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现代教主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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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将自己的衣服绣上花朵的图案,也有人绣吉祥物或者字画之类的,你比较中意哪一种?”

    东方想了一下,反问道:“你喜欢什么?”

    与其为了穿的人喜欢而绣,不如绣给看的人欣赏。衣服本身足够舒适,对穿上它的人来说这点才是最重要的,花色与图案,不过是为视觉的观赏锦上添花。越是迎合欣赏这件衣服的人的眼光,不正是表示衣服的主人越是在乎那个看他的人么?

    东方的细腻心思祁杉又如何不懂得。他把那匹缎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那家店的老板果然没有坑他钱。不仅颜色清雅,铺展开真如一池碧绿的湖水般灵秀,摸起来触感的柔软度也是绝佳的,这种料子透风性很好,最适合夏季不过。

    “莲花。”如果说有什么能与一池碧波融成一副幽美画卷的事物,那么绝对非莲花莫属。“白色的莲花。”

    而能配得上东方的花朵,也只有傲立于水面,坚忍的池中莲。

    岸边的人们无不希望自己能采下那朵傲立水中央的莲,隔水遥望却是无力企及。生命中只属于祁杉的那朵最令人艳羡的红莲却独自涉水溯洄,穿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

    第14章 所谓情敌

    盛夏在肉墩愈加银白的长毛渐渐重新丰满之际高调而至,整座城市骤然升温,每日每夜充斥在炽热空气中最嚣张的声音便是无处不在的空调运作声。

    这天祁杉再度托辞把单位的工作全丢给唯一的员工陈晫,自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只手抚摸着团在他双腿上打盹的肉墩,另一只手捧了一本书在看,依旧是乏善可陈的数据理论书。东方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身边,随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

    祁杉转过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见他盯着书看,便问:“想要学吗?”

    “不,那里面写的话我看不明白。”东方的视线从书本转移到祁杉摸着猫脑袋的手上,慢慢拧起了眉头。

    “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以你的才智相信可以很容易就理解透彻。”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破安宁的空间,肉墩整个猫身平趴贴在地板的毛毯上,瞪大圆眼睛朝着将它拎下祁杉的腿,丢到地上的东方。

    突然少了小胖猫的体重,腿上感觉轻松不少,空调的冷气很快渗透裤子的布料,一阵凉意覆盖原来的温热。但很快有另外一个重量压上去,看书的祁杉似乎没发觉般,依旧抬着手轻轻抚着腿上顺滑的毛发。

    与原先的触感大不相同,这次在他手下的是人类黑色的长发。东方扔了猫,自己侧躺进沙发里,将头枕在祁杉腿上。

    不可否认,短暂的离别让重逢的两人无论从心里,还是平日里的行为举止都表现得比往日来得更自然,也亲密了许多。

    被丢下去的肉墩不甘不愿喵了几声,最终还是重新跳上沙发,乖乖地自行蜷卧在它主人身边另一侧的位置上。

    “堂堂的神教教主居然在欺负一只手无缚鸡之力,不具还击能力的小猫,要是被你昔日的手下看到,他们会幻灭吧?”

    祁杉取笑他的孩子气,对东方教主与一只小猫争地盘的举动感到好笑不已。

    “旁人的想法与本座何干?”

    这个回答真像是东方不败的作风。一贯的我行我素不把世俗礼教和旁人眼光放在眼里,甘愿以男儿身学起了妇人手艺。明明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充满猜疑,为了上位当霸主而步步为营,算尽心计……却又矛盾地有他不轻易泄露的率直一面。

    祁杉低下头吻上他带着笑意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移,覆盖住微启的薄唇。手里的书往身边的位子一放,正好蒙住窝在他身边闭目休憩的肉墩,换来一声表示抗议的短促猫叫。

    吻由浅入深,原来还枕在祁杉腿上的东方被他抱坐在怀里,东方双手搂在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任由祁杉细细啄着他的脸。在祁杉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时,东方退缩了一下。

    这几天在家里只要两人靠得近了,彼此间总会互相交换浅尝辄止的亲吻,但像现在这样具有明显侵略性的还是头一遭,难怪东方感觉惊异。

    “你该不会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吧?”祁杉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猜想。

    闻言东方皙白的面容染上一抹红潮,衬着他一身红衣,愈加明艳动人。

    难道古代的情人夫妇之间也要恪守礼数么?有过那么多个妻妾,甚至后来还有男情人的东方,竟然对接吻表现得如此生涩。祁杉有点意外,同时还很得意,东方这样窘迫的一面可是只有他才能够看到的。

    “你的那些妻妾美婢,她们没有亲过你么?”心里想得清楚明白,还是想要在语言上调戏一把,谁叫东方在他面前那么温顺呢?一派冷静沉稳的祁杉偶尔也会有恶趣味想冒出来作怪一下。

    “妻当以夫为天,她们只懂迎合奉承,不会……”东方抬眼看了祁杉一下,轻声说道:“不会像你这般索取。”

    对于东方的这个说法祁杉很是受用,奖励般往他唇上啄了一口,继续问:“那么姓杨的小人呢?他可不是你的妻。”

    “莲弟……”

    “嗯?”

    察觉祁杉语气不悦,东方很快改口:“姓杨的,他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柔情蜜意不过是勉强应和。在那时候,即使只有一张刻意说着违心情话的嘴,我也愿意给他想要的一切权势。”

    只要这种程度就足够他付出一切?

    东方不败一生命途多舛,双亲早失无法得到关爱,而同为江湖中人,自然不会有谁去特意处处关怀一个男人。教中与他关系较好的童百熊更是一个粗莽的硬汉,哪里晓得去说些体己话给当时孤苦无依的东方一些安慰呢?这种种细节祁杉都可以想像到,但让他深切体会到其中苦涩的,却是由东方亲口说出的寥落的只字片语。

    人们最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已经拥有的东西。正如终年漂泊的人不会有独自旅游的梦想一样。一个一生中的冷暖孤寒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的人,他想的要,不过是旁人一份温暖的关怀罢了。

    祁杉深深叹了一声气,放在东方后腰上的手安慰般缓缓抚摸着。“以后由我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什么也不需要付出,安心地做你自己就够了。”

    东方漾开一抹甜蜜的笑容,难得主动地凑上前去亲了一下祁杉,后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搂紧他的腰身加深这个吻。

    “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亲吻……”

    第15章 晋升大嫂

    轻咬着东方的唇瓣,来回碾过后再次把舌头抵上唇间,这次东方微微张开了牙关,祁杉轻易攻进温热的口腔。舌尖半分不遗漏地舔舐过每一处柔软的角落,而后勾着对方不断瑟缩躲避的小舌,纠缠不休。

    胶着不分的四片唇稍稍退离一点,换气之后很快开始新一轮的掠夺,每一次祁杉舌头的进出都会引起东方抑制不住的喘息声。

    东方仰起头承受祁杉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吻,隐约有银白的津液滑落他的嘴角,沿着优美的颈项延伸到半敞开的红衣里面,引人遐思。

    在这场亲昵游戏中掌握主导权的无疑是祁杉。当他恋恋不舍,结束漫长的亲吻时,东方早已在他怀抱里软了身子,一双凤眸迷离地泛着水光,红艳微肿的双唇合不上似的微微张翕,急促地呼吸空气。活生生一副“醉卧软榻,美人娇弱惹人怜”的画面。

    “喜欢吗?”

    东方别开脸,不答理他。

    捧过他的脸面对自己,祁杉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东方的:“我可是喜欢得紧。”

    祁杉明显意犹未尽,但顾及东方的感受,又不得不中途悬崖勒马。对此,他也只有无奈抚额,在心里无声苦笑一声了。同时暗自决定,下午还是去上班比较好。终日面对如此诱人的东方,对一个身体以及生理再健康不过的男人来讲,何尝不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偏偏又是最怜惜他,舍不得做一丝半点令他难堪的事。

    “你……”东方看着正努力静下心的祁杉,不明白他突然停下来的含义。虽然一心希望当个女子,东方却不是会故作扭捏的人,心里有疑问自然会明确讲出来。但是面子上终究是有些放不开,原本就红润的面色此时更加娇艳欲滴。“你就不想……”

    祁杉收了心,拨弄着手心里的长发,等待东方说出犹豫不决的话。

    此时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容貌清秀却气呼呼往鼻子喷出怒气的男孩子。他一进门看到沙发上抱坐在一起的两人,立刻跳起来大叫。这个看似毛躁的人正是祁杉的唯一员工陈晫。

    “祁哥你太过分了!把工作都丢给我自己却躲在家里金屋藏娇,美人在怀地享受!我要抗议,我要去劳工处告你!”

    “告我什么?”祁杉表情悠哉,把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的人拉回来继续圈抱着,梳弄垂落在他手臂间的长发。

    “告……”陈晫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得怒气直往头顶窜,半天拼不出来一个字。“告你耽溺美色,虐待员工!”

    “前面一句我承认,不过虐待你么……”祁杉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陈晫坐下去,后者气冲冲,泄愤般狠狠往沙发一压,周围立竿见影出现深陷的凹陷。“本来我打算下午过去的,不过你都要告我虐待了,我想不如干脆做得彻底些,增加你的胜算率,下午还是继续让你独自发挥吧。”

    “别啊祁哥,我特地放着午饭时间没吃饭,专程跑来你家找你过去的,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陈晫一脸哀戚,见冷血的老板不为所动,转而向被他困在怀里安静听他们对峙的东方求救。“大嫂,你帮我劝劝你老公啊……”

    很明显陈晫只聪明了一半,看得出来东方是他祁哥的人,却因为两人拥抱的姿势而没有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女人。

    对于他的称呼东方不知道如何回应,一时又是羞窘又是无措,只能看看祁杉,继而低了头把脸贴近他怀里,不作回答。

    因为陈晫最后一句误打误撞的话,祁杉难得好心地决定成全他一次。

    “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吃完我跟你一起回去。”

    陈晫终于眉开眼笑,暗自得意自己果然押对了宝,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没有听他祁哥说过自己有老婆或者女朋友什么的,不过瞧他们的亲密样,叫得甜一点总是对的。

    冰箱储存的食物依然是便食比较多,但如今其它的各种蔬菜也添置了不少。菜是后来祁杉为了学厨艺才买的,原来的冰箱不可能出现这些生蔬菜,现在简单炒个小菜已经难不倒他。

    午餐便是由他亲自下厨,东方跟着进去帮他的忙。陈晫作为客人,只坐在客厅里厚脸皮一再戏耍着不愿搭理他的肉墩。

    “真是看不出来,祁哥你居然会做菜。”陈晫奋力搜刮桌上的食物塞到嘴里,还不忘抽个空说话:“我真是后悔莫及啊……”

    “你后悔什么?”

    如果知道陈晫接下来说的话,祁杉绝对不会问上这么一句。

    “后悔当初投胎为什么没争取生成个女人啊!如今有了个出得商场又进得厨房,而且还是一等英俊的老板,是个女的就可以倒追你,我妈也不用再愁我的前途了。这样的人生多么完美啊……”说完还无限悔恨地叹着气。

    祁杉对他的话倒是一笑置之,东方却防备地打量了陈晫一眼。祁杉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夹了一块番茄喂到他嘴边,阻止他的胡思乱想。

    “其实,祁哥哥……”陈晫朝坐在对面的祁杉抛了个媚眼,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涩样。“其实你……你介不介意人家是个男的?”

    说完还伸出一条腿,把及膝的牛仔裤拉卷到大腿,学电视那些诱惑男人的女郎用手抚摸长腿,慢慢抬起来。姿势十分惹火到位,如果忽略那上面不密却细长的腿毛不计的话。

    “收起你那条有碍瞻观的猪蹄。”

    “讨厌!难道你都没有一点动心吗?”

    “你拿把菜刀把它剁下来做焖炖猪脚,我也许会的。”祁杉把东方爱吃的菜全夹进他碗里,省得便宜了找抽的陈晫。

    陈晫把话锋转向沉默的东方:“大嫂,跟这样一个血腥的变态狂在一起,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正专心致志消灭碗里菜肴的教主大人看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从两片薄唇传开:“我觉得在剁下来之前,要拿开水先烫了毛的好。”

    猪蹄的主人哆嗦个没完,颤悠悠地说:“你们俩真般配。”

    和陈晫一起回去后,祁杉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印一份招聘业务员的启事。最近的单量较之以前增加了不少,的确有招收新员工的必要,这样一来即使他哪天再留在家里陪东方,也不会再有陈晫暴走闯进门咆哮的事件发生。

    招聘贴出去,最高兴是陈晫。

    “终于有人要来分担我的苦难了,财神爷保佑来个美女啊……”

    “我记得你的女友很喜欢突击查你的岗吧?”

    “嘿嘿……说了是同事了,这只是正常男人的很单纯的愿望。”

    祁杉点点头,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

    “话说回来,祁哥,你的眼光真不错。”陈晫很八婆相地拿手肘撞了祁杉一下,一脸荡漾。“大嫂很特别啊。”

    祁杉挑挑眉头,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地方特别?”

    “嗯,怎么说呢?如果只是形容相貌绝顶的话未免太单一了。就是整个人的气质还有散发出来的气场,给人的感觉特别有吸引力,又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傲,实在是……很有个性美。”

    祁杉挥挥手把他赶回办公桌工作,再听他喋喋不休下去,什么生意也别想做了。

    心里笑道:要是知道他口中的大嫂是个什么人物,又岂是简单的“特别”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恐怕陈晫要绞尽脑汁也拼不来一个可以形容东方的词。估计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随便乱称呼。

    第16章 误会迭生

    白天不在一起,偶尔也会想念家里的那个人,这种心里住着一个人的负担祁杉乐得去享受。但是到了两人相拥而眠的夜晚,生理上的负担,他实在觉得……男人一生当中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了。尤其是那个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趴在自己的怀里,以再单纯不过的口吻问:“老公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我想起有份明天一早要急用的单据没核对,你先睡吧,不要等我。”

    生平第一次遭遇落荒而逃的窘境。祁杉把东方放回床上躺好,迅速抓了他的笔记本离开房间。如果他能够回头看一眼睡在床上望着他离去背影的东方一眼,一定可以读懂他写满哀伤的眼神,那么绝不会仓促走开。

    然而他整夜没有再踏进房间半步。

    每次靠得近了,祁杉总会不露痕迹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就算是单纯的拥抱,也会很快推开不明所以的东方。想亲近又怕伤害,没有比这更让祁杉郁闷的事了。

    “怎么没到楼上去睡?”一日祁杉直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家,看到靠坐在沙发上睡着的东方,轻轻摇醒他。

    事实上东方并没有真正睡去,他不过是想知道祁杉会不会再像往日一样抱他回房间睡觉,结果祁杉只是叫醒了他。

    “一时忘了。你吃过了吗?厨房里有给你留的饭菜。”

    祁杉不答反问:“你自己吃了吗?”

    “嗯。”东方回答得极轻声。

    晚归不是第一第二次,之前就有发生祁杉晚回来而东方自己不吃晚餐的事件。祁杉亲自走到厨房一看究竟,剩菜是有的,但未免剩下太多了,说吃过了,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我吃不了那么多,你过来陪我吃好吗?”

    两人一同坐在餐桌旁,祁杉自己没怎么吃,一个劲在劝东方多吃些。东方却只吃过两口便放下筷子。

    “我不饿。”停了一会儿才细声问道:“公子近日里可是很忙?”

    “嗯,有时应酬是会多一点。可能偶尔会太晚回来,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去睡觉。”说完开始低头吃东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多看一眼神情落寞的东方,说不定自己会立刻动摇。

    “知道了。我有些困倦,想先上楼歇息,公子慢用。”

    东方很少会直接喊他的名字,公子这个称呼祁杉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听来,却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祁杉对着满桌丰盛的剩菜,长长叹息。收拾好桌子回到楼上时,自己的房间空荡荡,而自从上次出差回来,东方搬到他房间一起睡之后,一直没人住的房间却闭紧了房门。

    抬起想要敲门的手最终还是放下。祁杉苦笑不已,看来该找个好的时机与东方谈谈,继续这么下去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搞不好还会让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

    在祁杉苦思突破性契机该如何营造的同时,东方沉默了很多,甚至比之前刚来到家里时还要寡言少语,神色更是憔悴得十分明显。

    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然而两人之间的交谈越来越少。祁杉是知道症结所在的,却不能放肆地把人搂过来好好安慰。

    祁杉对待东方依然是温柔细致的,但一度亲腻得过火的动作却收敛了许多,平白滋长了情人间的距离感。刚刚才开始进入热恋状态的相处忽然冷淡下来,虽然并非自己所愿,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态度确实让东方难过了。

    每天回到家里,总能感觉一道幽怨的视线追随着故意回避的自己,而当他佯装不经意回望对方时,却只看到对方低垂着眉眼,神色带有几分委屈。

    祁杉有时会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干脆禽兽一点算了。可是……想的是够决绝够壮烈,真正实施是肯定做不到的。倒不是怕会被对方一掌劈成重伤,而是下不了手。他宁愿让东方恨自己,也不愿自己的某些行为伤害到他。

    他这边在害怕东方对情事介意,抗拒。毕竟东方不说,他却是知道这个一身骄傲的人在内心最深处同时也隐藏着脆弱和自卑的。而另一头的东方,还真是如他所担心的,的确对残缺的自己深深自卑着,以至于日胜一日,陷落在无法自赎的郁郁寡欢中。

    总之是两个在爱情的道路上走进了弯道的人。

    招聘启事贴出去的一个星期之后终于确定录取一名刚毕业的女孩子。事实上自贴上去的第二日起便陆续有男男女女来向他应聘,但是稍有经验的不愿屈就于小规模的私企,个别的祁杉又不满意对方的整体现象和交际能力,毕竟他招的是业务员,经常要与客户打交道,这两个条件是最基本的。

    比起仗着资历拿乔的所谓业界资深者,祁杉更愿意聘请刚起步的年轻人,后者对待工作的热情远远比前者高,而且短时间内不必存在他们会带走客户另起门户的顾虑。

    专业对不对口不是尤其重要的一点,应聘的女孩外在条件和语言组织能力都相当符合要求,从她的谈吐间大致可以看出来是个性格爽朗率直的人。当面试完毕,祁杉决定给这个叫梁子宁的女孩三天试用期。

    结束正式的会面,原本穿着女式套装的梁子宁一反之前冷静干练的模样,笑眯眯对她刚上任的老板说道:“帅哥,又见面了。”

    祁杉认真打量她一眼,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认识这个人。

    “后来你有试过蛋挞的味道吗?”

    居然是那个时候商场里卖甜点的女孩……这句话一说,祁杉很快回忆起来她是谁。

    “明天上午九点开始上班,请记住不要迟到。”

    “哎呀我摊上一个不喜欢玩笑的老板了,这样子的话上班时间会很沉闷的,压力也会翻倍呢。”

    祁杉合上放在手里端详的简历,勾起一抹浅笑。“等到你试用期通过,成为正式员工后再来担心这些烦恼也不迟。”

    梁子宁笑得自信:“敬请期待。”

    第一天上班由祁杉亲自向梁子宁讲解具体的营运情况。第二日便让陈晫带着她去与客户作交涉,进行现场的实习观摩。

    祁杉的事业不过刚起步两年,却早已默默积蓄实力,一切流程运转自有他的一套管理手段。这间十几平方的单位房间,只是一个过渡的踏板罢了。梁子宁是个足够聪明的女人,似乎也能预见这一点,明显是很用心在学习。总体观察下来,这两天里她的表现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陈晫曾私下向祁杉表示自己认同她的能力,同意由她与自己作搭档。

    最后一个试用日临近下班,祁杉将梁子宁带到自己家里,打算借几本关于参数的书籍让她带回去熟悉货品原件的详细资料。

    梁子宁的确是个很开朗的人,平日里谈笑不断,和同样个性的陈晫很快打成一片不说,与身为老板的祁杉也能相处自然,完全不受上司下属这层关系的拘束。实际上,祁杉年纪不过比两个员工大三四岁左右,平时不会轻易摆老板架子,三人的相处更像朋友多些。

    于是看到祁杉与一名陌生女子有说有笑一起回家来,在客厅里抬眼就能看到大门方向的东方霎时惨白了脸。

    “你好!”梁子宁没有发现东方内心暗涌,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祁杉是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眼里的受伤的。几步走到东方身边向他介绍她的身份,同时也是对他的安抚。“她是我新聘请的员工。”

    解释清楚是一定要的,但祁杉会有把员工带回来的想法,其实也暗暗存了个很不厚道的心思。

    失态不过转瞬即逝,东方实则是个极为内敛的人,不待祁杉解释,便早已恢复往常的神情。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东方就认出来她是商场那个当着他的面对祁杉大胆示好的女子。心里酸涩难当,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朝梁子宁轻轻点头,算是回应她的问好。

    梁子宁转向祁杉说话:“你的意思是,我通过试用了对吗?”

    “嗯,希望你能用心工作。”

    “谢谢祁哥!”梁子宁也没有喊他老板,跟陈晫一样的称呼。“我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要熟悉我的工作,快带我去拿书吧?”

    “书在楼上,跟我来。”祁杉带着她往楼上去,在楼梯回旋处转身看了一眼独自留在大厅的东方。

    一个红色的,单薄的背影。夕阳从阳台的落地窗映衬在他身上,在橙色暖光覆盖不到的黑暗里延伸出无尽的孤寂。

    祁杉觉得这样的东方让他手足无措。该怎么做才能为他驱散笼罩在他心里的黑暗……竭尽温柔,然而这种程度的努力,似乎远远不够。

    第17章 离家出走

    选书的同时祁杉简单说明了其中大致的重点,教给梁子宁看书的方法和识货的诀窍。

    “喵!喵!……”

    楼下传来肉墩急促的叫声,祁杉连忙跑下来找它。持续的猫叫从阳台传进室内,他追过去看到站在阳台围栏上的小白猫,赶紧上前将它抱下来。

    “不要命的笨东西。”祁杉揪着猫耳朵骂它,心里却在奇怪一向不敢爬上去那里的肉墩怎么突然跳上去叫个不停?

    脑海中闪过某个画面,顾不得把猫放下,他把整间屋子找了个遍,不见东方的踪迹。

    他走了?没有听到开门声,所以是……再次从阳台飞了出去?

    “这只猫怎么了?”一起下来的梁子宁以为是猫出了事。

    “没什么,你拿了书早点回去吧,天黑了治安不好。”

    祁杉说的平常,完全看不出来他内心的焦虑。梁子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再次谢了他,便离开了。她一走,祁杉立刻抓了钥匙也离开家。

    开着车把小区周围来回绕了个遍,找不到东方的人影,打个弯迅速驶出小区,沿街沿店,逐个寻找过去。

    街上没有,一些开门做生意的小店也没有,祁杉回忆自己曾经带东方去过的地方,一个不露全翻了个遍,依旧找不到。最后往一些安静偏僻的区域找了还是没有消息,只能在心里存了一丝侥幸:也许他自己回去了。

    重新回到家里时间已经快接近晚上的十一点。家里一片黑暗,不死心再把每个房间找了一次,仍然空无一人。祁杉坐在沙发上揉着额角,无计可施。

    黑暗把空气中的死寂无限放大,此时此刻的祁杉对自己故意带梁子宁回来的主意懊悔得无以复加。他的原意是想借东方看到梁子宁的态度来度量自己在东方心目中的地位,不管东方是盛怒,或者质问他……只要东方对他表现出绝对的在乎,那么祁杉绝对会放开顾虑,直接把他拆吞入腹,吃个干净。

    蜡烛可以两头燃烧,安全感这种东西,也是双向性的。东方对自己身体的残缺不安,而祁杉最怕自己一腔情意,到头来却只是东方教主流落异世,唯一能依靠的一根浮草。

    事实证明最俗套的办法最管用,但是效果未免太过了点……祁杉想不到东方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表达他的感受。

    肉墩坐在阳台门边,黑夜里一双眼睛炯炯发亮,它在拿爪子擦拭自己的脸,时不时懒懒哼上两声猫叫。祁杉走到它身边,阳台外边花草依旧,上面还挂着早上东方晾上去的衣服。

    还有最后一个他可能去的地方……

    脑海中闪过曾经在这个阳台发生的一幕,祁杉来不及关上门,摁了电梯到楼下,风一样跑进对面的单元楼,再乘那里的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越往上升,心里传达的感觉就越强烈:东方绝对在那里。

    可是打开安全门的时候祁杉再次被失望冲击,放眼过去,偌大的顶楼看不到半个人影。天边月色正好,即使周围没有灯光,视野依然明晰。他站在出口处环顾四周,发现被月光照射而映在地面上的建筑影子并没有横跨整片空旷的顶楼,在左右两边的尽头各有两条铺满月色的小道。这才想起来,这片小区的电梯全是设在中间位置,在它后面,还有另一片空地!

    屏着呼吸,每一个步伐都迈得极小,速度却很快。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后面到底有没有人,心底却在害怕若是谜底揭开仍是一无所获,那时又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结果还是很令他欣慰的。他找了整整五个小时的人,此时正盘着腿靠墙打坐,从祁杉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眼睛闭着,抿紧了双唇。随着祁杉一步步靠近,终于睁开,却不曾转头看向他。

    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是没有想过等找到了人,非好好臭骂一顿才对得起自己那么焦急的担心。可是真正见到了,祁杉只是无奈地深深叹了气,总归错的还是自己,能找到人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哪里还会有责备的心思。

    最后只化作温柔的一句:“夜里露水重,回家吧。”

    坐在地上的人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原本漠然的神情在听完祁杉的话之后带了几分难过。

    祁杉走到他面前蹲下,看进他眼底的倔强。“你在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更没有其它可以去的地方,以后不要这样随便跑出来,很危险的。”

    “如果公子是因为同情之故而留下我,大可不必。本座不需要那种东西。”东方重新闭上眼,语气带着疏离的冷淡。

    “我一直在找你,是真的担心你。”祁杉不再多说,伸出手直接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拉了东方藏在衣袖下的手就走。“跟我回去。”

    而东方被他略带怒意的语气震慑得忘记了反抗。向来在他面前总是和颜悦色的祁杉忽然对他黑了脸,让东方莫名觉得委屈,另一方面又因他话里的关心暗自欢喜,跑出来一趟果然收效甚好。一路乖顺地任祁杉牵着走。

    中途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陪着大人饿了几个小时的肉墩见两人进门,立刻可怜兮兮蹭过去讨食。祁杉下了面,各自坐在餐桌两边,两人一猫沉默地吃完迟到的晚餐。

    第18章 坦诚相依

    “我们谈谈吧。”回到房间,祁杉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靠站在书桌边沿,对尾随进来的东方说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没有什么原因。”

    东方转身不看他,心里仍是留有几分气苦。转念想起自己不告而别的举动确实有些失礼,虽然对自己为何出走避而不谈,语气却比之前在顶楼时柔和了许多。

    “你不愿说的话,不如我自己猜猜。”祁杉不想勉强他,但问题总要有人讲出来摊开解决。“是因为我带梁子宁回来,让你误会了?”

    东方站在原地,不说话。

    “或者是这些日子里的相处方式,让你不愉快,产生了不安么?”

    祁杉说完这句话,东方终于愿意看向他,却是表情凄然,带着自嘲般的苦笑。

    “有生以来,除去父母亲,你是待我最好的人。我却不能把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你有原本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就像在我没出现之前那样,而你的生活却被不相干的我扰乱……”停顿一会儿后,重新开口的声音干涩得叫人心疼:“祁公子你,并没有照顾我的义务。”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与自己不相干?照顾他是一种义务?聪明如祁杉,此时也难免为东方的迂回心思感到头疼不已。

    到头来东方是以为自己的冷淡,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困扰,厌倦了他么?这个误会比祁杉自己之前揣测的要离谱得太多。

    刚刚才有所缓和的温柔态度重新凌厉起来,他板起脸阻止东方的话:“过来。”

    比之在顶楼更强硬的语气反而令几步之遥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东方教主咬着唇角,目光瞪视着祁杉,神色倔强地站在原地,就是不愿听了他的话,大有遇强愈强之势。

    祁杉也盯住他看,看东方眼眸里的控诉慢慢坍塌,被一种他最不忍心看到的神情代替。

    短暂的对峙之后,祁杉转而露出无可奈何却极宠溺的浅笑,眼神满是包容之意,朝一脸倔强的人张开手臂。

    不再有片刻的犹豫,东方飞奔至他的怀里。

    祁杉轻拍着他的后背,回抱怀里的人,搂了腰紧紧圈住。

    “以后心里不高兴就直接说出来,我若惹得你发脾气,你就是拿针扎我个全身透孔,我也绝无异议,但不能再离家出走。”

    教主大人哼一声以示不屑,“本座不喜欢体罚人,通常是直接杀个干脆。”

    如果放出这种狠话的人不是像现在这样柔顺地靠在他怀中,声音细软没有丝毫威胁,而是高高坐在黑木崖日月神教大殿上的东方教主,用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口吻说出这句话……祁杉恐怕全身神经都要抖上一抖。

    “是,是。到时候教主大人您是杀是剐,在下一概任凭处置。”

    “你知道我不会这样……”主宰祁杉生死大权的东方教主很是郁闷。

    “把脸抬起来吧?”

    除了傲骄成性,像刚才故意、也是唯一一次与祁杉闹不顺之外,教主大人在极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比如现在。

    “你要做什……”么?未完成的话被堵在嘴里,消了音。

    这一次祁杉表现出来的侵略和占有意味十足。一双唇紧密贴合在一起,不给对方任何闪躲甚至喘息的机会。

    东方初始时顺从地张了嘴任祁杉恣意掠夺,沉溺在他的亲吻里。但古人本就含蓄,他的技巧如何能与祁杉相提并论?胶着的时间久了便维持不住,挣扎起来。

    祁杉稍微松开双手的禁锢,抚上他湿润的眼角,故意问道:“怎么了?”

    堂堂一教之主被吻到差点失去意识,这种话东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可就是不说,祁杉也能知道,不过是顾及对方脸皮细薄不点破罢了。

    祁杉脸上的笑意放大,结果换来教主大人含嗔带怨一睇,端的是风情万种。这一幕立竿见影的效果是:某根男性的敏感神经瞬间被挑动,大有星火燎原之势。他尴尬咳嗽一声,骤然放开东方。玩火易自焚,古人诚不欺也。

    “咳……很晚了,早点休息吧。”那个亟待解决的根本问题,还是等养足了精神之后再讨论也不迟。

    东方把手一横,拦在祁杉前面阻止他离开。而后慢慢回收放置在腰间,在祁杉从困惑到火热的注视下,轻巧地退下外衫,一点一点拉开系在腰际的衣带……祁杉视线游移,不自然地吸吸鼻子,右手食指弯曲起指节,掩饰地蹭了蹭鼻梁。

    美人青丝流泻,衣裳半解,隐约泄露出优美锁骨的诱惑,然后……重新贴入他怀中。

    如果说,到了这份上还兀自忍耐,那么祁杉就不是尊重怜惜东方的君子,而是不解风情的白痴。

    “你可是嫌弃我?”

    彼一时名震江湖,武功与智谋皆堪称天下一绝的东方不败,合任我行,令狐冲和任盈盈三人之力,加上施以诡计,联合小人要挟才将他打压置于下风的东方教主……此刻却以颤抖的脆弱口吻问祁杉:你可是嫌弃我?

    祁杉知道的,只要他一个点头,就可以将那个曾经风光无限,无比傲然地说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一代霸主击垮,推入绝望的深渊。

    人生在世,纵使坐拥浮华而终归成空。于千万人之中,得一人如此倾心相待,即是圆满。能得到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可爱情人,祁杉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可追求了,得一人而得天下。

    “你自己感受,会比我告诉你更有说服力。”

    低头吻上肩胛翘起的锁骨,在东方怕痒似的缩着身子时,以舌尖舔|弄凹下去的骨沟,惹出怀里人一声轻吟。

    祁杉把人抱到床躺下,自己动作迅速地脱了扣子一长排的衬衣还有束着皮带的长裤,然后才好整以暇地撩拨东方的衣裳。比起自己利落却多钮扣的现代装,古人的宽松衣袍脱起来实在是容易得多。

    第19章 关灯小剧场之爱的台灯

    “力道合适吗?”

    “嗯……”

    “那我就继续了。”

    “你白天工作辛苦,还是让我来帮你弄吧?”

    “不用,我乐意这样做。舒服吗?”

    “嗯。”

    “从背后看你的腰线更美……”

    “你在乱讲什么……”

    “别动,你再动我就滑下去了,一会儿该把床单弄脏。”

    “明天我拆了洗便是。”

    “我的老婆真贤惠。”

    “下去,不要压着我……”

    “好吧,要睡了吗?”

    “真的不要我也帮你按几下?这瓶按摩精油还剩下很多。”

    “真的不用,我来关灯。”

    祁杉正想转过去关掉床头的小灯,明亮的房间在“呯”的一声之后瞬间变为一片漆黑。

    “东方……”

    “一个没注意,又将它当作蜡烛了。”

    蜡烛也经不起这么暴力的熄灭方法啊……

    祁杉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盏被东方教主隔空一指便轻易爆破的台灯了,看来有武功未必是件好事,会让人对它产生依赖从而造成不良效果。比如此时壮烈牺牲的悲催的台灯同志。

    “看来明天又要到灯饰店去一趟了。”

    “你说过那店不远,费不了多少时候。”

    “这倒是的。那家店的女老板对待老顾客很是热情,每次都要拉着我不断聊天,就当去见个老朋友也不错。”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咦,你不是不喜欢出门么?”

    “这次我亲自挑款式,自己喜欢的总不舍得弄坏的。”

    “哦……”祁杉拉长了口气表示明白,心里叹道:这个口是心非的人啊……

    “祁哥,我正等你来呢,昨天刚进了一批新款的台灯。”看守店面的是个短头发看起来很强势的女孩子,见祁杉一进来便立即过去招呼,注意到他身边的东方,笑容更灿烂:“这位就是陈晫提到过的很特别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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