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第40部分阅读
相公岂敢把我弃:王爷恋上下堂妻 作者:rouwenwu
矮墩墩地蹲在那里,萧榭摸了摸,不禁取笑道:“江凌云,过了这几年,你的品位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
江凌云神气活现地道:“我这品味很好,貔貅有嘴没屁股,是招财进宝的,自从我放了两个貔貅在这里啊,我又是升官又是打胜仗,哼哼,真是平步青云——”
萧榭闷笑道:“那不是跟你一样?”
“……”江凌云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啊,死萧榭,你竟敢取笑我,你不想活了,也不知道是谁把你从那半死不活的地方救起来的——”
“咦,我又没有说什么和你一样!”心情一好,萧榭的毒舌再次发挥功力。
江凌云气得直瞪眼,朝着眉儿哭诉道:“你看,你相公就是这么一张嘴,这么多年来我简直被他气死一万次,徒弟媳妇儿啊,以后这苦就由你来承受了,唉,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苦了你了~~~”他故意叹息连连。
“我不怕,他说不过我的。”眉儿抿嘴微笑,眼神灵动无比。
那种默契,那种心动,只有在和他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这就是爱吧……
“那是自然,谁能说得过林家大小姐,那不是找死么?”萧榭自然地搂住她,“我呀,也不和她吵嘴,直接堵住她的嘴就万事大吉。”
眉儿脸一红:“喂,这是别人家呢!”
“别人家又怎么样,我们就是夫妻恩爱,气死他。”
江凌云暴跳如雷:“你们想气死我这个孤枕独眠的么?唉唉唉,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将军,要是出师未捷就被你们气死——”
眉儿忙安慰他:“哎呀凌云你不要气,我会帮你在灵灵面前多说好话的,一定让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喜相逢5
“哼,这还差不多。”江凌云哼了一声,打开大门,便有几位侍卫小厮上来行礼。
“哥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一个少年声音在房门口响起,“我在这里等着向你道贺,你莫不是又去喝花酒了?”
江凌云斥了一声:“甚么喝花酒,你哥哥我现在可是大将军了,别损害我的形象。”
“嘿,大将军又不是不能喝花酒,你放心我不会跟爹说的啦——”那少年转过声来笑道,却突然看见江凌云身后的萧榭和眉儿,“这二位是——”
“咦?!”眉儿看这少年眉目依稀熟悉,“你是?”
“咦?!”那少年的惊讶不亚于眉儿,“你是相国家大小姐?!”
眉儿这回也认了出来:“你,你你是江飞瀑!”
江飞瀑眼睛瞪得溜圆:“你不是死了吗?咋又回来了?还和我哥一起,哎呀呀,莫不是我哥身上不干净,遭了邪气了?哥,赶紧找个道士去!”
“道士个屁!”江凌云怒叱道,“林大小姐本来就没有死!”
“我不信,那个时候全天下都知道她被烧死了……”飞瀑腿都颤抖了。
眉儿苦笑——还说自己被烧死了……她连忙拨开江凌云:“飞瀑,我是没有死,你看看,我是有影子的。”
江飞瀑原本也非胆小之辈,只是倏然被这么一吓有些慌神,待到看了看眉儿的影子,又感觉到她的体温,忙笑了起来,洁白牙齿在月光下光彩动人:“你真的没有死,太好了!当时上下传闻你死了,我们好些同学都可难过了,说你虽然有些傻气,但人是很好的,很好玩,长得也不错——那个你的同桌付源还记得不?原来他偷偷喜欢你啊,听说你死了他病了一场,后面好不容易好了——哎呀哥,你打我做甚么?!”
江凌云脸色发青:“飞瀑你瞎嚷嚷甚么,林大小姐是我徒儿媳妇,你在这里说什么谁喜欢她了?”
飞瀑不忿:“我哪里知道那么多……”
喜相逢6
飞瀑不忿:“我哪里知道那么多……”
萧榭在一边含笑道:“我不会吃醋的啦,我媳妇儿越多人喜欢,证明我的眼光越好,也说明我们越般配——是不是?”他顺手摸了摸眉儿的脸颊,面色爱怜无比。
眉儿面一红:“你们别理他啊,越理他他越来劲。”
江飞瀑看清楚萧榭又是一惊:“你,你不是失踪了快两年的宣王殿下,大家都说你早就粉身碎骨了——”
“是啊是啊,他们夫妻两个从黄泉里头爬出来,找到哥哥我了,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啊。”江凌云长叹道,又将前因后果大概地说了一遍。
江飞瀑听得啧啧有声:“哇,眉儿,宣王,你们两个人简直就比眉儿当年拿出来租的那些小说本子还有趣呢。”
萧榭眼中一亮,挑眉道:“我早就猜嘛,娘子,你是不是就是缠绵梦姬——”
眉儿抵赖道:“不是不是,这个真不是。”
萧榭笑道:“这个可以是。”
眉儿赶紧打转话头:“喂,飞瀑,蔚南启那厮怎么样了?”
“蔚南启啊,早就成了大财主了。”江飞瀑啧啧连声,“他老子死了以后他一手将蔚家商号发扬光大,书坊成了赚钱的一条大路,光是靠那几本书他就弄得风生水起,可惜你失踪以后他就意兴阑珊,也没去搞新的书,有时候我们喝酒他就说眉儿不在了做新的也没意思,还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眉儿心中感动不已:“明天我去看看他。”
“好啊!”江飞瀑一拍大腿,“对了,南启上个月娶亲了,你猜娶得谁?”
“不知道啊。”眉儿摇了摇头。
“哈哈,就是你的那个丫鬟小怜啊!”江飞瀑神秘地笑,“想不到吧,蔚南启这个猪头猪脑的家伙还真有美人福呢!”
眉儿心中欢喜无限,倏然想起当时小怜是跟着小辰他们一起到了浣纱居,却怎么又会嫁给蔚南启?
想必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花好月圆1
不过以蔚南启的身份,娶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想必也是需要力排众议的勇气吧!
当时还以为南启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却没有想到他是真心喜欢小怜……
对小怜来说,这也是幸福吧……虽然南启并不是多么英俊潇洒的男子,却相当靠得住,要是放在现代也是一富二代啊,何况还精明能赚钱!
眉儿面上越来越是欢悦,拉住萧榭道:“没想到我们不在京都这阵子,发生了这么多好事。”
萧榭刮了刮她的鼻子:“小东西会不会说话,这不摆明承认我俩是瘟神嘛!”
凌云和飞瀑尽皆大笑。
凌云和眉儿忽然想起还要给萧榭上药,忙唤家丁拿了最好的金创药来,眉儿将萧榭扶进内室,令他趴在榻上,褪去他上衣,便是心中一痛。
他健壮后背全是大大小小伤痕,虽说都不算深,却也鲜血淋漓,她能想象他有多疼。
然而,他却一声呻吟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陪她说话,陪她笑。
“你这傻瓜,这么多伤就该早回来啊……”
“我不痛,我看见你就一点事也没有了……”
“可是我会心痛!”
“不要心痛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么?”萧榭倏然弓身将她扑倒在榻上,敏捷犹如一头猎豹,“我的毒也解了,现在身体好得很,今夜可要好好整治你……”
“你这一身的伤,少来……”她点点他鼻子,嗤笑道,“要是伤筋动骨,你可要一失足千古恨了……”
“不会的,多运动有助于活血化瘀……”他倏地将她手腕按住,滚烫的吻落在她脖颈上。
“喂……先上药……”
“我是伤员,我说了算。”
“你怎么这样坏——”
“好啊,你都说了我坏,我要是不坏一点就是不听娘子大人的话了……”
月圆花好。
外室,飞瀑挠了挠头:“哥,他们这是去上药了,还是上别的,为啥要这么久……”
把酒尽欢1
“你个小猢狲不学好。”江凌云叱道,“没听过么,小别胜新婚……”
“额,那我们慢慢等,哥,先喝杯酒……”
——好不容易“结束”后……
月上中天,四人把盏。
“我呢,要做大铎王朝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比我爹还牛——!”江凌云豪气干云。
“还有呢?”眉儿托腮,面红如桃花。
“还有,我要娶巫灵灵做媳妇儿,这样谁要是敢惹我我就用蛊虫搞死他——!吃他的心肝脾肺胃,喝他的血!”
“……”眉儿苦笑——这家伙还真是一根筋,怕也只有灵灵受得了。
“飞瀑,你呢?”眉儿挑眉,“也要继承家业,做将军吧?”
“嗯……我家已经有我爹我哥两个将军了,我不想再做一样的事情,一家人重复,多没意思呀——我将来,想做一个使官!”他喝得也有点高了,脸涨得通红,终于说了出来。
“哎呀,好志气。”眉儿赞赏道,“怎么有这样的理想?”
“因为这么多年我看见爹爹和哥每次打仗回来都很疲惫,而且也会死很多很多人,我总是在想国家之间的矛盾一定要打仗么?凭什么就不能通过和平的途径解决呢?每次将军建功累累,又有多少士兵马革裹尸……一将功成万骨枯!所以,我希望能够做一个解决国家之间问题的满腹经纶之人!”
“你小子也太单纯了,像图坦这种狗贼国家一肚子坏水,你就是跟他们说几牛车的道理也是没有用的,他们就是一个野蛮民族,只有打,打死他们,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才罢休!”
飞瀑有些不服气地瘪着嘴道:“图坦之所以会那么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大铎王朝将人家作为附属国一百多年,年年纳贡,他们自然心中不服了,哪个民族会高兴一直有人骑在自己头上?他们自然要反抗——”
把酒言欢2
“你个猴儿崽子还教训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教训你……”江凌云这暴脾气立马发作,顺手抄起一只下酒的鸭掌就朝飞瀑扇过来。
“——诶,江凌云你发什么飚,飞瀑说的有道理,你这个夯货自然不懂。”萧榭微微一蹙眉,指尖一颗乌梅弹射而出,瞬间江凌云捏着鸭掌的两只指头一阵酸麻,登时鸭掌落进了他自己面前的酒杯。
“哎呀,萧榭你这个王八蛋搞什么鬼,油腻腻地,真恶心!”江凌云破口大骂,“你说我不懂,那你来说说?没想到你这家伙——”
依照江凌云的性子是要继续下去说“刚才大战一场现在还这么有劲”,然而江飞瀑看见眉儿在这里怕不好意思,忙死劲咳了两声,江凌云才意识过来,忙住了嘴。
“你当然不懂。这些日子我在图坦,发现图坦国民也是如同我们大铎王朝民众一般纯朴善良。连年征战令得他们家破人亡,即使是幸存下来的也由于战争破坏了他们的土地、牧草、牲畜而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有时候一家三代十几人都只能睡在露天毛毡上,确实很值得怜悯。”萧榭目中宝光流转,语气淡淡的,却有不可置疑的威严。
眉儿脸一红,她最喜欢他这样运筹帷幄的模样,不怒自威,以理服人,气质卓然……
这就是她爱的男子。
嬉笑时和她一起亲密无间,说起正经事来自有一股贵气威严,叫她怎么能够不心动。
“哼,那是他们活该,谁叫他们要和我们打仗的。”江凌云还是不服气。
萧榭唇边滑过一丝无奈:“他们也有他们的不得已。我朝年年令他们纳贡,这几年来图坦国一直大旱,收成大减,每年还必须交上数量不菲的粮食、牲畜以及珍宝。加之图坦君主也好玩乐奢侈,对待民众赋税更重,叫他们怎么受得了,因此会想到要打仗也是必然。”
眉儿笑笑:“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不想做皇帝1
“嘿,他们皇帝自己不行,为什么不推翻皇帝,要和我们打仗啊?”江凌云仰脖喝完一口酒,“真没道理。”
“图坦国政教合一,每一个国民都信仰他们的国教,而大祭司往往又受皇帝控制,因而他们是绝不会反抗皇室的。”萧榭语气中有些苦涩,“然而这一次却例外了——这一朝,大祭司控制了一切,而且他……”
想到萧钧天的身份毕竟不好外泄,萧榭便住了口,眉儿心知他心内苦涩,便拉过他的手轻轻握住,给他温暖的力量。
萧榭心中感激,只有她懂得他的苦楚。
“萧榭。”江凌云虽说方才已经模模糊糊听到一些,然而既然萧榭不愿意细说他也不好问,愣了半晌,忽然问道,“若是你做了皇帝,应该不会再打仗了吧?”
眉儿一听此问,心便悬在半空。
萧榭脸色一白,将酒杯轻轻往桌上一扣:“这话怎么好乱说的,我又不是太子。”
“那个太子算个屁,他哪一点比你强!皇上也喜欢你,不过就是那个老不死皇后在强撑着罢了。”江凌云挑眉道,“只要你想当皇帝,我江凌云一定支持你!”
“我不想。”萧榭挑眉淡淡地笑了,笑容里似乎有流水桃花的影子,“我不想承受那样沉重的命运,现在我只想和眉儿在一起,也许等到结束了一切之后我们就离开这一切纷扰,闲云野鹤去。”
“萧榭,真没想到……”江凌云愣住了,张口结舌之际,江飞瀑却鼓起掌来:“宣王哥哥,你真是个好男人!也只有你配得上眉儿!”
眉儿早愣在那里,眼中泪光闪烁。
关于他们的前途,她是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毕竟她明白他处在一个多么微妙的地位,进一步,也许就是真龙天子。
然而,他愿意么?
她从来不曾强求他要和自己一起浪迹海角天涯,对她来说,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刀山火海尚不足惧,何况一个帝位?
我不想做皇帝2
然而,却不曾想到萧榭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天下!
“你这傻瓜……”她控制不住地颤抖了手指,看着他,泪盈于睫。
“我不傻,我觉得我是世上最聪明的男子了——不然,怎么可以得到你呢?”他挑起唇,对她笑,目中繁星点点。
她的心再一次迷惑……
他总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在一瞬间将她征服。
“咳咳咳咳咳!”江凌云在旁边狠狠咳了几声,二人才从四目相对的物我两忘境界中清醒过来。
眉儿颊上依旧嫣红,语气中却是俏皮无比:“凌云,你着了风寒么?”
“风寒算啥,我是心寒,心寒!你们这两人简直就是见色忘友——”
“哎呀哥,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人家小别胜新婚,你一个单身汉就别在这里酸溜溜的行不?”
“谁说我单身?我有未婚妻的,她只不过暂时不在!”
“嘿,人家早把你忘了。”飞瀑也继承了江凌云的不给人留面子的德行,抓住机会反击江凌云。
“呸!我这么帅,英俊潇洒能文能武,她哪里敢把我忘了?!”江凌云吼得虽然凶,心里却着实拿不定把握,额头渗出几滴汗。
“好了好了,你帅,比东方不败还帅,灵灵不会忘了你的。”眉儿忙着安慰这颗受伤的心灵,“而且据我观察,你们两个人是月下老人亲手牵起来的红线,分也分不开!”
“还是我徒弟夫人会说话!”江凌云这下高兴了,也不去管谁是东方不败,“萧榭,可是若是你不当皇帝,那个夯货太子也不行啊,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可不能败在他手中——”
“也不一定是太子啊。”飞瀑忽然插了一句嘴。
“那还有谁啊,你个笨蛋。”江凌云冷笑,“皇上一把年纪了,现在再生来不及啦,看他也不行啦!”
萧榭咳了一声。
江凌云悻悻地住了嘴。
飞瀑却小声道:“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
秘密皇子1
“甚么?”三双眼睛一起异常八卦地看着他。
飞瀑一下子感受到了作为八卦核心的快感,故弄玄虚地道:“这事儿千万千万不可外泄,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事儿,是我的打小玩伴儿小印子告诉我的,他运气不好,家道中落十岁就给割了,进宫做了太监——”
“你有完没完,快说正题!”江凌云一巴掌就打在他头上,梆地一声。
这下子萧榭和眉儿都懒得打抱不平了,谁叫他自己这么多废话的!
“好好好,正题就是皇上最近有些不对。”
“甚么不对?”萧榭目光沉肃。
虽说自己从萧钧天那里听说了许多父皇过去的事情,也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然而血肉之情毕竟浓厚,他还是很尊敬父皇,更加不想他出什么事情。
“小印子说皇上常去一个秘密的园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
“你这不是屁话吗,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难不成那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人?难道皇上他是两条腿自己走去的?”
“当然皇上是坐车去的,但是所有带皇上去过的人全部都被喀嚓了!”飞瀑很有说书的天赋,说的那个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大家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一股寒意。
“不可能吧,皇上一向仁德……”江凌云无力地反驳着。
萧榭一脸沉肃,眼中晶光乍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这说明什么呢?想必是皇上藏起了什么东西——不,是甚么人,不希望被人看到。”只有眉儿最理智。
“是的,眉儿说的对,小印子猜测……皇上似乎有一个秘密的妃子,和一个秘密的子嗣!”飞瀑揭露了高嘲。
“啊?!”
三人异口同声,眼睛都瞪圆了。
眉儿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可能吧?皇宫那么多张嘴,那么多双眼睛,怎么可能皇上有一个妃子和龙子却没有人知道?难道没有人伺候他们么?关键还不是这个,而是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秘密皇子2
“是啊,莫说皇上有一个妃子和一个皇子,就是有一百个一千个,当然只要他生得出来——那都是天大的喜事,干嘛要隐瞒?你这发小儿不靠谱。”江凌云挥了挥手。
“可能确实是真的。”萧榭幽幽地道了声,“我曾经在宫内听一名小太监说过一名‘静妃’……然而根据我的了解,后宫绝无这样的一名妃子,后来我也查证过,莫说静妃,就是嫔、贵人、美人中也没有这么一个人。”
“静妃……”眉儿重复了一遍,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不,不是不对,是有种莫名的感受……静……静山……
她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联想,真是发生了太多事情,思绪缭乱了。
凌云也愣住了:“难道是真的?”
飞瀑继续:“而且小印子还说,那名皇子应该也不太小了,大约也不是孩童,皇上这样处心积虑地将他藏匿起来,想必是有让他继位之意!”
眉儿惊呼:“那么说,这个妃子和这名皇子很重要,皇上之所以要藏起来,就是不想让皇后发觉这一切!”
萧榭沉声道:“那真是太奇怪了,自从我母妃去世后,我从不曾听过父皇特别宠幸过哪一位妃子!”
母妃……丽妃……神女……
在图坦听到的种种传言沁入他的心——真的是父皇杀了母妃么……
他的心再度阴霾密布。
然而,奇怪的是,他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感觉……父皇是不会杀死母妃的……就算用尽一切手段也不会。
此时的萧榭恢复了所有记忆,却忘了他在生死边缘的那个梦,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的母妃也许并没有死。
眉儿正色道:“这件事情很关键,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查一下,毕竟此事关系到天下苍生。”
萧榭沉吟一会儿道:“明日我便回宫,眉儿,你和我一同回去。”
眉儿淡淡地叹了口气:“你先回宫可以么?我想去……回趟家。毕竟一回宫,就很难再出来了。”
宣王归来1
萧榭看了看眉儿,她眼角眉梢都写着思念,他也明晓她的心情——这么多年不曾回家,她一定也思念自己的亲人吧?
他颔首道:“好,那你留宿一晚吧,后天我来接你回宫。”
眉儿喜上眉梢,睫毛上跳动点点月光:“太好了!”
“自己要小心。”他关切地凝望着她。
“嗯,我知道……”她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小辰,简直是心花怒放。
那一晚,四个人都喝得大醉。
日后想起来,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如青春岁月之中盛放的烟花。
再回首,往事悠悠。
那一日,是个大晴天。
京都已经阴雨连绵了半个月,这一日竟然天朗气清,蓝天纯净,眼光和煦明媚,大家都说拜昨晚的皎洁月光所赐,想是有甚么好事要发生了。
果然,一件令人震惊的好事很快便传进了宫门。
“来者何人?”宫门的卫兵循例喝问。
那玄衣的男子微微掀起斗笠上的黑纱,笑意中带着些威严:“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参,参见皇上!”
此时庆德皇帝正准备起身去密园看望辰儿和玲珑,一名他最信任的太监李公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奔了进来。
庆德皇帝微微蹙眉道:“何事?这样着急忙慌的。”
“宣王,宣王……他……”李公公的腿筛糠似地抖。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提起宣王?”庆德皇帝面色微微一沉。
“宣王他回来了!”李公公好不容易将声带放到正常位置。
“甚么?”庆德帝揉了揉太阳|岤,“你该不是老眼昏花了吧,李公公,宣王都已经失踪快两年了,谁都知道他已经……”
“是啊,可是他回来了!!!”李公公赶紧叩了几个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
庆德皇帝整个人都觉得晕眩,颤巍巍地倒在龙椅上,发声困难:“榭儿,他没有死?真的?这不是朕在做梦?”
“不是做梦。”
宣王归来2
“不是做梦。”
阳光,那样炽烈。
那个修长的身影缓缓地走进来,在一片白花花的眼光铺陈下,他俊美恣意地好似天神下凡。
“榭儿,榭儿……”庆德皇帝从来不曾有这样失常的时候,他这一生永远都是镇静无比的,运筹帷幄,即使是在听说萧榭坠崖的消息时依旧保持着基本的冷静自自持,然而今日当他期盼已久的爱子归来,他第一次出现了眩晕。
一滴微微浑浊的泪水,从他眼眶滑落。
“榭儿不孝,参见父皇!”萧榭同样是眼眶一酸,即使他心中对父皇是否亲手杀害了母妃有所疑问,即使他停了萧钧天的故事之后对于父皇的冷酷和杀意有了新的认识;虽然他也怀疑父皇那个秘密的妃子和皇子……
然而此情此景,他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父皇,永远都是他最崇敬的男子。
不可改变。
“榭儿,起来,快起来……真的是你?真的不是做梦?”庆德皇帝站起身,握住走向前的萧榭,双肩颤抖,“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朕没有失去你!”
“孩儿不孝,这段时间……”萧榭正准备大略地叙述一下别后情况,自然和萧钧天晤面这一段他准备跳过不言,然而庆德皇帝根本不由得他发话便高声道:“今晚准备设宴!!庆贺宣王归来!!”
“父皇……”他心中澎湃万分。
忽然想到——若是母妃真的是被父皇杀死的,父皇不可能会对自己如此爱若珍宝吧?
“别说了,甚么都别说……让朕好好看看你……要是……要是她……“庆德皇帝倏然闭口不言,然而眼中的火焰依旧泄露了他的激动。
萧榭心中一凛。
她?
她是谁?
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轻信所有父皇言语的少年,敏锐地审视着,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与此同时……
到了。
终于到了。
眉儿欢悦地跳下马车——唉,这京都的城市建设也搞得太乱七八糟了,两年前这浣纱居明明是自己好不容易千挑万选找到的宅子,现在竟然兜了老大个圈子才找到路。
天崩地裂1
“小辰!李妈!”眉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一边高声呼唤一边朝大门奔去——咦,奇怪了?
这大门怎么是紧锁的?
想必是李妈谨慎,大白天地也反锁了门,唉,这样固然好,只是小辰身子弱,老是关在门里怕也不妥呢。
她叩响门环:“李妈,是我呀,开门,开门!”
心中还暗笑着——如同凌云所说,大家都以为自己早早挂了的话……自己这么突然出现,怕不把李妈吓得够呛,只希望她心脏够坚强!
只是,她叩门叩了半天都没人应。
眉儿天性敏感,此时便发觉有些不对。
她再细看一下这门环,登时一惊——这门环上,竟然生了斑斑锈迹!
这是怎么回事?
她抑制住心头的不祥之感,再弯下腰细细察看,越看心便越凉……
门口条石上青苔丛生……
这说明……这门口至少有大半年没有人出入了……
眉儿心中更是恐慌,似乎为了压抑住自己的惊惧,再次喊道:“小辰,李妈,开门,快开门!”
“干什么,吵死了。”对面的宅子倏然开了门,一个老妈子站在门口,“那宅子早就没人住了!”
眉儿心剧烈跳动,忙殷切问道:“这位老妈妈,你知道这宅子里的人去哪里了?”
老妈子撇撇嘴道:“那家原本住着的那位少爷坠崖了,于是老爷便将家丁婆子都遣了回去,说起来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长得也挺俊俏,又懂礼貌,真是——”
后面的话眉儿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全身血液似乎凝结了。
“喂,姑娘去哪啊?!”老妈子看着眉儿狠狠一转头,掉头就跑,“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
眉儿完全没有听见,她绝望地摇着头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或者,这是爹爹为了把小辰弄回家耍的伎俩,怎么能骗过自己……
天崩地裂2
仓皇无措地奔到街口,她才记得要叫辆马车。
“去林府。”她吃力地张开嘴,告诉车夫。
车夫是位和蔼可亲的大叔,盯着眉儿看了许久:“姑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不好?”
眉儿颤悠悠地坐下:“没事,大叔,麻烦快一点——”
“话说这林相国可是权势熏天,颇有声望,姑娘不知是林府甚么亲戚?”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眉儿根本没心思理他。
“话说林相国倒是个儒雅之人,却于儿女之事上没福——之前的大小姐原本名声就不好,好不容易嫁进了宫却意外身亡了,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哦——幸好相国家二夫人还有一对孩儿,想必是要继承家业了。”大叔还在絮絮叨叨。
眉儿倏然有说不出的烦闷,低吼一声:“够了,我烦着呢!”
好不容易到了林府,万种情绪一起涌上来,这里是她的家,她这一世开始的地方,有着所有温馨美好和兴味盎然的记忆……虽说这里也有她不喜欢的人,例如孟梦;虽然当年自己一直想要离开这个束缚自己的笼子,然而经过了这许多的纷纷扰扰之后回想起来,这里竟然是她最依恋的。
可是现在她甚么也来不及想,下了车,直接奔向春园。
爹爹大约去上朝了,今日相公回宫,怕是举朝上下都要庆祝许久……眉儿心内好生酸楚,那便是花团锦簇,这边却是凄凄惨惨戚戚!
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长,好不容易花木掩映的春园近在眼前。
却不知为何也许是疏离了太久,看起来竟然有种疑幻亦真的感觉。
近乡情怯。
她含着泪水一步一步靠近,手指颤抖,终于叩上门环。
那声音,似乎就是她思念的音符。
仿佛心有灵犀,一名鬓发斑白的蓝布褂子老妇人颤悠悠地打开门,眼珠忽然一亮:“小姐?!是小姐?!”
正是李妈。
春园之内,郁郁青青。
只是没有了小辰,变得寂寞无涯。
大宴1
“那么,是去年的事情了……”眉儿整个软在榻上,眼泪好似断线的珠子。
“是的,大小姐,大少爷天天都念着你,怕你有事,在那边宅子还特意设了一个供桌,他日日上香祈祷你平安无事,只是最后他……”李妈泣不成声,“大少爷那时候已经长大了,样子别提多俊俏,我们都说大小姐要是在该有多好……”
“别说了……”眉儿狠狠地捏着手心,划出一道道血痕,“可是小辰为什么会跑到悬崖旁边呢……”
李妈看看四下无人,偷偷凑到眉儿耳边道:“老爷也在打探这个事情,我看里面有蹊跷。”
“怎么?”眉儿脑中刷地划过一道锐芒。
“大少爷临行前收到一封信,读后就烧了,信中似乎写到大少爷的身世……”李妈悄悄地道。
“身世?”眉儿惊讶地张了张嘴,眼中光芒流转,“难道小辰竟然不是爹和娘的孩子么?”
“这个老奴就不敢细想了。”李妈捏住眉儿的手,“大小姐,答应老奴吧,此事不要再去追究了。”
“为何?”眉儿痛苦地闭了闭眼,“这关系到小辰是为何而死……”
“这件事水太深。”李妈看了看四周,“大小姐你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再也不要去搅这些事情……关于大少爷的谜团,还不止这一个……”
夜晚,灯火将殿阁映照得犹若白昼。
歌舞升平,火树银花。
大殿正中坐着一身华贵衣袍的庆德皇帝,面庞红润,时而呵呵大笑,喜气感染了周遭所有人。
在他左手边坐着皇后,右手边则是刚刚奇迹一般归来的宣王殿下。
两年不见,宣王少了当初的青涩和少年意气,多了男子的沉稳和练达,就算只是礼貌地一个微笑却也有飞龙在天的气势。
即使只是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他依旧好似明珠一般发出内敛而明锐的光华!
大宴2
所有人都暗暗慑服,心中想当年的宣王就已经有一往无前的锋芒,如今更出落成这样,叫太子殿下如何能见人?
而皇上,又将怎么选择?
虽说坐在宣王和皇后中间,庆德皇帝明显偏向宣王,时不时与他交谈,面上一片慈父的和悦,反而几乎没怎么看皇后几眼。
众人都忍不住暗自揣测,这一切是否说明大局将定?
雪亮灯光下,皇后保养得当的白皙面孔显得有点儿发青。
然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皇帝忽略,依旧怡然自得地微笑着,只是有心人能够发现她的手指捏得紧紧,而眼光也时不时飘向下面首座坐着的太子萧楠。
萧楠今日似乎有些不舒服,面色不太好,也并不与人交谈,只是自斟自饮。
之前皇后便禀报了说太子身体有恙,然而庆德皇帝坚持今日乃是大喜,太子必须前来。
皇后心中自然也是怨怒不已,虽然极力掩饰,心中早一片冰凌。
……他为什么回来?他不是早就死了么,为什么还要回来搅乱这一切?
最可怕的是,思思的那个孩子……若是消息传出来,宣王妃的孩子竟然是赝品,怕不但自己兄长家要全家以欺君之罪抄斩,就是自己也落不下好去。
她心内飞快地计算着,只能寄希望于萧榭……
她之前并没有对他多么不好,希望他不要借此机会反咬一口!
“诸位爱卿,静一静。”庆德皇帝在一片目光注目中站起身来,举着酒盏,面上是欢喜无限的笑容,“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二殿下宣王平安归来,是我国社稷之福,朕也十分欢喜,普天同乐,希望各位爱卿也饮个痛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皆拜。
“宣王乃是出征之时被j人陷害,花了足足两年时间才恢复过来,希望诸位不要令举国上下生出什么不实议论才是!”庆德皇帝的眼中露出肃然光芒——这才是他今日大宴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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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岳父大人1
宣王此前已经被宣告殉国,如今又忽然回来,而且很可能变成王位继承人,庆德皇帝自然很清楚,若是有人要生事,要多少事生不出来?
因此,必须一开始就堵住所有人的嘴。
“臣等遵命!”
坐在臣子最前面的乃是林相国和宋国舅,二人最先站起来躬身答应。
此时二人的面色都很奇妙,其他人也时不时朝二人看上几眼。
这二人都算是宣王的泰山大人,可惜目前乃是地位悬殊,天差地别。
一位是抱了孙儿,地位稳固。
一位是女儿夭亡,灰头土脸。
唉……林相国命可真不好啊,眼看着宣王就要得天下了,要是他家小姐还活着,以后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众人虽说不敢出声,心里可是都八卦了千百遍。
不过……那位大小姐要是活着也未必能得宠吧,可怜林相国一片苦心一场空,机关算尽还不是竹篮打水?
当然也有站在宋国舅那边的,白眼和无声的讥嘲不知道送了多少给林相国——活该。
——可是奇怪的是,为何今日不单林相国面色不大好,连宋国舅也是颧骨发青?
林励叹了一口气,长声道:“请皇上放心,臣等一定会将此事落实下去,严格控制京都和其他地方的流言,凡有散布流言者皆逮捕下狱。”
“好!好!果然是林相国想得周到。”庆德皇帝大笑,“来,榭儿,多谢林相国!”
萧榭凝视着这位以前自己多有些微词的相国,心中倏然泛起一股柔情——他是眉儿的爹爹,此时认真看来,父女俩的眉宇之间着实有几分相像。
“唉,臣怎么敢让宣王殿下谢臣,这不是折煞臣么……”林励还在那里谦让,面色尴尬,萧榭却已经从宝座上步下来,坦坦荡荡地一笑,举起酒杯,朝着林励走了过去!
林励一惊,赶紧拱手相拜。
然而,萧榭比他动作更快!
在所有人的瞪大眼珠子之中,萧榭屈起膝盖,带着淡淡的微笑,朝着林励拜了下去!
拜见岳父大人2
林励慌神了,赶紧将萧榭搀起,口中不停念叨着:“宣王殿下不用客气,这都是臣的本分……”
“拜见岳父大人。”
萧榭的内力自然比林励强得多,林励老骨头扶了半天也没能将他扶起来,反而听见他精致唇角微微张开,说出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这,这……宣王,我家眉儿早……”林励慌神了,完全不明摆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围观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宣王这是做什么?
别说林家大小姐早就意外身亡了,就算还活着,依照大铎王朝的礼仪规矩和宣王一向的个性,也万万没有王爷朝着岳父行跪拜礼的事儿啊!
“回禀岳父大人,宣王妃林眉儿还活着。”萧榭想到眉儿,心中甜蜜忍不住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宽慰人心的力量,“她已经跟我一起……”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庆德皇帝眉头微微耸动。
皇后的面色惨白。
国舅紧咬了牙。
林励面上肌肉抽搐。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就在这群情激动的一刹那!
众人目光的焦点都凝聚在萧榭和林励身上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鬼魅地飞速朝着宝座之上的庆德皇帝掠去!
然而因为动作太快而且全然出乎意料,没有人看清楚那是谁!
待到大家回过神来,一把匕首已然架上了皇帝的脖子!
“楠儿,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