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迷蝶之秋霁第12部分阅读
晓梦迷蝶之秋霁 作者:rourouwu
意的帮你,他们这次没动白家,不过是因为担心动静太大,会使秋家成为众矢之的。 但这次不动,并不代表永远不动,如果等司徒家的势力完全被收纳,到时别说是白家,连楚王和我这个王后也会一并清除。而且我从不认为背叛的错要由叛徒一方来全部承担,难道被背叛的人就没有错吗?是被背叛者先识人不清,用人不明,才招致被出卖的下场。所以,如果有一天,哥哥认为不出卖我不行,那么不要客气,尽管背叛我好了。”我微笑着回答,如果自己到了被人背叛却全然不知的地步,也许正是我死期将近。
白夜忽然紧紧的盯着我,坚定的道:“我需要全然的信任,即使我被西秦打败,你也要信任我。”
“好,我信任你。”
白夜走后,空旷的大殿里寂静无声,我打了个哈欠,昨夜一晚没睡,加上今天的劳碌,全在此刻爆发,感觉困得要命。
不知道秋狐狸什么时候回来,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我边想边转过屏风,摸上那张休息用的软榻,不消片刻就神志不清起来。
迷糊中,似乎有人靠近我,但却没听见脚步声,然后一层柔软的东西向我罩来,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猛然对上那双染不进其他颜色的黑眸,眼睛的主人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警觉,手中的被子还来不及替我盖好,满脸无辜的望着我道:“醒了?我只是怕你着凉,没想到你这么警觉。”
“这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太多,不打起精神不行啊。”我有些幽怨的瞪了一眼仍旧神采熠熠的秋霁言,大家一起熬夜,怎么他就跟没事人似的。
“不过有哥哥在,我就不怕了。”我边说边抱住他不撒手,狐狸皮果然很温暖。
“真拿你没办法。”他哭笑不得的任我拉躺到软榻上,叹气:“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不过昨夜闹腾了一宿,是有些累了,就陪你休息一个时辰吧。”
一个时辰似乎有些少,我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想,这么舒服的狐狸被子怎么能只盖一个时辰,但楚国现在的确有很多事急需处理,他这一个时辰也是挤出来的,我只好马马虎虎凑合了。
至于西秦入侵、地方暴乱、楚王的安置、司徒家的处理,这些都等一个时辰以后再说,此时的狐狸归我霸占。
后记
上篇到此全部完结,写到这里,很多人都说这篇不应算言情,555……某晚擦泪,要说写传奇小说,偶自认没那么大功力,所以只好继续在言情小说里混水摸鱼,各位表怪。
关于女主的爱情,会在下篇完全展开,让大大们看个清楚明白。
上篇完结后,偶会休息一段时间,再开下篇的具体日期未定。感谢大大们能耐心的把上篇看完,我会尽力奉献更精彩的下篇,请各位耐心等待。
现在,偶决定用两个人的话做下篇预告:
他俯身揽住我,温柔的声音如情人呢喃:“赌爱,谁先爱上谁,便算输,就要从这世上消失。”
“好久不见,王后娘娘。”他摘下面具,头上鲜红的印记清晰如昨,一幕幕往事都从那印记中应运而生。
2006年8月30日
序章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楚惠王九年的夏天格外长、格外热,眼看到了八月末,太阳还披挂的像个战士,散发出燃烧似的气息。枝头没有一声悉索,水面没有一丝涟漪,万物仿佛都死尽了般的寂静。
在这片静中,我缓缓念出的诗句混杂在断断续续的琴声里,竟显出股肃杀之气。
“好诗,不过如果这首诗由西秦军的统帅念出,也许会更贴切。”秋霁言悄无声息的来到我身后,问:“还有,长安在哪里?我怎么从未听过。”
“一个你和我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我拨弦浅笑:“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大人怎么有空来隆馨宫闲逛,莫非西秦军已经兵临城下,楚要亡国了吗?”
他随意的坐到我身边,没再追问长安的话题,若无其事的道:“虽不中,亦不远矣。”说着把一份奏报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粗粗浏览,上面的内容和近几月的军情奏报大体相同,不外乎白夜于某地率军抵抗秦军多日,最后不敌败退。
“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秦军就会兵临城下。”他不紧不慢的诉说:“而且,在白夜退回楚京前,他率领的军队会先碰上地方的那些暴民。所以,今天在朝会上,已经有人建议立刻更换统帅了。”
“阵前换帅?我虽没读过兵书,也知道这是兵家大忌。当初用白夜替司徒战,已是万不得以,现在又要换人吗?”我轻蔑的笑问:“就算可以,又有哪个愿意去换他?此时,恐怕没人敢用不到六万的残兵去迎战秦的三十万精锐大军吧?”
三十万大军在如今的任何国家都绝不是一个小数字,当初司徒战领军十万,向秦讨要淮安,本以为定然胜券在握。没想到用少量兵马偷袭淮安成功的秦军,先示敌以弱,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来大军,终于一举打得司徒战大败亏输。
首战失利的楚国本应再度增兵,但一来秋家夺权后,各地局势紧张,不益抽调兵马;二来地方暴乱日趋严重,除零星马蚤乱外,还有两支较大规模的乱军,急需楚军剿灭。
秋霁言的头靠在我肩上,轻眯着眼,懒洋洋的问:“是呀,这可怎么办呢?”
我侧头看着快睡着的他,忽然拉长音甜甜的叫道:“哥……”
“哎呀,我头痛。”听我这么一叫,他立刻装模做样的抱着头嚷:“看来是休息的不够,云儿,今天的军情急报你看也看了,没别的事,哥哥我就先回去了。”
我搂住要逃的他,撒娇:“哥,人家的生日眼看就要到了,你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你的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他薄唇轻启,嘴边噙着抹温柔的笑,黑眸却益发幽黯。
“哥,我是舞昭郡主秋霁云,楚国的王后。你的妹妹。我的生日只有一个,你不要记错呀!”我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这个人呀,总无时无刻想找出我的破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对他真是片刻也不能放松。
以前偶然对过去的缅怀让他抓住不放,但如果他认为那是我的破绽,就大错特错了。
郭络罗·瑶华的生日在枝繁叶茂的六月夏日,的确已经过去;但秋霁云的生日是菊花盛开的九月,才刚刚要来。而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人,从来到这里、进入这个身体,我的名字就只有一个,从来没再变过。
听了我的话后,秋霁言的笑容高深莫测,淡淡的道:“哦,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云儿想要什么呢?”
“我要……”我把唇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一直隐藏的那枚棋子,能帮白夜打赢这场仗的一步棋。”
“你以为我会有吗?”
“当然,因为你是我哥哥。”
第一章 江山代有俊杰出(上)
振翅声响起,缓缓升空的白鸽在阳光映照下,挥动的翅膀犹如披着彩霞般闪耀。
我目送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才低下头。
“满意了?”秋霁言在我身后轻轻问。
我回头向他微笑:“目前还算满意,不过真没想到,原来那两支乱军中的一支控制在你的人手里,好有远见卓识。”
他耸肩,语气颇为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当初楚王为消灭秋家,不惜放弃对乱军的围剿,我又不能有所表示。可如果放着他们不管,实在太危险。于是,我干脆派人组成乱军,并不断壮大,吸收那些零散的暴民,让他们在我的监视下暴乱,起码不会做太出格的事。等到要消灭他们时,想必会轻松些。可即使如此,还是有另一支乱军形成了规模,他们才是真正的隐患。”
“楚国有很多人啊!”我突然的感叹让他怔了怔,一时竟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边享受他难得的迟钝,我边笑着解释:“那支成气候的乱军首领,还有你派去做乱军首领的人,以前都是无名之辈吧?能让暴民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实在厉害。不光是楚国,秦国也是,突然攻破淮安,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来三十万大军,把久经沙场的司徒战打得落花流水的人。这些人到底什么样子,厉害到什么程度,好想亲眼见见。”
秋霁言听后,慢慢拉起我的手,握紧,同时嘴角勾起抹邪魅的笑纹:“就算再如何厉害,也逃不出咱们的手心。”
任他握着手,感受从他手心传来的热,为什么冷血至此的人的手竟然如此温暖?我微笑:“你说的对,不过这么做也许会遭天谴呢!”
“怕吗?”
“为什么要怕?”
他笑着放开我的手,说“那就好,因为从今往后,会有更多要遭天谴的事等着咱们去干。”
“那么,就从白夜的这一仗开始吧!”我淡淡的道。为了江山、为了权力,百姓永远是最先被牺牲的一部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宁愿生在帝王家。因为那样我便先有了牺牲别人的资格,而不是被任意牺牲。
楚惠王九年九月,白夜再度败退。乱军首领纪长风以投降之名,开城迎接兵临城下的西秦军。秦军刚被替换上任的统帅秦三皇子秦宁因急需粮草补充,又骄傲自大,不把楚国乱军看在眼里,率军入城。
那一夜在史书上的记载,仅有寥寥数语:半夜火起,哭喊之声不绝。城外秦军急救,只皇子秦宁率人逃脱。城中浮尸遍地、鲜血数月洗之不净。
联合上演这场大胜的白夜和纪长风没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猛烈追击败退的秦军,杀敌无数,所收俘虏,全部就地处死。鲜血像一条红毯,在他们身后铺展开。
此后,白夜凶将之名被不断传扬,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在那场战争中太过血腥、残忍,但我和秋霁言对那些人的评价只有四个字:妇人之仁。
三十万的秦军实在太庞大,如果不在这场战争中尽可能多的消灭,等他们被组织起来的时候,倒霉的只有楚国。
何况这场胜利来得如此迟,即使耐心如我,也开始感到无法承担为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
白夜在临走前曾问我,要江山还是要百姓。我笑着问他,没有江山,百姓在哪里?
于是,他走了。而我的下半句话却留在肚中,一句此时没必要说出的话:没有百姓,要江山还有什么用?
白夜一路败退,他离开的地方凡是可以食用的,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投毒,几乎没有给百姓留下任何吃的东西。而目的只有一个:让秦军的补给线越拉越长的同时,也断掉他们就地补给的妄想。
秦军前任统帅五皇子秦夙也曾要求不再深入楚境,可惜被胜利冲昏头的西秦没人能听进去,全一心想打到楚京,消灭楚国,连战连胜已经让他们把战争最开始的初衷——教训一下楚国,抛到了脑后。这时的老天,是站在楚国一方的,所以秦夙被调回国,接替他的是向来目中无人的三皇子秦宁。于是,便有了之后一连串的事情。
“臣认为,此战能胜,全靠上天庇佑、白将军神勇、我大楚军队将士誓死效命,请太后给予嘉奖。”大殿上,一个文臣慷慨激昂的诉说着。我在帘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光听那声音也能想象他此时的激动——让人忍不住冷笑的激动。
那些因此饿死的百姓想必入不了这位大人的眼睛,他能看到的胜利原因正如殿上所有高官们看到的一样。
我侧头看了眼身边主位上的太后,她的眼半睁半闭,感觉漫不经心,就好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懒散,但那眯起的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又总让人无法忽视。
“太后,臣以为,此次能够胜利还要感谢一位勇士,如果没有纪长风的深明大义,共抗外敌,白大人也很难获得如此大胜,臣请太后免去纪长风极其下属叛乱之罪,并给予嘉奖。”
“准了,都准了。”太后挥手说:“这事交给兵部去办,只要纪长风真心悔改,哀家和陛下定不会亏待他。”
陛下?我望向帘外那张空空的宝座,自秋家之乱后,太后便以慕容昊生病为由,仓促的结束了曾经万众期待的楚王亲政。
这时,殿外忽然走进一人,跪下恭敬的道:“禀太后,白大人急报,前日于落燕坡再度大败秦军,并俘获其统帅秦三皇子。”
太后一直微眯的眼睁开了,底下的大臣们议论纷纷,我无声的微笑。真没想到这个秦三皇子如此草包,听说他乃秦王宠妃之子,如今被俘,不知秦王是否愿意为他退兵赔偿呢?
秦三皇子的事还没处理好,纪长风同意招安的消息已传入楚京,不过他同时也提出了招安的条件:请求朝廷诛除欺压平民、霸占土地的豪门,并还地于民。
我坐在桌前,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秋霁言用笔把最后一个司徒家人勾入斩立绝的范围,原来他迟迟不对司徒家下手是为了等着给纪长风台阶下。
欺压平民、霸占良田、纵奴行凶、不敬楚王、犯上做乱……司徒家的罪名多达三十四项,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
看来大局已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事了,我无聊的打个哈欠,引来正聚精会神批阅奏折的秋霁言的关注:“累了吗?要不要先去休息?”
“不要,那样更无聊。”我边说边从他桌上抽出本奏折,翻阅起来。
对于我翻看奏折的举动,秋霁言无所谓的笑笑,随手把给司徒家定罪的折子一扔,开始继续看其他奏折,看完就放到一边,不一会儿,那关系司徒家上下几百口命运的折子被淹没的连个边角也看不到了。
我轻轻瞟了眼那堆折子,便转移注意力到手中的奏折上,蹙眉道“今年的年景不好啊,楚国很多地方都有旱情。”这已经是我看的第四份上报旱情的奏折,全一口同声的要求朝廷赈济,可国库空虚,上哪去筹这么大一笔银子。
“天灾人祸,今年的楚国会死很多人。幸亏白夜的这场大胜来得及时,让百姓看到了希望。”秋霁言淡然道:“现在,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有用尽可能少的人命去换取最大的利益,让楚国延续下去。”
我不语,此时的我们正走在一个危险的独木桥上,下面是万丈深渊,只要稍微把握不好,就会跌得粉身碎骨,甚至遗臭万年。
“怕了吗?不要怕,有我。”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秋霁言的笑容在眼前不断放大,凑得那么近,近到我连他的呼吸都能感知。他的脸庞因最近的劳累,显得有些苍白、瘦削,可却完全不减这个笑容的诱惑,甚至增添了几分诡异的魔魅气息。
“为什么要怕?”我不为所动的推开他,拿起笔在刚才看过的折子上书写减赋的字句。
“真是的,偶尔你也软弱一下,依赖我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他语气幽怨得像个深闺怨妇。
绝对会万劫不复,事实证明,所有被他捕获的猎物,没一个有好下场。我微笑着转移话题:“哥,看我学你的字像不像?”
他刚张嘴,还没发表意见,一个太监忽然在外面高声喊道:“太后驾到。”
话声刚落,太后就带着两个女子走了进来,我和秋霁言急忙迎接。
给太后请安后,我才看清跟在她身后的女人竟是曹家两姐妹——最近刚被封为昭仪的曹岫烟和秋霁言的正室曹茗月。
我甜笑着向两人点头示意,曹岫烟笑着回应,曹茗月也跟着点了点头,但目光却有些复杂,不会听到了什么谣言吧,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云儿,你怎么在这里?”太后故做惊讶的语气里隐含一丝责问。
“回姑姑,儿臣看大哥一直操劳国事,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所以送些吃的来给哥哥。”我目光投向桌上放着的半碗燕窝,开始睁眼说瞎话。眼尾瞥见秋霁言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那碗燕窝的确是有人担心某人熬夜身体受不了,让御膳房送来的,可惜要把我嘴中的两人名字调换才行。
太后听后没再追问,转头对秋霁言语重心长的道:“言儿,你媳妇知道哀家最近身体不好,特意进宫请安,又送来补品。我听她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年轻人操劳国事是好的,可也不要忘了家事,更要多注意身体才好。”
“姑姑教训的是,最近政务繁忙,家里又有茗月主持,让人放心,所以言儿疏忽了,该死该死。”秋霁言垂着头,语气懊恼,不过只有天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自从楚王被架空后,各种政务就分担到秋霁言和叔叔秋怀仁肩上,他们处理好的事情,再由太后御览批准。而父亲秋怀远依旧和这几年一样低调,在府中深居简出,对朝政不闻不问。这种状况似乎从他杀死慕容昊的母亲开始,一直如此。
见他如此受教,太后欣慰的点头,目光掠过我身后的桌子,素来懒洋洋的表情忽然僵在面上,眼中的光像箭般锋利的射到桌上,仿佛要把桌面射穿。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摆满奏章的桌上有两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各自放着两份奏折,两支沾满墨的笔安静的放在折子旁边。
第一章 江山代有俊杰出(下)
在太后凌厉的气势下,众人全一动不动的僵站着,连呼吸声都变得若有若无。秋霁言却若无其事的上前拿起那两份奏章,递给太后道:“姑姑,这是言儿刚刚批好的折子,请您御览。”
太后蹙眉接过,把两份奏折看了又看,才容色稍霁道:“各地大旱,减免赋税的确应该,但赈济之事也要加紧办理。不过如今国库空虚,用银要更谨慎才好。”
“姑姑放心,这个言儿自有分寸。”
我在旁边垂头听他们对答,轻轻撇嘴,看来也不用问秋霁言我的字模仿的像不像了,因为它已通过最严格的审查。
太后又罗嗦了一大通治国的警语,当几乎连旁边的我都要听晕时,忽然话题一转,道:“言儿,今天晚了,身体重要,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接着又对我说:“云儿,哀家这几日老是心绪不宁,身边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不如你搬过来陪哀家住一段时间吧!”
我一呆,没想到太后的真正目的是让我搬到她的清宁宫。甚至还怕我砌词推脱不去,先来个长篇大论把我弄晕,然后出其不意的提出要求。什么心绪不宁、身体不适,以她最近吃得好睡得香的状况,骗鬼鬼都不信。果然因为上次偷诏书的事,让她对我加倍提防了。
“是,儿臣遵命。”我乖乖点头,旁边的秋霁言也恭敬的出声应答太后让他回府的要求,但他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对我遭遇的幸灾乐祸。
臭狐狸分明想看我笑话,我恨恨想着的同时,开始了被太后十二个时辰监视的生活。
住入清宁宫后,我从被人服侍的王后一下变成了伺候太后的贴身丫鬟。早起侍奉太后起床,然后给太后诵读被秋霁言和秋怀仁整理好的奏章,再按她的意思执笔批写。
太后显然对当初桌上放着两份奏折的事耿耿于怀,故而对我写的字特别留心,可惜她至今似乎也没看出破绽,不枉我前段日子对秋霁言字体的日夜临摹。
本来念奏折的应该是太后身边的桂公公,不过自我来后,他就正式放下这份工作,改为被太后任命了另一份重要工作——监视我。可惜这位桂公公正是当日帮我偷盗诏书的人,楚王倒台后,他因身份隐蔽,意外的没有受到牵连,而我为了自身利益,更不会说出他j细的身份。于是,这位有把柄在我手的公公,对我监视的松散可想而知。
又念完了一份奏章,我在心底深深叹气,这样小心谨慎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以前在隆馨宫也要提防秋家的眼线,但毕竟没有此时般连片刻都不得喘息。太后最近又总若有意若无意的提到:我和秋霁言兄妹有别,不要走得太近,免得引人闲话。我是大楚的王后,要有王后的气度,要认真打理后宫,不要插手朝廷的事情。
每次她一说教就大半个时辰,我还要站在一边装出幅洗耳恭听的样子,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当初死狐狸还说一切有他,等该他出力时,却跑得不见人影,我感觉怨气越积越多,如不小心控制,马上就有爆发的危险。
看我手里的奏折念得差不多了,太后开始今天的说教,我表面认真倾听,心里早哀鸿遍野。这老太婆有完没完,她真以为她家那只臭狐狸是香饽饽不成?就算全楚京的女人都稀罕得不得了,我也没打算正眼瞧瞧。
忍,要忍,忍字头上一把刀,我边不断提醒自己边努力隐忍,不过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就算这些年因身份的变化使我一直夹起尾巴做人,但骨子里的任性妄为可从来没打算改过。
别人越不让我做什么,我越喜欢做什么,就算因此受罚受伤,依旧如故。
所以,当太后说教结束去午休没多久,秋霁言忽然来请安时,见四下无人,我飞快地扑入他怀里。
“哥,人家想死你了。”我抱紧再抱紧,撒娇又撒娇。
他哭笑不得的抱着我挪到殿上不易被人偷窥的位置,嘴一张,似乎想问我如此热情的原因。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已被我的红唇堵了回去。
死老太婆,你不让我好过,大家谁也别好过,我决定勾引秋狐狸。
我的唇覆在他唇上,感受着他的气息,调皮的伸舌轻轻描画他的唇形。
秋霁言的眸此时似变得更加深邃,没有一丝色彩的浓艳,张显着雍容华贵的黑色,使他眼中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如微尘。在这片所有东西都微不足道的世界中,只有我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那双瞳仁里,没有任何变化……
“闭上眼。”他说,声音不复平日的清澈,隐有一丝暗哑,却更添诱惑力。
我感觉像被他此时独特的腔调迷惑,下意识的把眼睛闭起来,当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听话时,他的唇已经彻底吞没了我全部的抗议。
呼吸都要停止了,这是现在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事。不同于以往温柔却有些清冷的吻,这个吻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人窒息。
秋霁言的唇不知何时往下移去,一种酥麻感从他嘴经过的地方传来,让我几乎把持不住的呻吟出声。好在最后关头,我想起太后还在内室休息,生生把呻吟咽了回去。
他这时似乎也意识到此地不宜再继续,终于慢吞吞的停了下来,在我耳边轻飘飘的说:“晚上等我。”
我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戏谑道:“花花公子也如此急,这可不像你呀,哥。”
“云儿对我都冷淡很长时间了,怎能不急?”他不满的抱怨。
我微微一怔,猛地想到自己似乎从秋家夺权后,便下意识的与他保持距离,难道那个人的死还是给我带来了影响?
这可不是好现象,证明我的心还不够坚定。看着眼前云淡风清的秋狐狸,我妩媚的笑道:“那哥哥这次要感谢姑姑呢!”
白日晴好的天气,到晚上竟变了颜色。细雨从天飘零而落,越下越大,直到连成一片雨幕。四周漆黑,宛如浸透了墨汁。风声像临死之人的呻吟,将黑暗衬得更加浓厚。
电光闪过,照见窗外在大风中狂乱摆动的树枝,仿佛抽在我心里,无端的让人烦闷,这样糟糕的天气,他想必是不会来了。
又一阵雷声响起,掩去了房门打开时的吱呀声。
秋霁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边,蓝色的衣襟上沾染了一些污水,头发也被风雨打得稍显凌乱,容色却依旧温润如玉,神态悠然自得,一下把身上所有的狼狈都掩盖了。
我扑到他怀里撒娇:“哥,人家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既然答应了你,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来的。”他淡淡的笑,甜言蜜语在他嘴里听不出一丝虚假。
我看着他关好门,任他抱上床,趴在他怀里漫不经心的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继续白天的事了,今晚风雨大做,正是咱们的好日子。”他坏笑,把我搂得更紧。
我白了他一眼,如今正值楚国风雨飘摇之时,他大公子倒雅兴不减,偷情都偷到太后宫里来了。好在太后似乎实在不喜欢我,所以让我的住处和她的住处搁得较远,要不然我们俩非被她当场抓住不可。
在我的白眼下,他笑容不减:“不过亲热之前,先谈点政事。”
还装蒜,我故意娇声道:“这么好的气氛,你竟然要谈国事,真扫兴。”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他状似思考,说出的话却让我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咱们先亲热,然后再谈国事。”
在我严厉的警告眼神下,他终于乖乖进入正题:“你也知道,今年的大旱需要赈济,还要支付大笔军费,可国库里的银子实在少得可怜。朝廷那些大臣让他们歌功颂德自然不成问题,但这件事要让他们想办法却是棘手之极。我想你素来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不如咱俩商量商量。”
我听后,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应该把这当成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我可很少对人有这么高评价的。”他正色回答。
我气结,狠捶了他一下,他装模做样的低声呼痛。
我不理他,开始认真思索,沉吟良久,方轻声道:“哥,我之前就想问了,楚国没有捐纳吗?”
“捐纳?”
“就是捐官,让一些想做官,又考不上功名的人交一定数额的银两,用此换官,这样国库也能充实了。”我解释,以前在大清时,曾听表哥提起,似乎在大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当时毕竟年幼,也只听个大概,可到了这里后,却从没听说。
秋霁言蹙眉沉思,随后微微摇头:“这种方法已经有人提过,但此法不过饮鸩止渴,官职有限,国库能收多少?而且这些官员上台真会认真为朝廷办事?恐怕他们想银子要比想朝廷更多些呢?”
我有些泄气,筹银子的办法也许还有,但要筹得如此急、如此快,却很难办到。
他又默默想了一回,忽然道:“你的办法也许可行,不过咱们不卖官,卖爵,而且只卖散伯以下的爵位。”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起来。楚国的爵位分为八等:公、侯、伯、散伯、子、散子、男、散男。这些爵位一直控制严格,非大功、大贤者不封,以秋家如今的显赫也不过一世袭安阳侯的爵位而已。
但与严格控制不同的是,这些爵位除了能代表和官员一样的品级、多收些俸禄外,实质上并无大用,只是荣耀的称呼。可就算如此,对那些无官无爵的富人来说也已经足够,只要有了这个称呼,他们的身份就完全不同。
“哥,不如把这些被卖的爵位派专人管理,如遇买爵者死去,想世袭的,另行捐纳。”我j笑,这样以后还能收银子。
“好。”他把头凑到我耳边,笑声比我还j诈:“国事谈完,该办私事了。”说完,一口含住我的耳垂。
我大颤,却没有阻止,该来的总归要来,只故做轻松的笑着伸手搂住他,摆出幅任君品尝的样子。
秋霁言的吻落在眉间、唇上、颈际……温柔的向下滑去。此时我的感官似被无限放大,以至于能察觉最轻的拂触——他睫毛刷过我身体的感觉,最弱的声浪——他细密但克制的喘息声。
衣服一件件不知去向,我脑海里仿佛有无数感想滔滔涌上,但到了嘴边却全都转化为娇弱的呻吟。
“忍一忍。”他忽然轻声在我耳边道,嗓音异常沙哑,但比白天让我闭上眼时更有诱惑力。
我思绪飘然,根本没听懂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只是享受的恩了一声,算做回答。
然后,天地变色,有异物突然插入我的下体,同时一种无法忍受的剧痛从那里传来。那种痛就好像我前一刻还泛舟湖上,微波荡漾、两岸葱郁,让人心旷神怡;下一刻突然阴云密布、大浪涛天,眼看要舟毁人亡。
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我猛地对伏在我身上的秋霁言连推带踹。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女人如此凶悍,加上正处于动情的紧要关头,一没留神,竟然被我踢到了地上。
我同样没想到平时武功厉害的秋狐狸忽然变成了软脚虾,满脸无辜的望着他。他浑身赤裸的坐在地上,一贯温柔的笑容被嘴边僵硬的抽动替代,墨黑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燃烧的凶焰,要焚毁世间一切,眼中更射出可以把我生吞活剥的凶光。
秋狐狸好像真的动怒了,这回惨了,我再也顾不上下体残留的不适,把头藏到被子里哀叹,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把我弄得那么痛。
第二章 智者千虑的一失(上)
我被他盯得打了个寒颤,又努力往被子里缩了缩。怎么忽然变冷了,难道秋狐狸的怒气连天气也能影响,好恐怖。
见我如此,秋霁言突然低低的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笑声控制不住的越来越大,幸亏屋外雷声响、雨声急,把他的声音盖了下去。
我被笑得莫名其妙,也不藏了,从被子里钻出,睁大眼瞪着越笑越夸张的他,警告道:“你小声点,难道真想被人捉j?”
“哈哈……哈哈哈……”他虽然控制了笑声的大小,但依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连贯:“你是第一个……把我从床上……踹下来的女人。”
我本来稍有羞涩不安的心因他的话恢复清明,再度挂起娇媚的笑:“真是不好意思,但凡事总有第一回,一回生二回熟。”
他停住笑,不敢置信的望着我:“还有下回,莫非你要再把我踢下床?”
我挑眉,肯定的道:“当然,如果你又弄痛我的话。”
他边叹气边起身回到床上,抱住我哄骗:“第一次总会有些痛,忍一忍就好。”
“骗人!什么有些痛,明明是非常痛,而且凭什么要我忍,你为什么不忍?”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像吞了一颗生鸡蛋正好卡在嗓子眼般难看,望着我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低头吻住我的抗议。
啊,死狐狸耍赖,我大惊挣扎。由于有了刚才痛苦的经验,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但狐狸的手段实在厉害,轻柔的抚摩,若有若无的撩拨,都让我忍不住想呻吟。结束了在我唇上的深吻后,他的头一路向下,在我胸前细细噬咬。
衣服,你们都在哪里呀!这是我迷糊前最后的想法,然后思绪似乎又浮到了天上,下不来,也上不到更高。
他的身体紧贴着我,感受到他下体的变化,我的手抓紧了床褥,扯出深深的褶皱,心底最深处还是有着对刚才那种撕心裂肺痛楚的恐惧。
“别怕,有我。”他在我耳边的低语像是梵音,鼓动的心莫名的平息。
他这次的进入和上回的速度差不多,并没有特意变慢,但就是让我感到比上次要温柔得多,温柔的似乎没有那么疼痛。
感觉有水珠滴在额上,我迷茫的睁开眼,看到他被汗浸湿的脸,那上面书写着克制与隐忍,当然也没有落下警戒二字。
我微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吻在他的汗珠上。看来刚才那一脚虽然对他的身体没什么伤害,但心理上却留下了很重的一笔。
他发觉我不像上次一样反应激烈,轻轻吐出口气,慢慢律动起来,并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每一下撞击都仿佛要把我打成万千碎片。
我呻吟,发现这时的自己除了呻吟竟是什么也不能做的,非常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于是我更加搂紧他,指甲深深的插入他背后的肉里。
窗外的雨声还没有变小的趋势,就如屋中的我们一样暴烈的雨,一直下,一直下……
天还没亮,雨却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从窗缝中钻入内室,让半梦半醒的我感到一丝凉意,这时有暖热的东西把我抱紧,引来我满足的叹息。
“叩叩叩。”敲击声扰乱我的睡眠,而且更过分的是那声音居然还和我争夺温暖。因为自敲击声响起后,抱着我的暖热便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回来。久久的,我慢慢睁开眼,被褥上还留有他的气息,室内除了我却已没有别人。昨夜的激烈历历在目,屋中似乎还回荡着我们的喘息声,越发显出今早的冷清与空虚。
我又闭眼躺了半晌,才撑着不适的身体下床,走到桌前翻找,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从白夜那里要来的药,毫不迟疑的送入口中,现在的我不能怀孕,因为我不想如慕容昊的生母一般。
昨夜的情事更像一场较量,我是为了与太后对着干,而秋狐狸又为什么如此急色,他身边难道会缺女人?初始我没想明白,但他笑着说出的话敲醒了我。他在比较,比较我和他身边女人的不同,或者说他希望通过昨晚证明我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同。可惜他注定失望,在黑暗中我静静的笑,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俘虏。
身下传来疼痛,我的笑脸有些变形,看来在那之前,还需要好好睡一觉,我呻吟着慢慢挪回床。
早朝时,浑身酸痛的我去的有些晚,不过没有迟到,因为这一天太后以生病为由没来上朝。
自楚王被囚后,太后便开始垂帘主政,我以王后身份旁听。太后日日勤勉,从没像今天般不上早朝,可见病得不清。但她昨日还精神烁烁,怎么今天就病得连早朝都上不了,一时间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日早朝本有件很重要的事等着太后定夺——今早急报,秦王因爱子被俘,秦军连续大败,已下旨退兵,并派人告诉白夜愿意赔偿楚的损失,以换回三皇子秦宁。看来就是这件事让秋狐狸早早离去,可如今太后染病,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大臣散后,我与秋霁言一起去探望太后病情。他神清气爽的走在身边,衬着我的萎靡不振,更让人恨得牙痒痒。
到了太后宫前,太监通报后,被传召入见的却只有秋霁言一人。
“我去看看姑姑到底怎么了,你先回宫休息吧。”他笑着安抚满脸莫名其妙的我。
我无所谓的耸肩,这几天受够了太后的唠叨,不见更好,回去补觉。一觉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已近傍晚、阴天。
我刚睁眼就看到秋霁言坐在床前,静静的望着我,深邃的瞳仁中隐现几许难以言喻的色彩。见我醒来,他的眼轻眯了一下,像刚露出水面的小鱼被惊动而沉入水底,空空的水上再无任何生气,连荡起的波纹都迅速消失不见。
“醒了,饿不饿?”他笑问。
我半坐起身,侧头观察神色如常的他半天,才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瞬间,他的表情绝对是我眼花看错。
“有点饿。”我抱住他撒娇:“哥哥要陪我吃饭吗?”
“好啊。”他的回答换来我的猜疑,西秦撤兵和赎回秦三皇子的事情不小,这阵子兵部一定很忙碌,而已经升任兵部侍郎的秋狐狸也应很忙才对,怎么倒有时间陪我用饭?
御膳很快被送了上来,我爱吃的菜摆了一大桌,秋霁言沉默地坐在旁边,不时的给我布菜。
菜汤的热气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