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风第198部分阅读
相思如风 作者:未知
一抹耀耀光华,相思微笑着拔开小瓶子的盖子,将滴出的药剂一弹弹至铠甲的护体光层外。
随即,将小瓶子收起,昂首站立。
雷佳斯阅、雷风、雷印三人,心中恍然间升起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那感觉如潮水漫过神经,侵袭了每一丝思维。
一霎时,三人蓦然心惊不已。
雷佳斯阅露出面具的双眼,陡然更加的阴厉,闪着九幽地狱之寒气,那视线,随着那一滴金色药剂移动而移动。
亦在相思弹出药滴时,花城上空的金色光点内的人,在隐在暗中的花英年一声低啸后,俱同时洒出一滴金色的神品药剂。
那被弹出三色彩光外的金光灿灿的药滴,在虚空中蓦然变黑,化为漆黑的雾,轻轻的飘起。
同一刻,花城上方亦黑云乍现。
相思细看了一下后,发现花楼周围万里之内并没有黑色腾出,立即飞快的扬手,瞬间将一片小瓶子送至虚空中。
闪着银光的小瓶子一分,顿然分散至花楼四周的万里范围内,瓶身一倾,将药剂洒出瓶口。
随即,数百只小瓶子带着点点银光一划,瞬间又齐聚在相思的身后。
相思手一举,将所有的空瓶全部收起。
而只在此一瞬间,在暗处与明处无数双眼睛中,花楼之顶与花城上方那最初出现的黑云在腾现残红之云霞下方后,骤然扩散,并在倾刻间占据数千里的虚空。
一重重一片片的黑色,纵横扩散,与四面八方腾起的黑烟汇合,只在转眼间,花城上方一片乌黑。
远远的看去,那负责护解药的金色光罩,似一颗颗金色的小星星,点缀在黑色的天幕中。
浓烈的气味,与黑色将意欲一争高低的残红,一点点的噬尽。
花楼内,盯着墙镜的眼睛,眼珠突的定住。
雷佳斯阅、雷风、雷印三人,眼一滞,骤然大骇。
怎么可能?!
瞪着眼,雷佳斯阅握着巨毁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根根鼓胀起,指节悄然僵化。
雷印的瞳孔光泽顿暗。
雷风白晳的面孔,霍然失色,惨白的颜色比白血病患者更令人心惊,有如万年不见阳光的僵尸脸。
天地寂寂。
那黑云遮天,也只是一刻,在将残血云霞吞噬的一丝不留后,随即恍然一暗,散得无迹可寻,好似那只是黄粱一梦,梦醒了无痕。
花楼结界之顶,连暗红亦不见半分。
在无声无息中,花城之空的金色,悄然下降,缓缓隐入建筑中,另一边,城主府中晃出成队的人,分四方散开,奔向有彩雾与暗红雾团之处。
相思倚着紫极,巧笑蔫然。
雷佳斯阅、雷风、雷印死死的盯着虚空,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那毒,是雷氏压制大陆兽族的最大王牌,自出世至的数千万年里,无往不利,无所不胜,无人敢与之抗衡。
有它在手,玄武尽在掌握中。
而今,那数千万年的倚仗俱化乌有,那种打击,如七雷轰顶,瞬间已将三人的心防轰得溃不成军。
前一刻还自信满满,下一刻,便自天堂跌至地狱。
前后反差,差的不止不千里。
泪毒,被化解!
雷佳斯阅与雷风三人蓦然的傻了。
这一次,雷氏出师真的很不利。
首先,派往各城的人全部无功而返,更严重的是碧天城损失一圣,那一圣,绝对不是小事;
其次,围花楼半月,耗腐蚀性的毒剂数亿瓶,一无所得还只是小事,百万神阶无被付之一炬,无人幸存;
第三,则是家族圣地被袭,内院受损的建筑可不不计,却至少有百万以上的尊阶以下的族人中招,其中一部分迷晕,一部分受重伤,一部分已当场殒命,这百万之数,折损已成定局。
只是,此刻,雷佳斯阅与雷风几人还不知第一点而已。
雷氏出师不利,相思却是马到功成。
想一往网打尽,那也是需要代价的。
想偷鸡,有时也会有蚀几把米的可能。
想捡便宜,也是要看对象的。
想捡她的便宜,那就更需要查黄历,看运气,很不幸,雷老王八出行时没有查过黄历,没挑好日子,连连撞上铁板。
这就是打挠她接受朝贺的代价!
此刻,看着三根僵化的木桩,相思心情大好,直想引颈高歌。
雷氏,活该倒霉。
花楼中,楼不离唇角一咧,绽开如花笑容。
“唉,竟没我出手的份。”虚空中飘起渺渺叹息。
那不是更好么?
眨眼,楼不离也不回应,只管自行开心。
千万年的辛苦,毁之一旦!
意识纷乱杂缠,雷风周身的气息透着一丝苍凉。
族主,失败了。
雷氏,败了。
雷印瞳孔紧缩,暗然心惊。
紧紧的,雷佳斯阅紧紧的握着巨毁,手背上的筋一颤一颤的抖。
傻了?
小眉毛一扬,相思突的动了。
身形一旋,右手一把抓过银瞳手中的银色长枪,白色战铠恍然一暗,自形自三色光圈中晃出,瞬间隐没于虚空。
而那三色彩光的残影还没全部息没时,撕裂时空的相思,突兀的到达了雷佳斯阅面前。
耀眼的炽白一闪,五万里之内顿成火海。
同一刻,琉璃弓带着护弓的七色光华,凌空劈向雷佳斯阅;一只闪着银芒的白色长靴,飞踢其丹田;银色长枪如灵蛇击点人的心脏。
三招同发,银华与炽白同时霍亮。
雷佳斯阅骤然一凛,闪身狂退,大刀横劈扫出。
“族主!”雷风、雷印瞳孔一涨,惊得失口急唤。
两人身形乍动,自两方横切赶去相护。
那雷佳斯阅横扫着的一刀,银光刺眼,快胜光速,凌凌杀气似海潮狂涌,竟是拦腰斩向相思。
相思似而不见,疾身追进。
火焰跳跃中,一刀一枪已成十字架的纵横之势分袭目标。
“嘭”宽阔的刀刃,狠狠的劈切在紫、蓝、金三色护体铠甲光圈上,彩芒束束爆射。
“嚓”,同一刻,螺旋式的枪尖刺破一层银光。
“哧”,银光圈开裂时,琉璃弓上的箭矢光芒伴着一抹亮光划过,一隐没入破开的一点裂缝中,倾刻间便传出一声破肉之声。
相思猛的收枪回退,枪身一转,与弓一起狂劈赶来救驾的雷印。
雷印离雷佳斯阅近,横切赶至时,便是相思的左侧面,而随着相思的回枪转移目标,正碰了个面对面。
前路顿阻。
一霎时,雷印心房冒起一股寒意,双手边拍,横身即闪。
相思是有恃无恐,以不要命的架式,直冲猛撞,一弓一枪左右夹击。
火焰狂蹿着一摆,银光与彩色光圈轰然相撞,闷闷的轰响中,火星与银光束束乱弹狂蹿。
“嘶哗-”利利的箭尖贴着一层银光划过,在裂帛声中,雷印护身防火的光圈一分为二。
雷印眼芒一晃,全身乍僵。
相思扬眉一笑,乘着那一愣之隙,银色长枪自炽白掩护中刺出,枪尖带着一抹流光,照着猎物当胸狠扎。
噗咯,锐利的刀尖,势如破竹穿透皮肉,挑骨一根胁骨,重重的没体而入,直达螺旋处的最后一个旋弯。
一片银光亦随着枪尖涌入目标。
亦在同一霎时,火海中传出“砰”的炸响。
那响音,正是相思回身攻击雷印的那一处。
而那里,在火焰阻止人视线探窥的地方,雷佳斯阅右胸处露出一个碗大的小血洞,那小洞一透过背,前后对穿。
雷佳斯阅紧握着巨毁,再次布起厚厚的银光圈层,阻止火焰侵入。
而雷印,在听到炸响时,猛的回首查看。
搞定。
利息收回。
凤目一闪,相思暂着雷印探查时,猛的用力,拔枪爆闪。
一声硌牙声中,银枪霍然离开目标的躯体,跟着主人一个飞跃,贴着重重涌来的银光飘过。
炽白色火焰突的一弱,瞬间又息灭。
相思如一只皮球,弹跳着划过银光乱晃的天空,扑向仍含笑站立着的一彩一银铠的两人。
紫极、银瞳两人自始至终都移动。
而火焰熄灭后,雷佳斯阅所站处已离紫极、银瞳两人有近二万里之遥;雷印与紫极、雷佳斯阅成三角形势,相跟足有一万二千里之上。
爆掠着的雷风,距雷佳斯阅不足五千里。
雷印捂着左胸,狂闪着掠向雷佳斯阅。
相思亦在几个晃动后,轻盈的落到紫极、银瞳两人身边,又将两人护在铠甲三色光芒内。
“银瞳,你的本命兵器越来越厉害了,轻而易举的击破圣者的防御,跟切豆腐一样容易。”优哉游哉的站定,相思笑咪咪的将银色长枪完璧归赵。
那笑容,比三月的桃花还灿烂。
刹时,雷印疾掠的身形猛的顿了顿。
呃……
银瞳接过兵器,心底冷汗狂飘。
“你呀,就爱胡闹。”紫极怜爱的搂过香喷喷的小身子,忍不住伸手刮那小小的俏鼻子。
送上门来的玩具,不玩白不玩嘛。
“不能怪我,那是人家送上门来给我胡闹玩儿的。”吐吐小舌头,相思半眯起眼,直接将批评当做表扬。
怒气腾的一冲至顶,雷佳斯阅身形一晃,打了一个趔趙。
雷风瞬间赶至,默默的站在一侧。
“砰”,亦不约而同的,雷印疾飞的身形兀的停滞住,两股气浪自他左方胸部的前后两方冲出,爆起一声闷闷的炸响。
浓烈的血腥味,随之飘起,而那气浪冲出的地方,留下一个大片空缺处,那个缺口,足足占了其左胸的三分之二,腋下那一侧已骨肉皆无;上方齐腋,下至肚脐上约半寸处。
缺口参差不齐,似被狗啃过,骨肉残败,零乱成块。
雷印如被定身术定住,僵僵的立在空中。
雷佳斯阅、雷风两人双眼爆瞪。
“你,很好!”慢慢的,雷印慢慢的转身,死寂般的双眼,直直的停在相思的身上,声音幽幽的,冰冰的,似是自九幽地狱之底飘来。
不用别人说,她一直都很好。
若是不挠了她的朝贺仪式,她会更好。
丫的,这些王八蛋敢害得她要去各城巡视,欠揍。
“本少一直都很好。”相思淡定的回视着,神色未变:“如果你们不打断本少的朝贺仪式,本少会更好一些。”
定定的盯一眼,雷印慢慢的转首,飞快的取出一件锦袍套上,遮住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向雷佳斯阅。
紫极与相思、银瞳目送,任三人合聚。
雷印到达雷佳斯阅身侧后,静静的立在他的右侧。
雷佳斯阅看看他后,松开了握着的巨毁。
一道银光一亮,巨毁化为人形,站到主人左侧。
四人八只眼,远远的盯着花楼结界上方的三人,眸子里盛着浓烈的恨意,还有一抹忌惮。
相思甚是大方的任人打量,反正被人看几眼是不会少肉,她就当是做善事,看在雷氏四圣二伤的份上,也就不考虑收钱的事儿了。
“五千万年来,无人能解‘天使的眼泪’,你如何能解得?”盯着看了一会儿,雷佳斯阅不死心的追寻着答案:“你用的是何物?”
虽然,他希望那是不存在的事,可是,事实容不得他不承认。
只是,他还是抱有最后一份希望,希望那是他在做梦。
此刻,雷佳斯阅心中一片复杂苦涩。
呃,这么好说话?
“五千万余年无人能解,不代表永远无人能解,”没等得怒火中烧的拼命对待,相思小愣了一下后,展眉以应:“千颗青龙之心,血虎之躯,独角兽灵者之角、虁牛灵者之皮、归族灵者之甲、师氏灵者之鬃发,凤凰灵者之血、麒麟王之趾甲、冰企鹅之唾沫,美人鱼之血泪,合万物万药,便是解毒之药。”
随口胡扯出一串,吐口气,相思笑脸相对:“还有,你若要找人来制解药,千万别忘了水中月、蚀魂花、神藤之血、十亿年以上的珊瑚果、绝子散等几样,那可是必不可少的主药。”
七大伴灵兽五大伴灵所具有之物,让他们慢慢找好了。
相思在心底暗自狂笑。
小主人这是在将人往死里逼。
悄悄的抹把冷汗,银瞳的表情那叫个无语。
唉-
紫极眉毛一跳,却是只有无奈叹气的份。
然而,花楼内的众人,却是没那么好的定力了。
我的娘!
一干人冷抽一声,顿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想找到那些玩意儿,岂不是跟摘天上的星星一样难么?
而且,有些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命能取得到,尤其是那五大伴灵兽身上的东西,要去拿回那些,还不如自个抹脖子好了。
想取伴灵兽的血啊角啊,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自尽呢,至少还能留个全尸,若犯到那些人手中,估计是连灰都不会留半分。
一时间,听到那一长串名字的人,两眼一瞪,晕乎了。
“水无天,你会后悔你的实话。”雷佳斯阅心情突的大好。
“错,你以为我没有足够的存量时,我会跟你叫板么?”相思浑不在意的瞅一眼,笑得两眼弯成了月牙儿:“我已制出八十万瓶,分散至大陆各处备用,十天后,送出的五十万瓶会一一到达各大城各大山脉中,一个月后,至少有二百万瓶问世,你若还有存量,尽管用,不必担心我的解药不够。”
雷风一凛,心中寒意狂冒。
雷佳斯阅猛的怔了怔。
“还有,刚刚忘了提醒你,”相思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再次真相:“你派至我家门前去的那只小肥虎,我来时捉去宰剐烤肉吃了,下次若再有需要,记得多送几个去,一只血虎太少,肉不够分。”
“你胡说八道!”雷风猛的一抖,双眼泛赤。
唉,又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等着,我给你看证据。”悲叹一声,相思立即寻找不知被自己丢在哪个角落里的小瓶子。
雷佳斯阅阴着脸,冷得似一块冰。
“紫极,我上次忘了抹去那只小病虎的记快了。”正寻找着瓶子的相思,猛的犯起了愁。
“不用担心,他的记忆早没啦,”轻轻一笑,紫极传音回话:“装入生命源石制成的小瓶子中过七个时辰,他的记忆会自行抹灭,什么也不会记得。”
有这等事?
相思小愣了一下。
也只是略略的顿了顿,火速的将找到的绿瓶子自角落里取出来,悄悄的握在手心,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给人看见。
藏好,又悄悄的拔掉盖子,刹时,两缕玉色的轻烟自她的手掌中逸出,袅袅的飘向空中。
相思赶紧的将瓶子收起。
而那玉色轻烟飘至空中后,慢慢的变形,瞬间便凝成|人形模样。
紫极一抬手,手指上爆长出的玄力如线缠住两抹人影的腰,再一转,将两玉色的人面朝向对面一方。
虎震风的面孔,呈现在无数人的视线中。
眸子一悸,雷风的神经紧绷成弦。
雷佳斯阅满头发长“唰”的竖起。
“雷佳斯阅,你说今日要与我对决,现在开始,如何?”秀眉一挑,相思挽弓张箭。
“水无天,明年七月初七,我们,圣殿之空见!”狠狠的一个呼吸后,雷佳斯阅紧紧的盯着三色彩光圈里的最中间的人:“你,可敢?”
尘埃定 第三十一章
明年……七月?
心猛的一悸,相思的思维有片刻的空白。
明年?
亦在同一刹时,紫极的心狠狠的抽蓄了一下,扼住虎震风双灵的手蓦的收紧。
“水无天,你怕了。”眼眸一动,雷佳斯阅的视线紧锁着人,语带轻蔑:“你实力不足,不敢去圣殿圣地,你怕输。”
最后的决战,要提前来了么?
银瞳拧眉,默默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小主人的手。
温绵的手掌上传出的力量,与那令人安心的气息覆盖着自己,相思自怔忡中回神,反手紧紧的握住银瞳的大掌。
她怕么?
她是害怕,但,她怕的不是输,也不是灰飞烟灭,她怕只怕唯恐倾尽全力,费尽所有的心力也无法阻止那最一刻将生死两隔的结局。
然而,那一天终究是要来的,早来跟晚些来,没有两样,毕竟,两者之间的对决,早已注定无法避免。
即如此,那便接受罢。
“明年七月初七,圣殿之空见。”暗暗一叹,相思凝眸迎视,声平如水:“赢,登七重命台,与玄武共荣华;输,身化为尘,灰飞烟灭。”
雷氏,容不得自己成长,这一点,相思心中早有预料,试想,她才至圣阶便仗着宝器相护,无人能奈何她,若是成长至实力足够强大的那一天时,雷氏又有谁能与她抗衡?
若想将她除去,唯有在她实力尚不足时,因此,雷氏必不会给她足够的时间去积蕴力量。
若不是新自见过她出手,或许,雷氏也许会再拖几年,筹划得确定万无一失时才挑上她,而如今在她连破二人的防御后,雷佳斯阅必心生畏惧,再也容不得她这颗眼中钉,不拔必不快。
这一场对决来得突然,却也是在意料中。
其实,纵是雷氏不提早挑上她,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成长,命盘出世,七年之必还归灵脉之中,那时,雷氏不找她,她也会在六年之内杀上圣地去。
如今,她只是成了被挑战的那一方而已。
雷氏如此心急,她何不成全?
应下雷佳斯阅的宣战,相思的手轻轻的颤了颤。
察觉到手掌心中小手的异样,银瞳的心猛的沉了沉,默默的观察了一遍,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用力,传达着自己的心意。
明年,距今仅有一年半的时间。
紫极的眼一滞,痛意潮涌过心房,刹时便漫至每一根神经。
“好,明年七月初七,七重命台上见。”雷佳斯阅眸子一闪,瞬即接话:“你若输,交出命盘即可。”
想让她交出命盘,做他的黄梁梦。
何况,鹿死谁手还是未知。
“你若输,只需带着翼龙、血虎两伴灵去向七殇请罪即可。”眉峰一挑,相思叽笑以对:“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你尽管往大陆各处施毒,而当你每毒害一处,我便携几万只小瓶去雷、青、虎三氏家族逛一逛,就算你三家搬至圣地,我也会不辞辛苦的走上一遭。”
“你敢威胁本言?”厉眼光芒一爆,雷佳斯阅周身气息骤变爆戾。
事都干了,有何不敢?
威胁就威胁了,又能奈她如何?
“威胁你,那又如何?”无视对方狂爆的戾气,相思甚是悠然的勾唇浅笑:“雷佳斯阅,你明白的,玄武没有我所不能涉足的地方,没有挡得住我的结界。想当初,我在圣者的眼皮子底下将三爪翼龙的龙蛋全部搬空而无人察觉,同样,我去圣地走一遭,自你眼皮底下经过你也寻找不到我的影子。”
咝-
一刹时,花楼内盯着镜面的人俱是齐齐一抖身子,狂抽气。
雷佳斯阅眼珠突的定住。
雷印唇一抿,面色惨白。
“是你?!”雷风眼一悸,乍起的声音满是惊骇:“青氏所有龙蛋是你偷的?”
雷氏、青氏、虎氏也曾怀疑是相思所为,只是自西海之后,无法搜寻到相思的下落,便转移目标,一直怀疑是有人与青氏蛋窟中的守护里应外合的劫走了所有子孙。
此刻,那苦苦暗查的罪魁祸首竟自己跳出来承认,雷佳斯阅、雷印、雷风再次被惊得不轻。
能在圣者眼皮之底下将成千上万的龙蛋移走,那是何等的手段?更何况,四周有能照出隐形宝器影子的显影石,还有无数可窥破隐形踪迹的魔兽守护,却仍无声无息的得手,那意味着什么?
能在圣者眼皮子底下行动,又如何不能自由出入圣地?若真的想要用毒,那样的诡异踪迹,又如何能防得住?
若真的秘密进入家族驻地,那后果,不敢想像。
一想到那种可能,雷风、雷佳斯阅顿觉一股寒意自脚底腾起,一冲到了脑顶,一时间,连心都凉了。
是他!
竟真的是他!
花楼盯着镜子的一干人,张着嘴,瞪着眼,目瞪口呆的彻底懵了。
偷?这个词怎么用到她身上?
她那是搬,是光明正大的搬好不好?
没眼光就是没眼光,连搬与偷都分不清。
“本少也没掩饰行踪,还特意的通知过青氏的圣者,怎么说是偷呢?”不屑的甩个白眼,相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自己没有本事守不住家,不要怨别人。既然你说是偷,本少不介意去你雷氏逛逛,告诉你何为真正的偷。”
“你……”雷风一个狂颤,气得眼红目赤,差点想冲出去宰人。
“水无天,别忘记明年的约定。”雷佳斯阅狠狠的瞪一眼,又冷泠泠的扫过身边的二人:“回去。”
丢出冰冰的一句,自己一转身,转眼便没了影子。
雷风、雷印一个冷颤,亦瞬间自空中消失;巨毁更是不敢迟留,疾疾的追着主人离开。
四人的身影瞬间隐去。
就这么走了?
瞅瞅空荡荡的地方,相思瞪瞪眼,倍觉意外。
而雷佳斯阅在隐去后,直接返回隐形城堡中,他的人才刚至顶楼的雅室内,周身气势瞬间狂涨,一掌拍向完好的一排椅子。
嚓,轻轻的一声细响声中,所有的座椅倾刻间俱化为灰末。
咻,稍后返回的雷风、雷印、巨毁,一个哆嗦,心弦乍紧,而三人不敢发出半分声响,无声的站立。
“召所有人,回族。”无物可拍,火气难消的雷佳斯阅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冷森森的丢出一句。
“是。”背皮一凛,雷风火速响应,在偷偷的瞄一眼后,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族主,明年真的要与水无天一决生死么?”
“还能再等么?”雷佳斯阅猛的侧眸:“他才至圣阶便可与高星圣者匹敌,若等他到达高星时,谁能挡其峰芒?要除去心腹大患,唯有在他力量还足时。”
“可是,我们还无法破除他的铠甲防御。”雷风忍着心颤,挺直着身躯。
“他的铠甲只能护他一人,”扫一眼,雷佳斯阅一抬眼,盯着城堡外面:“十四位圣者联手,他顾得此顾不得彼,奈何不了他,先剪除他的羽翼,再寻他的破绽。他自愿在圣殿上方解决恩怨,正合我意。”
可是……
本想说智圣也许不赞同,话到嘴边,雷风突的又咽下。
又些事,不是他可以多问的。
纵是他是雷氏实力最高的一人,却也是需要依借家族中最高权威者的支持与信任才能保持地位屹立不倒。
雷氏众人与族主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无‘言’灵的身份压阵,就凭雷氏所做的事,甭说青虎两氏,就是大陆其他世家也不可能再容雷氏继续壮大。
在这种时候,他的话只能适可而止,说太多,他只会成为惹火烧身的那一个,现在,他听命即可。
雷风聪明的不再出声,更不再提其这次行动所付出的代价。
见雷风都不敢捋虎须,巨毁、雷印二人更是啉若寒蝉。
前任尚在,下任已出世,竟还是暗黑一族的黑凤凰。
七殇,还是骗了他!
遥远着万里之外的一个光圈,雷佳斯阅眼眸恨意如烈火,熊熊燃烧不息。
花楼楼顶房间内,楼不离盯着镜面,长眉高挑,满面的不耐。
死老东西!
还想留下来喝茶么?
“楼主,你说那雷老家伙是不是想让你请他喝茶?”心中一火,楼不离一个飞跃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的狂抱怨。
“他不够资格。”轻笑声轻轻的回响起。
“还停在那里,碍眼。”楼不离猛剜着墙镜里的一点,几乎是有要将其戳出几个洞来才甘心的架式。
“雷风阁下,你可是还想跟本楼主切蹉切蹉么?”没有回应楼不离,而淡雅的男音却瞬间传至花楼结界之外。
烤了!
这丫丫的,还好意思出声?
一听那声音,相思一个急喘,竟有些哭笑不得。
紫极眼眸一闪,又轻轻的勾起一抹笑弧。
被点名的雷风,脸上的肌肉兀的僵化。
“走。”雷佳斯阅周身气息一滞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雷风带着城堡一动,瞬间投入茫茫虚空中,只在瞬间便没了踪迹。
同一刻,花楼顶层内的镜面内也再无隐形城堡的影子。
“不离,去引接客人,我在茶室中。”轻轻的一句,亦随着雷氏几人的离去而响在楼不离耳边。
“明白。”楼不离一个转身,爆闪着离开房间。
亦在楼不离旋出房间时,花楼内各雅室厅内的墙镜一暗,镜子隐去,墙,又成了一堵堵真正的墙。
盯着镜面的人,俱是无奈的转移视线,各自或归房,或修炼或赶紧的传讯,再次各行各事。
木轻风、莫忘亦溜回了城堡。
花楼瞬间安静。
“终于清静了。”结界之上的相思,巡过四方,见视线之内再无任何毒雾的颜色,大大的嘘口气。
银瞳微笑着松开握着的小手,收起兵器。
“千雪儿,这个如何处理?”紫极将束着的两抹玉色人形举到相思的面前。
“留着,反正瓶子空着也空着。”想了想,相思再次取出小瓶子,两只手捧握,只留出口径向上方。
紫极没有任何异议,将两抹双灵之体又头对头的一撞,将其撞晕后,丢到空中。
虎震风的双灵再次化为烟,慢慢的飘入瓶子内。
相思不急不徐的等着。
在紫极跟相思处理双灵时,那飞行着的楼不离,已经再次打开天窗,跃至花楼顶面上方。
随即,又凌空直上,只在瞬间便出现在结界上方,距离三色彩光护着的一圈不足十丈远。
相思霍然转首。
紫极、银瞳亦蓦的回头。
“三位大人,我家楼主有请各位移步花楼一述。”微微一怔,楼不离赶紧的点头,表明来意。
湖蓝衣衫,面如冠玉,眼前的少年身若修竹。
又是一位美人儿。
眼微一凝,相思暗赞不已。
“好。”瞟瞟身边的人,紫极代为应下。
还是紫极体贴,知道她想看美人。
颇想见见花楼楼主真正目的相思,对着紫极眨眨会说话的凤目,表示甚得此心。
而只在这一瞬间,虎震风的双灵已经全部钻入生命源石制成的小瓶子内。
相思立即盖好瓶子,又丢去角落里,同时,将玄力调回,三色光芒顿时化为流光回炫三战铠表层。
“喝茶去。”紫极一把捞过人抱在怀中,冲着引接的人一示意,率先走向结界。
银瞳随在主上左侧,一起下降。
楼不离见客人起步,含笑伴行。
三人只一晃间便落入结界内,到达花楼的顶面上方,又缓缓下落。
咦,咋啥感觉也没有?
那凤凰家族的结界为何有异样?
只沉眼前一花便进入结界后,相思扑闪扑闪大眼,盯着结界一个劲儿的猛看,想寻到与凤凰族结界不同的蛛丝马迹。
楼不离可没留意,引着人穿过天窗,又到达花楼之内,降落在顶楼一层的廊道上,而在三人穿过时,天窗又自行合并成顶板面,完整如一。
没什么可观察,相思只得放弃。
楼不离作引,走过好几间房门后,终于在最近边的一间停下,轻轻的推开门,再次请人入内。
一踏入门内,相思瞪圆了眼。
这一间,与她所去过的雅间不同,这里,没有花墙,一时门便是一间小厅,其厅内,四方尽是水晶透明墙,自内向外看,可一眼看见四方八面的景物。
除了进门的一方是廊道外,另三方外尽全是庭院,还是地面与小厅在水平线上的院子,里面的草木上还笼着厚厚的雪层。
其顶上,则是花楼的顶板,上方亦是被雪覆盖,往上看,隐约可见结界的银光层上的缕缕黑色的烟。
相思突的点怔,都不知外面的墙是幻像还是里面所见的景是幻像,而待扫到厅内的情景,一双凤目一鼓,直接呆愣了。
小厅内的装饰极为雅致,四方装点的屏风台亦是全是亮晶晶的,各色俱有,打磨的光洁如镜,台面上的植物亦无一不是珍品。
桌椅不多,仅只有七桌,每桌也只有七座。
其中,临墙面门的一方桌椅上已经摆好数套茶具,一排七只精美的玉炉上各煮着水,其中一壶已经冒腾着热气。
一位男子面门方向而坐,但见他,一身水蓝衣袍,一头金发灿灿若朝阳之光华,光泽晃亮,其发长未束,发梢逶于地,因是坐着,看不出具体有多长。
一张无法用词描绘的俊面上,点缀着一双金眸,似是月镶高空,灼灼其华;为宽不窄的两道眉似金云横空;高直的鼻梁下,红艳的唇薄似纸,却又饱满得似含苞的花儿,令人想一亲芳泽。
其容颜,如梦如幻,整个人似水晶,竟不知该用何词来评断,唯一能从面相看出的是,他极为年轻,顶多十六七岁。
花流年美,而这人,比花流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却又无法说出是哪一处胜过前者。
我烤的,妖孽!
我的老天,不要每次都如此震憾啊,她的小心脏受不了。
瞪着美得不似人的美少年,相思心底一片哀嚎。
“千雪儿,这次怎么不说话?”没听到爆起的惊呼,紫极奇怪了,低头笑问。
让她说什么?
“没话可说。”瞪眼眨眼,来来回回几下,相思很干脆的软趴在宽宽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男人长成这样,还让女人怎么活啊。”
一霎时,坐着的少年嘴角狂抽了一下。
“花吟歌,你的长相,确是让女人想自杀。”很认真的瞟一眼,紫极响应自家小女人的号召,极是平静的给出评价。
姓花?
该不会是花家的老祖宗吧?
小脑袋一抬,相思好奇的瞪圆了凤目,毫不避讳的打量绝色美少年。
紫极只一抬步,不客气的坐下,面面相对。
银瞳坐到主上的左侧。
楼不离笑着瞧瞧楼主与客人,娴熟的泡茶。
“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修长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被人一口唤出名字的花吟歌,大方的绽放一个绝美的笑容。
我擦,这脸皮,够厚。
被那笑容炫了一下,相思暗自狂抽气。
“再美也不及我家千雪。”甩个眼刀,紫极不买帐:“姓花的,你够绝情,昔年七殇受难,也竟不去相助。”
“小紫,你错怪我了,”手一滞,花吟歌隐去唇边的笑,神色黯然,声音轻轻的:“七殇出事前,我已闭关,直至三千五百万年前才结束,若我知,又怎会弃之不顾。等我出来,一切已无可挽回。”
小……紫?
他也能预知麒麟王的出世么?
心一惊,相思蹩眉沉吟。
楼不离的身子亦微僵了僵,随即又敛眉,将沏好的茶一一递至几人面前。
相思拿过茶,慢慢的喝,也不说话。
“我只是想打击你炫美的行为而已,”紫极叹息一声:“七殇之劫,是命数,谁也无法阻止,你无需自责。”
“七殇之劫,玄武之劫,命矣。”花吟歌沉了沉眉,面现戚色:“小紫,时期无多,我能做的,也仅是为你们分解雷蒂斯家的战力,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如此,便好。”紫极深深的凝视一眼,达成默契:“明年七月时,雷风交给你,其他的,是我跟小千雪的事。”
“小家伙,你的药,有没名字?”明白那一眼意思,花吟歌默默颔首,笑着转向被护得好好的小家伙。
“原本没有,竟然你好奇,可以名为;恶魔之微笑。”扫一眼美得让人没话说的脸,相思纠结了一下,才随意的丢出个名字。
天使,不一定是善良的化身;恶魔,不一定是邪恶的代表。
世间之事,从来不能看表面。
天使的泪,本该是纯洁的,可是,那却偏偏是魔兽的恶梦;恶魔的笑,本来该是恐惧的,可是呢,有时却能令人安心。
相思本身不在意名字什么的,只是想与其针峰而对。
“‘恶魔之微笑’,很贴切。”眉一闪,花吟歌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小家伙,你的族人可还好?”
“很好。”想不明白那话的意思,相思平静的回一句。
“银瞳,这个交给你,凤凰们也交给你管束,”紫极眼一亮,将粘在相思铠甲上的银色小房子取下来,丢在银瞳铠甲上:“小泪赶来到花城之前,你们别找我。”
“小紫,花楼除这相邻的七间,其他地方你随意,不会有人去打挠,到处有结界。”花吟歌执起茶盏,又漫不经心的丢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等小泪来后,我们再喝茶。”紫极略一顿,也不等怀中人有何反应,一掠拔起,爆闪着掠向门外。
想占小主人便宜,也用不着这么急吧?
银瞳一侧眸,瞅着火急火燎的主上,满眼的无奈。
还真是恩爱。
“随他,那两小家伙,一个比一个冷。”花吟歌露出一脸的兴味:“银瞳,你家小主人是男是女?”
刚至门口的紫极,猛的滞了滞。
“噗-”而刚举着茶的银瞳,一个没留意,水箭狂喷,好在反应快,瞬间转头,避免殃及满桌。
“你不是看到了么?”抹一把水渍,银瞳俊面泛红。
“哦。”花吟歌忍着爆笑,淡淡的应一声,视线则是盯着面前的墙,目送着旋出门外的九色彩铠甲的少年狂奔。
我的娘!
那是什么人,咋如此爱八卦。
狂抹了一把汗,相思见远离了心才稍安。
紫极一掠至对面一条廊道上,冲开一道门闪了进去,又在时门后,洒下一片银光,自己设下结界。
而那一间,亦也适才的茶厅相似,不过,那里还多了一间用屏风隔出的套间,里面是寝居之室。
紫极抱着人,绕过小厅,直扑内间,不容分说的藏于紫色为面的被子里。
一年半,仅有一年半的时间,他只想天天这样拥着她,陪着她,仅止而已。
没有说话,紫极只是紧紧的拥着怀中的人,头埋入冒着幽香的玉颈内,压抑着心痛,贪婪的吮吸着清香。
他,不想离开她。
她又何不想与他共白首?
纵是一次次的提醒着那一天早晚会来,然而,想到那真正要来的那一刻,相思仍是忍不住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
“紫极,那不是死局,不是么,只是一场对决而已。”将自己的身躯贴近,相思轻声的安慰。
“嗯。”紫极低低的嗌出一声,寻到两瓣唇,狠狠的含住。
如果,只有拥有她才能心安,那么,在明年到来之前,他便时时占着她,霸着她,再不放手。
尘埃定 第三十二章
夜,寂冷如冰。
而这个正月十八的凌晨,却注定无人安眠。
当雷佳斯阅带着三圣黯然离开后,亦是在紫极霸着相思过二人世界时,长驻花楼中的各家人已纷纷将信息自秘密渠道中传向四面八方。
亦在无人察觉时,更不知是何人,竟将花楼上空所发生的一切摄入影像中,以公众之势传向了大陆各处。
在不足三个时辰后,大陆中稍稍大一些的世家俱已收到传讯,不约而同的,各大世家再次召开紧急家族会议,将各自新年计划全部暂停。
又在过了几个时辰,当新一天来临后,大陆中各个城镇最中心的传讯接收平台上俱呈现出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