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34部分阅读
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 作者:rouwenwu
前方的白光凄厉地呼唤:“尊主,你就这样走么?抛下我和这一堆烂摊子——”
“对不起,与你成婚原本就不是我的选择。 ”萧榭的声音辽远地飘过来,在风中显得有丝虚弱,却坚定无比,“你忘了我吧,我要和她在一起,再也不回来!”
我不会放弃的!
“尊主!!!——”碧芙用尽全力呼唤着,匕首砰琅一声坠落在地。
就好像她的心。
目呲尽裂,蓝紫色的眼瞳中似乎流出蓝紫色的泪水,“这一切,国土、尊位、神圣的子民,你都不要了么,不要了么?!”
怎么可能,这世上怎可能有一个男子竟然对富贵荣华弃如敝屣,放弃一切地位,权力和万民的崇敬,为了一个女人远走天涯?
怎么可能?
“是的,我们再也不回来……”那一对鸳侣身影已经在云彩中消失,徒留下脸色煞白的碧芙呆呆坐在地上,身体好像一张纸,轻飘飘地,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多么羡慕那个女人……
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她到底有哪一点好?竟然能够让这样一个神圣尊贵,惊采绝艳的男子放弃一切,袖手天下只为她!
不,她不甘心!
她死也不会甘心的,图坦的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到死也不反悔!
碧芙颤抖着,拼尽全力站起身,看着这个残破的,原本应当是鲜花神圣幸福的婚礼场地,却被刚才那几场激烈的战斗损坏得不成样子。她精致美丽的唇角发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是啊,也许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所有的幸福和期盼,全部都是梦。
只有这残破和寂寞,才是属于自己。
可是,她不会放弃的。
只要不死,她就要再来。
下一次,她再也不会心软了!
碧芙走向躺卧在地的大祭司,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他还活着。
虽然脉息不定,显示出体内的真气在不停地冲撞着,血咒的魔力也已经散去,然而他还活着,而且并没有致命伤。
“大祭司,起来吧。”碧芙冷冷地一笑,挑起眉,“我们的大计未成,你怎么能就休息呢——我还要和你一起铁骑踏破大铎王朝,不会让他们俩的日子那么好过……”
打仗了1
这一年夏天,图坦国发生了许多奇事——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尊主在与碧芙公主的大婚典礼上倏然带着一个神秘女子失踪了,有人说,那女子是尊主原本的妻子;有人说,那女子是大铎王朝派过来的探子,怪不得和图坦女子长得就不太一样;还有一个大家都不敢说出口的消息在秘密地流传——传说尊主竟然是图坦神女河大铎狗皇帝的儿子……这消息如同一颗炸弹,虽然没有人敢公开,却已经传得人人皆知。
有人对尊主的痴情赞赏有加,传说那女子美若天仙,看一眼就会迷了人的魂儿;有人却不屑一顾——爱美人不爱江山从来不是好男儿的作风。
继而,刚刚从兄长罗蒙手中夺取王位的皇帝罗纳被发现在王宫密殿里面暴毙。
根据医官查验是吃了太多的金丹所致,大祭司为首的朝中官员们捉拿了国医局的不少郎中,处刑的处刑,流放的流放,不过因为百姓们对罗纳并没有太多的崇敬,国家也未发生太大变乱。
然而罗纳没有继承人,于是先帝的公主碧芙顺利地当上了图坦国女王。
于是大家又不免叹息要是尊主殿下不带着那女子远走高飞的话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了,真是为了红颜代价巨大。
碧芙女王似乎和所有的平凡女子一样对政务民生不怎么感兴趣,因而很快便任命大祭司为监国。
当上总监国以后的大祭司下的第一道政令便是集合现有的二十万军队包括原来属于碧芙女王的九万军队,向着大铎王朝发起进攻!
虽然朝中反对之人众多,上言道国家现在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持久的战争法,然而总监国现在大权在握,根本置之不理。
很快军队又打出圣战旗号,要讨伐大铎狗皇帝,还图坦王朝一个自由。
第一战便是凉州。
这一夜,凉州彻夜未眠。
主将江凌云站在城楼上,看着不远处蚂蚁一般纷纷扰扰潮水一样涌上的图坦军队,苦恼地叹了口气。
打仗了2
这一夜,凉州彻夜未眠。
主将江凌云站在城楼上,看着不远处蚂蚁一般纷纷扰扰潮水一样涌上的图坦军队,苦恼地叹了口气。
论武器,论战术,江凌云自信自己的大军绝对不会打不过图坦军队,然而他们果然有种西域彪悍民风,一个死了还有两个,十个死了还有一百个,他们杀红了眼,口中狂呼着还我图坦自由,赶走大铎贼子,就发疯地冲上来,即使同伴只剩下一般的脑袋就在脚边他们似乎也像浑然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往前。
俗话说,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江凌云算是一个大横人,却面对着这众多的不要命之徒连连叹息。
很快副官发了战报回来——图坦军队进攻了这三天,恶战之中损兵折将五千人,相对的是大铎军队死伤三千,虽说也不少,然而毕竟因为盔甲装备等优秀许多,比起图坦军队不要命的打法还算损失不那么惨重。
“真是奇怪啊,图坦人本来就没有我们人多,这样打恐怕没多久就要死光了……”慢慢地走回内室,江凌云踱着步嘀咕着,“他们真是找死么?明明知道按照他们的武器轰不垮城门……”
屋内有一张相当精致的八仙桌,上面还有花鸟雕工,与这血肉横飞的战场形成了鲜明对比,更令人瞠目乍舌的是在这桌上竟然还坐了一个人。
那人娇小身段,穿着一套灰扑扑的小卒衣裳,头发乱七八糟地梳成一个髻,为了固定插了一根筷子,一双水漾眼睛笑弯成了月牙,正抓着一只烧得正到火候的烧鸡腿在大啃特啃。
“哎呀,真好吃……没想到在战场这种鬼地方还有这么好吃的鸡腿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蛊术传人,还有众多称号,比如什么不男不女啊,矮子、乌鸦鸦啊……的巫灵灵。
瞳仁微微收缩,江凌云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扁人的情绪:“你他娘的在干嘛?”
“在吃鸡腿啊。鸡腿喷喷香。”巫灵灵见到心上人来了,赶紧停止了进食,拿着被啃得惨不忍睹的半只鸡腿,嘟着小油嘴笑嘻嘻得道,“还有半只……你……你吃不吃啊!”
战场小冤家1
“吃你个头!”江凌云一脚朝八仙桌腿踢去,“这里是战场,你吃什么吃?我把你这个乌鸦鸦带来不是让你吃东西的,何况这张桌子是我家祖传之宝……你一屁股坐在上面,坐烂了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巫灵灵眨了眨眼,一个轻捷无比的动作就从八仙桌上翻下来,好像一只小松鼠。
她站在地上又意犹未尽地啃了一口:“我辛辛苦苦烤的,不吃可惜了……”
江凌云恨不得一脚把她踹下去,这里那么危险,他原本是不想带她来的,虽然这家伙讨厌得很,但是他天生善良(呸,好恶心),也不想看到她被炸成碎片啊。
但是她执意要跟来,还放下狠话说自己能帮上忙,现在过去了这么久,忙没看见帮一个,饭倒是吃了不少。
他自己的伙食是将军级的,虽说不是大鱼大肉却也颇为丰盛,然而自从这个乌鸦鸦一来,把他碗里的荤菜都拨拉走了,弄得他时常半夜被饿醒!!
他真是后悔得要命……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宁死也不带这个只会吃的乌鸦鸦来战场!!!
“啊对了,你这鸡腿是从哪里来的?”江凌云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个关键问题,这年头城中居民的鸡鸭禽类全部都划拨给军队统一管理了,绝对不可能有零星出卖的,而且这小东西根本没离开过这城楼……她从哪里来的鸡?
“你说这鸡啊,我看见城楼前面有一只在乱跑,估计是哪家笼子破了钻出来的,就飞了一个飞镖下去打死它,然后自己下去捉上来咯!”巫灵灵三口两口吃完了腿,很高兴地看着江凌云,“我很厉害吧?”
“你自己下去捉上来的?”江凌云狠狠一个爆栗打在她脑袋上,好响啊,“你不想活了?这里是战场不是你家花园,你这么随便一下去被炮轰成了几块,我捡都捡不回来!”
战场小冤家2
咦?这素关心么?
巫灵灵心里甜极了,比起吃鸡腿的感觉还好呢!
“你,你是关心我……啊?”她偷瞟了他一眼,唉,穿上将军装的江凌云真是好帅啊!原本高大的身形神威凛凛,红缨闪闪发亮,那盔甲衬得更有男人味了,啧啧,还有青色胡茬耶!灵灵好想摸一摸……额,羞涩地低下头。
“我关心你还不如关心一只猪。”江凌云恨恨道,不想和她废话,忽然想起一事,“我操,那城墙下面全部都是尸体……你这鸡……鸡是从尸体堆里面……拣……拣来的啊?”
“是啊。”灵灵舔了下嘴上的油,“那些尸体啥样的都有……叹为观……咦,你怎么了?”
“日,我幸好没吃!”江凌云忍住了自己大吐特吐地冲动,一把拽住灵灵雪白粉嫩的小耳朵,“再让你下去尸体堆里拣鸡吃,我就……我就让你也变成他们中间一员!!”
灵灵委屈地眼泪快掉下来了:“我还不是想给你省下口粮……晚上睡觉,我都听见你的肚子咕咕叫……”
江凌云这下不知道是应该暴怒还是感动,半晌,看着那张耳根处泛起浅浅粉红色的小脸,那带点羞涩的目光和咬着的小嘴,他忽然起了冲动,弯下腰,在她嘴唇上狠狠地、飞快地啄了一下!
“啊?啊!……”灵灵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用刚才吃鸡腿的小手抹了抹嘴巴,似乎想要确定一下他的温度。
“你这傻子,拿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江凌云摇头,“我真是吃素太久了,这里连半个女人都没有,害得我只好拿你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矮子稍微解下渴……”
正说着,忽然刷地一声,一只小小的羽毛箭飞过二人身边!
江凌云下意识地将灵灵娇小的身体掩在身后,确定那羽毛箭已经钉在墙壁上不再动弹,才大步走过去,准备把它拔下来。
飞来之箭1
“不要拔!”他的手指就要碰到箭簇身的时候,身后霍然响起一声尖叫!
“?”江凌云蹙起浓眉,烦躁地转过头看着惊惶不已的巫灵灵,“你别捣乱——这只箭簇怎么射进来的?前方最前排的图坦兵离这里也有小半里,奇怪……”
他说着说着,眼中闪出一抹精光,又要伸手去碰那只箭。
“不要碰!!!”这会儿巫灵灵用尽全力,好像一只小炮弹一样冲向江凌云,几乎整个将他撞倒——江凌云脸一青,别看这矮子体积没多大,还挺有劲儿的啊。
“你别烦我……”他话还没说完,巫灵灵已经跳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盯着那只箭(因为箭射的比较高,所以要跳),她的小脸慢慢发黑,“这箭里有蛊虫!”
“哈?啥?”江凌云晕了,挠了挠头,“你别乱说,箭就是箭,又不是虫窝,怎么可能——”
巫灵灵板起脸,他从来没看见过这个小东西这么严肃的模样,眉毛蹙起,两眼闪闪发光,这副模样看起来挺迷人的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唇角咧出一抹微笑。
巫灵灵扯下一块袖子包在手掌上,接着嘴里不知道喃喃了几声甚么,从她的十指尖倏然冒出十只颜色不同的小虫子,虫子扯出细长的丝,朝着那只箭挪了过去。
江凌云看得有些恶心:“你这搞什么鬼把戏?”
巫灵灵没理他,那些小虫子一只接一只滑翔也似凑向箭簇,团团围住,接着组成一个奇怪的六芒星形状,红、绿、蓝、紫、黑、白分别为六只角,一明一暗,好生有趣,中间几只直接钻进了箭镞中!
“这箭——是空心的?!”江凌云大惊。
“所以我说里面有蛊虫,你还不相信。”巫灵灵面色绷得很紧,眉头微跳——这几只蛊虫是她的探测蛊,从它们的颜色越来越深看来——这箭中间的蛊虫相当厉害啊。
幸好刚才他没有碰到,不然……
瘟疫1
又等了一盏茶功夫,那四只隐藏进箭镞里面的虫子好不容易慢慢地钻了出来,只是全部变成了灰黑色,动作也缓慢无比。
“这里面是疯魔蛊。”巫灵灵咬了咬唇,语气有些忐忑,“一定是图坦人发来的!想要让你中蛊!”
江凌云大惊:“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的计谋!怪不得他们不肯退兵,明明知道攻不破城门,一分一厘也要往前推进!经过这三天三夜,他们终于……终于占据了一个可以将这些蛊虫发射到城门的地形!幸好我不曾去碰那只箭!我要立即传令下去,所有城门上的将领和兵士决不能动这种奇怪的箭簇!违者——”
巫灵灵蹙眉道:“你光注意城门是不够的……”
江凌云全身冰凉,一种可怕的预感沿着他的脊椎蜿蜒向下:“你,你的意思是……”
“是的,他们的目的绝不只是你一人,图坦人的想法我比你清楚,他们恨不得将敌人嚼碎了喝血,所以一定是极其阴毒的计划……”巫灵灵的手指也在颤抖,“而且根据我刚才的探测,疯魔蛊并非第一代蛊虫,一定是以蛊母大量复制培育出来的千千万万蛊虫,你这城门绝对不需要那么多——”
二人互看一眼,同时说道:“城内!”
“江将军,江将军!!”正在此时,一名副将急吼吼地跑进来,脸颊通红,大颗大颗地汗珠冒出来,神情散乱,“刚才有不少医官报告,城内忽然出现了多种奇怪的疾病,有些发烧,有些上吐下泻,严重的竟然好似疯癫一般——”
江凌云看了眼灵灵,二人的脸都是苍白的。
“那伤亡情况如何?”江凌云极力压制心中的恐惧。
“目前已经有十几名死者!”副将惊惶地回答。
正在此时,又有一名医官打扮的男子呼喊着跑了进来,对着江凌云拜下道:“城内一种奇怪的瘟疫流行起来,更可怕的是每过一个时辰发瘟病之人就增加数倍,家庭成员互相传染的更多了,现在已经有一百余名死者——情况严峻啊,江将军!!”
瘟疫2
江凌云紧攥拳头,狠狠地朝着城墙打过去,鲜血缓缓渗出来,蜿蜒而下,好似触目惊心的藤蔓。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他和三十万兵士就要守住这样一座死城么?
“我有办法!”束手无策之际,身后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江凌云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他机械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巫灵灵那双清亮得好似两泓井水的眼睛:“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江凌云勉强开口。
副官和医官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男装打扮的少女究竟是何人。
“我亲自去看那些病人,便能够探出究竟用得是哪些蛊虫,配置解药和熏香就有希望了——然后你们派遣一些兵士在城中散发药粉,熏驱毒香,防止全城流行大瘟疫!”巫灵灵一反平日里傻傻的娇憨模样,声音冷静而清晰,语调亦是坚决而成熟。
“可是那些病人传染性很强,你去行不行啊!”江凌云蹙起眉,眉心老大一个疙瘩。
他的确不愿意看到凉州城如此瘟疫蔓延下去,成为一座死城。
然而,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他更加不想看见她有事!
“我没问题的。”她小小的身子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笑着,一双黑色眼睛如同弯月,嘴角露出新鲜玫瑰花一般的笑容,“我是蛊术天才啊,一两个小小蛊虫岂能奈我何?”
“真的?你确定?”江凌云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常——他的眼中全都是担心和怜爱,这种眼神几乎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脸上,就连副将和医官也微微有些惊讶。
“你不要担心我啦,救人要紧,迟一个时辰就会多死很多人,瘟疫比战争还要可怕,你不会不知道吧?”巫灵灵挑起眉毛,坚毅地看进他的眼,语气掷地有声地定他的心。
——她真的不怕么?不,从刚才她的探测蛊来看,那疯魔蛊断断不是一般的蛊虫,似乎是经过了变异的,连自己这几只驯养了十五年的老蛊虫都险些被害!
灵灵赴险1
这十只彩色蛊虫大有来历,乃十方谷巫家所有继承人一出生就跟在身边的,已经伴随她十几年,是她的宠物,也是她的朋友!
方才几乎损失了四只,收回指甲之后,十只蛊虫刻意地用心电感应能力告诉灵灵——这些蛊虫不是一般巫蛊,最好不要跟它们发生接触!
而且听刚才医官所说的症状,此次图坦国出动的绝不只是一两种蛊虫那样单纯……她虽说从襁褓中就开始学习蛊术,可毕竟没有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种奇奇怪怪的蛊虫,并且还有疯狂的传染性!
但是,她不怕。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于愿足矣。
知道么……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希望为他做一切事情。
看到他眉头打了一个大大的结,就想伸出手去为他抚平。
看到他眼睛里疲惫的光芒,就想把自己的能量都给他。
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叫,就恨不得自己不吃东西都给他。
这就是喜欢吧?
“那,你要小心哦,要是回不来,看我怎么治你!“江凌云虽说基本同意了,可是第六感告诉他——她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笃定——这个不祥的念头一闪而过,然而他极力阻止自己这样想——现在,她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不能空守一座死城……
“嗯,我一定会回来的啦,这里的菜那么好吃,我怎么舍得不吃——”她吐吐舌头,对医官道,“医官伯伯,带我去吧!对了,我要准备一面长纱,菖蒲香三两,可以么?”
“可以的,姑娘。”医官看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有些不放心,可是毕竟有人帮忙总比没人强,“姑娘你跟我来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行,我送你们去。”江凌云还是不放心,他脑袋里一根弦绷得紧紧地,似乎告诉他她会有危险。
“你是主将也,怎么能离开城楼,傻了吧。”灵灵摇摇头,又返回几步,“乖,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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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赴险2
“你要小心啊。”江凌云想想也是,看着灵灵念叨,眼睛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灵灵狡黠一笑,倏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面颊上狠狠亲了一下!
来不及管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江凌云,灵灵转过头便跟着医官大步而去!
小东西,你一定要没事啊……
江凌云的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
戴着长纱,笼着菖蒲香,灵灵和医官来到了凉州城西南角最大的医馆,现在这里已经被划分成隔离区,专门收治病人,还没几步便听见哀鸿遍野。
一个青衣小童捂着鼻子迅速地跑了出来,险些撞到灵灵和医官身上,医官怒道:“小崽子瞎跑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青衣小童一看医官忙将手放下:“哎呀,师傅……您老人家回来了!”
“我说你跑什么跑?”
“师傅您有所不知,这医寮里面现在都挤不下人了,就在您出去这一个半时辰送来至少五百人,咱们这医馆现在就连地上和走廊花圃躺得都是人,而且一大半都不清醒,恶臭扑鼻,吓死人啊!”小童脸像苦瓜一样。
“又来了五百人?”医官一惊,脸都白了,“可有出现什么新症状?”
“哎呀我的妈呀,什么症状都有,什么脸变成紫色的了,整个人像麻花一样扭来扭去了啦,头上长角的都有!我看这凉州城这回是要灭了……”小童还没说完,灵灵大步一掀帘子,直冲进医寮!
这医寮原本不小,大概也能容下百来个病人,可是现在人堆人,人挤人,竟然横七竖八地堆了一千来人。果然如同那小药童所说——地上也是人,走廊也是人,花圃也是人,桌上柜上躺着的都是人,一阵腥风立刻扑面而来,恶臭的味道让灵灵这样即使是在蛇虫鼠蚁堆里面混大的女子也猝不及防地倒退了一步。
有些人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青色,獠牙从血红的口唇之内伸出来,如同厉鬼附身;有些人脸色蜡黄地靠在墙边,奄奄一息的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灵灵赴险3
一个中年妇人蓬头散发,抱着紧闭双眼的孩子,目眦欲裂的冲灵灵大张着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发出类似于枭鸣的声音,而她的眼珠,已经变成血红色,瞳仁没有任何焦点。
怎生一个罗刹恶鬼地狱形容!
更可怕的是,其中有几人也是一身青衣的药童打扮——眼看便是这医寮里面原本煎药的童儿,也变成如此模样,让人看了便毛骨悚然。
戴好面罩的医官不知何时已经跟在灵灵身后,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瘟疫了……而是妖术……难道,我凉州城是真的要灭了?上天亡我,上天亡我——”说着,竟然老泪纵横。
“医官大叔,你先不要感叹——之前我让你带的散矾过樟脑的蓝布呢?”灵灵将面纱掀起一半,一双眼珠平静如水,先前的些微惶然已经浑然消失殆尽,娇小的身躯散发出一股沉默的力量!
医官一凛,不由得乖乖回答道:“准备在外面了。”
“拿过来,首先将病人所居之处和医护人员隔离开!”
“可是这瘟疫毒性如此强,有用么……”
“别啰嗦,快去!”灵灵大步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位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的眼珠已经向外凸出,眼角流出青色液体,含含糊糊地一直在说些什么,语调听起来十分阴森可怖,最可怕的是他肚大如箩,似乎怀孕七八个月的妇女,有甚么在蠢蠢欲动一般。
“是……”医官不敢啰嗦,赶紧出门了,事实上他也不愿意待在这儿。他心想这个女子真是奇了怪了,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
医官不禁蹙起眉退了一步:“姑娘你先把面纱戴上,小心被感染——”看将军对她分外怜惜暧昧,要是这女子也被感染了,他的脑袋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你不要管我,先去派所有未被感染者将走廊围上!之前来的时候江将军已经下过命令一切都由我巫灵灵说了算,你要违抗军令么?”灵灵半转过头,她原本平平无奇的面容在这一刻散发出惊人的光辉!
——亲亲们,预告一下,《相公岂敢将我弃》将在800章左右完结,争取在4月1日前完结,还有20天,请各位期待哦,快到结尾了会非常精彩滴:)
灵灵赴险4
灵灵见他走了,便默默以心术召唤,十指运出蛊虫——然而那之前受伤了的四只蛊虫貌似受了惊,死活唤不出来,灵灵无奈,只得先以另外六只充数。
六只蛊虫在中年男子肚皮上形成六芒星,明明灭灭,显然威力已经不如最初。灵灵只得以自身内力不断补给,随着六芒星慢慢亮起,男子腹中隐隐约约形出一个混混沌沌的黑色影子,不知是何物。
没了四只先遣部队,灵灵只得自己亲自动手,扯下一块浸染了菖蒲汁液的布包在手指上,摸了摸男子的眼眶,又撬开他的嘴巴看了看,继而将手放在他肚腹上感觉那种跳动。
奉医官之命布下蓝布帷障的几个小童看见灵灵这样简直要吐了,不敢再看忙缩回布幔中去。
“果然是裂变蛊……”灵灵长叹了一口气,从各种迹象看来,这个男子就是蛊主——也就是这一次瘟疫的总宿主。
她之前就想过图坦国的军队在凉州城外至少是半里,不可能有太多飞箭能够飞进凉州城内,想必只有几只箭飞进去,而有那么几人就是总宿主,以咬别人或者水源传播的形式将蛊虫分裂传播出去,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疯狂地爆炸式蔓延开来。
裂变蛊因为威力太过可怕而且很容易就毁灭对方甚至吃掉其他的蛊种,即使是在蛊国——十方谷也被严禁使用,灵灵出身的巫家更是世世代代教导继承者绝对不可以使用这种背天逆命的蛊——看来这次图坦国大祭司已经是丧心病狂了。
灵灵蹙眉苦思——这裂变蛊虽然看似可怖,却只强在变态的传染性,并不是多么毒入膏肓的蛊,不然现在死的人怕不是几百,而是几万了。
要配出防治的药方其实也不甚难,她现在几乎就可以写出一个药方,再加上她的蛊虫之力,很快便可起效。只是最关键的问题在——若是要解除现在这千把人的蛊,必须将宿主的蛊活活取出来!
灵灵赴险5
灵灵毕竟没有以杀掉宿主的方式驱过蛊,现在脑中一片空白。
“姑娘,可有办法了?”布好了布幔,医官还是很有责任心的,围上面罩过来看灵灵究竟有何办法。
灵灵眉一蹙,飞快地取出携带着的纸笔写下分别两个药方:“拿着,最快的速度去配这两个方子,先前一份分发给城内众人,每个人都要服用,男子服用一份,女子服用一份半,二岁以上孩儿服用半份,二岁以下的燃成香灰不停嗅闻。第二份方子抓好药带回来,记着在路上一定要小心传染,菖蒲香要随身携带,知道么?”
“是。”看到了灵灵方才诊治病人的模样,医官现在对这个少女只有佩服,“我们立刻去!”
灵灵略微松了一口气,又在室内梭巡了一圈,使出清凉解毒的术法给室内的病人们施了法,让病情轻的可以恢复意识,重的也不至于就死去,可以等待煎药来临。
这两个药方可以暂时减缓蛊毒的传播……可是,归根到底,总宿主一定要解决……怎么办……
可是她不想这样活生生地取走一个人的性命啊……
凌云,要是你在这里,一定不由分说地告诉我,杀了一个人可以救一城的人,绝对不会犹豫吧?
可是,谁没有父母妻儿,为了全城的人就必须要一个无辜的人死……她心里还是觉得很难接受。
她愣了一小会儿,忽然外间几个药童欢呼道:“药来了,药来了!”
来了?太好了。灵灵欢喜地走出去,却惊愕之极地发现马车上下来的几人,包括方才的医官面色显现出一种荧荧的青,好似池底苔藓的颜色!
“不对!“灵灵急速飞奔过去,足尖在空中弹起,一手将两个就要迎上去的小药童狠狠推开!
那医官面色越来越绿,端药的手也颤抖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就要冲着灵灵咬过来。
灵灵来不及多想,一脚朝医官的手腕踢过去!
不要杀我爹爹1
没人知道她巫灵灵不但会术法,还会点儿武功——只不过她平日里不爱使而已,觉得那是粗人的玩意儿。
医官的手腕啪地一声脱了臼,灵灵稳稳地在空中接住药碗,飞速传给药童:“快进去喂药!”
甫一转过头,医官的森森白牙已经快要逼近她!
她来不及考虑,鼓起浑身真气,她的修行登时张开一张巨大结界!
她所驯养的蛊虫瞬间腾出身体,在空中变成簇簇火焰,朝医官心口攻击而去!
医官毕竟是凡人身躯,敌不过灵灵的蛊虫灵力,很快就俯卧在地,晕了过去。
“太好了,太好了!!”一个小药童高兴之极地蹦出来,“醒了!!好多人醒了!!!”
灵灵心中一喜,也跟着掠进门去,果然看见至少有百八十人,也便是以前蛊毒比较轻微的人醒了过来,虽说神智都有些迷糊,眼神却都恢复了正常。
她刚心一松,却发现其他人,那些蛊毒较重的似乎情况更严重了。
很多人甚至开始吐出绿色的脓水,有几人才刚刚苏醒,被那脓水沾到又晕了过去,全身立刻变成荧荧绿色,长出獠牙。
灵灵攥紧手指,心想不能再拖了,没有办法,必须将蛊主解决掉!
她不想杀人,也不想毁灭一个家庭,然而她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去……以及一座城倾覆!
凌云,你会赞同我的……她狠狠心,双手捏成十字,唤出火焰光刃,就要朝着那蛊主的肚腹劈过去。
对不起……
希望你来生投一个好胎……
就在这时候,她背后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不要杀我爹爹!”
灵灵一惊,一转头,见到一个小女孩,大概只有三岁大,脸孔脏兮兮的,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双黑色小鹿般眼睛却好像穿透重重迷雾,打中了灵灵的心。
这个小女孩,多么像曾经的自己!
不要杀我爹爹2
这个小女孩,多么像曾经的自己!
记忆纷至沓来……
五岁那一年,爹爹忽然极其严肃地将自己叫到他平日里秘密修行的内室中间。
当时的灵灵完全不明白为何爹爹一声缟素,原本和悦开朗的他,眉宇中却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爹,你不舒服?”她奶声奶气地问。
“爹爹要走了。”爹爹看着灵灵,眼中闪现一抹怜爱与不忍,“灵灵,你自己以后要好好的,听师傅的话,做一个合格的蛊术传人,千万不要主动去害人……知道么?”
“爹爹,你要去哪里?带上灵灵啊……”灵灵自小丧母,和爹爹相依为命,听说爹爹要走,自然不依不饶。
爹爹只是苦笑:“不能带你去。”
自然,后来灵灵就知道了,爹爹要去的,是另一个世界。
那一日下着大雨,十方谷的巫家门口扬起暗黄|色的纸钱。一个高大的蒙面人影站在门口,手指中绽放出血红色的光芒。
“巫定云,时辰到了,出来受死!”
爹爹乃是当世一流的蛊术国手,却被那人几下便牢牢地控制住,灵灵赶到门口时,爹爹已经跌在了泥水里,脸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却吐出行行鲜血。
“爹爹!”她小小的身躯冲到门口,怒吼道,“不要杀我爹爹!”
“灵灵!!!”爹爹勉力抬起上半身,凄厉地命令她,“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要杀我爹爹……”她置之不理,跑过去就要向着那人挥出小拳头。
爹爹长叹一声,双指并拢,朝着她背心狠狠击过去。
——后来,她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爹爹盛大的葬仪……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些尘封已久的往事,可是在看到这个小女孩的同时,它们又破土而出!
“你要杀我爹爹么?”小女孩的眼光中有着超越年纪的成熟和冷静犀利。
不要杀我爹爹3
“你要杀我爹爹么?”小女孩的眼光中有着超越年纪的成熟和冷静犀利
她转动着眼珠,咬了咬嘴唇,“你不要杀他,求你了,我娘早就死了,我只有爹爹一个亲人了……我爹爹是个好人……要是爹爹死了,我就会被卖掉,也许被卖进青楼,这辈子就完了……求你……怎么都好,不要杀我爹爹……”小女孩流出两行清澈的泪水,在脏兮兮的脸上像两条小溪。
“可是……你爹爹要是活着,很多人就要死。”灵灵摇了摇头,一字一句清晰地道。
“我求求你了,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给你磕头了……”小女孩扑通跪下,小脑袋就向台阶上狠狠地撞去!
鲜血缓缓地渗出来,灵灵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鲜艳的花。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心如同一团乱麻。
她转头看看那宿主,他的肚腹已经涨大得好似要爆炸开来,那黑影更是比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大了整一倍!
不行……来不及了!
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再不杀了他,那蛊母就会横空出世……到时候别说是自己,就算师傅过来也没有用了……
死的人会比现在多十倍百倍!
灵灵心一横,拔下头上的发簪朝小女孩的颈后|岤位击去,小女孩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灵灵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心软——是的,她自己可以万劫不复,但是她不能让这座城颠覆……因为,这是她所爱的男子以生命守护的城池!
她默念咒语,腾起蛊光刃,蛊光刃渗着森森的蓝,将室内映照得好似一块巨大的蓝水晶。
灵灵脚尖点地跃起,腾上半空,倒提光刃就朝男子的肚腹刺去——
一片巨大的绿光立即爆出,惊天动地……
她紧咬牙关,召唤出自己所有的蛊虫,在半空中密密麻麻布起七彩流淌的结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
绿光慢慢地,慢慢地散去……
遇袭1
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无力地坠落到地上,好似枝头坠落的樱花花瓣。
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那蛊母在她犹豫的那一刻已经增强了百倍力量,朝她恶狠狠地攻击过来,令得她险些丧命……然而到底自己的修行更正一路,坚持到了最后……
只是……那人到底是活不成了……
半个时辰后,室内的几百人依次苏醒……
獠牙缓缓褪去,皮肤颜色恢复正常,也不再呕吐抽搐,一个一个睁开眼睛……
医官也缓缓地恢复了意识,几个药童将他搀起来,他心中惊喜无比——自己是去买药时不慎被一个病人咬了才变成这样……
医官匆匆地跑进医寮,看见的是一张张正常的面孔,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到处寻找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终于在医寮的角落,他找到了那女孩子——她原本红润的小脸已经完全苍白,连嘴唇都显现淡淡的青,身躯软柔无力,还好脉象基本正常……
这位灵灵姑娘,真是太累了……
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病人……医官心中对她感激莫名,心想这次一定要给这位姑娘立个药师祠来歌颂她的功德……
他想要抱起灵灵往外走,可是倏然又缩了回来——他大抵也能猜到这姑娘是将军所喜欢的女子,他有些不敢冒犯她。
他犹豫着挠了挠头,想着干脆叫两个药童过来将她抬出去比较合适。
“喂,来人啊——”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大喊。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利光向着灵灵背心刺过来!
医官回过头时已经迟了,原本虚弱地委顿在地的灵灵白衣的背后一片偌大的血迹!
好像一朵蔷薇花,缓缓湮染开来……
“哈哈哈……谁叫你杀了我爹爹!”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手握着簪子,簪子上还滴下浓艳的鲜血,凌然站在灵灵身后。
医官呆了。
遇袭2
医官呆了。
小女孩唇角露出完全不属于孩子的表情,残忍而怨毒,“血债血偿,你这一命还一命,很值得——”
“甚么?”江凌云才得到最新讯息来说凉州城的病人基本都已恢复了意识,城内的瘴气也慢慢地散去,正在满心喜悦之际,却听见了医官带来的坏消息。
“将军,那位巫姑娘……她受伤了……”医官实在开不了口,战战兢兢地看着江凌云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
“怎么搞的?”
“这,这也是忽发状况……”医官惴惴不安,简明扼要地大致将状况说了一遍,江凌云的指甲掐进手心,“那该死的女娃呢?”
“已……已经被押了起来。”医官想幸好自己眼明手快,要不被那小女娃跑了,自己脑袋可是要搬家。
只是那个刺伤了巫灵灵小姐的小女娃简直就是个小妖魔,被抓起来时不但没有害怕恐惧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