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相公,我又闯祸啦!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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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做的事,也未必不是件幸事。”说到这,长孙怜月飞快地瞥了眼犹犹豫豫地重新跪坐到自己面前的程苒儿,轻飘飘地语出惊人:“子然失去的所有记忆,都是容嬷嬷人为抹去的,是我的意思。”

    “!”未曾料及这样直接的答案,程苒儿瞳孔骤然一缩。

    201 宿命

    终究,程苒儿还是咬紧了唇,选择沉默以等待那未知的下文。

    长孙怜月似乎满意于程苒儿此时的隐忍,点点头,继续道:“打从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并认出你就是我们圣女一族找寻多年的释音转世时,我便打从心眼底的不赞成你与然儿在一起。照如今的情势看,我当初也并非多虑,你的确就是我的继任长圣女,而然儿,就是百年前那个传说中注定与释音纠缠宿世却终究无缘的呼延将军转世。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孩儿的保护,我对你们这对转世情侣抱有侥幸,一方面不愿意相信你们的命中注定,另一方面也希望是我多心,也许你们根本就不是…再加上当时你们的确爱得死去活来,我自身也曾遭情劫有感于你们的不容易…总之,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并没有横加的多做干涉。

    但即便如此,我与容嬷嬷还是有过约定的。如果我最初的料想没有错,预言成真,那一旦天意不让你们在一起,届时我们定将助天一臂之力…我很清楚逆天有多么的不可为,然儿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作为一个母亲想保护孩子的自私心理,想必你比谁都能够了解。”

    “所以,你们就在我离开以后,问也不问一声就残忍地强行剥夺子然的记忆了?”程苒儿闭了闭眼,泪水滑落,终于泣不成声。

    “也不算是。”长孙怜月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声调平缓:“你离开的时候,我自身难保并无暇去顾及然儿,而嬷嬷也远在千里之外,不可能有机会做这个的决定。再说,以然儿当时的能力,他不想,谁都别想对他做任何手脚…说到底这还得归功于安阳蝶衣,若不是她当日出言激然儿,间接害他狂性大发意志泯灭终而遁入魔道…否则,凭我对然儿的了解,容嬷嬷就算想做,也根本无从下手。”

    “安阳蝶衣出言激他?”程苒儿不解于安阳蝶衣何处如此大的本事。

    “对。”长孙怜月表情诡异地勾唇而笑,似嘲似讽:“这还要感谢你的退缩给了她机会…发现你失踪以后然儿全国上下全力搜捕,虽一直无消息却也不曾气馁放弃。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还算平静地过去了,可涟漪山庄的情报网毕竟庞大,她安阳蝶衣仗着安阳王与萧娉婷撑腰把事情做得再漂亮,也终究难免蛛丝马迹,也正是这些蛛丝马迹,终于在,某一天被然儿查到了…

    程苒儿脑中顿时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在同一时段自己正于蝶谷逍遥自在地养伤,并决心从此斩断情丝忘记一切,不由痛彻心扉,失神地追问道:“所以他去找安阳蝶衣兴师问罪了?”

    长孙怜月点点头,不置可否:“安阳蝶衣情急之下捏造事实,不过她很聪明,编的故事还不算太离谱,说你是因为吃醋而对皇室绝望透顶,为了获得彻底的自由而投靠慕容子浩母子与安阳王,不但与他们联手毒害尤熙帝,还出卖我导致我措不及防被生擒,活活陪葬…”

    “您信我?”程苒儿突然出声打断。

    “你说呢?”长孙怜月讳深莫测。

    于是,程苒儿的声线明显颤抖了:“既然连你都愿意信我,那为什么他不信?他若坚定不信,又如何能够被激得发狂?”

    “你冷静一点。”长孙怜月果然喝止了她差点就深钻的牛角尖:“你想想,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能有你的消息,然儿可能保持得了从容淡定的理智判断吗?还有,你刚才并未听我把话讲完,先前安阳蝶衣说的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接下来的话,她告诉然儿她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真相,震惊难过之余才拉你至荒郊对质的,不想你慌乱之中竟慌不择路,跌下山崖出了意外…我想,是你确切的死亡消息直接导致然儿发狂的…为了强调你的死,安阳蝶衣甚至详细地指出你零碎腐烂的尸身在多天的搜寻后在山崖脚下被找到时有多么的恐怖吓人。你觉得,以当时然儿的心情,他有可能冷静地找出那些人来一个个审问确认吗?”

    “可是,可是怎会这样…”程苒儿的唇剧烈颤抖着,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成魔,怎么可能啊,他,他…”

    “然儿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长孙怜月这冷不丁的一句,重重吓着了本就魂不守舍的程苒儿:“什么?!”

    “然儿自小就以血狼纯正血统的体质修习巫夏慕容氏纯正的水系内功心法,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脉络同时存在于体内,正所谓水火不容相生相克,本就容易走火入魔。”长孙怜月淡淡解释着,却也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坚持入宫,执着地伺机为夫报仇,然儿也不用隐藏自身血脉,强行修行异族内功,导致体质逆转异变…唉,想来,一切果真都是命中注定…”

    “竟然会是这样…”程苒儿无助呢喃。

    泪眼婆娑间,她恍惚想起了很早以前乙真老头儿在要求她嫁给子然时提到的关于释音圣女与呼延将军的宿世情缘,竟与长孙怜月适才所说不谋而合,刚才只顾着子然没有细想,这剪不断又理还乱的因因果果,似乎又与今世的命定有关…那所谓的命定,究竟又是什么?前世无缘,那么今生呢?他们的宿命在哪?何去何从?

    破碎零星地思绪拼凑到这,程苒儿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顿悟,她面色诡异地抬头望向长孙怜月,幽幽而问:“婆婆,您,很确定子然就是呼延将军的转世了?”

    长孙怜月摇摇头,亦无奈喃喃:“并非我不想袒护自己的儿子,除非你能证明你不是释音转世,否则然儿他,肯定逃不掉…”

    话至于此,长孙怜月突然若有所思地抬头瞟了瞟程苒儿,话锋猛转:“说吧,你还想知道什么?”

    “就只最后一点。”程苒儿的眼神愈加凝重起来,似疑似惧,迟疑了许久,终是喏诺出口:“圣女一族与神族相交甚密,您作为一代长圣女,一定也清楚…我和他,前世既已注定敌对无缘,那么今世呢?一定有过预言的吧…何解?”

    “…你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沉默了一会儿,长孙怜月淡淡苦笑,不无怜惜:“想必神族长老曾向你提起过那道百年的上古神咒了吧…圣女情脉向来苦坎,前世你为巫夏慕容而战,与他敌对沙场,同生共死,今世恐怕…”

    “你是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程苒儿顿时撑大了双眼,紧张地一把抓住了长孙怜月的双肩。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长孙怜月点点头,欣慰于程苒儿难得的冰雪聪明:“我已泄露太多天机,恐命数将至了…圣女一族,代代身不由己,你既已会意,便好自为之了罢…”

    “……”程苒儿半晌无言,滚烫的泪水就这么眼睁睁的大滴掉下,悄无声息。

    却在此时,整个地宫忽然毫无预兆地震荡了起来,由弱而强,石块土块争相滑落,越渐微弱的烛光也摇摇欲坠着,终究泯灭尽然…昏天暗地的窑洞,天摇地动的世界…

    “婆婆!”

    程苒儿心大惊,下意识地冲上前一把抱住犹席地打坐的长孙怜月,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被铺天盖地的片片石砾砸伤。上一次,她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婆婆,已经狠狠对不起过子然一次了,今次,绝不再重蹈覆辙!

    倒是长孙怜月似乎并无意外惊慌之色,面无表情的还算淡定地顺势拉过程苒儿的手,气沉丹田之后只一鼓作气,便带着略显无措的程苒儿轻盈地飞身而起,精准躲过惊悚的大片的石雨阵后,俩人以壁虎的姿态贴于就近的一石壁面上喘息稍作休整。

    程苒儿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夸张的阵仗,刚那漫天尽下石头雨,都快赶上矿洞事故了,差点以为要被活埋了呢。深感后怕的她一只手仍不自觉地紧紧攥着长孙怜月,另一手则紧紧牢牢地贴胸口上感应自己那扑通扑通雷鸣般的心跳,全身上下冷汗尽出。

    “呼…呼…我说,这到底是…”

    程苒儿不安极了,转头正要朝长孙怜月发问,不想忽闻一阵尖锐刺耳此起彼伏的泼妇式叫唤

    “贱人贱人出来”

    一声一声,都浸满了欲将人挫骨扬灰之后快的恶毒,听得程苒儿心里一阵阵发怵,不由得怔愣,呆呆望着长孙怜月一时无语。

    长孙怜月蹙了蹙眉,显然清楚并且熟悉外头叫嚣者何人。

    202 缠斗

    “是…萧太后?”安静辨听片刻,程苒儿转头望向长孙怜月,四目相对,再笨,光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也总算是后知后觉,于是又试探着问道:“她…知道你躲在这么?…一直这样闹?…”

    “……”长孙怜月既没摇头也没有点头,凝眉锁目似在思索着什么:“近月以来,我与她如鹰擒幼鸡般声东击西躲藏厮杀的时日不算短了,她神智越渐的不太清楚,找我时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闯乱撞倒是经常,可像今日这般对着地宫入口喊就…想必是刚才光顾着拉你进来,不慎留下痕迹叫她发觉了…”

    “额,对不起…”程苒儿闻言一阵愧疚,便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无妨,宁心宫再大也有个头,她早晚也得找到这儿来。”长孙怜月回答得很是平静淡然,稍作停顿,忽而又抬头意味不明地扫了眼程苒儿,然后便毫无先兆地提气运功,有力地喝了声“走!”字,遂再次甩右臂空荡的水袖拽住她的左胳膊,然后带着她一起,以膝代足,一路运轻功轻车熟路地飞檐走壁了起来。

    几乎就在同时,整个地宫又一次开始剧烈震荡,土块石块,天轰地裂。想那地宫原本就已废墟一片,再经此动荡,自然与塌方无异。所幸在长孙怜月拎着程苒儿一起撞出地宫出口,扑向草丛的电光火石间,已然震得天崩地裂的地宫口轰然倒塌,地基瞬间凹陷,整个地宫彻底被夷为平地。

    “咳咳咳…呼呼…咳咳…”烟尘滚滚中,程苒儿甩甩因砸在一大石头上而略感疼痛的手臂,艰难起身回望,遂即被眼前恐怖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满脸的后怕。

    “咳咳…”这时,身旁的长孙怜月也缓缓地爬了起来,水袖轻掩红唇,胸口起伏,显然也被呛着了,只是她的目光,并未与程苒儿一样瞪向身后的废墟,反而背道而驰。

    程苒儿还在怔愣中,隐约的听见身旁咳嗽声不断,方恍然回神,急急忙忙地扑向长孙怜月上下察看:“天!婆婆!婆婆!你没事吧,啊?…天哪,你刚才都光顾护着我了,有没有被那些石块砸到啊?受伤了么?我为你疗伤

    一阵没头没脑的bbb之后,迟钝的程苒儿也终于感到哪里不太对劲,抬眼认真地瞄了瞄始终保持表情严肃沉默不语的长孙怜月后,程苒儿笃定地将视线顺着她的目光转去…先是一怔,遂目露迷茫…

    这是…

    远远的,就在正对角线,地宫入口之一的附近,似有一女子正在呼风唤雨地举臂咆哮着什么,然后又像是突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动静一般,猛的一转身,如鬼魅般狞笑着缓缓飘移而来…

    看不清面容,满眼只见红彤蓬松且凌乱繁杂的发丝迎风铺散,慢慢的,近了,近了…似曾相识的脸影却有着与以往大相炯异的浓艳妆容,一只紫蛛半掩其上…野兽一般凶戾的眼神,妖精一般妖娆的红唇,因深度的仇恨而失了控的张牙舞爪,时不时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可怖低吼,随着距离的渐近而愈见清晰,再加上那一身与其发色同样火红耀眼的拖地长裙以及缠绕周身的一条同色系艳丽无比的狰狞巨蟒,则更是将女子衬得野性而妖异…

    “这是…萧太后?!”完全没有意识的,程苒儿的声线不由自主地抖了几下,无可救药的紧张甚至促使如救命稻草般抓过长孙怜月的右手便死命握着,以寻求依赖。

    这是人吗?这还是人吗?!

    早有耳闻萧太后自地宫毁后癫狂成性,为求遏制血瘾,终日泡于各种毒物之中,不仅走火入魔,还将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听闻毕竟只是听闻,如今眼见为实,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那么不可一世的她,竟会变成今天落得这副三人似人,七分是鬼的下场。

    “很吃惊是么?”长孙怜月语调依旧平缓,但有力地回握却已表明了此时的她,心境同样不算轻松。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程苒儿微颤着,瞪着那抹即将临近的鬼魅,仍然满眼的不可置信。

    “哼,咎由自取。”长孙怜月很是解恨的一记冷哼,遂又似自语而喃:“不过,我也没想到然儿会对她下如此重的手…”

    慌乱之中六神无主的程苒儿也没太注意长孙怜月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攥着她追问道:“那怎么办?怎么办?她发现我们了!要过来了!怎么办啊?”

    “你慌什么!”像是看不过眼程苒儿如此临危生惧的软弱,长孙怜月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喝一声,将手抽回。

    于是程苒儿委屈了:“拜,拜托,我很怕蛇很怕鬼的好不好!她哪怕再疯再魔,打扮稍微正常点我也不至于那么害怕啊…”

    “……”长孙怜月气结,转脸不再理会程苒儿。

    只见她闭眼像是默念了一句什么,接着平伸右手,还未等程苒儿反应过来,只见其手心上方一道银光闪现,瞬而晕染开来,再眨眼,便是一把银光闪烁的月形弯刀握与她手。

    “啊啊啊!这这这…”程苒儿顿时瞪大了眼,满脸惊悚地指着那凭空出现的弯刀一着急还口吃了起来。

    “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圣杯。”长孙怜月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也不卖关子,一语便中个中玄机。

    “什么?!”没料到是这个答案,程苒儿这下更茫然了。

    “没时间和你解释这么多!”长孙怜月回头望了望已然临近的萧娉婷,顺手便一把将程苒儿推向了草丛深处,遂后直了身,只留下一句“记住,该是我面对的终究我是要去面对的,一切与你无关,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许插手!”,便飞身朝萧娉婷方向跃去。

    程苒儿大惊,下意识地伸手想拽住意欲远去的长孙怜月,却终只是衣末裙摆,徒劳无功。

    无奈,情势之下,程苒儿只得乖乖地躲到一较为安全的大石头后,通过石缝不远不近地观察战局,以图能够在危急关头及时的援助到长孙怜月。

    唉,以萧太后这般古里古怪的状态,再加上长孙怜月现今又天残地缺的,叫她怎么能够安心哦!

    局面变化得很快,长孙怜月刚出现在萧太后面前不久,一阵阵尖锐刺耳直叫听者毛骨悚然的j笑便听得程苒儿肝儿颤,遂后,便是开打了。因为距离甚远,程苒儿实在无法听清她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一番对话,只是这种一言不合便开打的直接而且暴力的场面发生在两个古代女人之间,凭她以一个旁观者清的角度看去着实有点雷。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要保证长孙怜月在解决所谓的历史遗留性问题时的生命安全啊啊啊!

    程苒儿撑大了眼,抠着石缝的手指也因紧张而冷汗直流。

    长孙怜月毕竟自小接受圣女一族的专业而正规的接班人式培养,无论是武艺抑或是招式什么的,全都精致而条理,几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惜左臂的缺失与双腿的残缺终究给她′的速度,还有体力与灵敏度都造成了不消的阻碍。刚开始还可以占点上风,可时间久了,便渐渐的不行了…

    那萧太后咋一看,的确毫无章法,有点乱砍乱挠的意思。但她虽武术不行,毒功毕竟还是一等一的,仗着自己手脚健全的优势,时不时地给长孙怜月一击致命暗毒,长孙怜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是防不胜防。再说萧太后身上的一蛛一蛇,亦毒亦器,一会儿乖乖伏萧太后身上时不时懒洋洋地吐上几口毒什么的,一会儿又在关键时刻蹦出来肉搏攻击长孙怜月,扭转乾坤。这样下去,纵使圣杯在手,也难胜算吧…总之,看的程苒儿真是揪心不已,心脏也越发的不给力了…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出手?能不能出手?

    不出手,岂不是坐等长孙怜月失势落败?可如若出手了,长孙怜月生气事小,万一不小心连自己都给搭进去,那到时便连个向外通风报信的机会也没有了,死了都没人知道来收尸!

    嗯,那条蛇和蜘蛛真的好大好恐怖!…丫丫的,养什么不好,非养她程苒儿最最忌讳的两大天敌啊啊啊,真是多瞄两眼都会双眼发直胆颤心惊口吐白沫哦~囧~

    话说就是在这么矛盾挣扎的片刻之间,只听一声猝不及防的惨叫声起。程苒儿心跳顿时漏跳一拍,待她慌忙抬眼,那长孙怜月不知何时竟被萧太后一掌拍向地宫口的石壁之上,大口大口的鲜血绽放成花,霎时染便她原本周身雪白的纱裙。

    “哐当!”一声,银月弯刀落地,长孙怜月也因着惯性,徐徐滑向了地面。

    “哈哈哈贱人,受死吧!”

    眼看着那妖后上前就要给长孙怜月最后的致命一击,程苒儿再也坐不住了,也没多加思索,只高吼一声便闭着眼不顾一切地飞扑出去。

    203 圣杯

    “啊!”处于极度得瑟状态的萧太后一个没防备,被程苒儿以十成之力狠狠撞了出去。

    程苒儿借机就要转身去扶长孙怜月,无奈长孙怜月受伤太重,软身闭眼的光吐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而另一头萧太后回过味来了,稳住身形即怒吼着,朝程苒儿猛冲而来。

    于是乎,程苒儿急了,权宜之计,决定暂时摞下长孙怜月,连滚带爬的朝那把银月弯刀飞去,慌慌忙拾起便要砍向疾驰而来的萧太后。

    不料!那弯刀一入程苒儿之手,竟瞬时化为一团柔软的似冰又似水的无状透明物。程苒儿顿时傻眼,只觉那团东西质感滑腻而且变化无常,任凭她怎么想攥紧,都如流水般滑出手心,几番折腾,终究落地翻滚。

    怎么办?!

    程苒儿简直要哭了,眼睁睁看着萧太后狰狞着朝自己扑来,急中生智之下慌忙就地一滚,才勉强而狼狈地躲过了一劫。

    怎么办怎么办?这圣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死里逃生的程苒儿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无语凝噎地看了看手里那团关键时刻掉链的所谓圣杯,哭笑不得,再转头,萧太后那边又一强力攻势俯冲而来…

    怎么办?拼了啊啊啊!

    程苒儿哪敢再指望那坨左看右看都虚有其名的神兵利器啊,随便往旁一仍,便要英勇地往萧太后那回扑,决心来个华丽丽的背水一战。

    却在此时,短暂昏迷的长孙怜月幽幽转醒,眼见程苒儿欲徒手以身肉搏,下意识的就是一声大喝:“不要碰到她,快躲开!”

    “啊?”程苒儿一怔,遂迅速收招回旋右闪,总算在触及萧太后的千钧一发之际,与其险险地擦肩而过。

    萧太后没料到来势汹汹的程苒儿会突然避闪,出掌而无处发,因此一个没注意,就那么囧囧地一头与前方某树撞上了,浸满毒汁的尖锐勾长指甲也因而深深地抠入树缝之中,一时烦躁,越急越难以摆脱。

    “贱人!贱人!贱人!”萧太后狂吼着,如困兽般气急败坏。

    借着这个当口,程苒儿赶忙顺势借力滑回奄奄一息的长孙怜月身边,一边急匆匆地将她扶起便连拖带拉的就要往宁心宫门逃去,一边因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睡去了便再醒不过来而焦急呼喊着,以图保持她意识的清醒:“婆婆!婆婆!你坚持一下,千万坚持住啊!”

    “带我…”混乱的搀扶逃窜中,艰涩的嗓音一如既往淡定地自长孙怜月的喉腔缓缓挤出。

    “嗯?”程苒儿没听清,忙附耳过去,当然,脚下依然不忘警惕地尽量加紧步伐,时不时的还回转过头看看那萧太后是否追上来了。

    “带我…带我…”长孙怜月沉沉地喘了几喘,然后被动搭着程苒儿胳膊的右手狠狠一掐,终完整说道:“先别忙着逃,带我到一个萧娉婷暂时找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婆婆!”如今这种形势哪还能顾得上什么恩恩怨怨一朝了啊,程苒儿实在无法理解长孙怜月的执着,急得直叫:“那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事情早晚该解决,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长孙怜月依然固执,在宁心宫大门口硬生生地停住脚步,瞪向程苒儿,语气虚弱却不容抗拒:“听着,从这里右转的院落里有座假山,里有一洞可暂且藏身,你带我过去!”

    “我…”程苒儿还想辩驳,可一看长孙怜月那双缀满坚定的眸子,终究妥协,唉声叹气地又将她一路扶到了指定的地点…

    西院落里位于荷花池边的那座巨型假山果然别有洞天,洞口就设在假山根处,靠近水池方向的水底大片水草丛之中,入洞需潜水,但再浮出水面时,便来到了中空的假山腹部,简单却意外地隐秘异常。

    这宁心宫程苒儿前前后后也探了不下十回,从未注意过这里的暗藏玄机。今次若非长孙怜月指点,她恐怕找到天亮都别想折腾出个名堂来。

    不过好在,总算是暂时安全了,程苒儿甩了甩湿哒哒的一身水,便本能地观察期四周来。洞内光线不明,程苒儿不敢走远,只稍稍地原地绕着扫视了一圈,便回头蹲下身来,平视着询问一直盘腿调息中的长孙怜月。

    这时,原本正捂着胸口脸色奇白地粗喘着的长孙怜月抬手抹了抹嘴角不知何时渗出的血丝,撩眼瞥向程苒儿,轻描淡写:“这里是兴建地宫时,然儿顺手命心腹秘密打造的。”

    “哦,那它现在的作用就和刚才的地宫废址一样,都是给您随时藏身栖息用的,对不?”程苒儿若有所思,认真看着长孙怜月的表情,在得到她默认的肯定答案之后,心中的疑问却未减反增:“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子然想救你,为何不在找到你的第一时间内直接将你送出宫去?…不要告诉我他做不到或是单纯的因为您不肯,他有那个能力,而、且我了解他的个性,既然他记得你是他亲娘,他就不可能这样放任您在这样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里与萧太后周旋!”

    “呵呵…”许久,一直静默着听程苒儿把话说完的长孙怜月突然不明深意地低低一笑,遂轻叹:“相对初见之时,你真是长大了,孩子…没错,我自由了却依然留在这里,不甘心,想复仇,欲了却宿年恩怨什么的,通通都只是无奈而为之的顺便…”

    “嗯?”程苒儿歪头皱眉,显然没听懂。

    长孙怜月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回握了程苒儿因急切而伸到自己腿上来撑着的一双柔夷,继续道:“你应该想得到,我被囚禁了那么久,身上势必被那女人种了慢性毒,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如今萦绕这宁心宫上下的幽幽清香,其实是她亲手调制的一种特殊熏香,她需要这股香气来炼毒功,而我,则需要这香来维持生命…”

    “啊…是…”程苒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想起了死去的老太后,想起了已经丧失心智了却还要受尽蛊毒折磨的可怜的柳暮烟,不禁悲从中来。

    一代妖后,害了多少人?

    丈夫,儿子,权力,爱,欲望…这个女人究竟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够填补她空洞无边的心魔?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毁了自己,更毁了别人…这样以后,到底还能够得到什么?

    程苒儿想不通,却也不愿再深想,于是回神,目露担忧地对长孙怜月说道:“那这么说,你从今往后,一生都要被困在这宁心宫里,寸步离不得了

    “一生?”长孙怜月略有苦涩地莞尔,似嘲似叹:“我这一生,恐怕已然尽头…咳咳咳…”

    “婆婆!”

    见长孙怜月骤然猛咳出血,程苒儿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帮其稳住身形,再以疗咒灌之,却意外的发现其周身经脉实已脆弱不堪,濒临尽碎。若不是靠她意志将口气狠狠憋于胸中,恐怕早已弥留。

    “婆婆!为什么会这样?”程苒儿恐慌不已,手足无措地抱着虚弱到不行的长孙怜月,哭腔渐大:“怎么办?婆婆,我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救你啊?…呜呜呜,我真该死,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迟钝地带着你乱奔乱跑,你要有个什么,我…我…”

    “傻孩子,人总有一死,哭什么…”长孙怜月轻摇了摇头,微抿了唇像在自嘲:“糟糕,还以为能再撑一阵呢…唉,人老了残了,果然就不中用了

    “别!别!求你别说了!”程苒儿害怕极了,急忙喝止如此不详的大彻大悟。

    这样的长孙怜月跟临死前的老太后实在太像了,那种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耗尽生命却无能为力的痛,她不敢不想更不愿,再亲身体验一遍。

    “唉…行了,别哭了…来,扶我起来,顺顺气,我…有话…要对你说…”长孙怜月频频停顿,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说得很费力。

    程苒儿矛盾极了,犹豫了半天迟迟没有动作。她知道,长孙怜月费这么大的劲强撑着拼最后一口气要对自己说的话,一定是很重要的。可从另一方面说,她多想就这样一直拖着啊。或许,或许话一刻没说完,她就不会死了呢?

    可是,可是…真的可以这样以为吗?

    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程苒儿悲伤地彷徨着,彷徨着,最终在长孙怜月淡却恳切的注视下,抽抽嗒嗒不情不愿地将她扶起坐正,又为其顺了真气打通了|岤位,以给她暂时的力量把话说完。

    另一头,配合着程苒儿一系列的辅助动作,长孙怜月也开始靠着自身同样与生俱来的自愈能力与灵力努力调息着体内的脉流,以图能够成功生命即将抵达终点的最后关口堵住并积累原本正迅速流逝中的生命能量,从而获得犹如回光返照般强大却短暂的生命力。

    这种超能力是作为一个长圣女而拥有的,最高最强,也是最后的高峰。百年前,圣女释音曾经为孤注一掷而使用,如今她长孙怜月,做出同样的选择!

    “婆婆…”忙完一切却见长孙怜月持续闭眼打坐着,似乎没有要开口说话的迹象,程苒儿担心着急之余,不禁有些不明所以,终于忍不住出声。

    “苒儿…”长孙怜月睁开了眼,但依然保持着打坐运功姿势未变:“我下面的话,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务必好好听着…记住,我没多少力气了,不要轻易打断我。”

    “…是…”长孙怜月要做的,似乎与自己原先所想不符,程苒儿虽满怀疑问,此时也只得强忍了,除点头应允外再不敢多生枝节。

    像是很满意程苒儿表现,长孙怜月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微抬了右臂。少顷,只见一道似曾相识的金光闪现,刚才化为一团烂泥地钅艮月弯刀竟重新出现在长孙怜月的掌心上空。

    程苒儿顿时撑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之前我告诉过你,这就是圣杯。”长孙怜月笑了笑,又微微抬高了手,将依悬浮掌心上空的银月弯刀推至程苒儿面前。

    “可是…”程苒儿迟疑着,终是伸出一根小指头试探地往那弯刀戳去,果不其然的,就在她伸手握住刀柄的刹那,那银月弯刀竟诡异地,再次化回先前那团古怪的模样。

    这下,程苒儿彻底傻了,不知所措地抬头以惊悚的目光向长孙怜月求救

    “圣杯,是五大上古神器之中,唯一没有固定形态的器物体。”长孙怜月面不改色地伸手在那团怪东西上轻轻拂过,弯刀立即重现,听话地回到她的手中。

    “……”此时的程苒儿张大了嘴,模样痴呆,已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份惊异。

    长孙怜月也不停顿,继续道:“圣杯乃圣女一族圣物,融天地万物之灵性。自上古诞生起,便认历代长圣女为主,并根据历代不同主人的不同属性选择自身的存在形式,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随时听候主人的召唤,以助长圣女守护圣女族民世世代代…

    圣杯到我手中,以银月弯刀的形式存在。你虽然是我的继任长圣女,但尚未正是成为它的主人,所以你对它没有使用权,自然入手即化…”

    “这么说,等有朝一日我成为了它的主人,它很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这这这实在太神奇了,程苒儿惊叹之余忍不住插嘴。

    “对。”似乎对程苒儿有如此反应早有意料,长孙怜月点点头,道:“等你成为了它的主人之后,你便暂时有权使用它,不过那只是传承我这一代的力量…

    若要得到形式的彻底变更令圣杯完完全全属于你并听命你的力量,你则必须回一趟圣女族,大祭司与神族长老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届时,你便可随心使用圣杯,甚至激发它的最大潜能,包括治好那你的脸。

    …至于圣杯到你手中会是什么样的…我记得在百年前的释音圣女那代,圣杯是以魔音天琴的形式存在的,若无意外,身为释音转世的你,应该会重新使用它。”

    “哦,原来是这样。”程苒儿低头认真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它的新主人呢?”

    “……”语至于此,长孙怜月突然收敛起所有的慈笑,在深深地瞟了程苒儿一眼后便闭上了眼,再未睁开。

    “婆婆?”程苒儿奇怪地正欲追问,却在此时,忽听外界传来歇斯底里的怒吼。

    糟了!一定是萧太后顺着血迹找到这来了!

    程苒儿眉头一颤,下意识地看向依旧闭眼打坐中的长孙怜月:“怎么办?血迹到水池边就停止了,那疯女人早晚得找到这来!”

    长孙怜月安之若素,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打坐运功着,好半天才冷不丁地出声说道:“你相信我吗?”

    “我…”程苒儿看了看眼皮子掀都未见一掀的长孙怜月,不假思索道:“当然!”

    “很好。”长孙怜月保持着原样姿势点点头,道:“你现在出去,将她引开…我尚需一刻钟的时间,不得被打扰。”

    “……”程苒儿歪了歪头,终是干脆的一声“好!”,便转身跳入来时的水潭。

    虽然对这样的决策不甚理解,但莫名的,她就是愿意相信,相信这个对她来说,亦师亦友的女人。

    在程苒儿出洞之后的一刻钟毕,长孙怜月睁开了眼,然后收功,起身,整个人饱满,有力,容光焕发。

    她先是眨了眨眼,以重新适应洞内的光线,然后拾起地上的银月弯刀,拿衣袖轻轻拭了拭,唇角微勾,遂即旋身跳入水潭出洞。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成为它的新主人呢?”

    …我死的时候…

    204 同归于尽

    话说当长孙怜月游出假山洞|岤重新回到外界来时,程苒儿那头已然苦撑不住。只见她气喘吁吁衣着凌乱,模样很是狼狈地在草地上一次次翻滚着躲闪浑身毒汁散渗的萧太后的汹涌强烈攻势,全然已达力竭的体力上限,几乎无丝毫招架之力。

    渐渐的,程苒儿力气用尽终于濒临绝望,眼看着萧太后魔爪瞄准她的面门就要抓下,只听一声迅猛锐利的高喝划破夜空,随之便是满眼缭乱应接不暇的刀光剑影。还未等状态糟到极致的程苒儿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仅只眨眼功夫而已,不知何时飞出的长孙怜月竟像魔术一般,瞬间飘移到跟前,手持光芒闪烁的银月弯刀,在千钧一发时刻“哐”的一声干净利落地为自己狠狠挡下萧太后那不留余地的致命一击。

    “走!离远点!”长孙怜月头也不回地又一声高喝,将还处于迷朦中的程苒儿彻底惊醒。

    原本还想留下帮忙,可又理智一想,心知这种时候自己若是硬要插手反而可能添乱,影响拖累了长孙怜月,况且自己也的确是没体力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保存实力做后援才是王道!

    于是程苒儿乖乖退离数米远,一面为自己运功疗伤,一面时刻不忘关注着那头的战局,以期能及时出手援助。

    话说长孙怜月毕竟身怀重伤,力量有限,适才心急救程苒儿,以十成功力挡下萧太后那疯狂的一击已是相当的勉强,再无力主动发起任何攻势,于是先机已失,只得姑且一面与她继续横刀对峙着,一面伺机等待最佳的后发制人之时机。

    然而萧太后就不像长孙怜月一般清醒,她见左攻右掐的死活绕不过那把银月弯刀的纠缠,一下便不耐烦地怒了,再不顾忌什么招式,唤了身上层层缠绕的大蛇与毒蜘蛛,嘶吼着上前就是一顿胡搅蛮缠狂轰滥炸的乱咬乱打。于是乎,战场无限度扩大,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在陆地上打斗,一会儿荷花池上蜻蜓点水般追逐,一会儿又飞檐走壁,一下冲入高空云端纠缠,总之,毫无章法,全乱作了一团。不过她这一乱,到真叫长孙怜月看出了破绽来。

    原本是可以一鼓作气瞄准时机直接夺其命门以绝后患的,只是时间有限,如今全部的生命力只靠体内残存的一点灵力支撑的长孙怜月没有时间多想,借着高空气流,凭着最后一股冲劲,执着银月弯刀连人带气一下捅入萧太后心窝口,而与此同时,萧太后身上那条吐着红信的紫黑大蛇也一口咬住了长孙怜月的肩颈,俩人的刺耳惨叫顿时震撼苍穹。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一旁的程苒儿目瞪口呆,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身比心快完全出于本能地朝俩人下落方向飞奔而去。

    落地时声响很大,就连地面都似乎因巨大的冲击力而被生生砸出个浅浅地凹陷坑来。两人都还没有死,萧太后含糊不清却歇斯底里地持续叫唤着,看样子是想摆脱紧紧缠抱住自己的长孙怜月以及她那把致命的刀。而长孙怜月则一言不发,从银月弯刀捅进萧太后身体里起,她便抽回仅有的一只手转而死死箍住萧太后的脖颈,不论她如何挣扎,她身上的毒蛇蜘蛛如何残忍反抗,她都凭着某种意念,坚持着始终未曾松手。

    “放开我,贱人,你疯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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