢?
而且,这花香如此繁复,绝对不是一种花能够散发出来的。
上官如风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附近一定有大片的鲜花。
他一定要把它们找出来。
鲜花是不关他的事,但关系到夕若。
冷冰炫及另外几批侍卫都来过这一面山坡,能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剩下的,就是异常的地方。
上官如风循着花香,来到一处断崖前。
断崖挡住了去路,可花香更加的芳冽,直沁入人的心脾。
上官如风闭目琢磨了一会,断定花香定是从断崖后面发出来的。
他在断崖上细细地寻找。
终于,在绕过两株几人合抱的大树,再揭开断崖上一片茂密的藤蔓之后,上官如风钻进了一个洞口。
那就是断崖上的一个小山洞,只容一人进入,看上去与别的山洞没什么两样。
只觉洞壁异常的洁净光滑。
这说明什么?难道这个洞当真有人?
上官如风的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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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得几步,面前却又被一面石壁挡住了。
不过这回上官如风并不担心。
因为,走到尽头,他才发现侧旁另有一个洞口。
洞外透出明亮的天光,而花香更加的清晰了。
他甚至能够叫出其中的几种花的名字。
钻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
触眼处全是灿烂的鲜花,蝶儿翩飞,好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正对着洞口,有一块怪石,上面镌刻了三个字。
百花谷。
原来这地方就是传说中的百花谷。
关于百花谷,上官如风知闻一点,但并不是特别清楚。
只知道那是江湖上极特别的一个门派,没有人知道百花谷主的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百花谷在哪。
原来它竟离都城不远。
他为了寻找夕若,竟歪打误撞跑到百花谷来了。
上官如风沿着脚下的碎石小径走着,心中一忽儿喜一忽儿忧。
喜的是,既有这么一个门派在这儿,说不定他可以打听到夕若的下落。
夕若不明不白地失踪,连她一片衣角都没能找到,实在是太反常了。
忧的是,据说百花谷主喜怒不定,性子怪诞,若是逼迫夕若什么可就糟了。
再往前走,忽然听见几声男子的笑声传来。
上官如风拔开身前的一丛一个多人高的花枝,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上官如风全身的血液顿时凝固。
手一抖,花枝从手中滑落下来,又挡住了视线。
上官如风深吸了口气,再度拔开花枝。
只见前面一座茅草的凉亭中,正有一男一女坐在亭中对饮。
男子年纪很轻,穿着一身月白长衫,衫上绣了水墨画,手中折扇轻摇,配上周围如画般的美景,极其风流倜傥。
刚才的笑声大概就是他发出来的。
不过上官如风已经顾不得去细究了,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男子对面的那个年轻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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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女子的小半边侧脸。
不过已经足够了。
他确信无疑,那正是他在苦苦寻找的夕若。
夕若真的没死,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上官如风的眼眶变得热了。
可是夕若为什么不肯出来见他?是因为她面前的那个男子不许吗?
那个人是谁?就是所谓的百花谷主?
可是百花谷主已经出道多年,怎会这般年轻?
而且,除了凉亭中的两个人,这百花谷中一个人也没有,真是奇怪。
凉亭中的夕若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端起其中一杯,递给对面的男子。
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她的身姿手势极尽温柔。
醋意马上涌上了心头。
上官如风妒意横生。
如此具有女人味的夕若,他还从未见过。
夕若给他倒茶,从来都是大大咧咧的。有一次,心不在焉的,甚至把茶水倒到了他的腿上都没察觉。
夕若啊夕若,明知我在外面苦苦寻找你,你非但不出来告知我你的迅息,反而同别的男人在此亲密。
太过份了。
亭中的男子朗声笑道:“如王爷,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道品茶?”
声音倒确是个男子的声音,只是太过柔美,少了点男子的阳刚气。
夕若却依然侧身向着上官如风,连转过头来看他一眼都没有。
不是她不想看,而是她不敢。
生怕一回头,就暴露了她眼中对上官如风满满的关心与爱意。
不用说,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美男子是曲烟萝扮的。
曲烟萝擅长易容术,并且擅长模仿别人的声音。
但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孩子,说话过于柔和,听在别人耳中难免有些娘娘腔。
不过,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怀疑。
上官如风可就压根没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刚才,上官如风刚一进来的时候,曲烟萝就悄声告诉过夕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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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若知道上官如风就在她身后的一丛花枝后面。
经历过了生离死别的心上人近在咫尺,夕若的心在颤栗。
若不是曲烟萝一再地提醒她,说不定她已经控制不住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了。
“夕若,你想不想以后再看见休书?”
曲烟萝悄声问。
夕若经她提醒,终于平静下来。
按照事先的计划,非得给上官如风一个教训不可,要不然他动不动就闹什么休书怎行?
为了平复心情,夕若端起茶杯倒了两杯茶。
知道上官如风在偷看,故意学着水无瑕和万花楼内那些女人的样子,极尽温柔。
上官如风醋翻了天。
一甩花枝,从花枝旁边绕了过去,径直来到凉亭中。
曲烟萝站起了身,笑脸相迎。
“如王爷,真是稀客。”
伸手不打笑脸人,上官如风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公子是百花谷谷主吗?未经允许闯进来,请多包涵,实在是因为寻妻心切,以致冒昧打扰。”
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盯着依然坐在茶桌旁的夕若。
夕若安静地坐着,微微垂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甚至,在他说到“寻妻”二字的时候,她依然跟没有听见似的。
让人怀疑她是失忆了,还是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夕若,只是别的一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而已。
若是他的夕若,怎会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
曲烟萝却马上否定了他的这两个想法。
手朝茶桌旁一让,说道:“不打扰。在下正是百花谷的谷主。如王爷,请。”
转向夕若。
“夕若,给如王爷倒杯茶啊。”
口气十分的自然,却又含着掩饰不住的柔情。
好象她和夕若是百花谷的主人,而上官如风只是一个与她们无关的外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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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如风忍着满心的不舒服。
他不在桌旁坐下。
他现在可没这个闲心情品茶。
转向夕若。
比曲烟萝还要柔情地说:“夕若,你没事,太好了。我找了你很久,都快绝望了。夕若,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夕若的心被他的柔情搅成了一滩水。
理智让她拒绝上官如风,情感却又促使她想答应上官如风。
曲烟萝见状忙走过来,在夕若身旁坐下,搂着夕若的肩。
向上官如风露出一个既得意又有些歉然的笑容。
“不好意思,如王爷,夕若如今已是百花谷的谷主夫人了,她不再是如王妃。所以,请如王爷自己回去吧。”
上官如风气恼地拨开曲烟萝放在夕若肩上的不老实的爪子。
夕若变了,变得不象他的夕若了。
被人家吃豆腐也若无其事,还弄出什么谷主夫人来了。
“夕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如风咄咄逼人的口气。
夕若还未回答,曲烟萝已经不怕死地再度把手放在夕若肩上。
夸张地叫:“如王爷,请你小声点,贱内胆小,别把她吓坏了。夕若,别怕,有为夫在,没有人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