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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雾外 作者:方黑羊
,不是吗?”丰复余大声回击,却被母亲拉了一下胳膊,没能继续说出那些他准备的恶毒的辱骂词语。
母亲和我一样,都清楚丰松说的没错。如今他手里拥有的筹码超过双生世界的一半,绝对能够将天平向他那一侧靠拢。唯一能撬动的,只有那大部分的活生生的海煤镇居民。可他们如今都以仇人的目光看着我们这群人,又该如何说服他们?即便把他们说服过来,我们也只能形成对等的平局局面。
“你们现在投降,我是不会追究什么的。”丰松看到帐篷里面那些伤员动摇的神态,乘胜追击,“可一旦晚了,交起火来,我不能确保你们会怎么死去。”
有几个伤员已经开始念叨着想过去,而那个双马尾女孩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快跑过我们两个阵营之间的十米距离,被丰松亲切地搂搂肩膀后,融入那群愤怒的人群中。
我看着那女孩的神情从她在丰松身边站定之后的感激和窃喜,一秒转变成双眼圆睁,怒视我们,心里不禁觉得悲哀。
在绝对的实力对比面前,她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自保。不论她内心作何种想法,至少她未来还能活着去感慨,甚至去忏悔如今的选择。可我们,这帮站着的不到十人的反抗者,连活到未来的机会都渺茫难寻。
“母亲,让我来。”我看到母亲想开口说话,她神色纠结,似乎准备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便立刻拦住她。
的确,在下决心成为反抗者的那一刻,人自身就披上了浓重的牺牲主义的英雄色彩。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艰险的,却也蕴含着不可忽视的意义。他们看不到下一步的生死,所以他们尽可能地燃烧自己,以博求多一点点的生机与胜利。他们也许不能活得比双马尾女孩更久,也许不能在未来去后怕当时的决定,但当下的他们,就已经活出了其他人一辈子的勇气和自由。
我倒不是认为这两种人的生活谁更美好,这只是个人的选择。而选择本身,就充满了主观的判断。
只是如今这个情况,双马尾女孩没有耐心去等到最后的一刻,这也是她的选择。
“丰先生,”我向前一步,努力提高自己的音量,好让所有的海煤镇居民都听见我的声音,“你不追究海煤镇的居民,可海煤镇的居民们,会不会追究你呢?”
丰松没有预料到我会这么问,一时疑惑地看着我,没有吭声。
是时候亮出那张底牌,且看它能为我们博得多大的赢面。
“你们丰家与雾墙真正的秘密,你就打算一直这样隐瞒下去吗?”
二十五.骗局
与丰松站在一边的海煤镇居民们纷纷止住了他们的低声斥责。他们面面相觑,思考我抛出的问题。母亲关切地看着我,仿佛我刚刚走进了满是饥饿野兽的笼子里,丰复余则走到我另一侧扯了扯我的手指,担忧地问道,“你需要我们家什么秘密?我来告诉你。”
我摇了摇头,意思他不用操心。
这个秘密,估计连死去的山世界丰复余都被蒙在鼓里。
我纠结了一下措辞,看到丰松要开口,赶紧出声道,“我们海煤镇,不论是雾世界还是山世界,如果想要穿过雾墙,都需要丰家后人来引路才能顺利走出去,对吗?”
不出预料,我看到丰松的双手在两侧悄悄地握拳。
“可万一我告诉大家,每个人都可以靠自己走出雾墙,完全不需要丰家后人作引路人呢?”
反问是一种很强烈的语句形式。它会在极大程度上激起听者心中的疑问,并且增强说话者的可信度,哪怕说话者提出的观点无比荒谬。
因为人虽是屈服于习惯的生物,但会永运对其他人持有或多或少的怀疑态度。他们只肯相信自己所见所闻。而我要做的,就是打破他们曾经相信的所见所闻,将他们的怀疑态度煽动到最高点。
不光是丰松那边的大部分海煤镇居民们在议论纷纷,我这边母亲皱起了眉头,丰复余瞪大了双眼,一会儿盯着我,一会儿盯着对面的丰松,其余的海煤镇反抗者则慢慢捡回被包围时丢弃的士气与愤怒。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讲话,都在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有丰松和我没出声,互相观察对方的棋盘,分析对方可能走的下一步。
“项慈,你是不是刚刚分离意识体的时候出现大脑混乱了?”丰松轻轻挪动了一个卒,“大家都知道穿过雾墙是会损伤身体的,我虽然来自山世界,可根据世界平衡对称原则,我的上一代乃至上上一代都是没过四十就化雾消散了。想必雾世界也是如此。”他停顿了一下,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但又很快垂下,“而且据我所知,那些鲁莽冲进雾墙里的人,都在几日后离奇死亡在雾墙边。”
他身边的海煤镇居民们纷纷点头,双马尾女孩甚至激愤地开口朝我喊道,“不要以为你是平衡点,你就足够特殊到对我们颐指气使,还想歪曲事实!”她叫起来的时候,那两条马尾像极了长长的沉睡的恶魔犄角,“丰家作为引路人,每一代都牺牲了多少寿命来为我们大家引路,你们项家不也受