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王妃(完结+番外)第27部分阅读
相思王妃(完结+番外) 作者:
个带着酒气的怀抱,伴随而落的是一张酒气弥漫的唇。
卿云眸色一冷,微微用力,挣脱开了司徒行云的禁锢。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司徒行云。
“雪儿,熙儿死了。朕的第一个孩子死了。”司徒行云的声音带着悲凉,他脸色憔悴,神色悲怆。
这阵子为了熙儿的事情,司徒行云几乎没有怎样合过眼。
“雪儿,朕很伤心。”
“无暇可以帮助你。”
“朕想向你倾诉。”
“无暇会是很好的听众。”
“朕只要你一个。”
卿云眸色更为冷冽,她冷眼看着他,不语。
“雪儿,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能原谅朕当年的无心之错吗?”
卿云的眉微微蹙起,“我没有怪你。但是很多事情一旦过去了,就无法再回头了。而你我就是属于没回头的那种。”
司徒行云摇头,喝了酒后,他觉得眼前一片迷蒙,他的雪儿似乎分成了几个,有的脸色冷淡,有的笑意盈盈,还有的怒气冲天。
呵……真是可爱。
他的手伸向那个笑意盈盈的雪儿,可是还未碰触到,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卿云看了看地上的司徒行云,叹了口气,确认他是醉倒后,她吩咐陶公公将他送回了寝宫。
“唉……”
卿云轻声叹气。自从熙儿下葬后,司徒行云对她开始也有些不同以往了,他似乎忍不住了,不久后就会行动了吧!
“唉……”卿云再次叹息。蓦地,她一怔。
那叹息声……
她的红唇轻扬,转头,笑道:“离歌……”
“女人,怎么又叹息了?这几天你都在不停地叹息。”离歌很习惯地从身后揽住她,卿云微笑,头轻轻地依偎在离歌的肩上。
闻到熟悉的梨花香时,卿云整个人渐渐地松了下来,全身的重力都放在了离歌的身上,“秋天了,人总会感伤的。”
“女人,你几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离歌的下巴顶在卿云的发上,揽住她腰的手微微紧了几分。
“今年秋天有点冷呢!”
离歌蓦地心中一紧,他扳过她的脸,让她正视着他。他盯着她的眼睛许久后,离歌轻轻的说道:“其实今年的秋天一点也不冷,只是太子殿下的事情让你感到了这皇宫的寒冷。”
“呵……”卿云扬了下嘴角,“果然离歌你最懂我。”
“你的眼睛是这样告诉我。”
“有吗?”卿云眨了眨眼,眸子里澄澈如镜。“很多人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们说我的眼睛太像明镜,可以映出凡世间的任何秘密。”
“的确,但是他们说漏了一点,只要看穿了这块明镜,后面便是你所有的情感,一览无余。”离歌的表情很认真,突然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不过,这个世上只有我才有资格穿透这个块明镜。”
卿云抿唇笑道:“因为我只给了你穿透我这块明镜的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眸中皆是盈盈笑意。
离歌的眸心映着卿云,卿云的眸心映着离歌。他眼中只有她,她眼中只有他。即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他们也会依然如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生生世世,永不间断。
良久,卿云突然闷闷地问道:“离歌,你愿意抛弃王爷这个身份吗?”
“为什么这样问?”
“……不愿意吗?”
离歌笑笑,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你不是早已知道答案了吗?”
卿云撇撇嘴,“我想听你亲口说。”
“女人,你真难伺候。”
“说嘛!”
“当初我之所以愿意留在宫中,是因为不愿意你孤身奋战。我是为你而留,当然愿意为你而走。”
难得离歌说了句肉麻的话,但是卿云却一脸惊愕,“你……你偷搬我书中人物的台词!”
离歌的嘴角抽搐了下。
“女人,你太煞风景了。所有的花前月下现在都消失了。”
“如今一片枯黄没有花,现在阳光温煦没有月。离歌,其实你也很煞风景。”
总的来说,他们都很煞风景。
于是,他们决定转换话题。
“女人,你想离开皇宫。”没有任何的疑问成分,是笃定的话语。
“是。”卿云很老实地承认。
想了想,卿云补了一句:“这个皇宫很冷,而且司徒行云快要忍不住了。如不出意外,等太子这件事情过了一段时日后,他必然会有行动。”
“多多少少我也看出了一些。皇上自小没有安全感,经过太子殿下一事的打击,他现在会拼命留住他的亲人。我是他血缘上的亲人,而你是他心中的亲人。”
卿云接着离歌的话,说道:“司徒行云不肯放手,而我们又不愿意过那种被人追捕的生活。如果我们要离开,就一定要在司徒行云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走。”
“是呀。”离歌的眉头微蹙,“这可是件难事。”
卿云伸手,手指轻轻的抚着他的眉头,直到他的眉头不再蹙起,她才笑道:“我们以退为进。你是司徒行云的弟弟,他绝对不会杀你这个亲人。而我——”卿云柳眉一扬,睫毛随着一扇,波光潋滟,流动着胸有成竹的闪光,“自有让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离歌眸光微闪,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握住了他眉头上的手指,微笑,“好。”
“那我今晚去琴宫,将身边的事情安排好。”
离歌一顿,眸光加深,握住她手指的力度不由得紧了几分,让卿云微微吃痛。
“离歌,你太紧张了。琴宫的人不敢伤害我。”
注意到她蹙起的眉头,离歌这才发现他用力过大,他赶紧松开,然后轻柔的摩擦着,他道:“我陪你去。”
“……好。”卿云突然发觉当离歌用紧张的神情和温柔的声音跟她提出要求时,她一点抵抗力也没有。
自从当年琴宫宫主魅绝掉下白骨崖后,琴宫就在一夜间消失了。琴宫行事一向隐秘,而且除了琴宫之人外,又无人知道琴宫的准确方位。琴宫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求好,让武林众人惊愕不已。
究竟琴宫坐落在何处呢?
其实琴宫坐落的地方并不偏僻,就在都城郊外的两百里。只是要进琴宫,就必须先要闯过一片设有无数机关和阵法的茂密树林。至今能够闯进去的人不多,就算有也被灭口了。
树影层叠交错,月光倾泻下来,地面上就像有无数个张牙舞爪的人。夜风一袭,树枝狂舞,地面上的黑影看起来更为惊悚。一道绿光在林中忽而闪过,随即响起了拍翅的声音。
这时,两道白影同时闪过。
“女人,这机关你肯定有份设计!”
“呵呵,离歌你果然了解我!”
“怪不得我说书房里怎么会无端端少了本书?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女人拿去了。”
“我隔天就还回去了。”
“……”
风呼呼地吹,树枝哗哗地摇,伴随着几句谈笑风生,两道白影瞬间就消失在一片月色中。
闯过了树林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宏大的府邸。入耳之处,是铮铮的琴声和谈笑的声音。琴宫并没有想象中的深不可测,从现在的所看及所闻,这更像一个和谐的大家庭。
卿云与离歌走到大门前,卿云举起一块令牌,守门的人立即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道:“恭迎宫主。”
可是当卿云要进去的时候,一个守门人拦住了离歌,道:“外人不得进入,否则杀无赦。”
离歌挑眉,“你怎么知我是外人?”
“琴宫之人我们守卫二人皆能认出,而你我们从未见过,自然是外人。”
“别难为他了。他是本宫主的夫,怎能算是外人呢?”卿云拉过离歌,径直走了进去。
离歌低声地笑着,但是表情看起来却很是享受。
“女人,我们还没有拜堂吧!”
“你都抱过,吻过了,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我现在不过是让你提前享受一下这个称谓而已。”
离歌依然低低地笑着,“是,我的妻。”
卿云轻咬下唇,耳根有些红。
一路上,许多人对离歌指指点点,但由于卿云身边,她们也不敢多说什么。经过弯曲的走廊,卿云和离歌走进了大殿里。
“参见宫主。”清一色的女声。
离歌抬眼看去,大殿里跪着数十个女子,都是穿着红衣裳,脚裸带着银色铃铛。
卿云轻笑,“大家起身吧!”
“是,宫主。”
她们起身后,一抬头,就看到宫主与一个白衣男子亲密地站在一起。
烛光下,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宛如谪仙。
魅离的眉心轻轻的拧了起来,眸子划过一道眸光。她迅速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复杂情绪。
这时,跪在一起的数十个女子纷纷退到两边,让出一条直通主座的路。
卿云颔首,轻盈地迈起步伐上前坐了下去,离歌则站在一旁。而那数十名女子也纷纷入座。
魅离先行站了起来,她向卿云抱了抱拳,问道:“宫主,这么晚让我们琴宫的二十三个堂主聚集一堂是什么回事?”
“今天本宫主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不过在这之前,本宫主想好好地问一下——”卿云的眸光冷了起来,“你们处心积虑二十年,目的究竟是什么?”
“宫主,我们别无目的。我们只是遵守琴宫历代宫规。而宫主您是前宫主的唯一血脉,我们找您二十年为的就是不破坏宫规。”另一红衣女子起身说道。
“宫主,我们绝无二心。誓死效力宫主。”又一红衣女子起身,诚恳地说道。
卿云嗤笑一声,她看向魅离,“魅离,本宫主想你应该会好好解释一番吧!关于琴谱,花庙,以及琉璃珠手链!”卿云的声音骤然变冷,让人宛如掉入腊月里的冰谷。
魅离的脸唰地变白。
“魅离,你真的以为本宫主有那么好骗吗?”卿云的双指轻叩着木椅,唇上似笑非笑。她慵懒地抬眸,带着金属质地的阴寒射向魅离,“你心底所想的东西,你觉得本宫主会想不到吗?”
离歌心中大为一惊。此时此刻的卿云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像极了朝堂上的司徒行云。
魅离咬唇,过了很久,她才启唇说道:“在文墨古斋里,宫主所买的琴谱乃是魅绝宫主所创,里面包含了魅绝宫主毕生所学。在花庙,我又给了宫主一本琴谱,那本琴谱是当年魅绝宫主以及绝尘老人还有仙老人所创的内功心法。琴宫之人都是通过琴来修炼内力。我只是希望宫主可以早日恢复武功,别无企图。”
“呵,原来是抓住了本宫主的喜好。怪不得每次弹完琴,都会感觉到神清气爽而且越弹越不能罢手。”卿云慵懒一笑,“那琉璃珠手链呢?据我所知,那晚的毒是不需要琉璃粉末的。红袖,对吧?”
澄澈的眸子此时不带任何的冰冷,只是闪着玩味的笑意,但这却令红袖看得冷汗淋漓。
“宫主,琉璃粉末是用来压制毒素,血银才是用于真正的解毒。”
“红袖言下之意,琉璃粉末是不重要的?!”
红袖咬唇,直到唇上泛出血迹时,她才轻微地点了下头。
“宫主,不要责怪红袖。所有事情都是我策划的,我只是想让沉寂多年的琴宫在宫主的带领下成为武林第一大派。”魅离跪了下来。
卿云挑眉,“怎么不说在本宫主体内魔性完全爆发后,带领你们成为第一魔教?!”
魅离和红袖的脸在一刹那间变得惨白,而其他人的脸色却是一脸迷惑和不解。
卿云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了然。
突然,魅离的脸色平静了起来,她直视着卿云,说道:“宫主,琴宫本是魔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宫主天性纯良,可是——”魅离的眼里充满了期待,她仿佛看到了琴宫美好的未来,“只要宫主魔性一旦爆发,那就不同了。”
卿云直直地盯着魅离的双眼,许久,她叹了口气,“算了,本宫主也不打算追究了。”毕竟她也是一心为了琴宫。
离歌的唇角微扬。她还是这么的心软,跟司徒行云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魅离一喜,可是下一刻卿云的话却让她掉入了冰谷。
“本宫主实在不适合当琴宫宫主,所以本宫主今晚要宣布的就是——本宫主决定传位给魅离。”
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了,脸上皆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这个宫主令牌——”卿云冷然出声,“魅离,接住!”
卿云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意味,让魅离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了令牌。
“魅离,拿住了令牌,你现在就是琴宫宫主。我相信琴宫在你的带领下会闯出一番成果。其他人,没有意见吧!”
卿云冷眼一扫。
尽管不怎样心甘情愿,众人依然低头齐声道:“没有。”
“很好。”卿云笑着点头,跟刚刚那个冷然的样子截然不同。变脸的速度让在场的众人惊愕不已。
“现在我去见娘亲最后一面,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琴宫。”
说罢,卿云与离歌扬袖而去。
“女人,你倒是挺会演戏的。不愧是写书的。”
“呵呵,我有威望。”
“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样知道琉璃粉末是不必要的。”
“那天我去蝶宫找双蝶要血银时,她并没有提到琉璃粉末。以她的性格,她觉得会拿出琉璃粉末来刺激我的,所以我非常肯定琉璃粉末是不必要的。”
“女人,你真的很会观察人。”
卿云抿唇一笑,“离歌,我带你去见娘。”
接着卿云拉着离歌走进祠堂里。
祠堂里摆着历代琴宫宫主的画像,这些琴宫宫主都有一个相同点,衣裳是红色的,眸子是银色的,而且身上都有一股邪魅的气质。
“娘,这是离歌。绝尘老人的弟子哦!如果哪一天爹在下面惹你不开心了,你就来找他算账吧!”
卿云与离歌跪在地上。
“女人,哪有人这样介绍人的?”离歌正了正色,咳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娘……”
“喂!我们有成亲吗?”卿云打断道。
“刚刚我好像听到某个女人说‘他是本宫主的夫’?”
卿云只好作罢,瞪了离歌一眼。
离歌微笑,唇畔边有一抹温柔,“娘,我是爹的弟子离歌。这个名字是爹取的,当时我并不明白爹的用意,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娘,爹其实是很爱你的。虽然你们二老不能看着她长大,但是我会一心一意照顾她,爱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娘请放心将她交给我。”
离歌一番话,说得卿云心暖暖的。
她抬眸定定地看着画中的魅绝,道:“娘,虽然你和爹生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和离歌绝对不会延续你们的悲剧,我们以后会很幸福很幸福地在一起。所以,娘你就放心将我交给他吧!”
离歌扑哧一笑,“看来你真的很想跟我成亲。”
卿云撅了撅嘴,不理会他这句话。“离歌,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爹?爹的坟墓在哪里?”
“等以后我们出了皇宫,我再带你去看他。”
“好。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卿云一怔,转身看到了一脸坚决的魅离。
魅离手握宫主令牌,她直直地看着卿云。本来她是打算归还令牌的,可是刚刚听到他们的话,她也不禁为之一动。魅绝宫主在天之灵也希望她过得幸福。
“我会好好带领琴宫的!”
卿云轻笑,“我相信你。”
接着她和离歌绕过魅离,足尖一点,渐渐消失在琴宫里了。
这时,月色朦胧中响了卿云飘渺的声音——“离宫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魅离,永远也不要与离宫为敌。”
魅离一怔,突然她眼眶微微泛红,她对天跪下,“宫主,魅离定会誓死遵守。”
许多年以后,当魅离传位给下一位宫主时,特别强调了卿云所说的这点。琴宫不再与武林为敌。自此,武林太平,再也没有发生过当年的血战了。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血色红豆
这阵子天一直下着绵绵细雨,天气愈发潮湿。这样的天气往往总会弄得人心烦气躁,卿云就是其中一位。
卿云手执毛笔,静坐在桌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卿云马上垂头丧气地趴了下去。木桌托着下巴,卿云怔怔地看着窗外的秋雨。
雨总是不厌其烦的淅沥淅沥地下,窗外是一片由一滴滴雨珠组成的雨帘。那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大地,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束缚了一样,让人怪不舒服的。
离歌与她的计划现在完全被扰乱了,溪城爆发了瘟疫,需要朝廷派个一个钦差大臣去溪城,她完全没有想到司徒行云竟然会让离歌去!而且理由还是非常的冠冕堂皇——皇弟在民间是人人赞颂的神医,况且又是凤溪的王爷,无论是内还是外,都没有人比得皇弟。不派他去派谁去?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司徒行云先斩后奏,圣旨一下,包袱一提,一大队人马就浩浩荡荡地向溪城出发了。
想到这里,卿云就气得咬牙切齿。
“哎呀,公主,都过了两个月了,你还在气那件事情呀?”青衣进来换茶时,看到卿云的表情,她问道。
“没有!”一字一顿。
……明明就是很气。青衣心中想道。
“公主,听说离歌公子快回来哦!溪城里的瘟疫大部分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不用离歌公子操心了。离歌公子不愧是神医!”
卿云轻轻的叹了声,“我不是在气那件事情,而是在气他没有写过一封信回来。自从我们互相确定后,我们从来没有试过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思念一个人真的好辛苦。”卿云凝视着窗外的秋雨,“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女人,原来你这么想我。”
一个含着笑意宛如沐浴着春风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卿云一怔,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当她看到她日想夜想的人就站在她面前时,漫天的狂喜从脸上蔓延到全身,她向离歌飞奔过去,紧紧的紧紧的搂住了离歌。
“坏离歌!”明明心里有很多缠绵悱恻的话语,可是一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撒娇的话。
青衣在一旁暗暗偷笑着,她悄悄地离开了,留下一方只有他们的天地。
“女人……”离歌低喃。他又何尝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呢?
卿云抽泣了几声,她抬眸,顿然发觉离歌的脸苍白得惊人。
“离……”歌字还未出口,青衣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慌忙地道:“离歌公子,外面有个侍卫要青衣跟你说皇上现在要召见你。”
卿云一怔,“你还没有去见司徒行云?”
离歌笑着摇头。
“快去吧!我在安德王府等你。”
离歌点头。
大殿。
“这次瘟疫只死了二十来人,如今已经全方位控制住了,剩下的还患有瘟疫的人被臣弟送到溪城郊外的一座寺庙里,相信不久后,他们必能康复。”
“很好,非常好。行知,这次瘟疫,你功不可没呀!”司徒行云赞赏地点了点头,突然他的神色阴沉了下来,“行知,听说你一回来就去了雪殿?”
离歌一怔。平日里的司徒行云如果知道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只会睁着一眼闭着一眼,并不会当面提出来。看来他对于他们三人之间的平衡也开始不耐烦了。
“是。”离歌坚定的回答。
似乎没有预料到离歌会这么直接,司徒行云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地说道:“行知。男未婚,女未嫁,你经常与雪儿这样来往过密。你可知这会毁了她的名节?”
离歌抿出一个笑容,辛苦了两个月的离歌脸有些瘦削,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他的笑容依然魅力不减,让司徒行云也自愧不如。
“皇上,如果这会毁了她的名节,那——”离歌突然停了下来,他直直地看着司徒行云。“臣弟干脆娶了湘雪公主。”
司徒行云的黑眸里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任何人也看不清楚他的情绪。他盯着离歌,嘴中轻轻的吐出二字,“休想。”
“臣弟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人,爱她一人,身心也只会有她一人。”离歌的褐眸闪着晶亮的眸光,仿佛那眼底柔光自小就是为她而生似的。
“我喜欢的人他心中只能有我一人,身体也同样只能有我一人。”蓦地,司徒行云的耳边响起了卿云信誓旦旦的声音。
他看着离歌,眉头蹙了起来。眼前的男子该死地符合她的要求。
“行知,”司徒行云的声音轻了起来,“雪儿,朕这辈子也不会放手。即使她爱的人不是朕。”
轻轻的声音却带着足以震撼天地的霸气!
离歌眉毛轻挑,褐眸里漾着如磐石般坚定的眸光,“很不巧,兄弟间的心有灵犀发生在我们的身上。她,我这辈子要定了。”
一个霸道,一个坚决。
外面的秋雨依然在下着,淅沥淅沥的雨声在这静谧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响亮。此时的大殿里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空气稀少得令人窒息。
这时,伸进殿里的树枝咔擦一声轻轻的掉落在地上。
那是平衡断裂的声音。
安德王府。
卿云一踏进离歌的房里,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心里顿觉怪异。离歌的房里没有以往清新的梨花香也没有淡淡的药香,只有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卿云喝多了离歌的血,自然能够辨别出离歌的血的味道。
而如今——卿云的瞳孔猛地一缩,心中紧了起来。
那股血腥味正是离歌的血的味道。
她扫视了房里一周,并无不妥。不过她的确是闻到了那股血腥味。可是究竟是什么发出来的呢?
蓦地,她注意到了离歌床上的白衣。
衣裳依然是白衣胜雪。看来离歌进宫前先回府换了朝服。
卿云走上前,纤纤素手捏起衣裳的一角轻轻一掀,卿云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东西。
一条极有弹性的银丝上串着八粒血色的珠子,形状类似于红豆,但是外表却有一层如薄薄的水晶。
它静静地躺在素白的衣裳里,在极其鲜明的对比下,它宛如八粒落在雪上的红豆,又像极了雪花上的红梅。
卿云凑前一闻,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卿云一颤,那是离歌的血。
这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沉闷的响声却卿云的心重重的一跳,她没有转身,她一直盯着那八粒血红的珠子,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在心湖底处悄然上浮。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卿云的身后响起,伴随着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那一声声叹息让她的想法浮上了心湖,卿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她感觉到四肢的血液都开始凝固,让她的脚死死地定在了地上。
卿云的双肩开始颤抖。
一双略带温暖的手穿过她的臂间,轻轻的从身后揽住了她,紧接着一分一分地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离歌……”卿云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她的手覆盖在揽住她的腰的大手上,紧紧地握住。
无需多言,离歌感受了她颤抖的心,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女人,的确是如你所想的一样。”
卿云的身体愈发颤抖,她的心好疼好疼。
一滴一滴滚烫的泪珠从脸庞滑下,滑落在离歌的衣袖上,渐渐的漾成了一朵朵的泪花。
“这是唯一的除根治本的办法。”
窗外月色皎皎,从半开的窗子洒下一片银辉。下过雨后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夜风袭来,带着伴随秋风的清新吹进屋里,渐渐散去了那股浓烈的血腥。
卿云冷静了下来,她拉开了离歌的双手,转身正视着他。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卿云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毫无血色的脸,“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女人,你不要担心。血很快就会回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得到答案,卿云固执地问道。
离歌只好回答:“从仙老前辈那里回来后。”
卿云的眉心紧紧地拧了起来。几个月前就开始了?!怪不得她这几个月见到他都是毫无血色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办法的?”
离歌伸出手轻轻的揉着她的眉心,知道抚平后,他才道:“爹当年亲自做的琉璃珠手链可以压制你体内的魔性。而我体内的血也可以压制你的魔性。仙老人在很久之前告诉过我,天山之巅,荆棘深处,有一种很特殊的晶石。它可以装进任何的液体,并让它永远存在晶石之内。”
“所以你就将你的血放入晶石之内?”
“是的。不过现在还差两粒,以前你手腕上的琉璃珠手链有十粒,所以这次的手链也要集起十粒。女人,你不能阻止我。”离歌干裂的嘴唇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卿云吸了吸鼻子,刚想说些什么时,离歌的手指压住了她的唇。
他故作幽怨地道:“女人呐,我血不放都放了,现在还差两粒,你总不能让我前功尽弃吧!”
卿云不语,抚摸着他脸的手突然缓缓下移,离歌一阵颤栗,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颤抖,卿云抬眸对他扬唇一笑,眸光里漾出魅人的妩媚。
“嘶——”的一声离歌的上衣随之破裂,分成了两半,飘落在地上。
“女人,你想干什么?”离歌的眸子微微眯起,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在卿云又想撕裂他的底衣时,离歌大力地扣住了她的手。
“女人,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卿云抿紧了唇瓣,“我要看伤口。”
“没什么伤口。”
“那我继续撕。”
“女人,你在玩火。”
“就算被火烧了,我也要看伤口。”此时的卿云固执的就像一头牛。
“……好,我投降。”离歌叹了叹,他永远也拒绝不了她的要求。
离歌放下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脱掉了半截底衣,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左臂。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五道,六道,七道,八道。
卿云冰冷的手指颤抖地在伤痕上流连,随着伤痕的增加,她的心深深地揪了起来,这八道伤痕仿佛刻在了她的心上。她可以想象离歌一个人是如何在自己的臂上划下一道一道的伤痕,然后流下滚滚的血,最终落入那剔透的晶石内。
母后曾经跟她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她绾青丝,那么那个男人就会是她的良人。她却遇到了三个都曾为她绾青丝的人,三双手,三份情,然而并不都是她的良人。可是她却遇到了一个愿意为她绾青丝,愿意为她做衣服,愿意为她下厨,愿意为她放血的男子。
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离歌……”卿云轻喃。
离歌垂眸,温柔地看着她。
卿云的手蓦地扣住了离歌的下巴,温热的双唇立即压了上去。
离歌一怔,随即轻柔地回吻起她来。
月色无边,星光点点,万里无云,一派夜色。
那一夜,卿云没有回雪殿。
相思王妃唯一的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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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亲不妨去看看,讲卿云的女儿的。
另外……
今天我看到了一位亲亲的长评,然后就非常欢天喜地地设置置顶了,结果我不知道逐浪女生改了评论制度……
接着……
以前置顶的长评全都没了……
呜呜……我对不起你们……
捂脸,哭死了。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准备离开1
第二日鸡鸣后,卿云睡意朦胧地被人赶出了安德王府。马车里,卿云趴在软软的榻上,眸子里有着一抹倦意。
她打了个哈欠,瞄了瞄外面灰黑的天空,她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到了皇宫叫我。”
接着她倒头大睡,睡着之前卿云嘴里呢喃了几个字:“坏离歌……”
安德王府里的正在换朝服的离歌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小厮连忙说道:“王爷,要叫大夫吗?”
离歌摇了摇头。他本身就是大夫,而且一定是某个女人在梦中诅咒他。
“王爷,这么早就把赶回皇宫,会不会太没人道了?”
离歌再次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
进了皇宫后,卿云是闭着眼睛摸着道路回雪殿的。她边走边在心底暗骂道:没良心的离歌!一点身为大夫的自觉都没有!竟然一大早就扔她出来!坏离歌!
踏进雪殿后,卿云突然感到了仿佛有一阵冬风呼呼地吹过,她打了个冷颤,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大群跪在地上的宫女。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司徒行云总爱玩这套?!
她抬眸,果不其然地看到司徒行云带着阴戾的双眼。
司徒行云此时满脸乌云,他直直地打量着卿云,由上到下,由下到上,直到发现她眼底的倦意时,他才停止了打量。
司徒行云的眸光深邃到可以滴出墨来,他的唇上一直都是似笑非笑,许久,他淡淡地道:“雪儿很累?”
卿云打了个哈欠,“的确很累。”
司徒行云眸色更深了,脸色的乌云越聚越多,可是声音却依然一派淡然,“雪儿昨晚去哪里了?玩得连雪殿都忘记回了?”
卿云的睫毛轻轻的一颤,眸光流转,声音却淡漠如水,“行云答应过我我不必告诉你关于我的行踪,君无戏言,对吧?”
司徒行云脸色一沉。
“来人,把青衣给朕拖去出管教。”
“是。”立马有两个侍卫开始拖着青衣出去。
“住手!”卿云皱眉,“你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何必难为我的人?”
司徒行云的唇上扬起一个冷讽的笑容,“连主子行踪都不知道,将来还如何伺候主子?拖出去!”
“不行!要拖就拖我出去!”卿云一把拉过青衣。
这时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说皇上最大,但是皇上可是很宠爱这位湘雪公主。两边都不好得罪。
见两个侍卫迟迟不动手,司徒行云大为恼火,他冷冷地看着卿云,“你真的以为朕不敢动你?”
卿云冷眼回望。
就在这个时候,陶公公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连礼仪都不顾了,他慌忙说道:“皇上,玉妃娘娘早产!速请皇上过去。”
司徒行云一惊,留下一句,“朕迟点再来算这笔账!”
说罢,他急忙跟着陶公公往玉轩走去。
司徒行云走后,雪殿里的宫女才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令人窒息的氛围才渐渐消失了。
蔷茴一起来,就哭丧道:“公主,蔷茴和姐姐们都跪了一整夜了。”
这时,一位宫女对蔷茴喝道:“能为公主跪是我们一辈子的荣幸,蔷茴,不能哭!”
“是!蔷茴,不能哭!能为公主保密是我们最大的幸福!”其他宫女接着道。
卿云笑笑,问道:“如果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就直接说出我在哪里。不要再受这些苦了。天气快转冷了,跪得太多会生病的。”
“呜呜,公主,你对我们真好!”宫女们又开始哭起来了。
蓦地,卿云瞥到青衣脸上左侧的红肿,她眉头微微蹙了下,唤道:“青衣,跟我进来一下。”
接着她转身回房,青衣也连忙跟着进去。
进房后,卿云拉着青衣坐了下来。
她盯着她脸上左侧的红肿,问道:“昨晚你说了什么话激怒司徒行云?”
青衣摇头,垂下眼眸,说道:“青衣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脸上的巴掌是怎样来的?除了司徒行云外,现在这宫中没有多少人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打你了。司徒行云一向少动手,除非那人说了太过严重的话。”
青衣一怔,说道:“公主,你好了解皇上呀!”
卿云一笑,“毕竟夫妻一场,即使不爱了,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忘记。这也许就是习惯的可怕吧!”
顿了顿,卿云正色道:“青衣,不要扯开话题。快说你昨晚说了什么?”
青衣咬着下唇,犹豫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皇上,公主一向是死心眼的人,一旦认定了就绝对不会放手。”
“就这句?!”卿云挑眉。
“不然公主现在就不会不在雪殿了。”青衣很小声地说道。
卿云笑道:“司徒行云只打你一巴说明他脾气好了很多。青衣,以前你不是很怕司徒行云的吗?”
青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突然她坐直挺胸仰头,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为了公主,青衣什么都不怕!”
“呵呵,青衣对我可真好呀——”卿云长叹道,眸中隐隐有一抹惆怅。
“当然!公主是青衣世上唯一的亲人。”
“傻丫头。”卿云握起了青衣的手,轻柔地道:“女人始终都要嫁人。我知道你和纳兰侍卫两情相悦。前不久,纳兰侍卫曾跟我要你。青衣,三日后,我将你下嫁给纳兰侍卫,可好?”
青衣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卿云,眼眶泛红,“公主,你不要青衣了?是不是青衣做错了什么事情?”
“傻丫头,纳兰侍卫人品不错,无论哪一方面都与你很相配。你以后不会吃苦的。而且每次司徒行云送来的东西你都搜刮了不少,足够你用一辈子了。”卿云拍了拍她的手,眨了眨眼睛,眸子里泛着笑意,“再说纳兰侍卫可受宫女们欢迎了,如果青衣不好好看稳他的话,到时候被人抢走了,你就不要哭鼻子。”
青衣这才破涕为笑,她吸了吸鼻子,问道:“可是青衣嫁人了,谁照顾公主?”
“笨蛋,你以为我不会照顾自己吗?”卿云的眼神突然黯了下来,“而且我从来都不属于皇宫,总有一天我自由自在地在外面飞翔。”
“是跟离歌公子一起自由自在吧!”
“好你个青衣,竟然敢取笑你家公主!”卿云作势敲了敲青衣的头。
青衣大力地吸了吸鼻子,她认真地看着卿云,说道:“公主。青衣明白了。青衣三天后就嫁人。”
卿云莞尔一笑。
一天一夜后,无暇生下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娃,司徒行云高兴到合不拢嘴,宫殿里放起了烟花,以此表示庆祝。
夜空里的烟花璀璨,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可是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冷宫的上空绽放了一簇银色的烟花。
冷宫。
自从熙儿死后,双蝶时而疯癫时而正常。当她疯癫的时候,她会搂住着一个布娃娃哄着他睡觉,脸上会挂着慈爱的笑容。当她正常的时候,她的银眸里会有深深的恨意。
夜风呼啸,大树下的双蝶长发飞舞。
“有必要十个人吗?”
双蝶冷笑一声,“反正一定要她死。”
“是。我们三天后行动。”
“三天后,我们互不相欠。”
夜风依然寒冷,回到屋里的双蝶恨意完全消失了,一抹慈爱的笑容浮上了她的唇边,她轻手轻脚地搂起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哄道:“熙儿,乖,熙儿,快睡。”
双蝶轻轻的拍着怀中的布娃娃,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突然,她大大地咧开一个笑容,“熙儿,五天好后娘就可以报仇了哦!那个女人一定死定了!银蒙特纱族的十大杀手曾经被娘救过,娘很厉害吧!所以呢,他们就欠娘一个人情。现在就算她武功再高,也在劫难逃了。哈哈……”
“哎呀,熙儿,怎么哭了呢?都怪娘太大声吵醒你了。只是娘实在太高兴了!乖,熙儿继续睡。”
双蝶又开始哄起了她怀中的布娃娃了。
自从那晚,双蝶再也没有恢复神智,就这样疯了。
今夜无月,空中的星星点点也稀少,夜风袭袭,整个皇宫似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里面暗流涌动。皇宫,注定是一个比黑夜还要黑暗的地方,即便它拥有明媚的白天。
翌日,卿云一大早就起来了。
天空泛白,雾气浓厚,卿云一袭素白衣裳,不施粉黛,全身上下一件首饰也没有,仅仅在发髻上别了一朵白花。
她今天要去皇园。
父皇和母后的陵墓并不在皇宫,而在都城郊外的皇园里。但是宫中也有一个皇园,里面都是历代凤溪皇族的墓碑。
躲过守门的人,卿云悄悄地进去了。
园中矗立着一座座石碑,每座石碑上都刻有每个皇族人的生平。她记得父皇是和母后合葬的,墓碑也是连在一起的。
她只有小时候进过一次皇园。皇园里只有真正的皇族人才有资格进入,后来母后走时,她也未曾进过这座皇园,只因她已不是皇族人。
她靠着直觉和小时候的记忆在院里摸索了一会,片刻后,就找到了父皇和母后的墓碑。
卿云双膝跪下。
“父皇,母后,感谢你们十多年的养育之恩。父皇母后都知道,我是不太善谈的人,尽管心中有千言万语,到了此时此刻,我一句也说不出来了。相信父皇母后都能明白我想说的话。父皇,你一直以来太过纵容我,原来你一直就知道我的毁容治好了,你也知道我就是卿云。如果不是离歌告诉我,父皇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怪不得离歌的卿云阁可以不替皇族人做衣服,原来他的后台是父皇。”
卿云的鼻子微微泛酸。
“父皇,母后,你们都已经见过离歌了。他是我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