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下休书第10部分阅读
相公 请下休书 作者:肉文屋
问清了情况,便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看到宣子脸色发白被芍药抱着,宋世安的心稍安,听到湖边喧哗,又赶忙走了过去。挥散拥堵在一起的女人们,看着湖中三个挣扎着的人,认准了苏唐,探出身伸出手。如画看到救兵,也先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如诗,然后托着苏唐上了去。借着如画的帮忙,宋世安一下就将苏唐拉起了。
刘副将见状,也不闲着,喊着尾随而来的一众小厮,将湖中剩下的两个女人拉了上来。看到如画浑身湿透脸色苍白,他年轻的脸上一红,而后果断的解下自己的外褂给她披上。至于还有一个也同样浑身湿透的女人,他看着一众丫鬟围了上去,也就知道无需自己帮忙了。
“你没事吧?”刘副官有礼的询问道。
如画避开,保持距离,低着头也不抬起,只说了句“无碍,多谢”便转身走到芍药身边。
再说宋世安将苏唐拉上岸,看到她脸若白纸浑身冰凉,眉头大蹙,再不多想,赶紧脱下衣服给她裹上。余光瞥见如画正把宣子放在自己腿上拍着,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如画面容平静,目光沉着,边继续屈膝给宣子倒腹中之水,边清晰的答道:“小少爷喝了湖水,再不倒出会窒息而亡。将军请放心,如画略学过医术,不会胡来。”
这时苏唐也在他耳边虚弱说道:“如画是为救宣子入水的……”
宋世安闻言放了心,而后发觉苏唐裙子上漫下的血迹,一惊,“你受伤了?”
苏唐低头一看,也吓了一跳,瞬间老脸通红,而后赶紧裹紧袍子将其遮住,“不,没有,我……”
正想着怎么解释,那边宣子醒过来了,只是眼睛转了一圈后,又一翻昏过去了。
“送他回屋吧,他现在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请个大夫稳妥点。”说着,如画站起身又退后了。
宋世安看着她垂着头一派文静,点点头,“有劳了。”
芙蓉抱着宣子走了,苏唐也要跟上,可腿一软,一个踉跄险先摔倒。宋世安一把扶住,想及她不知哪里受了伤,眉头一皱,拦腰将她抱起,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开。
苏唐瞥见一众人都瞠目结舌,恨不能把头埋起来。
如意看着他们离去,却是浑身上下都凉透了,她预感到今天她似乎惹了大祸!
不过没关系,我是宫里来的,被皇上疼着,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如意这般想着,稍稍宽下了心,扫了圈余下的众人,却见各个惊慌失措,唯有如画,镇定自若的站着,还是常常见着的那副游离在外的样子,想到她刚才的表现,如意不由大生厌恶。
……
宋世安等人回到和禧院,丫鬟婆子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各自前前后后的忙着。大夫给小宣子诊断后,查出是呛了水又受了惊吓,因此才昏睡着,喝下药,睡两个时辰就好。并说幸好是及时抢救,不然他来也是回天乏术。
宋世安听着,只觉后背冷汗涔涔。
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想着苏唐受伤的事,便想要让大夫一并治疗。
苏唐见状,赶紧打断,“我真没受伤!”
宋世安生疑,不过见她这么断定,也不再多问,他想,如果这个女人真有什么不舒服的,肯定早嚷嚷起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当苏唐陈述完所发生的一切时,宋世安脸色铁青,杀气腾腾,他费劲心思隐瞒下宣子的身世,只想他无忧长大,谁知竟被这个女人几句话破坏怠尽!
看着宣子昏睡之中还瘪着嘴,眼角还时不时的淌下泪,宋世安只觉疼的心都裂开了!
差一点,差一点这孩子就没有了!
他真的想想把那几个女人统统掐死!
可想及她们的身份,想及这男女有别,他又只能强压下怒气!
突然间想到宣子失踪那天苏唐跟如意的那场针锋相对,宋世安眼一眯,有了主意,“你是当家主母,整顿一下吧!”
苏唐没想到宋世安来这一句,一怔,而后道:“可以为所欲为吗?”
宋世安静静的看着她一会,而后点了点头。
呵,如意,新仇旧恨,咱们一并算算吧!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我给力了!让你们的留言也给力起来吧!!!!!
辣手摧花不留情
宋世安说可以为所欲为,但苏唐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福瑞院里还住着个老太太。
虽然老太太早先有过“你在,你便是规矩”的震人之言,但保守起见,在动手收拾西苑之前,还得问问她老人家的意思。
苏唐绾了个简便的髻,换了身藏青色的衣裳——这身衣裳最显沉稳,再配上汹汹气势,最适合这种压人的场面。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苏唐看了下外边的日头,突然想起来下午还要去办手续,眼下府中有事,她是没法出去了,想了想,便让喜鹊坐着马车拿着银子出去找小莫,让小莫全权处理。
把一切交代清楚后,看着喜鹊离开,苏唐便前往福瑞院。只是刚进院门,还没进屋,就见锦绣笑着从里边走出来。
“奶奶可在?”苏唐问道。
锦绣回道:“老夫人身体不适,已经睡下,少夫人还是改日再来。”
苏唐望着笑得和蔼亲切的锦绣,心思微动,这老太太身子不适的还真是时候。
锦绣打量着苏唐的神情,见她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便又按照老太太的吩咐说道:“老夫人说了,她这一病估计又要有些时候才好,这府中上下还有劳少夫人打点了。”
苏唐一笑,心中有数了。老太太,您可真是高啊,眼看着府中大乱却不闻不问,是自恃辈分还是顾忌西苑身份?就这么三言两语的把自己撇开,然后把人当枪使,厉害!
不过,恩,反正为人为己,她也要收拾如意的,也就不介意被你们祖孙俩利用那么一下了。
苏唐出了门,便带着人直向西苑。
如意回到留韵院后就开始眼皮直跳,命人去厨房拿燕窝也被回了一句“没有”,这让她更是不安。
她咬着嘴唇坐在椅子里,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感觉到脸颊上隐隐的痛时,又对苏唐生出了无比的怨恨——她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这么对待她,得告诉皇上去,让他为我做主!
吉祥早被宋世安阴沉的脸吓破了胆,也没如意想的那么乐观,此时坐立不安着,慌张道:“现在该怎么办啊,将军那么疼爱小宣子,现在小宣子掉进湖里还昏迷不醒……”
“是啊,如意姐姐,你还把宣子的身世说出来,如果被将军知道,该怎么办?”如诗也附和道,她的脸上又是埋怨之色又是恼怒之情,埋怨的是她被连累掉进了湖中,羞恼的是她掉进湖里的狼狈不堪被众人看了个完全,而更可气的是,偏偏将军又一眼都没瞧她,甚至她喊了半天“救命”也没见他伸手来救,只救了个少夫人就走了,真是气死人了气死人了!
如诗越想越难受,瞥见如画闲闲的喝茶,想着在湖里她都不管自己死活只顾着把苏唐托上去,这火就更旺了,她随手拿了个茶盖就往如画头上砸去,“你个小贱/人,吃里扒外趋炎附势的东西!”
如画猛的被砸中额头,痛呼一声,而后她捂着额头,目光锐利的盯着如诗,却抿直了嘴一句话都不说。
如诗被她愤怒又冰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怵,还想再骂几句壮声势,却被如意喝阻。
“吵什么!慌什么!”如意嫌恶的看了一眼如画,又朝其余两人说道,“宣子是自己掉进湖里的,是他不小心能怪我们?再说了,他的身世是事实,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又没谁说不能说,能怪我?还有你们,我说把这事告诉宣子挑拨那个苏唐,你们不是连连赞同么,现在怎么又反过来数落我了?”
见两人不吭声了,又道:“你们真是大惊小怪,我们是皇上赐下来的,有皇上给咱们撑腰呢,别说我们没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老夫人跟将军都不敢把我们怎……”
话到这里都戛然而止了,因为她看到门口处,苏唐正神色不善的一步步走进来,而她的身后,是一众丫鬟婆子。
门口的丫鬟见着想要拦阻,却被一个大力婆子一把推到了边上。
西苑四美见状,都站了起来,三美眼神各有慌乱,如画只盯着苏唐,从其凌厉的目光中,她感觉到了大雨将至,不由有些忧心的看着其余三人。
苏唐扫了一眼屋中陈设,不由暗吸一口气,居然比她和禧院的还要奢华,真是要逆天了!再看看闻讯赶来的丫鬟婆子,好嘛,零零碎碎三十来人,比伺候她的还要多!想及账上那可怜的余额,苏唐有些咬牙切齿——银子砸了这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还不如砸水听个扑通声!
苏唐阴沉着脸,目光看过四人,而后轻轻一笑,道:“这院子不错,我很喜欢,以后隔三差五的过来住住也好。”
如意闻言,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苏唐笑若春风却目光冷如寒冬,“什么意思?呵,就是希望妹妹你挪个地方。”
如意自然是不舍这金玉窝,却也不敢直言,只问:“挪去哪?”
苏唐笑道:“不远,前边的静室就是个好地方。”
静室,上次宣子面壁思过的地方。庭小屋陋,偏于一隅,人迹罕至,并且冬冷夏暖,实在不是个理想的居所。
如意这几个月对将军府摸得熟透,如何不知,闻言面色一变,“我不去那地方。”
“为什么?”苏唐问着,脸上的笑意表明着好像她在听一个有趣的事。
“那地方不是人住的!我才不要去住!”如意大声道。
“哦?不是人住的地方?“苏唐挑眉,柔柔一笑,“那不正适合你么?”
“你!”如意气得直哆嗦,而后甩手坐下,“我不搬!”
说着不屑的看了苏唐一眼——我要不想搬,你能奈我何!
本来她因为上午的事,虽然在其他三人面前表现的一无所畏,但心里还有些忐忑,刚才看着苏唐气势汹汹的进门,更是心惊,可等了半天,只看到苏唐和风细雨的样子,浑然不提那些事,便更加坚信苏唐不会把她怎么样,苏唐过来无非就是挑刺想要闹事,她只要稳住,苏唐是绝对不敢胡来的!
而很显然,如意根本不了解面前这位笑得和气的女人。
苏唐将她的不屑尽收眼底,而后冷冷一笑,“妹妹定是怕麻烦,也罢,姐姐就受累一点帮妹妹一把吧!”说着对跟来的一众丫鬟婆子道,“还不给如意姑娘收拾东西!”
看着如意难以置信的眼神,又补了一句,“记得只把属于如意姑娘的东西收拾出来就可以了。”
从宫里带出什么,就收拾什么吧!
看着婆子丫鬟就要冲进里屋,西苑里众人色变,
如意慌张起身,厉声道:“我是皇上的人,我看谁敢进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丫鬟婆子听着这话,纷纷顿住脚步,当真不敢再动,面面相觑着,或者瞄着苏唐,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她们虽是和禧院里的人,但也不敢得罪西苑里的人,毕竟如意等四位是从宫里出来的,连老夫人和将军都一直敬而远之,她们做下人的又怎么敢放肆?如果闹大了,惊动了皇上,她们哪有好果子吃……
苏唐看着跟来的这些人的神情,微微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威信实在是少得可怜啊。
西苑里的丫鬟婆子看着她们示弱,不由挺直了腰,摆出了拦阻的架势,而如意脸上更是挂着得意的笑容。
吉祥和如诗看着这场面,也渐渐宽下心,看来这位新夫人也就这点本事了。
只有如画眉头还蹙着,她预感着,苏唐这人,没这么简单。
苏唐当然不简单,只见她眯眼一笑,上前几步走到如意跟前,而后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
你们都不敢得罪人,那老娘只好自己动手了!收拾完了她们,再来整顿你们!
苏唐身材高挑又威势十足,如意娇小又被揪着,于是如意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唐,只觉大山压顶,想及上午那清脆的一巴掌,脸上又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她强忍住惊慌道:“你要干什么!我是皇上的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而后只听又一声“啪”的脆响,苏唐的一巴掌又重重的煽在了她粉雕玉琢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是你不知廉耻!”苏唐喝道,“你已被皇上赐下,就是我将军府的人,就是将军的人,你居然还有脸口口声声的说是皇上的人,你让将军情何以堪!你让整个将军府脸面何存!难不成你是想让他们君臣不和,想让我大颂国不宁么!”
“我……”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如意被训斥的哑口无言,大惊失色。
半晌后,她回过神来,反驳道:“你既知道我是皇上赐下来的,如何敢这么放肆!”
苏唐凑近,眯眼,“我放肆?”
如意看着她微微举起的右手,慌忙后退。
苏唐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么如意姑娘麻烦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个放肆法?是目无尊长如你呢,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你呢?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如你呢?”
见如意气得直哼哼,苏唐继续道:“是,你是皇上赐下来的,可是那又怎样!难道你以为凭借这个你就可以在将军府里胡作非为嘛!你在背后诋毁主人,胡编捏造挑拨离间,使的家宅不宁险先出了人命,哼,就凭这一点,老娘就可以狠狠收拾你!”
“皇上不会允许你这么对我的!你这是对皇上不敬!”如意吼道。
苏唐摇头,叹气,“如意啊如意,你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啊。如果皇上真的看重你,那又怎么会把你赐给将军呢!”
此话一出,如意脸色刷白。
苏唐继续道:“做人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这么嚣张放肆,不过就是自以为是,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别人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可你想过没有,就算皇上当真宠爱你,但我收拾你了,难道他为了一个你,会对我这个正牌的将军夫人如何?别忘了,这门亲还是皇上他给指的呢!”
如意已快站不住了。是啊,这门亲还是皇上指的,当初她闹腾的再厉害,想让皇上下旨令将军娶她,可结果皇上没应,说是八字不和将军不肯,之后没过多久,皇上就指了个平城苏唐!说到底,在皇上的心中,她的分量是不及将军的,那皇上又怎么会为了她找将军夫人麻烦呢!
“还有,你们是皇上赐下来的,可是据我所知,皇上只说‘赐四位美人’,可没指明你们是什么身份啊!那么你们被怎么安排,就全凭将军高兴,而如今,将军让我处理这事,那也就是看我高兴不高兴了!”为所欲为什么的,要的就是这句话啊!
苏唐看着如意,柔柔的笑了,“我要高兴,随便抬你们为姨娘小妾可以,我要不高兴,把你们当丫鬟使唤也无不可!”
如意想着那些低等丫鬟做的事,只觉心越来越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苏唐很满意,坐下后,慢悠悠的开口继续说:“之前,老太太跟将军念在皇上的面上对你们以礼相待,你们倒好,还真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嫁入将军府,虽然知道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可只想着和睦相处各自相安,也就不跟你们计较!可你啊,真是见好不知收死不知悔改!这不是找死么!”
如意闻言,抬头,“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就是看中了这园子,想让你挪个地罢了。”转了一圈,苏唐说回一开始的话题。
然而这时如意已嚣张不起来了,苏唐还是和风细雨,可是这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说打就打的!
如意后背湿透,心生绝望,然而她不甘心,“我要去见将军!我要去见老夫人!我要去见皇上!”
苏唐看着她那副模样,心生厌烦,“皇上你能不能见着我不知道,不过将军和老夫人,我琢磨着你是见不到了,将军很忙,老夫人身子不适闭门不见,所以啊,你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跟我说吧!”
“不要!”如意已经崩溃,苏唐的一字一句化成刀,一记记的扎在她的心上,粉碎了她所有的梦想,她知道大势已去,却仍不死心,妄图做着最后的挣扎。“我不要搬到静室,我不要去!你把我送回宫吧!”
说着一把朝苏唐跪下,“夫人,求你把我送回宫吧!”
搬到静室俨然宫里的冷宫,而按照将军对她的态度,她知道这辈子再无被宠幸的机会,倒不如回到宫中,回到皇上身边!皇上年幼无知贪玩成性,只要她哄着,她一定会风光再来的!
苏唐看着她哀求的模样,却是长叹一口气,“如意啊如意,愚蠢没关系,可愚蠢成你这样,实在是可笑了!皇上的妃子给大臣这叫赏赐,可你见过哪位皇上还把赏赐的东西要回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人!就算将军没碰过你,你是完璧归赵,可又有谁知道!难道你想让皇上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据我所知,皇上虽年幼,但还不至于昏庸至此!别说我不会把你送回去了,就算我把你送回去,宫里也不会接纳你!你醒醒吧!”
如意瘫倒在地,眼泪爬满脸颊,这一刻,她是心如死灰。
是啊,她想回去,也回不去了,就算皇上同意,皇太后也不会同意的!当初就是皇太后不喜欢自己,所以才让皇上将她赐给将军的,她哭了求了,也是无济于事!
苏唐看着她泪流满面绝望的样子一瞬心软,但很快又冷了心——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还以为是个聪明人,谁知竟是这么愚蠢,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收拾东西去吧!”苏唐挪开视线,对着那一群发愣的丫鬟婆子说道。
而那些人在苏唐的好一通呵斥下,早就明白轻重,聪明一些的知道刚才的一迟疑肯定让少夫人心生不快,所以这次二话不说的就冲在了前头。而西苑的那些下人也知道大势已去,也就只干站在那。
苏唐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转头对泣不成声的如意说道:“去静室好好想想吧,你才十七岁吧,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好自为之吧!”
看着如意被下人拖走,苏唐揉着额头有些头疼。主谋解决了,还有两个帮凶呢,甚至,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通风报信的!
而这时,满室俱寂,数十个人站着,却都是垂首而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苏唐一一扫过,最后在心中暗骂——丫的,每次来月事肚子都疼得死去活来!
作者有话要说:苏渣:好吧,被姬儿戳字少,于是我就码了个大章!不许让我再二更神马的!嗯哼!伦家来大姨妈鸟,很虚弱的,你看你看,我又西子捧心了~
众人:你来大姨妈捧心做神马?
妒妇名声天下传
吉祥和如诗早已被苏唐毫不留情的杀伐阵势吓得面如土色两脚发颤,如意被拖走了,带走的东西只有一床被褥几身衣裳,从此她将孤零零的住在静室再无出头之日,因为苏唐说了——无令不得出!这就是变相的囚禁了!如意最得皇上宠并且还是出身官宦之家尚且得了这样的下场,那她们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两人都不敢想却又不能想,只好胆战心惊的拿着余光瞥着苏唐的神色,可苏唐眉头紧皱脸色难看,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她始终沉默不发一言,这就更让两人恐慌了。
苏唐沉默,除了肚子疼的让她说不出话来,也有为着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两个帮凶而犯难。
三人之中,如意是领头的,是必须要除掉的,但是这个除不是杀掉,毕竟苏唐虽然对她深恶痛绝,也还是做不出乱棍打死这么残忍的事。苏唐要做的是卸掉她所有的力量,让她孤立无援,如此,即便她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没法使出,所以苏唐将她从留韵院这个老巢□再一把扔到静室让她自生自灭。
而吉祥跟如诗,如果如意是有头无脑,那这两个就是连头都没长了,没什么本事,欺软怕硬,临危自乱,不值一提。
因此,解决了如意之后,苏唐想着就这样把她们俩扔着不闻不问也足够让她们终日惶惶不得安了,但一想今日宣子落水她们也没少掺合,便不想这么便宜了她们。
那该怎么处理呢?
苏唐想了想,有了主意,“吉祥,如诗。”
两人终于听到苏唐开口,知道自己的惩罚要下来了,吓得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吉祥吓哭了,“少夫人,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别送我们去静室,以后我们做牛做马孝敬您。”
如诗也跟着道:“是啊,一切都是如意做的,不关我们的事,少夫人您饶了我们吧!”
苏唐看着这俩人的丑态,气得发笑,“放心,我不会打你们骂你们,更不会送你们到静室。”——那等待遇,你们俩还不配呢!
两人闻言,大喜,“谢少夫人恩典,谢少夫人!”
苏唐冷眼一笑,“最近老夫人身子不好,你们就到福瑞院伺候她老人家吧,顺便抄抄经书给她老人家祈福吧!”
两人难以置信的对望,伺候老夫人?抄经书?就这样?!
见苏唐所言不假,两人赶紧磕头谢恩,然后又听命回屋收拾东西走人——倒也有一丁点的自知之明,除了自己原来的东西别的都没敢多带,少夫人都说了伺候老夫人,那以后就再不能把自己当小姐了!不过比起如意的下场,那是好太多了,毕竟老太太一向仁慈,只要自己乖乖的,肯定会善待她们的!
苏唐看着两人喜滋滋的跑开,嘴角抿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老太太呐,您在边上看热闹,好歹也得打赏俩银子不是,咱就不要您赏钱了,受个累帮我处置一下这两人吧!
整顿家风人人有责嘛!
再说了,您这态度从来让人看不清楚,我这回只当是投石问路。我倒要看看您是怎么处置这两人的,所谓看碟下菜,您给我把个方向,我也好知道往哪条道上走啊!
袖手旁观怎么行呢?
不过,苏唐笑得更狡猾,她预感到吉祥跟如诗高兴的太早了。
两美的确高兴的太早,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她们都过得凄凄惨惨戚戚。
老太太确实很仁慈,都没让她们伺候,只让她们抄经书。可是那是满屋子的经书啊,薄的厚的古的今的字认识的不认识的,满满几架啊,而且每本都要抄五十遍啊五十遍!字体还要求方正饱满意为心术端直有诚意啊!抄到后来,两人看着字都想吐了,一度羡煞被扔到静室的如意!直到后来知道老太太怕如意一个人居住闲得无聊便让人送了同等的经书让她一起抄时,两人才咬牙切齿道——这才公平!
当然,最让两美受不了的不止抄经书,还有吃素,美其名曰“虔诚”!于是早上咸菜稀粥,中午白菜干饭,晚上小葱拌豆腐配厚粥,哪天要是吃到鸡蛋什么的,那绝对是逢年过节!
嗷!真是太苦命了!
当然,那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苏唐,每月帐本上比原来多出好几十两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三美解决了,人都该往哪的往哪了,现在就剩下如画了。
如画还是老样子,看着其他三人被自各惩罚,脸上始终不悲不喜,除了眼神中流露出隐隐的无奈。当然这抹无奈被苏唐全然看在眼里。而等到发觉苏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如画知道,接下来轮到自己了。
苏唐站起身,走到如画跟前,仔细打量着这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脸还未长开却别有一番成熟稳重韵味的小姑娘——她今年才十五岁,在四人之中最小,却最懂事最明事理。
“你叫什么名字?”苏唐问道。
“如画。”答的简洁明了。
“不是,我问的是你原来姓名。”
如画抬起头,正视苏唐,而后低头,认真道:“陈梨。”
“你会医术?”苏唐问。
“曾跟外祖父学过。”
苏唐点点头,笑道:“你先在这里住着吧。”
“是。”
苏唐看向边上原本西苑里的丫鬟婆子,又对陈梨道:“现在西苑不需要这么多人了,你挑几个得力的留下吧,其他的我带走。”
丫鬟婆子一听,脸色大变,而后皆脸带哀求的看向陈梨。原本她们都看不上这个默默无闻总是被排挤的主子,没想到现在风云突变乾坤逆转了,看少夫人的样子是很器重她了,而她们肯定让少夫人有了成见,如果再被少夫人带走,只怕没好日子过了,还是留在西苑来得好啊!
陈梨没管众人殷切的目光,淡然的从众人跟前走过,指了三个丫鬟跟三个婆子,而后走到苏唐跟前,答道:“这里花木众多需要人手打理,她们原本就是做这事的,留下来最好。”
不偏不倚实事求是,苏唐很是满意。转头看向其余忐忑不安的人,苏唐一笑,“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众人无可奈何,只得退下,而当她们都快走净的时候,只见一个大眼薄唇的丫鬟半路折回,一把跪到苏唐跟前,道:“少夫人,奴婢杜鹃,有一事要报。”
苏唐看她面熟,又鬼鬼祟祟的样子,蹙了蹙眉头,“什么事?”
杜鹃瞄了下四周后,小声道:“您得小心如意,奴婢在她跟前伺候了好一阵子,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您可知道她是如何知晓小少爷的身世的?那是皇上告诉她的,她来了将军府还跟皇上一直书信往来呢!偏门的小黄被她买通了,就是他传送书信的。”
苏唐笑了,她终于知道这个叫杜鹃的为什么面熟了,那是每次她见着如意,都能见着她跟着,如此,也算是心腹丫鬟了。
好极,好极!
苏唐眯眼一笑,“恩,不错。我正好想着找谁去静室伺候她,既然你伺候了她好一阵子了,自然也是知晓脾性的,就由你去照顾她吧。”
杜鹃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她是来投靠的啊,不是少夫人该引她为心腹然后无比器重嘛,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不行不行,她不能去静室,不然如意姑娘知道她出卖了她,会整死她的!
可是苏唐已经不理会她的哭求了,对于卖主求荣的人,她除了鄙夷,就是恶心!
就让这一主一仆在静室相依为命相亲相爱相斗相杀去吧!
哎呦,我真是太凶残了!
看着西苑收拾的差不多了,苏唐揉了揉腰,想着先就这样吧。至于西苑那些丫鬟婆子甚至整个将军府多出来的下人的处置,呵呵,她刚才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不过现在还不能兜底,还得跟冷面打个招呼去。
现在,还是回去看宣子吧。
想着宣子心碎绝望的表情,苏唐的心就揪起来了,并且想着对如意她们的惩治是不是太轻了!不过转瞬又想,她能做的貌似也只能这样了。
唉,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小宣子。
宣子还没醒,喜鹊却回来了,看着宋世安在床边一直陪着,苏唐便拉着喜鹊到外边说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苏唐捧着一杯热茶道。
喜鹊从怀中掏出一卷纸递给她,道:“都办好啦,这是小莫让我交给你的。”
苏唐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文书,上面是小莫签字画押的,这店铺现在便是属于他,可他又将这些东西转还给她,这便是心如明月了。
喜鹊还在嘀咕,“我原来只知道小莫叫小莫,没想到他还有名字。莫忘恩,莫忘恩,还真有趣。”
苏唐不由微微感动,当年给小莫办入籍证明时,小莫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便取了“忘恩”这两字。莫忘恩,莫忘的,是苏唐对他的恩情。
“还有小姐,我觉得小莫好奇怪啊,原来他不是挺能说的嘛,今天却变成个哑巴,我跟他说话他就低着个头,也不知道干什么,甚至我还看到他脸红了!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送我回来时还让我保重,真是太气人了,我都重成这样了还让我保重!”
看着喜鹊气愤的样子,苏唐失笑,而后心思一动,小莫脸红?联想起以前的种种端倪,一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唐看着一脸天真浑然不知的喜鹊,笑得贼。
喜鹊被盯得发毛,也不理她,继续道:“还有小姐,以后你不要再见那展大人了,今天他见你没来,一直问苏兄呢苏兄怎么没来!哼,他惦记什么啊,你都是有夫之妇了!”
苏唐汗颜,貌似在展易之的眼里,她就是一男人吧,这谈得上哪门子的惦记啊!
喜鹊想起了什么,又凑过来问:“小姐,后来如意她们你怎么处置的啊,你看你都让我出去了,我都没瞧上好戏!那个如意太可恶了,真该切巴切巴喂狗!”
苏唐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模样,道:“那看来你家小姐让你失望了!”说着将那些惩罚说了出来。
喜鹊果然很失望,“就这样啊,太便宜她们了吧!”
“不然呢?”苏唐摊手道。
“唔,最起码打一顿啊!”喜鹊想了半天,冒出来这么一句。
“就她们身娇肉贵的,估计打不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闹出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打不死打伤了,还得掏银子找人给她们治,不划算!”苏唐喝着茶道,而后又叹了口气,“其实呐,虽然我疾言厉色,也想好好整治她们,但到底不敢做太过啊,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想起这佛面,苏唐便想起了杜鹃说的话,如意还跟皇上通信?这算怎么回事?
乱做媒婆瞎指婚,还跟赐给大臣的女人暗中往来,真是太不象话了!苏唐隐约的,看到了宋世安头顶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
而关于苏唐整治四美的事,通过将军府里各家钉子的传播,很快便全城皆知。但因为整治的原因被将军府刻意隐瞒,因此众人只知宣子因四美而落水,而不知宣子身世。但是因为落水而大力整治如此,众人难免置疑,于是不由议论纷纷,说那宋大将军其实娶了个妒妇,是容不得府中四美存在,于是故意设局陷害。一时之间,苏唐被置于风口浪尖。
冤枉死了人也!
再说知道内情的两位女人,对于苏唐整治的力度颇为不满。
一位自然是福瑞院的老太太。
锦绣给老太太斟了茶,问道:“您看少夫人这事办得如何?”
老太太微眯着眼,“轻了些。”
锦绣微微吃惊,“可是这四位打又不能打死,不能送回原籍,不能发卖,更不能送回宫,少夫人这么做已经全顾全到了,奴婢觉得挺好了。将如意关押着,又派了个有嫌隙的丫鬟去,只怕如意更没好日子过了。”
老太太微微颔首,“倒也是,慢刀子钝肉啊,生生逼死人啊!只不过,还有句话叫夜长梦多,她可还跟皇上通信呢。皇上是个耳根子软的,谁知道会不会被蒙蔽,再惹出什么事来!”
“那依您看?”
“写个信递给皇太后吧。”老太太缓缓道。
宫里头,皇太后看着老太太的书信,凤眼一眯,而后轻叹道:“新夫人虽然在如意面前说得头头是道,只怕还是顾忌着宫里的。哀家当年似乎也遇着相同的事吧,当时哀家是怎么处理的?”
边上老太监恭声道:“您是看着容妃四人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力的。先帝爷还夸您淡泊贤惠呢!”
皇太后揉了揉额头,轻轻笑了,“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了。如意没死,可惜了。新夫人得了个妒妇的名声,可惜了。”
三天后,如意终于收到了小皇帝的回信——静室的日子太凄苦太让人绝望了,她过不下去了,不死心便给皇上写了求救信。信上实在是字字血泪感人肺腑,她就不信小皇帝忍心!
而当她看到回信时,欣喜若狂,只是看到信上那两行字后,天崩地裂。
——母后说了,再跟你写信就把宫里所有的糕点师全部赶出去,朕思索再三,觉得你还是乖乖的吧,有空朕会来看你的。啊,母后来了,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唐:妒妇就妒妇吧,现在有了名,以后咱就来个实!冷面还想三妻四妾,不要说门,就连窗都没有!
今天木有二更木有二更不许催!嗯哼!
碧血洗银枪不行
正在苏唐与喜鹊说话间,宣子醒了。
听到芍药发通报,苏唐赶紧进屋,却见宣子瘪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宋世安在边上,想抱不知怎么抱,想安慰又不知怎么安慰,于是爷俩大眼瞪小眼,各自都难过的很。
看到苏唐进来,宋世安微不觉察的松了口气,然后侧开身子,给苏唐让了个空,只是让完又有些迷惑——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女人能搞定这一切?
宣子看到苏唐一脸担忧的走进来,心里一阵委屈,眼泪便再控制不住的淌下来——从此以后他就是个孤儿了,没人疼他了,呜呜呜……
谁知这委屈还没彻底迸发,就听苏唐大喝道:“哭什么哭!我还没被你气哭呢!”
宣子呆住了,泪眼婆娑的看着苏唐。
宋世安也呆住了——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苏唐一屁股坐在床上,气哼哼的道:“枉费我给你做好吃的,还带你去玩,你就这么对我!人家随便说两句话你就信了,手都不让我碰就想着躲我,我是老虎呢还是大灰狼呢!我们可是有共患难的情谊的啊!哼,我表示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我要被你气哭了!”
说着,苏唐身子一扭,背对向宣子。
宋世安看着她一把年纪居然跟个孩子赌气,无比汗颜,可看向宣子时,却发现他眼中闪过了丝丝歉意。
额?怎么回事?
苏唐还在无限委屈的发牢马蚤,“本来啊,我今天还想带某人出去玩的,现在某人好了,看样子是嫌弃我,不愿意跟我出去玩了!没事跳个水,还一睡睡半天,就撇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真是太气人了!”
回头投了一瞥哀怨的目光后,苏唐又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就直说,你这样子太伤我心了!我的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呜呜,人家难过死了……”说着苏唐眼眶一红,也像要哭出来了。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可以这么欺负女人的啊!呜呜呜……”
看着苏唐真的掉下眼泪,宋世安已经凌乱成不知什么样子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刚才脑子被驴踢过了!
她这样子是真是假?!
宣子听着苏唐抱怨,看着她委屈伤心的样子,却有些坐不住了,他挪了挪身子,伸出小手笨拙的给她抹着眼泪,瘪着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我没有不喜欢你……”
苏唐躲开他的手,扭过身不理他,只一个人抽泣着。
宣子为难的看着宋世安,宋世安也很为难的看着他——现在他连跟前是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
宣子求助无援,只好自己爬到苏唐身边,把头伸过来,小声道:“你别生气了,给你摸摸头。”
苏唐瞥了一眼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强忍住笑,继续瘪着嘴道:“那以后你还会不会不理我?”
“不会了。”宣子轻声回道。
“那还会不会轻易受了别人的挑拨离间?”
宣子犹豫了下,而后抬头坚定道:“不会了!”
“好,那我们拉勾,说话算话啊!”苏唐凶巴巴的说道,边还弯起了小拇指,待看到宣子把自己的小拇指勾上自己的时,才露了半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笑容。
宣子见她不生气了,也淡淡的笑了笑,可是只笑了一会就笑不出了,他耷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